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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46:43

卷 一 第二百六十章 埋伏

    “獅子廟?這是個什麼去處,哪家和尚還拜獅子?”殷飛捏著那片衣角,有些好奇的問道。

    林遠在天下風物上面倒是可以給殷飛做老師,當即答道:“這是西邊獅王山上的銅人和尚分支,走的是剛猛佛功,性格最是粗豪,不過一般人倒是不錯,沒想到他們能和黑山劍門搞在一起。”

    “不管那麼多了,人家既然劃下道來,咱們也只能接著,去就是了。”殷飛豪氣干雲道:“兄弟入門這麼久,還真是頭一回聽說這黑山劍門,正好可以見見面。”

    “也罷,反正都到這一步了,去便是了。”林遠的興致反倒不是很高,不過楊廷周既然被人家綁票了,他也不得不去搭救,不然的話這次回去就算師門不處置他,楊長老和楊廷勳那邊也絕對交代不過去。白山劍門在這方面卡的非常嚴格,若是知道誰見到同門危機不出手搭救,處罰起來是非常重的,而且誰去求情都沒用。

    兩人到附近找了人家,問清了黑雲山的大概位置,便一路朝那邊急速飛行,大約一刻鍾的工夫,終於在浮雲宗勢力的邊緣地帶找到了這座山。不得不說人家莫如來很會選地方,這裡已經出了浮雲宗的地盤,周圍都是被壓制到極限的小門派,突然出現黑雲堂這麼一群百戰精銳,自然能夠輕松的稱王稱霸,利用方圓千裡的資源為自己服務,而且還不會和浮雲宗發生沖突。若是真的遭遇了強敵來攻,比方說白山劍門什麼的,大不了全派退入浮雲宗的地盤,想來對方也不至於追得太狠。

    恐怕當初白山劍門追到這裡時,就是出於投鼠忌器,才沒有繼續往前跟進,最終無奈撤回大蒼山去。

    這黑雲山腳下也有人家居住,估計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或者是黑山劍門的人不屑與這些百姓為難,因此日子倒也算是安居樂業,並非想象中那般不堪,殷飛再次論證自己心中那種人人皆灰色的論調。

    找山民打聽了一番,兩人很快找到了獅子廟的地點,在廟門外走了兩圈,見似乎沒有什麼埋伏,便互相使個眼色,分成左右同時進去,若是出事的話至少有一個人還能跑出來。

    殷飛走了左路,沿著狹窄的小道慢慢前行,不是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頭頂上還懸著一個手掌大小的千機蜂,用來刺探動靜,剛剛走出幾步,就聽見院內似乎有些響聲,他也不急著過去窺探,轉身貼著牆面附了上去,從側面繞進了院子角門,順著邊飛上道路兩旁的小樹叢,躲在裡面仔細觀瞧。

    這院子並不太大,想來這座廟不過是個小的分支點,養不下多少和尚,讓他有些奇怪的是,廟裡面的僧人也都不見蹤影,他們從浮雲宗那邊出來得早,又一路快速追了過來,按說這個時段正好是吃午飯的時間,但廟裡似乎根本就沒有人活動。

    殷飛本能感覺不對,就算僧人們專心刻苦,那也總該有些人撞鍾念經吧?可現在這獅子廟卻是安靜的可怕,似乎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響動。

    再向遠處望去,殷飛卻是一愣,因為他剛好看到被綁票的楊廷周,這小子正坐在地上發呆,不過看起來倒不像是有什麼大礙的樣子,只是身上有一些細微的淤腫而已。

    殷飛剛要說話,就見林遠已經從另外一邊進去,一眼也看到了楊廷周,立刻過去道:“楊師弟,你怎麼樣了?綁你那些賊人呢?”

    楊廷周似乎還沒回過身來,沖著林遠發了會呆才道:“原來是林師兄,小弟多謝師兄相救。”

    林遠顧不上謝不謝的,急切的問道:“我問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和你殷師兄在路旁發現你的衣料,上面寫著讓我們來這邊尋你,現在你倒是沒事,可那些綁你的人到哪去了?”

    楊廷周晃晃腦袋,似乎忘記了什麼一般,末了只得搖搖頭道:“師兄,我真的想不起來了,我一恢復知覺,人就已經在這裡了,要不咱們先回去,你容我好好想想再說?”

    “先不急著回去,你從頭給我說,從你追出來開始!”林遠執拗性子發作,他和殷飛追了這麼老遠的路程,本以為能夠到這邊來大砍大殺一番,又或者見見當初的師兄和師妹,誰知道追了半天,到頭來居然一無所獲,他自然很不甘心,取出一粒靜心丹來給楊廷周服下,將他攙扶到一棵樹下做好,便讓他講起經過來。

    殷飛不知道是這偷聽的興趣來了,還是本能覺得這裡情況沒那麼簡單,干脆也不出來,就躲在樹叢裡聽著楊廷周講這一路上的遭遇。

    楊家這位二少爺本來就不是個喜歡打打殺殺的性子,這一趟追出來實在是情非得已,畢竟林遠和殷飛走時候將師兄弟們交給他了,而他卻又沒有盡到責任,當他從後院跑出來的時候,師兄弟們都已經被人打倒在地上。見了這種情形,楊廷周只得硬著頭皮去追,想看看對方老巢在哪裡,當然黑山劍門的事情他也是不知道的,否則的話未必敢一個人追出來。

    最初的時候,他聽說賊人有十幾個,剛剛追到門口,那些人便分了幾路而去,楊廷周也沒多想,直接奔著正前方哪路追去,那些賊人都帶著青銅面罩,逃走的速度似乎並不太快,他緊趕慢趕的也能攆上人家,可每當他想要殺上前去的時候,對方便會突然加速,將他甩開四五丈遠,卻也並不就此絕塵而去,反倒是繼續吊著他,再讓他追上來。如此循環往復幾個回合之後,楊廷周也明白對方是在有意引他上鉤,又惦記著客棧裡的師兄弟們,干脆也不再追,掉過頭便要往回走。

    哪知道他剛剛掉頭去,對方幾個人便反身撲了上來,幾下將他打暈,他失去意識前最後的那一霎那,似乎看到不遠處正飛來幾個人,與那些賊人斗在一處,隨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出現在這獅子廟內,隨後林遠便沖了進來,根本沒有再見過第二個人。

    “照你這麼說的話,似乎還有人在和他們作對?”林遠說罷便肯定了自己這個觀點,依照黑山劍門當年的做事風格,在這邊得罪人再正常不過了,要是真能夠與鄰為善的話,那才叫做新聞。

    楊廷周吃了靜心丹,神色也好了一些,慢慢站起身來問道:“林師兄,那黑山劍門究竟什麼來歷?我看趙師弟似乎知道什麼,卻沒有跟我說,是不是本門什麼宿敵?”

    “黑山劍門的事情比較復雜,一時半刻說不清楚,你要想知道的話,回去以後問你父親或者大哥吧,他們要是能告訴你的話,你會知道那段往事的。”林遠也懶得再給他解釋一遍,一把將他拽起來道:“你現在能不能飛,不能飛我帶你回去,這殷飛到哪去了,平時挺狡猾的一個人,怎麼這點事情都做不到,一個破廟還要逛到什麼時候?”

    殷飛這時剛要出去,忽然聽見這麼一番話,只得又重新縮了回去,林遠這人心眼本來就不大,說人家壞話若是被本主兒聽見,保不齊又會惱羞成怒,自己還是等會兒再找個其他地方過去的好。

    正猶豫著要從什麼角度進入院子,才顯得自己不太突兀,心中無鬼時,殷飛猛然聽到一聲怪叫,隨即便是四五團黑煙沖到院內,將林遠和楊廷周團團包圍起來。

    煙霧散去,裡面顯出五個人來,全都帶著青銅面具,讓人看不清面貌,但從骨子裡透出的那股陰寒的殺氣,卻是再明顯不過,林遠一把拽起楊廷周來,將他向空中扔去,吼道:“你馬上回去,讓趙小谷給門裡面發信,就說這裡遇到黑山劍門了,讓人速來支援!”

    楊廷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被林遠這麼一扔,飛行能力本能的恢復過來,飄在空中急道:“那師兄你怎麼辦?”

    “少廢話,讓你干嘛就干嘛,還不快走!”林遠暴喝一聲,七星銀蛇劍已然出鞘,身子陀螺一般的高速旋轉起來,化作萬點寒芒,將那五人全部包在裡面。

    那五人見楊廷周逃走,也不去追趕,反倒是和林遠大戰起來,只見為首那人喊道:“這是七星劍堂掌門弟子,布逆五行劍陣對付,殺了他再去對付另外那個!”

    話音剛落,那人便站住了金位,其余幾人也紛紛向後撤去,找到自己的位置,五柄烏黑的長劍同時出鞘,同時放出五形劍氣,好似群蛇狂舞一般,從逆位向林遠襲去。

    這套五行劍陣殷飛也曾經見過,那還是蕩魔劍堂弟子演示的,招式和這些人幾乎一樣,只不過這些人的出劍角度完全是反過來的,而且角度詭異無比,讓人防不勝防。

    這套劍陣一出現,林遠便顯得很不適應,他對門中那套五行劍陣很熟悉,遇到了與之相反的東西,頓時覺得處處被人克制,先前所學如何破解的方法根本就用不上,一個不小心,被一束火苗燎到衣袖,行動稍稍慢了一步,立刻被對方抓住機會圍住,頓時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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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47:07

卷 一 第二百六十一章 窮追無果

    平心而論,那幾人修為都算不弱,可如果和林遠單打獨斗,甚至群起圍攻,卻都沒有幾分勝算,可就是這麼五個人,一用上那套逆五行劍陣,頓時將七星劍堂的掌門弟子打的連連後退,幾乎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好在他林大掌總似乎也還沒盡全力,殷飛樂得坐在樹叢裡看熱鬧,但見雙方越打越是激烈,林遠用劍芒打出來的圈子也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只剩下三尺見方,被人家欺近身來,轉眼即要被穿成刺蝟,站在木位上那人已經露出了冷厲的笑容,將手中的黑劍狠狠地戳了上去。

    可沒等劍尖戳中,那人臉上的神色就變得驚恐無比,殷飛仔細看時,心下頓時一笑,林遠那廝的銀蛇看來也是改進過了,從前放出來時都是大開大合的路子,一出現便滿場銀光舞動,威猛是夠威猛了,但卻也讓人有了防備,反倒失去了蛇類最大的武器-偷襲。而且那蛇出來之後,也都是像猛虎獵豹一般橫沖直撞,張開血盆大口撕咬過去,若不是沒有四足,誰都不會認為這東西和蛇能有什麼關聯。

    羅永後來也說起過,當時林遠的七星銀蛇劍沒學精,只能硬橋硬馬的和殷飛打,偏偏殷飛招式古怪,最是擅長防御,以及在防御中尋找一擊制敵的機會,所以才會打出那樣的接過來。若是當時林遠已經將招式化繁為簡,學會了控制銀蛇進行突襲之類的方法,怕是殷飛早就被干掉了,可能連一個照面都撐不過。

    如今這廝似乎是學精了,銀蛇什麼時候出來的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漢子看真切的時候,蛇卻已經爬上了他的那把黑劍,正張開大嘴向他脖頸處咬去。

    那條蛇的速度和爆發力,殷飛可是有所領教的,這麼近的距離上,別說是那煉氣期的漢子,就是他殷某人如今也不一定能躲過去,結果自然顯而易見。那漢子被咬了一口,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倒斃在了地上,屍體迅速變成漆黑一片,發出惡臭的氣息來,幾個呼吸間便化為粉末。

    見折了一個幫手,為首那漢子也不敢繼續用這殘缺的逆五行劍陣,趕忙跳出圈外喊道:“換陣,逆四象陣迎敵!”

    那人剛剛跳出圈子,正要找到四象陣的位置,卻見林遠已經到了他面前,冷森的說道:“也別什麼逆四象陣了,還是三才陣比較好,不過那也沒你什麼事了。”說罷手中長劍一揮,好大顆頭顱便飛上天去。

    余下三人見頭領死了,也不敢再布什麼三才陣了,紛紛驚恐的向後退去,臉上驚恐不定,有心想要逃走,卻又怕林遠於後追殺,喪失了最後的抵抗機會,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雙方正僵持的時候,空中又是一陣猛響,又進來十個穿著打扮都相同的人,看樣子就是先前分開離去的那些修士,見對方來了不少,林遠卻半點不見驚慌,反倒是像見到什麼新奇好吃的食物一般,獰笑著舔了舔嘴唇道:“來得好,爺爺正愁殺的不過癮呢,你們就上趕著送死來了,今日爺爺便要大開殺戒,用你們的血來祭煉這條七星銀蛇,這蛇損壞已久,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血祭來補齊,今天可算是湊滿了!”

    這話說的,讓殷飛心中愧疚了那麼一小會兒,因為這條蛇就是他給人家打壞的,不過想到是對方先動的手,他屬於被迫還擊,而且如果不是他給了林遠當頭棒喝,說不定此人還沒有這麼快的突破速度呢。

    想通了這一點,殷飛的心情頓時雲開霧散,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個粽子,壓低聲音吃了起來,繼續以旁觀者的身份觀看這難得一見的打斗場面。

    林遠並非是說什麼大話,剛剛一場大戰,他已經將這幫人的底細全都摸得一清二楚,哪怕後面來的人又使出什麼逆五行逆三才來,也根本就無法阻止他的活動頻率,將銀蛇劍的寒芒收攏起來,匯聚成一條直線,用劍做柄,先前的群攻招式竟然變成了一條軟鞭,橫豎甩開來去,不一會兒工夫便有三人死於非命。

    最過分的是那辮子聚散無常,剛剛還分成無數寒芒將左邊之人包圍,轉眼便匯聚到一處,抽到右邊那人臉上,讓人根本防不勝防。有了前車之鑒,那些人再也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被那來無影去無蹤的辮子抽到,圈子也被逐漸的拉大,這些人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多,若是聚在一個小地方時,靠著人數可以讓被攻擊者手忙腳亂,可以單分散開來,單打獨斗誰都不是林遠一合之敵,剛剛分開沒多久,立刻又被殺掉兩個,剩下的七個人迫於無奈,擺開了逆七星劍陣。

    本以為這樣能夠支撐一下,卻沒想到正中林遠下懷,若是什麼其他的逆行陣法,他可能還要找找方法破解,可這七星劍陣乃是他們七星劍堂用熟了的,估計黑山劍門學去之後沒有心法,干脆直接掉了個用,若是用在別人身上自然奏效,可用在他這正主兒身上,卻是處處被制,完全施展不開,七個人竟然被他一個人壓著打。

    林遠連那鞭子都不用了,手中長劍一揚,連刺帶挑做掉兩人,手中攢出一團巨大的掌心雷,向著其他五人砸去,剛猛的雷擊正中一人頭部,當場將他炸得灰飛煙滅,其余四人也受了不輕的傷。林遠正待上去挨個結果了性命,冷不防背後一陣巨力襲來,轉過頭看時,卻是個身穿黑袍,長發披肩的修士襲來,手中的長劍已經刺到了離他胸口一丈遠的地方,劍尖的抖動幅度幾乎讓人看不清楚,夾雜著赫人的旋風席卷而來。

    壞了!這是林遠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此時修為甚高,怕是不在他之下,若是這一下打實了,估計不死也得重傷,可自己不過剛剛轉過身來,根本就避無可避,也只得盡力將法力收回來,能扛多少算多少了。

    林遠心念一動,身上法力迅速調整,聚集在那修士所攻擊的位置,剛要硬碰硬的頂上一下,只見那柄長劍突然像根面條一樣軟了下來,竟然生長了幾寸,繞著彎向他腰間刺來。

    他胸口處的法力剛剛調集過來,又沒有殷飛第二層道元殼那般靈活,根本就來不及再換地方,見這一擊來得凶猛,只得在心中歎息一聲,站在當地閉目等死。

    轟隆一聲巨響,他想象中的劇痛感並沒有出現,睜開眼睛看時,卻見消失半天的殷飛此時正站在他面前,用很難看的姿勢半蹲著,雙手握了一面巨型盾牌,衣袖已經被撕得稀爛,身上很多地方也破開口子,血順著傷口不斷向下流淌,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人還沒死。

    硬接了這麼一下,殷飛也是有些吃不掉,饒是他已經盡量的估計了這種螺旋攻擊的威力,卻還是被實實在在的震驚了一把,若是相同的力道,他用盾牌可以輕松接下,最多不過是內息首點創傷而已,過後調養一下便好。可現在他只覺得五髒六腑全被攪混了,體內的法力氣息也是四處亂竄,若不是有道元殼護著,這會兒丹田處的劇痛足以讓他昏死過去。

    這還只是內傷,外面傷的更是一塌糊塗,巨大的旋轉力撞到盾牌,隨即便傳遞到他身上,無論衣衫還是皮肉,都被這股巨力狠狠擰了一下。好在這股力道只是單方向的,若是瞬間便反過來再轉一次,殷飛怕是已經骨斷筋折成了血人。

    殷飛會來救自己,這一點林遠的確沒有想到,盡管兩人路上已經聊了不少,關系似乎也還有所松動,但他還是沒想過對方會來救自己,當然這也是他殺的興起,幾乎忘記有這麼一個人了。

    見對面那修士攻勢受阻,林遠也來不及和殷飛道謝,立刻揮劍攻了上去,身後殷飛喘過了氣,心中也是惱怒異常,揮起蒼山鏟跟著殺了過去。

    兩人這一聯手,那修士頓時抵擋不住,賣個破綻便向廟外逃去,那二人哪裡肯放過,連裡面的三個活口都顧不上了,展開身法便飛出廟門,沿著山路窮追不捨。

    出手偷襲那修士修為和他倆差相仿佛,先走了一步便將二人落下好大距離,整整追了半個時辰,卻始終不能縮小距離,殷飛幾次想要拿出摩雲吼來,卻也知道對方在拼命逃跑,這一停下便再也別想追上,只得繼續咬著牙向前猛飛。

    三人你追我逃,一路飛進了一處山谷,看看快要趕上,道路兩旁卻突然落下一堆巨石來,硬生生將兩人前進的道路阻斷,等二人將巨石堆雜碎,再找那修士的時候,哪裡還看得見蹤影。

    兩人自然是不甘心,在山前山後又搜了一陣,卻半個人影都看不到,只得原路返了回去。

    “娘的!”殷飛吐了口血沫子,狠狠的罵道:“這賊廝跑得到快,這一路愣是趕不上他,這黑山劍門倒也有兩下子,至少這御空之術上面著實不錯。”

    “假的!”林遠悶悶的答了一聲。

    “什麼假的?”

    林遠眼神篤定,一字一句的說道:“黑山劍門,人都是假的,這絕不是當初叛逃出去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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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47:31

卷 一 第二百六十二章 殷夫子

    “假的?”殷飛愣了下神,隨即反問道:“師兄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們是假的?僅憑他們不是早年偷走那批人嗎?可人家總要招攬新的手下吧,不是那批老人也很正常。”

    “你不明白的,莫師伯,哦不,莫如來……莫如來是那種事業心很強的人,對弟子的管束也是非常嚴格。”林遠說到這裡時,見殷飛一臉‘我不相信’的表情,急道:“你別看他們當初在大蒼山外圍到處打家劫捨,可若論令行禁止,賞罰分明,卻是所有堂口中最好的,也是所有堂口中最悍不畏死的一群人,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黑雲堂的人臨陣脫逃,剛剛那修士修為不低,可見地位頗高,若真是黑山劍門的人,就憑他剛剛捨了三名手下獨自逃走,根本不會熬到這個位份上。”

    “無所謂,師兄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小弟也沒見過他們的人,不知道都是些什麼模樣。”殷飛喘了口氣,在體內慢慢運起功來療傷,隨後對林遠道:“師兄,要不我們先回去,估計這會兒趙小谷已經將信送出去了,遇到這般大的事情,怕是明日一早就會有人過來,到時候還要想好說辭才是。”

    “沒什麼要想的,我們也沒做錯事,一切直說便是。”林遠從地上拔了根草,放在嘴裡叼著,沈默半晌才道:“剛剛的事情,多謝你了,我欠你條命。”

    所謂剛剛的事情,自然指的是殷飛在關鍵時刻擋住那黑袍修士,救了林遠性命,殷飛對此倒是不怎麼在意,剛剛他之所以出手相救,完全就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自保行為,因為一旦林遠因為他沒有救援被人干掉,事情敗露後門規如何處置先不說,眼前這一關就不好過。

    那黑袍修士修為不在他二人之下,之所以一直沒有發現殷飛,完全是因為將注意力都放在林遠這個殺神身上,一旦解決掉林遠,立刻就能察覺出躲在暗處的殷某人,到時候可就是他一個人和對方四個打了,局面未必能夠比林遠好,說不定一不留神也會將性命丟在那裡,所以才果斷出手救下林遠。

    只不過這種話自然不能直說,人家可是再和他道謝,若是把大實話說了,好不容易經營出來的氛圍立刻又要土崩瓦解,他才不會那麼實在,措了措辭道:“師兄不必客氣,大家畢竟是同門,出手相救是應該的,雖說我不大喜歡你這人。”

    “切!”這話倒是將林遠逗得一樂,斜著眼晴看了殷飛半天,突然說道:“我現在倒是發現,你這人沒我想的那麼討厭,至少沒那麼虛偽,沒借坡下驢的說什麼之前都是誤會,往後師兄弟互敬互愛之類的話,他們這趟讓咱倆一起出來辦事,為的什麼你知道吧?”

    “知道,為了讓兩個年輕有為的管事弟子重歸於好,團結互愛,促進本門和諧氣氛。”殷飛哼哼唧唧的說道:“這怎麼可能?我和你完全就是兩種人,之前你差點把我打死,而且是在我沒招你沒惹你的情況下,加上我又廢了你的銀蛇,後來我師父又到七星劍堂大鬧一場,這仇已經結大了,上面總是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上面一向如此,又要讓弟子奮勇殺敵,平時還都得裝成乖寶寶的模樣。”聊起這個話題來,,林遠對殷飛大氣知己之感,這也是他從前沒有想到的,他一直覺得殷飛是那種幸進之徒,平日裡指不定如何拍上面馬屁,這個印象一直到他承認對方很有才能的時候,都沒有徹底轉變過來,卻沒想到對方和他一樣抱怨連天,言語中也帶著幾分傲氣,不自禁的說道:“你這一點我還是真沒想到。”

    “哪一點?臭脾氣?傲氣?”殷飛連續舉出兩個選項,沒等林遠回答便道:“我當初不過一個外門弟子,就敢不把那小老虎給你,剛入內門就敢和你在飯堂拼命,你覺得這兩樣我缺哪一個?”

    “也是,我這人脾氣也不好,而且性子太傲,整個七星劍堂在門中也一直都是如此,一向做慣了的,就沒想過別人可能也是這副模樣。”其實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當你看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他什麼地方都不會讓你喜歡,可若真的有機會好好聊聊,卻忽然發現對方有很多地方,其實和你一模一樣,只是固執讓你失去了察覺這種東西的機會。

    林遠此時的心情也有些復雜,一方面他依然記得當初的事情,覺得一連兩次折在殷飛手裡,讓他很沒面子,可另一方面殷飛卻又救了他的性命,而且他忽然察覺,對方其實和他很相似,尤其是性格和脾氣之類,就算他一直很糾結的天賦和根骨問題,如今也已經不再是問題,殷飛完全有資格也有能力成為他的朋友,而他偏偏又真的不想和此人做朋友,兩種念頭摻雜在一起,立刻發生了強烈的沖突,讓他多少有些糾結。

    反倒是殷飛很看得開,直截了當的說道:“是不是覺得特難辦?又不喜歡我這人,又覺得在這麼下去自己心裡有愧?其實很簡單,見面我叫你聲師兄,你回一句師弟,有機會撞上了就一起吃個飯,沒機會就各自忙各自的,你在門中效力,我在江南跟著大師兄混,本來也是不搭界的事情,你不會想著咱倆每隔幾天還要寫封信互道問候吧?”

