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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1:22

第一百四十章 激戰

    頭頂那信號彈的光芒是何等之亮,青白色的強光把整個古城都照得蒼白耀眼,以大胡子的視力,又怎能看不到那幾只血妖呲牙咧嘴的樣子?

    我和王子的話音未落,大胡子已然縱身後躍,跳到了我們身旁。然後他稍顯驚慌地對我們說︰“不好,怎麼都是血妖?而且樣子怎麼也這樣怪?”說罷他便閉口不語,盯著前方的七只血妖沈思了起來,似乎是在考慮著應戰的計劃。

    可就在這時,那信號彈也劃完了整條軌跡,在向下急墜的途中,快速地閃了幾閃,接著便‘噗’地一聲熄滅了。我們只覺眼前一黑,雙眼瞬間暴盲了一下。雖然狼眼手電依然照射著前方,但由于信號彈的光照度太過強烈,致使我們還是在短時間內看不到任何東西。

    在這極其短暫的黑暗之中,那拖沓的腳步聲再次響起,我們都很清楚這是對面的血妖又開始行動了,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出現在手電光線的射程範圍。到了那時,一場惡仗即將打響。然而令人感到擔憂的是,這些怪物並非是什麼被控制的死人,而是一種相貌奇特的新型血妖,並且數量竟有七個之多,以我和王子的能力,怕是很難與其抵敵的。

    正感不安之際,大胡子忽地低聲說道︰“你們聽,它們的腳步還是那麼慢,看起來不像是裝的,這應該不是正常的血妖。”

    此時我們的眼楮已經逐漸地適應了黑暗,一邊瞪大了雙眼緊盯著前方,一邊豎起耳朵傾聽那腳步之聲。果然正如大胡子所說的那樣,那些零亂拖沓的步伐雖然比此前加快了不少,可比起正常血妖那敏捷的腳步還是遠遠不及,也不知這些介于幹屍和血妖之間的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但不管怎樣,它們如此緩慢的行動對我們來說就是絕對的利好消息。

    只聽大胡子繼續說道︰“鳴添,王子,一會兒你們倆幫我吸引住左右兩邊的那四只血妖,不用打,只是跑。如果它們要和另外三只血妖匯合,你們就想辦法拖住它們,千萬不能讓它們走到一起,不然的話,我一次性對付不了那麼多只。”

    我和王子齊聲答應,心知大胡子也是技窮,不到絕路上絕不會讓我們冒此風險。但這也正合我們兩個的心意,總是在他的庇護之下讓我們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如今終于找到了助他的機會,又豈能還躲在他的背後袖手旁觀?

    隨即我把大胡子和王子的手電都收了過來,轉身交給了身後眾人,並再三囑咐,所有人都把手電打開替我們照亮,如果不是遇到特大的危機,千萬不能把光束偏移,如若不然,大家全都得葬身妖腹。

    季玟慧見識過血妖的厲害,此時她見我要與血妖正面對敵,不由得為我擔憂起來。她也顧不得自己正在和我保持著‘半僵持’狀態,見我轉身要走,連忙拉住了我的手,柔聲細語地含淚說道︰“你……你多加小心。”

    她這一句話可比開上一百次動員會還要管用數倍,看著她楚楚動人的樣子,我頓感心神俱蕩,與此同時,一種莫名的悸動和無窮的力量全都滾滾湧來。我不願讓她太過擔心,便溫言安慰道︰“別擔心,我和王子只是跑腿兒的,不會有什麼危險,有老胡在,咱們永遠都是安全的。”

    我話音剛落,卻聽王子在前面嘿嘿奸笑,吧嗒著嘴說︰“嘖嘖,我說玟慧啊,我們哥兒仨幹的全都是慷慨赴義的事兒啊,怎麼你就讓老謝一個人小心點兒?我和老胡又不是葫蘆娃,我們就不怕危險啊?你怎麼不讓我們也小心著點兒啊?”

    季玟慧被王子說得滿臉通紅,窘了半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羞答答地小聲說道︰“那你們也小心點兒。”

    我和王子被逗得撲哧一樂,實沒想到平日�幹練沈穩的季玟慧還有這樣的一面。要放在平日她肯定得臭罵王子一頓,也許是此時她心中太過緊張,對我也是動了真情,因而變得方寸大亂,就連一句玩笑話也分辨不出了。

    正在這時,忽聽大胡子低沈著嗓子喊了一聲︰“來了準備”

    我回頭一看,只見那七只血妖已然出現在了前方的一道道光影之中。想起季玟慧剛才那害羞可愛的樣子,我禁不住在她的臉上輕撫了一把,報以一個溫情的微笑,緊接著便轉過身準備沖殺出去。

    但就在我的雙腳剛剛邁出一步的時候,我猛然覺得有一股極其冰冷的眼神射在我的身上。我心中一緊,急忙側頭看去,發現高琳正以一種怪異的表情凝望著我。她臉上冷若寒霜,但眼楮�卻是炙熱如火,神色間充滿了陰毒之意,嘴角上揚,也說不上是在哭還是在笑。

    那種表情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直把我看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我這才意識到是自己剛才表現得太為過火了,雖說我對高琳早已沒了男女之情,但畢竟兩個女人正在暗暗地爭風吃醋,我當著高琳的面對季玟慧如此溫柔,她難免會因此感到下不來台,從而大動肝火,對我投來那怨毒的目光。

    但此刻大戰迫在眉睫,我也無暇再去顧慮這些問題,只好對她歉意地笑了一下,然後便轉過身去,走到了大胡子的身邊。

    在多束強光的照射之下,只見那七只幹屍正從三個方向緩緩走來。中間的三只均為男性,體型健碩,雖然皮肉都已幹枯褶皺,但也掩不住其原有的紮實筋肉。靠在我這邊的是一男一女,體型相對要瘦小得多,看樣子倒像是一對中年夫妻。而王子那邊所面對的則是一對母女,年輕的高挑縴瘦,老的則彎腰塌背。這幾只幹屍雖然形貌不同,但它們的雙眼均泛出隱隱紅光,雙手十指尖利如鉤,口中的獠牙閃著青森森的光芒,這不是血妖又是什麼?只是其動作卻都顯得僵硬遲緩,比剛才那喪屍般的翻天印也強不到哪�去。

    此時也沒時間再去判斷它們到底是什麼生物,總之不是血妖就是惡鬼,一並殺了總不會錯。就聽大胡子猛然間大吼一聲,率先就沖向了正中央的那三只血妖。我和王子也不敢再多有遲疑,發一聲喊,跟著便沖到了左右兩側。

    此時我真是打足了十二分的精神,待跑到血妖的近前之後,便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它們,完全進入了目空一切的狀態。也顧不上大胡子和王子那邊是怎樣的狀況,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凝在了一起,生怕自己有半點疏漏,從而釀成無法挽回的塌天惡果。

    那兩只血妖被我嚇了一跳,似乎沒想到我會自己送上門去。它們先是微顯錯愕地怔了一下,緊接著便雙目暴睜,伸爪呲牙,兩聲陰森的厲吼過後,就如同瘋虎一般地朝我撲了過來。

    這樣的鏡頭如是放在一年以前,我非得被嚇得尿了褲子不可。可由于這數月之中發生了太多的故事,我的見識和膽量也隨之增長了不少。見到如此恐怖的場景,我雖算不上臨危不亂,但腦子�也是出奇地清晰鎮定,行動起來也不像原先那般的手忙腳亂了。

    說時遲那時快,僅剎那之間,那四只鬼手堪堪就要觸到我的胸口,我並不急于閃避,而是瞪大了眼楮凝目細看,緊盯著兩只血妖之間的那條縫隙。眼見時機成熟,我把心一橫,一矮身,就從那兩妖之間穿了過去。

    剛一擦過他們的身體,我跟著就是一個急轉身,單手反提短刀,回臂橫拉,一刀就斬在了那女妖的脖頸上面。這一刀下去又準又狠,我也顧不得效果如何,隨即便雙腳連連點地,頃刻間向後跳出了三四米遠。

    站定之後,我才拍拍胸口暗呼僥幸。實沒想到我自己的反應竟能迅捷如斯,這一套動作下來連我自己都感驚訝異常,也不知自己是哪�來的那麼大膽子,剛才但凡有一點失誤,恐怕就要被血妖撲倒在地了。或許是長期跟著大胡子打打殺殺的緣故,看得多了,也潛移默化的學了幾招。加上臨行前大胡子也特意為我們指導了用刀之法,這兩者結合在一起,直把我的能力提升到了此前想都不敢去想的境地。

    牛刀小試,初見成效,我心中不免多了幾分自信。眼看著那女妖的脖頸被我砍斷了幾層筋肉,我更感興奮異常,心說反正這兩只血妖也是行動緩慢,不如將它們徹底收拾了,也讓眾人看看我的手段。

    想罷我大叫一聲,頓覺豪氣倍增,也不等那兩個血妖過來找我,我躬身提刀,發力疾奔,搶先朝那兩只血妖撲了過去。那兩只血妖已被激得大怒,見我再次發起攻擊,立即長聲嘶吼,張牙舞爪地大步襲來。

    這番激戰可真是殺得昏天黑地,我使出渾身解數,以最快的速度圍著兩只血妖穿梭遊走,只要發現稍有機會,便會在它們的脖子上砍上一刀,得手之後就反身逃走,尋覓機會,再下殺手。

    而那兩只血妖也不甘站著挨打,和我鬥了十幾個回合之後,它們似乎察覺到自己的速度不如我快,越是追我就愈發吃虧。索性也不再追趕,只是站在原地等我過去,不管我圍著它們如何奔跑,它們只是一動不動地毫不理會。但只要我稍微一靠近它們,立時便發起瘋狂的攻擊,時常把我打得手忙腳亂,就連身上的衣服也被撕破了幾條口子。

    但我自忖以快打慢,必是立于不敗之地,因此也沒有過多的顧慮,只是拼盡全力地發足狂奔,總想著靠速度取勝,只要讓我瞅準時機,一定要把它們的腦袋給砍下來不可。

    然而就在我殺得興起之時,猛聽大胡子大吼一聲︰“鳴添不要那樣打,你體力跟不上它們在等著你犯錯”

    我被他叫得一愣,同時也意識到自己正在犯一個巨大的錯誤。可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就見那兩只血妖雙眼中寒光一閃,霎時間閃身疾沖,分左右兩邊朝我撲了上來。

    我見狀大驚失色,完全沒想到它們的爆發力竟快到了如此地步。情急間急忙踏步後縱,想跳離它們的身前,然後再想辦法轉身逃脫。

    可由于此前我在遊鬥中奔跑得太多,自己又沒有那綿綿不斷的體能支撐,這時已將將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後躍之時只覺雙腿一軟,跳出去的距離僅不到半米的距離,同時我的腳下一個踉蹌,晃晃悠悠的差點跌倒。

    那兩只血妖豈能放過如此良機?那男血妖緊跟著就雙腳一蹬,竟騰空而起地飛撲過來。我雖已看出大難臨頭,但身體卻軟綿綿地不聽使喚,就覺得眼前人影一晃,雙肩已被那血妖死死掐住。隨後我雙腿吃重不住,身子一軟,便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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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1:40

第一百四十一章 炸藥

    我萬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托大而遭到如此惡果,在我倒地的那一瞬間,我腦海中百念急轉。一方面在拼命思索著還能用什麼辦法轉危為安,另一方面則是暗暗地大罵自己真是糊塗到家了,自己才有多大的道行?竟然不自量力的想要獨力除去兩只血妖,最終造成優劣之勢立即反轉,不但自己恐怕要一命嗚呼,就連其他的人也都會因此而陷入危機。

    此時大胡子離我還有一段距離,剛才為了讓這兩只血妖遠離大胡子以及身後眾人,我幾乎把它們逼得倒退了近十米之多。在這電光火石之際,大胡子就算插翅也難以趕到我的身邊,眼下留給我的,除了無盡的恐懼和焦急之外,就只剩下對自己的自責和痛苦的懊悔了。

    但給我悔過的時間卻也一閃即逝,僅一眨眼的工夫,我便‘撲 ’一聲被那血妖按倒在地。我兩肩被它死死壓住,雙臂一時動彈不得,但我也不願就死束手待斃,急忙使出渾身的力氣奮力掙紮,想要在死亡的邊緣搏得一線生機。可我的力量畢竟與血妖懸殊太大,無論我怎麼掙紮,那兩只鬼手卻如同鋼柱一般嵌在我的身上,根本就不見有絲毫動彈。

    緊跟著那血妖便張開大嘴,尖利的獠牙閃著森森寒光,一串口水掉在了我的臉上,隨即就見它把頭一低,對準我的喉嚨咬了下來。

    耳聽得大胡子和季玟慧的聲音齊聲驚呼,我頓感萬念俱灰,知道自己大限已至,心中默念了一句︰“對不起大家了。”然後便緊閉雙眼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可就在那血妖的牙齒觸到我的皮膚之時,忽聽頭頂有腳步聲響起,跟著就是‘咚’的一聲沈重悶響,我頓覺按在肩頭的兩只鬼手猛然一松,騎在我身上的血妖竟不知被誰給打飛了出去。

    我急忙睜眼觀瞧,就見丁二正擋在我的身前,板著一張黑臉,拳腳相加地和那兩只血妖動起手來了。轉頭再看,只見大胡子也以極快的速度朝我這邊飛奔,而季玟慧也從另一個方向發瘋般地急步跑來。

    此時大胡子距離我僅有一步之遙,在他的身後,那三只血妖也是滿身傷痕追著大胡子死死不放。我心中頗感吃驚,不知這丁二何時來到了我的身邊,而且速度竟比大胡子還要快出許多。

    喘息之間,大胡子就已跑到了我的身邊,他蹲下來看了看我的脖子,臉上依然帶著驚慌的神色︰“你怎麼樣?傷了沒有?”

    我微微一笑,搖頭說︰“沒傷著,還好丁二來的及時,你小心身後,那三個貨已經攆上來了。”

    大胡子這才舒了口氣,他點了點頭,沈聲道︰“好,你先歇會兒。”然後便站起身來,朝著那三只血妖發一聲喊,身子一閃,再次沖進了戰團之中。

    此時季玟慧也跑到了我的身邊,她滿面淚痕地盯著我看了片刻,發現我好端端的毫發未傷,緊接著就一頭撲進了我的懷�,雙手拼命地捶打著我的胸口,連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嗚嗚咽咽地只是大哭。

    我被她弄得有些手足無措,雖然心中歡喜得緊,但在這激戰的場面�如此親昵確實是有些不合時宜,況且在眾目癸癸之下,這樣的舉動也未免太過有礙觀瞻。于是我輕撫她的後背,讓她的情緒盡量安定下來,然後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行了小姑奶奶,我這不是還沒死呢麼?別哭了,人家可全都看你的笑話呢。”

    季玟慧也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有些過火,但她還是一臉慍色地在我身上狠掐了一把,撅著小嘴含淚說道︰“誰讓你非得逞能來著?你自己幾斤幾兩你不知道啊?我……我都快讓你給嚇死了”說完她嘴角一咧,抽抽提提的又落下淚來。

    我知道她最近的情緒極不穩定,如果放在以前,當著那麼多外人她絕不可能有此等行徑。一方面是因為高琳的介入而使得她心中始終郁郁不快,另一方面也是由于這次行程的進境太過不順,一路上步步受阻不說,好不容易進城了還遇到各種詭異之事。再加上我剛才的處境確實是險到了極處,她是發自內心的為我擔憂,一時間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眼見身旁正打得如火如荼,我也不敢再躺在這�談情說愛,于是我又溫聲的勸慰了她幾句,讓她先回到安全的地方,我得想辦法助他們一臂之力。

    待季玟慧走後,我站起身來活動了幾下,感覺自己並無大礙,剛才被血妖掐住的肩膀雖然還隱隱作痛,但也不影響我手臂的活動。接著我又環顧了一下身前的狀況,只見大胡子以一敵三正殺的天昏地暗。那三只血妖似乎會些功夫,雖然行動緩慢,但手上的力道卻是著實不小,每擊出一下就帶有隱隱的風聲,只要是被打中一下,就算大胡子有鋼筋鐵骨也會吃疼不淺。而大胡子卻並未與他們一味纏鬥,他腳下步履如飛,圍著三妖猛兜圈子,每繞一圈就揮出數刀,雖然一時還未擊中有效部位,但也把三只血妖的身上砍得體無完膚,手指頭掉得滿地都是,只怕是再打一會兒,大胡子就要穩站上風了。

    而丁二那邊也正和那對血妖夫婦鬥得不可開交,也不知丁二為何突然恢復了體力,就見他冰冷的面孔上帶著掩不住的隱隱煞氣,兩只結實的手掌握成爪型,掄將起來上下翻飛,和那兩只血妖的四只利爪對攻起來,看情形丁二這邊一時半會也不會吃虧。

    我剛要轉頭看向王子那邊,就聽他搶先喊道︰“姓謝的你丫談情說愛談完了,不他**趕緊過來幫我,戳那兒傻看什麼呢?”

    我循聲看去,就見王子正手忙腳亂地圍著那兩只血妖團團亂轉,由于那老年血妖的行動更為緩慢,所以追逐王子的基本就是另一只年輕血妖。兩只血妖一動一靜,配合的相當默契,王子的腳下不敢稍有停頓,但也不敢跑出太遠,生怕那兩只血妖轉而去攻擊別人,他那光禿禿的腦袋上已滿是汗水,恐怕再過一會兒就要累倒在地了。

    我見那他那狼狽不堪的樣子雖然好笑,但也擔心他真的發生什麼意外,于是便提了口氣,飛奔到王子的身邊,和那只年老的血妖糾纏了起來。

    王子平添了一個幫手,負擔自然是減輕了不小,他索性也不再一味的遊走奔逃,瞪著眼楮大叫一聲︰“你們丫挺的欺人太甚,真以為爺爺我是吃素的啊?”說罷便提刀轉身,和那只年輕血妖硬踫硬地鬥了起來。

    這一陣打將下來也是激烈異常,我和王子在臨敵的能力上雖有著不小的提升,但面對這異于常人的世間妖魔也只能是堪堪殺個平手。我心中不免暗感慚愧,心想要不是這些血妖全都行動遲緩,怎容得我們在這�大展拳腳?恐怕三個回合不到就要一敗塗地了。看來還真是不能小覷了這些食肉飲血的怪物,就算我們再怎麼強大,在它們面前,我們依然僅僅是個普通人罷了。

    就這樣你來我往地打了半晌,我漸感手足無力,頭上身上都是汗如雨下。我頓感焦躁異常,知道自己的體力已經接近極限,只怕是再過一會兒又要漏洞百出,到了那時,我和王子都將落入更大的被動之中。于是我邊打邊極力地思索著接下來的策略,猛然間靈機一動,腦子�有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

    跟著我便對王子叫道︰“禿子,你先自己扛一會兒,我有轍了”說罷我便將那老年血妖引到了王子旁邊,抽身出來,回身便往季玟慧所在的位置跑去。

    待跑到近處,我火急火燎的把背包打開,從�面拿出了一根炸藥,又將防風打火機攥在手�,對眾人說了句︰“大家退後一點,我要點炸藥了。”接著又跑回原地,把手中的炸藥對著王子晃了幾晃,讓他明白我的用意,然後便手舉炸藥伺機而動。

    適才王子和那血妖正面對敵的時候,也曾結結實實地在其身上捅了幾刀。三稜軍刺和普通的匕首不同,刀體呈圓柱狀,因此被刺入的刀口也是渾圓的一個大洞。加上這些血妖的體質形同幹屍,皮膚和筋肉全都幹枯異常,每紮進一刀便會因幹燥而四散開裂,所以其身上的刀口也要比正常的刀口粗了幾圈。

    我瞪圓了眼楮追著那年輕血妖上躥下跳,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它身上的那些圓洞上面。待瞅準時機,連忙點燃引線,一伸手,把炸藥插進了那血妖的身體�面,緊接著就對王子連連揮手︰“快撤十五秒爆炸”

    王子可是個惜命的主,他見我手中炸藥的引線一亮,根本就不用我張嘴提醒,一轉身,飛也似的往遠處跑去。我也不敢在血妖的身邊停留太久,緊跟著王子一同沖了出去。

    那兩只血妖似乎不識得炸藥的威力,仗著有不死之軀,身上有個把火星根本就不放在眼�。它們見我和王子突然轉身逃跑,又豈肯放過這嘴邊的肥肉?兩聲鬼叫之後,邁開大步朝我們緊追而來。

    但要論起速度,這種幹屍般的血妖的確與普通的血妖相差太遠,我和王子發瘋似的奪命奔逃,僅片刻之間就與其拉開了較遠的距離。然而這畢竟是第一次使用這種炸藥,也不知其威力到底大到了何種程度,所以我們絲毫不敢放慢腳步,只是低著頭一味的奔跑,心中都默默地數著那無比漫長的15秒。

    當我們默念到15的時候,忽覺眼前紅光一閃,緊接著身後就傳來‘ ’的一聲驚天巨響,我和王子還沒來得及向前撲倒,就覺得一股巨大的沖擊波飛速襲來,我們兩個一時立足不穩,同時‘啊’的一聲大叫,被那沖擊波推出去兩米多遠,一個狗啃泥就趴在了地上,把我們兩個摔得金星亂冒,差點連娘都喊出來了。

    我趴在地上暗暗竊喜,心說哪賣炸藥的人說的還真準,說15秒爆炸就15秒爆炸,當真是連1秒都帶不差的。而且這炸藥的威力竟然大到了這個地步,別說個把血妖了,估計連那城門都能炸出個洞來,有了這東西,也不愁找不到脫身之路了。

    我們倆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耳聽得身後再無動靜,料知那兩只血妖已被炸得粉身碎骨,相對嘿嘿壞笑了幾聲之後,便匆匆地爬了起來,準備趕回去幫助大胡子和丁二他們。

    但就在我們剛剛起身的同時,我們兩個全都驚呼了一聲,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了。

    我們適才逃跑的方向正是之前走過的那條寬大街道,沿著這條路本來應該能通到翻天印死去的位置,再往前的路我們雖然還沒走過,可我印象當中也是筆直貫通的,一直能通到城中更深的所在。

    然而此時擺在我們眼前的,卻是一排又高又密的房子,原本那條寬大的街道蕩然無存,我們所在的位置,居然又變成了一條前進無門的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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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1:58

第一百四十二章信號

    擋在我們面前的就是一排普通的房屋,和整個城市中的其他房屋並沒有什麼兩樣,殘垣斷瓦,破敗不堪。一間間房屋緊緊地挨在一起,門戶大開,從�面散發出一股森森的鬼氣,讓人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身處在這匪夷所思的死路之中,我和王子皆盡面無人色,連忙回過頭朝來路看去,只見不遠處的亮光之中,依然有大胡子等人模糊的身影,雖然距離我們較遠,但慶幸的是他們還在,如果連他們也看不見了,我和王子可真是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王子略顯緊張的低聲問我︰“剛才咱倆往前跑的時候拐彎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肯定沒有,自打進城以後就只見到這一條路,剛才走過一回,踫上翻天印了。回去的時候咱們也是按原路回去的,你看見旁邊出現過岔路嗎?而且就十幾秒的時間,咱倆再快也跑不出多遠去,這兒離踫上翻天印的地方還遠著呢,上哪兒拐彎去?”

    王子撓著腦袋不解道︰“我說也是沒拐彎啊,可這本來應該是挺長的一條路啊,怎麼突然變成死胡同了?老謝,你說這會不會真是鬼打牆啊?”

    我沈吟了片刻並沒答話,心中默想,按此前發生的怪事來看,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應該也是大同小異。進城後明明只有一條通路,我們沿路而行,中途從未拐彎或者變道,然而當我們原路返回之後,本應在道路盡頭的城門卻離奇的消失了。而如今這神奇的一幕又再次上演,當我們第二次沿路前行的時候,就連這條道路也莫名其妙地變成了死路。這其中必定另有玄機,只不過這玄機實在是太過令人難以想象,以我們現在對這古城的了解程度,暫時還無法參透其背後的奧秘。

    此處的確是危機四伏,說不得,只好先和大胡子他們匯合在一起,只要能安全的度過今晚,剩下的等明天天亮之後再行解決。

    打定主意之後,我對王子說︰“不知道是鬼打牆還是什麼別的貓膩,總之這地方到處都透著邪門兒,咱們還是多加小心吧。咱倆先回去幫老胡他們把那幾只血妖弄死,其他的事等明兒早晨天亮再說,那時候光線好些,我就不信我想不通這�頭玩兒的是什麼花活。”

    王子自知此類分析推敲的工作他不在行,當下也無甚異議,便跟著我一同跑回了原來的位置。一路上見到地上滿是那兩只血妖被炸碎的屍體殘骸,就連腦袋都被炸成了數十塊的碎片。我和王子也不免暗暗心驚,剛才幸虧是跑得快些,要不然恐怕我們倆也得被一起炸死,今後對這種炸藥的使用還是得甚重一些才是。

    此時大胡子已將其中一只血妖擊斃在地,另外兩只血妖也是在勉力支撐,而大胡子則因少了一個敵手更是變得遊刃有余,看情形過不了一時半刻,那兩只血妖也要相繼歸西了。

    而丁二那邊的情況卻並不甚妙,他出手的勁道已漸顯無力,腳下的移動也變得慢了許多,在那兩只血妖淩厲的猛攻之下,他手忙腳亂地只有招架之力,身上也被橫七豎八的抓出了數道血痕。黑紅泛青的血液從傷口中緩緩流出,看起來既怪異又恐怖,其中還帶著幾分讓人嘆息的可憐。看起來這丁二還是沒有完全的恢復如初,僅這麼會兒的工夫就露出了敗相,也多虧他所面對的血妖不如大胡子所對付的那般凶猛強力,如若不然,恐怕他早就要敗下陣來了。

    我心中頗覺不忍,丁二是為了救我才落到這般田地,如今我豈有袖手旁觀之理?于是我和王子對望一眼,兩人一個眼神就知道了對方的心思,緊接著我們倆手提利刃,大踏步地沖了上去,分從左右牽制住了那一對血妖夫婦。

    有了剛才那兩次對敵的經驗,此時再次面對血妖的進攻我也顯得沈穩了許多,舉手投足也不再像之前的那般沖動冒失。雖然體力已界臨極限,但腦子�卻是頗為清醒鎮定,加上有丁二幫著我們倆在中間周旋,倒也還勉強能應付得來。

    拆了幾招之後,我忽一閃念,猛然想起腰�還別著一把手槍,也不知這東西對血妖具不具備殺傷力,不如趁此機會試上一試。

    想罷我便回手把手槍掏了出來,打開保險,一拉槍栓,對著那男血妖的腦袋就是一槍。可那血妖畢竟是會動的活物,和我以前打的那些瓶瓶罐罐有著本質的區別,這一槍下去,盡管後坐力被我駕輕就熟地控制住了,但那血妖的腦袋還是在瞬間一偏,子彈便就此偏離了頭部的位置,打在了它的臉頰上面。

    然而更加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那子彈打到血妖的臉上並非穿過,而是猛然間發出‘啪’的一聲,爆炸了。我急忙定楮一看,發現那血妖的下巴已被炸掉,一條長長的舌頭殘破不堪地垂了下來,舌頭上面沾滿了黑紅色的血汙,還有一些黑色粉末和不知是什麼動物的體毛。

    我見狀大驚,一邊竭力閃躲著那血妖發狂般的窮追猛打,一邊轉過頭去對著葫蘆頭大聲質問︰“葫蘆腦袋你們丫這槍�放的什麼子彈?怎麼打出去還帶爆炸的?”

