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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7:3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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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任語丁

【小說類型】:穿越歷史

【內容簡介】:戰國烽煙四起,看趙括如何秣馬厲兵不惜血戰長平,得美人,驅匈奴,戰強秦,斗白起,霸天下。

【其他作品】:《血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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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7:55:08

穿越

第一回 月夜伏擊 上

月黑晚風高,怒劍斬豺宵;

邊聲連角起,鐵騎動山搖;

狼煙終散盡,慈母盼兒回;

霸業踏屍骨,十去九難還。

漆黑的夜空,朦朧的月色隱藏在雲霧之中,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戰場上升起的硝煙隨著夜色慢慢回歸寧靜,斑駁的城牆下屍體堆積成山,一人擰開酒壺,最後一滴酒落入舌尖,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荒山上燃起一堆篝火,慢慢將漆黑的夜色照亮,跳動的火舌隨風舞動,透過篝火發出的光亮勉強可以看清眼前的情形,地上是厚厚的雜草,乾枯之中透出幾分綠意,這是春天帶給人的希望,幾塊碎石散落周圍,碎石旁幾棵環腰粗的大樹,樹的下方是一條羊腸小路,一直通向遠方。

篝火的光亮吸引一群飛蛾,不停搧動翅膀圍住火堆上下飛舞,不時被火舌波及落入火中,發出一聲滋啦的響聲,很快被火舌吞噬,即便如此依然義無反顧。

飛蛾撲火,為的只是瞬間的絢麗。

夜,靜得嚇人。

篝火燃起,絲毫不見人的蹤跡,是誰在深夜中點燃篝火,路過的行人,還是留宿的商旅,猶如黑夜中為人指引道路的明燈,燃燒的枯木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失去應有的價值慢慢枯萎,迸發出最後一絲激情,最後化為灰燼。

腳步聲響起,聲音很輕,腳踏在草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一道身影慢慢接近,來到碎石旁站定,只見來人一身黑衣打扮,手持利刃,一雙眼睛在黑夜裡格外有神,這身裝扮可以看出必然深藏不露的好手,環顧左右,身子輕輕彎下,眼睛始終觀察周圍情形,這份警惕必然是長時間磨練所形成,手輕輕撫摸,神情一變,手指觸碰石頭上印痕,印痕很深,應該是被人用利刃劃上去,俯身看去,慢慢站起身形。

黑衣人左手抬起,手指放在嘴邊,聲音響起,猶如夜鶯啼鳴,聲音清脆動聽,黑夜中傳得很遠,啼鳴聲交相呼應從不同位置傳來,黑衣人來到篝火旁。

嗖嗖嗖,一陣腳步破空的聲音傳出,距離越來越近,一身打扮完全相同,幾人身形一閃圍在篝火旁垂手站立,一人施禮道:「見過李頭領!」

「怎麼只有你們幾個?」

「其他弟兄正陸續趕來嗎,很快就可以到達這裡。」

黑衣頭領點頭,「麥丘情形如何?」

那人嘆口氣道:「趙國大軍連番攻城損失慘重,好在仗著天險可持,弟兄們拚死抵擋方保不失,守軍人數不足,每天都有死傷,糧草更是不濟,更是看著麥丘百姓受苦,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

「堅持終究會有希望,不要忘了我們墨家的精神!」

「兼愛、非攻!」

「尚同、天志!」

一股豪邁之情頓時在篝火旁冉冉升起,陸續有人到達,同樣黑衣黑巾腰挎長劍,不想最為神秘的墨家弟子出現在荒原之上,身為戰國時代最奇特的一支隊伍,墨家以完全獨特視角詮釋戰爭的意義。