    “那倒不至於的……”林遠想起兩個大男人終日給對方寫信,極盡噓寒問暖之能事,心中頓時便不寒而栗,忙換個話題道:“那李林好像還在外門混著,自從你上進後,沒人再敢提把他引入內門的事情,若是你覺得火氣沒消,回去我著人押著他去吳越郡,交給你隨意處置。”

    “算了吧,我都快忘了這人是誰了。”殷飛搖了搖頭,他的確已經快把這人忘了,類似這種人生小插曲似的人物,若他還只是終日惦記著發達了之後報復,恐怕也混不到今天這般程度。那李林總歸就是個已經對他沒有任何威脅的小人罷了,處置不處置的也就那麼回事,一個弄不好,還會讓人說自己心胸狹窄,倒不如就此放掉算了,想來他在白山劍門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那起子想拍自己馬屁的人,指不定會琢磨什麼手段整他呢。

    見殷飛不再糾結此事,林遠多少也有些佩服,因為換做是他的話,怕是沒那麼簡單的,就算自己不動手,肯定也會找人暗中下手,就像當初他讓崔百歲在四方陣中殺掉殷飛一樣。而殷飛在這李林身上所受的苦楚比起自己當初來絕對重多了,他和自己交惡可以說完全是因為此人,現在人家居然當沒事似的將此人放了,二者身份的差距,正好就是當初自家和殷飛的差距,單就是這份氣量,自家便萬萬不及,看來這師弟能夠在短時間內崛起,除了天賦根骨之外,還真是有自己的獨特之處。

    既然事情已經揭過,兩人也便不在此地停留,而是用最快速度返回了浮雲城中的客棧,照料起那些受傷的弟子來,不知道是弟子們訓練有素,還是那些人有意如此,反正大夥兒的傷勢都不算太重,吃下些理順氣脈的藥丸,自己找地方運功調息便是,至於那些皮外傷,只要不是劇毒,對修士來說都不算什麼,將養幾天也便痊愈了。

    當天夜裡的時候,後院全部都如臨大敵一般,派出沒有受傷的弟子嚴格把守,殷飛和林遠則分時段帶隊值班,雖說殷飛知道這沒什麼必要,有購物歸來的令狐彥在這裡坐鎮,什麼敵人也別想逃過這位大爺的神識,哪怕在他睡著的時候都不可能。可這種事情卻不能說出口,林遠現在一直以為令狐彥的修為和自己差不多,要是知道對方是個金丹修士,那這問題可就大了,自己認識個修為相若的朋友不成問題,可若是認識個金丹期的稀罕品種,保證會去接受調查,因為這個級別的大修士本門也只有五個,那可是會危機門派安全的力量,如何與之結識,又有什麼發展,在一起做過什麼事情之類的東西,他怕是要花費好大精力去編造一整套的瞎話,才能夠蒙混過去,著實太過麻煩。

    沒奈何,殷大官人只得帶著先知先覺的痛苦,參與到巡邏查崗這項枯燥無味、毫無創意的工作中去,還得裝出一副特別盡職盡責,甚至樂在其中的模樣,讓他的變臉功夫更上一層台階。

    除此之外,他還要應付一個好奇寶寶楊廷周,這位二少爺自告奮勇參加了殷飛所屬的巡夜隊伍,林遠知道這是個一直把殷飛當做偶像的,也懶得去管,干脆隨他去了,就當是給殷飛面子。

    可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殷飛一點都不想要這個面子,按說有個同樣喜歡煉器的家夥,殷飛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如果換做一年多以前的他,肯定是這個心情。可自從去了沖天館之後,這種新鮮感就慢慢消失掉了,那裡除了學劍的之外,四大學堂可都是喜歡這些雜學的家夥,他和這些人整整混了一年,哪裡還會有什麼新鮮感。而且就算是畢業之後,身邊一樣不缺乏這些人的存在,舟山會那個余化甚至比他還瘋狂,再見到這個楊廷周之後,自然不像最初那樣激動。

    可不激動歸不激動,他對這孩子其實還是很有好感的,也樂於回答對方一些疑問,因為他也是白山劍門出來的,知道在一個幾乎全派都是劍修的地方,想要學這些東西到底有多難,因此他並不吝惜將自己的知識傳播出去。可問題是這位楊二少爺求知欲未免太強烈了些,整整三個時辰,嘴巴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把個殷飛問的頭大無比,他本身就是那種實踐性的人物,理論知識遠遠不及余化,更沒有什麼講課的經驗,只好打起精神來努力應付,以免讓自己這位瘋狂的崇拜者失望。

    一夜下來,殷夫子跟和什麼妖魔鬼怪殊死搏斗三百回合似的,幾乎耗光了全部精力,見林遠起床來吃早點,點點頭打過招呼,便徑直回了自己房間睡覺,反倒是那楊廷周精神健旺的很,不住的和師兄弟們說著這一晚上的心得體會,以及自己立志要為浮雲界雜學事業添磚加瓦的雄心壯志。

    回到屋裡,令狐彥正捧著碗喝粥,嘴角還有個燒餅上的芝麻粒,殷飛都顧不上取笑了,大咋咋的躺倒床上,沒精打采的說道:“前面有事的話喊我一聲,沒事就不用叫我了。”

    “看來還真是累得夠嗆啊,你居然也有不吃飯的時候,今天燒餅可做的不錯。”令狐彥端起放燒餅的盤子,沖殷飛示意幾下,見後者沒有任何反應,知道是累到家了,不禁有些好笑道:“這做人家老師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就慢慢適應吧,回江南之後還有個賀玲瓏讓你頭疼呢。”

    “賀玲瓏好歹沒那麼多問題啊,而且他是我徒弟,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這位卻是我師弟,他兩眼放光的問我,我總不能不告訴他吧?”殷飛倒在床上,長久以來的積勞被賀玲瓏這一整夜的問題徹底激發出來,沒多會兒便睡了過去。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想想自己作為一個修士,居然因為疲勞問題一覺睡了大半天,也真是有些好笑,見令狐彥正在屋裡看書,便搖搖晃晃的從床上爬起來,狠狠地抻個懶腰,問道:“什麼時候了?”

    “晚飯還有,可以去吃。”令狐彥很了解他真正想問的是什麼,回答也是直接了當,不過卻又補了一句道:“你那門派來人了,好像正和林遠吵架呢,我建議你先去吃幾口東西再過去,不然跟著吵起來的話,今天怕就沒得吃了。”

    “來人了,還在吵架?”殷飛有些奇怪,他想不通門中來人能為什麼事情和林遠吵起來,不過這暫時不管他的事,他決定先去找些東西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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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48:26

卷 一 第二百六十三章 黑雲山(上)

    剛剛走出門去,就見門口站著幾名弟子,為首的正是楊廷周,一見殷飛出現,楊二少爺頓時喜上眉梢,搶上一步問道:“殷師兄,若是器型圓滑度不夠的話,用什麼材料軟化為好?”

    “天寧沙配巨瀾水,熬制三天可成!”殷飛立刻答了一句,隨後快步向前,邊走邊喊道:“前面小二,快給我拿些吃的東西來,爺爺餓了!”

    連吃了三桶米飯,干掉十幾盤菜和兩壇子酒,殷飛才滿意的擦了擦嘴,隨手扔給小二幾塊靈石,從前廳返回了後院。剛一進院門,就見那些弟子們還在那裡守著,楊廷周又有要張嘴的意思,殷飛忙問道:“林師兄和那位還吵著呢?到底是誰來了,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回話的是趙小谷,這是此行唯一一個在行政方面有天賦的弟子,殷飛和林遠負責大頭,其余亂七八糟的事情幾乎全都塞給了他,幾乎可以說是個非常盡職盡責的副手,楊廷周相對而言就是個擺設而已。

    趙小谷這人素來會察言觀色,見昨天殷飛和林遠回來的時候,似乎已經非常融洽,他多少知道一些師門此行安排這兩位帶隊的目的,既然兩人講關系已經處的差不多了,他作為七星劍堂弟子,也沒必要再對殷飛這個身份今非昔比的師兄敬而遠之,見人家問話,忙上前拱手道:“啟稟師兄,來的是刑堂的周景師兄,還有五行劍堂的趙天妄師兄,五行劍堂的魏長老也到了,似乎是為了黑山劍門的事情在吵,我過去聽了一耳朵,林師兄似乎說那些人是假冒的,不是黑山劍門。”

    “林師兄說不是那就不是,雖說我沒見過黑山劍門的人,但林師兄這麼說,我覺得應該就假不了。”殷飛首先表明了自己支持林遠的立場,讓眾弟子們松了口氣,畢竟這次出來的人除了楊廷周隸屬烈火劍堂之外,其余都是七星劍堂的人,他們大師兄和其他堂口的人吵起來了,讓他們覺得分外不安,畢竟大夥兒都經歷過此前那次被圍毆的事件,而能夠得到作為那件事情誘因的殷飛支持,對他們來說非常重要。

    趙小谷立刻又躬了躬身,語氣誠懇道:“小弟多謝殷師兄大度!”

    “不是大度不大度的問題,昨天我和你們林師兄把話攤開講過,我依然不喜歡他,他同樣也不喜歡我,但這和此事沒關系,他這人我還是信得過的,照他所說當年的黑雲堂乃是本門第一大堂口,令行禁止如臂使指,作戰也是悍不畏死,那麼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估計還真就是假的。”殷飛說到這裡,忽然問趙小谷道:“小谷,你見沒見過黑山劍門的人?我看你們七星劍堂的人似乎都挺關心,兩家當年還有什麼淵源不成?”

    “這個……”趙小谷先是猶豫一下,隨後便想通了一般說道:“也沒什麼可瞞著師兄的,當年黑雲堂的孫婉月師姐,乃是林師兄的未婚妻,那時候兩家堂口交情不錯,林師兄和那邊的老大雨橫江是結拜兄弟,和孫師姐更是聯了姻,本以為日子就會那麼一天天過去,兩個堂口就像一家人一樣,誰知道過不久便出了那等事,導致黑雲堂全體叛逃,雨師兄和孫師姐自然也跟著走了,我七星劍堂和其他堂口的梁子,也就從那時起結下了,不然誰沒事總是出去挑釁所有堂口。”

    “原來如此,還有這段往事。”殷飛聽罷也算是恍然大悟,他之前總起來七星劍堂不斷挑釁其他堂口,按理說萬古舟也不算是糊塗人,不過性子有些急躁罷了,可再如何急躁也應該能看出他這麼做的後果,除了讓自己和弟子們被其他堂口孤立,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可他還就是這麼干了,而且干的有聲有色,只是在羅永帶人砸了場子之後,才算是收斂了一些,原來根由是在這裡。想來萬古舟和那莫如來交情甚篤,兩個堂口的弟子們關系也不錯,見黑雲堂全體叛逃,還被其他堂口沿路追殺,要說心裡一點想法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平日裡多多少少的報復一下,也算是出了口惡氣。

    想通這一點,殷飛也明白林遠為什麼會和人爭執起來了,怕是其他兩個堂口認定是黑山劍門的人,任憑他如何解釋都不肯信,林遠又是那麼個執拗性子,吵起架來在所難免,讓他沒想到的是,林遠居然敢為了一些棄徒和長老開吵,這倒算是有些擔當的模樣,想來那未婚妻和結拜兄弟也是很讓他牽腸掛肚。

    看看趙小谷等人滿是擔憂的神色,  殷飛安慰道:“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進去看看,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的,都不要在這裡待著了,各自該干嘛干嘛去。”

    話雖這樣說,但七星劍堂的弟子們顯然不打算離開,殷飛也懶得管他們,走到林遠的房間門口,輕輕敲了幾下,算是發個信號,表示自己來了,跟著也沒等裡面人說讓進來,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反正這是林遠的屋子,他林某人這會兒巴不得有人來幫忙呢,絕對不會介意這禮節上的問題。

    見殷飛進來,剛從大蒼山中來的人們齊齊都是一愣,他們和殷飛並不認識,只是知道有這麼個人,知道相貌如何,同時也知道這人和林遠關系差到極點,可照著目前的情況來看,兩人的關系似乎已經得到了很大的緩和,若是關系不好的話,後者不可能這樣敲兩下門便進來,前者也不會這樣視若無睹。

    說得再過分一點,若是關系不好,後者根本就不回來這裡,恐怕還要在自己等人出來之後,找個機會告告刁狀。

    “殷飛見過魏長老,見過兩位師兄。”殷飛才懶得管他們怎麼想,進門先向五行劍堂的魏續和趙天妄,以及執法堂的周景行了禮,接著向林遠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情況。

    見殷飛進來打過招呼後便不說話,那邊魏續便繼續問林遠道:“林師侄,是非曲直不是你我二人在這裡坐著能說清的,明日我要到黑雲山上去,親口問問他莫如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找上山去?”林遠冷笑道:“怎麼,聽這意思,魏師叔是結成金丹了?什麼時候的事情,這麼大的喜訊小侄竟然都不知道,當真是罪過罪過。”

    此言一出,魏續臉色頓時漲得通紅,白山劍門刨去兩個上百年沒有離開過蒼狼頂地洞的老怪之外,對外面一直宣稱有五大金丹高手,分別是公孫敬、林觀泰、楊興龍、羅永和萬古舟,若是加上當年的莫如來就是六個,但無論是五個還是六個,這份名單裡面肯定不包括他魏續,林遠如此問他,其實就是在暗中說他自不量力。

    可明明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人家卻沒有明說,而且語氣還很客氣,還要恭喜自己,魏續憋了一肚子,卻始終無法發作,倒是身旁的徒弟趙天妄看不過眼,用質問的語氣問道:“林師兄不願意去,不會是因為當初和雨橫江的交情吧?對了,那孫婉月好像還是師兄的未婚妻呢,有失偏頗倒是也可以理解。”

    林遠哪裡會吃這個虧,立刻針鋒相對道:“趙師弟如此積極,不會是因為當初追殺黑雲堂的時候,被雨師兄打的吐血倒地吧?對了,雨師兄好像還踹了你一腳,你這麼急赤白咧的倒也可以理解。”

    “你……”趙天妄天賦極佳,修為在同輩弟子中也算數得上號,平生最大的恥辱就是當年被雨橫江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若非對方不想殺人,他都活不到今天,聽林遠毫不顧忌的將此事重提,頓時便勃然大怒,若不是被周景攔著,又被魏續訓了兩句,怕是要在這裡和林遠動起手來。

    不過林遠倒是對此事並不推辭,損過趙天妄之後,對魏續說道:“魏師叔,黑雲山我也是要去走一遭的,無論是否他們所為,既然對方已經打出了黑山劍門的名號,不去看看總是不好,我的意思只是想要調查清楚,不要隨意冤枉了誰。”

    趙天妄立刻頂了一句:“冤枉?僅憑那些家夥打家劫捨的性子,就冤枉不了,你忘了當初誰滅了整個長樂坊!”

    “趙師弟,當年黑雲堂的罪名,其實歸根結底就是莫師伯不該和掌門動手,其他的事情你覺得算罪過嗎?”隨著白山劍門的擴張,林遠說起這事來特別有底氣,指著趙天妄道:“上個月是誰滅了流星堂滿門?上上月誰把人家白孔派殺的只剩下三個人?這算是罪過嗎?”

    趙天妄立刻啞口無言,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這些首座弟子殺的人著實不少,當初看來是大奸大惡的行為,現在早就沒人在乎了,其實當初也沒人在乎,否則公孫敬不會那麼長時間裝沒看見,黑雲堂的罪名歸根結底就是莫如來挑釁掌門,如果沒有這樁事的話,現在黑雲堂還好好的在大蒼山上打家劫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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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48:56

卷 一 第二百六十四章 黑雲山(下)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大家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便約定了明天一早齊赴黑雲山,反正大家話不投機,林遠也懶得和魏續等人再說什麼閒話,硬撅撅的送了客,看殷飛還在這裡晃悠,而且居然恬不知恥的拿著自己的點心吃,林遠咬牙切齒的忍耐一通,才算沒將髒話罵出來,問道:“明日你去不去?”

    “去,干嗎不去,反正沒見過面,他們就真是對門中有怨氣,也牽扯不到我頭上,十幾年前我還在村子裡種地養魚呢,和誰都沒有關系。”殷飛毫無壓力的說道:“而且那雨橫江聽你說的那般傳神,我也想去見見面,我這人你是知道的,出身太低,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干,他們那些事在我看來也沒什麼,這浮雲界本來就是這個規矩,倒是他敢為師父和師兄弟劫獄,讓兄弟覺得十分佩服,能夠和這等人物結交一下也不錯。”

    聽殷飛這般說,林遠倒是十分滿意,他這輩子最佩服的就是雨橫江這個結拜大哥,唯一糾結的地方就是這個大哥最終叛逃門派,能夠聽人贊上大哥幾句,他心中也是與有榮焉,雖然這個贊賞的家夥他不大喜歡……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殷飛作別了出門聽戲的令狐彥,安排好客棧裡的各項事務,跟隨林遠和魏續等人再去跑去黑雲山。其實上一次林遠就想上去看看,只不過心中記掛著客棧內的師兄弟們,還帶著個幾乎與此事無關的殷飛,這才強忍住了上山的沖動,既然魏續打算帶頭過來,他自然沒有不去的可能。

    眾人飛在半路上時,黑雲山中的議事堂內也已經坐滿了人,掌門莫如來面沈似水,盯著周圍的幾名管事弟子,冷冷的問道:“我再問最後一遍,這事究竟是不是你們做的?若是的話大膽應承出來,我黑山劍門從來不要那等敢做不敢當的慫貨,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若是沒有人承認,將來被我查出來的話,一律廢掉修為逐出門去。”

    幾名管事弟子雖說在師父訓話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但眼神卻是坦誠的很,全部搖搖頭道:“我等確實沒有做過此事,自從簽了那文書以後,頭五六年就不和白山劍門的人爭斗了,只要他們不先找茬,我們絕不會對他們出手。”

    “如此便好,我估計這一兩日他們的人就該找上門來打官司了,先把你們問清楚為好,你們也知道簽了那文書,雙方誰先挑釁誰不占理,咱雖說不怕了他們,可也不能理虧。”莫如來見弟子們似乎都沒撒謊,很是欣慰的說道:“我就知道,定是有什麼宵小汙蔑我等,或者干脆就是他們自己搞出來的事情,等白山劍門的人找上來,我倒要看看他們會如何分說。”

    眾人正說間,門外弟子突然來報:“啟稟師父,白山劍門叩關!”

    “哎呦,說來還就真來了啊。”莫如來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龍行虎步般走到門口,抖了抖那黑色的長袍,對眾弟子道:“擺起陣勢來,好好迎接我們的客人,這可是人家白山劍門的人第一次上咱黑雲山,別給為師丟臉!”

    “弟子遵命!”一群管事弟子躬身答道,隨即各自前去準備。

    黑雲山下的大門前,白山劍門人等心情各自不同,殷飛自然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這事從頭到尾都和他沒關系,林遠則是出現了少見的緊張表情,這其實倒也可以理解,見到自己結拜大哥自然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可能會見到自己當初的未婚妻,看林遠當初說起時的神態,想來是對那位孫婉月師姐還沒忘懷。

    至於魏續和趙天妄等人,則是一臉的緊張,五行劍堂和執法堂都是當年追殺最凶的,也是和黑山劍門結仇最深的,雖說大家那會兒各為其主,誰也怪不得誰,但多少還是有些掛礙的。當然這種緊張也並不能算是害怕,魏續既然敢來,還是主動來的,害怕這個詞就和他扯不上,之所以緊張,大概也是出於當初對於黑雲堂的一貫敬仰。

    莫如來沒有讓他們等待多久,便親自帶著幾大弟子到了山門,一見魏續站在首位,先是冷笑連連,隨即上前拱了拱手道:“魏師弟,別來無恙啊,這麼多年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魏續有心頂回去,卻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這廝十幾年前就已經是金丹修士,如今只會比當時更強,自己在修為上面根本比不過他,也懶得再自取其辱,干脆就當做沒聽到,拱拱手回了禮,笑道:“小弟見過莫師兄,師兄也是風采依舊。”

    “哼,白山劍門那麼多長老,偏生你魏師弟最會說話。”莫如來毫不領情的說道:“我看你這工夫都用在嘴皮子上面了,難怪這麼多年沒有長進,至今還不能結丹。”

    “師兄,你這話未免過了些吧?小弟資質差是不假,不能結丹也是事實,可這和我嘴皮子有什麼關系,難道和人說話客氣些還有錯了?”魏續終於耐不住火氣,出言頂了兩句,可終歸是攝於莫如來的威勢,沒敢說什麼難聽的話。

    “呦呦呦,說你兩句就受不了了?當初你帶人追殺老子三千裡的時候,想沒想過老子能不能受得了?”莫如來突然暴怒起來,身後幾名弟子忙上前勸慰,好不容易將這性情暴躁的掌門人勸住,這才神色尷尬的請魏續等人上山。

    當然,這些弟子們對白山劍門的人也是沒什麼好感的,只不過現在既然是接待不是交戰,他們做的倒很是大氣,將魏續等人引到正廳,立刻奉上茶點瓜果招待。

    正廳之內,莫如來居家老爺子似的坐在太師椅上,先是看了看趙天妄,隨後看了看周景,神色間都透出幾分冷意,直到看見了林遠,才算是稍稍和緩一些,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遠兒,當年的事情,是師伯對不住你,你和婉月本來挺好的一對,生生被那起子爛事給拆散了,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惦記著此事,卻也一直沒有機會見你和萬師弟,今日也算是緣分到了,師伯這裡給你配個不是。”

    說罷莫如來雙手一撐站起身來,竟是對林遠行了半躬之禮,慌得林遠趕忙站起來還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承蒙師伯惦記了,家師也常念叨著師伯,說當日實在是無能為力,還請師伯原諒。”

    林遠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顧及到魏續等人的目光,七星劍堂和各個堂口鬧僵全是為了這事,他可不怕在眾人面前暴露心思。

    莫如來又是幾聲歎息,連道有機會定要找機會和萬古舟小聚,誇了林遠幾句年輕有為之後,又將目光轉向最後一人,坐在最末位的殷飛。

    “小子,你又是誰啊?當初沒見過你。”莫如來帶著幾分好奇問道:“十幾年前還無聲無息的,如今卻已經築基,你也算是個人才了,當年竟然沒有見過,否則非把你拉到我黑雲堂來不可。”

    “晚輩殷飛,百工堂弟子,見過師伯。”殷飛站起來平淡的行了個禮,他犯不上對莫如來有任何明確的態度,省的將百工堂和羅永牽扯進來,他們畢竟不是態度傾向明顯的七星劍堂,百工堂在門中一直是以不問世事著稱的,他自然也要遵循這樣的規矩,聽莫如來問起自己來歷,便簡單講道:“晚輩幾年前進的外門,當時師伯已經不在門中,自然沒有見過我。”

    “幾年前入門的?如今能有這般成就?”莫如來有些驚訝,隨即便釋然道:“不錯,羅永會看人,更會收徒弟,不然也不會那麼多年只有清風明月兩個弟子,不像某些人,人口倒是一大把,可除了個還算能拿出手的趙天妄,其他徒弟一個賽一個的廢物!”

    這話矛頭又是對準魏續,可這回卻讓人啞口無言,魏續弟子出息的本來也不多,因為他自己修為在長老中就算低的,何況對方還說趙天妄能拿出手,在莫如來口中也算是不錯的贊譽了,他還真不好說什麼,難道說趙天妄不行,還是說像這樣的徒弟老子手中一抓一大把?