    葫蘆頭在遠處回答我說︰“那是炸子兒,是我師哥自己特制的子彈,�面有黑狗血、雞血、墨汁、符灰、和驢毛,那不是殺人用的,是他娘打粽子使的。”

    粽子一詞我倒是曾經聽王子說過,是盜門之中稱呼僵屍的一種黑話。沒想到這倆孫子把竟子彈改裝成了對付僵屍用的炸子兒,我還一直傻了吧唧的帶在身上,熟不知這把槍的威力和射程早已因子彈的變化而降低了許多,距離遠了的話,對人體根本構不成足夠的殺傷力。

    此時我也顧不上和葫蘆頭較勁,眼看粘在那血妖舌頭上的血跡瞬間就被吸收了進去,我心中一緊,知道要有可怕的事情發生,連忙集中起全部精力,目不轉瞬地盯著血妖一刻都不敢放松。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那血妖的身體上就產生了明顯的變化。雙眼更加通紅明亮,身上的傷痕也在快速愈合,並且它的皮膚也愈發顯得平整光滑,比剛才那種幹枯褶皺的樣子強了不少。更加令我頭疼的還有一點,那就是它的力氣也在隨之逐漸增大,移動的速度更是越來越快。

    我萬沒想到僅僅幾滴鮮血就能讓一個血妖產生如此巨大的變化,轉瞬間我就喘氣了粗氣,匕首砍在它的身上也震得我手心生疼。眼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把心一橫,又想故技重施,用炸藥將其炸個粉碎。

    但剛才只拿了一個炸藥,其余的仍舊放在我的背包�面,我正要讓丁二幫我纏住這只血妖,猛然間就見眼前人影一晃,大胡子帶著一股威嚴的氣勢閃到了我的面前。緊接著他暴喝一聲,飛起一腳就把那勢如瘋虎的血妖踢出去好幾米遠。那血妖就像個草人一般倒飛出去,落在地上又骨碌碌連滾了四五圈才算停下,可見他這一腳的力道已經大到了何種程度。

    兩只血妖似乎心有靈犀,男血妖剛被大胡子踢飛出去,女血妖趕忙放棄了正在和自己交手的王子和丁二,一聲怪嘯,咧開血口就朝大胡子猛撲上來。

    大胡子冷哼一聲,待那血妖跑到近前之時,陡然間彎腰低身,右手倏地向上穿出,‘啪’的一下就掐在了那血妖的脖子上面。隨即他左手橫向揮出,摟住了對方背部的位置。緊接著他發一聲喊,雙臂頓時青筋暴起,左手摟住血妖的背部向懷�猛拉,而右手則以極大的力氣向外猛推,眨眼之間,就聽見‘ 嚓’一聲沈悶的骨斷之聲,那血妖就此身子一軟,竟然被大胡子以這種怪異的招式給攔腰扳斷了。

    我們三個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就連丁二也木訥地望著大胡子連連眨眼。想不到大胡子在剛才的劇鬥之後還能有這般強大的攻擊力,或許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血妖,而是這不知來歷的老怪物才對。

    我回頭一看,發現剛才與大胡子糾纏的那三只血妖已然全部身首異處,這才總算松了口氣,看著大胡子那寒氣逼人的目光,我也沒敢再多說什麼,知道自己就算幫手也是徒然添亂,便向後退了幾步,等待著大胡子將最後一只血妖處理掉。

    那血妖果然因妻子的死去而暴跳如雷,它從地上爬了起來,跟著就發出一聲極其慘烈的喊叫。喊著喊著,它突然把頭轉到了城內的方向,面朝著遠方喊了一句什麼話,那句話古怪異常,發音極其難聽,根本就聽不出它在說些什麼。

    正在眾人均感費解之時,我腦中忽一閃念,緊接著身子一震,連忙縱聲大叫︰“大胡子不好他在發信號”

    大胡子這才驚覺過來,他頓時滿臉怒色,猛地閃身前沖,雙手如同幻影般飛速地朝那血妖急攻過去,頓時就將那血妖罩在了掌影之中。

    那血妖雖然發生了一些轉變,但比起正常的血妖還是稍顯不及。況且以大胡子此刻的攻擊,就算是正常強悍的血妖也抵敵不住,這幹屍似的血妖又豈在話下?僅頃刻之間,那血妖身上就連連中掌,一個抵禦不當,就被大胡子趁機抓住,一扳一扭,血妖的脖子轉了個三百六十度,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至此這七只幹屍般的血妖才被我們全部解決掉,我和王子一屁股坐倒在地,一邊拼命地大聲喘氣,一邊回憶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場面。大胡子先拍了拍丁二的後背以示感謝,然後便走到我們身邊凝望著我們。半晌之後,他才面帶微笑地低聲說道︰“幹得好”

    我和王子全都嘿嘿傻樂,就像是被老師表揚的孩子一般,高興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其余眾人見我們這邊已經安全,便紛紛走過來查看我們的情況。季玟慧尤其顯得焦慮不安,一到我身邊就全身上下地仔細檢查,生怕我受了傷連自己都不知道。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一再的告訴她我絕沒受傷。

    正在這時,大胡子忽地“噓”了一聲,隨即就擺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樣子。而就當眾人逐漸的安靜下來以後,一聲聲慘厲的鬼叫,也在夜幕之中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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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2:16

第一百四十三章試驗

    那種陰森的鬼叫聲正是出自血妖之口,與剛才那只血妖所發出的信號極其相似,咿咿啊啊的不知在說些什麼,但聽起來肯定是一種特殊的語言,只不過我們沒人能聽得懂其中的含義罷了。

    那聲音剛一發出,所有人便全都顯得緊張起來,因為傳入我們耳中的聲音不止是一人所發,僅憑大致估算,在我們不遠處至少還有四五只血妖存在。這對我們來說可著實是一大難題,眼下我和王子都已盡顯疲態,丁二也耗盡了所有的力氣,軟塌塌的委頓在地。尚有活力的只剩大胡子、丁一和葫蘆頭三人,可除大胡子之外的另外兩人又很難委以重任,如此算來,真正能動手搏鬥的就只剩下大胡子一個人了。可就算他本事再大,同時對付四五只血妖也是太過冒險,更何況他剛才一直在和血妖搏鬥,體能上也必然是大打折扣的。

    想到這�,我不敢再有過多猶豫,連忙招呼眾人,先找間房子進去躲躲,好漢不吃眼前虧,以咱們現在的狀態,即便打贏了剩下的血妖也必定傷亡慘重,決不能逞一時之勇,一切都要以大局為重。

    其他人自然對這個決定無甚異議,唯有大胡子一人顯得極不情願,在他看來,放著血妖不除就是傷天害理的行徑,在血妖的眼皮底下躲躲藏藏對他來說也是奇恥大辱。但他也知道眼下的事態對我們極其不利,如果真要和其余的血妖正面對敵,自己的x ng命倒還好說,只怕我們這些人也會因為失去了他的庇護而就此喪命,所以他也沒再多說什麼,只好憤憤地強忍怒氣,隨著我們一同向前走去。

    臨行之前,大胡子為絕後患,便用匕首將那女血妖的腦袋切了下來,當他正要將男血妖的頭顱一起切掉的時候,我連忙制止了他,隨即低聲問道︰“這東西一時半會兒不會復活吧?”

    大胡子被我問的一愣,搖頭說︰“自然不會,想要復活至少也得過上幾個月才行。”我聽罷心中稍安,便讓他幫忙把這血妖的屍體也一並帶上,找到安全的地方之後我自有用處。

    隨後眾人便輕手輕腳地緩緩前行,堪堪走到我和王子適才所到的位置之時,發現前方依然是被大片房屋所封住的死路,原本那條暢通的大道也不知跑去了何處。好在我之前已和眾人交代了這離奇的事件,不然的話,恐怕這些人又會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嚇得呼叫連連了。

    此時我們已很長時間沒再聽到那鬼叫聲了,這反而讓我感到更加的緊張起來。按常理推斷,對方如果停止了呼喊,就證明它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可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城�面還有什麼事情可做?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血妖正在黑暗中逐漸逼近著我們這些外來的生人。

    于是我當機立斷,連忙選擇了一座相對完好的古宅,讓眾人速速進去,趁現在還有些時間,趕緊布置好防禦體系,再晚些恐怕就來不及了。

    那古宅是一座三層的小樓,下大上小,非常像南方那種茅屋式的建築格局。但此時也顧不上品評這房子的工藝優劣了,我和大胡子帶隊當先走進了房子�面,其余眾人也隨後跟了進來,然後我讓大家暫時先等在廳堂中不要亂動,我和胡、王二人去樓上兩層看看情況再定行止。

    通往樓上的樓梯雖因年深日久而破敗不堪,但好在木質奇佳,依舊能經得住我們三人的踩踏。沿梯而上,首先來到了房子的二層,此處與一層倒也沒有多大差別,映入眼簾的依舊是殘破的家具,厚厚的塵土,和極具古風的簡單陳設。

    我見二層沒什麼特別之處,便領著大胡子和王子去往三樓。剛一上樓就發現屋子的角落�躺著兩個人形的東西,我雖心中緊張,但卻格外的鎮定自若,一直在腦子中徘徊著的設想也隨之逐漸成型。于是我向後退了幾步,提刀凝神,緊盯著前方一刻都不敢眨眼。

    大胡子立時顯得緊張了起來,他連忙搶到我的身邊,皺著眉頭沈聲問我︰“是血妖不是?”我擺手回道︰“暫時還不是。”

    王子和大胡子都沒聽懂我在說些什麼,本想追問一句,但見我全神貫注的樣子似乎是有所發現,便沒敢打斷我的思路,全都一言不發地靜靜等候。

    等了片刻之後,我發覺那兩個人形東西並未出現任何異動,便將手電光對準了前方照了過去。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躺在床上的是兩具幹屍,全身幹癟,皮膚焦黑,估摸著最少也得死去千年以上了。

    我對大胡子點了點頭,示意暫時沒有什麼危險,然後便大著膽子向前走去,對著那兩具幹屍仔細地打量起來。

    王子從未見過我對屍體會產生如此濃厚的興趣,他頗為好奇地小聲問我︰“老謝,你嘛呢?兩具死屍有什麼可看的?”

    我說你懂個屁,你也不用腦子想想,這地方濕氣那麼重,就連木梯都腐爛損毀了,為什麼這兩具屍體能保持了上千年都沒腐爛?而且這�又不是什麼沙漠戈壁,終年都見不到幾次陽光,這屍體為什麼能形成幹屍的樣子?這合理嗎?

    王子立即恍然大悟,一拍大腿︰“的確,你的意思是說,這兩玩意兒和外頭的那些一樣,都是血妖?”

    我微微點頭,沈吟道︰“暫時還不能確定,過一會兒就能有結果了。”接著我轉頭對大胡子續道︰“大胡子,麻煩你幫忙把這兩具屍體運下樓去,有些事情我還需要驗證一下。”

    大胡子知道我鬼點子多,當下也不再多問,一手一個,將兩具屍體夾在腋下,然後便隨著我從三樓回到了一樓的廳堂之中。

    眾人見我們運回了兩具屍體,本就懸著的心不免又提高了幾分。我安慰他們說這只是普通的屍體,不會有任何的危險,請大家盡管放心。而後我又對丁一和丁二說,請他們倆幫忙去三樓放哨,防止血妖從三樓的窗戶進來偷襲。一切都是為了安全起見,雖然我們相互間素有隔閡,但鑒于此時大難當頭,大家也該以大局為重,精誠團結,不然的話恐怕誰都沒什麼好果子吃。

    丁一是個聰明的人,他也知道現在的局勢需要聯手抗敵,便也沒再多說什麼,帶著丁二上樓去了。

    接著我又看了看葫蘆頭,和顏悅色地微笑著說︰“葫蘆兄,勞您大駕,去大門口幫我們放一下哨吧”

    葫蘆頭怪眼一翻,甕聲答道︰“憑什麼是老子去?老子才沒那麼傻呢,不去”

    我冷冷一笑,陰聲說道︰“之前你們那把爛槍差點讓小爺我送了命,這一點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反正現在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咱們的命保得住保不住還兩說著呢,到了這份兒上,我還真不怕你拿別人的親戚再來威脅我什麼。現在你是孤家寡人,連個幫忙的都沒有,要想對付你我們可以隨時下手。放不放哨你看著辦,要是真把我招煩了,我他**就把你捆在外面,等著那些怪物把你吃嘍,讓你也嘗嘗你師哥死的時候是什麼滋味。不過你要是肯合作,那我們絕對會保護你的周全,如果發現什麼異常你完全可以轉身進屋,其他的事兒有我們哥兒仨頂著,這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葫蘆頭雖然粗魯莽撞,但卻絕對不傻,他也知道眼下是受制于人,自然不敢和我們徹底翻臉。于是他咬著牙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低罵了一聲,隨後便憤憤地走到了屋門外面。

    等葫蘆頭走出去以後,我招了招手把季玟慧等三人叫到了身旁,然後壓低聲音悄聲對他們說︰“你們去二樓休息一會兒,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別隨便亂跑,二樓是最安全的。這�待會兒可能會有危險,你們在這兒我們施展不開手腳,反而會壞了大事,所以你們還是先上樓去吧。”

    季三兒早就被嚇得魂不附體了,讓他去樓上躲避他正是求之不得。高琳則一言不發地黯然不語,擺出一副隨你安排的樣子來。自打進城之後,她一直陰沈沈的板著個臉,幾乎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我知道她是在生我的氣,但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和她過多的解釋,反而又會和季玟慧把關系鬧僵,也只好由著她的性子任憑她獨自生氣,估計氣生夠了,對我也就徹底死心了。

    季玟慧雖然極不情願,但她和我們接觸久了,也深知有她的存在會讓我們束手束腳,因此她也沒再多說什麼,囑咐了我幾句小心之後,便跟著季三兒和高琳一同到二樓休息去了。

    待諸事安排妥當之後,我讓大胡子和王子把三具屍體並排擺在一起,其中有一具是不久前剛剛殺掉的那只男血妖,另外兩具就是我們剛剛從樓上搬下來的兩具幹屍。隨後我又讓大胡子用纏陰鎖把兩具幹屍捆綁結實,絲毫松動的地方都不能留下。

    王子被我弄得一頭霧水,迫不及待地問道︰“我說你這是忙叨什麼呢?本來就不能動的死屍,你捆它幹嘛使啊?”

    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都看不出來?我這明擺著是要試驗啊。說完我也不再繼續解釋,手提尖刀,一下就把那血妖屍體的肚子給刨開了。接著我便在肚子�面翻找起來,片刻之後,果然在其肚腹之內找到了幾塊鮮肉。除此之外,還有幾片破碎不堪的布料。

    撿起那幾片碎布,我站起身走到了翻天印的屍體旁邊,與其身上所穿的衣服比對了一番,點了點頭,然後又走回到那兩具幹屍的旁邊。

    大胡子和王子全都愕然無比地緊盯著我,等著我早點說明我的所為到底是有何目的。但我還差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證實,于是我伸出左手,用匕首在食指上劃出了一道小口,待鮮血流出之後,我將血液滴在了一具幹屍的嘴唇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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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2:34

  第一百四十四章隱藏的敵人

    鮮紅的血滴順著我的手指向下急墜,‘嗒嗒嗒’幾聲輕響,瞬間就將那幹屍的嘴染成了鮮紅的顏色。

    與此同時,大胡子和王子二人也做出了截然相反的兩種表情。大胡子眯著眼楮點頭微笑,似乎已經猜出了我的真實用意。而王子則依舊木訥地左顧右盼,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幹屍,實在是想不通我忍著疼痛放血給一具死屍喝是什麼目的。

    我等了片刻,見那幹屍並沒任何異常反應,不禁心下甚是疑惑,坐在地上一言不地獨自納悶。

    這時王子已經徹底憋不住了,他伸手在我的肩上扒拉了一下,沒好氣地說︰“嘛呢你?吃擰啦?問你話你也不言語,沒事兒非往死屍嘴�灌血玩兒,你這又弄什麼幺蛾子呢?”

    我嘆了口氣,在那他光禿禿的腦袋上拍了幾下,無奈道︰“人家都說聰明的腦袋不長毛,你丫這腦袋,毛倒是沒幾根兒,可怎麼就一點兒都不聰明呢?我問你,剛才咱們所見到的血妖,是不是和這種幹屍非常相似?”

    王子點了點頭︰“是啊。”

    我又繼續問道︰“那你再仔細想想,我以前跟你說過,我第一次見到血妖的時候,是一只餓極了的血妖,身體極其虛弱,一上來就把我養的那只貓給吃了,這件事你還有印象沒有?”

    王子又點頭說道︰“有印象啊,後來野比不是就埋在那兒了嘛。”

    我點頭續道︰“那就證明,血妖如果長時間不吃不喝,它們也會抵受不住,雖然我不敢確定它們一定會死,但至少也不會像正常血妖那樣活蹦跳的。可你想想,這魔鬼之城已經是完全的封閉狀態了,通往外界的隧道也被人在很久以前就封死了,那剛才那些血妖是從哪兒來的?不吃不喝的活幾千年嗎?”

    這句話似乎點醒了王子,他不再繼續追問,而是若有所思地閉口不語,兩只眼定在一處凝望不動,很明顯在他心�已經有了初步的答案。

    于是我趁熱打鐵的繼續提示他說︰“翻天印進城以後就莫名其妙的死了,他出現的時候,兩只胳膊不見了蹤跡,內髒也被人掏走了大半部分,雖然全身上下滿是傷口,但他卻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他身上的血哪兒去了?內髒哪兒去了?胳膊……”

    我還待繼續往下說,王子忽然間低呼一聲,指著地上的幹屍搶先說道︰“是用翻天印的血救活了那些血妖,其實那些血妖原本都是這模樣的幹巴死屍”

    在我和王子的對話中,大胡子也想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接口道︰“這麼說,剛才你在血妖的胃�找到的就是翻天印身上的衣服?”

    我點了點頭說︰“的確是翻天印的衣服,那也就是說血妖肚子�的那些肉也是翻天印的,這足以證明那些血妖是吃過翻天印的肉才復活過來的。”說著我皺起眉頭頓了頓,盯著眼前的幹屍沈y n道︰“可為什麼這幹屍見血之後卻沒有復活?難道那些血妖和這些幹屍完全是兩碼事?不對啊,我不應該猜錯的。”

    王子聽我說完呵呵一樂,撇著嘴得意道︰“還說我傻呢?我看你也聰明不到哪兒去。你費那麼大勁幹嘛?直接掰開嘴瞧瞧不就得了?”說完他也不等我回答,伸手就摳住了那幹屍的下巴,向下一用力,硬生生地把那幹屍的嘴巴給掰開了。

    我和大胡子皆盡大驚,本能地對他大叫一聲︰“危險快撒手”但卻為時已晚,那幹屍的嘴巴剛一張開,就見滴在它上的血液‘ ’的一聲被吸了進去,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緊接著那幹屍猛然睜開雙眼,一聲極其恐怖的怪叫,腦袋微微揚起,張開大嘴就朝王子的手指上咬了過去。而在其幹枯焦黑的大嘴之中顆尖利的獠牙也在這一刻顯現了出來。

    這一下可把王子驚得目瞪口呆,他萬沒想到那幹屍說醒就醒,竟連一點前兆都沒有。但事太過突然,王子就算反應再快也來不及躲閃,好在那幹屍被大胡子捆得非常結實,它的頭只是微微向上揚起了一點,而此時王子也下意識地縮了一下手指,電光火石之間,王子就此躲過了斷手之痛,那鋒利的牙齒貼著王子的皮膚將將劃過,‘嗒’的一聲脆響,血妖的兩排牙齒撞在一起,咬了個空。

    大胡子隨即一聲怒喝,搶上前去掐住血妖的上下兩顎,雙手一分,只聽‘ 嚓’一聲輕響,那血妖的下巴被大胡子硬生生地拽了下來,大張著嘴再也無法到處咬,一條舌頭歪在一旁,那樣子看起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王子被剛才的一幕嚇得驚魂未定,過了良久他才回過神來,舉起手來放在眼前看了看,覺自己的手指還在,這才拍拍胸口嘆了口長氣。緊接著他雙眉一立,撲上去左右開弓抽了那血妖四個大嘴巴,嘴�還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大爺的我讓你丫咬,我讓你丫咬。”

    我看著他的樣子可樂,便取笑他說︰“得了得了,別逞能了,真把它大爺給你叫過來,你還不是一樣傻眼?別費勁了,它根本就不知道疼。”

    王子想想也對,便停手不打,對著那血妖吐了口吐沫,這才憤憤地坐了回來。忽又一拍大腿,表情變得異常凝重︰“**,我剛想明白,這麼大個城,城�有那麼多間房子,要是每間房子都有幾只幹屍,那要全復活了得有多少只血妖啊?”

    我說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咱們現在僅僅在城市的角落�晃了幾圈,整個城市到底有多大根本就沒弄清楚,不過照比例來推斷,估計這城市絕對不了。而這樣大的一個城市,�面的房子又是密密麻麻,就算不是每間房子都存有幹屍,那肯定也少不到哪去,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咱們留在這�可實在是太過危險了。不用太多,單是剛才那七只血妖的批量再連續來上個三四次,估計咱們誰都無法活著出城,毀滅魄石的初衷就更甭提了。

    但你們不妨仔細想想,眼前這兩具幹屍是剛剛從樓上擡下來的,這具男x ng幹屍因吸食到了鮮血而就此復甦,可這具女x ng幹屍卻始終保持著死亡的狀態,半點異常都沒生。那也就是說,這種幹屍般的血妖只要沒有外力介入,沒有新鮮血妖的供給,它們是不可能獨立甦醒的。可這鬼城在咱們進入之前應該沒有其他的外人進入,那翻天印是怎麼死的?是誰把翻天印弄成了那幅模樣?又是誰在暗地�把那幾只血妖用鮮血救活的?

    大胡子在我的引導下也慢慢想通了其中的玄機,他接口答道︰“你的意思是說……在咱們進入這城市之前,這�本來就有其他活人的存在?”

    我搖頭嘆道︰“要是人就好了,我最擔心的,是一直隱藏著的敵人其實是一只或幾只高智商的血妖。它們並不打算和咱們進行正面沖突,而是逐個j 活大批的幹屍血妖,準備跟咱們打持久戰。照這樣下去,咱們累也得被累死在這兒了。”

    說到此處,王子和大胡子全都陷入了沈思之中。種種跡象表明,這鬼城�的確還有其他的生物存在,而且是人類的幾率很低,很有可能是智商極高的血妖。

    回想起我們進城之後的數次突變,完全可以推測到,是這個隱藏的敵人一直在背後暗下手腳。從翻天印的死,到城中道路的詭異消失,再到數只血妖的離奇復活,如果不是有人躲在暗處的話,那這一切就荒唐到無法解釋了。

    耳聽得腳下的隆隆聲依然兀自未停,此時也不難想到,城中道路的無端變化和城門的莫名消失,都應該與這奇怪的聲音有著緊密的聯系。而這種聲音也是在我們進城之後才突然出的,如果我推斷的沒錯,此事應該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那個隱藏的敵人催動了某種幻術,導致我們產生了視覺誤差。而另一種,就是這城市�具有一個大型的機關,在這個機關的運作下,城市的道路會產生變化,在變化過程中,城門也會因此而逐漸移位,偏離了我們初入鬼城時的位置。

    王子和大胡子都顯得頗為嘆服,他們認為我的分析非常合情合理。看來我們的要任務並不是如何除掉眼前的血妖,而是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那個隱藏的敵人,如若不然,這城中的血妖一定會層出不窮。就算我們的本事再怎麼大,裝備再怎麼精良,要對付成百上千只血妖,即便我們真是天神下凡也是無能為力的。

    這時,剛剛復活的那只血妖又顯得有些不安分了,它拼命地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束縛,一雙血紅的眼楮望著我們幾乎就快要噴出火來。我心想這也難怪,幾千年沒吃到東西了,一睜眼就看見三盤大菜擺在眼前,換誰都得欲火難當。于是我對著大胡子指了指那只血妖說︰“殺了吧,別讓人家看著咱們眼饞了。另外兩只也沒什麼用了,一起吧。”

    大胡子點了點頭,俯身將三只血妖一一料理了。

    隨後王子問我說︰“下一步咱怎麼著?上哪兒找那躲著的孫子去?”