「這次帶兵的趙國將軍可是廉頗?」

「是趙奢!」

黑衣頭領點頭,「趙奢這個人不簡單,執法嚴明,治軍嚴謹,當初只是一個小小的田部吏,因為公正無私被平原君趙勝舉薦,深得趙王器重。」

「田部吏,如何會與平原君扯上關係?」

「當年趙奢帶人到平原君的府上徵收稅款,趙奢剛到門口,一群家丁將趙奢攔住。趙奢說明來意,出示相關文書,家丁還是不讓進門,俗話說「宰相門裡七品官」,這平原君府中的哪個也沒把趙奢放在眼裡。吵鬧聲引出一個「管事的」,更是十分蠻橫,依仗平原君的權勢,不但拒不繳納稅款,更是口出狂言。」

「後來怎麼樣?」

趙奢依法徵稅,自然不怕這幫不法之徒的囂張之舉,「繳納稅款是國家的法令,抗稅不繳是要受到嚴懲的,平原君是法令的制定人,平原君家人就更應該積極納稅,否則以身試法必將受到法律嚴懲!」

管事的仗勢欺人慣了,根本不聽趙奢的警告,一招手叫出幾名大漢毆打趙奢一行。趙奢規勸無效,依據當時趙國的法律,喚來兵士將抗稅之徒就地正法,這事很快傳到了平原君耳朵裡。

平原君拍案而起,「打狗也要看主人才行,一個小小的田部吏,這是不給本君面子。」

趙奢得罪平原君,朋友紛紛勸趙奢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還是離開趙國逃命要緊。

趙奢毅然拒絕,「秉公執法,何罪之有!為何要逃跑,不僅不應逃跑,而且要論個是非。」於是,趙奢找到平原君,絲毫沒有畏懼之色,「你身為相國,卻聽任手下藐視、破壞國家法令,你想過後果嗎?如果滿朝文武官中都像你一樣置國家法令而不顧,那就會引起民憤,國家就會衰敗,一但戰爭發生,就會因民心向背而無人為國出力,因國庫虧空而無錢為軍隊支付餉銀,這樣一來趙國就有滅亡的危險,那時你還能在這裡享受相國的待遇嗎?」

平原君自知理虧,只是身份尊貴,又怎會輕易認輸,「你處分鬧事之人,為什麼不事先向我請示。」

趙奢一臉嚴肅,「處理這事本來說是我的職權,難道執行法律還需請示嗎?」

平原君聽了趙奢一番話,十分佩服,發現他是一個很有才幹的人,於是推薦他上朝參政,趙奢與藺相如、廉頗一道成了趙國的重臣。

頭領說起趙奢同樣敬佩有加,不想這次趕到麥丘,將要對陣的就是這位公正無私治軍嚴謹的趙奢不由得連連嘆氣。

「墨家弟子從來不怕死,更加不會向任何勢力屈服。」

「對,我們不怕死!」

「勢與麥丘共存亡。」

「頭領發出信號相約,可是有事發生?」

頭領點頭,來到碎石前用手一指,只見上面刻著一把出鞘的利劍,所有人清楚,這是上頭交代殺人的號令,月黑風高殺人夜,從燃起的篝火可以判斷,今晚必然有人要從這裡經過。

看似普通的篝火裡面卻是隱藏不為人知的信息,篝火的位置、放在一旁的柴火如何擺放,其中所代表的意義完全不同,只有墨家弟子才能讀懂其中含義,換做別人只會認為這不過是一堆普通的篝火而已。

「真的要殺人?」一人忍不住問道。

「這個人必然對整個戰局至關重要,不然如何會興師動眾調集我們這些人來到這裡伏擊。」

「上頭這樣佈置必然有他的意圖,照做就是。」

「一個人的性命救麥丘成千上萬百姓的命,值!」

首領點頭,「行動代號,月夜伏擊!」

眾人不由得抬頭,今晚似乎並沒有月光,一切完全籠罩在烏雲之中,這樣也好,動起手來方便許多,早已見慣生死,麥丘城內被箭矢、亂石擊中失去性命兵士不在少數,即便是墨者同樣有所損傷,這就是戰爭,為了利益人類之間最殘酷的廝殺。