    莫如來似乎很喜歡擠兌魏續,見將他成功噎住,頓時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林遠也不好意思當人家面說什麼,看魏續和趙天妄臉色尷尬,殷飛和周景則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只得轉移話題道:“莫師伯,為何不見雨師兄和孫師妹?十幾年沒見面了,我有很多話想對他們說。”

    莫如來意有所指的笑了笑道:“知道你小子有話要說,可他們現在不在山上,被我派出去查人了,當日楊家那孩子被那些冒名頂替的家夥堵截,還是我手下弟子出手幫忙,只不過當時人數太少,最終敗退回來,我就尋思著事情不對,便將雨兒和婉月都派了出去,帶著師兄弟們在四周圍走走,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

    “既然如此,那弟子等著就是。”林遠被說了個大紅臉,只得拿著茶杯遮羞,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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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49:20

第二百六十五章 時隔十幾年的見面

       黑雲山的風景是非常好的,和這個門派在外創下的赫赫兇名半點都挨不上,在黑山劍門的待客廳內吃過了飯,殷飛等人便在這裡散起了步,當然這個殷飛等人只包括殷飛和林遠,魏續和趙天妄、周景,已經在吃過飯之後回去了,顯然是不想在這裡多做逗留,只不過倒是約定好雙方共同進行追查,一旦有消息了立刻通報給對方。

       他們這一離開,林遠頓時松了一口氣,莫如來也覺得說話做事方便很多,那孫婉月是他幹女兒,他自然視林遠為準女婿,而且兩個堂情甚篤,當年七星劍堂是唯一一個沒有參與追殺黑雲堂的堂口,而今更是為了那事在門中被排擠,他和萬古舟也是兄弟相稱呼,對待對方的大弟子,自然是照顧的無微不至,生怕讓人家覺得自己不夠仁義。
   
        林遠那是相當的受寵若驚,看著各種瓜果梨桃源源不斷的端上來,甚至在他出去散步的時候都有侍女端著盤子一路跟隨,當時便麻了爪,他本來就屬於專心致志練功,從來不和女修士多有往來的那種,侍女這個物種對他來說更是沒什麼概念,雖說在山上地位很高,但做事從來都是自己動手,冷不丁的一被人服侍,當即便顯出不適應來。

    反倒是殷飛習以為常,江南館因為要和各色各樣的人打交道,雇了不少僕人侍女,他們這些做管事的自然也能沾沾光,加上令狐彥也對這方面要求很高,當初是沒這個條件,既然有條件了。令狐大爺的起居生活自然是要有人服侍,殷飛最初還不太在意,沒過幾天就跟從前他羨慕嫉妒恨的生活方式同流合汙了。
    黑山劍門顯然也是如此,他們所在的地方屬於真正的三不管地帶,可謂是魚龍混雜。各色各樣的人物都要接觸。只在大蒼山中潛心裝善良的白山劍門自然比不得,盡管在實力上絕對高出不止一籌,但在生活方式上面反倒是落後了不少。其實當初黑雲堂之所以那麼喜歡打家劫舍,主要也是為了過得更好一些,該堂口的弟子們都是些刺兒頭。在享受生活方面也有著自己的追求,山上的苦修方式著實不太適合他們。

    見殷飛一副理所當然的享受狀,在遠處觀察的莫如來也是有些意外,不過想想這是羅永的徒弟,而羅永可以說是白山劍門最另類的一個,從來都是沒什麼大規矩的,心下也便釋然,覺得理當如此。

    在山上遊逛一陣,殷飛溜溜達達興致很高,林遠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很明顯是在想著他那結拜兄弟和未婚妻,連吃午飯的時候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通常莫如來問三句,他才能勉強答上一句來。

    殷飛知道這人在達成夙願之前已經半殘廢了。乾脆也不再搭理他,跟莫如來聊起了家常,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莫如來自己也是十分擅長煉器,只不過他的專長是煉制那些大宗,比方說鎮氣運的大鼎,埋在地下、保佑家宅平安的連環大鎖之類,這些東西都是殷飛聽說但沒做過的。因此倒是頗為興致盎然。

    莫如來知道殷飛會煉器,畢竟這是羅永的弟子。若是不會反倒奇怪,可他也沒想到此人煉器手段如此高明。殷飛之前提起過自己是來參加煉器大會的,開始他還沒太在意,以為就是來見見世面,開拓一下眼界的。待知道這小子是銅牌煉器師,這次過來就是奔著三甲名次的,這才開始注意起來,連出了幾道題目考校,都被對方輕松化解,頓時便收起了小覷之心,放下身段聊起了這方面的見識。

    黑山劍門從上到下都是打打殺殺的好手,但精於煉器的除了掌門莫如來之外再沒有其他人,莫大掌門平日裡偶然想起自己這身本事,也是頗為感嘆,可身邊又實在是沒有合適的人可以聊聊,最多也只是想一想罷了。這次好不容易遇上個能和談到一起的,自然是不肯放過,反正林遠現在狀態不佳,但還知道機械式的往嘴裡夾菜,他也懶得去管,將太師椅往殷飛前邊搬了搬,一老一少暢談起來。

    吃過午飯,莫如來還沒聊夠,見殷飛也有意猶未盡的架勢,便想打發人帶林遠去歇息,誰知話剛到嘴邊,就聽門外弟子來報,雨橫江和孫婉月帶著人回來了。

    這次也不用莫大掌門打發,林遠自己就從蒙昧狀態復蘇了,匆匆向莫如來和殷飛拱了拱手,三步並作兩步走出門去,卻剛好撞上迎面而來的雨橫江。二人甫一見面,彼此都是一愣,待回過神來的時候,頓時又是大喜過望,那雨橫江身長丈二,眉宇之間頗具英氣,頜下三縷短髯,好一派豪傑之相,讓人一見忘俗。

    可就是這麼個豪傑之相的主兒,這會兒卻像個找回丟失玩具的小孩子一樣,一把將林遠撲倒在地,放聲大笑道:“好兄弟,你總算是來看哥哥了!”

    林遠也是十分激動,眼圈剎那間便紅潤了,哽著嗓子道:“小弟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大哥,只是門中規矩太嚴,小弟又一直在山中修煉,故而不得其便,如今也算是出掌一方,總算是有了些自主權,這才姍姍來遲,還望大哥恕罪!”

    “無妨的,無妨的,哥哥知道你那邊也不好過,能來就夠給哥哥面子了。”雨橫江感慨萬千的說道:“你可是不知道,婉月那丫頭這十幾年來總是念叨著你,多少門派的小夥子來求親都給拒了,說她既然定了親事,就是你林家的人,要等著將來大家關系不那麼僵了,再回去給你做妻子。”

    “婉月,婉月現在在哪裡?”林遠本以為十幾年的時間過去,孫婉月就算是沒有嫁人。怕是也早將當年情分淡了,這會兒聽雨橫江的話頭,似乎人家姑娘還一直在等著自己,心中頓時感慨萬千,一把抓住雨橫江的肩膀。急問道:“婉月不是也回來了嘛。她人在哪裡,我要去見她。”

    “咳,咳。”殷飛很合時宜的咳嗽一聲,沖林遠遞個眼色,又指了指門口的位置。林遠順著方向看去,只見一三十出頭的女子正站在門外,雙目已然盡是淚水,正是讓他朝思暮想的未婚妻孫婉月。

    “額,婉月,你什麼時候到的?”林遠臉上一紅,有些尷尬道:“為兄失態了。”
    “唉……”殷飛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對身旁同樣長嘆不止的莫如來道:“他若有咱爺倆的臉皮,這門親事哪裡會拖到今日。”

    當然,這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殷飛曾經被個小姑娘耍的團團轉,莫如來這一大把年紀了也沒個雙修道侶,拋開性格問題不談,在這方面顯然也是很失敗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嘲笑更加不堪的林遠,盡管人家還是訂過親事的。

    見人家小兩口時隔十幾年初次見面,三個大男人紛紛識趣的走了出去,將偌大的廳堂留給了這對苦命鴛鴦,走出大門之後,雨橫江的激動情緒才算勉強遏制住,自嘲的笑道:“我這做大哥的終歸是比不得做媳婦的,這就被人攆出來了。”

    “很正常。沒聽人家說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殷飛先是說了兩句正經話,見莫如來和雨橫江都用奇怪的眼神望向他。似乎不大明白這番話的意義所指,便笑著解釋道:“手足斷了除了有些不方便,可至少出個門是無礙的,可你們見過誰不穿衣服光著出去的?”

    “哈哈哈哈!”雨橫江和莫如來頓時被逗得大笑,連說殷飛詼諧,竟將這名言換了個法子解釋。

    笑過之後,雨橫江拱拱手道:“在下黑山劍門雨橫江,還沒請教這位兄弟臺甫?”
    “小弟殷飛,也是白山劍門的人,百工堂羅長老的弟子。”殷飛很客氣的答道:“小弟入門時間較晚,無緣見過雨師兄,倒是總聽門中師兄們提起,今日總算是見到真容,果真是名不虛傳。”

    所謂花花轎子人人擡,盡管殷飛這還是第一次聽到雨橫江的名字,但並不妨礙他說兩句客氣話恭維一下,只要他覺得這人看著順眼,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雨橫江就屬於讓他看著順眼那類,因為這人無論相貌和氣概,都和羅刃十分相似,修為甚至還在羅刃之上,已經達到了築基頂峰,比起魏續魏長老來都不逞多讓,也難怪莫如來總是看不上魏續,人家徒弟都和你半斤八兩,保不齊哪天就將你趕超過去,有什麼理由非要人家看得上你。

    雨橫江這人也是直性子,聽說殷飛是羅永徒弟,忙問道:“羅長老如今身子可好?當初除了七星劍堂的萬師叔之外,就數羅長老對我們這些被各個堂口開革出去的傢夥關照,而且他這人沒什麼架子,也沒那麼多規矩,當初還覺得沒什麼,可這十幾年下來見的人多了,才知道像他和師父這樣的人,當真是百裡挑一。”

    殷飛笑道:“我師父性子和善,凡事只要不鬧急了,從來也不和人爭執,每天優哉遊哉的在百工堂當老爺子,下面徒弟劍童們孝敬著,日子自然過得不錯,一天到晚美得很。”

    當然,殷飛不會去說羅永爆發起來的可怕程度,以及唯一那次和人爭執,恰恰就是跟萬古舟的大戰,不過雨橫江說羅永和莫如來很像,他倒是十分認同。看看剛剛被徒弟誇成百裡挑一之後,莫如來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就知道這也是個沒什麼規矩的性子,若是個有規矩的,哪裡做老師的被徒弟誇獎後還沾沾自喜的?

    殷飛在江南一個人闖出番地位來,自然練得能說會道,雨橫江雖然性子直來直去,但作為黑山劍門的大弟子,又是處在這麼一個三不管的地方,平日裡很多事情要他處理,因此這方面倒是比羅刃強得多,加上一個對殷飛很是欣賞的莫如來,爺兒仨聊得很是投機,這一聊就聊到日頭西沈,竟是將林遠和孫婉月給忘記了。

    直到殷飛那精準無比的生物鐘鳴叫,表示自己餓了的時候,他才算是醒過夢來,說道:“莫師伯,雨師兄,此時天色已晚,晚輩和林師兄也該告辭了,今日多謝諸位款待。”

    “你急什麼?”莫如來聽說他要走,當即便不幹了,拍著殷飛肩膀道:“難得跟你小子聊得投機,今晚就住在這裡,等會兒我讓他們燒一隻黑熊來吃!”

    “師伯見諒!”殷飛為難的說道:“不是晚輩不給師伯面子,實在是迫不得已,這次上黑雲山來,是為了調查當日楊師弟被綁架一事,既然查清不是師伯所為,我倆肯定是要回去,不然魏長老那邊交代不過去。”

    “不就是個魏續,你怕他作甚?”莫如來很不屑地說道:“惹毛了老子揍他一頓,讓他再出來招搖撞騙!”

    殷飛苦笑道:“您自然是不怕,當初在白山劍門不怕,如今出來自立門戶更加不當回事,可晚輩卻還是門裡人,又是弟子輩的,況且兩家如今還結著仇,雖說這些年大家都不互相攻伐了,可若是在此留宿,終歸是惹人閑話,晚輩在江南開館倒還好說,林師兄可是正正經經在門中效力,若是為此事被師長責罰,您心裡也過意不去不是。”

    “直娘賊的!偏生這許多麻煩事!”莫如來罵了一句,也知道留不住人,便不再堅持己見,有些落寞的笑道:“這麼多年了,當年那點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也是我性子混,跟公孫師兄動了手,否則大家也不至於鬧到今日這般田地。小子,你回去給他公孫敬帶個話,說我想見見他,我犯了門規無話可說,像雨兒他們這些弟子,當初隻不過是救師心切,算不得多大罪過,看能不能將他們重新收入門�,我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這話一說,不但殷飛愣住了,雨橫江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誰都想不到這個整日對白山劍門罵不絕口的掌門人,心中竟然已經有了回歸門派的心思,至少是想讓弟子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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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49:43

卷 一 第二百六十六章 煉器大會(上)

    “師父,你這又是何必?”聽說莫如來想讓他們回去白山劍門,雨橫江頓時急了眼,嗓音也大了幾分,喊道:“憑什麼主動給他公孫敬低頭?當初是他攆我們出來的,還沿途一路追殺,那麼多弟兄都死在他們手上,如今我們憑什麼還要回去奉他為尊?我知道師父是可憐林遠和婉月,可那總歸有法子解決,沒必要向公孫敬低頭啊!”

    “你吼什麼吼?怕別人聽不見啊?”莫如來斷喝一聲,音量比雨橫江更大幾分,見不少在附近遊蕩的弟子都好奇的向這邊看過來,立刻豎著眉毛罵道:“滾滾滾,沒見老子談事呢,該干嘛干嘛去,晚上考較你們修為!”

    那些弟子都被他罵皮了了,樂呵呵的一哄而散,各自準備應付考校去了,見眾人都已經離開,莫如來才又壓低了嗓子道:“你小子懂個屁,本門功法不計其數,你師父我不過學了五六成而已,你若是跟著我,最多也就到我這個程度,就算你不在乎,也要為其他師兄弟們想想,他們可沒你這般資質,沒有上乘功法輔助,將來都難成大器。”

    聽莫如來這般說,原本還想辯駁的雨橫江默然了,他自己可以不在乎什麼,憑他的資質在百歲之內結丹絕非不可能之事,可其他師兄弟卻沒這麼好的根骨天賦,很多人到現在連築基都很困難,更不要說什麼結丹之類。他平時練功之時也曾發現過一些問題,常常練到某個階段之後便覺得陷入瓶頸,一問莫如來才知道是少了後續功法,那些功法只在大蒼山才有,他自然也只得另辟蹊徑。

    可另辟蹊徑這種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他勉強還可以做到,但其他人卻只能黯然放棄,再去練什麼其他的功法,效果也是有限的很,莫如來自己本身也不擅教導,讓他自己學可以,給徒弟們講出來,讓他們融會貫通卻難,因此這一來二去的便耽誤下不少事情。

    雨橫江對此事再清楚不過,因此莫如來的話讓他無可辯駁,他不在乎的事情,不代表其他人也不在乎,他更不可以因為自己就耽誤師兄弟們的前程。

    好在此事也不急在一時,莫如來沒有再說下去,雨橫江也識趣的不再反對,殷飛見人家師徒二人似乎為這件事陷入尷尬,忙打破僵局道:“師伯,師兄,天色實在是不早了,我這就去尋林師兄下山去。”

    這時殷飛要走,兩人也便不再阻攔,畢竟他們自己的事情還沒捋順清楚,莫如來便撐出一張笑臉來道:“走走走,大夥兒同去看看,遠兒和婉月那邊的私房話也該說的差不多了。”

    三人一路無話,再次回到廳堂,林遠正和孫婉月坐在一處小聲說著什麼,見他們去而復返,便知道今日怕是要結束了,,再見面天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孫婉月眼圈一紅,從身上取出個香囊來交到林遠手上,聲若蚊蟲道:“師兄,記著我,我孫婉月一輩子都是你林家的人,永不改變。”

    林遠重重的喘著粗氣,末了卻又有些洩氣,卻是想到雙方關系若不緩和,此事定是千難萬難,總不能七星劍堂也反出門派吧?七星劍堂與當年的黑雲堂不同,沒那麼多刺兒頭,而且跟著白山劍門肯定有大前途大出息,讓他們為自己娶親的事情把一切全都放棄,去奔赴一個未知的前程,這事林遠做不出,人家也不會去做。

    將香囊貼身放好,林遠又和孫婉月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這才轉過身向莫如來和雨橫江道別,帶著幾分試探問道:“師伯,我回去想和師父談談,看看能不能大家見個面,雖說當年互相攻殺,可大家畢竟都是同門,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現在新來的弟子們甚至都不知道此事,我看未必沒有轉圜的余地。”

    林遠說罷,便目光灼灼的看著莫如來,孫婉月雙目也盡是緊張之意,生怕莫如來勃然大怒,張口便將此事否決,哪想到自家師父卻嘿嘿一樂,好像什麼詭計得逞一般,反倒是雨橫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讓她再也想不出是怎麼回事,直到莫如來將剛剛與殷飛講的事情說了一遍,孫婉月才恍然大悟。

    事情有了盼頭,心情自然就好,孫婉月剛剛還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也止住了,莫如來既然點了頭,黑山劍門這邊基本就定了調子,雨橫江是個識大體顧大局的人,不會為了一己之見反對所有人,耽誤師兄弟們的前程,這一點她這做師妹的很是了解,現在就看殷飛和林遠能否說動公孫敬那邊了。

    想到這殷飛自己還沒打過招呼,孫婉月忙又上前福了福,算是見過了禮,百工堂羅永在門中的特殊地位她是知道的,此事若是想辦成,怕是少不得這位長老說話,他的徒弟斷然不可怠慢。

    既然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殷飛和林遠便即告辭,殷飛走到還算是無牽無掛,林遠卻是一步三回頭,直到再也看不見人影,才重重的歎了口氣,但隨即便咬著牙道:“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將此事做成。”

    此事是什麼事,殷飛自然知道,不過他今天已經看到了林遠的另外一個極端面,對這人也不算太過反感了,兩人如今也說得上生死之交,便調侃道:“你就直接說拼了這條命,也要把媳婦娶回家就行,不用說的跟要除魔衛道似的。”

    林遠臉上一紅,想要變白幾句什麼,可自己卻不自禁的笑了出來,干脆也不再說,將功力盡數開了出來,流星一般的向著浮雲城方向沖去,殷飛也不急著追趕,慢慢悠悠的飛了回去。

    飛回到客棧的時候,正巧撞見購物歸來的令狐彥,狐爺手中拎著兩個打兜子,身後跟著個長隨,身後還跟著幾個不知何處請來的幫工腳夫,擡得都是盆栽瓷器之類器皿,讓殷大財主看得一愣,因為這些肯定都是他來付費的。

    “呀,你回來啦,那正好,我不用管別人借錢了。”令狐彥將兩個大兜子往殷飛手中一扔,沖那長隨和一夥腳夫說道:“這些東西都找他付賬,你們的行腳錢也一樣。”

    錢對發家致富的殷飛來說無所謂,只要不是沖天箭那樣的無底洞就行,只是他不太明白令狐彥買這些東西做什麼,付過賬單之後便問道:“你這是要置辦家具?咱在江南館的屋子裡不是有嘛,就算要買的話回去買多好,何必在這裡置辦。”

    “你不懂,這些種類都是北地風格,南方沒有賣的,而且我不是和你說過,這座城和我當初住的地方很像,我今天到街上轉了轉,發現這些盆栽什麼的也都很類似,就買了些回來,也算是找找故鄉的感覺。”令狐彥自從認識了殷飛之後,迅速便從妖王淪為宅男,而且宅的程度越來越嚴重,現在甚至超過了後者,天天跟家研究菜譜和養花之類的活計,人家難得出趟遠門,買些東西,又說是找找故鄉的感覺,殷飛自然沒有話說。

    看腳夫們將東西都擡了回去,殷飛也不急著往乾坤袋裡裝,任由令狐彥擺弄著看,他自己找了些吃的坐在一旁,吃著吃著突然問道:“對了,讓你幫我打聽的事情怎麼樣了,有沒有準確日子?”

    “哦對,差點忘記和你說了,初賽就在後天,明天你到報名處拿塊牌子去。”令狐彥頭也不擡的說道:“這次規模看起來不小,至少不是當初你在沖天館時能比的,明天拿完牌子還是做做功課的好,畢竟其他都是順便的,你這一趟過來真正的目的卻是為了這勞什子比賽,可不要第一輪就被人家刷下去,害的我跟你一起丟人。”

    “切,想什麼呢!”殷飛無所謂的說道:“若是進了最後幾輪的時候,我可能還有些緊張,前面的初賽絕對沒問題,只需要好好觀察觀察就是,看看那些高手們都擅長什麼,到時候也好制定策略。”

    這次的煉器大賽章程早已經公布出來,和從前決出前十名來搞個大雜燴,最後讓幾大名家進行品鑒不同,這次采用的是對決制度。因為幾大名家的品鑒方法最初還讓人覺得新鮮,後來看慣了也就那麼回事,而且那些名家總會有自己的傾向性,覺得誰順眼,覺得誰的法器不錯,或者煉器理念和自己相符,都會給自己喜歡的人多加分,一定程度上便失了公允。

    而對決制度卻又不同,前面初賽自然用鑒定的儀器來測量品級,夠分量的人繼續往前走,到了最後幾場決賽的時候,卻是讓人拿著自己煉制的法器,找種類功能相似的人對攻,誰撐住了算誰贏。因為這次來的都是年輕人,大家煉器能力差不多,修為自然也就相差不大,這個法子倒還真算是公允,因此迅速被浮雲道會通過,就拿這一次的大會來做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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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50:18

卷 一 第二百六十七章 煉器大會(下)

    有了這個試點的名頭,這次大會迅速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畢竟這是比賽制度改革的第一次,而第一次通常都是很值錢的,若是誰在這次大會中拿到魁首,或者哪怕是前十名的位置,都足以讓他迅速聞名天下。

    修士中除了那些極少數淡泊名利之人,其他的除了求長生之外,也一樣都逃不開這名利二字,像這樣規模的天下煉器大會,乃是一個年輕煉器師被全天下所關注的最佳途徑,若是能夠在這裡一戰成名,今後無論去什麼地方,待遇絕對都是一等一的,只會排在那些煉器宗家後面,就是那些自己做東西拿出去賣的,貨物價格也會成倍提升,這和煉器師號牌的功能是一樣的,甚至還要更強。

    煉器師的號牌只代表你在煉器的修士中比較出色,能夠獲得專業資格,而這種大會的獎牌,卻能代表你在專業的煉器師中間更加出色,乃是年輕一輩的上上之選。

    因為這項制度的發布,當殷飛第二天趕到浮雲道會為這次比賽專設的場地拿號時,頓時被眼前的人山人海所震驚了,他倒也不至於說沒見過這麼多人,畢竟吳越郡和浮雲城都是人丁興旺的大城,人來人往的陣勢見得多了,可他卻真的沒有看到過有這麼多人為同一個目的而來,在同一個場所內排成幾路縱隊,安安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位置。

    “難怪個個都搶破頭,不搶弄不好就沒有了。”殷飛想起這一路走來看到的盛況,站在隊尾感歎道:“到底是天下煉器大會啊,就是不一樣。”

    “這位兄台說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年輕修士轉過頭來說道:“我輩煉器修士本就比不得那些劍修風光,又是難得遇上這麼大場面,加上這是改制以來的第一次,來這麼多人也在所難免,聽同來的師兄說,以前雖然也很熱鬧,卻也沒有這般誇張,今日這場面將他們都震住了,現在全跑到外面去躲清閒,只有我這參賽的逃不掉,只得在這裡排隊。”

    聽他說話詼諧,人看起來也很是干練,殷飛便生出了結交的心思,抱拳拱手道:“我這一趟卻是比道兄還慘,一群師兄弟都躲在客棧放清閒,就我孤家寡人一個跑來拿牌子,道兄和我比算是幸運多了。哦,在下是白山劍門殷飛,還沒請教道兄高姓大名?”

    “原來道兄便是殷飛!”那人眼睛一亮道:“在下淨山宗周皓,今年沖天館中原總館煉器科的榜眼,殷兄大名我可是久聞了,這一趟是應嚴清寒邀請過來的?”

    “原來是周兄,小弟有禮。”殷飛又客氣一句,笑道:“小弟真是應了嚴道兄的邀請,加上自己也想來見見世面,便從江南趕來浮雲城了,想不到還能碰到沖天館的校友,當真是緣分。”

    二人正說間,那邊走過兩人,卻正是嚴清寒和那他叫小六的師弟,見殷飛和周皓都在這裡,嚴清寒忙過來打了招呼,也不禁有些好笑道:“這天下竟是如此之小,殷兄是我邀請來的,但周兄當日回了淨山宗,原以為短時間內見不到面,想不到才這些許日子,又在這裡碰頭,我看八成還要和嚴某再分個高下。”

    “若是能夠進入決勝圈,碰巧撞上嚴兄,周某自然奉陪到底。”周皓和嚴清寒也是極熟悉了,講話沒那麼客氣,直截了當的說道:“上一次我可是輸的不太心服,這次有這麼好的機會在天下同行面前亮亮絕活,周某敢不上進?”