    我默想了一會兒,然後回答說︰“先休息吧,估計今兒晚上不會有什麼危險了。”然後我又把自己猜測給他們講了一遍。

    從剛才那幾聲鬼叫之後,到現在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按常理推斷,如果有血妖要來的話那早就該來了。可至今都還沒有任何異常,那就證明剛才出鬼叫的不是普通的血妖,我估計那幾個就是一直藏在暗處的敵人。八成他們手�沒有血和肉了,所以沒辦法再救活其他血妖,因此它們只能繼續躲藏,等待最佳的時機進行偷襲。這樣正好,只要以後保證我們的人不被對方抓住,就不會再有其他血妖復活。而當它們急需得到人肉的時候,自然會忍不住現身出來,到那時再互相見見真章吧。

    定下大致的方針之後,我也不忍讓葫蘆頭一個人在外面凍餓一宿,便和大胡子出去把葫蘆頭換了進來,說好了三個時之後由王子和葫蘆頭出來替班。

    在外面守夜的時候,我問起大胡子丁二為什麼會突然恢復了體能,他不是不吃飯就會越來越虛弱嗎?怎麼後來也能跟血妖互有攻守了?

    大胡子說虧你的腦子那麼靈光,連這點事都想不出來?我之前不是說了麼,食陰子只能吃死人肉,他既然恢復了體力,自然是吃了東西的。你剛才檢查了半天翻天印的屍體,你就沒現他的腸子不見了嗎?

    我頓時覺得胃�翻江倒海,差點沒把酸水都噴出來。連忙搖手讓大胡子別再往下說了,再說我非得惡心死不可。丁二這種行徑和血妖也沒多大差別了,也就是他這人還不算壞,而且剛才還救過的命,要不然的話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談談說說的過了三個時,好在倒也沒生什麼異常情況。隨後王子和葫蘆頭出來接替我們,我早就累得睜不開眼了,在牆角處隨便打了個地鋪,倒在地上立即就沈沈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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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2:56

第一百四十五章青銅人像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由于每個人的手表在此前的磁場中均已錯亂,因此我們也不知道現在具體是什麼時間。好在這魔鬼之城在正午時分能夠見到太陽,那時應該就是下午2點前後,也不至于永久x ng的沒有時間概念。

    眾人本已累得精疲力竭,經過了這短暫的休息之後,每個人的精神都恢復了不少。隨後我們又胡亂的吃了口東西,飯罷我把葫蘆頭叫到了一旁,低聲問他︰“你師哥的屍體你還打算背著麼?”

    葫蘆頭白眼一翻︰“背他幹嘛?死都死了,他還想把我也一起活活累死啊?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丁二願意背就讓他背著吧,就算老子賞他一口飯吃。”

    我原本的用意就是要做通葫蘆頭的思想工作,沒想到他對自己情同手足的師哥竟然如此的滿不在乎,這種人也真是惡到了極處,人x ng泯滅,喪盡天良,真不知道他們活著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既然葫蘆頭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那我也就不再轉彎抹角了,于是我招呼眾人先行離開這間房子,只留下丁二一人呆在屋�。翻天印的屍體就擺在那�,願意燒著吃還是烤著吃都隨他去吧。

    出得房來,和煦的光線照得我全身都暖洋洋的舒泰無比。由于這魔鬼之城長時間都得不到陽光的直射,因此那些從山壁上折射下來的光線就更加顯得彌足珍貴。在一夜的驚魂j 鬥之後,此時見到這安逸祥和的景致,也不由得讓人感到精神一振,緊張的情緒也隨之放松了下來。

    這房子門前有個不大的小院,走到院門口我擡眼一看,發現城中的道路再次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昨天我們進院之前是從城市的邊緣向這個方向行進的,這間房子位于道路的盡頭,因此如果背對著房門的話,那麼原本的那條道路就應該在右手邊才對。可此時當我背對著房門的時候,一條從未見過的新路卻出現在了我的左邊,而右邊卻離奇地變成了死路。

    我問王子昨晚值夜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現象,這道路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變換了位置,不可能連一點前兆都沒有吧?

    王子說他的確沒有任何發現,周圍黑燈瞎火的什麼都看不見,他又不敢長時間打著手電,生怕血妖由此確定了我們所在的位置。這一夜間風平浪靜的平安無事,沒想到門外的道路卻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變化,要不是我過來問他,他根本就還沒發現這件事呢。

    我點了點頭,凝目向門前的道路上觀望了一會兒。眼前這條新路筆直通向城內更深處的位置,不知最終的盡頭將會到達什麼地方。但此刻我對這種詭異的變化已不再那麼大驚小怪了,甚至在我見到這條新路之前就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由于此前已經判斷到這城市中具有某種神秘的機關,所以會導致整個城市的街道在不停的發生變化,因而當這種變化再次出現的時候,我顯得格外的鎮定坦然,也深知這鬼城的謎團正在慢慢的被我們揭開真相。

    但除了大胡子和王子之外,其余眾人並沒有參與昨晚的探討和分析,他們見到這離奇的一幕不免被驚得舌撟不下,驚呼之聲再次接連響起。于是我又耐著x ng子把情況給他們大致的講解了一遍,眾人這才恍然大悟,覺得也只有這樣解釋才能說通此事,不然的話,這魔鬼之城的名字也未免太過名符其實了。

    談話之際,丁二也緩緩地走了出來,我見他的臉s 又恢復成了當初的那般青黑之s ,知道他這次必定是飽餐了一頓。我不敢繼續去聯想他‘吃飯’時的樣子,便連忙招呼眾人速速出行,反正現在也找不到出城的道路,就順著現有的這條路走一步算一步吧,說不定能有什麼新的線索和發現。

    隨即眾人便肅整行裝,朝著城市的更深處邁步出發。

    我們腳下的道路是由厚重的青石板拼接而成的,寬度不足五米,也僅夠三個人並肩而行。而道路兩旁則全是高高的房屋,有的三層有的四層,和我們昨晚居住的那間頗為相似。一間間廢墟般的房屋密密麻麻的緊緊挨在一起,壓抑得令人有些透不過起來。頭上雖是晴空萬�,但每間房子卻都死寂沈沈地散發著陰森的鬼氣,使得人們剛剛變好的心情也隨之逐漸淡漠,取而代之的,則是高度的緊張和無盡的遐想。

    而街道之中依然密布著那淡薄的霧氣,我們的視線也因此受阻。雖然此刻的光線比昨晚那種純粹的黑暗要強出甚多,但由于霧氣的緣故,我們所能看到的也僅是身前十幾米的地方,再遠一些就是白皚皚的一片,根本看不到那霧氣的後面隱藏著什麼。

    一行人緊繃著神經緩緩而行,走了良久都還沒有見到道路的盡頭。于是我讓眾人先坐下來休息一下,然後帶著大胡子和王子向兩旁的房子中走去,打算看看是不是每間房子都有那種幹屍的存在。

    但得到的結果卻是令我們震驚無比,我們一連進入了四五間房子,發現每一間房子�都有數具幹屍躺在床上。這些幹屍所保持的姿勢都與昨晚我們見到的那兩具幹屍一模一樣,雙手交叉著放在胸口,身子筆直平躺,表情安靜祥和,似乎是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完全不是那種突然暴斃的樣子。

    我們三人都覺大惑不解,接著又隨意走進了幾間房屋之中,其結果與剛才所見的完全一致,每間房子中或三三兩兩,或四五成群,或單獨一人,全都躺著各s 的幹屍,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和普通的住戶無甚分別,總之是間間有人,這種詭異的幹屍無處不在,到處都散發著死亡的恐怖氣息。

    隨後我們三個愁眉不展地走回原地,把大致的情況給季玟慧等人講了一遍。季玟慧默想了片刻之後,道出了她對此事的看法。

    在她看來,在很久以前這�應該是一個正常的城市,眾多血妖聚集于此,過著不為人知的嗜血生活,同時也像正常人那樣繁衍後代。從《杞瀾遺書》的記載中來判斷,當年杞瀾和慧靈抵達這�的時候,這城市應該還是非常正常的,還未變成現在這般滿城死人的樣子。若非如此,那《杞瀾遺書》在描述西域取石的過程中應該有所描述或者提及到某些線索。

    後來不知是因為什麼緣故,此處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這個變化則是這城市中的居民所躲避不掉的,或是天災,或是**,總之它們在得到信息之後便開始著手準備自己的後事,最終都選擇了這種安逸的死法,或者說,是選擇了這種安逸的方法進行永久睡眠,靜等著某一天,用一種特殊的方法再次將它們喚醒過來。

    而它們當時所面對的災難應該是由人為造成的,從通往這城市的必經隧道被封死的這件事來看,極有可能是外來者發起了戰爭或是破壞了某種它們賴以生存的重要事物。在此之後對方便將通道封死,從而斷絕了此處與外界的往來,意在讓這個城市永久x ng封存在這個隱蔽的山谷之中,把它們這唯一的復生之路也徹底的切斷了。

    我非常贊同季玟慧的觀點,但有一件事非常值得我們注意。既然此處與外界斷絕了聯系,並且城中的全部居民都保持著長眠的狀態,那為何翻天印會在城中被殺?又是什麼人用翻天印的血救活了更多的血妖?對方為什麼始終都沒有進入長眠?是我們無意間j 活了某種奇特的機關?還是這種生物已經超越了血妖的能力範圍,可以在千年之中都能不吃不喝的持續生存?這一系列的疑問都有待我們繼續的發掘探索。

    此時多想無益,既然身處這謎一樣的魔鬼城中,那就一步步的繼續往下走吧。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總能發現其背後的真相,而到了那時,魄石的所在地也就應該距離我們不算遠了。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我們繼續沿路向前走去。道路兩旁的房子依舊不斷地映入我們的眼簾,但我們沒再進入任何一間查探情況。相信每間屋�都少不了那些可怕的幹屍,看了也是徒增煩惱,眼不見反而能讓我們的心態放得更加平和一些。

    又向前走了大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林立的房屋開始逐漸減少,慢慢的,一個空曠的廣場漸漸在迷霧之中顯現了出來。這廣場的面積少說也有幾千平米,從腳下青磚的拼接痕跡以及朝向來看,這應該是一個圓形廣場,只是我們暫時身處廣場的邊緣,一時還無法看清中央到底存在著什麼事物。

    這時王子突然輕輕地捅了捅我,悄聲道︰“老謝,你覺不覺得那種嗡嗡的響聲越來越大了?”

    我早就感覺到那種奇異的隆隆悶響越來越是清晰,想必我們已經逐漸的接近了那個機關,因此那聲音也是愈發的響亮,而更加讓人值得注意的是,那聲音明顯是來自我們的腳下,似乎是地底深處的某個位置,有一個巨大的機器正在飛速的運轉著。

    此時每個人都顯得緊張了起來,在這樣一個空曠的地方,若是有大批的血妖來襲,我們甚至連個藏身的掩體都找不到。于是我們三個全都將武器掏了出來,而丁一和葫蘆頭也分別拿出了槍和砍刀,凝神蓄勢地進入了戰鬥狀態。

    就這樣,我們在影影綽綽的迷霧間緩慢前行,雖是白天,但這種目不見物的滋味兒的確是不怎麼好受,加上身邊不時吹來的陣陣y n風,當真是令人不寒而栗,一顆心早就懸到了嗓子眼上。

    向前走了大約有百十來米的樣子,忽然間,從薄霧中顯現出了一個無比巨大的影子,那影子高約上百米,寬度也足有二十幾米長。

    這明顯是什麼特殊的建築,隨即我便加快腳步,朝著那巨影的腳下踱了過去。走到近處我才看清,這個神秘的巨型建築,竟然是一個無比巨大的青銅人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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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3:17

  第一百四十六章九隆王

    懷著無比震驚和茫然的心情,我們一群人慢慢地朝著那座巨大的塑像走了過去。然而每當我們距離那座塑像更近一步,就愈發的感嘆這尊巨像的宏偉和神奇,相比之下,我們渺小得真如螻蟻一般。就連見多識廣的季玟慧也顯得一臉愕然,呆呆地望著那高聳的雕像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我萬萬想不到在那個時代竟能有如此驚人的建築工藝,這樣一尊龐大的青銅人像,即便是當今的科學家、考古學家、歷史學家乃至藝術家,他們甚至是連想都不敢去想的。這已經超越了人們正常的認知範圍,擺在我們眼前的已非一座簡單的雕像,而是可以轟動全世界的神奇遺跡。

    那青銅人像全身布滿了綠s 銅�,應該是因常年的風霜洗禮而留下的歷史斑痕。但即便如此,仍舊擋不住其威武的氣勢和精妙的工藝,直看得眾人瞠目結舌,一陣陣強烈的震撼感不停地沖擊著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

    這銅像乃是一個中年男x ng的形象,此人相貌精奇,仙風道骨。頜下三縷長髯,更顯此人器宇不凡,其中還帶有幾分威嚴的氣勢。他雙眼目視前方,表情寧靜深邃,隱約帶有一股憂郁之意,像是杞人憂天,又像是看破紅塵。

    而這銅像身上的服飾更是精妙絕倫,乃是用極其精細的工藝雕刻的一件錦袍,上面繡的是團花朵朵,那些花便是有魔花之稱的曼珠沙華。

    萬花叢中,數條巨蟒在期間穿梭遊走,尖牙利齒,眥目吐信,其神態極其威猛凶悍,刻畫得極盡活靈活現。僅是這件衣服,就不知要窮盡多少工匠的心血,從衣服的樣式和排場上看,這儼然就是一件皇帝所穿的龍袍,只是本應繪在袍上的金龍,全部換成了那怪異至極的巨蛇。而這種形象獨特的怪蛇,正是我和大胡子曾經在蛇洞中遇到過的紅磷蛇怪。

    但這尊銅像奇怪的地方還不止于此,最為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其擺出來的怪異姿勢。

    只見此人雙臂伸直,平平地立在胸前。雙手的掌心全部朝外,一手向上直立,一手向下直立,左手伸出三根手指指向天空,右手伸出的四根手指則指向地面。不知這個姿勢是有何用意,總之是顯得奇怪之極,讓人如同墮入了五�霧中,一時間根本就參不透這其中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我正看得出神,王子突然從背後輕輕地捅了捅我︰“我說,丫這兒又往上指又往下指的,是不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意思?”

    我瞪了他一眼,氣道︰“你看電影看傻了吧?別瞅見什麼都往那上面扯。再者說了,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伸的一根兒手指頭,你看看他伸的幾根兒?一邊兒三個,一邊兒四個,那還唯我獨尊個屁,你要說武當七俠還靠點兒譜。”

    王子無端的被我數落了一頓,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他白眼一翻,就要跟我理論一翻。這時,忽聽季玟慧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是九隆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過去,我也急忙驚奇地問她︰“你認識這人?”

    季玟慧搖了搖頭︰“認識倒不認識,不過從他的衣服上判斷,這應該是九隆王。你想想,之前你給我們背過的那句口訣是怎麼說來著?‘悠悠九隆王,鎮魂譜中藏’,而鎮魂譜中的線索又把咱們引向了這�,這就說明,那九隆王本來就與這個地方有關。如果有這個前提,你再看看他的衣服,上面正好有九條蛇,再結合著與他有關的那個九條龍的傳說,此人是九隆王的可能x ng是不是很大?”

    我聚精會神地在那銅像的身上數了一遍,果然盤繞在其錦袍上的正好是九條蛇怪,雖然從外形上來看與傳統的神龍還有所區別,但附著的形式以及擺出的造型都與龍形極其相似。況且自古以來龍蛇是不分家的,難不成這凶殘的蛇怪正是代表著九條神龍?

    季玟慧非常贊同我的觀點,她還補充說,龍是中國人自古以來的圖騰信仰,最早期的龍形圖案出現在興隆窪文化的查海遺址,距今已有8000多年了。古人對許多自然現象都無法做出合理的解釋,于是便希望自己民族的圖騰具備風雨雷電那樣的力量,具有群山那樣的雄姿,像魚一樣能在水中遊弋,像鳥一樣可以在天空飛翔。因此,許多動物的特點都集中在龍的身上,龍便就此漸漸地成了‘九不像’,意味著萬獸之首能之神。

    龍的形象在眾多的古籍記述中各有不其中一說為細長,有四足,馬首蛇尾。一說為身披鱗甲,頭有須角,五爪。《本草綱目》則稱‘龍有九似’,為兼備各種動物之所長的異類。

    在後期的文化衍變過程中,龍這種神奇的動物也被人們劃分了種類。在古人看來,有鱗者謂蛟龍,有翼者稱應龍,有角者名螭龍,無角名虯。小者名蛟,大者稱龍。傳說多為其能顯能隱,能細能巨,能短能長。春分登天,秋分潛淵,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但這大多都是漢人對龍的記述和認知,在中原之外的眾多少數民族以及邊疆小國之中,也同樣有著對龍崇拜的習俗和信仰,只不過他們所信奉的不一定是我們所熟知的普通神龍。尤其是在巫蠱之術盛行的地區,毒x ng猛烈的大蛇會取代龍的地位,甚至是超越龍的能力範疇,從而成為這種異族的信仰圖騰。由此看來,這位出生于南疆少數民族地區的九隆王,極有可能將這種蛇怪定義成了他們種族的圖騰,那麼他衣服上出現的蛇形圖案,就完全可以假設為他們眼中的神龍了。

    聽季玟慧言罷,我默想了片刻,隨即問道︰“我記著你以前說過,那個九隆王是哀牢古國的國王,他不是在雲南那一帶嗎?怎麼他的雕像立在新疆的山�了?這倆地兒,離得也太遠了吧?”

    季玟慧若有所思地搖頭說︰“這一點我也沒想明白,或許這兩者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聯系吧。還要找到更多的線索才行,以現在咱們掌握的信息還不足以將整件事情分析清楚。”

    就在這時,忽聽葫蘆頭在不遠處大聲叫道︰“快來看!地上有血!”

    我聞言一驚,連忙朝著葫蘆頭的方向跑了過去。跑到近處低頭一看,果然發現地面上有斑斑血跡,那些血跡呈滴落時的圓形狀,每隔數步就出現幾滴,很明顯是有人流著血或是拿著什麼帶血的東西快速奔跑,如若不然,這些血跡的間隔不會分開的如此之遠。

    眼看著那些血跡向銅像的底部延伸過去,我隱隱意識到那些暗處的敵人應該就是藏匿與此。這銅像已經大到了這般地步,別說藏幾個血妖了,就算在�面搭幾間房子也不成問題。

    于是我對眾人做了一個不要出聲的手勢,抽刀在手,沿著那條血跡躡足踱步地跟了過去。

    向前走了一段,只見那條血跡畫了一條長長的弧線,逐漸地繞到了銅像正面的基座跟前。然而就當我也隨之走到了基座近前的時候,我猛然發覺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個乒乓球大小的圓形孔洞,那些孔洞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銅像正面幾十平米的地面,間隔非常緊湊,孔洞大小均等,明顯是人工刻意開鑿出來的,必然有著什麼特殊的用處。

    擡眼再看,就見那銅像的石質基座上有一個四方形的輪廓槽清晰,兩扇對開,明顯是一個通往銅像內部的暗門,並且這暗門似乎是在不久前剛剛被人開啟過,本來布滿塵土的石門上面印有幾個極為清晰的掌印,掌印上血跡斑斑,顯然是那條血跡的主人所留下的。

    這石質的基座高約四米,寬度大致有二十幾米,那暗門開就在基座牆壁的正中央。而在暗門的四周,同樣布滿了那種奇異的圓形孔洞,一個個孔洞正對著我,�面黑漆漆的深不見底,也不知其中藏有什麼事物。

    值得令人注意的是,在那暗門的左右兩側,分別有一個嬰臂粗細的棍子立在牆上,那棍子上也滿是綠s 的銅�,明顯是青銅所制,與其周圍的石質牆壁格格不入。而在那銅棍的上下也分別有一排槽,看樣子倒像是開啟暗門使用的機關。

    此時其余眾人也隨著我走了過來,一行人站在那些孔洞的邊緣不敢再向前走,生怕觸發了什麼機關,從而導致不必要的損傷。

    王子趴在地上用一只眼楮朝著其中一個孔洞�面看了一會兒,隨後擡起頭來對我搖了搖腦袋,示意看不清�面有什麼東西。

    于是我讓葫蘆頭故技重施,用他那根筋索在地面上試探一遍,如果有什麼傷人的機關,他那筋索應該能將其觸發。但葫蘆頭試了幾次之後,依然沒有任何發現,那根粗重的筋索如同靈蛇一般在地面上來回平掃,其結果只是‘沙沙’的摩擦之聲,那些孔洞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應。

    我心想,既然這些孔洞不是傷人的機關,那就必定與那暗門有著直接的聯系,說不定那銅像奇怪的手勢是在暗示著這些孔洞的排列順序,只要能找對關鍵的孔洞,或許就能找到藏在其中的暗門機關。其余的孔洞只不過都是迷魂陣罷了,真正的重點應該只有七個。

    想通了這一點,我大著膽子向前走去,想先看看那兩根銅棍到底能起到什麼作用,估計是要先行觸發孔洞內的機關,這兩根銅棍應該就是開啟暗門的最終機括。

    大胡子見我獨自前行,忽然顯得不安起來,他在我的身後低聲說道︰“鳴添,先別過去,我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我斷定自己的猜測應該沒錯,便對他搖了搖手,示意絕沒問題,他大可把心放在肚子�面。

    然而就當我走到那道暗門跟前的一剎那,意外卻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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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3:54

第一百四十七章上三下四

    由于地面上的血跡一直延伸到了那暗門�面,在地上密密麻麻的孔洞之間,也有數滴血跡落在其中,這足以證明此前是有人或者血妖從此處走過,而且其並未觸發任何機關,這地面上的孔洞應該是很安全的。

    再加上剛才我也讓葫蘆頭用筋索試探過附近的地面,的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更加讓我的信心爆棚,輕易的判定這些孔洞乃是開門的機關,並不存在傷人的利器。

    因此我並沒有聽從大胡子的勸阻,而是過于托大的向前走去,打算探查一下那兩根銅棍的用途,看看其是否與地面的孔洞有著某種聯系。

    然而就在我走到暗門正面之後,我的手指剛剛觸踫到那兩根銅棍的一剎那,猛然間我忽覺腳下一沈,就聽‘  ’一聲悶響,我腳底的青磚忽地松動了一下,緊跟著我身子一個趔趄,差點因站立不穩而栽倒在地。

    與此同時,地面上以及牆面上那一個個孔洞之中,全部發出‘嚓’的一聲金屬摩擦之響,隨即便從那些孔洞之中探出來一根根碧幽幽的箭頭,每一根箭頭都冒出來大約5厘米的長度,隨著我身子的搖晃而上下沈浮,似乎我的雙腳只要離開地面,那些飛箭就會j 射而出。而依照這些箭頭所覆蓋的面積,估計就連蒼蠅也是飛不出去的。

    就在我板正身子的那一瞬間,耳聽得身後傳來‘呼’的一響,仿佛是衣襟迎風響動的聲音。我連忙站穩腳跟回頭看去,就見大胡子正騰在半空向後飛躍,同時口中頗顯焦急地大聲喊道︰“千萬別亂動!是機關!”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在我前行之際,大胡子始終不遠不近地跟隨著我,意在防止我遇到不測之時難以自保。但我們倆卻萬萬沒有想到,我最終還是因疏忽大意觸發了機關,幸好大胡子反應迅速,千鈞一發之際跳出了箭弩的包圍圈,不然的話,他的腳底勢必要被穿出幾個透明窟窿來。

    大胡子剛一落地就沖到了那些箭頭的旁邊,他趴低身子在上面仔細地看了看,然後又用鼻子聞了幾下,擡起頭來表情凝重地沈聲說道︰“是毒箭。”

    這一點我早就有心理準備,從那些箭頭上格外紮眼的幽幽綠光,以及不時傳來的陣陣腥氣就可以大致判定,這些箭頭上必定都染有劇毒。盡管不能確定時隔千年之後,這些毒藥的藥x ng還是否有效,但這種x ng命關天的大事,自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又怎敢拿命來試驗這些箭頭到底有毒沒毒?

    眾人見我身陷毒箭的包圍,誰都沒敢再多說什麼,就連季玟慧也是緊咬著下嘴唇不敢出聲。我知道她是怕我分心之後精神不夠集中,在這樣的環境下,只要稍有差池就會當場喪命,即便那些箭頭上沒有毒藥,光是這數以千計的箭弩就足夠把我射成篩子的了,還何勞什麼毒藥再來發揮作用。

    此時大胡子正用手輕輕捏動著一根毒箭,想試試能不能將其從孔洞中硬拔出來。可是他的手指稍一用力,就聽地面上那些毒箭同時發出‘ 啦啦’的響聲,全部箭頭不停地拼命顫動,似乎這就要j 射而出一般。

    我和大胡子都被嚇了一跳,季玟慧更是雙眼含淚,差一點就哭出了聲來。大胡子見狀連忙撒手,盯著毒箭愁眉緊鎖,一臉嚴肅的表情更加使我心情沈重。

    過了片刻,我極度緊張的心情逐漸地平和了一些,于是我輕嘆了一口氣,低下頭仔細地研究著自己的處境。

    眼下我位于那道暗門的正前方,距離那兩根銅棍僅半米左右。而我的腳下則是一塊圓形石板,面積約有兩米上下,此時已被我踩得下沈了寸許。

    看來這些毒箭的機關就是這個石板,只要有超過數十斤的外力介入,它便會立即下沈,那些毒箭也會因此j 活彈出。如果我的雙腳離開地面,全部毒箭勢必會飛射而出,如此一來,無論我是躺是臥,是前縱還是後躍,都無法逃出兩個方向的上千只毒箭。再加上這些毒箭上沾有劇毒,怕是擦破點皮就會一命嗚呼,想要逃離此地恐怕真是要比登天還難了。

    但既然是機關就應該有破解之法,我忽然想起那銅像的怪異手勢,隱約覺得這兩者間定有關聯,如果那手勢暗指的就是破解之法,那眼下唯一能觸及到的事物,也只有我面前的這兩根青銅細棍了。

    我盡量地穩住雙腳,將身子向前傾斜了幾公分凝目看去,只見那銅棍的下面確實有一排半米來長的槽,而那銅棍的根部正好是探進了槽的�面,這顯然是一個可以上下推拉的推臂,如果不是開啟暗門用的,那必然就是撤銷這些毒箭的唯一機括。

    這一線索的發現當真如同救命稻草一般,我連忙眯起眼楮,認認真真地打量著那個槽的每一個細節。隨後我便發現,在槽的邊緣畫著一道道距離均等的刻痕,就好像是自動擋汽車的檔位一般。如果我估計的沒錯,那銅棍無論是向上推還是向下推,都應該與那些刻痕暗暗契合,就和升降檔位一般無二。

    此時我再次擡起頭望向那尊銅像的雙手,那個怪異手勢的真正含義已經了然于胸。上三下四,這不正是說,一邊的檔位向上推動三格,另一邊的檔位則向下推動四格嘛!

    然而更加頭疼的難題也隨之而來,銅像的左手向上豎起三根手指,右手是四根手指指向地面,這就是說,左邊的銅棍向上三格,右邊的銅棍向下四格,可哪邊是左?哪邊是右?如今我和銅像相當于對面而立,我們兩者間的左右方向完全是相反的,是按他的方向來確定銅棍的左右?還是按照我的方向判定?一時間我急得頭上的汗水涔涔而下,要知道,只要方向選錯,我便再無生還的可能,勢必要以刺蝟的形態死在這�了。

    在我獨自斟酌的期間,大胡子早已和王子商量了幾套對策,但可行者寥寥,全都因那靈敏的機關而徒然作廢,只得盯著那些毒箭苦苦思索,但如此短暫的時間�,確實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

    王子見我半天呆在那�沒有說話,還以為我被眼前的困境給嚇傻了,于是他提聲對我叫道︰“老謝,你別著急,我這就想轍把你弄出來!”話語中他盡量克制著自己的語調,生怕我聽出他情緒中的起伏。但那顫抖的嗓音卻難以掩飾,一種擔憂和焦急早已顯露了出來。

    我不願讓他們太過為我擔心,于是我指了指頭上的那尊雕像,微笑說道︰“甭急,我已經想明白了,那手勢表達的上三下四,就是關閉這個機關的暗示。等我研究一下,我估計我能把它關掉。”

    話音剛落,季玟慧的身子便猛然一震,似乎她也想到了什麼,緊接著她的表情就變得驚慌起來,眼淚在眼眶�來回打轉,但一時又不敢哭出聲來。隨後她嗚咽著顫聲說道︰“你……你先別亂動,這左邊和右邊……是怎麼分的?”

    我頓感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雖說我的確是不想讓她過于擔心,但她此時已然看破了實情,而這也正是令我頭疼不已的最大難題,面對著如此的窘境,我哪�還想得出什麼良言勸她安心?

    大胡子面s 沈重地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從腰間掏出了纏y n鎖端詳了起來。沈y n了片刻之後,他微微點了點頭,跟著就開始拆卸手中的纏y n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行的辦法。

    那纏y n鎖是由一條條極細的絲線組成,每一組有八根之多,而每一根的長度都達到了五米有余。這些絲線都可以單獨的拆卸下來,變成一根根獨立的絲線。每根絲線的頂端都帶有彎鉤,有些像釣魚用的魚鉤,但彎鉤的中段卻多了一個極小的圓孔,是為了將其他絲線穿過去而特意設置的。

    只見大胡子將十六根絲線分別卸下,隨後便將所有的絲線穿在一起,如此一來,一條米的細索就算制作完成了。接著他把一個飛爪栓在了細索上面,又用力地悔了悔,確定結實之後,這才站起身來,擡起頭來向上仰望。

    我看著他忙活了半天,始終想不通他意欲何為,正要開口問他,卻聽他高聲叫道︰“別亂動,我來接你出去。”言罷便單手持索,把飛爪提在手�掄了起來。

    只聽‘嗚嗚嗚’的破空之聲越來越響,那飛爪也如同一個烏黑s 的圓球飛速旋轉。緊接著就見大胡子向上猛一撒手,那飛爪如同閃電般j 射而出,直奔半空中那銅像的一只手臂飛了上去。

    那銅像雖然甚高,但米的長索也已綽綽有余。那飛爪以極強的沖力飛過銅像的手臂之後,大胡子手腕一抖,飛爪頓時向右急轉,圍著銅像的手臂轉了七八個圈,‘ 啦’一聲,緊緊地鉤在了其中的一根手指上面。

    隨後大胡子使足力氣向下拉了幾下,見飛爪抓得足夠牢固,便帶上軍用手套,向後退出了數步。緊接著他奮力疾沖,臨到毒箭的邊緣之時,猛然間騰空跳起,靠著慣x ng朝我蕩了過來。

    身在半空之時,他雙手連倒,身子陡然拔高了幾米,隨即便輕飄飄地落在我頭頂上方,雙腳站在了銅像的基座上面。

    大胡子站穩之後,俯下身去仔細查看基座牆壁上的那些毒箭,然後又盯著我的位置看了一會兒,臉上的表情逐漸地變得沈重了起來。

    我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就算大胡子將我在瞬間提到半空,但這毒箭的覆蓋面積太廣,不管我們的動作多麼迅速,恐怕也避不過這鋪天蓋地的箭陣。眼下之計唯有關閉機括,如果處理得當的話,保住x ng命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

    于是我對大胡子苦笑道︰“別研究了,我都看半天了,你動作再快也沒用。照這個密度,連只鳥都飛不出去,更別說我這大活人了。”

    以大胡子的眼力,如何看不出眼前的困境?他不敢讓我太過沮喪,便安慰我說︰“沒關系,我再想想辦法,一定能有辦法救你出去。”

    我搖頭嘆道︰“應該是沒辦法了,這機關設計的太他媽狠毒,能形成逃脫的因素全都被考慮進去了,根本就沒有任何死角。唯一的辦法,就是按照那上三下四的提示進行破解。”說到這兒,我忽感腦子一熱,一股悲愴之感湧上心頭。也許是對死亡的恐懼一直潛藏在內心之中,雖然長時間的強行控制,但面臨著苦無對策之時,那種恐懼還是因此而爆發了出來,情緒也變得有些無法控制了。

    于是我稍顯j 動地對大胡子悄聲說道︰“如果我死了,替我帶王子和季家兄妹出城,無論如何也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說罷也不等大胡子回話,突然伸手攥住了那兩根銅棍,雙眼一閉,心中默念著上三下四的規律,隨即便兩手用力,一上一下地同時搬動了手中的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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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4:23

第一百四十八章石碑

    我之所以這樣毫無先兆的采取行動,主要是有三個原因。

    一來是因為長時間被困在局中,內心深處早已產生了抑制不住的焦躁。況且我一直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就算我心理素質再好,也難免會情緒暴躁,急于脫離眼前的苦海。

    二來是因為我擔心大胡子會涉險救我,一旦觸發了這箭陣的機關,我和大胡子勢必會同時殞命。我死不死的倒還好說,但只要大胡子一死,眾人再無安全的保障,保不齊會在這�全軍覆沒。所以我只能搶先下手,若遲得一步,大胡子必定會將我阻止下來,再想拉動機關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三來則是因為我沒有膽量再去驚動季玟慧,如果讓她知道我要鋌而走險,拿自己的x ng命作為賭注,恐怕她會當場瘋掉,甚至會不顧一切的跑過來強行阻止我。這瘋婆子要是喜歡一個人就會傾注自己的一切,這一點我和她接觸的越多就體會的越深。若是讓她因此送命,那恐怕我也沒什麼心情活下去了。

    基于這三點因素,再加上我細想了半天也參不透到底哪邊是左哪邊是右,情急之下頭腦一熱,竟不計後果地搬動了面前的機關,徹底將自己的x ng命賭出去了。

    在那一剎那,我大腦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左右的概念,只知道兩只手應該一上一下。耳聽得大胡子以及王子和季玟慧齊聲大叫,我忽然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們,自己這一死,也不知他們得傷心成什麼樣子。

    但此時已毫無退路可言,由于過分的緊張,我兩耳之中嗡嗡直響,全身上下早已大汗淋灕,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導致我的胸口都隱隱有些疼痛的感覺。我的雙眼始終緊緊地閉在一起,霎時間只覺口幹舌燥,仿佛自己已經死去了一般。

    就在這時,我忽覺雙臂有挫力傳來,只聽‘ 噠’一聲清脆的金屬響聲,那兩根銅棍居然被我給搬動得錯位了一格。

    我連忙睜開眼楮,看了看自己雙手,又擡頭看了看一臉惶急的大胡子,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死,一時間頓覺百感交集,兩行辛酸的眼淚也隨之流了下來。

    要知道,我此前的行為雖然莽撞草率,但這其中又蘊含了多少情義和苦衷?在這些日子�,我的整個人都在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蛻變,如果放在以前,天生膽小的我又豈會做出這樣荒唐的事來?然而如今卻大有不同,在我身上的友誼和愛情經過一系列的升華之後,我對人生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對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誼,也有著更加刻骨的見解。

    因而,我有理由替大胡子接受這萬箭之厄,也有理由去保護我心愛的季玟慧。同然,我更加有理由讓王子替我好好的活下去。

    可最終的結果還是令人欣喜的,我並沒有死。在那百分之五十的死亡概率中,我憑著一腔熱血,幸運的生存了下來。但當我真正度過了這一劫時,恐慌、慶幸、驚詫、感慨,等等等等,各種極端的情緒紛至沓來。我再也收斂不住自己的心緒,壓抑已久的苦楚終于決堤而出,此情此景,兩行熱淚也算是情有可原的吧。

    大胡子見我並未遇到不測,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臉s 也隨即沈了下來,他頗顯不滿地責備我道︰“你這是幹什麼?我直說讓你等等,你卻冷不丁的拿命去賭,我……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你連這麼會兒工夫都等不下去了嗎?你今後如果再這樣,我保證這輩子都不再理你了。”

    我心中暗笑,心說大胡子要是著急起來,也有幾分女人的意思。這倒跟他的長相頗為合適,本來挺俊秀的一個小夥子,總是弄得橫眉冷目的,讓人看著就有些不寒而栗。

    但我口中自然不能這樣說他,于是我寬慰他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再說我這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沒看我站這兒半天一直都在思考嗎?我也是仔細研究過了才敢下手的,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大胡子明知我在撒謊,但他也清楚我是在替他規避風險,這份兒情義不言而喻,他心�自然是有數的。于是他冷冷地瞪了我一眼,不再繼續接口,可臉上那層不滿的寒霜卻始終都沒有消退下去。

    隨後我平靜了一下心情,微微探頭朝手中的銅棍看去,只見那兩根銅棍確實被我分別向上和向下推動了一格。當時我腦子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哪只手推向了哪個方向,此時才看得明白,原來這左右的方向的確是依照那銅像的位置來決定的,銅像的左手就是左邊,應向上三格,銅像的右手則是右邊,應向下四格。

    如今我已打消了全部顧慮,再也不用擔心觸發機關的問題了。于是我再次將雙手緊握住兩根銅臂,準備將這個機關徹底關掉。

    我看著大胡子板著臉的樣子有些可樂,便調侃他說︰“胡大爺,方位已經找準了,我能推了吧?”

    大胡子冷哼一聲,含怒喝道︰“愛推不推,射死你我也管不著。”

    我“哈”的一聲樂出了聲來,覺得此時的大胡子實在是可愛之極。與此同時,我雙手加力,又將手中的銅棍分別向上下推了兩格。

    ‘ 噠 噠’兩聲過後,我連忙停手不敢繼續再推。然後我又用左手將那根銅棍向下拉了一把,隨即便聽到一陣極長的金屬摩擦之聲,同時我腳下也感到傳來微微的震動,似乎有齒輪一類的東西在腳下不停轉動。緊接著,視野中的那些箭頭‘嚓’的一聲縮了回去,一切都恢復成了原始的樣子,只剩下一個個孔洞留在原地,就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大胡子輕嘆了口氣,顯然是懸著的心至此才放了下來。而我則歡喜得縱聲狂笑,這次可真是險到了極處,一直被緊張感所束縛的心情,終于得到了徹底釋放。

    此時其余眾人也紛紛發出驚嘆之聲,隨後便朝著我們這邊跑了過來。沖在最前面的是季玟慧,她雙眼含淚,披頭散發,瘋狂地朝我飛速奔來。我知道她是因為我甘冒奇險而擔憂不已,看著她的樣子,一股濃情蜜意頓上心頭。于是我樂呵呵地張開雙臂,等著她投入我的懷抱,屆時要好好的安慰她一番。

    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季玟慧沖到我的身邊之後,的確是投入我的懷抱了,但她緊接著就在我的胸口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這一口當真是用了十成了力氣,我立時被疼得眼冒金星,“啊”的一聲慘叫,揉著自己的胸脯又蹦又跳。

    而季玟慧則站在一旁狠狠地瞪視著我,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委屈和怨恨,緊閉著雙唇一語不發,看樣子我剛才的行為的確是把她給嚇壞了。

    我胸口雖疼,但心中卻甜絲絲的極為受用,正要將她摟在懷�好好地溫言幾句,卻忽覺頭皮一疼,頭發竟被人給死死地揪住了。

    就聽王子的聲音在我耳旁說道︰“姓謝的,你丫現在也他媽太會玩兒了,動不動就玩兒魂的,自己不要命還得連帶著我們跟著一起擔驚受怕,成啊你現在,真拿自個兒當黃繼光了吧?”

    我趕忙把他的手推到了一旁,笑嘻嘻地斜睨了他一眼。此時我心情大好,正準備和他來一次久違的唇槍舌戰,卻不想季三兒也走過來說三道四,指摘我對自己的x ng命太不負責,讓他妹妹擔心成這樣他都看不下去了。

    一時間眾人紛紛上前對我討伐了起來,一個個全都橫眉立目,沒一個人給我好臉s 看。我知道他們都是擔憂我的安危,雖然塵埃已定,但他們的情緒依舊沒有得到平復。況且此時的場面我就算有八張嘴也說不過他們,只好低首垂眉地連連點頭,心�的那份兒委屈就別提了。

    待所有人都數落得過癮了以後,我見天s 還早,便打算即刻向暗門�面進發。于是我再次走到了那道暗門的跟前,伸手輕推,只聽‘  ’幾聲連響,那暗門竟然應手而開,露出了�面黑洞洞的空間。原來那個機關設計的極其巧妙,不但能解除箭陣,還能在同一時刻開啟暗門。

    此刻我依舊有些驚魂未定,不敢再行托大,便取出了兩根冷煙火扔進了門�,稍稍向�探進頭去,想先看清情況再定對策。

    在青白s 的光芒映照之下,只見暗門後面是一個四方的暗室,那暗室約有百十平米,房頂甚低,若是大胡子這樣的身高站進去,伸手就能觸到暗室的頂部。

    在暗室的正中有一座寬大的石碑,石碑上面隱有字跡,但由于距離過遠,我一時無法看清上面寫了些什麼。

    在石碑的後面,還有一條長長的甬道,由于冷煙火的光照度不夠,暫時也看不到甬道的盡頭通向哪�。

    除此之外,暗室中空無一物,只是冷森森的透著一股y n寒之氣,讓人還沒進去就感到涼颼颼的毛骨悚然,總覺得�面存在著幽魂之類的惡靈。不算很大的房間之中,卻充斥著一種人的死亡氣息。

    隨後我和胡、王二人商議了幾句,覺得進入這間暗室是勢在必行,那石碑上或許會有一些非常有價值的線索,無論是出城還是尋找魄石的所在地,碑文之中應該會有我們想要的信息。

    于是眾人開始打點行裝,完畢之後,由大胡子當先帶隊,一行人紛紛進入了暗室內部,圍著那座石碑端詳了起來。

    那石碑保存的還算比較完整,在歷盡千年的洗禮之後,居然只是邊緣有些殘破,碑身之上全都完好無缺。石碑的兩面均刻有文字,一面是與《鎮魂譜》近似的古彜文,另一面則是彎彎曲曲的阿拉伯文。

    季玟慧走到阿拉伯文那一面時停住了腳步,一言不發地慢慢研讀,隨後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我念給你們聽。”

    但就在這時,季三兒卻忽然走了出來,他的臉色極其難看,如同死人一般慘白,接著他頗為慌張地顫抖著說道︰“先……先別念了,高……高琳怎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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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4:51

第一百四十九章王子的疑慮

    眾人聞言大驚,紛紛四下尋找了起來,但果真如季三兒所說的那樣,高琳居然真的消失不見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頭皮緊,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這百十來米的暗室之中,除了一個石碑就別無他物了,高琳就算藏都沒地方可藏。況且剛剛進入暗室的時候我和王子留在後面斷後,是眼睜睜看著高琳走進來的,怎麼會悄無聲息的無影無蹤了?

    既然她不在暗室之中,那就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她不聲不響的又走出了暗室,另一個……就是她自己偷偷的走進那條甬道�去了。

    我不敢再有遲疑,對大胡子叫了聲︰“咱們出去看看,她是不是跑外面去了?”說完一拍王子的肩膀,三個人相繼跳出了暗門,在門外的那片空場上尋找了起來。

    可尋了半晌,根本就不見高琳的影子,我心下大急,身上的冷汗泉湧而出。此時也顧不得什麼打草驚蛇了,我和王子連忙朝周圍高喊著高琳的名字,而大胡子則以飛快的度圍著廣場轉了起來,依他的腳程,高琳就算走得再遠也應該能被他迅追上。

    過了一頓飯的工夫,大胡子已經繞著廣場跑了幾圈,就連臨近廣場的房子也都進去查探了一番,但依然沒有任何線索,高琳就像在人間蒸了一樣,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悄然消失了。

    我極其緊張地對王子和大胡子說︰“別找了,這才多大會兒的工夫,她不可能跑出那麼遠,趕緊回暗室�去,八成她是走進那條甬道了。”

    隨即三人再次沖入暗室中,我指著甬道的入口焦急地對眾人問道︰“剛才聽見�面有什麼動靜沒有?”眾人紛紛搖頭,均表沒聽到任何異常的響動。

    我趕忙走到甬道的入口,把雙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喇叭的形狀,提聲大喊著高琳的名字。但除了陣陣人的回音之外,再沒了任何其他的響動,根本就無法確定高琳是否置身其中。

    我暗暗咬牙,一股煩躁之感湧上心頭。此次西域之行,從頭到尾都處處踫壁,還有好幾次差點把命給丟了,好不容易剛剛找到點線索,這高琳又不知為何突然失蹤了。真是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所有的事情都進行的那麼不順,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爺成心要跟我們作對。

    大胡子擔心高琳會遇到什麼不測,尤其是在這個詭異的密道中,更加是處處都透著死亡的恐怖,憑高琳這樣一個弱女子,別說是踫上什麼危險了,光是這陰森的氣氛恐怕就能將她嚇個半死。于是他連聲招呼我們即刻進入密道尋人,事不宜遲,晚進去一刻高琳就更加危險一分。

    然而此時我卻隱隱感到事有蹊蹺,高琳一個女孩子,就算她好奇心再重也不該有那麼大膽子獨自走進甬道中去。即使她真是一時興走進去了,那也不可能在�面停留那麼長時間,早就應該退出來跟我們匯合在一起。可此刻距離她失蹤的時間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時,她不但沒有現身,反而連絲毫的聲音或者線索都沒有留下,這絕對不像是她自願離去的,而更加像是被什麼人給強行擄走了。

    我忽然想起此前在冰川聖殿中王子消失的那段事例,當時王子也是這般無聲無息地消失掉的,最終我們現他是被一種鬼藤所悄悄綁走,如果不是我們趕到的及時,恐怕他也會像周懷江那樣充當為杞瀾幹屍的養分了。

    莫非……這甬道�也有鬼藤一類的東西?高琳並非自己走失,而是被某種怪異的妖物所綁走了?

    但無論怎麼說,高琳是必須要找到的。不管如今我對她感情如何,至少她也是我的同學,也是我曾經朝思暮想的女人,也是一條活生生的x ng命。剛剛入城之時,就連聽到翻天印的慘叫我們都義無反顧地涉險救人,更何況高琳和我的關系非同一般,我又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想到這�,我低聲對大胡子說︰“進去之後別走的太快,我總覺得�面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

    大胡子點了點頭說︰“我明白,我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讓丁二跟著你和王子殿後吧,一定要心些,如果踫上什麼東西,千萬別動手,我會過來幫你。”

    隨後我便讓眾人全都跟在大胡子的身後進入甬道,並極為嚴肅地叮囑眾人,這通道�面估計會有危險,大家各自留神,現什麼險情之後,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大胡子和丁二,千萬不要擅自行動,切記切記。

    季三兒張了張嘴想要說話,似乎是怕得要命,不願意繼續再走。但他又朝四下看了幾眼,知道自己留在這�反而會更加危險,也只好咽了口唾沫,哭喪著臉跟隨眾人緩緩前行。

    別看那暗室雖,但這條甬道卻修得甚是氣派,足夠三四個人並肩而行。甬道左右的牆壁上均畫有大量的壁畫,大多為仙人的形態,有的騰雲駕霧,有的乘龍而行,有的吞雲吐雨,有的則金光護體。其描繪的工藝絕不亞于敦煌壁畫,絢麗之中帶有幾分古樸,唯美之中又帶有幾分神秘。

    但畫中的每位仙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每個人的身上都帶有一塊綠色的石頭。石頭有大有,大的與人頭均等,的則如隻果一般。有些是掛在腰間,有的負在背上,有的則托在手�。

    此時也不用季玟慧分析了,就連我和王子都能猜到那綠色石頭八成就是魄石,也不知作畫之人是如何理解的,明明是使人癲狂變異的魔石,在他的筆下卻成了神仙必備的法寶,真是一種盲目的崇拜,無知的信仰。

    此間也無暇再去欣賞那些壁畫,高琳的事攪得我頭疼欲裂,哪�還有那般閑情雅致?

    行走之際,王子用極低的聲音對我悄聲說道︰“老謝,有件事在我心�憋得難受,今兒個我非得跟你說說了。”

    我微感詫異,也不知他又憋著什麼屁呢。忽又想起前些天王子總是神神秘秘的要跟我說些什麼,但不是時機不對,就是我成心氣他不讓他說。此時見他再度提及起來,估計他的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于是便點頭道︰“說唄,跟我說話你還用提前打報告?”

    王子沈y n了一下,隨後便悄聲說道︰“你覺不覺得,高琳和以前不大一樣了?我的意思是……我老覺著她有點兒古怪,身上透著那麼一股子別扭勁兒。”

    我不明白他何出此言,便問他說︰“她哪兒別扭了?不就是因為我和季玟慧的事兒不樂意了嗎?人家是女孩兒,臉皮肯定薄,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拿開水澆都不知道燙的主,臉皮都快趕上城牆了。”

    本以為王子會就此跟我逗貧幾句,卻不想他一臉嚴肅的毫無反應,若有所思地對我續道︰“你自己想想,你追了她那麼多年,她什麼時候給過你好臉了?你光跟我這兒誓把她忘了就多少回了?她對你什麼樣你自己心�還沒數嗎?可為什麼她會突然對你這麼好?不但對你的態度是18o度大轉彎,而且就跟打了j 血似的,整天跟你這兒嬌滴滴的磨來磨去,就好像沒你不行似的。和以前比起來,她是不是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但你再想想,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好的?”

    聞聽此言,我心中一涼,腦子�漸漸憶起了過往之事。當初我之所以能在蛇洞中遇到大胡子,就是因為跟高琳賭氣,她臨時推掉了和我的約會,卻去參加另一個男同學的生日宴會。那次從山西回來以後,我便再也沒和她聯系過。

    而自那之後,她便三番五次的主動給我打電話,對我的態度是大反其常,不但言語間總透著一股曖昧,並且還主動要求到我家�來,這可是我從前連想都不敢去想的美事,在我看來,這簡直比做夢還要不切實際。

    當時我就曾經有過疑慮,為什麼她會轉變得如此迅和反常?但由于我對她始終都視同自己的親人,便也沒再繼續深究下去,僅僅是在腦中一過,後來也就不再琢磨這件事了。

    可此時聽王子如此一說,我才隱隱的感到事情不對。高琳的轉變好像恰好是在我現第一塊魄石之後才生的,並且隨著我對魄石的深入了解,她對我的態度也是愈火熱,到了最後,她竟主動的投懷送抱,這在以前是絕無可能生的。

    但我心�卻始終不願把高琳往壞處去想,畢竟世上有‘巧合’一詞,如果真的只是巧合而已,那豈不是錯怪她了麼?