    “既然如此,周兄可要努力了,別到時候連決勝圈都進不去,豈不給淨山宗丟人。”說話這人卻是小六,他也是中原總館的學生,當日考試得了第三,手段也頗為了得,周皓對嚴清寒不服,他又何嘗不覺得周皓的榜眼位置是僥幸,這次既然大家都在這裡,自然想要再撞上分個勝負。

    中原總館的學生門派離浮雲城都近,當初也是在這裡學了一年,可謂是熟門熟路,反倒是東南分館那邊,趙祥一直在古衛門中忙上忙下,肯定是抽不出空閒來了,那劉天放和秦濂也不知這趟過沒過來,弄的殷飛好像孤家寡人一般。

    長長的隊伍排了一個多時辰,殷飛總算是等到了自己的位置,對剛剛辦完拿著號牌把玩的周皓道:“周兄稍安勿躁,等小弟拿完了,咱倆一起找個酒樓吃些東西去。”一邊說著,一邊走到負責登記的修士面前,報名道:“白山劍門殷飛,沖天館東南分館銅牌修士,去年的魁首。”

    這樣報名倒不是有意炫耀什麼,而是主辦方的要求,為了避免那些強手們過早相遇,要把各個學館出來的高手,以及那些非學館出身,但在浮雲界薄有名望的煉器師都分到不同大區,這樣分區決戰的時候就不至於碰到高手對決,而是將精彩的全部留到決賽圈去,這樣可以吸引更多的人來看比賽。

    不讓強者提早碰頭,這樣的分區方式在所難免,大家夥也都是心知肚明,你若是真有本事自然能夠殺的出去,沒本事的話也就別說人家故意安排如何如何的。

    聽見殷飛自報履歷,那修士也是有些發愣,此人名號他也算是有所耳聞,據說還把隋桂昌長老噎得夠嗆,不過這些事情和他沒有關系,他只知道這是個高手,而且是很高很高那種,要給他分配到單獨的大區去。

    絮絮叨叨弄完一堆雜務,殷飛拿著自己的號牌走了出來,與周皓並嚴清寒師兄弟找了個酒家吃喝一通,這才互相作別,各自回了客棧。

    客棧之內,魏續和趙天妄等人已經離去,只剩下林遠等人在這裡留守,他們除了要給殷飛加油助威之外,同時還要再去和浮雲道會談一談關於吞並的問題,因為煉器大會的事情,浮雲道會人手幾乎都撒出去了,實在是沒心思應付這些外務,他們也只好在這裡等待,好在還有殷飛的比賽可以看,倒也不算是太過無聊。

    為了此事,林遠還特意找殷飛聊了一次,聊天的話題就在於煉器大會的名次問題,因為白山劍門最近動作實在有些大,所以門中也希望能夠有些什麼事情來分散一下旁觀者的精力,讓他們用正常的眼光來看待白山劍門的存在和崛起,而不要讓人覺得他們太過恐怖,殺人不眨眼,到處吞並人家地盤什麼的。

    而提高門派形象最行之有效的手段是什麼?顯然就是在這種整個浮雲界都在關注的大比賽中拿到好名次,讓全天下人都認識你,也通過你來了解白山劍門,讓他們知道這門派其實很善良很可愛。否則的話,人家和你非親非故的,憑什麼去下功夫了解你們究竟什麼樣,聽別人說你挺不是東西的,那就挺不是東西的,我沒必要分辨真偽。

    這也算是個比較大的任務了,殷飛算是明白什麼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名言還真是沒有說錯,隨著自己地位的提升,要為門派做的貢獻也變得越來越大,自己不過閒的沒事來參加個比賽,居然還要本著為本門建立良好形象的目的,實在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可這件事他還非做不可,因為一來不算強人所難,二來他也必須要贏,因為他自己也需要這些名氣來增光添彩,最多那倒不錯的名次之後,在台面上講話時提上幾句白山劍門,將本門除惡揚善的宗旨說上幾遍,估計蒙一蒙那些小門派估計也沒什麼問題。至於那些大門派,除非你以後跟著他干了,不然他才不會完全相信任何人,公孫敬的本意也沒打算能讓他們相信,只不過打算是打算,但明面上的事情你還必須要做,不然就是不合規矩,會被大家當成公敵,直接打成邪派的。

    見殷飛應下差事,林遠也是松了口氣,他這趟來前就帶著這個指令,只是之前和殷飛關系太僵,打算讓楊廷周去說的,如今二人關系已經好轉不少,他覺得若是不自己說出來,怕殷飛生出什麼誤會,這才促膝長談似的將事情講了。平心而論他也不喜歡這樣,但既然是本門中人,為本門效力也是不可避免的,殷飛看起來倒是很上道,根本不用他怎麼講道理,自己便點頭同意了。

    因為第二天是要參加比賽,當天晚飯自然是好好置辦了一番,也算是為殷飛討個好彩頭,不但弄了全魚宴,還請了個吹鼓班子熱鬧了一下,把個殷飛弄的跟要成親的傻姑爺似的,除了令狐彥怕吵沒有列席之外,其余弟子好好玩了個痛快,也算將被人打傷的晦氣一掃而空。

    第二日一早,殷飛再次出發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幾十名修士穿著統一的門派制服浩蕩而行,為的就是給殷飛造勢,楊廷周還特意做了面匾額,上書殷飛種種履歷,比如什麼沖天館魁首,銅牌煉器師之類,讓他人還沒進考場,就已經紅了起來,成為了浮雲城百姓爭相圍堵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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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50:39

卷 一 第二百六十八章 老林子

    殷飛所在的是十六個大區中的第十四區,該考場位於浮雲城外的浮萍山當中,下面還有一條小河,可謂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平日裡有不少浮雲宗的修士們喜歡到這裡來一起修煉,為了比賽才特意將地方讓出來。

    好不容易走到考場,眼前已經是一片人頭攢動,盡管此時還沒有正式開始,人顯然還沒有到期,而且像這種初賽一般是沒幾個百姓來觀看的,可就這也現場也聚集了一千多人,而且這一千多人幾乎都是考試的,讓已經見過大場面的殷飛看的神魂顛倒,幾乎當場昏厥過去。

    不過他的震驚程度顯然是最弱的,因為其他八千多人除了對參賽人數、競爭的激烈程度產生同樣的震驚之外,還要再震驚一下他這個人,因為他殷某人的巨幅畫像已經擺放在了廣場中央的大牌子上,上面寫著十四區種子選手。在大牌匾下方,還特意寫著殷飛的各種履歷和榮譽,而且詳細程度居然比白山劍門自己寫的還要過分,基本上看過一遍之後,就能夠明白此人的來歷和實力等常規性問題了,極力將他塑造成一個不好惹的形象。

    其余的應考者也不傻,知道這就是本區第一高手,立刻都避得遠遠的,心中盤算著如何讓這廝發揮失常,或者干脆主動退出比賽,全都擺出一副最凶神惡煞的模樣,兩只眼睛始終凝視在殷飛身上不肯離開。

    “這不是把我放油鍋裡放嗎?”殷飛苦笑連連,不過卻也知道這是主辦方那邊玩出的策略,目的就是為了逼迫他們這些高手在最初就動用一些真本事,不要讓初賽太過乏味,同時也要讓高手們彼此之間多少有個了解,這樣就可以利用初賽這幾天的時間回去制定策略,可以讓決勝圈的比賽更加好看一些。

    總而言之一句話,都是為了關注度。

    昨天和周皓一起吃飯的時候,殷飛曾經向這個在浮雲城混熟了的家夥打聽了一下這次比賽的種種規矩,因此也算是心知肚明,浮雲道會每次舉辦這個比賽,都會收到不少大商戶的襄助款項,而拿到人家這筆款項之後,自然也要為人家的商號和貨物做廣告,那麼來的人越多,這廣告的效果肯定也就越強,下次再有這種活動的時候,襄助費用也就更能上一個台階。

    這種做法雖說被不少老派修士所不齒,甚至是聯合抵制,但在殷飛看來倒也無可厚非,他當初在沖天箭外壁上也是這麼干的,而且幾乎都將外壁畫滿了,為的不也就是讓人家多給他掏些錢。浮雲道會不是慈善機構,舉辦這麼大型的活動不可能自己掏錢,叫修士們自己湊錢辦比賽的事情想都別想,讓老百姓買票入場又對自己名聲不好,只有這種方法才是最適合的。

    作為本區的種子選手,殷飛自然是擁有一些特權的,比如說他可以在眾目睽睽之下,第一個到檢錄人員那裡去登記資格,表示自己來的是本尊不是馬甲。反正已經被大家關注到了,他也不在乎繼續出風頭,對林遠等人拱拱手道:“諸位師兄弟要是有事的,現在就可以各忙各的,要是沒事就在這裡看看比賽,反正這種比賽匯集天下各路煉器人才,其他地方也是看不到的,就算不打算做煉器師,瞧個熱鬧也是好的,說不定等會兒碰到自己心儀的東西,當場就可以買下來。”

    這話其實根本不用他說,白山劍門這一趟過來的人目的性很強,主要是為了促進門派和諧,緩解兩位師兄的緊張關系,其他的根本沒他們什麼事,他們來的最主要作用就是勸架,在殷飛和林遠快要打起來的時候蜂擁而上。弟子們也都明白這件事,所以一些腦子靈醒些的早就預備了幾個版本的稿子,背得滾瓜爛熟,腦子慢些的時不時也拿出小紙條來看看,為的就是關鍵時刻能夠發揮作用。

    可如今殷飛和林遠關系緩和的差不多了,雖然不可能到親密無間那個份上,但至少不會打架,彼此之間還能說個話什麼的,他們也就光榮的全體下崗,徹底淪為一群閒人,甚至連林遠在比賽結束之前都處在無事可做的階段。

    閒人自然是不可能離開有熱鬧看的地方,大夥兒紛紛表示要留下來給殷飛加油助威,並迅速將幾個賣花生瓜子的包圍,隨後各自搬了隨身攜帶的馬扎兒端坐成一個圓形,用充滿期待的眼神凝視著即將上場比賽的殷飛,看著如此讓人熱淚盈眶的兄友弟恭場面,殷飛覺得一點都不感動,因為他充分感覺到看煉器比賽和看江湖雜耍,對這幫人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在全場一千多名對手的注視之下,殷飛昂首闊步走向檢錄人員,將印有自己身份表示的牌子往前一遞,那修士接過來查看一番,斷定沒有任何問題,便扯著破鑼嗓子高聲唱了名,隨後朝身後的大門方向指去,神秘的笑了笑道:“殷道兄去那邊門口等待便是,人數齊了那門自然會開,考題都在門內。”

    這種笑容多少讓殷飛有點不舒服,或者說是不適應,因為每當他看到這種笑容的時候,前方等待他的總歸不是什麼好事情,至少不是什麼太容易的事情,這還只是初賽而已,也不知道作為主辦方的浮雲道會,會給大家夥兒準備什麼好果子吃。

    獨自一人走到那扇高聳在山間的大門前,殷飛看了看沒有被大門遮掩住的山林環境,心中頓時一驚,這裡的地勢地貌竟然比當初大蒼山的四方陣還有險要些,有了這麼一塊地方,看來這初賽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簡單,至少踏踏實實做出件東西,然後等著考官來品評的和諧場面怕是看不到了,很有可能讓大夥兒以煉器為基調進行激烈競爭,甚至大打出手。

    這種情況也並不少見,據昨天周皓說起,從前也曾經出現過這樣的事情,這也是為了讓比賽更好看些,同時也能夠保證真正進入決賽的煉器師們都是文武雙全的真正高手。

    煉器師這個職業並不是說你只要煉器就可以了,修真界的仇殺你一樣要面對,而且因為你能夠煉制出一般人煉不出來的東西,更容易引起一些宵小之輩的覬覦,因此能夠成為大師的都是在無數仇殺中活下來主兒,四個煉器師做一塊兒對著罵街,誰把那仨都熬死了,誰就是大宗匠,所以如果在煉器師的考試中出現打斗之類的附加考題,絕對是符合規矩的。

    也難怪剛剛那幫家夥將自己的大幅畫像掛在石壁上,恐怕就是為了讓自己這個本區種子選手一上來就被大家圍攻,如果這都能讓自己逃出生天,那自然夠資格進入決勝圈。

    被圍攻這種事,殷飛已經當做家常便飯了,現如今他三五天不被人圍一下就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既然大會有這個章程,他自然樂於接受,傻呆呆的做完東西等著人家品鑒也無聊不是。

    一千多人的隊伍鬧鬧哄哄進行了小半個時辰,總算是將所有人全部都集合到了門口,一名身穿浮雲道會管事服色的修士飛到大門頂端,中氣十足的說道:“一盞茶之後大門開啟,所有人立刻進入門內,拒不服從者取消本次考試資格,所有來看比賽的人在等會兒拿來的山河鏡前集合,鏡子中能看到山內的各種情況,,現在開始計時!”

    一盞茶的時間,這是個並不太固定的計時方法,有人喝的略快些,時間就會短些,有人喜歡慢條斯理的品茶,時間自然就長些,可這位管事端起茶碗來一飲而盡,還是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擦了擦嘴角上的水漬,那修士哈哈大笑,隨即便指著已經敞開的大門吼道:“我喝完了,你們怎麼還不進去?比賽時間三天,三天之內大陣關閉,三天之後第一個出來的就是本區魁首!”

    “直娘賊的,耍人嗎?”不少修士喝罵起來,不過像殷飛這等心思靈巧些的卻早已經在開門的那一瞬間竄了進去,直奔大門內擺放的那一堆堆的包裹,背起一個便向著山林深處跑去,速度快的讓人發指。

    這些聰明人的目的很簡單,現在局勢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讓大夥兒進去拼命的,那麼搶先進去的人自然會有一定的優勢,至少他們可以先躲藏在什麼地方,踏踏實實用手裡的工具煉一些防身法器,這次的煉器大會有規定,自己之前煉制的東西一律不許帶進去,這是有著嚴格檢查的,所以他們現在出了一身衣服之外身無長物,趕緊煉制一些能夠保住性命的東西,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這幫人裡面殷飛自然沖在第一個,事實上他在那廝端起茶碗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尋常人說一盞茶的工夫不過是個時間概念,沒見誰真端著茶碗喝起來,那修士既然端起了茶碗,肯定就有什麼貓兒膩。果不其然,那廝一口氣喝干了茶水,殷飛也在第一時間一個箭步竄了出去,抄起靠門最近的包袱放在背上,又裝作慌亂將其他幾堆包裹打翻在地,在眾人的喝罵聲中絕塵而去,率先進入了山林。

    這片山林靈氣很重,殷飛甫一進入便深切地感覺裡面蘊含的厚重意境,在這種環境下,作為一名修士自然是心曠神怡,喜不自勝,隨意找了個隱蔽的地方,他重重的吸了口氣,將搶到的包裹打開,裡面的東西非常簡單,全部都是煉器所需要的基本工具,刨子、銼刀等塑型的家夥,以及一個十煉爐,除此之外,還有給爐子升級的材料和藥粉。

    想在這種環境下生存,並贏得比賽頭名的話,必須要使用百煉爐以上的東西才行,要知道每一個大區可才選一個人,換句話說就是一千多人裡面要一個,競爭之激烈可想而知,僅僅憑著一個十煉爐,你就是再怎麼天縱奇才,技藝高超,到最後也就是落得個被人打的下場。

    給爐子升級這種事情,殷飛從前到是聽說過,但從來沒有見過,更沒有自己親自動手試過,想來大部分人也都對這行沒什麼涉獵,因為這屬於最原始的工具制造業,和他們這些專門煉制法器的沒有太大關系。不過你要硬將這門手藝歸結到煉器行來,倒是也無可厚非,畢竟也屬於相關行業,反正給你個十煉爐,方法和材料也都給你擺出來了,是否升級成百煉,還是拿著十煉招搖撞騙,你可以自己選擇。

    殷飛反正不會那麼傻,他現在四周用樹枝石塊布置了一個簡單的法陣,雖然不可能靠這個把敵人怎麼樣,但簡單的警訊和段時間阻攔,還是可以做到的,將法陣布好之後,他便貓下身子,開始研究起這給爐子升級的方法來。

    與百煉到千煉完全跨越境界的升級不同,十煉爐和百煉爐之間的升級過程並不算太過復雜,不然也不會只給他們這麼點東西,更不會在這種緊張兮兮的比賽中讓他們干這個。以殷飛在這爐子上面的所花費的工夫來說,這種升級的方略只需要粗粗看一遍即可,花費了不到半個時辰,就給十煉爐完成了升級,材料居然還剩下一大半,自然就歸他所有。

    這種速度和效率頓時將在外面看熱鬧的家夥們震驚了,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但煉器爐這種東西大家在商鋪多少也都見過,殷飛手中新升級的百煉爐一看就是上乘貨色,無論色澤還是其內富含的靈性,拿出去怕是至少要賣兩千多塊的,而且他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做好,更是難能可貴,因為此時本區的大多數人還都在尋找地方藏身,甚至有的人剛剛才從搶了兩個包袱的人手中奪回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殷飛的第一次亮相,顯然是很成功的,說是技驚四座也不為過,很好地為後面的比賽開了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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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51:02

卷 一 第二百六十九章 堅守山洞

    因為比賽之前怕出現太多死傷,導致天下煉器人才因為這種比賽而無端減少,所以大賽特別規定不到萬不得已不許殺傷人命,而且給每個人都做了一個用玉玦制成的命魂,一旦進入場地,這個命魂就和場地中的法陣發生關聯,如果修士互相交手的話,受傷者的命魂就會受到損害,等到命魂受損達到一定程度,就會判定此人已經出局,但這種出局並不是死亡,而是被陣勢傳送出去,喪失比賽資格。

    否則的話,一場比賽下來死個百八十人,這種比賽恐怕也不會有人參加,畢竟揚名立萬和獎品獎金固然重要,但自己的小命顯然是更重要的,沒人會為這個搭上性命。

    殷飛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應該是已經搶得了頭名,現在時間還比較富裕,干脆也不煉制兵器之類,而是研究起這個叫做命魂的玉玦來,這東西的制作方法其實並不復雜,只是將在大陣內部的每一名修士都算作是一個元神點,之後凝結出來的簡單保護措施,只是為了不死人而已,也犯不上制作的太過復雜,畢竟數量太過巨大,要制作幾乎兩萬份,其中耗費的工本著實不小。

    仔細將那玉玦研究一番,覺得應該能夠計算出來這種東西的運作方法,殷飛便開始著手做了起來,他制作的是一個圓盤大小的物件,取材來自那個包裹中給的青墨石和碧水砂。青墨石堅實厚重,而且頗為通靈,是做探查法力類工具的好材料,而碧水砂則是乾坤鏡或山河鏡的制作材料,將這兩者合二為一,再配上他剛剛查探出來的規則就可以制成一個探測法器,能夠將在這山中活動的修士們全部探測出來。

    敲敲打打半個時辰,殷飛總算把這東西做了出來,將法力灌注進去之後,透亮的鏡面上面立刻顯示出上千個小光點,密密麻麻的在各處四下活動,有幾個還在閃爍了幾下之後便熄滅,顯然是被人將命魂打碎,從山林中傳送出去了。

    “你們在外面打吧,我先建個狗窩再說。”殷飛也不去管其他人,既然有了煉器爐,他便算徹底放下了心,順著小路向山上走去,直到發現一個山洞才算停下,就用這山洞當做自己的地盤,一步步經營起來。首先他用材料做了一把鋤頭,當做防身兵器,跟著便到處采集一些山林中的礦石,煉制出一些混雜著幾種功效的盾牌來,用來給自己挑選的地盤搭建防御法陣,隨後又采集到一些火藥,在裡面引入天雷之力,做出一堆雷火符紙,拴在繩子上,掛滿了整個洞口和內壁。

    將全部工作做完,天色已經有些黯淡起來,此時他也不得不慶幸,因為這塊地方選擇的太好了,整座大山中像這麼隱秘又適合防御的地方,恐怕除了這裡總共也沒幾處,之前看時還有一千多的小亮點,現在只剩下六七百個了,顯然是人多地少,很多人為了爭奪好地盤打了起來,比較弱的一方都被趕了出去。

    因為大賽方面做出的特別調整,同門之間很少能夠分到一個賽區,所以大家誰對誰都是放心不下,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建立起什麼互信的友誼來,而且最過分的是整個大區只能有一個人出線,大夥兒即便合作也都是在不斷地勾心斗角,稍不留神就會被同伴算計,與其這樣還不如先把他干掉。就這麼打來打去的,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殷飛所在的第十四大區已經只剩下四百多人了,而這四百多人自然都是有地盤的,雖說不會都像殷飛這裡有個風水寶地,但至少可以煉制出合適的東西,算是有一定殺傷力了。

    剛剛的徒手搏斗不過是開胃菜,真正的大戰,到了這時候才算是正式開始,只不過殷飛對這驚心動魄的大戰並沒有什麼興趣,如何盡力的保全自己才是正經事,他可不想因為一個本區種子的明天,搞得自己一出去就被大夥兒圍攻,那樣就算是僥幸逃脫,恐怕也沒有能力再去爭奪後天早上的沖鋒了。

    一個大區只要一個人,浮雲道會絕不會開玩笑,更不會徇私情,想要進入決勝圈十六強,他只有養精蓄銳之後,在沖鋒階段干掉所有競爭者,才能夠再往前走一步。

    整整一個上午,他除了利用山洞中的礦產不斷煉制器具之外,其他時間都在聚精會神的觀察著外面的戰斗,有時是通過那個探測器,猜測那幾個人之間現在是什麼局面,有時候干脆就是藏在洞口,看著不遠處兩名修士互毆,之後樂得抽筋。不是沒有人打過他的注意,雖說他們不知道占了這個山洞的人是誰,但這裡的地勢地貌一看就很不凡,這些煉器師們對陣勢之類也很擅長,知道如果占了這塊地方,接下來的時間裡幾乎可以說是再不用發愁,只要盡心守御便是。

    可無論他們來攻了多少次,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卻始終不能越雷池一步,紛紛在殷飛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陣法組合前鎩羽而歸,撞得頭破血流,幾個膽子大不信邪的直接了賬,被傳送了出去。

    有了這些人血淋淋的教訓,那些在暗中觀察,等著撿便宜的家夥們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又觀察了一陣,見殷飛的陣勢實在沒有破綻,而且本人都沒露面,就將入侵者打得狼狽不堪,他們也失去了攻取這裡的信心,極不甘心,卻又萬般無奈的離開這裡,重新尋找其他可以奪取的領地。

    這樣的好日子,一直到殷飛吃過午飯的時候,才算是真正結束,當他咽下最後一口干豆包,擰開水壺蓋的時候,忽然聽到陣法傳來的警訊聲,立刻便竄了起來,將水壺扔在一旁,拎著鋤頭一路小跑到洞口,找了塊大青石藏在背後,偷偷觀察著入侵者的動靜。

    本以為也適合之前那幾次一樣,在門口撞得頭破血流之後,此人就會離去,誰知道這次卻有些邪性,門口那看去四十來歲、生得一張夫子臉的修士,竟然絲毫無視自己布在最外圍的那幾處形貌可怖的障眼法,笑吟吟的向中心處走來。當他的左腳踏上陣法邊緣時,裡層的地陷陣立刻發動,殷飛心頭頓時一喜,因為剛才有個修士就是沒有試探便踏了進來,結果被地陷陣陷落下去,在地底處被他用精黏土捏出的土龍胖揍一頓,直接打碎命魂扔了出去。

    眼見這修士也是一腳踏中,被地陷陣毫不留情的拖拽進去,跟著地下便傳來一陣打斗之聲,殷飛絲毫不擔心土龍會斗不過那修士,煉器師本來相對就要弱一些,又是被逮到了陣中,十成法力怕是要去了六成,加上土龍乃是最適合在地底下鑽營打斗的,而且那下面埋了足足三只,以三敵一的話,他可不想自己的土龍會輸。

    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地底下的戰斗非常成功,那人被胖揍一通扔了出來,但就在三只土龍將那人甩出來的一霎那,樹叢中猛然鑽出一人,手中握著碩大的掌心雷,朝向土龍和那被打暈的人便砸去。

    殷飛心中頓時一驚,因為這人和剛剛走進陣中那個生的一模一樣,再看被屠龍拋出來的家夥,皮膚破爛處卻已經露出了木質紋理,分明就是個木人傀儡。

    巨大的掌心雷將傀儡和土龍統統炸得粉碎,就連臨近的兩個陣法也受到一些波及,那修士冷冷一笑,又從乾坤袋中摸出個一模一樣的傀儡來,朝著裡面推了過去,想要繼續將下一個陣勢的功效引出來,他好跟著破掉。

    殷飛冷冷一笑,低語道:“原來是個做傀儡的,若是以為靠著這點本事就能進來,那未免也太小看我因某人了。”說罷便從乾坤袋中摸出兩個木人來,一左一右的沖了出去,將那修士的傀儡往中間一架,猛地向左右一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扯成兩截,跟著便向那修士揮起了拳頭。

    那修士本來信心十足,誰知猝不及防之下便著了道,在他印象中能夠把守山陣法布置這麼好的人,其他方面應該就不是太強,而他恰恰屬於其中的特例,他在布陣和破陣之法上頭都有些心得,但本身最擅長的卻是煉制傀儡。靠著這樁本事,之前已經破過一名修士占據的林子,拿走了不少材料,這會兒又想如法炮制的搶個山洞,然後在裡面等待第四日早上的沖鋒時間,哪知道卻在自己信心十足的時候著了道。

    因為自己之前並不太擅長格斗的原因,所以殷飛在陣勢攻擊方面下的功夫很大,所有的攻擊方式都是連續不斷的,兩個傀儡木人剛剛將那人纏住,旁邊的幾個陣法立刻開始,碩大的圓木橫空出世,群魔亂舞似的猛撞,那修士剛剛從木人的懷抱中掙脫出來,一個躲閃不及,被幾根圓木同時擊中身體,腦袋又剛巧撞上了一枚雷火符,當即便化作流光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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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51:34

卷 一 第二百七十章 破軍殺陣

    讓殷飛有些意外的是,那個修士被他干掉之後,並沒有起到什麼殺雞儆猴的作用,反倒是激起了附近幾個家夥的凶性,因為剛才那家夥在這一千多人裡也算強手了,連他都被輕而易舉的干掉,這山洞裡面的人是誰,幾乎是呼之欲出的事情。

    作為本區唯一一名種子,殷飛的待遇是很不好的,大家都想聯合起來先把他干掉,因為這個人明顯高出所有人一大截,若是不干掉他的話,到了最後的沖鋒時段,怕是沒有人能夠勝得了他。附近的幾個人一想到這山中可能是他,立刻就動了心思,可卻又怕就這麼幾個人拿不下來,反倒送了性命,雖說不至於真的死翹翹,但至少這次大會的資格便沒有了。

    而且除了殷飛之外,他們同樣要擔心其他人,萬一人家看他打得熱鬧,乘機下上個把毒手的,自己死的豈不是很冤枉。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決定分頭叫人,都集合點人過來,大夥兒一起攻打,到那時自然會打出一番局面,眾志成城之下,想來一時半刻也不至於出現內訌的情景。

    見那幾人轉身向外飛去,殷飛就知道他們要去叫人了,立刻也跟著飛了出去,幾步趕上一個離他最近的家夥,手中鋤頭高高舉起,泰山壓頂似的砸了下去,那修士哼都沒哼一聲,當時便了了帳。

    另外幾人見殷飛行凶,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沒命的向左右逃去,一邊飛一邊招呼人出來,那邊的樹叢中、河谷中,還埋伏著不少修士,聽說發現殷飛的蹤跡了,而且占據了一個大山洞,誰不想過去看看熱鬧,反正他們也沒有要把守的地方,干脆便從暗處出來,一窩蜂似的朝著殷飛的山洞飛去。

    至於那些有地盤的,根本不搭理那些人的招呼,他們都是相對比較強的人,那些弱者集中實力去攻擊最強的殷飛,正好能夠給他們增添籌碼,可讓他們跟著一起去,那是想都別想,越是強大的修士,也就越能明白那個叫做殷飛的青年修士,究竟可怕到了什麼程度,尤其是那幾個沖天館出身的,自然知道魁首和銅牌意味著什麼,他們才不去觸那個黴頭。

    不一會兒的工夫,便有五七十人集中到殷飛所在的山洞中,而殷飛殺掉一人之後,也早早的退了進來,將所有陣法全部融會貫通在一起,只等著眾人來攻。他之前之所以冒著完全暴露身份的危險沖出去做掉一個,就是為了吸引一部分人來,因為他覺得現在的人還是太多了些,若是能夠消耗掉一部分,對第四天早上的沖鋒會有好處。

    另外,本山中還有不下十個家夥和他一樣,都找到了山洞之類的地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動彈了,這些人想來也和他一樣在養精虛弱,如果不能給他們找點事情做的話,到時候肯定也是個麻煩。他很有信心能夠守住這裡,而且不必受太大的損失,而外面的人久攻不下之後,身上器具和材料的損失一定極大,到時候定然會去找其他占據山洞的人麻煩。

    “我不閒著,你們誰都別想安穩!”殷飛冷笑一聲,雙手重重的拍在地上,啟動了外圍的守御大陣。

    那大陣說是守御,其實卻是攻守兼備,殷飛從來不會做完全被動挨打的東西,陣勢甫一啟動,頓時便是山崩地裂之勢,連附近的合流也被他吸了一塊過來,形成無數道水箭,向著在外聒噪的修士們射了出去。那些修士亂亂哄哄的湊在一起,本身互相就不太信任,都要防著別一人手,彼此間更加不可能有什麼組織,冷不丁被一陣水箭擊中,當時便有幾人被穿成了刺蝟,化作白光飛馳而去。

    這一下總算是將他們打醒了,兩個悍勇之輩帶頭沖了上去,邊沖邊喊道:“大家只要做了殷飛,本大區最大的敵人就沒有了,剩下的各憑本事施展,總好過從頭到尾看著他一個人玩的好!”