    可王子的話也的確是句句在理,說得我有些無言以對,我正不知該如何作答,就聽王子繼續說道︰“我再問你,高琳冷不丁突然跑到新疆來,你不覺得這�面有問題嗎?她說她不認識丁一他們,既然不認識,為什麼大老遠的跟著他們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高琳從來都是聰明機靈,心眼兒多的跟馬蜂窩似的,她就不怕那兩個人傷害她嗎?她是那麼缺心眼兒的人嗎?後來她說她奶奶被丁一殺了,丁一還威脅她。可就算她是被丁一他們威脅了,你琢磨琢磨,有誰會在殺人之後,把死屍的照片拍下來交到受害者的手�?而且還讓受害者自己保存,這不是等于把罪證交給人家了嗎?再到後來,我現她在隧道�偷偷記錄牆上的密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記錄那些東西有什麼用?她又為什麼要背著人偷偷的記?你把這些事兒都加在一起仔細想想,現在還覺得她單純嗎?”

    我被他一言點醒,這才感覺到高琳的身上果然是疑點重重,正要靜下心來將此事琢磨清楚,卻忽然現走在最前面的大胡子停住了腳步,而他的正前方也變成了一堵傾斜的石牆,似乎是無路可走了。

    我和王子只好先將此事放下不談,舉步走到了大胡子的旁邊,這才現,甬道已經走到了盡頭,與甬道鏈接的是一條螺旋狀的寬大樓梯,一路蜿蜒向下,也不知是通往什麼地方。

    我們三個人互相點了點頭,示意可以繼續前行,此時也不宜做過多的停留,于是大胡子便再次當前帶路,沿著樓梯走了下去。

    剛剛向下走了幾步,突然間,大胡子忽地變得緊張了起來,他提著鼻子在空中聞了幾下,緊接著便眉頭深鎖,雙眼中散出隱隱的寒光,低聲喝道︰“大家心,有血妖!”

    此時我也聞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氣,這種香氣亦真亦幻,聞起來沁人心脾,全身都麻酥酥的相當受用。

    我馬上意識到這正是大胡子所說的那種血妖獨有的香氣,正要走上前去問個究竟,卻猛然看見王子的臉變得扭曲變形,神色極其驚懼地指著我的後面,瑟瑟抖地顫聲叫道︰“你……你……你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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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6:05

    第一百五十章難以想象

    看著王子那面無人色的樣子,我頓覺脊背涼,一股透骨的寒氣直逼頭頂。此時我雖然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但從他的眼神中就能體會到,在我背後一定存在著什麼可怕的事物,不然的話,以王子的膽量是絕無可能嚇成這幅樣子的。

    隨即我猛一轉頭,壯著膽子朝我的身後定楮看去。但進入我視線中的,卻是一個無法想象的詭異面孔,直驚得我頭根根豎起,心跳驟然加,全身的皮膚都變得緊巴巴地痙攣了起來,僵在當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連最起碼的驚呼都無法做到了。

    只見此人又矮又胖,小眼小嘴,頜下幾縷青須,滿臉的陰險狡猾之相。這……這不是翻天印嘛!

    而此時翻天印也正瞪著雙眼緊盯著我,臉色蒼白泛青,緊閉著雙net一臉陰森之氣,而他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怨毒和殺氣,與以前那種jian詐狡獪大相徑庭,除了長相一樣之外,此人全身的氣氛都像是另一個人。

    然而翻天印的死是我們所有人都親眼目睹的,就連屍體也被丁二吃的所剩無幾。可為何他此刻還能活生生地站在我的眼前?而且一言不地躲在我的身後,就像幽靈一般,渾身都散著死人的氣息。

    我腦海�第一個產生的答案就是‘有鬼’,翻天印的的確確是死了的,此人肯定不是活的翻天印,除了撞鬼之外,我一時也找不到更加合理的解釋。

    王子畢竟鑽研了多年的神鬼怪力,他在初時的震驚過後,馬上就意識到我們所面對的必然是鬼。雖然他的臉色依然顯得頗為驚慌,但手�已經有了應對的舉措。只見他從腰間抻出一把金錢劍來,張嘴將左手的中指咬破,把鮮血沿著金錢劍的劍柄一直塗到劍尖處,緊接著就朝我大喊一聲︰“還不快跑!”說完就搶步上前,把劍尖對準了面前的“翻天印”。

    我這時才算回過神來,j 靈靈打了個冷顫,嚇得我急忙向前跳了幾步。隨即便把手槍掏了出來,準備伺機開槍斃敵。雖說這槍�的子彈是對付僵屍用的,但僵屍和惡鬼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眼前的形式太過凶險,也顧不得再進行具體劃分了,反正有法器總比沒法器強,有用沒用的先給他兩槍再說。

    述者話長,但實際上這一系列的事情僅僅生在頃刻之間。直到王子的那一聲大喊出,其余眾人才察覺到我們這邊有變故生。季三兒先看到了突然復活的翻天印,他立即出一聲慘呼,撒腿就要朝著樓梯下面逃跑。大胡子連忙揪住了他的衣領,把他強行按在地上,擡頭對丁二說︰“看好了他,別讓他跑。”

    葫蘆頭也被嚇得面如土色,鑒于他此前對翻天印的屍體極不負責,此時他也懼怕翻天印的冤魂來找他報仇,于是他戰戰兢兢地向後退了兩步,口中結結巴巴地顫抖著說道︰“師……師哥,你怎麼……怎麼回來了?”

    那厲鬼般的翻天印豈會回答他的問題?怪眼一翻,惡狠狠地盯著王子連眼都不眨,隨後他嘴角上揚,竟露出了一絲jian邪的微笑,net縫之間,隱隱露出來兩顆森森的獠牙。

    王子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舉劍上前,朝著翻天印的眉心就點了過去。翻天印把嘴一咧,似笑非笑地張開大嘴,尖利的獠牙直奔王子的手臂咬去。我見狀大驚失色,邊瘋狂地大聲喊叫︰“快回來!是血妖!”邊舉起手槍,將準星瞄在了翻天印的腦袋上面。

    但說時遲,那時快,僅僅是電光火石的一剎那,王子又豈能臨時收勢得住?只見他的金錢劍向前一挺,同時口中大喊一聲︰“不好!”緊接著就拉肩回臂,想避開翻天印那利刃一般的牙齒攻擊。然而當他做出動作的時候畢竟還是慢了半拍,手臂向下傾斜的一瞬間,翻天印的大嘴也湊到了近前,就聽‘咯’的一聲脆響,那把金錢劍恰巧被翻天印咬在了口中。隨即翻天印牙關使力,就見那金錢劍向下一彎,‘啪’的一聲,竟然被他咬成了兩截,可見其牙齒的力道已經大到了何種程度。

    王子又怎敢再有停頓?他見機急忙連步後撤,同時將手中的半截斷劍扔在了翻天印的臉上。

    翻天印將嘴�的斷劍吐在地上,一聲怪嘯,張開雙臂就朝王子鋪了上來。但我距離翻天印也僅僅幾步之遙,手槍的槍口始終都瞄著他的頭部,眼見王子已經跳離了誤傷的範圍,又怎容這絕好的機會從身邊溜走?于是我毫不遲疑,踏前一步,對著翻天印的腦袋擡手就是一槍。

    ‘亂①@囊幌旃螅   ˇ 粞 蛔既坊髦小S捎謔欽ㄗ傭腦倒剩  氳納鄙肆σ 對豆脹ㄗ擁  圖  ”徽 貌弊右煌幔 蜃蟛唷 諤諤  恿 鍪劍 鋇郊綈蜃蒼誶獎諫廈媯 獠拋芩閫A訟呂礎B車難 酆湍 # 參薹 直嬲庖磺共碩啻蟺納撕Αbr />

    我深知血妖的生命力奇強,為保險起見,我絲毫未作停頓,跟上前去,對著翻天印的腦袋又連開了四槍,直把他打得全身顫,手腳在頃刻之間拼命抽搐,緊跟著把頭一低,‘撲 ’一聲栽倒在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但我還是不甚放心,知道槍�還剩下一顆子彈,便走到翻天印的身旁,用槍口抵著他的後腦勺,隨即便扣動扳機,‘亂①@囊簧葡歟  詈笠豢拋擁 采淞順鋈ァS捎謖庖換韉木    笞σ彩淺銎嫻拇螅 閉鸕夢沂中納郟 綈虼σ慘泄傷嵬粗 小br />

    這一系列的變故僅生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直至此時我才稍感放心,覺得這六顆炸子兒下去,就是神仙也得被打個半死。況且這六槍每槍都打在他的頭部,即使他生命力再強,也不可能馬上就自愈復活吧?

    我長出了一口氣,心中隱隱有種得意之情。忽覺有人站在我的身邊,轉頭一看,原來是大胡子。想必他早就趕到了我的身旁,生怕我失手受襲,因此便形影不離地緊緊跟在我的身畔,萬一生什麼突變,他也能在第一時間援手施救。

    但他此時的表情卻不似我這般輕松,就見他一雙虎目緊緊地盯著翻天印的屍體,雙眼之中寒光四射,似乎警報還並未解除,危險之事依然存在。

    我立時又變得不安了起來,低聲問他︰“還沒死?”

    大胡子微微搖頭,指著地上的屍體說道︰“應該是沒死,你看他的頭。”

    這時王子也湊了過來,他一邊低聲咒罵著翻天印,一邊和我一起順著大胡子的手指望了過去。

    細看之下,我現那屍體的頭正在悄悄的生變化。本來將將垂至眉毛的中短,此時竟然明顯變得長了許多,一根根頭正在慢慢拉長,有的已經長得蓋住了臉頰,而有的更是延伸到了脖頸的位置。

    我和王子皆盡大驚,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種詭異的變化我們還是頭一次見到,也不知這死屍的頭為何能自己活動,就像是具有生命一般,仿佛是一腦袋極細的蟲子正在慢慢爬行。

    大胡子低聲沈y n道︰“怎麼會有兩個翻天印?到底哪個才是真的?這個人一定大有問題。你們兩個別動,我覺得他肯定沒死,我過去瞧瞧。”說完他手持單刀,謹慎小心地向前挪了幾步,伸腳在那屍體的身上向上一掀,那屍體隨即便軟趴趴地翻轉了過來,而那張藏在血汙下的面孔也隨之顯露了出來。

    只見此人柳眉杏眼,雙net飽滿,顴骨略高,相貌間帶有一股天生的嬌媚。這哪�還是那個陰晦狡詐的翻天印?這不正是我們苦尋不見的高琳嗎?

    這一下可把我們三個嚇得不輕,任誰都不可能猜想得到,本就透著十足詭異的翻天印竟能在轉瞬間變成了高琳的樣子,這簡直比天方夜譚還難以令人相信。

    我的腦子頓時就‘嗡’的一聲,一時間覺得兩眼白,就連前面的事物都看不太清了。這離奇的變故另我完全喪失了理智,就算我心理素質再好,也經不起如此的恐怖事件。本已死亡的翻天印詭異出現,並且還神奇異常的變成了血妖,讓我們根本就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翻天印。可還沒等我們把這件事研究清楚,剛才還在和我們大肆搏鬥的翻天印卻突然間又變成了高琳,這叫人如何能夠理解得了?如果不是做夢,那就真是活見鬼了。

    一想到做夢,我猛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一直處于幻覺之中?在進城之前我們的確是中過魄石的迷惑,除大胡子以外,所有人都神魂顛倒的進入了虛擬的夢境。難不成此時我再次中邪?其實眼前所生的一切都是幻像所致?

    心念及此,我不敢再有耽擱,連忙將舌頭頂在net邊,一口就咬了下去。直把我疼得全身冷汗直冒,一股難言的疼痛感直沖頭頂,本來昏昏沈沈的腦子立馬就清醒了許多,模糊的視線也隨即變得清晰異常。

    本以為自己會就此從幻覺中脫離出來,卻不想周圍的環境依舊如此,王子還是那般瞠目結舌地站在我的旁邊,大胡子則提著單刀,一言不地盯著地上屍體。而地上的死屍也仍舊在悄然的變化著,此時他的頭已經長到了肩膀的位置,面部的血汙也在慢慢吸收,除了一些墨跡還留在臉上之外,紅色的部分已經基本消失不見,而本來布滿面部的傷口也正在慢慢地緩緩愈合著。

    我已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幻覺中,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可思議。以我對血妖和其他詭異事物的了解程度來看,此時生的所有事都遠遠出了我的理解範疇,既不像是血妖行凶,又不似是厲鬼作祟,簡直就像是一部看不懂的科幻大片,直叫人心驚膽寒,內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正愕然失神間,忽聽大胡子低吼了一句︰“大家小心!”

    他話音剛落,就見那“高琳”嘴角一咧,再次露出了那陰森恐怖的微笑,緊接著她兩眼一睜,一束陰冷淒厲的目光,從她的雙目之中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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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6:25

第一百五十一章變臉

    見到那頭中六槍的死屍忽然睜眼,並且相貌上有了巨大的改變,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得魂飛魄散。站在遠處的人還稍好一些,畢竟離得不是太近,也無法將高琳那無比恐怖的表情看得太清。但我們三個卻與那死屍近在咫尺,我和王子見狀同時低呼一聲,一股極涼的寒意充斥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就連大胡子也吃驚不小,他連忙後撤兩步,拉開架勢,只等著這惡鬼般的高琳起新一輪的攻擊。

    王子的禿頭上已明顯被汗水浸濕,他的聲音微顫︰“這肯定是鬼,估計打是打不死的,我用天篷尺去試試。”說著就把天篷尺掏了出來,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緩步上前。

    大胡子並未回頭,伸手阻住了他上前的去路,沈聲說道︰“別過去,你對付不了,這應該還是血妖。”

    我也跟上去把王子拉了回來,規勸他說︰“聽老胡的,我也覺得這東西是只血妖。你看看它的行為舉止,哪一點跟血妖不一樣?再說,你忘了它剛才是怎麼咬你的?那幾顆獠牙差點就把你一條子肉撕下來,這不是血妖又是什麼?”

    王子依舊堅持自己的看法,他不屑道︰“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以為所有的鬼都是一個模樣的?告訴你,正法念經上一共記載了三十六種鬼,什麼食氣鬼、食法鬼、食水鬼、食糞鬼、無食鬼等等等等,多著呢!其中有食肉鬼和食血鬼兩種,跟血妖的行為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這東西能變換相貌,怎麼可能不是鬼?”

    我心下納罕,沒想到鬼還有如此多的種類之分,聽王子說得頭頭是道,不免也多了幾分動搖。眼前這魔物雖然也具有血妖一般的尖牙利爪,並且其行動舉止也與血妖頗為相似,但就變換相貌這件事來看,的確已經越了血妖的能力範疇。

    小時候也聽過不少的鬼故事,凡是能改變形貌,化身netg人的,無非都是鬼怪狐仙之類的魔物,與我們比較熟悉的血妖的確是有著很大的區別,難道說真如王子分析的那樣,這東西其實是個陰間幽靈,而並非是具有實際肉體的普通血妖?

    正猶疑間,猛然就聽那半人半鬼的高琳忽地一聲戾吼,緊接著便從地上騰空躍起,直奔大胡子就撲了上來。

    這下突襲雖在我們的意料之中,但有兩個細節還是令我吃驚不小。其一是它的聲音低沈嘶啞,完全就是男x ng的聲音,與它所幻化出高琳那嫵媚的相貌完全對應不上。其二是它的動作,它起初本是躺在石階上面,躍起之時,也不見它手腳有何動作,只是胸腹之間猛一用力,就如同僵屍一般彈躍起來。其力氣之大,身手之靈敏,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大胡子畢竟是身經百戰的高手,盡管對方的襲擊毫無先兆,但他卻依舊沈穩如常。就在那魔物騰空的一瞬間,他對我和王子低吼一聲︰“退後!”然後便撤步後退,靜等著對方落在自己的面前。

    那魔物剛一落地,馬上就氣勢洶洶地直撲而來,其腳步敏捷之極,僅眨眼之間便已搶到大胡子的身前,雙手成爪,一上一下地朝大胡子的腦袋同時抓去。

    大胡子見機奇快,也不見他如何躲避,只是把頭向後稍稍一揚,就此便躲過了那勢如瘋虎的致命一擊,緊接著他右腳直踢,直奔對方的小腹而去。

    那魔物的身手也是快到了極致,一招落空之後,隨即便轉為守勢,雙手變爪為掌,轉瞬間就擋在了自己的小腹前面。恰巧趕上大胡子這一腳剛剛踢到,就聽‘噗’的一聲悶響,硬生生地把大胡子這一腿給接了下來。它不等大胡子的右腿落地,跟著就踏步上前,右手再次握成爪型,朝著大胡子的喉嚨疾抓去。

    這一下變招太快,著實是攻了大胡子一個措手不及,就連我和王子也驚呼一聲,簡直無法相信這魔物竟然能有如此強悍的戰鬥力。

    回憶以往,大胡子和血妖的肉搏戰我們也是親眼目睹過許多次了,即便血妖的能力驚人,但面對大胡子這個老怪物的全力攻擊,大部分血妖都是承受不住的,論力量論度,都要比大胡子遜色不少。【】【】

    剛才那魔物硬接了大胡子的一腳,理應雙臂麻木,一時半刻無法擡起才對。可它不但不見絲毫痛苦,反而在頃刻間又變招急攻,沒有半點懈怠的痕跡,簡直就是不把大胡子這一擊當回事,其身體的抗擊打能力和絕對度都不亞于大胡子的水平,的確不像是普通的血妖。

    此時我愈的相信王子此前的推測,此物或許真的不是什麼血妖之流,而是某種陰間厲鬼,或是一種說不清的怨靈作祟才對。

    大胡子也確實是有些輕敵,他萬沒想到對方的招數居然變換得如此迅,眼看五根利刃般的手指就要戳進自己的喉嚨,他自知避無可避,如果強行將身子向後仰倒,那勢必就會落到無法還手的絕境,對方只要順勢向下一掌,自己就算不死也會受傷極重。

    千鈞一之際,大胡子也不等右腳落地,急忙將整條腿奮力前探,用腳尖在對方的手掌上輕輕一點,借著這點微弱的力道,他借勢向後躍起,勉強向後跳出了一米左右。緊接著他舞掌成風,把身前舞出了一片掌影,防止對方趁勢追擊。直到把那魔物逼出了掌風以外,這才收勢站定,滿面驚疑地望著對方,一時間也不敢再次冒然前攻。

    這幾下兔起鶻落簡直是快到了極致,僅眨眼的工夫,兩個人已在攻守間變換了數著,但出人意料的是大胡子這次明顯吃虧,若不是他反應迅,說不定已然中招負傷。饒是如此,他也顯得甚是狼狽,這在我認識他以來是從未見到過的,可見這魔物的本領頗為了得,決不能再小覷了它。

    但那魔物卻是殘暴異常,見到自己佔了先機,又怎肯再給大胡子喘息的機會。大胡子剛一收勢停掌,它便出一聲鬼嘯,雙足一頓,再次朝著大胡子猛撲過去。

    這次大胡子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自然不會再被對方攻得措手不及,只見他凝神靜氣,雙目之中再次散出那固有的隱隱寒光。隨後他出招禦敵,舉手投足間,已恢復了他那沈穩的霸氣,和那種屬于他的寒冷殺氣。

    這一仗才算是真正的交手,一人一妖打得不可開交。大胡子全力禦敵,已完全扭轉了局面,搏鬥中絲毫不落下風。那魔物也使出了渾身解數,一出手便是殺招,恨不得盡早將對手斃于爪下才好。

    然而此時二人身處的位置卻是一路向下的樓梯之上,雖說行走之際可以容納數人並排行走,但對于搏鬥來說,已經算得上是頗為狹窄了。此間二人都放棄了騰挪遊鬥,均以剛硬的招數正面攻擊,面對對方的殺招也是硬接硬架,招招都是險到了極處,出手之到了嘆為觀止的地步。

    霎時間通道之內滿是呼呼掌風,光影間一人一妖全都變成了八臂哪吒,真是好一場驚天惡戰,直看得眾人目眩神馳,就連丁二那張死人臉上都顯出了錯愕之色,對大胡子的欽服之意顯露無遺。

    我和王子雖然看得暗呼過癮,但也不免心中惴惴,攥緊的拳頭中滿是汗水,生怕大胡子有個閃失,若是他也敗下陣來,我們其余的人恐怕也就命不久長了。

    正當兩人鬥得如火如荼之際,猛然間那魔物又是一聲怪笑,隨即就見它的五官開始漸漸收縮,高琳的相貌嚴重扭曲,慢慢的變成了一幅惡鬼的樣子。圓眼塌鼻,尖耳闊口,看起來既恐怖又惡心,簡直醜陋到了無法形容的地步。

    王子悄聲對我說︰“你看,這孫子又變樣兒了,要不是鬼,誰還能長成這幅德行?要不是鬼,誰還可能沒事兒就變臉玩兒?”

    我也覺得此事有些難以解釋,若不是有鬼,這詭異的變臉恐怕還真有些說不通了。于是我點了點頭,顫聲道︰“嗯,估計這就是它的本來面目,可是……它不停的變臉是什麼目的?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經書�面,有沒有叫變臉鬼的?”

    王子正要回答我的問題,忽然間就見那魔物的面孔再次生了明顯的變化,五官不停的蠕動扭曲,時而擴大,時而變小,時而變得消失不見,直看得我們心驚膽寒,大張著嘴無法做聲,內心之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

    片刻之間,它的面孔逐漸變成了另一幅模樣,長眉俊目,鼻高net薄,清秀之間又暗含著威嚴之氣,這……這不正是大胡子的臉嗎?

    眼前突然出現了兩個大胡子,這讓眾人均感難以置信,雖然那魔物的服裝和大胡子所穿的截然不同,但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孔擺在一起,還是讓人感到別扭至極,一股人的寒意直透脊背,心中怪怪的也說不上是個什麼滋味。

    我這才隱約猜到了那魔物的用意,它是要用自己變化多端的相貌來擾大胡子的心神,只要大胡子受到影響,臨敵之際就難免出錯,屆時那魔物再趁虛而入,大胡子必定會因此而落入下風。

    但大胡子卻顯得極為鎮定,面對著那魔物三番五次的變臉,最終還變成了自己的樣子,他依然不為所動,穩如泰山般地見招拆招,或掌劈,或拳打,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余地,對那魔物的變化完全是視而不見。

    那魔物見用計不成,隨即便顯得有些焦躁起來,此時大胡子已漸漸佔了上風,若是再鬥一會兒,勢必會將其徹底擊垮。因此那魔物不停的催加力道,想在短時間內扭轉局面,只聽他鬼嚎連連,十根利指更是舞得密不透風,一時間把大胡子逼得也只能奮力招架,再也騰不出手來攻擊對方了。

    猛然之間,那魔物將大胡子逼開一步,緊接著倏地反身倒躍,直奔我和王子的方向跳了過來。

    我和王子皆盡大驚,沒想到它此前的全力攻擊原是聲東擊西之法,為的就是將大胡子遠遠逼開,再反過身來襲擊我們。

    此時大胡子距離我們過遠,已經來不及趕上來營救我們。我和王子同時大叫一聲,知道眼下之勢已是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緊靠牆壁,準備迎接那勢大力沈的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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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6:43

第一百五十二章驗明正身

    就在這千鈞一的緊要關頭,奇怪的事情卻再次生了。

    那魔物以飛快的度朝我和王子急奔來,就當它堪堪沖到我們面前之時,猛然間它身子一頓,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由于它前沖的度太快,這一下便完全收勢不住,緊跟著就身子前傾,一頭就栽倒在地,結結實實地摔了個狗吃屎。

    我和王子還沒琢磨過味兒來,就見大胡子已然尾隨而至,他不等那魔物起身離地,一腳便踏在那魔物的後背上面,冰冷的雙目之中殺氣陡盛。隨即他俯下身去,雙手扳住那魔物的脖頸,右腿的膝蓋則抵住了對方的脊背。跟著他雙臂筋肉隆起,猛然力向上一扳,就聽‘ 吧’一聲脆響,那魔物的身子居然被他反向折成了一個直角,整個脊椎就此斷成了兩截。那魔物胡抽搐了一陣,隨後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再也不能動彈了。

    但大胡子也深知這東西要比普通的血妖厲害幾分,他不敢大意,待其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之後,他還是將那魔物的四肢打斷,這才算長長的出了口氣。

    我和王子驚魂未定,看著地上的魔物一時做不得聲。過了半晌之後,我們的心跳率才慢慢地減緩下來,隨後我驚訝地問道︰“這東西剛才那麼靈敏,怎麼會突然摔了個大跟頭?是不是它的體能也有極限啊?”

    大胡子微微一笑,指著那魔物的腳踝對我說︰“不是,你仔細看看它的腳。”

    我和王子連忙低頭看去,一看之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魔物的腳踝上纏滿了那縴細如絲的纏陰鎖,也不知大胡子是何時將這些細索繞上去的。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這身手矯捷的魔物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最終還是中了大胡子的手段,被細索絆倒,從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王子挑起大拇指稱贊道︰“老胡,多虧你了,要不然我們哥倆還真懸了。不過我還真是沒看明白,你到底什麼時候把纏陰鎖捆在這孫子腳上的?我和老謝一直瞧著你呢,怎麼一點兒都沒現?”