    人是有從眾心理的,見有人帶頭往前沖,喊得話也確實是那麼回事,其余人等也便跟著沖了上去,用臨時制作的粗糙法器或攻或守,向殷飛的山洞沖去。可此時洞外的法陣已經完全發動起來,有哪裡那麼容易往前沖,帶頭的兩個不過跑了二十幾步,就被突然戳出來的地刺串成肉串,化作白光飛走,其余的或被巨木雜碎腦袋,或被金缽砍去頭顱,或是被烈火焚燒,或是被寒冰凝固,不過兩個照面的工夫,便已經死掉了二十多個。

    剩下的四五十人被這情景嚇破了膽,有心想要逃走,卻發現在他們身後有已經聚集了百十多人,正嗷嗷怪叫著沖了上來,見路已經被堵死,前面的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咬牙切齒的繼續往前闖,一個死掉再頂上一個,沖上去的人就將面前的法陣破壞掉,到也算得上是同仇敵愾,用這種自殺式的沖鋒,來應付被殷飛血腥打法嚇破掉的膽子。

    好不容易沖到了洞口處,人已經只剩下一百出頭,那些人早已經殺紅了眼睛,恨不能將洞內的殷飛拖出來一人踩上一腳,將其活活踩死。可當他們手執各式法器沖向洞口時,卻忽然發現自己撞上了一堵透明的牆壁,這牆壁無比結實,任憑他們如何去打去砸,卻根本看不到效果,偶然有幾人合力砸出個小凹槽,還沒等他們欣喜,便立刻又恢復原狀。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殷飛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建造出如此堅實的牆壁,盡管這牆壁他們不知道名字,但肯定不會是什麼凡品,難道說此人煉器技術已經強悍如斯,將他們視為草芥了?

    殷飛躲在洞內,很是得意的笑道:“把水晶牆的脈道連在大山之中,靠著此山源源不斷的靈氣固守,我就不信你們這百多號人能比這座大山還厲害。”

    百多人自然不可能比這座大山還厲害,他們持之以恆的攻擊了無數次,當面的水晶牆卻絲毫沒有松動的跡象,反倒是殷飛顯得有些不耐煩,因為他的大殺器已經制作完畢,看看天色不早,而且肚子有些餓了,也懶得再和這些人耗費時間。端過一個手掌大小的圓形基座來,把上面的紅點往下一按,整個小山包迅速發生變化,開始劇烈的震蕩,外圍的土層也一段段的向上翻動,直勾勾的向水晶牆的方向推去。

    外圍攻擊的修士們原本已經精疲力盡,突然間水晶牆似乎消失了,剛剛那個無論如何都不能跨越的鴻溝,現在居然伸伸腳就可以過去了,有幾個膽大的邁出一步,發現並沒有被攔住,頓時興奮地大叫道:“那小子不行啦,大夥一起上,先將他做了,然後平分材料!”

    話音剛落,這幾人便發現身後的人根本沒有響應,而是用一種看傻子似的目光看著他們,隨即這種目光中又出現了驚怖和恐懼,直到一人慘呼道:“翻,翻地龍!”大夥兒才算反應過來。

    不斷翻動的土層越堆越高,上面所帶的尖銳地刺在夕陽的映照下反射出淡紅色的光芒,在隆隆煙塵的襯托中顯得格外嚇人,幾個反應快些的已經撒開腿逃命了,頂在最前面的二十來人瞬間就被吞沒,化作白光飛出山林。

    修士們的逃亡之路可謂遍布荊棘,因為他們撤出洞口之後突然發現,先前被他們破壞掉的陣勢居然又都活了,雖說威力減弱了不少,但阻攔他們一陣絕對不成問題,而身後的翻地龍速度卻是在不斷地加快,稍稍被阻攔兩步,立刻就被無數地刺戳中,只有那些跑得比較早,或者本身藝業比較出眾,擁有良好防御法器的家夥們,才能逃出升天。

    漫山遍野的翻地龍過後,水晶牆又無比淡然的出現,給這修羅場中增添了一抹亮色,剩下的不到四十人再也不敢停留,紛紛逃離現場,殷飛嘴裡啃著豆包,站在洞口揮手作別,神情中頗多感懷。

    這邊洞口的情景,被那三十來人四處宣揚,加上附近也有不少明智的主兒在旁觀看,殷飛的山洞不能進攻,這條消息在山林中不脛而走,剩下的兩百號人很默契的選擇了忽視此地,當天晚上那些受了損失,或者覺得自己底牌不夠的,便聚集到了一起,向那些占據洞府的家夥們發動猛攻。

    那些人卻沒有殷飛這般好的防御陣法,總共十二個人裡被干掉八個,另外三個情急拼命,才算是將地盤守住,不過也算是岌岌可危,接下來的一整天時間裡會不會被攻破,唯有一個打得還算不錯,攻山的在他洞口留下十幾條人命,被逼無奈放棄了這裡,而這個地標則被殷飛記下,作為第四天早上沖出去時的第一個目標。

    探查法器上的亮點,到此為止還剩下一百多人,已經是十去其九,而這一百多人在最後一天中還將經歷一場勾心斗角的搏殺,天知道最後能剩下多少。

    畢竟,這裡只需要有一個活著出去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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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5:51:59

卷 一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奮戰中的煉器師們(上)

    十四大區激戰正酣的時候,其他區的戰斗也是精彩紛呈,而且形勢和這邊呈現出極大的不同,比方說周皓,這是個進攻能力強過防御能力很多的人,所以他所在的第七大區根本不會出現群攻山洞這種局面,而是他神出鬼沒的殺人,其他人失魂落魄的躲著他,整個第七大區也有一千多人,死在他手上的已經超過了四百。

    看著眼前最後一名修士化作白光,周皓將那人隨身包裹撿了,將裡面合用之物取出來,舔舔嘴唇,有些疲憊的搖晃搖晃腦袋,也不再去找人廝殺,而是將那修士在河畔的地盤站了,把法陣收拾一通,在此休息起來。

    他和殷飛的目的其實一模一樣,就是要殺人立威,將覬覦之人都殺怕了,給自己賺來一整日的休息時間,之後養精蓄銳等待第四天早上的沖鋒,只不過兩人性格不同,手法也是不同,殷飛是龜縮在洞內死活不出來,他卻是勢若瘋虎般的到處砍殺,但最終效果卻都是一樣的,在他們所屬的大區之中,沒有人再敢招惹他們。

    像他們這般運氣好的也不多見,九仙派小六所在的第三大區,就出現了兩雄爭霸,甚至三國演義的局勢,這一區的種子並不是小六,而是一個叫做田達的散修,另有一個王申將也頗為不弱,那小六實力與王申將差相仿佛,卻無論如何不是田達的對手,好在靠著機敏過人,倒也占據了一方天地,只是如何在最後階段第一個沖出去,他卻還沒有把握。

    剛剛將一桿兵蝕矛煉制出來,小六便感覺到有人朝著自己過來,他年紀較輕,膽子也大的很,察覺那人修為和自己相若,知道是王申將到了,干脆便走出密林,在自己設置的木系陣法中站定了,沖剛剛落地的王申將道:“王道兄,不知來小弟這裡有何貴干?”

    “也沒什麼,來看看老弟活得怎麼樣,順便商量件事情。”王申將也小六敢出來和他見面,就知道這也是個大膽的,便也不再藏掖,直截了當的說道:“本大區形勢比較復雜,你我二人若是單對單的話,誰都不是那田達的對手,可若是你我聯手,那田達必敗無疑。”說到這裡,王申將便住了口,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小六。

    小六將王申將上下打量一番,笑道:“王道兄是什麼意思,可以直說,小弟這人腦子太笨,這猜謎似的說話法有些不大適應,您若是真想辦什麼事,還是別跟我兜圈子了。”

    你腦子笨?這附近的修士有幾個不是被你陰死的?王申將差點便罵出來,好不容易將沖到嘴邊的汙言穢語咽下去,換上副笑臉說道:“我的意思很明顯嘛,你我聯手先將那田達作了,之後大家各憑本事沖出去,總好過有這麼個心腹大患在,大家都沒機會的好,小六兄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好啊,既然王道兄有心,小弟定然從命。”小六嬉皮笑臉的點點頭道:“我們是現在就去,還是商議個計策再說?”

    “這就去吧,現在只剩下一天時間,若是不盡快將那廝解決掉,到時候怕就來不及了。”王申將見小六點頭,雖說心下也對他防備一二,但對那田達的恐懼心理還要更甚,他之前曾經與田達交過手,被人家打的服服帖帖,這才生出了來找這個實力和自己相近的小六,想要兩人聯手作掉田達,至於他和小六誰能生出,那是各憑本事的事情,至少不會像面對田達時那般毫無還手之力。

    小六見他焦急之情溢於言表,知道這是個有點心眼,但終歸氣宇格局不夠的,立刻也裝出副惶急模樣道:“王道兄說的也是,我之前撞到過那廝一次,修為確實不俗,還是早些解決掉的好。”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朝田達占據的河口處飛去,飛到還有一裡地的時候,便雙雙從空中落下,小六拿出冰蝕矛來,對王申將說道:“道兄腿腳快,等會兒可以去將那廝引出來,我在這裡埋伏,除了冰蝕矛之外,還有不少東西伺候他。”

    “我去引他?”王申將一愣,顯得有些不大情願。

    “道兄還怕我坑了你不成?你我二人同來此地,若是看著你被他作了,我一個人又哪裡斗得過他?到時候還不如化成白光被傳送出去,就算僥幸逃脫,明一早上也爭不過那廝,我又何必害你?”小六見他有些猶疑,忙安撫了幾句,又取出一個錦袋,遞給王申將道:“這是障眼粉,若是那田達追的太快,道兄可將此物打出去,小弟便去接應!”

    王申將仔細想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那小六在做掉田達之前,肯定是不會害自己的,畢竟那人太過厲害,單打獨斗他倆誰都不是對手,何況那包什麼障眼粉,裝在一個用天蠶絲制成的名貴袋子中,一看就不是凡品,將這東西都給了自己,想來此人也不會耍什麼心機。他甚至想過了,這障眼粉就算要用,也不能一次用光,若是等會兒真的作掉了田達,能有個合適的機會,他可以用這藥粉直接對小六下手,趁他看不清東西的時候,將他和田達一起解決掉,那樣的話,本大區數他最強,就不會有人再和他相爭了。

    念及於此,王申將也不再猶豫,沖小六拱了拱手,便朝著田達所占據的河口飛了過去,卻沒看到在他身後,小六嘴角翹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顯得神秘之極。

    田達的修為在本大區內最高,同時也是作為被圍殺的種子選手,注意力和警惕心自然都是很重的,像本區排名第二第三的兩名修士聯袂來此,目的不言而喻,他自然是無比重視,將煉制出的八卦刀抄在手中,攢足氣勢等在這裡。

    王申將飛到近處,見田達已經站在河口小橋之上,也不再往前靠近,指著對方鼻子喝罵道:“直娘賊的鳥廝,有種再和爺爺大戰三百合!”說罷手中跑出一副骨牌,上面刻畫的各種妖獸呼嘯而出,向田達撲去。

    田達不慌不忙架起八卦刀騰空而起,不過幾個刀花,便將那幾頭妖獸幻影破去,冷笑道:“原以為你這廝又做了什麼新玩意,不過還是這種被我破去的手段,也敢過來討死!”

    “爺爺還有新玩意呢,有種你便過來試試!”王申將原本以為田達能夠被自己引來,誰知道放出去的幾只妖獸幻想輕易被對方所破,根本沒將人引出多遠,心中一急便道:“諸位快快現身,一起做掉這廝!”

    田達聞言一驚,他根本沒感到附近還有別人,若是被幾個不知根底的人伏擊,那還當真有點不妙,立刻將八卦刀護在身前,向左右看去,沒等他仔細查探,王申將已經又咋過口大缸來,聲勢迅猛之極,田達情急之下揮手就是一刀,將大缸砍的粉碎,裡面的汙穢之物鋪天蓋地似的潑了他滿頭滿臉。

    “這是?狗血,鳥糞?你找死!”看清身上那團東西是什麼之後,田達頓時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本來就不是個腦子靈醒之人,之所以一直縮在這裡不出來,不過是因為大夥都想先將他干掉,這點事情他還是能看出來的,可被這汙穢之物潑了一身,附近又沒有人埋伏,知道八成中了那王申將的詭計,怒氣再也抑制不住,豹子般從河口竄了出來,揮刀直取王申將。

    見事情辦成,田達又被自己刺激成了這般模樣,王申將哪裡還敢停留,那罐子屎尿狗血是他用來破一些簡單法陣的,對田達這種築基初期的修士來說根本沒有用,他作為一個即將築基的修士,倒是很有自知之名,根本不敢去抵擋盛怒之下的對手,轉過身便利箭一般飛竄出去,等著小六出來接應。

    可沒等他飛出多遠,暴怒的田達已經到了近前,五尺來長的八卦刀已經高舉過頂,眼看就要劈下去了,王申將知道田達這刀長短能夠隨心而長,自己肯定是躲不開的,立刻拿出小六給的那抱障眼粉,漫天花雨的撒了出去,之後立刻轉過身子,生怕被強光閃瞎了眼睛。田達追的勢頭太猛,見對方似乎拿出什麼暗器的時候,卻已經躲閃不開,但見一團紅色的煙霧彌漫在空中,之後瞬間爆開,將兩人團團罩住。

    煙霧散後,田達和王申將明顯感覺到自己心緒不對,胸口處似乎有烈火在燃燒,看著眼前之人也分外的不順眼。田達修為強,自然是飛上去猛砍,可那王申將居然也不跑了,從乾坤袋中摸出一柄長劍來,勢若瘋虎的撲上前去,和田達對砍起來,只余下一個小六站在不遠處的山頭,握住手中的冰蝕矛,只等著二人耗盡力氣,死掉一個之後,他再將另外一個戳死。

    那藥粉自然不是什麼障眼粉,而是叫做修羅煙,只要粘到身上,人立刻變得像修羅一般好斗,看到眼前的人除了殺掉之外,再沒有什麼別的想法。

    田達的修為本在王申將之上,只是被這修羅煙迷惑了之後,什麼功法全都用不上了,只會輪著大刀,用自己最本能的方法去拼殺,而王申將的長劍也不是吃素的,再刨去了修為這個最大的缺陷之後,兩人竟然斗了個旗鼓相當。

    半個時辰之後,王申將終歸是棋差一招,被田達一刀砍在脖頸之上,化作一道流光絕塵而去,小六早就已經在等待著這個機會,見田達殺掉對手之後,出現了短時間的不知所措,手中冰蝕矛突然刺出,無數道銳利的冰錘在陽光下放出刺眼的光芒,瞬間將田達刺得千瘡百孔,指著小六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很快步了王申將的後塵。

    一舉殲滅兩大強敵之後,小六也是重重的吐了口氣,他這番得勝看起來容易,其實完全沒有把握,他只是估算著王申將跑不過田達,為了保住性命,他一定會將那修羅煙扔出去。但如果人家真的沒扔,那他也只有硬著頭皮先和王申將合作,干掉田達之後再互相算計,這裡面的不確定性就太高了,對他這種做事要求完美,爭取不受到任何傷害的人來說,是個難以接受的事實。

    將田達和王申將的材料全部收集起來,小六順便就占據了田達的河口地盤,將所有材料一一煉制成利器,等待著明日一早的沖鋒,至於師兄嚴清寒那邊情況如何,他不覺得有什麼需要自己擔心的,那個大區中沒什麼高手,師兄完全可以輕易取勝。他現在倒是很想知道,那個叫做殷飛的人怎麼樣了,那人看起來平常普通的很,但師兄卻一直很是提防,半點不敢大意,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倒是很想領教領教此人的厲害。

    嚴清寒自然不用他擔心,事實上這會兒他已經將整個第六大區的修士殺了個干淨,除了他自己之外,這片山林再也沒有其他人活動,他甚至連漫山遍野的材料都不用卻撿了,因為明天一早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有人和他競爭,他可以很輕松的走出去,好像在自家後院散步一樣,心情無比輕松。

    和他類似手段的,還有一個叫做蘇天然的散修,沒人知道這人從什麼地方來,也不知道他那一身本事學自何處,反正是厲害得很就對了。

    進入第七區的山林之後,嚴清寒還先找了個地方躲藏起來,煉制出合手的兵刃之後,才開始四處找落單的修士下手,就這樣一路隱殺,當本區修士剩下不足百人,他才終於明目張膽的跳了出來,用手中已經成型的牽絲奪命鎖瞬間將百八十人纏住,瞬息間便奪取了性命。

    可這蘇天然卻做得比嚴清寒還要過分,他根本就沒有去找什麼所謂的地盤,搶先進入山林之後,人便堵在了門口,將跟著他竄進來的身後兩人一手一個掐死,隨即迅速殺向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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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6:07:25

卷 一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奮戰中的煉器師們(下)

    蘇天然的這種做法,自然一上來就成為焦點人物,就連在外場山河鏡前觀戰的人也都注意上他,按理說一個煉器師不應該有這麼大的殺意,他們都是熱心於創造的,而不是可以去制造殺戮,殷飛那種表現就是最正常的反應,嚴清寒雖然也殺了個屍橫遍野,但卻終歸是以煉器為主,倒也算是說得過去。

    唯獨這個蘇天然,做事方法截然不同,竟然用這種在煉器師看來是很下作,很沒有技術含量的方法,一進門就開始動手,隨即還展開追殺。其他的煉器師也都不是傻子,當然不會站在那裡任憑他殺,紛紛四散而逃,而那蘇天然也不急著追趕,就那麼坦然自若的盤膝坐在大門前,開始挖掘不遠處小山包上的礦石,給自己煉制了一柄火系的九曲劍。

    最初大家還有些奇怪,因為這廝一來不去尋找有利地形,二來也不像最初那樣一路追殺,做好一柄九曲劍之後,既然穩穩當當的坐在門口,也不知他究竟要做什麼,直到兩個在門口一裡地方圓活動的修士被他殺掉之後,大夥兒才算是明白過來,這廝感情是要將這塊地方作為自己的領地,根本就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大門位置,等到第四天早上的時候,他擡擡腳就可以稱為本區的晉級人選。

    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其他人自然是不干的,這樣大家爭來爭去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在之後的一天多時間內,不斷有信心十足而且敢於拼命的修士殺上門來,或是單打獨斗,或是三五成群,但無一例外的都被這蘇天然干掉,直到一個七十多人的團體在一個時辰之內被屠滅之後,大家才知道這個名不見經傳,但突然成為種子選手的家夥沒那麼好惹。

    盡管很多人依然很不甘心,但卻再也沒有人敢於和他正面對抗,剩下的人全部龜縮在自己的一畝三分田中,靠著能夠找到的材料,竭盡所能去煉制一些東西,都想在第四天早上拼最後一把,看看能不能從這個蘇天然手中撿個便宜。可蘇天然在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守門之後,反倒開始出擊了,連續襲擊了幾十個人,將他們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貨色全部搶了過來,一股腦的堆放在門口,擺出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勢,看起來是要在這裡和本大區的人耗下去,爭取到第四天早上輕松勝出。

    和他相比的話,位於第區的和尚,就顯得不那麼容易了,這和尚法號悟能,生得唇白齒紅,膀大腰圓,看起來和善的很,做事也是很留余地,可奈何他卻是那個大區種子選手,這也讓佛爺一上來就遭遇到圍攻,最終不得不找到個山洞躲了起來。但和尚想躲清淨,其他人卻是不肯,幾十號修士追到山洞門口,拿著剛剛煉制出來的兵刃法器,鬧哄哄的就要往裡面沖,誰知剛剛沖到半途,地面突然劇烈震顫起來,所有修士的兵器全部落在地上,鋒利刃口向上戳著,修士們剛剛覺得有些不對勁,背後又撞來一堵罡風,立足不穩之下,紛紛撞上了自己的兵刃。

    悟能和尚收回了手中搖晃的資金鈴鐺,在洞中苦著臉合什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殺生,是他們自己撞上去的,怨不得貧僧,佛祖不會怪罪的。”

    十六個大區當中,第十五大區是形勢最為微妙的,因為這個大區中沒有嚴格意義上的種子選手,最強的幾個人實力都差不多,其他人比起他們也不差幾分,這也導致了本區的修士們幾乎都殺紅了眼,因為誰都覺得自己會有勝出的可能性,所以誰都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大家一進到山林中,就開始不斷的襲擊殺人,搶奪有限的原料和地盤。

    宇文烈此時已經殺紅了眼,他兩個師弟朱傑和南羽前者一進來就被干掉,後者在一場沖突中被打散了,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干掉了多少人,如果不是命魂的作用,他如今雙手就已經沾滿了鮮血。可即便是這樣,他依然不敢松懈,因為他知道在這個大區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具備讓人不敢攻擊的能力,即便他是比較強的幾人之一,但稍弱的兩三個修士聯手,依然能夠將他干掉。

    和他一起聯手殺出來的那個不知姓名家夥也很厲害,但越厲害也就讓宇文烈對他越是忌憚,誰知道這家夥會在什麼陰自己一手。而另外那個家夥也是這副心情,看著雙目通紅的宇文烈,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認識這個長相俊俏、看起來一副與人為善神情的臨時站友,尋思著要如何防備偷襲,同時還要有效的干掉對方。