    大胡子淡淡一笑,這才把此前的經過給我們大體的講述了一遍。

    原來在剛剛交手之時,大胡子便已試出對方的能耐了得,若是硬踫硬的纏鬥下去,雖然時間會拖得久一些,但這妖孽也絕不是自己的對手,早晚會被自己斃于掌下。

    可那妖孽也並非傻子,幾番急攻之後,見大胡子依然拆解得遊刃有余,它也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早晚都要被大胡子制服。于是它的眼珠動,似乎在尋找著扭轉局勢的契機。

    大胡子是何等心細之人?那魔物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楮。他察覺到,那魔物的眼神從我和王子的身上掠過數次,隨後便隱隱顯現出了狡獪的神色。大胡子心知這魔物必定有什麼詭計要施,八成是要用聲東擊西之法,用突襲我們二人來牽制住自己,到了那時,自己也難免會方寸不。

    想到此處,大胡子決定將計就計。他一邊不急不緩地和那魔物纏鬥,一邊悄悄取出纏陰鎖來,僅數招之間便在下了幾個套索,只要那魔物轉身向後,就勢必會踩進其中一個套索中去,到了那時,那魔物就只有栽倒在地的份兒了。

    而後那魔物便開始連續變臉,旨在擾大胡子的心神。大胡子知道這全是欲蓋彌彰的虛招,並不加以理會,反而是招招進襲,逼迫著對方將其詭計使將出來。

    最終,那魔物果然將大胡子逼出一步,然後轉身要來偷襲我們。這一招卻正中大胡子的下懷,眼見那魔物踩進了套索之中,他連忙拉動纏陰鎖,將對方的腳踝死死勒住,再加上那魔物的前沖之勢太過猛烈,足底根基頓失,一個立足不穩,便順勢栽在了我們面前。

    最後大胡子還說,他一直覺得這種暗中下絆的招數是人所為,他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用過了。若不是今日迫于無奈,他也不願使出這卑劣的手段。不過好在對方是個妖孽,也不用跟它講什麼道德禮數,只要能將其殺了,用什麼招數也是不為過的。

    至于我們倆一直沒有現他暗中布套這件事,他說那也是極為正常的,若是連我們倆都能察覺到了,那和他近在咫尺的魔物又豈能現不了?這纏陰鎖好就好在細如絲,在這種光線不強的環境下更是難以察覺,不然的話,他也不敢輕易采用這種頗為冒險的計策了。

    聽完大胡子的這一席話,我和王子對他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在如此凶險的惡鬥之中,他居然還能鎮定自若的考慮全局,將後面的每一步棋都布置得清清楚楚。這不僅僅是簡單的藝高人膽大,而是將武技和睿智揮到淋灕盡致的完美體現,看來我們要和大胡子學的還有很多,不單單是武功,更多的,應該是他的思維和他的臨敵技巧。

    但此事卻並非一朝半日之功,待日後閑下來的時候再去揣摩也為時不晚。眼下最重要的莫過于確定這魔物的身份,于是我盯著那魔物的屍體默默思索起來。

    按照王子所說,這東西應該是惡鬼所化。從表面上看,它能變換相貌,也確實與普通的血妖差別極大。但為何大胡子將其擊斃的方法,卻與此前擊殺其他血妖的方式是如出一轍的?也是同樣的折斷椎骨,讓其一時動彈不得。莫非這幽靈也需要骨骼來支撐身體?椎骨一斷也就無法動彈了?可我以前在電視中看到的幽靈厲鬼,不都是兩腳離地,飄忽忽的如同幻影一般嗎?怎麼和眼前見到的全不一樣?

    于是我指著地上的屍體問道︰“大胡子,這東西到底是鬼還是血妖,你剛才和它交過手了,你怎麼看?”

    大胡子並未答話,而是俯身在那魔物的屍體上聞了幾下,點了點頭,然後又將其翻轉過來,盯著它的臉仔細地端詳了起來。

    此時那怪胎還並未斷氣,胸部微微起伏,明顯還在呼吸著。而他的面貌也再次生了變化,從大胡子的樣子變成了此前的那種醜陋的形態,雖然面相與惡鬼頗為近似,但確切的說,它還是更加像人一些,只不過它的樣貌太醜,讓人第一印象就與鬼怪劃上了等號。

    然而,與適才有著極大差別的是,它的眼楮已經從黑白分明變成了雙眼血紅,與血妖的雙眼全無二致,而它此時也正用那雙通紅的怪眼緊盯著我們,眼神之中充滿了怨毒和凶殘。

    大胡子依舊沈y n不語,他也不去理會那魔物如何瞪視著自己,而是蹲下身去,用手掐住那魔物的下巴,手腕一抖,立時將其下巴摘了下來。然後他手指著那魔物說道︰“看它的牙齒,長而尖利,略帶彎曲,和血妖的牙齒一模一樣。並且它的眼楮也是通紅如血,這也和血妖的特征一致。從剛才的交,它的動作、習慣和力量也和血妖非常接近,這應該是血妖,只不過是一只非常特殊的血妖。”

    王子見大胡子沒有支持自己的觀點,立馬表現得很不服氣,他撇著嘴說︰“血妖咱也見過不少了,哪兒有能變臉的?要我說,這孫子肯定是鬼上身了,你現在打傷的只是它的肉體,真東西還在丫體內藏著呢,你瞧我的!”說罷他也不等大胡子答話,將手中的天篷尺在那魔物的腦袋上連敲三下,然後目不轉楮地望著對方,似乎在等待那魔物出什麼慘呼或是某種特殊的反應。

    但過了良久,那魔物依舊躺在地上維持原狀,除了把一雙血目轉到了王子身上以外,再沒了其他任何異動,就連聲音都沒出半點。

    王子滿臉尷尬的窘在當地,舉起天篷尺來反復端詳,似乎是在懷疑自己的天篷尺是不是出了問題。看了半晌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頗顯沮喪地左瞧右看,一會兒的天篷尺,一會兒的魔物,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那樣子就別提有多可樂了。

    這次我倒沒再借機挖苦他,因為在此之前,我也認為這會變臉的怪物是厲鬼無疑。然而經過大胡子的分析和王子剛才的試驗,已經可以基本排除鬼怪作祟的可能,那麼……這東西莫非真的是血妖不成?

    在我們說話之際,季玟慧等人也大著膽子走了過來,季玟慧距離我們最近,我們對那魔物的分析她也全部都聽在耳中。這時她忽然走到近前,若有所思地對我們說道︰“你們想沒想過,當初在靈瀾殿中,那種欲石頭顱的石像到底是代表著什麼含義?”

    她這句話一出口,我立即如夢初醒,隨即高聲答道︰“對啊!那欲石腦袋所代表的,不就是這種能變臉的血妖嘛!”

    季玟慧點了點頭,接口補充說︰“嗯,如果說這種血妖沒有固定形態,可以隨意變化成其他人的模樣,那對于科技落後的古代來說,是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能在石像中將其詮釋出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用一塊沒有五官的欲石來代替它的頭部,意在闡述他的多變性和不固定性。百變的面孔,就等于沒有面孔,用一塊光禿禿的欲石來代替,在當時來說,這也是最好描述的形式了。”

    大胡子聽完默想了一會兒,也表示贊同季玟慧的推斷,看來那種欲石頭顱的石像並非空想出來,而是確有原型的。

    王子也意識到自己的判斷失誤,聽我們分析得有理有據,他也不敢再固持己見,只得頗顯失落地站在一旁,連看法也不再輕易表了。

    看著地上這只異類血妖,我心中更加不安。高琳現在生死未蔔,也不知她現在的處境如何。按照我此前的推測,這種怪異的血妖至少還應該有兩只以上,那也就是說,高琳現在有可能面臨著巨大的危險,其余的血妖或許就躲在這樓梯盡頭的某個地方。

    事態緊急,再容不得有半刻耽擱,于是我對大胡子說︰“其余的話路上再說,先把這東西殺了,咱們得趕緊下去找高琳。”

    然而此時大胡子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目光深邃,明顯心中在思量著什麼事情。隨後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可是……我還是覺得這只血妖有些不大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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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8:01

第一百五十三章葫蘆頭

    我微感吃驚,不知大胡子何出此言,于是便詫異道︰“這血妖有什麼問題?”

    大胡子解釋說︰“剛才在這只血妖出現之前,你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這�有血妖?”

    我答道︰“記得,你好像是聞到了什麼味道,而且我也聞到了一些,這是不是你說的那種血妖的特有香氣?”

    大胡子微微一怔,錯愕道︰“連你也聞到了?嗯,那錯不了,絕對錯不了,這肯定不是我的錯覺。”說完他又俯身下去,在血妖的身上嗅了幾下,隨後擡頭續道︰“剛才那股味道很濃,和血妖打了這麼多年交道,我還從來沒聞到過那麼濃重的香氣。但這只血妖身上的香氣卻很淡,和正常血妖也沒有多大分別,比剛才那陣香氣差了很遠。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明剛才咱們聞到的香氣不是這只血妖所發出的。那麼……那股味道是從哪�來的?”

    我心中一緊,眉頭隨即便皺了起來。雖然我口中沒有作答,但我心�明白,若是那陣香氣不是這只血妖所發,那就證明還有其他血妖就潛伏在我們左近。不知道血妖的這種香氣是從何而來,也不知道香氣的濃淡和血妖的能力、形態有沒有直接關系,若是香氣越濃血妖就相對越發厲害的話,那剛才那種濃重的香味,得是一只什麼級別的血妖才能散發出來?血妖的鼻祖麼?

    正暗暗納罕著,猛然間,從我們腳下忽地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轟’的一聲,直震得我們所有人都感到一陣眩暈,耳膜生疼,呼吸不暢。片刻之後,一股硫磺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之中,很明顯是有什麼東西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爆炸了。

    從爆破聲和震感來判斷,這應該是一種非常先進的炸藥,爆破力非常猛烈,不像是古代人所能制造出來的。我立即想到自己背包中的炸藥,趕忙將背包取了下來,放在地上仔細地翻看起來。細數了一遍之後,發現炸藥一個沒少。也就是說,下面的爆炸物不是來自我們這�,而是另一種極具威力的炸藥。

    那會是誰?高琳?血妖?

    此時也顧不得細加推敲,事態緊急,我急于知道在我們腳下的空間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于是我對大胡子使了個眼神,示意他殺了那血妖,趕緊起程向下搜尋。

    大胡子微微點頭,橫刀在手,揮臂連斬,將那只半死不活的血妖斬成數段。隨後便囑咐我們說︰“跟緊一些,有事叫我。”說罷他匆匆上前,帶領著眾人再次跋足前行,沿著那條寫滿了恐怖的樓梯,一階一階地走了下去。

    這通道因年久失修,早已變得殘破不堪,雖然建築的工藝精湛,但經受了不知多少年的風霜侵蝕,即便是再怎麼堅固,也頂不住剛才那次爆炸所產生出的劇烈震蕩。

    此刻,我們兩邊的石壁已經顯現出了清晰的裂痕,頭頂上不時有渣土和細小的碎石掉落。就連腳下的石階也因適才那巨大的沖擊力而斷裂了數節,踩上去喳喳作響,我們的心也隨著那些嘈雜的聲音一再收緊,生怕一個失足踩斷石階,這要是摔落下去,即便不死也得被砸成重傷了。

    盡管腳下的道路危險難行,但大胡子還是沒有將腳步放得很慢,我知道他也是急欲知道下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並且高琳也已失蹤了很長時間了,時刻都面臨著性命之憂,能早找到一刻便好得一刻。

    但葫蘆頭這種敗類卻不可能去為他人著想,若不是他擔心孤立無援,想必早就和我們這群人分道揚鑣,自己找地兒發財去了。走在這命懸一線的石階上面,他不肯用自己的x ng命作為賭注,一再放慢自己的腳步,緊貼著牆壁緩緩而行。並且口中還在不停地暗暗咒罵︰“跟你們這幫慫貨遇上,真他媽倒了八輩子黴了。看不見這地方快要塌方了嗎?還他媽走那麼快。誰媽死了這麼急著奔喪?”

    王子聽完雙眉一立,就要趕上去罵他幾句。我連忙拉住他讓他別惹事端,眼下找到高琳才是重中之重,別跟這種人浪費時間。這孫子願意罵就讓他罵去,等事情平定下來再收拾他也不遲。

    葫蘆頭看到了王子的舉動,反而變得更加放肆起來,他指著王子的鼻子罵道︰“看他媽什麼看?不服就跟老子單挑,今天倒要分個公母出來,看看到底誰是爺爺誰是孫子。”

    王子哪�受過這等侮辱?他禿頭上的青筋瞬間暴起,捋胳膊挽袖子就要沖上去大打一場。我再次將王子攔了下來,不停地小聲勸告他不要魯莽行事,這孫子肯定是怕到了極致腦子不聽使喚了,你千萬別和他一般見識,在這�耽誤了時間,恐怕耽誤的就是高琳的小命。

    話雖這麼說,可我的心�也是怒不可遏,想不到葫蘆頭會在此處突然發作,就像瘋了一樣到處挑釁,仿佛不把我們徹底激怒誓不罷休似的。若不是急于尋找高琳,估計我就第一個沖上去揍他一頓了。

    但與此同時,我心中也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這葫蘆頭曾經在大胡子身上吃過幾次大虧,從那以後,他基本都不敢再招惹我們,讓走就走,讓停就停,一路之上向來都聽話得緊。那他此時為什麼要這樣做?看他的舉動,好像是要拖住我們,想借此機會攪得我們無法繼續前行似的,難道說他還另有其他的目的不成?

    不過此時也沒工夫仔細研究這頭倔驢的想法,樓梯的盡頭一定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情,越早趕到越好,千萬別因為這個畜生延誤了時機。

    王子也不願因為這種事而拖延了時間,他氣得面色鐵青,強忍著怒氣咽了幾口唾沫,惡狠狠地瞪了葫蘆頭幾眼,然後便咬牙切齒地默不作聲了。

    葫蘆頭罵了一陣,似乎覺得還是不夠過癮,他見我和王子不接他的話茬兒,于是便把一肚子邪火都撒在了季三兒身上。

    就見他瞪著一雙牛眼大聲罵道︰“姓季的,這全是你給老子找的好差事,就連我師哥都被你給害死了。我告訴你,老子今天要是受一點兒傷,我他媽準保加十倍還給你老娘,加一百倍還給你那相好的!”

    季三兒本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主,何況他的親人還在對方的掌控之下,更加是吃罪不起。如今平白無故被葫蘆頭臭罵一頓,他也只得默不作聲,哭喪著臉連連點頭,讓人看著不由得有些酸楚之感。

    但季玟慧畢竟和季三兒是親生骨肉,她性子剛烈,眼見自己的哥哥被人欺辱得如此不堪,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柳眉倒豎,怒視著對方接口道︰“你說什麼?要不是你們自己見錢眼開,恐怕我哥哥求著你來你也不會來。現在遇到危險了你反倒把責任推到他的頭上,你這人到底講不講理?”

    葫蘆頭壓抑已久,本就有一肚子怨氣無處可發,如今又被季玟慧聲色俱厲的回擊一番,他那種火暴的脾氣又怎能忍得下去?季玟慧話音剛落,他立即怒吼一聲,擡起手來就要朝季玟慧打去。

    我見狀大驚,連忙跑過去欲加阻攔,但剛剛跨出一步,就見大胡子人影一晃,已然閃到了葫蘆頭的身邊。隨後他單手揪住葫蘆頭胸口的衣服,舉臂一揮,只聽‘啊’的一聲慘叫,那葫蘆頭就像個沙包一樣,被大胡子遠遠地扔了出去,撞在樓梯轉彎處的牆壁上彈落在地,跟著又骨碌碌滾了下去。霎時間通道之中慘叫連連,葫蘆頭順著樓梯一路翻滾,也不知要到何時才能停下。

    季三兒嚇得臉都白了,拉著大胡子的衣袖顫聲央求道︰“我的胡爺,您就別再惹他了,我們家那幾口子的命可都在他的手�攥著呢,他要是真有個好歹,我……我就等于害死了我們一家子呀!”

    大胡子不喜歡季三兒的為人,便不願與他過多的交談,于是他拍了拍季三兒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把季玟慧拉到一旁,又對我和王子招了招手,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

    此時我和王子也早已趕了過來,便走到大胡子的身邊,想聽聽他到底要說些什麼。

    只聽大胡子低聲說道︰“葫蘆頭剛才的舉動像是有意而為,他明知和咱們對立以後會吃大虧,為什麼還要故意挑釁?非要把咱們激怒不可?我總感覺他身上大有問題,剛才我好像聽到他身上發出過一個女人的聲音,那種聲音又細又輕,我一時聽不太真,但肯定是從他身上發出來的。”

    我聞言大吃一驚,但馬上又橫了王子一眼,示意他別再說什麼女鬼上身,事情應該不是那麼簡單。

    既然大胡子言之鑿鑿,那就表明他剛才的確是聽到過某種奇怪的聲音。而葫蘆頭的行為又不像是中了魄石的幻象,舉手投足都顯得極為清醒,肯定是經過他的大腦才做出的舉動。

    那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真是因為他的性格暴躁,加上長期被這詭異的氣氛壓抑到極限才導致的結果嗎?

    幾分鐘之前我一定會這樣認為,但現在不是,經過大胡子的描述,加上我此前那種模模糊糊的疑慮,我感覺他身上的確是存在著許多疑點。

    如果這個人並非我們當初所想象的那樣簡單的話,那他剛才的行為或許真的是有意而為的。照這樣看,他的目的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拖住我們的腳步,不讓我們往更深的地方前進。

    為什麼他不想讓我們繼續向下?莫非他知道什麼我們所不了解的秘密?還是他僅僅只為了獨吞�面的財寶?

    在我看來,前者的可能性極大。那也就是說,這個葫蘆頭……是一個把我們始終都蒙在鼓�的高人,他的目的,絕不是找到財寶那麼簡單,而是極有可能與血妖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系。只有這樣,他剛才那種古怪的舉動才能說通。

    然而,大胡子又說他身上發出過女人的聲音?那聲音又是怎麼回事?葫蘆頭的聲音我們所有人都是親耳領教過的,那種甕聲甕氣的粗厚嗓音,就算他捏著嗓子說話都無法發出女人的聲音來。

    可大胡子的耳音又豈能小覷?他的本領遠超常人,弄不好就連蚊子的公母都能聽得出來,又怎麼可能將葫蘆頭的聲音錯聽成女人之聲?這一點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正感頭疼之際,猛然聽見腳下傳來葫蘆頭的呼叫之聲︰“救命啊!快……快……快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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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8:21

第一百五十四章耳機

    葫蘆頭的叫喊聲嘶啞尖厲,聽起來不似作偽。雖然無法確定葫蘆頭是真的遇到了危險,還是想以此引誘我們落入他的圈套,但我還是決定跟下去探探究竟。反正現在我們人數佔優,而他卻只有孤身一人,就算他能耐再大,估計也奈何不到我們什麼。

    于是我讓大胡子和王子跟著我當先帶路,斷後的任務就交給了丁一、丁二兩人。眾人沿著樓梯一路向下,行走之際也多加了幾分小心,生怕葫蘆頭暗中搗鬼一他設個陷阱之類的埋伏,應付起來也的確是頭疼得緊。

    好在一路上再無他事,除了頭頂不時灑落的灰塵和石屑,還有一陣陣直入骨髓的y n風,倒也沒再發生什麼異情。一行人凝神瞪目,時刻保持著十分的警惕,每個人心中雖有說不盡的疑惑,卻也沒再相互交談探討。葫蘆頭應該就在我們前方的不遠處,見到他之後,一切都會有個定論,他到底是何方神聖,到時也自然會真相大白。

    下行之際,葫蘆頭的求救聲不斷傳來,起初還聲音洪亮顯得頗為有力,到了後來,嚎叫聲逐漸減弱,從聲嘶力竭到了細若蚊聲,如果不是我們越來越接近他的位置,恐怕他的聲音已弱不能聞了。

    我感覺他的聲音的確不像是裝出來的,還真有些擔心他遇到了什麼意外。倒不是替這人渣的x ng命擔憂,而是怕他就此死去,那樣的話,我心中的許多疑問都找不到解答之人了。于是我大著膽子加快腳步,此時也顧不得塌方之類的危險了,只想盡快的見到此人。

    就當我們非常接近葫蘆頭的聲音之時,突然間我發現台階上有一個黑s 的東西,那東西似乎像是塑料或是橡膠材質,絕非古人所能制造出來的,很明顯是當代社會的產物。

    我將那東西拾了起來,托在手�一看,原來是個袖珍的無線耳機。這耳機的整個體積只有指甲蓋大小,形狀類似于一個小型耳塞,塞進耳朵�便很難被人察覺,在諜戰片�經常可以看到這種耳機。

    我心中驚疑不定,在這樣一個具有千年歷史的暗道之中,為何會出現如此先進的精密設備?這絕對不是我們的裝備,也絕不屬于這座古老的魔都,唯一的可能x ng,就是葫蘆頭在滾下樓梯的時候掉落在這�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佩戴這種極其罕見的無線耳機?除了已經死去的翻天印之外,其余所有人都守在他的周圍,無論和誰交談,都不可能用得上這種無線設備。也就是說,用這個耳機與他取得聯系的人,並非我們其中的一員,而是始終潛伏在我們附近的另一個人?

    想到這�,我頓感一陣寒意襲來,不由得j 靈靈打了個冷顫。王子和大胡子見我突然不走,便湊上前來看看我在做些什麼。大胡子自然不認識這種高科技的先進設備,但王子卻同樣看過不少電影,如何不識這特工專用的無線耳機?他看了一眼便驚訝地叫道︰“我,這不是007使的那玩意兒嗎?這破磚窯�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季三兒和季玟慧一直走在我們的後面,距離我們本就不遠,此時他們也走了過來,看到我手中的耳機之後,季三兒卻破天荒的接起了話茬︰“這耳機不是什麼007用的,地下市場�多的是,就是一般的國產貨,通常都是賭局�出老千用的,我以前見過兩次,和這東西的模樣差不多。”

    我知道季三兒歷來好賭,大小牌局參加過無數,其結果也和眾多的賭徒大同小異,所謂十賭九輸,指的就是他這種人。他的生意始終做的半死不活,和他好賭也有很大關系,剛掙點兒錢就給人家奉獻了,弄得自己連進貨錢都少得可憐。

    他若說在賭局中見過這種耳機,那估計應該不是空口無憑,于是我問他說︰“你確定你見過的是這種耳機?那你知不知道,這東西的收發距離是多遠?”

    季三兒又盯著那個耳機看了一會兒,然後便信誓旦旦地點頭說道︰“錯不了,肯定這種,我記得那次那個老千被逮著以後,人家看場子的不大會兒就把他的同夥給找著了,他那同夥就在屋�,離那個老千不算太遠。我記得那個看場子的說,這種耳機的接收距離不超過250米,超過這個範圍,信號就不怎麼清楚了。”

    他話音剛落,我立馬驚出一身冷汗來,連忙悄聲叫道︰“全都小心,葫蘆頭應該有個同黨,距離咱們很近,可能不超過250米,大家都注意點兒自己的周圍。”

    正說著,被我托在掌中的耳機忽然發出了一陣細微的‘沙沙’聲,似乎是因為信號斷續而產生的幹擾波段。跟著,那耳機中依稀有個人聲在�面說話,細若蚊鳴,媚聲媚氣,仿佛是個女人的聲音。

    大胡子雙目精光一閃,指著那個耳機對我使了個眼s ,示意我剛才他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葫蘆頭身上的那種女人聲音,就是由此而來。

    我趕忙把手指豎在唇邊,對眾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將那耳機輕輕捏起,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耳朵�面。

    隨後,便是一陣極其熟悉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中。

    “打……季玟……沒有……如果……還……那就……姓胡的……挑釁……一定……拖著……你聽到沒……喂……喂……話呀……”隨即便沙沙聲大作,那女人的聲音也就此消失不見了。

    我默默地將耳機摘了下來,一陣難言的酸楚湧上心頭。此時,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更不知該如何向眾人解釋。我的心緒很亂,亂到了連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麼。我所能意識到的,唯有被愚弄之後的尷尬,和悵然若失的自嘲。

    那聲音雖然斷斷續續的極不清晰,但我卻想都不用想就能確定出是發自何人之口。那是曾經令我魂牽夢繞的聲音,那也曾是我數年之間百聽不厭的聲音,因為那聲音的主人……是高琳。

    此時我早已失去了理智的思維能力,只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從頭到尾,一直被高琳玩弄于股掌之間。我不清楚高琳為何會跟葫蘆頭這種人有秘密往來,我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我只是木然地看著手中的耳機,回憶著適才高琳那陰氣森森的話語,一時間悲從中來,呆立在當地無語凝噎。

    眾人見我轉瞬間情緒大變,全都感到不明所以。王子輕輕拉了拉我的衣服,小聲詢問道︰“嘛呢你?聽見什麼了這麼陶醉?怎麼聽著聽著魂兒都沒了?”