    兩人向南方一直走了十幾裡路,沿途不斷遇到挑釁的修士,他們合作已經有一整天的時間,彼此之間的特點和戰技都已經很熟悉了,因此配合起來倒也熟稔,只是誰都不敢太靠近對方,生怕對方在殺掉敵人的時候,順手就把自己除了,直到他們遇到一個用毒的少年時,這種關系才告結束。

    那個不知名的修士打著打著,忽然發現宇文烈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威脅,正尋思著是不是要找個機會順手將他除掉,忽然發現那個用毒的少年動作突然慢了起來,除掉宇文烈的心思迅速被干掉眼前對手取代,可正當他的七孔劍堪堪斬到對方脖頸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數十根火羽戳中,轉瞬間便被燒成了火球。

    化作白光的那一霎那,他見到那用毒的少年對宇文烈拱了拱手,叫了聲師兄。

    一天時間之後,整個十五大區只剩下宇文烈和南羽兩人,本區勝出的名單,也要在這對師兄弟中間出現。

    殷飛的日子過得非常悠閒,因為其他人根本不敢再來這座山峰附近溜達,他的活動范圍也變的大了一些,晚上的時候還出去打了頭熊,給自己加了頓餐,之後便踏踏實實的睡去,等待著明早天放亮時候的最終決戰。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當第二天清晨,太陽放出第一抹光輝時,嚴清寒便首先從自己的大區中走了出來,沒有人會懷疑他成為首位,因為那個區的人都被他殺干淨了,頭天夜裡他就在門口休息的,今天只要邁邁步子就可以出來。

    比他稍晚一些的是蘇天然,這廝在門口奮戰了兩個時辰,終於將那些打算做最後一搏的家夥們徹底打滅了火,之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洋洋得意的離去,只留下一群敢怒不敢言的修士們站在門口哀歎。

    而小六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雖說他作掉了兩個最強的,但也讓他成為了眾矢之的,開關前的一個時辰,他不斷地殺掉企圖阻攔他沖出去的修士們,手中的冰蝕矛已經折了槍頭,當做棍子使用。好在他搶了田達和王申將不少東西,靠著這些好玩意不計代價的猛砸,最終成功干掉距離大門最近的敵人,駕起一道黑雲沖了出去。

    悟能和尚是滾著出去的,不知是真的崇信佛法,還是在裝孫子,反正這和尚死活不肯殺人,而且輕易連手都不還,就那麼任憑人家用各種法器朝他招呼,只是舉這個念珠進行防御。可防來防去的,那些打算置他於死地的人忽然發現,那和尚在不斷挨打,不斷翻滾的過程當中,居然已經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滾到了門口,很客氣的朝裡面的人雙掌合什,念過了佛號,這才一腳踏出門去,惹得那些修士們破口大罵。

    林遠卻很敏感的察覺到,這和尚比起那嚴清寒來,怕是半點都不差,若是動手殺人,現在那個大區保證也是渺無人煙。只是並非所有人都有林遠的修為和眼光,悟能和尚走出來時,不少人還在笑嘻嘻的恭喜他,說他運氣當真不錯,居然被人家打了出來,那和尚也不分辯,依舊客客氣氣的向人道謝。

    周皓出來的時間和殷飛幾乎一樣,本來若是一直殺下去,應該早就將人都殺干淨了,可周皓卻覺得那樣無聊,便留下了三百來人,當天晚上他一個人跑到了本大區的最遠處,離著開關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這個原本被大家認為腦子壞掉的家夥突然暴起,沿著道路一直向大門處殺去,將周圍的修士統統干掉。

    這種挑釁式的做法他覺得十分過癮,但同在一個區的修士們自然難以接受,干脆也不出去了,剩下的一百多人聚集到了一起,守在門口堵他。作為一個從內而外的好戰主義者,周皓自然大呼過癮,高叫著別人聽不懂的號子,掄起單刀殺進人群,直到將所有人都殺干淨之後,才意猶未盡的走出門去,剛剛到了外面,就看到同樣剛走出來的殷飛,兩人點了點頭,各自回了等在一旁的同門那裡。

    殷飛之所以能夠在前幾名中出來,因為他用了一種看似很笨,但卻又行之有效的方法,封!

    一種讓人非常憤恨,卻又無可奈何的符文,就是考了這個東西,他才讓本大區的修士們干著急沒辦法,只有看著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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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6:07:50

卷 一 第二百七十三章 浮雲道會

    所有在外面看熱鬧的修士和百姓們,都從心底最深處認為,跑出來的十六個人選當中,要數殷飛所展示的最為全面,因為他幾乎用上了所有能用的東西,所展示出來的技巧也是讓人眼花繚亂,各種法器更是琳琅滿目,很多都是大家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的,盡管只是一些小玩意,但卻完全屬於原創。

    原創的東西自然在什麼地方都很受歡迎,尤其這裡是大城市,很多人對殷飛做的這些小玩意更是格外有興趣,尤其是他使用的封字符,更是讓一些不太擅長格斗的修士看得眼花繚亂。

    那封字符是殷飛在山裡面臨時開發出來的東西,一定程度上倒還真算是奇思妙想,和現在市面上所有的封印符咒不同,他的封字符是可以借助山川靈秀之力的,威力大得離譜,只是時間上比不得那些傳統的封印法咒。

    但這就足夠了,這麼大威力的符咒,誰也沒指望它能夠持續個把時辰,事實上很多人想要這東西就是逃命或者搶寶貝用的,因為在那種時候,你只要將敵人封住短短的一會兒工夫,就可以大功告成。

    殷飛剛剛沖出來的時候,已經用實際行動做出了很好地詮釋,他所在的地方屬於該大區的中心位置,按理說並不太占便宜,但一來他出來得早,二來也確實沒什麼人敢於招惹他,愣是被他沖到了前面。而該大區除他之外唯一存活的那個有地盤的高手,在躊躇滿志,準備沖出山洞和殷飛一決雌雄的一瞬間,忽然在天上看到個大大的‘封’字從天而降,接下來整個人便被完全禁錮住了,只得眼睜睜看著殷飛和他漸行漸遠,連罵街都張不開嘴。

    這麼好的東西,自然引起了圍觀群眾們的興趣,當殷飛拿到屬於自己的決勝圈資格號牌之後,他立刻就被人群圍住了,不少人爭先恐後的問題那東西多少錢一個,有沒有興趣將這生意做大,有幾個看起來是各個商號有些地位的,還在追問他能否將這玩意的本地區代理權交給他們,爭搶之熱情,讓林遠等賀喜的同門都擠不進來。

    好不容易殺出重圍,殷飛才算是和林遠他們會合上,倒不是他不想做這門生意,實在是不想在如今這個精神狀態下做,而且他現在只是嶄露頭角,等到接下來的十六強、八強比賽過後,名望會越來越高,價錢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若是他真的能夠機會問鼎魁首,那時候再和人家談價錢,估計怎麼也要是現在的五六倍之多。

    跟著林遠等人回到客棧,小二們又是換了副臉色,從最初的不屑,到他們打了浮雲宗弟子之後的恐懼,如今殷飛進入決勝圈,成為十六強之後,他們又變成了諂媚,這些小二倒是也十分進入角色,不但一起上來作揖恭喜,店東家還免費贈送了他們一桌酒菜,讓白山劍門的弟子們吃了酣暢淋漓。

    進入決勝圈之後,按照比賽的規定,是要休息三天的,為的就是讓這十六個人好好準備準備,而在這三天的時間裡,主辦方浮雲道會也會利用一切資源為選手們造勢,爭取將眾人的知名度達到最高,讓他們能夠吸引更多的人來觀戰。

    殷飛這三天工夫也是忙得不可開交,前兩天他除了應付各種各樣的來訪者之外,還要為隨後的十六強做準備,可謂過的相當充實,第三天則是十分無奈的被林遠拉走,去拜見浮雲道會外事堂的長老隋柏齋。

    浮雲道會這個名字,在浮雲界生活的人沒有誰沒聽說過,因為他幾乎就相當於是官府,無論你是修士還是普通百姓,生活中任何點滴地方,都無時無刻要和浮雲道會打交道,幾乎可以說是無微不至。可真正能夠說清楚這個機構是做什麼的,又是從何而來,如何演變到今天這麼大規模的人,卻是沒有幾個,能夠有資格來浮雲道會總會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殷飛就很榮幸的獲得了這個機會,說實話他還是很激動的,畢竟這是他從小到大這麼多年,聽說過也親身接觸過的最有名望的組織,可自己當初卻從來沒有想過,將來能夠和這個組織有什麼正面的交集,因為在他看來能在浮雲道會干活的都是些大人物,而那種大人物是不會和還是個市井小民的他有什麼交集的。但如今隨著身份地位的提升,他也終於可以堂而皇之的來到浮雲道會的總會,而且還不是過來工作,而是以對等的外交使節身份來的。

    當然來之前他並不知道,他如今在浮雲城中也算是有些名頭的人了,浮雲道會那些小年輕不少人都去了當日的比賽現場,很是為這個花樣百出的年輕煉器師所傾倒,見他和林遠聯袂而來,性子穩重些的還好,只是在遠處饒有興致的管瞧著,那些性情急躁些,膽子也比較大的,干脆便走到身邊來找他說話。

    說的內容也很簡單,無非是佩服之至,什麼時候出去一起喝一杯之類,不過這倒也很好地滿足了殷飛的虛榮心,平心而論他還是很在乎這些東西的,現在不過是沒有從前強烈而已,但絕對不是沒有。

    和這些辦事的吏目們聊了會兒,殷飛和林遠很客氣的告辭而去,直奔外事堂的總堂,本以為這次和之前去浮雲宗一樣,也要在外面等上一會兒,誰知道剛剛見到接待的文吏,便被告知本堂口的隋柏齋長老已經將其他事情推掉,這會兒正專門等著他們,請他們跟著一起過去。

    跟著接待文吏走到外事堂會客廳門口,殷飛和林遠老遠便看到一名老者正端坐在遠處的桌前,知道那多半就是隋柏齋,老頭兒這會兒正看著一份什麼文卷,他倆倒是也知禮的很,阻止了文吏要提醒長老的動作,就那麼站在門口靜候,直到那隋柏齋將文卷放在,這才輕輕咳嗽一聲,由林遠說道:“白山劍門林遠,殷飛,見過隋長老。”

    “哎呦,失禮啦,失禮啦。”隋柏齋倒是半點架子都沒有,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門口道:“這人一上了歲數,反應就慢,偏生看卷宗還看入了神,竟是沒發現二位小友已經到來,恕罪恕罪!”

    “隋長老客氣了,我二人也不過是剛到而已。”林遠忙客氣,和殷飛一左一右攙了隋柏齋,親親熱熱的來到了座位上,又是好一陣寒暄,這才分賓主落座。

    隋柏齋先是看了看林遠,很是慈和的笑道:“林賢侄的大名我是久仰了,說起來你師父萬古舟萬道兄,當初和我還是是至交好友,只不過這些年大家夥都忙得不成樣子,這才斷了聯系,不過逢年過節的,我們還是會互相送禮物的。”

    林遠知道這隋柏齋是萬古舟的好友,因此也是十分客氣,而且有了這層關系在裡面,他這次來的差事幾乎可以說是十拿九穩了,因此心情倒也十分輕松,聽隋柏齋的口氣,顯然是十分懷念兩人之間當年的交情,忙跟了一句道:“是的,我聽師父說過,他和您是非常好的朋友,您有一年送的桂花糖,師父還給我分了一半呢。”

    “對對對,那老貨最愛吃浮雲城的桂花糖,每年我都給他寄去!”隋柏齋撫須大笑,隨即又看了看殷飛,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位賢侄就是進入煉器大賽決勝圈的殷飛吧?聽說是羅永的徒弟,果然是名師出高徒,你那封字訣的東西我也看了看,確實是奇思妙想,不知有沒有注冊專利,否則的話被人家搶了先就不好辦了。”

    殷飛忙點頭道:“勞您老人家惦記,出了門我就囑咐人去注冊過了,昨日早上就已經辦好,我這人財迷心竅,這麼好的賺錢機會怎麼會放掉?”

    “哈哈,對對對,我聽東南分館那邊的竹林子道友提起過你,說你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有些財迷,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隋柏齋顯得十分高興,又是和兩人說了幾個笑話,這才談起了正事。

    事實上浮雲道會這次叫他們來根本沒什麼正事,只是浮雲宗感覺白山劍門的擴張有些不妥,浮雲道會只不過是跟著一起行動罷了,尤其負責外事堂的又是隋柏齋這麼個對白山劍門十分有好感的長老,心中也對浮雲宗多管閒事有些不悅,只不過大家畢竟都在浮雲城中混飯吃,之前又是從一家分出來的,連名字都差不多,倒是也不好說什麼。

    只不過林遠他們已經去過浮雲宗了,那邊也沒說出有什麼問題來,浮雲道會這邊就更犯不上找麻煩,隋柏齋口中的正經事不過是幾句某某多管閒事的抱怨,隨即又開始了和兩個子侄輩的閒聊,一直留他們吃過了午飯,這才把人放了回去,約定他們等煉器大會結束之後,三方再統一的見個面,將此事徹底談一談,可能還要簽署幾份協議,此事便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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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6:08:17

卷 一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八強位置的競爭

    三天的休息時間一眨眼便過去,在整個浮雲城、甚至整個浮雲界的翹首企盼之下,決勝圈的比賽終於開戰,十六名從各個大區中得勝而出的煉器師,將在抽簽之後共同爭取八個名額,同時也要淘汰掉另外八個。

    十六進八的比賽已經算是重頭戲,自然能夠引起人們的重視,比賽的尤其比賽的地點就定在城中心的沖天擂台上,這裡原本是浮雲宗師門大會的主擂台,內場能夠容納十萬人觀戰,外面四門還各有一塊巨大的山河鏡,能夠讓人看到裡面的狀況,所以每逢這裡都什麼比斗的時候,附近的幾條街總是人滿為患,步行勉強尚可,馬車之類的根本通不過去。

    好在這還只是十六進八的比賽,來的除了百姓之外,也只是一些喜好熱鬧的年輕修士,沒有什麼大派掌門長老之類,否則的話這裡只怕會更加擁擠不堪。

    殷飛第一個上前抽簽,並且抽到了第一個出賽的名額,這讓他感覺自己運氣不錯,因為他是個不喜歡在心情不靜時觀看比賽的人,反正第一個就要比,比賽結束了後面幾天就可以踏踏實實的去看別人,也可以多吸收一些其他人的經驗,為後面的八強賽最好準備。

    至於輸贏問題,他根本就沒有擔心過,他的對手叫做李思明,一個煉氣十二層的家夥,鐵牌煉器師,無論從修為還是煉器手段上來講,根本就不可能勝過他,甚至兩人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李思明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抽到了和殷飛對位的牌子之後,不知是落寞還是干脆解脫的長歎了一口氣,反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對於闖進八強不抱什麼希望了。

    能夠進入到十六強的十三個人都是名門大派弟子,除了那個散修蘇天然,以及青羽連環莊的宇文烈之外,也就只有這個李思明是個中等門派萬馬堂的管事弟子,能夠在這種驚動整個浮雲界的大賽中闖入十六強,已經很出乎他的意料了,更加出乎他師門的預料。比賽結果出來之後第一時間,他就將消息向師門做了報告,而師門方面同時也在第一時間將他當成了重點保護人物,專程派了兩個長老過來,先對他大加獎勵一番,隨後則意味深長的囑咐他說,下面的比賽都是高手,如果覺得能贏就繼續往下打,如果覺得贏不了,比劃幾下就干脆認輸,千萬不要被人家打傷。

    萬馬堂作為燕趙之地的一個中等門派,撈到這樣的知名度已經足夠了,如果讓這個看起來就很有天賦很有前途的弟子因為比賽受傷,自然是得不償失。

    得到門中的這個許諾之後,李思明的心情也放松起來,知道自己遇上了奪冠呼聲很高的殷飛之後,他最初還有那麼一絲僥幸,想試試看能否在這位身上找些便宜,比如說對方輕敵大意之類,自己只要能夠抓住機會,說不定就能很幸運的撿到一個八強的名額,再一次突破本門在這種重大比賽上的歷史成績。

    可當殷飛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時候,李思明的這種僥幸心理飛快的消失掉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啊?看起來年紀和自己差不多,他剛剛也還特意看過對方的履歷,確實只是三十一歲,並沒有易容讓自己看起來更年輕些。可就是這麼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家夥,看上去竟然和那些久經風霜的老怪們差不多,當然這種差不多並非是說實力,殷飛的實力超過自己,但肯定比不上那些老怪,讓他詫異的是此人神情中所帶出來的那種淡漠感,似乎將所有的一切都看透似的,這種人自然不會有什麼破綻能夠讓自己找到,更不會出現什麼所謂的大意輕敵。

    而在對方實力全方位超過自己的時候,只要不大意輕敵,自己是根本沒有可能取得勝利的。

    兩人的比賽,就在這種不溫不火的狀態展開了,因為是決賽圈的比賽,又是在擂台上比斗,所以初賽時臨時煉制法器的規則被取締,轉而讓參賽者使用自己早先煉制的東西來進行比賽。不過在上台之前還是要有一定的審核規則,大賽主辦方會使用一種搜索器魂的羅盤,判定參賽者所攜帶的東西確實是自己煉制的,否則萬一哪位來比賽的是什麼門派的掌門長老子侄,帶了長輩們的高級法器過來,那豈不是誰都擋不住他。

    殷飛和李思明的法器全部被審核過了,也同樣都沒有出現問題,只不過給殷飛做審核的管事還是震驚了一把,就像當初在城門口的那個浮雲宗修士一樣,因為殷飛乾坤袋裡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他這個也算見多識廣的人難以想象,而且這些東西質量普遍都不錯,更有幾樣達到精品級別的法器,可見此人煉器水平之高。

    雙雙行過了禮,殷飛不丁不八的站在場中紋絲不動,李思明卻緊張的額角滲出汗來,因為他眼前剛剛還不顯得如何的殷飛,一上場之後就立刻轉型,整個人好像一座山峰一般,這山峰看起來並不太高大,卻有一種厚重堅毅的氣勢,讓人不敢輕忽,同時又像是一顆滑不留手的琉璃蛋,讓人無從下口。

    今日怕是栽了,這是李思明此時的想法,不過想想自己好歹已經突破了門派參賽歷史,算是對得起父老鄉親了,接下來的比賽只要全力以赴,最後斗不過大不了認輸就是。

    想通了這一點,李思明不再猶豫,揮動手中一串綠色鈴鐺,向後翻過三個筋斗,向殷飛放出一股碧草芬芳般的氣息,慢慢悠悠卻又一往無前,正是萬馬堂的成名絕技,老馬開疆。

    見那團綠氣來得有趣,殷飛只是將手中的五行防護罩護在身前,倒是也並不急著去破招,而是面帶微笑的站在原地,等著看對方能夠有什麼花樣出來。

    老馬開疆自然不會跑得多快,保持著那慢慢騰騰卻又氣勢十足的步調,綠色氣體開到距離殷飛四十步開外,突然之間化作一匹老態龍鍾,卻又充滿著活力的戰馬,以暴速向殷飛沖來。

    這種變化早就在殷飛意料當中,因為如果對方一直以這種速度向前沖來的話,那麼威力再大對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傷,先不說五行防護罩的防御能力如何,就算讓他自己躲,也可以輕而易舉的躲開這種速度的攻勢。現在見老馬果然開始加速,殷飛微微一笑,將土系防御開啟,在面前布出一層深棕色的透明罩子,將那匹老馬擋在外面,隨即又從裡面伸出個碩大的拳頭,狠狠地揍在了老馬頭上,一拳下去頓時雲開霧散。

    可就當他想要試探李思明下一步舉動時,卻忽然發現這人已經不見了,而且整個格斗場幾乎察覺不到他的氣息,倒是四面八方有如千軍萬馬般的氣勢,正在朝他掩殺過來。

    “萬馬堂,還真是名副其實啊。”看著從四面八方沖過來的戰馬,殷飛知道這些大部分都是李思明虛幻出來的影像,而此人一定就藏在其間,暗中等待著機會,想乘機向他進行偷襲。

    李思明自然是這樣打算的,而且也打算這次要盡全力,如果一擊不成的話,干脆就認輸算了,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殷飛擁有探查器這種幾乎可以稱之為奉旨作弊的工具,在命魂系統的支持下,只要你修為不要超過他太多,而且又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那就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掉殷飛的追蹤。

    萬馬齊奔原本是萬馬堂弟子們聯合演練的一種陣法,而李思明這個煉器師卻用鈴鐺模擬出了這個陣法的精髓,以一人之力打出規模相對小一些的萬馬齊奔,在以往和同輩修士較量的時候,幾乎可以說是無往不利的。即便到最後不能建功,那也是因為對方實力太強,或是精於防御,讓他最後一記鐵馬冰河無功而返,但從來都不會打不上。

    當無數奔馬將殷飛包圍,他自己偷偷潛藏其中,放出鐵馬冰河的時候,李思明的內心是極度自信的,在場內觀戰的同門師長也是有些欣慰,因為這個平日裡有些默默無聞的弟子,已經給了他們太多驚喜,他們都知道這弟子精通煉器,而且已經成功用法器模擬出了一個人使用的萬馬奔騰,但從來沒有想過威力竟然會如此之強,幾乎不亞於十幾個人的陣法。

    可讓他們都沒有想到的是,當鐵馬冰河的寒冰馬刀砍向殷飛時,原本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殷飛竟然爆開,隨即有眼尖的便在煙霧中看到了一段木頭,頓時反應過來,李思明這是被人家的木人術耍了。

    揮刀砍斷一截木頭,李思明也是一愣,跟著就覺得情形有些不妙,可沒等他再去尋找殷飛的蹤跡,後者便猶如鬼魅般的出現在他後面,蒼山鏟的刃口堪堪掛在他脖頸凸起的血管處,笑道:“李道兄,今日就到這裡吧。”

    失利的挫敗感瞬間襲上李思明的心頭,不過很快便釋然,對方在自己最擅長的功法上面,很輕易的擊敗了自己,讓他輸得心服口服,沒什麼需要矯情的地方,何況他最初不也做過打不過人家的打算,只是沒想到會敗的這麼快,連兩個回合都沒支撐過去。

    在場內支持他的同門也感到有些氣餒,但看殷飛只是點到即止,而且很客氣的讓李思明投降,覺得這小子倒是也很會做人,不愧是名門正派出來的。白山劍門的名頭他們也是久仰,尤其最近這一年裡,對方的幾個大動作震驚整個浮雲界,萬馬堂這樣的門派自然無法當其鋒銳,尤其殷飛還是白山劍門最有名的幾大弟子之一,而己方的李思明卻是剛剛被門中注意到的人才,輸了也就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不會有人因此看不起他們。

    第一場比試就這樣波瀾不驚的度過,讓觀眾覺得理所當然中帶著點意猶未盡,不過殷飛的知名度卻又有了進一步的攀升,連帶著讓白山劍門的助威團也被人多人包圍,林遠這個有實力賣相又好的小白臉成了眾多大戶們嫁女的第一選擇,把個林大掌總嚇得狼狽而逃。

    但隨即的幾場比賽,卻明顯有些火藥味十足,尤其是小六的那一場,對上的是天狼山少主,小六和李思明都是十六強中實力比較弱的,而那位天狼山少主不但精於煉制木狼傀儡,格斗方面也頗為擅長,實力雖然不算頂尖,但卻比小六強上幾許。好在小六腦子夠用,裝作力戰不敵滿場亂跑,不知不覺中將九仙山的困獸陣在擂台上布好,當那天狼山少主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陷入陣中不可自拔,最終只得在耗盡力氣的情況下認輸。

    那少主倒也光棍的很,認輸之後非但沒有找茬兒,反倒和小六聊得頗為投機,最後甚至在酒樓拜了把子,倒也是本次大賽的一樁美談。

    小六是個很愛動腦子的人,這一點和殷飛很相似,這也是他一直看殷飛不順眼的原因,因為兩個人實在太像,手段方略都差不多,難免就要生出一絲比較的念頭,而比較起來現在殷飛又全面占優,讓年紀輕輕就創下偌大名聲,從小又很少受到挫折的小六覺得十分不爽,非常想要和殷飛比試一番。

    不過很可惜的是,他的分組和殷飛相差太遠,贏下這一場之後,他的對手是悟能和尚與烏鴉公子之間的勝者,如果還能夠繼續取勝的話,就將面對師兄嚴清寒和蘇天然之間的勝者。如果說面對悟能和尚,他多少還有幾分信心的話,面對嚴清寒和那個看起來就不好對付的蘇天然,他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想要和殷飛交手的話,看來只能再另尋機會了。