    我這才漸漸地回過神來,心想此事事關重大,也的確該讓眾人知曉。如今我受驚過度難再做出準確的判斷,不如將原委告訴眾人,看看他們能不能察覺到什麼端倪出來。

    于是我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將剛才聽到的給眾人講述了一遍。聽完之後,每個人都顯得極為震驚,唯獨王子不為所動,似乎是早有預見,絲毫沒有表現出半點吃驚的神s 。

    隨後他面帶得s 地說︰“我早跟你說她不對勁兒,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小爺我眼力不凡了吧?我就知道她準有貓兒膩,早就看出丫不是什麼好鳥兒了。”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回憶起之前王子數次找我要探討此事,我都沒拿他的話當回事,一直都以為他是胡言亂語。如今證據確鑿,雖然還搞不清楚高琳與葫蘆頭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但至少能證明他們的確是心懷鬼胎,絕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直在隱瞞著我們。

    但話也不能說的太絕,所謂世事難預料,有許多事情不是僅靠猜測就能知道全部真相的。或許高琳另有苦衷,或許她的秘密並非傷天害理,總之,不到真相大白之時絕不能輕易的將她定罪,起碼也要先聽聽葫蘆頭的口供再說。

    我這樣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後便招呼眾人,暫且不要去想高琳的事了,葫蘆頭就在前方的不遠處,先找到他問問情況再說。

    大胡子也贊同我的看法,覺得至少也要聽聽葫蘆頭的說法再做定論。事不宜遲,我們不敢再繼續逗留,即刻便邁步前行,沿著樓梯向下快步走去。

    原來我們距離葫蘆頭的位置並不很遠,片刻之後,便走到了樓梯的盡頭。最後一級台階的前方有一個大洞,從參差不齊的邊緣來看,這是被硬生生炸出來的大洞,原本應該是一堵磚牆阻住去路,想必又是需要觸發什麼機關才能開啟磚牆。

    我們暫且無暇去分析這磚牆的構造,因為在那大洞的另一側,出現了一條狹長的石橋,這石橋位于半空之中,一頭連接著這道石牆,另一頭則深深地探進了黑暗之中,前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是什麼所在。而石橋的下方也是空空如也,不知離地面有多高的距離,但從那無盡的黑暗來判斷,估計掉下去就會摔成肉餅。

    在石橋的邊緣處,有一只人手死死地抓在上面,葫蘆頭那氣若遊絲的呼救聲正是發自人手的位置。看來他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只怕我們再晚到半刻,他就會因手指麻木而摔落到下方那無盡的黑暗中去了。

    大胡子搶上幾步,一把抓住了葫蘆頭的小臂。葫蘆頭如獲大釋,一邊驚魂未定地向下看著,一邊疲憊不堪地小聲求救道︰“救我……求求你……救我……”

    但大胡子卻始終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並沒有將他拉上來的意思。只聽大胡子沈聲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如果我聽出半點不對,我會馬上放手。下面到底有多深咱倆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命,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葫蘆頭被嚇得差點哭了出來,他體力不支,無法大聲說話,但語氣卻明顯是怕到了極處,只聽他帶著哭腔哆嗦著答道︰“求……求你別放手……我說……我什麼都說……”

    大胡子微微點頭,隨即問道︰“季家兄妹的親人,你根本就沒有見過,更沒有什麼同夥在暗中監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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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8:38

第一百五十五章高琳

    大胡子的這個問題略顯怪異,我們誰都沒有料到他會在這個關口問出這麼一句。但此事也的確是關系重大,聽他問完之後,眾人全都將耳朵豎了起來,想聽聽葫蘆頭到底如何作答。

    葫蘆頭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面對著腳下深不見底的黑暗,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徹底摧毀。他一改以往的粗魯暴躁,滿頭大汗地顫聲答道︰“是……是……你說的對……求……求求你先把我拉上去,不管什麼問題,我保證絕對……絕對不敢騙你……”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實在是無法想象,此前他一口咬定的事實,竟被他自己如此輕易的就推翻了。

    除了丁一和丁二之外,其余幾人全都異口同聲地驚聲叫道︰“你說什麼?”

    葫蘆頭面帶尷尬,雖然不願重新回答一次,卻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佳萬不能再得罪了這一幹人等。于是他頗顯虛弱地點了點頭,再次開口說道︰“對不起各位,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季三兒壓抑已久的情緒終于得到了徹底的釋放,只見他氣得身子亂顫,一雙小眼極力圓睜,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把葫蘆頭活吃了一般。緊接著他便破口大罵︰“你大爺的,拿你爺爺當他媽猴兒耍!”說著便邁步上前,打算抽葫蘆頭幾巴掌出口惡氣。

    我連忙伸手把他攔了下來,此時大胡子所處的位置相當危險一季三兒做出什麼過j 的舉動,若是牽連到大胡子那就得不償失了。于是我讓他先忍一忍,有許多問題還沒弄明白,需要葫蘆頭的親口講述才能水落石出。等我把事情搞明白以後,你愛怎麼抽他怎麼抽他,他要是敢還手,我跟你一塊兒抽丫挺的。

    話雖如此,但我的心中卻愈發的糊塗起來。當初這兩個盜墓賊告訴我們控制了季三兒家人一事之時,我和大胡子也曾經對他們分別進行過試探。當時他們堅稱自己說的絕非謊言,並且面對著槍口的威脅,他們全都表現得毫無懼s ,反而讓我們感覺到這兩個人殘暴至極,是那種完全無視生死的亡命之徒。

    隨著相處的時間漸長,這兩個人的真實x ng格也慢慢地顯露了出來。翻天印雖y n險狡詐,但卻格外的膽小怕事,不管發生什麼危險,第一個縮在後面的就是他,與此前他所表現出的那種天不怕地不怕截然不同。而葫蘆頭則顯得有些呆頭呆腦,除了魯莽暴躁之外,還時常表現得貪生怕死,和平常盜墓賊本應具有的那種機智幹練大相徑庭。

    我雖也曾對他們二人的身份有過些許懷疑,但由于這趟行程的進展一直不順,不是遇到這樣的麻煩,就是踫上那樣的危險,故而無暇再去仔細研究他們兩個,逐漸的,也就對他們所表現出的異常慢慢淡忘了。

    直至此時,當我看到葫蘆頭那幅懦弱膽小的樣子,我才真正意識到了事情不對。他此時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與我最初見到他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像他這種整日魂跡在古墓中的亡命之徒,就算他再怎麼害怕,也不該如此輕易的哀叫求饒,而且此前在威逼之下都不曾更改的口供,為何現在卻隨口便更改掉了?

    僅僅是為了貪生怕死麼?那他之前的強硬和凶殘又是從何而來?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在我看來,此事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葫蘆頭在裝瘋賣傻,他順口承認自己並未挾持季三兒的家人,為的是讓大胡子早早救他脫離苦海,只要能身子上岸,他這種人什麼話說不出來?然而,另外一種可能x ng,則是極為可怕的……

    我邊緩緩地走了過去,邊攤開手掌,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那個無線耳機。恍惚間,高琳的身影開始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言談舉止,她近期所做出的種種行為,以及與她有關的一切一切。

    隨著點點滴滴的蛛絲馬跡被我漸漸地整合在一起,一個難以置信的恐怖真相,也逐漸地在我心中勾勒了出來。

    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人,隨即我猛一轉頭,將目光凝聚在了丁一的身上。他也恰好正獐頭鼠目地朝我張望,我們兩人目光一對,丁一連忙側目仰頭,將視線從我的身上轉移開了。

    他這動作雖然做的非常隱蔽,但在那頃刻間的眼神交匯之中,我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這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對我適才的判斷,也就更添了幾分自信。

    于是我對王子招了招手,待他走到我的身邊之後,我在他耳旁悄聲說道︰“我去審審那個葫蘆腦袋,你一會兒別動聲s ,找機會繞到丁一的後面,先用刀把他制住,我估計他是要準備逃跑了。”

    王子顯得頗為不解,還待問清詳情,我連忙阻住他的話頭繼續說道︰“你先別問我,我暫時也不敢確定我猜得對不對,一會兒先聽聽葫蘆腦袋是怎麼說的,到時候自然會有分曉。”

    王子知道我已經有了自己的主見,便沒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假裝沒事地往丁一的方向溜達過去了。

    隨後我走到大胡子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先別讓這孫子上來,我有幾句話問他。”

    跟著我蹲下身子,朝著葫蘆頭似笑非笑地眯了眯眼楮,然後把手掌攤開,探到他的眼前,用一種略帶歹毒的口w n問他說︰“爺們兒,瞅清楚嘍,這東西你認識吧?你實話告訴我,這是誰給你的?”

    葫蘆頭雙目一怔,似乎剛剛意識到自己遺失了這個物件兒,然後他頹然回道︰“是你那相好的……不不不,是那個叫高琳的女人給我的。”

    話一出口,身後眾人立即傳出了一陣s o動,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眾人對于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還是一時難以接受。那個千嬌百媚的女孩,那個剛剛畢業不久的音樂老師,竟然突然從受害者轉化成了縱者,這樣的事實,對任何人來說都太過不可思議了。

    接著便聽到王子大喊一聲︰“別動!想跑?再動一下就讓你丫嘗嘗這攮子的滋味兒,給小爺我老老實實呆著!”

    我回頭一看,見王子正用單刀抵在丁一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則對我打出一個勝利的手勢。隨後他單手一掏,便把丁一腰間的手槍卸了下來。丁一立即顯得驚慌失措,再也沒了此前的那套油腔滑調,垂頭喪氣,灰頭土臉,就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連一句話都沒能說得出來。

    而丁二卻毫無緊張之意,他眼睜睜地看著王子將丁一制服,自己卻始終袖手旁觀,既不慌亂,也不阻攔,就好像此事與他無關一般。

    我見王子那邊無甚危險,便松了口氣,然後轉頭看了看葫蘆頭,心知他剛才的回答所言非虛,並且與我的猜測完全w n合,于是我對大胡子點了點頭,讓他先把葫蘆頭救上來,老這麼懸在半空也不是問話的辦法。

    葫蘆頭由于剛才命懸一線,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抓住石橋的邊緣上,因此他落地之後也無法動彈,只是躺在地上拼命喘氣,雙臂一直不停的顫抖,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緩不過來了。

    我見他這幅模樣已經完全構不成任何威脅,索x ng便坐在他的旁邊,用雙腳抵住他的腰眼,然後斜睨著他沈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敢騙我一句,我立馬再把你踹下去。”

    葫蘆頭喘息半晌,知道自己再無周旋的余地,于是他咽了幾口唾沫,這才上氣不接下氣地把事情原委一一道來。

    原來他和翻天印是盜墓賊不假,但手藝不精,一直沒能正經的做上過一筆買賣。兩個人學的都是搬山之術,沒人懂得尋龍定x e,真正能出寶的大x e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找到。

    所以在這許多年�,他們也只能跟著人家打打下手,他們經常在季三兒那�出的貨,都是人家打發他們的次品,真正的好玩意兒他們從沒得到過一件。

    一日,季三兒突然找到他們,說是自己有確切的情報,估計是一個千年以上的大x e,�面隨便一件東西就是價值連城,問他們二人有無興趣?

    兩個人心�都快樂開了花,能大賺一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師兄弟這些年一直都寄人籬下,從來就沒有過一次響當當的事跡,不免終日郁郁寡歡。若是此次得手,兩個人也就有了賣弄的資本,倒要看看圈中之人誰還再敢瞧不起他們兩個?

    心中雖喜不自勝,但表面的功夫卻要做到位。于是他們裝出一副大宗師的樣子來,應了季三兒的邀請,約定了此後的行程和安排。

    然而隨著季三兒到了喀什以後,事情卻突然產生了變化。季三兒根本就無法確定那魔鬼之城的具體位置,而他的妹妹也開始有所防範,不肯將魔鬼之城的情況透露半點,他們即便是想要單獨行動,卻也無從下手,連基本的路線都不知道。

    幾番周折之後,他們與另一撥人結成了盟友,打算以攔路的方式迫使我們帶著他們一起同行。

    當晚,就在他們出發之前,突然有一個女人把他們叫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那女人他們認識,就是和另外兩人一起的一個普通女孩,名字應該叫高琳。

    可令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高琳卻在那天晚上,交給了他們一件匪夷所思的特殊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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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9:00

第一百五十六章驚人的真相

    高琳與翻天印和葫蘆頭單獨見面的時間,其實是在季三兒見到丁一之前的一個小時左右。

    二人雖然見過高琳,但從未與她有過半點瓜葛,不明白這樣一個妙齡少女,為何會在深更半夜的把他們兩個大男人叫道如此偏僻的地方,這事說起來就連他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高琳知道自己的年紀尚輕,無法輕易得到這兩個惡徒的信服,是以她在講話之前,先給了他們每人兩根金條。

    這東西可比現金好使,攜帶方便,並且價值不菲。這兩根黃澄澄的金條都是一斤一塊的,按當時的金價來算,少說也能賣個十幾萬,這見面禮也未免太過豐厚了一些。

    二人頓時眉開眼笑,讓高琳有事盡管言語,只要他們哥倆能做到的,絕不會說一個“不”字。話雖這麼說,但兩個人的真是目的,也不過就是為了再多得些好處罷了。

    高琳倒也頗為爽快,隨後便直言不諱地給他們兩個交待了一番。首先是給了他們一人一個袖珍耳機,囑咐他們將耳機戴在耳朵�面,時刻保持開通狀態,高琳本人會通過耳機與他們取得聯系,此後若有什麼需要他倆去做的事情,都會在耳機�交待清楚。但極為重要的是,他們倆絕不能將此事透露給其他人,也絕不可以表露出與高琳認識,不到萬不得已,就連話都不能跟她多說一句。

    其次是要絕對服從,不管發生任何情況,不管遇到什麼變化,都要按照她吩咐的去做,不能有絲毫偏差,也不能擅自行動。

    翻天印和葫蘆頭本是江湖草莽,平常都閑散慣了,被人如此管轄約束的事情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二人心想,為了這區區的十幾萬塊錢,要對這個小丫頭片子俯首稱臣,並且對方還有些盛氣淩人,不免心中有些不忿,也不願因此丟掉了人格。于是二人互使眼色,打算拒絕這份差事,反正金條已經到手,今天就給她來個黑吃黑,諒她個小姑娘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但話還沒出口,那高琳似乎已經看破了他們的心思,隨即她目露凶光,陰聲陰氣地威脅說,此事既然已經告知了他們,那他們就沒有拒絕的余地,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若是堅決不允,那她也無法可想,只是兩個人的親屬家人就勢必要受點委屈了。

    葫蘆頭的脾氣暴躁,怎容得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他奸笑一聲,歹心頓起,就想教訓教訓這小丫頭片子。殺人他倒不敢,但奸汙之類的無恥之事,他做起來還是頗為樂意的。

    可不成想他剛要行動,便發現高琳的身後轉出一個人來,此人面如黑煞,陰沈的表情就如厲鬼一般,渾身散發著一股死亡的氣息。就見那人站在高琳的身後一語不發,陰冷的雙目死死地盯住二人,仿佛他們只有稍有異動,那人就會立即出手似的。

    這對師兄弟盡管手藝不精,但在江湖上魂了這麼多年,看人的眼力還是有幾分的。他們能看得出此人絕非等閑,從其身上散發的臭味來看,應該是傳說中的食陰子。還未出師之時,他們也曾聽師父講過,這食陰子半人半鬼,體內聚集了大量的屍氣,行走如風,力大無窮。若是常人挨得食陰子一拳,即便不死也必筋斷骨折,體質再弱一些的,甚至可能染上屍毒,是個極其厲害難纏的角色。

    二人知道自己絕非敵手,因此便放棄了欺負高琳的想法,卻也不願與高琳為伍,覺得這小丫頭背景極深,絕非善與之輩。能用食陰子當做保鏢的人,其道行不知道要比他們兩個高出了多少倍。

    于是兩個人將金條掏了出來,雙手送到高琳的面前,收斂起平日的狂妄自大,和言細語地推脫說他們倆頭腦魯鈍,怕誤了閣下的大事,還是請她另尋高明吧。所謂無功不受祿,這幾根幾條他們也是不敢收的。

    高琳卻冷笑一聲,根本沒去理會他們的話。隨後她繼續說道,翻天印何許人也,老家哪�,家中的親屬姓甚名誰,在哪�居住,在哪�工作,說得絲毫不差,簡直比他自己知道的還要清楚。跟著她又聲眇目地將葫蘆頭的情況細數了一遍,同樣也是全部正確,並且背誦得滾瓜爛熟。

    二人還在驚疑之間,高琳就威脅他們說,你二人若是不應,我也不加強求,只是你們已經知道了不少秘密,留著你們便是禍害,今天晚上就在這�徹底的休息了吧。此外,為了怕你們寂寞,回頭也讓你們的家人下去陪著你們,落個一家團聚的結局,倒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不過你們如果肯答應我的要求,那咱們便好聚好散,我不但能保證你們家人的安全,並且還有豐厚的獎金。待我大事辦成,給你們每人二百萬當做酬謝,除此之外,如果在魔鬼之城�找到了什麼古物,我一件不要,全都歸入你們二人的囊中。

    這套話說完之後,只聽得二人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小姑娘看似年幼輕浮,但其表現出的毒辣和老練卻絕非是他二人所能比擬的。喜的則是如果此事能成,一筆橫財就要滾滾而來,下半輩子再也不用做這土堆�的買賣,榮華富貴,逍遙快活,看起來已經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

    于是二人不再猶豫,心想反正自己也要去那魔鬼城中走上一遭,替這丫頭辦幾件小事也算不得多大的問題。況且這小娘們兒道行極高,兩個人硬踫硬肯定是惹不起的,不如大家好好合作,沒準兒今後還能有更寬的財路也說不定。

    想通了這一節,二人便點頭應允了此事。高琳轉怒為喜,將他二人大大的稱贊了一番,隨後便交代給他們一些具體事項。

    首先是要給季三兒演一場戲,一會兒有個南方人會去拜訪他們,此人會告訴他們自己想要跟他們結夥同行。因為他得到了準確的信息,掌握著魔鬼之城具體路線的那批人,今天深夜便會動身進山,他們都是為了那個魔鬼之城而來的,聯合在一起也算是順理成章的事。

    期間若是季三兒不允,那就用他的家人來威脅他,勢必要讓季三兒帶著妹妹跟他們一道過去。隨後高琳便把季三兒家的親屬情況詳細介紹了一遍,並讓兩個人背得爛熟于胸。

    二人都感頗為不解,如果想讓季三兒同行,直接對他講就可以了。他若不答應,那就給他點厲害瞧瞧,他這種弱不禁風的普通商人,怕是三拳兩腳就會服軟,還用得著那麼興師動眾的演戲騙他?

    高琳說你們懂得什麼?如果沒有季氏兄妹的牽制,謝鳴添以及他那兩個同夥是絕難屈服的。依他們的性子,就算和咱們拼個魚死網破,也不會答應帶著咱們一同前往魔鬼之城。假如不能進入魔鬼之城,那我要你們還有什麼用?要那個南方人還有什麼用?別看季氏兄妹好像沒多大用處似的,但他們卻是打開魔鬼之城的關鍵鑰匙,只有利用他們,才能將謝鳴添那一組人制約住。

    高琳這一席話說得一針見血,但兩個人也從中聽出了一些端倪。按高琳話中的意思,似乎那個南方人也是她的手下,而並非是她的老板。

    二人心中疑竇頓生,因為在他們看來,高琳一個黃毛丫頭,即便再怎麼幹練也不可能單獨成事,在其背後應該還更深的背景。她身後的食陰子始終不發一言,看樣子像是個純粹的保鏢,那麼給高琳撐腰的應該另有其人,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高琳剛剛提到過的南方人。

    翻天印和葫蘆頭曾經見過這個人兩次,此人奸詐老練,言語得體,一看就是個走江湖的。季三兒只是個普通商人,自然不會留意一個不相識的人。但這對師兄弟卻是見多識廣,一直覺得這人來路不明,早早的就對此人加了幾分小心,生怕對方會對他們兩個構成威脅。

    可此時高琳又將那南方人形容成了自己的隨從,這不免讓兩個人難以索解,如果不是那個南方人在她背後撐腰,那這丫頭背後之人,卻又是何方神聖?

    翻天印奸猾狡詐,他不願始終被人蒙在鼓�,便旁敲側擊地打聽了起來。高琳倒也甚是爽快,直接了當地告訴他們說,那個南方人也是自己花錢雇來的,此人身上另有使命,你們也不必打聽得太多了。

    二人知道再說下去也套不到什麼實情出來,索性不再追問,當即便按照高琳的指示,回到房中與季三兒匯合,然後和丁一一起給季三兒演了出戲。季三兒迫于無奈,只好答應隨同他們一起行事。

    出發以後,那耳機雖然戴在耳朵上了,但卻始終沒發出一點聲音,兩個人甚至懷疑這東西是否真的管用,別再是個壞的,那到時候可就抓瞎了。

    在雪地中苦等我們的時候,翻天印和葫蘆頭曾經與丁一發生過口舌之爭,那並非出自高琳的教唆,而是二人因心中有氣,卻又不敢明著朝高琳發火,是以指桑罵槐地責怪丁一。反正那丁一也只是個裝腔作勢的傭兵而已,罵他幾句也得罪不了高琳這位小姑奶奶。

    等到我們出現之後,轉瞬之間就發生了許多變故。對于大胡子那超人般的身手,高琳似乎也有些始料未及。當我們將翻天印和葫蘆頭制服以後,兩個人都不知該如何應對,加上確實受傷不輕,二人只好躺在地上不再動彈,邊等著身上的疼痛減輕,邊朝高琳那邊不停張望,等著她給出下一步行動的具體指示。

    果不其然,當我和季三兒進行交談的時候,兩個人的耳機便同時響起了高琳的聲音。她叮囑他們說,一會兒謝鳴添勢必會找你們興師問罪,你們一定要堅稱自己說的絕對屬實,若是口風有半點松動,不但會壞了她的大事,就連他們自己的命也很難保住了。

    是以二人當時的表現極其古怪,在大胡子試探翻天印的時候,他本身已經嚇得快要尿了褲子,但耳機中高琳卻一直在不停地叮囑︰“千萬別亂說,放心,他們肯定不會動真格的。”因此他便一邊恐懼地喊叫,一邊強壯著膽子哈哈大笑,弄得我們不明所以,還真以為這兩個人是嗜血殘暴的亡命之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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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9:19

第一百五十七章鬼臉

    翻天印離奇死亡之後,葫蘆頭早已萌生退意。但這些天�高琳始終都沒有和他聯系過,葫蘆頭曾經數度對高琳擠眉弄眼,但高琳卻偽裝得極其完美,根本就無視他的存在,對他的行為也是視若無睹。

    葫蘆頭也曾想過獨自逃跑,在這樣一座藏滿惡鬼的魔城之中,他是多一刻也不想再呆了。但出城的道路神奇消失,唯一能和自己作伴的師哥也遇害慘死,僅靠自己的這點微末道行,別說原路返回了,恐怕連自己的x ng命都無法保證,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死在那種惡鬼的手�。與其那樣,還不如跟著我們幾個,有大胡子和那個食陰子這兩個異類在,至少安全問題還是具有一定保障的。

    是以自那之後,葫蘆頭就變得老實許多了,他既不敢招惹我們,又不能觸怒了高琳那個姑奶奶,只能這樣默不作聲地跟著我們,雖有滿肚子苦水,卻連個傾訴的對象都找不到。

    然而當我們進入了那間暗室之後,高琳卻神不知鬼不覺的離奇失蹤了。我們三個連忙外出尋找,就在我們剛剛離開不久之後,葫蘆頭耳中的耳機卻再次響起了高琳的聲音。

    她在耳機中囑咐葫蘆頭說,自己已經先行一步,進入了那個密道之中,如果她估計的沒錯,她所要尋找的東西應該就在前方。葫蘆頭的任務是拖住眾人,不要讓他們快的前進,將他們的腳步拖得越慢越好。

    此外她還安慰葫蘆頭說,她所要尋覓的東西並非古董,讓他不用擔心自己會把他甩開而獨吞財寶。自己所為之事與錢無關,在這�一句話兩句話也是解釋不清的。

    最後她說,反正謝鳴添那夥人也肯定會進入密道尋找我的蹤跡,你跟著他們,遲早也會見到�面的寶物,到時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吧,除了季玟慧那個賤人,其他人應該是不會阻攔你的。

    葫蘆頭是只能聽不能說,這耳機雖有說話的功能,但需要摘下來舉到嘴邊才能講話。此時身邊還有季三兒和季玟慧等人,他怎能明目張膽的和高琳交談?況且高琳又沒讓自己做什麼為難之事,僅僅是拖住這些人的腳步而已,對自己來說應該還不算什麼問題。

    想起前面有大量的寶物在等著自己,葫蘆頭心癢難纏,恨不得插翅膀飛過去,就算自己累個半死,也要把那些價值連城的物件兒盡數的搬運出去,此時沒有師哥和他分贓,對他來說反倒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但高琳的吩咐卻也不敢不從,那二百萬的酬勞倒是事,家�的親人要是因此遇害可就得不償失了。反正也不用耗費什麼力氣,就依著高琳計策行事便了。

    于是他拿定了主意,靜等著我們三人返回暗室。此後一路前行,我們的腳步本已放得很慢,葫蘆頭心想若是剛一進入密道他就有所異動,難免不被人瞧出破綻。因此他初時並未作,耐著x ng子等著時機的到來。

    此後,我們在途中遇到了血妖的襲擊,這一仗打下來也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再加上之後的分析和推敲,更是拖延了很長的工夫。葫蘆頭心中竊喜,心說這人要是走運山都擋不住,自己不用出任何力氣,這些人自己就放緩了腳步,這種坐收漁利的事情,他簡直是太喜歡了。

    耳聽得爆炸聲響起,而且高琳也再沒交代給他新的指示,估計高琳那邊已經事成,剩下的事,就只差自己獨攬財寶了。于是他便跟著眾人繼續前行,期間也沒打算再拖延時間,在他心�,其實比在場的所有人都更加急于到達終點。

    然而剛走不久,事情就再次生了變化。高琳的聲音突然在耳機中響起,她說自己這邊遇到了一些難題,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研究。並且她自己已經聽到了眾人出的腳步聲,這證明眾人距離她已經非常接近了。絕不能讓這些人再向下走,一定要想辦法拖住眾人,自己的大事未成,如果這時候被眾人識破,那此前的努力也就全都前功盡棄了。

    葫蘆頭苦于口不能言,但事突然,自己也的確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來拖延時間。高琳似乎意識到了這一點,緊接著她便在耳道︰“想辦法和那個王禿子生矛盾,那個人脾氣不好,他一定會跟你吵架的。如果能和他動手就再好不過,盡量把時間拖得久一點。”

    葫蘆頭心想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于是他扯開嗓門,沒頭沒腦地大罵了起來。他提高分貝的主要原因並非是這樣做容易j 怒王子,而是想讓自己的聲音傳入耳機,這樣一來,高琳即便不在身邊,也能聽到現場所生的具體情況了。

    但沒想到王子在盛怒之際被我攔下,本應打起來的一場架便就此夭折。葫蘆頭一時還未想出對策,就聽見高琳在耳機中指示他將矛頭轉向季三兒,季三兒的妹妹x ng子剛硬,肯定會替他哥哥出頭的。

    葫蘆頭依言行事,從而對著季三兒大罵起來。果然如高琳預計的那樣,季玟慧不忍心自己的哥哥被人欺辱,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便怒氣沖沖地和葫蘆頭理論了起來。

    兩個人的對話都從耳機中傳到了高琳那�,季玟慧剛剛講完一句話,就聽高琳用惡毒的語氣低聲叫道︰“動手打她!快打她!謝鳴添一定會沖出去跟你動手!”