    第二日之後,悟能和尚和烏鴉公子站在了比賽的擂台之上,兩人甚至都沒有交手,烏鴉公子便滿頭大汗的自願認輸,而他出身的大派巫山宗也並沒有責怪他,因為金剛寺和巫山宗同處一地,在當地誰都知道有個形勢怪誕、但法力超群的悟能和尚,烏鴉公子沒有和他交手,誰都說不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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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6:08:41

卷 一 第二百七十五章 青紅沙

    “那和尚不好對付。”觀眾席中,林遠小聲對殷飛說道。

    殷飛倒是顯得無所謂,順口答道:“對付不對付的,也不是我的事,他不會有機會到我面前的,如果我能夠一直贏下去,最後決賽時面對的不是嚴清寒就是那個蘇天然,但肯定不是個怪裡怪氣的胖和尚。”

    “這倒也是,是我有些多心了。”林遠點點頭表示同意,因為他也知道嚴清寒不好對付,盡管他的修為比對方高,但若是加上對方那一身出神入化的煉器手段,到時候層出不窮的法器打出來,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蘇天然更是他在同輩修士中所見過的最狠辣者,他有些奇怪這麼厲害的一個人,之前怎麼會半點名氣都沒有,最過分的是居然還是個散修,像這樣的人如果想要加入哪個門派,除了浮雲宗這樣的超級大派會稍稍矜持一些,其他像淨山宗,玄陽道,或是白山劍門之類的,都會上趕著來搶他,甚至為他打破頭。

    想來想去,最終也只能歸結為此人性情閒散慣了,不喜歡加入門派,受到門規限制,否則真的很難解釋這個歲數和他們差不多的家夥,居然只是一個江湖散修。

    十六進八的賽程中,最值得一提的,當屬宇文烈和對手肖鐵龍的大戰,宇文烈能夠站在這裡,可以說是經受住了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磨煉,才算是終於化繭成蝶。他所在的那個大區在一通大砍大殺之後,只剩下了他和南羽師兄弟兩個,而最後的沖鋒階段,兩人誰都沒有選擇投機取巧的跑路,而是找了個開闊地段,來了一場慘烈之極的對攻戰。

    宇文烈和南羽從小就一直吃住在一起,比起作為本門長老之子,家境優越的朱傑來說,這兩個出身貧寒的小子關系更加親近,宇文烈先入門,而且年齡打上三歲,所以成為師兄,南羽則成了小師弟。

    共同努力中的良性競爭,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能形容兩者之間的關系了,作為青羽連環莊中最勤奮刻苦的兩個弟子,他們的成長速度在門中是有目共睹的,但兩者究竟誰更加強一些,卻總是沒有一個明確的定論。作為一個並不太大的門派,青羽連環莊並沒有什麼正規的門派比斗大會,兩人平時的切磋也總是點到即止,就這樣維持了將近二十年,就連他倆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誰更加強大一些。

    而面對這個突然來臨的機會,兩人最初都有些不知所措,隨即就被狂喜沖昏了頭腦,因為他們終於有機會拼盡全力大戰一場,來解決這個縈繞在心頭近二十年的疑問,同時還不會被師門中不相干的人打斷。

    青紅火羽肆意燃燒,兩人的身影也早已經消失不見,都化作在空氣中炫耀色澤的異彩流光,火焰看似狂莽不羈,卻又極有分寸,至少它們不會傷害到這裡的花草樹木,與其說是在拼死格斗,更不如說是在輕歌曼舞中友好的交流。

    可就是這種看似友好的交流,卻伴隨著極大的凶險,最初兩人還有些分寸,可戰斗進入僵持階段之後,那種遇到同等級對手,無論攻守都會在輕松和沈重中不斷遊走的感覺,徹底讓他們忘記了對方的身份,沈浸在戰斗中的兩人已經徹底被這種難以名狀的感覺所浸潤,眼中除了對方放出的火焰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飛舞在空中的不光是火焰,還有殷紅的鮮血,只是這些血跡不等落在地上,就被溫度極高的火焰蒸騰掉,化作裊裊煙塵,或是匯入流光中成為色彩,在空氣中隨風飄散。

    直到南羽的身上被青色羽毛戳中,速度終於降了下來,這場比試才算宣告結束,有些僥幸的宇文烈看著面露遺憾之色的師弟,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大氣,攙著他走出大門。

    臨來參加今天比試的時候,南羽特意將自己的紅色羽毛送給了他,因為青羽連環莊弟子都會分成青紅兩色修習,其中的功法雖然是殊途同歸,但兩者之間在初期和中期時都會有很大的矛盾感,這種矛盾感讓弟子輩甚至一些修為不濟的長老頭很頭疼,但也不敢冒著因為無法同時控制兩股火苗,而被焚燒之死的危險,去同時修煉兩種功法。

    直到前幾代中本門有一名天縱奇才的長老,發明了固態的青羽紅羽,才算將這種尷尬的局面挽救回來,也就是從那時候起,青羽連環莊才算是重視起煉器之道。

    宇文烈主修的系統是青羽,而南羽的羽毛則是火紅色,雖說宇文烈不能將兩種東西都發揮到極致,但多了一枚紅羽,取勝的把握還是增加了不少。那肖鐵龍所在的鐵山派,也算是個名聲和實力都較強的門派,心中多少有些看不起青羽連環莊出身的宇文烈,可兩人交手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似乎真的有些輕敵大意了。

    而且這種輕敵大意帶來的麻煩事毀滅性的,他自己的寒鐵功對於火焰有著天生的缺陷,所能夠制造出來的法器也多是采用各種金屬,被宇文烈的青色羽毛集中之後,所承受的壓力是非常巨大的,甚至有幾件法器剛剛出手,還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就被青羽所發出的強烈火焰燒的一干二淨。

    唯一讓他有些慶幸的是,宇文烈的功法似乎沒有完全,否則對方所展露出來的殺傷力來看,他現在還能站著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了。

    宇文烈的功法的確不全,因為缺少了同等階位紅羽的支持,只修煉青羽幾乎可以說是瘸腿功法,可他手中此時卻有著另外一根紅羽,即便他不能發揮全部威力,卻也足以將肖鐵龍擊敗。

    他此時已經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戰,即便提高不到什麼門派大義的名分上,至少也背負著被他親手擊敗的師弟南羽,以及那個沈默寡言,但性情倔強小子的好勝之心,硬拼著胸口被肖鐵龍的連環錘擊中,終於將青紅色的羽毛同時戳到對方身上,眼色極其絢爛的火焰瞬間吞噬了還在琢磨下一步戰法的肖鐵龍,讓他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從格斗場上空消失。

    而勝出的宇文烈卻絲毫沒有露出狂喜之態,反倒是看著空中忽然出現的青紅沙土,顯出一副驚訝之極的神色,在座位上觀戰的朱傑和南羽也被這場面驚呆了,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同時沖著宇文烈狂喜的大喊道:“宇文世兄,別愣著啊,那是青紅沙,趕快收集起來,趁這幾天加固一下!”

    宇文烈也終於從沈寂中醒轉過來,立刻用乾坤袋將青紅沙收集起來,滿臉狂喜的走下擂台,連主辦方的文吏叫他去登記都沒聽到。

    這種看起來毫不起眼青紅沙,乃是青羽連環莊的至寶,而且門中根本就沒有供應,哪怕你再怎麼得到師長喜愛,也不會被賜予這種東西,因為這東西只能夠自己煉制出來,別人的根本使用不了。整個青羽連環莊連掌門都算上,擁有這玩意的人兩只手就數的過來,甚至有的長老都沒有,而這些人中如今卻要加上一個宇文烈,這幾乎已經預示著此人在前輩逐漸凋零之後,可以在門中擔任一個極其重要的位置,即便做不成掌門,至少也會是個實權派的長老。

    “恭喜師兄!”南羽和朱傑同時向他道喜,眼神中也是帶出毫無雜質的微笑,如果說他們不羨慕,那肯定是假話,但羨慕並不等於嫉妒,對於這個從小就對他們很好的師兄能夠大舉突破,他們從內心深處感到高興,同時這也意味著本門的實力再次得到增強,在當地的發言權也會有所增加,對於他們這些無限忠於門派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他們高興地,興奮程度甚至超過了宇文烈晉級八強。

    在打斗中煉制出青紅沙的消息,迅速被南羽傳回了門派,同時傳回去的還有宇文烈進入八強的喜訊,青羽連環莊得到信之後立刻派出兩名長老加二十名弟子的助威團,跑到浮雲城來為宇文烈接下來的比賽加油助威。

    大派子弟很難理解這些中小門派的心態,在林遠他們看來,之所以來助威只是覺得好玩而已,當然殷飛的成績確實不錯,但對於一個幾乎獨霸一方的大派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需要全體振奮的消息。可對於那些小門派來說,該派弟子能夠在這種比賽中取得好名次,對他們的門派知名度,以及心中的門派自豪感,都會有一個極大地刺激作用。

    當助威團和宇文烈等人會合之後,一群弟子圍著他有哭有笑,兩名長老礙於身份只得保持淡定,但每說上幾句話,便也要露出一個難以掩飾的笑容。

    而得到了青紅沙的宇文烈,也被主辦方大肆報道了一番,因為有心人都能看的出,這個原本實力尚可的小子,在比賽結束的時候似乎得到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接下來的八強比賽中,一定會有上佳的表現,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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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6:09:05

卷 一 第二百七十六章 這小子是個妖怪

    幾天的激烈比賽之後,八強的名單終於新鮮出爐,結果放榜的那一天,城中心的大牌樓前人滿為患,不少還沒計算清楚的人都想要找到答案,看看究竟八進四的比賽中誰對上了誰。

    第一場,無門派散修蘇天然,對陣九仙派的嚴清寒;第二場九仙派田小六,對陣金剛寺的悟能和尚;第三場,淨山宗的周皓對陣白山劍門的殷飛;至於第四場,則是青羽連環莊的宇文烈,對陣玄陽道的章易。因為這次的改革,原本主辦方為了增加懸念,還想增加一場抽簽,最後卻因為十六進八時的排位順序實在太好不過,干脆將原定的抽簽儀式取消,直接用上了之前的排位順序。

    這個結果發下來之後,參賽眾人有喜有悲,還有的感覺無所謂。覺得歡喜的自然是蘇天然和嚴清寒這樣的人,他們早就想和性情手法頗為相似的對方較量一番,最初還怕因為抽簽的緣故,導致他們不能在最佳狀態時遇上,現在終於得償所願,當然歡喜的不得了。至於那些悲哀的,其實就是田小六和宇文烈,田小六相對還好,畢竟雖然實力不俗的烏鴉公子連打都沒打就棄械認輸,但那和尚看起來呆呆傻傻的,自己未必就沒有機會。

    可宇文烈卻是有些頭疼,盡管他剛剛得到了青紅沙,算是在實力上提升了一大截,可青紅沙這種東西卻是需要自己提煉之後加固的,而這幾天的加固時間根本就不夠用。最重要的是,他使用的是人家南羽的紅羽,想要將青紅沙的威力全部發揮出來,他需要擁有自己的紅羽,這更加不是幾天時間內能夠做成的事情。

    而他要面對的卻是玄陽道的精英弟子章易,章易在之前的比賽中一直沒有顯露出什麼特別之處,可就是這種財不露白的家夥才最可怕,十六進八的對手猛攻了他一百多招,最後被他用一個金箍圈隨手一揮砸了出去。如果遇上小六的話,他可能還有信心一搏,可遇到章易這個穩定程度直追殷飛的家夥,他真的感覺自己沒什麼取勝的希望。

    至於覺得無所謂的人,則是殷飛和他的對手周皓,通過之前一輪的比試之後,兩人雖然沒有交手,但卻彼此已經很了解對方的特征,覺得輸或者贏都很正常,對於兩人之間的交手過程比較期待,結果反倒不是那麼在乎了。畢竟他倆都是大派弟子,平時曝光率就比較高,在這次的比賽中又撈足了聲望值,跟就不在乎這些東西了,下面就想找個和自己相差不多的家夥好好打一場,打完了勝者繼續前進,敗者回家睡覺。

    令狐彥對殷飛這兩場的比試沒什麼評論,只是恭喜了一下而已,因為這在他看來在正常不過,如果連這兩關都過不去,那殷飛也就別說自己是上界大豪的兒子了。不過對於即將到來的八進四比賽,狐爺倒是很慷慨的給出了獎勵,如果殷飛能夠獲勝,將能得到一門新的功法。

    功法這種東西,隨著地位的不斷攀升,殷飛已經得到了不少,當初那本大路貨早被他當做遺跡收藏,現在手上有不少門中發的,或者自己想方設法弄來的各種功法,只不過那些都是本界的東西,和令狐彥要給的絕對沒法比。盡管他已經被令狐彥之前所給的東西折磨到半瘋半死,但只要他沒瘋沒死,從那些功法中能得到的好處就遠遠超過痛苦程度數倍,絕對是穩賺不賠的好買賣。

    所以這次聽說只要能贏周皓,令狐彥就能給他一份新的,殷飛在短暫的打了個冷戰之後,心中還是有點小期待的,當然這種期待他不會表現出來,免得被令狐彥嘲諷。

    兩天時間轉瞬即過,八強大賽正式拉開帷幕,而且第一場就是焦點對決,嚴清寒對戰蘇天然。這場比賽吸引了二十萬人觀看,作為價格更被炒翻了四倍還多。

    外面的氣氛如此熱鬧,作為當事人的嚴清寒和蘇天然卻顯得無比淡定,這兩人本身就是清冷性子,任何事都難以讓他們情緒波動,和殷飛那種堅如磐石的悶不同,他們卻是由內而外的冷,對敵人冷,甚至對自己都冷,唯獨對那些身邊親近的人,才會多少有一些溫暖。

    嚴清寒的溫暖是對自己的師兄弟們,至於蘇天然,天知道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家夥對誰。

    沒有客套話,甚至沒有作為最基礎禮節的拱手,兩人一見面就開始朝著對方招呼,因為他們的性格一旦站在戰場或擂台上,對那些世俗虛禮就完全喪失了興趣,心中除了對手和勝負之外,不會再想到其他東西。先動手的是蘇天然,因為他的速度要比嚴清寒快上少許,所以在外行看來是他先動了手,不過在殷飛等人的眼神中,嚴清寒似乎並沒有慢上一拍,而是在對方出手的一霎那就做好了,但之後卻放棄了防御,直接選擇硬拼。

    因為他分明看到,蘇天然手中那一閃而過,旋即向自己飛來的,是一根胳膊粗細的鐵鏈子,而鏈子的盡頭處,拴著九曲飛抓。這種較長攻擊范圍的兵器對上自己的清寒劍,占便宜是肯定的,雖然他的清寒劍可以放出寒冰真氣,甚至可以放出無數道冰錐,但對方九曲飛抓百分之百也可以隨即增加長度,而且只要讓對方耍起來,保證比自己靈活,要是跟著人家的節奏走,就憑對方那絲毫不弱於自己的氣勢,不出五十回合自己必敗。

    想要扳回劣勢甚至占得先機的話,只有立刻猛攻上去,盡管他敢保證對方還留有後手,但拼著受些傷害,也要將這段攻擊距離縮小,不然的話接下來只能被動挨打,慢慢被對方那古怪刁鑽的招式耗死。

    見嚴清寒向自己撲來,蘇天然粲然一笑,似乎見到了什麼好玩東西的小孩子,將手中的銅柄微微一甩,本來直來直去的鐵鏈立刻靈活的像條發狂的蛇一樣,那具九曲飛抓本來已經被嚴清寒閃過,現在卻立刻掉過了頭,向著後方抓去。嚴清寒早就知道對方的東西肯定不會那麼簡單,見狀也不驚慌,繼續暴速向蘇天然飛去,手中的清寒劍已經蓄滿了冰冷至極的寒氣,只等著殺到地方,給對方來記狠的。

    可當他殺到距離蘇天然不到兩丈遠的地方,對方卻突然將銅柄扯手,又從乾坤袋中摸出一座鐵塔,向他砸了過來,那鐵塔最初還只有小臂大小,出手之後卻迅速長成七八丈高,六七人款,直勾勾的向著嚴清寒壓了下去。

    見對方的鐵塔向下壓來,顯然是要將自己扣在下面,嚴清寒自然不肯束手待斃,一個縱身便從下方閃了過去,哪知道剛剛邁出幾步,腳上突然一緊,低下頭看時,卻是被剛剛那鐵鏈子纏住了。

    那鐵鏈不是被蘇天然扔了嗎?嚴清寒心中一突,再看時卻驚住了,蘇天然手中確實沒有任何東西,可那鏈子卻依然在無主自動的纏住了他,九曲飛抓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蛇頭,刺著獠牙向他咬來。

    成功困住了嚴清寒,蘇天然多少有些得意,要知道他最初對這個對手也是有些忌憚的,沒想到自己的小計謀竟然這麼快就見效了,看來這嚴清寒也不過如此。

    正得意時,卻見嚴清寒猛地將清寒劍一抖,暴喝道:“寒冰破!”隨即便看到無數道冰柱無根自生,硬生生將已經砸下來的鐵塔頂了上去,嚴清寒手中長劍再次揮出,這次卻變成綿軟的霧氣,將那些黑蛇團團罩住,轉瞬間便凍成了冰雕,落在地上摔成幾段。

    “哎呦,的確是有兩下子啊,這都沒拿下你,確實有些意思,這一趟果然沒有拜拜出山,居然能夠遇上你這樣的對手。”蘇天然臉上春光燦爛,似乎剛剛一串連環攻擊被人擋下來的家夥和他一點關系沒有,隨手一招,將那鐵塔和斷掉的鏈子收了回來,笑呵呵的對嚴清寒道:“準備活動差不多結束了,下面開始見真章吧!”說罷便從乾坤袋中扯出一柄三股鋼叉來,威風八面的擺了個姿勢,等著與嚴清寒對攻。

    “我覺得這家夥,和你有幾分相似啊,尤其是那副神態和做派,當然他沒你做的好看,有那麼點俗氣。”在座位上觀看比賽的殷飛突然對令狐彥說道:“你不覺得嗎?那小子臉上的神色,你在耍我玩的時候就是那副表情。”

    見令狐彥不理自己,而是一直盯著場中入神,殷飛也只當他是覺得這兩人修為不錯,打起來也很是好看,讓眼界甚高的狐爺看入了神,心中也沒在意,便要轉頭去找林遠交流,誰知剛剛準備側身,身旁的令狐彥便開口小聲說道:“我發現個有趣的事情,你不要聲張。”

    “什麼事?”殷飛奇怪地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主要是想誇誇你的眼光好。”令狐彥用下巴朝蘇天然那個方向點了點,笑道:“我發現,那小子是個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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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爵 | 2016-5-30 16:09:30

卷 一 第二百七十七章 猴王他爹

    “你說蘇天然是妖怪?”殷飛驚訝得差點沒喊出來,看看周圍似乎沒人注意他,大夥兒都被擂台上激烈的打斗給吸引住了,這才悄悄地問令狐彥:“那是個什麼變的?”他沒問真的假的,因為令狐彥作為妖怪的老祖宗,不可能會認錯的。

    令狐彥似乎也很滿意他沒有問這麼傻的問題,指著蘇天然那不斷騰挪閃轉的身法,笑問道:“你看他像個什麼?”

    殷飛仔細看去,見那蘇天然一陣上躥下跳,像極了小時候在山裡見過的猴子,不禁有些好笑道:“難不成這廝卻是猴子變的?”

    “確切的說是靈猿,而且妖氣不在小猛。”令狐彥很欣賞的看著蘇天然,評論道:“沒想到在這小小的浮雲界,居然也能夠遇到這麼有天賦的妖怪,我看這猴子八成三十年前八成也在大蒼山住過,弄不好是吸收了那蒙崇留下的靈氣,這才變得與眾不同,就像小猛一樣,只是這廝已然化形,我又實在懶得管教,不然都想收他做個手下。”

    “你的意思是說,當年流散的那一部分靈氣,不但留給了附近的修士們,連那山裡的靈獸有些也沾染上了?”殷飛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那小猛可是兩年前才出生的,它怎麼可能會有?”

    “它是沒有,可它老子呢,小猛身上的氣息最初我還覺得有些奇怪,一個下界的小靈獸,哪來那麼濃郁的上界氣息,直到你找到那股靈氣之後才明白,原來是真的吸收了上界的靈氣,只不過它是傳下來的,而且發生了異變,而這蘇天然卻是自家吸的,三十年之後成功築基。”令狐彥指了指那蘇天然道:“你看那廝渾身上下哪一點像是妖怪,也就是打起來才暴露出本質,來這邊觀戰的人也不少,修為高的總有那麼幾個,除了本尊這個妖王之外,又有誰能看出他是個妖怪。讓他化形的根本就不是本界的氣息,等會兒他輸了比試之後,你可以請他喝酒,順便問問他是否當年在大蒼山住過,這小輩雖然頑劣,但我看心思倒也單純,應該能和你成為朋友。”

    殷飛點了點頭,跟著便反應過來,詫異的問道:“怎麼,這蘇天然擁有上界靈氣,居然還是勝不得嚴清寒嗎?”

    “勝不得,那小子性子太佻脫了。”令狐彥微笑道:“你別看他一副冷眉冷目的模樣,根本就是裝出來好玩的,一打起來便原形畢露,比不得嚴清寒沈穩堅毅,八成是勝不得人家。”

    殷飛卻多少有些不信,剛剛雖說蘇天然的連環攻擊沒有奏效,但嚴清寒卻也被逼的十分狼狽,而且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只是用盡全力破去對方攻勢,若是說這樣蘇天然還不能得勝,未免讓他有些難以接受。可沒等他再說,擂台上便傳來‘噗通’的響動聲,他立刻將目光轉移過去,卻見剛剛還生龍活虎滿處亂竄的蘇天然,居然被嚴清寒一腳踹個筋斗,隨即便被清寒劍發出的寒氣將雙腳凍結。

    “這……不爭氣的東西,剛還說要為你加油助威,這便繃不住弦了。”殷飛忍不住抱怨道。

    可讓他感覺不爭氣的事情還在後面,蘇天然雙腳被凍結住,本以為他會惱羞成怒,在掙脫出來之後,繼而向嚴清寒發動勇猛無比的進攻,誰知道這廝見雙腳不能動彈,嚴清寒又揮劍直沖上來,忙拱了拱手,嬉皮笑臉道:“不打啦,我投降,還望嚴兄恪守君子之道。”

    “投降?還讓人家恪守君子之道?你有點進取心好不好?”殷飛表情無比精彩,旁邊的令狐彥卻是哈哈大笑,似乎很為這猴子的怪異表現而高興。

    其他觀眾也都感覺非常可惜,那蘇天然修為明顯不弱,雖說僅僅是個鐵牌煉器師,但精妙法器卻一件接一件的使出,花樣層出不窮,最重要的是他擅長格斗,各路招式好看之極,這在煉器師當中可是很少見的。而且他根本就沒有落敗,即便是普通百姓也能看出此人未盡全力,只不過不知道是何原因不打了,讓大家看了個虎頭蛇尾,若不是之前此人在大區中殺人無數,素有敢戰之名,幾乎都要有人罵他怯陣了。

    這裡面最摸不著頭腦的是嚴清寒,他本來還打算和這廝大戰一場,畢竟此人之前所展露出來那種壓倒性的實力,很是讓他有所期待,誰知道兩人這剛開了個頭,對方居然就說不打了。嚴清寒可不覺得是自己那困住人家雙腳的寒冰縛建功,那東西以蘇天然的修為,隨便擡擡腳就能掙脫,可對方確確實實就認輸了,而且絕對不像是開玩笑,這讓人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皺著眉頭問道:“蘇道兄,你我勝負未分,這也就是剛開了個頭,你之前也說過,下面才開始見真章,可這書本還沒翻開,你這要見真章的卻認輸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蘇天然一臉的坦然,毫無愧疚之色道:“也沒什麼,就是忽然不想打了,而且嚴兄修為精深,小弟也覺得打下去勝算不大,干脆就省些力氣認輸了事。”

    嚴清寒與蘇天然不同,那性子是真正的冷傲不羈,聽聞此言火氣便湧動上來,有些慍怒的問道:“蘇道兄莫非是拿嚴某耍著完不成?”

    “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嚴兄千萬不要誤會。”那蘇天然卻根本不見了之前那副狂傲氣勢,嬉皮笑臉道:“我跟你說實話吧,是見了家中一位長輩,怕被找麻煩,實在不好在擂台上再待下去,這麼著吧,嚴兄若是還想打,等這次的事情完了之後,我親自到九仙山去找你,到時候你我二人可以打個痛快,你看如何?”

    “罷了,你可要遵守信諾,千萬不要像這次一般,才……”嚴清寒話說了一半便說不下去了,人家蘇天然什麼時候也沒承諾過要和他打到底,無論是真的見到什麼長輩,還是覺得勝不過自己,哪怕就真拿自己耍著玩呢,他也沒法指責人家,難道還不許人家認輸嗎?

    旁邊負責判定勝負的官員見二人終於說完了,又再次確認了一次蘇天然是否真要認輸,得到肯定答復之後,立刻宣布這場比試嚴清寒獲勝,成為第一名晉級四強的選手。

    認輸之後的蘇天然立刻逃之夭夭,連準備要他登記名錄,在大會結束時發給他八強獎金的官員都沒搭理,一道煙似的便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客棧,找小二會了賬之後便竄回房間收拾東西,看樣子是真的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可當他打開房門那一瞬間,剛剛還因為打斗而顯得有些紅潤的臉色,立刻變得青白一片,他的房間裡站著兩個人,一個他很熟悉,是同樣晉級八強的殷飛。這人雖說花樣不少,法器也多,但真打起來他卻不怎麼害怕,讓他真正怕到極點的是另外一個坐在床角,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中年美男子,那人只是隨意的笑了笑,就徹底打消了他想要奪門而出的想法,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的不過是化形成功又築了基,這才想到人間花花世界來逛一遭,絕非有意沖撞爺爺,求爺爺看在小的化形不易的份上,饒了小的這次吧!”

    令狐彥冷笑道:“哼,你個財迷心竅的東西,知道遇上爺爺,出了場還不說趕緊跑,居然有心思回客棧來收拾東西,要錢不要命啊,膽子還真是夠大的,莫非真當爺爺不敢殺你嗎?”

    這話是對蘇天然說的,可殷飛卻怎麼聽怎麼別扭,若不是還有外人在場,定要找令狐彥問個明白。

    那蘇天然聞言更是驚懼,渾身哆嗦的篩糠一般,解釋道:“小的回爺爺話,其實倒不是小的捨命不捨財,實在是包袱裡有重要物事,丟失不得。”

    令狐彥好奇道:“什麼東西如此重要,竟能讓你這機靈鬼連性命都不要了,拿出來讓爺爺看看?”

    那蘇天然倒是也不藏掖,從包裹中取出一根鑲滿寶石的棍子,恭恭敬敬的雙手遞交給令狐彥,殷飛大致打量一番,見這棍子雖然裝飾奢華,但上面的寶石對普通百姓來說還有些用處,對他們這些修士卻是半點用處也無,這蘇天然修為也不算低了,為何還拿這麼個東西當寶貝,莫非裡面有什麼蹊蹺不成。

    他正想著,令狐彥已經將棍子遞了回去,問道:“這麼個玩意,干嘛還拿著當寶,我看你也不是窮人了,何況你根本用不上這玩意,莫非是誆騙爺爺不成?”

    “小的不敢!”蘇天然似乎有些為難,不大想把事情說出來,可看令狐彥臉色已經有些發冷,最終還是紅著臉道:“啟稟爺爺,這是小的當年在大蒼山做普通猴子的時候,老猴王傳下來的,小的那時候乃是大蒼山的新猴王,如今雖說成了修士,早已經用不上這東西,可心中卻寶貝的很,畢竟當初那段日子其實也過得不錯,就這麼一點念想,實在不想丟掉,小的所說句句屬實,還請爺爺明察。”

    “算啦,我看你小子也不敢騙我。”令狐彥臉色和緩了一些,摸了摸這猴王的腦袋,後者立刻討好的往前湊了湊,笑道:“小的知道爺爺是個善性人,必然是不會和我這小輩為難,只是不知爺爺玉趾駕臨,究竟有何吩咐,小的也好效勞。”

    “你這廝倒會順桿爬,罷了,爺爺本來也不是來殺你的,你無冤無仇,殺你這小輩作甚?”令狐彥看著明顯松口氣的蘇天然,指了指殷飛道:“就是來給你介紹個人,那個叫殷飛,你認識吧,爺爺想讓你跟他交個朋友。”

    “行,別說交朋友,只要爺爺賞臉,您讓我管他叫爹都行!”蘇天然說罷,立刻抓住殷飛的手道:“殷道兄,從今天起咱倆就是朋友了,您老人家千萬要和我做朋友啊!”

    “哈哈哈哈!”令狐彥被這廝逗得忍俊不禁,笑罵道:“你這憊懶東西,有你這麼交朋友的嗎?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就是真管他叫爹,也不虧了什麼,應當應分的。”

    “啊?”蘇天然被這話弄的有些蒙圈兒,在他看來既然是人家前輩的要求,自己當然不會拒絕,在妖族那種等級制度極其嚴格的環境下,他作為一個小妖,服從那些不知道高他多少級的妖王,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管殷飛叫聲爹也未嘗不可,畢竟這是妖王的命令。可問題是這位爺爺居然說叫了也不虧,還應當應分的,這就讓他有些想不通達了,莫非眼前此人還和自己有些什麼親眷關系,是自己爹爹當年結交的舊時?

    但問題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殷飛似乎也不大像是個妖怪,他知道自己能夠察覺令狐彥的妖氣,是人家故意放出來嚇唬他的,可殷飛修為和自己差不多,也不像是有所隱藏的樣子,這半點妖氣都沒有,究竟是個什麼路數。

    蘇天然絞盡腦汁,卻再也想不出答案,只得搔著後腦勺道:“爺爺,小的腦子不大好使,您還是給個說法吧,我和這位怎麼就搭上父子關系了?”

    令狐彥道:“我來問你,你當初是在大蒼山長大的吧?”

    “是啊,小的剛剛說了,化形之前還在那裡做過幾年的猴王。”

    令狐彥繼續循循善誘道:“那你是如何化形的,還記得嗎?”

    “小人是如何化形的?”蘇天然仔細想了想,忽然說道:“應該是那日的一團濃霧將小人罩住,隨即便從個普通猴子成了靈猴,過了十幾年,小人便化形成功,前後算來不過五十來年,當時很多猴子都被小人震了,莫非那團煙霧和殷道兄有什麼關聯不成?”

    “聰明,那團煙霧是他家長輩給他留下的靈氣,因故散掉了一部分,才讓你小子撿了便宜。”令狐彥並未說出還有不少人也受了恩澤,這猴子說自己腦子笨,其實卻是靈醒之極,此時還不能將其他事情告訴他。

    只不過就說了這些,蘇天然已經對殷飛感恩戴德,再次跪了下去,這次伏拜的對象卻是殷飛,口稱:“爹爹在上,請受兒子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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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5-30 16:09:53

卷 一 第二百七十八章 金剛伏魔

    與令狐彥這等天生的妖王不同,普通的妖獸或靈獸想要化形異常艱難,其中的苦楚幾乎就是一部血淚史,更何況蘇天然最初連妖獸都不是,只是個普通的猴子。他在前半輩子根本沒想過自己能夠化形,接掌了猴王之位,滿心只想著能夠享幾年清福,娶一個漂亮的往後,生一個健壯的兒子繼承王位,然後平平安安的壽終正寢。

    可命運之神毫不吝嗇的眷顧了他,就在三十年前大蒼山的某個清晨,他得到了一份本不該屬於這個世界的禮物,隨即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和生活範圍,成功的跳出了普通猴子的小圈子,甚至超越的一般的妖獸和靈獸,加上自己本身也有個聰明伶俐的腦瓜,竟然只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就成功做到了從猿到人的轉變過程,而且沒怎麼勞動。

    妖族都是很知道感恩的,尤其是這種化形時間還不算太長,本身又很少和人族接觸的妖怪,心思更是單純的很,聽到自家能有今天全靠了人家殷飛丟掉的靈氣,而眼前的妖王爺爺也應該不會騙自己,蘇天然立刻心悅誠服的磕了頭,管殷飛叫起爹來,把個連女道侶都沒有過的殷飛頓時漲紅了臉頰,連連擺手道:「大家是朋友,叫聲道兄就好了,蘇兄趕緊起來吧,這我可實在是當不起,算年齡你可比我大上不少,這不是折我得壽嘛。」

    可那蘇天然卻似乎認準了這件事,死活就是不肯起來,非要殷飛認下自己這個乾兒子不可,殷乾爹在遍勸不果之後,只得求助似的看向令狐彥,見對方居然微微頷首,臉上還帶著那種圍觀群眾特有的微笑,只得硬著頭皮認下了這個乾兒子。

    確定了這令人尷尬的父子關係之後,蘇天然乾脆也不在這裡住了,而是搬到白山劍門包下的半個客棧去居住,對外只說是和殷飛聊得投契,乾脆便住在這裡,反正林遠他們包下了整個後院,空閒房子還是有幾間的。而且這蘇天然修為甚高,雖說很奇怪的認輸了,但沒有人會認為他是弱者,像這樣的人能夠拉倒白山劍門來,好處是不言而喻的,林遠倒是也沒說什麼,還特意給對方繳納了房錢。

    作為一名煉器手段不錯,活潑好動,而又有些好為人師的猴子,讓蘇天然閒下來是不可能的,不過殷飛對他倒是也有妥善安排,直接將其暫定為楊廷周的問題指導,將求知慾極強的楊家二少丟給了他。這猴子接到任務後甚為欣喜,他雖說如今混得不錯,但也不曾真的和人族修士有多少接觸,現在居然有一個看起來資質就不錯的小子來給他當學徒,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每天也不厭煩,極盡翔實之能事,堪堪正是楊二少爺的對手。

    在第一場囫圇收尾之後,第二場四強賽的關注度被提到了最高,儘管交戰雙方一個被公認八人當中實力最弱,另一個被暗中揣測腦子不大好用,不過這並不會妨礙到觀眾們的熱情,因為他們也無從選擇。在聲勢浩大的煉器大會壓制下,任何的娛樂活動都變得渺無蹤跡,因為唱戲的耍猴的統統跑去看比賽了,因此普通百姓要麼回家睡覺,要麼跟著一起來看比賽,除此之外也沒什麼其他地方可去。

    十萬人的擂場依舊是滿坑滿谷,讓小六這個很人來瘋的傢夥有些興奮,悟能和尚倒是一副什麼不在乎的嬌憨模樣,樂呵呵的看著眼前的對手,非常客氣的雙掌合什,念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修為不濟,還請小施主手下留情。」

    「切,擂台比試,還說什麼手下留情,你這和尚當真虛偽!」小六斥了一聲,取出長劍便猛刺過去,不過一個瞬息之間,劍尖便已經戳到和尚面門前三寸之地。

    進攻如此順利,讓小六幾乎有些難以置信,看著悟能和尚那張依然無比淡定的臉,他忽然沒來由的一陣著慌,硬生生的把即將戳中對方的劍撤了回來,因為力道太大,反倒是將自己帶的一陣踉蹌,倒退幾步才算站定身子。

    「怎麼回事?」殷飛有些奇怪的說道,林遠和蘇天然也是滿臉疑惑,再也看不出緣由來,那小六明明好端端一劍刺出,對方根本沒有反擊,他卻將劍勢撤了,還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這倒是一樁奇聞。

    令狐彥解惑道:「那和尚太穩當了,應該是佛門的無上羅漢功,怕是把那小子給嚇著了。」

    「嚇得?能有這麼玄乎?好端端一個人能被這和尚眼神嚇住?」殷飛有些不能相信。

    令狐彥笑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傻大膽,什麼都敢往上招呼,那小子修為尚可,卻沒受過什麼挫折,抗壓這上頭比你差遠了。」

    作為一名大能修士,令狐彥的猜測總是不會錯的,小六的確是被悟能和尚的無上羅漢功嚇住了,他只覺得自己這般刺過去,對方必傷無疑,可人家就那麼慈眉善目的看著他,讓他迅速產生一種負面心理,同時覺得對方肯定有什麼陰謀,不可能這樣直撅撅的等著他殺,最終竟然自己撤招。

    同樣看出來的還有嚴清寒,他倒不是比殷飛他們高明多少,只是對小六太過熟悉,知道這小子八成被人家算計了,心中不禁有些起急,可也不能罔顧規則出言示警,只得盼著小六自己醒轉過來,能從對方的無上羅漢功中找回自信。

    只可惜以小六目前階段的心態來看,似乎是要辜負師兄的希望了,被那悟能和尚嚇住之後,他又嘗試著發動了幾次進攻,這次倒是鼓足勇氣去砍去刺了,但每到關鍵時刻總是會下意識慢上一拍,被那和尚輕鬆愜意的躲閃過去,根本不能造成傷害,好在那和尚倒是也不還手,就那麼四平八穩的站在原地,樂呵呵的看著小六,口中不時念上幾句佛號。

    前幾場中橫行無忌的小六總算是遇到了能夠壓他一頭的對手,而且是完全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這種緊迫感讓他覺得自己無所遁形,可偏偏對方又不攻擊,只是任由他進攻,然後十分淡然的露出那副傻笑。

    「這是你逼的,別怪小爺出絕招了!」小六久攻無果之後,臉上的神情已經不復初時那般青澀好戰,反倒是多了幾分猙獰之色,從乾坤袋中取出個撥浪鼓來,雙手快如閃電般在底部搓弄。

    一陣急促的鼓聲響起,擂台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緊張,那悟能和尚也將似乎永遠一成不變的笑臉收斂一些,略帶些謹慎的看著小六身上發生的變化。

    小六的變化非常引人矚目,因為這幾乎已經不能再稱之為變化,而是魔化,隨著清脆卻又有些滲人的撥浪鼓響起,他上身的衣服已經完全被突然隆起的筋肉撐得粉碎,褲子也短了很大一截,破破爛爛的貼在身上,整個形象來了個顛覆性的大轉變,從一個有些驕狂的小帥哥,變成了膀大腰圓的巨大魔怪。

    「九仙山怎麼會有這麼邪門的功法,他們不是正道門派嗎?」殷飛當然知道所謂正道門派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功法上面終歸叫一般人容易接受一些,九仙山頂著個名門正派的招牌,親傳弟子居然使出這等邪門功法,實在是讓他有些意外。

    林遠倒是很淡然的解釋道:「這是九仙山的化魔鼓,相傳是當年剿滅魔族時候所得,算是他們除魔衛道的功勛,各門派都是接受了的,只不過這形象的確不大好,多為年輕弟子使用,資歷稍微高一些的就不會玩這手了,這小子大概也是被那和尚逼急了,否則不會用處這招,不過既然是出來了,後面就有好戲看了。」

    林遠話音剛落,擂台上便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殷飛趕緊轉移了目光,卻見那悟能和尚終於換了個位置,因為小六已經將放才他站的地方砸成了一個大坑。

    一擊不中之後,小六自然不會放棄,他此刻已經徹底魔化,和剛剛那個被無上羅漢功嚇住的年輕弟子完全是兩個人了,根本就無視對方放出來的那層淡淡的黃光,絲毫不顧及自身傷害,歇斯底里的追著悟能和尚猛衝猛打。

    悟能和尚似乎也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煩,他倒是知道九仙派有這麼一套邪門功法,可卻是真的沒想到對方敢於用出來,因為這套功法使用過後會有好一段時間的不良反應,和功效非常不成正比,完全就是救命或者奪寶時用的。在他眼中小六就是那種少年得志,有些修為,為人驕狂,但又心智不堅的傢夥,哪知道這次自己看走了眼,人家居然真的敢和他拚命,使出了這套讓人頭疼的魔功。

    「金剛伏魔,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這次和尚怕是有的頭疼了。」悟能和尚甩動著胖大的身軀,不時躲閃開從詭異角度俯衝而過的小六,在乾坤袋中摸了半天,總算是摸出一串頗為陳舊的念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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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爵 | 2016-5-30 16:10:15

卷 一 第二百七十九章 靜如淵

    拿出了念珠,悟能和尚剛剛露出那一絲惶急便不見了,臉上寶相莊嚴,悲天憫人之相頓生,高頌佛號後說道:“小施主,對不住了,和尚這就送你脫離苦海,往那極樂世界中去!”

    “我總算見著一個比我還會裝的主兒了。”殷飛嘴角抽搐,手指癲癇,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悟能和尚,希圖從這位大師身上學到這種瞬間成為正義化身的經驗。

    悟能和尚的念珠的確不俗,只不過並非什麼進攻利器,而是防御至寶,一整串念珠放在地上,被他念動幾句揭語,瞬間變大百多倍,將小六套在裡面。每顆念珠都變得一人高矮,上面鐫刻的羅漢幻出虛像,呈現各種不同姿勢,或橫眉冷目,或捧腹大笑,或降龍伏虎,或凝靜沈思,每當小六飛向一方時,都會被羅漢放出的功法硬頂回去,同時其他方向也都及時支援,逼得他不得不放棄進攻。

    就像道門克制妖怪一樣,佛門本身天生就對魔族有相克屬性,每當被佛光或梵唱等波動攻擊擊中後,小六的反應就要比先前滿上一點,魔性和戾氣也在逐漸消退。悟能和尚見自己的念珠果然奏效,也不再急著進攻,依舊在佛陣中與小六比賽跑,他那肥壯的身軀玩起騰挪閃轉來比起步履矯健的魔族來絲毫不差,加上佛陣中羅漢虛像的幫助,竟然勝似閒庭信步一般悠閒,將小六身上的魔族氣息完全耗盡,乘其喘息時高高跳起,雙手結個獅子印,打出一個半人多高的萬字,將小六徹底壓在下面,再也動彈不得。

    萬字這東西自然厲害得很,被他壓住之後,小六身上的魔族特征迅速衰退,不一會兒便又成了最初的那副青澀少年模樣,眼中多少帶了幾許不甘,掙扎幾下昏了過去。

    “阿彌陀佛,貧僧無能,讓小施主受苦了。”悟能和尚雙掌合什,身子微微前躬,隨即對負責判定輸贏的官員道:“這位道兄,貧僧可是勝了?”

    “勝了,自然是勝了,大師神功了得!”那官員只不過是浮雲道會的文吏,平日裡接觸的修士也都是煉器初期的小家夥們,哪裡見過這般高僧,見大和尚奮勇伏魔,佩服得五體投地,立即高聲宣布道:“八進四第二場,金剛寺悟能大師勝,請九仙派來人將這位小六道人擡下去吧,若是沒有同門,本會便著人去給他救治了。”

    “不必了,我自己帶他走就行。”嚴清寒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擂台上,一把將昏迷的小六抱起來扛在腰間,轉頭對正要下台的悟能和尚道:“好和尚,果然修為不俗,下一次就該咱倆了,還望和尚手下留情。”

    悟能和尚聞言一呆,這話卻是他之前對小六所說,此時嚴清寒又重新對他說了一遍,擺明是吃定了他,不禁泛起一絲苦笑道:“嚴道兄客氣了,貧僧告辭。”

    “六日後見!”嚴清寒扛起小六,腳下輕輕一點,人已經飄在空中,向著住宿的客棧方向飛去。

    按照大會的規定,比賽結束後都需要休息一天,也給觀眾們好好消化前一場的時間,讓他們能夠帶著更加飽滿的精神狀態觀看下一場。只不過這次殷飛無法再作為觀眾,用輕松的心情來面對後日的比賽了,因為後日的第三場,將由他來對陣周皓,這同樣是一場被稱作焦點之戰的比賽。

    殷飛很清楚,和周皓這種人打,他沒有絲毫優勢可言,他所擁有的一切,比如沈穩、冷靜,善於利用機會,以及多種多樣的作戰手段,對方幾乎全部都有。當然了,對方所有的特質,他也算是全部具備,加上兩人之間的修為相若,幾乎是沒有半點投機取巧的機會,唯一的好處就在於他是兩層道元殼,而對方只有一層,若是比拼消耗法力的話,最終他會以慘痛的代價獲得勝利,考慮到如果這一場能夠打贏,下面一場比賽還會等上一段時間,他決定就用這種方法。

    至於勝負問題,這根本不是他需要考慮的,為了令狐彥所說的那套新的功法,他必須要贏下來。

    比賽開始的時候,原本毒辣的日頭忽然被烏雲遮掩住了,殷飛穿著自己特意換上的新衣服,丁不八的站在地上,非常鄭重的向周皓行了禮,以表示自己對對手的尊重。這幾天的時間裡,兩人幾乎沒事就黏糊在一起,到酒樓裡吃喝玩樂,交情處的相當不錯,冷不丁要做對手了,還真是有那麼點不適應。

    周皓看看異常鄭重的殷飛,心中多少也有點打鼓,畢竟他也知道這個貌不驚人的家夥到底有多難對付,站在那裡如岳如山,幾乎一點破綻都沒有,便也開足了氣勢,向對方恭敬還禮,之後擺了個架勢,腳下生根一般站在地上一動不動。

    兩人的氣勢全部開滿,加上擂台外部又有防止氣息擴散,傷到上面觀眾的法陣,內部頓時變得風起雲湧,不時有一條條的氣流帶在空氣中來回飄蕩,加上兩人功法不同,氣息的撞擊摩擦聲也時有發出,讓人聽了就不太舒服。

    觀眾席上的林遠歎道:“這小子進步未免也太快了些,才剛剛多長時間,竟然成長到這個地步,再過十來年的話,恐怕我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坐在他旁邊的令狐彥帶著些玩味的笑容,看了看這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修士,笑道:“他身上的事情遠遠比你復雜得多,有些事情你也就不必介意,至少你不用隨時擔心被強大到無法想象的敵人殺掉,進步速度也就沒有必要那麼快,否則那還不逆了天,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了誰什麼樣的天賦,就會有什麼樣的命運等著他,而殷飛那種命運,你是不會喜歡的。”

    “聽前輩的意思是,殷飛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林遠有些好奇的問道:“前輩似乎對他很是熟悉,你們究竟認識多久了?”

    “不算太久,但也不算太短,至少彼此都很熟悉了。”令狐彥歎口氣道:“好了,不說這個,他的事情不能對其他人講的,即便是同門也一樣,他遲早有一天會走上一條與大多數人截然不同的路,而這條路上同行的人不會太多。”

    “既然如此,晚輩就不多問了,我和他注定是兩種人。”林遠說罷便轉過了頭,繼續觀看場上的比賽。

    沈寂許久的兩人終於動起手來,殷飛先是放出了千機蜂,這只千機蜂已經被他改造過了,腹部拉出了一個挖槽,在裡面放了不少雷火彈和爆炎符之類的東西,飛到天上便沖地下不斷灑落這些玩意。如果是其他人的話,難免會被這種狂轟亂炸打的措手不及,可周皓卻無比輕松的將其克制,他從乾坤袋中摸出一把油紙傘,往天上輕輕一推,那傘竟似有了生命一般,到處追著千機蜂猛飛,將落下來的爆炸物品全部擋住。

    緊跟著殷飛拿出了伏兵鏡,並且向對方接連灑出幾百個撒豆兵,正當他沈浸在將對方胖揍一頓的幻想中時,周皓也笑瞇瞇的拿出了一模一樣的東西,使用的無比熟撚,忙裡偷閒還感慨道:“殷兄發明這東西果真好用,當初買的時候還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思,沒想到玩著玩著便上了癮,小弟我還研究出幾套新的陣勢,正要請殷兄這本主賜教。”

    賜教這種事,殷飛是絕對不敢的,伏兵鏡這東西他當初就是為了賺錢才發明的,本身對這玩意沒多大興趣,冷不丁遇到周皓這種發燒友,他才沒膽子和人家比劃什麼新陣勢,忙將伏兵鏡撤掉,換上了更為拿手的金系逃命巨靈神。這巨靈神之前只有逃跑作用,卻被余化拿來改造了一番,變成了可攻可守可逃命的多功能人形金屬傀儡,除了用起來需要消耗較多法力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缺點。

    可殷飛現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法力,立刻控制著巨靈神向周皓攻去,周皓手中沒有這種經過兩大煉器師聯合加工的東西,只得拿幾套伏兵鏡的陣勢硬扛。那巨靈神一拳有九牛二虎之力,普通的撒豆兵哪裡能夠抵擋,也只有幾個將官堪堪能夠抗住一擊,加上殷飛雖然不通什麼陣勢,但他的撒豆兵也不是吃素的,餓虎撲食般沖向對面,也是相當不好對付,一時間場面混亂起來,並逐漸像不利於周皓的方向發展過去。

    “這家夥還真是不好對付!”周皓心中大呼過癮,又從乾坤袋中取出柄飛劍,用劍尖刺破手指,將一滴精血抹在上面,隨即念起咒法來。咒法剛剛念到一半,那飛劍便化作光影飛了出去,直取殷飛胸口。

    殷飛正在那裡指揮著巨靈神揮拳,冷不丁見一抹亮色朝自己飛來,知道不是什麼善類,忙側身逼了過去,誰知道那劍剛剛飛過自己身子,立刻又掉頭回來,而且還一分為二,一左一右向自己夾攻。

    “我知道你能跑,可我這是折返花劍,每對折往返一次,劍的數量便增加一柄。”周皓看著已經被三柄劍追趕的殷飛,笑道:“殷道兄,若是跑不掉了可以認輸,兄弟保證不會傷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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