    葫蘆頭畢竟還是有些魯鈍,他的身體反應通常都是在大腦反射之前做出的。耳聽得高琳如此指示,他也不加細想,本能地就朝季玟慧打了過去。

    然而高琳卻棋差一招,她並沒預計到大胡子的反應比我還快,還沒等他觸踫到季玟慧的身體,大胡子早已閃身上前,將葫蘆頭像個沙包一樣地扔了出去,並且沿著樓梯一路翻滾而下。由于沖力過大,葫蘆頭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他只覺全身奇疼無比,眼前早已摔得金星冒,都不知道自己滾向了什麼地方。

    忽然間他覺得身子一沈,整個人就從地面上沖了出去,毫不著力地向下急墜。此人雖然學藝不精,但畢竟也在古墓中摸爬滾打了許多年,身手自比尋常人要強上一些。在身子騰空的一剎那,他下意識地雙手急抓,在千鈞一之際抓到了石橋的邊緣,這才把自己的身子停在了半空。

    當時他目不見物,周圍全是無盡的黑暗,也不知自己是身處何地,更不知自己的處境到底有多危險。他只知道,如果自己的雙手一放,那就極有可能會丟掉性命。因此他只能緊抓著石橋死不放手,同時也拼盡全力大聲地呼救起來。

    可連喊了數聲,除了陣陣的回聲之外,根本就沒人答應一下。他早已六神無主,心中恐慌到了極致,只盼著能有人來救他上去,如能活命,今後他再也不敢做什麼不切實際的財夢了。

    正在葫蘆頭苦不堪言之際,忽然間,他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那並非是一個人出的聲音,從腳步細碎的程度來判斷,至少應該有三四個人同時走來。他以為是我們這群人找到了他準備施救,便長出了一口氣,低聲呼叫︰“我在這�!”

    他出聲音後,那些腳步聲微微一頓,但依舊沒人回答他一字半句,隨即那腳步聲再次響起,從聲音判斷,的確是朝著他的方向走過來了。

    葫蘆頭微感詫異,心想這些人怎麼連句話都不說,自己和他們的關系並不要好,還沒到能互開玩笑的地步,這些人總不會是趁著自己害怕之際,打算要裝神弄鬼的嚇自己一跳吧?

    還沒等他琢磨明白,那腳步聲忽地在他面前訝然止歇,緊跟著就覺得有一陣呼吸之聲在向他靠近,仿佛是什麼人把自己的臉湊過來了。與此同時,他感到一陣凍人的寒氣,又陰又冷,就好像對方的呼吸是冰冷的寒風一般。

    他立即意識到自己這是撞鬼了,正常人哪�會吐出如此陰冷的寒氣來?于是他連忙大聲呼救,所幸暫時看不到對方是個怎生的恐怖模樣,如若不然,怕是自己驚嚇過度,便要就此墜落下去了。

    然而畢竟他已經掙紮了多時,光是嚎叫就不知出過多少聲了,此時他的體力盡失,已堪堪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盡管他用盡了全身力氣高聲叫喊,但喊出來的聲音卻細若蚊鳴,別說其他人了,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聽清自己的聲音,直把他急得滿頭大汗,心�的那份兒害怕就更甭提了。

    就在這時,他猛地感到有一只冰冷的人手觸到了他的手指。他知道那絕非人手,立時嚇得魂不附體,正要張口大叫之際,忽然間不知從何處射過來一股暗淡的光線。那光線微微白,像是狼眼手電的光芒通過多方折射傳導而來。

    借著那道暗光,他凝眸細看,就見擺在自己面前的是三張人臉,這三張面孔一模一樣,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連絲毫的差別都沒有。三張臉齊刷刷地對著他,和他腦袋的距離僅有一臂之隔,而此時這三人正用一種貪婪的眼神凝望著自己,除了貪婪之外,還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凶殘和陰毒。

    然而令葫蘆頭感到無比恐懼的還不止這些,因為那三張一模一樣的人臉他是認識的,不僅認識,甚至可以說是熟悉無比,因為,那正是翻天印的面孔。

    翻天印當時就死在葫蘆頭的眼前,他又豈有不知之理?此刻突然見到三張翻天印的大臉同時出現,直把他驚得魂不附體,連慘叫都沒能出來,胸中一陣氣血翻湧,眼前也是金星冒,一陣眩暈襲來,差點就死昏死過去。

    他心中暗暗叫苦,這哪�是三張人臉?毫無疑問,擺在自己面前的,必定是三張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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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29:46

第一百五十八章撕裂

    眼前的情景差點把葫蘆頭的苦膽嚇破,那三張一模一樣的鬼臉對著自己,況且又是已經死去的翻天印,這換成任何人都是接受不了的,沒當場暈倒,已經算是他膽量不凡了。

    但就在他心驚肉跳之際,他感覺到那只冰冷的鬼手正沿著他的手指滑向他的手背,明顯是要抓住他的整個手臂。那鬼手冰冷刺骨,比寒冰還要冷上幾分,遠遠超過了死人的溫度。

    他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全身上下猛打冷顫,下意識地將手一抖,甩開了那只鬼手的糾纏。與此同時,他也再也沒有力氣抓回到石橋的邊緣,手臂一軟,順勢垂了下去,整個身子的重量僅能靠另一只手臂來支撐維持了。

    然而那三只惡鬼卻沒有任何放過他的意思,見他那萎頓虛弱的樣子,反而又向前湊了一點,同時在三張鬼臉上露出了一種恐怖不堪的可怕笑容。

    葫蘆頭自知今日難逃一死,心中悔恨自己貪得無厭,正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來今天自己真的是走到這一步了。如果不是為了那幾個臭錢,現下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如果不是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榮華富貴,此時此刻,他又豈能與這些冤魂為伍?如今身陷惡鬼的重圍,也不知待會兒是個怎生的死法,與其被它們生吞活剝,還不如摔死來得痛快,至少不用像現在這般痛苦受罪了。于是他把心一橫,就要松開另一只手向下跳去。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那腳步聲發似是許多人同時發出,很明顯是我們這幫人正在向下急行。

    葫蘆頭的極限已至,完全沒有力氣進行呼救,但心中卻千百次的拼命吶喊,祈盼著我們能早一刻發現他的存在,趕緊將他從這三只惡鬼的魔掌間拯救出去。

    那三只惡鬼似乎也聽到了腳步的聲音,三張鬼臉同時擡頭看去,緊接著便回轉頭來對視了一眼,仿佛在用眼神交流著什麼。隨後它們呲牙咧嘴地怪笑了一下,一閃身,同時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葫蘆頭雖然逃脫了惡鬼的魔爪,但此刻他確已精疲力竭,只覺得自己的右手毫無知覺,就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如此下去,出不了一時半刻,自己就會在不知不覺中墜入橋下,苦苦支撐了這麼長時間,看來還是前功盡棄了。

    但好在大胡子趕去的及時,在千鈞一發之際將他的手臂抓住,如今他能得脫險境,真是不知該怎麼感j 我們才好。

    聽他講完這一席話,我心中驚疑不定。高琳的所作所為的確是太過讓我參詳不透,除了滿肚子的莫名其妙之外,更多的卻是一種憤怒和疑惑。想不到她居然能做出這等事來,不單是我,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而她這樣處心積慮地來到這�到底有著什麼目的?她對血妖又了解多少?

    從葫蘆頭的敘述中不難看出,高琳是想在這�找到什麼東西,也就是說,她甚至比我們還要了解這�的情形,至少她掌握著一種不被我們所知的線索,那種神秘事物的存在,她是預先就已經知曉了的。

    由此可見,她在不久前的突然出現,她態度的突然轉變,以及她那飄忽不定的詭異行蹤,都說明她在很久前就已經準備利用我了。其目的,無疑是此間的那個什麼物件兒,為了這東西,她不惜傷害和利用任何人。

    我對這個女人的惡毒和城府已經到了難以言表的地步,想不到此人竟如此的工于心計,並且其手段毒辣老練,完全和我當初認識的那個高琳迥然不同。她到底從何時發生的轉變?她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麼?她是否還有同夥或者後台?這些疑點我暫時全都無法得知。我只知道,我被她徹底愚弄了,被她徹底利用了。

    然而我此時最為擔憂的並非高琳的種種y n謀伎倆,這些事可以過後再慢慢推敲。但葫蘆頭卻在剛剛講過,在我們到達之前,曾經有三個翻天印樣貌的惡鬼在此出現。從這一點來判斷,應該還有三只血妖潛伏在此,它們似乎被我們的腳步聲給驚走了。但這種怪物殘暴至極,過不多久,它們一定會現身出來襲擊我們的。

    于是我和大胡子進行了簡短的商議,將下一步計劃盡快的確定下來。

    高琳的身份成謎,顯然有著太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不過她既然有膽子自己潛入此地,就證明她的身手也頗不簡單,絕非那個只會唱歌跳舞的音樂老師。看情形,這磚石砌成的暗門應該就是她用炸藥給炸穿的,我們此前聽到的那陣爆炸之聲,必然就是由此而發。如此說來,高琳身上的裝備也很是犀利,僅從炸藥和那無線耳機來看,至少比我們所購置的裝備要精良許多了。

    既然如此,她應該是有備而來的。換句話說,我們的保護和我們的搜救,完全就是多此一舉,她根本就不需要我們的解救,或許失去了我們的束縛,她的工作會進展的更為順利吧。

    高琳的安危雖已不用擔心,但我們還是要盡快的尋找到她,不為別的,就沖她如此的戲耍我們,也要跟她當面對質的問個清楚。況且她似乎掌握了許多我們所不知道的內情,若能獲取到她的情報,對此次西域之行應該會有莫大的幫助。

    大胡子也認為應該繼續深入此地,即便高琳的事情暫且不管,但我們的初衷本就是鏟除所有的魄石,如今已經行至此處,估計魄石的藏匿處已不在遠,怎能就此離去,留著這些禍患為害人間?

    商定之後,我拍了拍葫蘆頭的肩膀以示安慰。此人雖然討厭,但也是被人利用的炮灰,他既已落得這步田地,我也不好再當真的打罵他了。于是我低聲說道︰“你拿我們幾個當猴兒耍,這件事兒我先記下了。現在我要找你算賬那叫欺負你,等你恢復了以後,咱倆再好好說道說道。”然後我轉頭對大胡子說︰“替我看著他,我去找丁一算賬。”

    隨即我站起身來,準備去教訓丁一一番,順便也要把丁二的身份徹底弄清楚。不知這丁二到底是什麼來歷,從以往的行為以及葫蘆頭的敘述來看,此人亦正亦邪,不像是極惡之徒,卻又與高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就當我剛剛走出幾步之時,忽然間就聽大胡子低喝一聲︰“小心!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我聞言一驚,連忙側耳凝神聆聽。就聽見從我腳下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我腳下爬行。與此同時,一種活人哈氣的聲音也伴隨而來,那聲音陰森詭異,似乎是一個人正把肺中的空氣慢慢呼出。此人明顯是大張著嘴的,其聲音聽起來就是“哈”的一聲,但這一聲卻拉得極長極輕,聽起來人毛骨,一絲絲涼氣接踵襲來。

    我立即意識到有異變發生,可還沒等我做出反應,猛然間就聽一陣風聲響起,從我腳下的石橋底部,忽地翻上來一個人影,雙腳在點,就以飛快的速度朝我撲來,十根利指,直直地戳向了我的面門。

    如是換做以前,這一下必將要了我的小命。但畢竟我已今非昔比,即便算不得身經百戰,卻也歷經了不少惡戰的磨礪。眼看那雙鬼手就要觸到我的身體,我順勢向後一躺,背脊著地的躺在了地上。同時我將手中的尖刀朝上猛ch ,也不管能否傷到對方的身體,只是拼盡全力揮動匕首,力求將對方逼開幾步,我好尋得翻身的機會。

    這一招果然奏效,那匕首正戳在對方的腹部,只聽‘嚓’的一聲,短刀像是刺入了一種極厚的膠皮上面,又堅又硬,還有些許的反彈之力。

    我連忙將手臂極力上揚,拼出全身的力氣貫于雙臂,直把對方推得劃過了我的頭頂,那十根利指也擦著我的鼻尖掠了過去。緊接著我雙手一松,一翻身站了起來,一邊驚疑不定地凝目看去,一邊向後退了兩步,防止對方乘勢追擊。

    電光火石之後,我這才算與那襲擊者照了面。果然如葫蘆頭所說那樣,一張翻天印的大臉,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除了服裝不同,和它身上那股森森鬼氣之外,相貌、身高、體型,均與翻天印如出一轍,就連臉上的痦子都絲毫不差。

    大胡子知道我不可能獨力對付這種血妖,趕忙閃身站在了我的身旁。另一邊王子和季玟慧也發出了驚呼之聲,緊跟著王子便提刀上前,不遠不近地站在了那血妖的背後,謹防對方再次發動突襲。

    我低聲對大胡子說︰“小心些,剛才葫蘆頭說有三只血妖,這才出來一個,弄不好另外兩只也藏在咱們的腳底下。”

    大胡子橫眉冷目,臉上的殺氣越來越盛。他微微點頭道︰“嗯,這東西不比一般的血妖,你和王子對付不了,而且這�的地勢險峻,不適宜多人戰鬥。等會兒我先糾纏住它,你趁機把葫蘆頭救過去,你和王子替我保護著他們就行了,其他的事交給我了。”說完也不等我的回答,將短刀別在腰間,雙掌一錯,閃身便撲向了那只血妖。

    我知道這一仗必將打得風生水起,我和王子的動作太慢,參與進去反而會拖累到大胡子。正要轉身去背葫蘆頭,剛一回頭,就看見葫蘆頭的身邊正站著兩只翻天印樣貌的血妖,而其中一只血妖的五指,已經ch 進了葫蘆頭的喉嚨中,周圍的地上淌滿了鮮血,葫蘆頭卻已一動不動,明顯是已經斷氣了。

    我心頭一震,頭發頓時就豎了起來。不知道這兩只血妖一直藏在何處,竟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我的身後。不僅如此,它們還將沒有抵抗能力的葫蘆頭殘忍殺害,就連大胡子的耳力都沒聽見,這些血妖的行蹤,真是與鬼魅沒有多大差別了。

    還沒等我做出反應,就見那兩只血妖鬼笑了一下,二妖將身子一低,四只鬼手分別抓住了葫蘆頭的兩條大腿,緊接著左右一分,居然將葫蘆頭的屍體給硬生生的撕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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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09:30:06

本帖最後由 jason2002 於 2014-6-5 09:34 編輯

第一百五十九章下三路

    當時我距離葫蘆頭的屍體僅有一步之遙,屍體被撕裂的瞬間,一腔鮮血如同盆潑一般濺滿了我的全身。我只覺一股鹹腥之氣撲面而來,緊接著就感覺臉上一熱,渾身上下,口鼻之間,沒有一處得以幸免,直把我惡心得全身顫栗,險一險就要張口嘔吐出來。

    然而此時性命攸關,我雖覺胃中翻江倒海,但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連忙將糊住眼楮的鮮血擦去,退後兩步,緊盯著前方那兩只血妖,一時間又驚又怒,不知該守在原地,還是該撲上去拼個你死我活。

    述者話長,但實際上這一系列的變故僅生在轉瞬之間。從我現葫蘆頭慘死,到他的屍體被一分為二,時間也不過短短幾秒而已。而那兩只血妖從出現到殺害葫蘆頭的時間應該用得更短,如若不然,王子等人均是面對著那個方向的,不可能視而不見,至少也該做出一些反應才是。

    直至此時,眾人才同時出一聲驚呼,王子大喊一聲︰“老謝!背後!”然而他話音未落,我已然滿身鮮血的退出一米之外了。

    大胡子雖在惡鬥之際,但這番突變就與他近在咫尺,他又豈能沒有察覺?只是他與那血妖正殺的火熱,一時間抽不出身來過來幫我,只聽他邊打邊高聲喊我︰“鳴添,還站在那幹什麼?快退回來!”

    我在心中權衡了一下,心想若是退回原位,那兩只血妖的面前就再無阻礙,直接面對的便是大胡子一個人。這種變異血妖的能力甚強,與一般血妖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若是讓大胡子以一敵三,勢必會因寡不敵眾而落入下風。依他的性格,就算拼死也不會放一只血妖過來,可他自己呢?會不會因此而葬送了性命?

    可如果說讓我獨自牽制這兩只血妖,這無異于羊入虎口,簡直就是送死的行為。恐怕幫忙不成,還反而會害得大胡子心神不寧,難免會出現什麼差錯,那樣的話,我這顯然就是幫了倒忙了。

    正兩難之際,我猛然突其想,心說反正也是落入了僵局,不用點兒拼命的手段恐怕也難以尋得轉機。

    于是我將背包摘下,從中掏出了一枚炸藥,順手將背包遠遠地扔在身後,手中只留下了那枚炸藥和一個打火機。

    我已在心中權衡過了,只要把石橋炸斷,那兩只血妖就和我們隔離開了,如果不是會飛的話,短時間內它們應該是無法過來的。等到那時,我們三人先合力殺了眼前的血妖,另外兩只再想轍對付,總比現在的處境要強出許多。雖說這石橋一斷,我們也必將難以再向前行,但終歸是性命重要,此時此刻也顧不得去考慮那麼多後續的問題了。

    其余眾人全部看到了我的舉動,那炸藥的威力他們是曾經見識過的,一個使用不當,就有可能傷及自己。況且我此刻就位于石橋之上,若是石橋斷裂,我也極有可能墜入橋下的深淵。

    大胡子立時大驚失色,張口高喊︰“別來,危險!”同時他連出數掌,將身前的血妖逼開兩步,就要轉身過來阻止我。但怎奈那血妖倏退倏近,剛剛退開兩步,緊接著便餓狼似的回撲上來,連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大胡子留。

    王子等人也是連連驚呼,全都要阻止我這危險的行徑。他們喊了兩句見我並無放棄的意思,王子再也耐不住性子,咒罵了一聲,便瘋狂地朝我這邊跑了過來。

    我心想此時也來不及和他們詳細解釋,我對這戰局已經分析得極為透徹,除此一計,再無他法。若是等到王子跑到我的跟前,估計我萬難將手中的炸藥點燃,等我跟王子把我的想法解釋清楚,恐怕那兩只血妖也早就殺過來了。

    當時我不敢回頭,一邊緊盯著面前的血妖,一邊扯著嗓門向身後叫道︰“別過來,我這就點了!放心,我心�有譜!”說罷我點燃打火機,將引線的頂端對準了騰跳的火苗。

    就在我即將點燃炸藥的一剎那,我的雙眼依舊不敢離開那兩只血妖的身體,畢竟我也怕死,生怕它們突然撲過來將我抱住,若是恰巧在那時引爆了炸藥,雖然能炸死血妖,恐怕我自己也得步了董烈士的後塵了。

    然而就在此時,我腦中忽一閃念,隱約覺得事情不對,連忙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望著那兩只血妖思量了起來。

    我心中暗想,自從葫蘆頭的屍體被生生撕開之後,到現在已經過了不少時間了。按照常理,那兩只血妖早該朝我動攻擊,即便不是即刻就攻,也不會拖延這麼長時間。可眼前這兩只血妖卻始終都沒有過來的意思,從頭到尾,一直都拎著葫蘆頭的一條大腿,如同鬼魅一般地站在原地,除了臉上時而顯現出一絲陰笑之外,居然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難道說……它們並沒有過來的打算?

    可留給我的時間畢竟還是太短了,還沒等我分析明白,王子就已經跑到了我的身邊,他一口氣將打火機的火焰吹滅,然後沒好氣地罵道︰“你丫瘋啦?想當英雄也用不著這麼積極吧?我現你丫最近的膽兒真是大了,為了兩只破他媽血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是不是真想學學董爺爺啊?可你也不琢磨琢磨,你跟這兒炸死,誰知道你丫是烈士啊?”

    我哪有心情和他鬥嘴?雙眼不敢偏離視線,同時口中低聲喝道︰“別他媽貧了,你少說兩句能憋死啊?這橋要是不斷,那倆怪物沖過來可就全完了。”

    我正說著,忽然間,就見對面的那兩只血妖對視了一眼,然後用一種極其陰森的表情沖我們咧嘴一笑,緊接著將身子一轉,分別拎著葫蘆頭的半個屍體,朝著反方向飛奔而去了。

    我和王子全都被那詭異的笑容給驚出了一身冷汗,本以為它們要暴起突襲,卻不成想這兩只血妖居然放過了我們,反而跑向石橋的另一端。看著兩只血妖的身影漸漸被黑暗吞噬,我們倆相對無言,真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才好了。

    我微一沈吟,料定這兩只血妖應該是另有目的。它們既然擄走了葫蘆頭的屍體,八成是要用葫蘆頭的血肉j 活更多的幹屍血妖。如果讓它們此舉得逞,那我們此後要面對的可不止是三只血妖,那個數字,恐怕是我們誰都無法預計出來的。

    大胡子雖在j 戰之際,但他眼觀六路,我們這邊的情形也被他盡收眼底。以他那縝密的心思,自然也參透了其中的關鍵,于是他大喊一聲︰“快過來幫我,先把這只解決了,不能讓那兩只跑遠!”

    我和王子齊聲答應,知道此事刻不容緩,分別持刀在手,從左右兩側一步步地逼了過去。

    就在這時,我忽覺眼前人影一晃,只見從季玟慧的身後閃出一個人來,那人大步流星,幾步就搶到了我們身前的位置。我定楮一看,這才看清,原來竟是丁二。不知他此時趕來,是要趁火打劫,還是要助我們一臂之力。

    丁二那張死人臉依然毫無表情,他將手一伸,在我手�塞了個東西進去,然後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即轉過身子,朝著那兩只血妖消失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我不知他到底意欲何為,連忙將手中那東西舉起來一看,原來是張布條,上面用石子寫了幾個字“我去追,在這�等我。”

    我頓感一頭霧水,不知這丁二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從他行動的時機來看,他應該是替我們追那兩只血妖去了。但從他的身份來看,他也可能是借機尋找高琳去了。畢竟他是高琳帶來的親信,此事已東窗事,他若是繼續留在我們身邊,勢必免不了一系列的審問和懷疑,保不齊這就是要與他的主子匯合去了。

    然而此時事態緊急,我也無暇再做過多的分析,丁二既已離去,我和王子就算去追也是追不上的。眼下最重要的是幫大胡子除去這只血妖,老這麼袖手旁觀,也未免太過對不起大胡子了。

    隨後我和王子互使了一個眼神,兩個人同時蹲下身子,將尖刀探在身前,一步一步地朝著那血妖的位置挪了過去。

    大胡子知道我們倆是想攻擊對方的下三路,于是他用掌風逼住那血妖,讓其不能縱躍騰挪。如此一來,那血妖的雙腿便牢牢地釘在了地上,給我和王子的偷襲留下了很大機會。

    轉瞬之際,我和王子便分從左右掩到了血妖的兩側,兩人一聲喊,同時奮力前撲,揮動手中的短刀,朝那血妖的兩條大腿猛擊過去。

    王子那三稜軍刺乃是直刀,不宜橫劈猛砍,全靠側面的血槽致人死命。是以他出手的方向都是直進直退,這一刀正戳進血妖的大腿,直末至柄,另一端則從其大腿的後面穿了出來。

    而我的飛鱷短刀則是正統匕,刀刃鋒利,適宜劈削斃敵。這一刀我用足了力氣,一刀砍在那血妖的膝蓋上面,只聽‘錚’的一聲脆響,短刀就好似砍在了金屬上面,我只覺手臂麻,虎口奇疼,真不知道這怪物的腿骨是用什麼做的。

    但好在這一刀的收效甚好,那血妖的膝蓋被我砍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幾乎快要把他的腿骨砍斷,若不是它骨質堅硬,恐怕早就變成斷腿的廢人了。

    我和王子見此計可行,便同時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壞笑,緊接著我們倆乘勝追擊,手臂一回,便準備第二次對其下三路動攻擊。

    然而我們還是低估了血妖的能力,我這一邊的腿骨因刀口甚深,故而那血妖已經使喚不動。可王子那邊卻只傷了皮肉,那血妖又豈會在乎這點傷?

    就在我們擡手待攻之際,只見那血妖將右腿一掄,似閃電般地踢向了王子的腹。王子一個收勢不及,正好被那一腿踢中,就見他表情一緊,似乎痛苦不堪,緊接著他身子騰空,竟被慣性帶的沖了出去,向著石橋的外部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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