「有人來了!」一人趴在以上,整個人猶如與黑夜融為一體,即便剛才幾人談話之時依然伏在那裡一動不動,可以看出墨家弟子紀律嚴明。

一人上前啪啪啪雙腳連踢,篝火瞬間熄滅,黑衣人身影同樣消失不見,馬蹄聲響起,遠遠可以看到火把發出的光亮,一輛大車由數十名騎兵護著慢慢接近,火把掩映下看得十分清楚,騎兵手持長矛,一身盔甲,胯下戰馬,距離越來越近,車輪滾動,馬車慢慢向前行駛,車裡坐著的必然是這次墨者要伏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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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03:09

第二回 月夜伏擊(中)

一隊騎兵護著馬車慢慢接近,其中一人手持長槍,雙眼有神,透過火把光亮查看周圍行事,從盔甲上判斷必然是這隊騎兵之中頭領,身為頭領必然有過人之處,那人端坐馬上始終不離馬車左右,可以看出裡面坐著的人身份必然不俗。

「停!」

眾人勒住韁繩,隊伍瞬間停住,簾子掀開,火把掩映下露出一張白皙的臉,「發生什麼事?」聲音之中透出幾分書生特有的儒雅。

頭領抱拳施禮,「公子,不如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趕路不遲,到達麥丘只需一日路程!」

「戰事吃緊,顧不得那麼多,還是繼續趕路要緊,麥丘一直無法攻下,大王動怒,限期一個月,如果攻不下父親難免受到牽連。」

「將軍統兵有方,公子謀略過人,這次必然可以攻克麥丘凱旋而歸!」

簾子落下,騎兵頭領揮手示意,隊伍繼續前進,漆黑夜色中那些黑色的身影猶如黑夜之中的幽靈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幾道身影慢慢接近,一顆心隨著馬蹄聲上下跳動,嗖嗖嗖,大樹背後射出幾道箭矢,箭矢破空發出聲響,騎兵久經戰陣立刻警覺,藉著火把的光亮手中長矛向外一撥,啪啪啪啪,長矛擊中箭矢發出的響聲,這種聲音在黑夜裡不免令人多出幾分遐想,悶哼聲傳出,有人中箭,好在身上盔甲阻擋保住性命。

十幾道身影從樹上地上猛然暴起,手中長劍刺向騎兵雙腿、手腕,驟變突起,領頭之人手中長槍一擺,「保護公子!」

騎兵圍攏,馬頭向外,形成一個圓形將馬車圍在當中,書中暗表,車內坐著的正是趙國都尉趙奢之子趙括,趙括聰穎過人,熟讀兵法,才華出眾,名震邯鄲,最主要生得儀表堂堂,雖然少了幾分狂野之氣,同樣多出幾分溫文爾雅,弄得邯鄲城內閨中女子騷動的內心不停迸發出陣陣熱流。

趙括原本在邯鄲,每天讀書寫字,閒來時出去逛逛倒也逍遙,齊、燕相爭,趙王執意攻取麥丘,麥丘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幾次攻打無法攻下,更是損兵折將,趙王極為惱怒,派出趙奢統兵攻打,趙奢來到麥丘方才弄清,趙奢守軍人數完全無法與趙國相比,憑藉的不過是天險,一番猛攻,損失慘重,幾次勉強攻上城牆,頓時閃出一批黑衣武士,手中長劍十分犀利,劍劍封喉,無奈只得退走,方才得知,這些人便是以守城著稱的墨者。

「真是可惡!」

「將軍,有墨者參與一時之間很難取勝,這樣硬攻下去死傷更是數倍於對手!」

「本將軍就不信,三萬大軍拿不下一個小小的麥丘!」

「麥丘地勢狹窄不利大軍作戰,不如請來公子,或許能夠找出辦法!」

趙奢冷哼一聲,「那些花哨的謀略根本派不上用場,打仗靠的是上下一心,兵強將勇,就沒有攻不下的城,翻不過去的山!」

「將軍所言極是,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公子雖然年幼,不過是頭腦靈活,或許能夠想出破解之法,不僅可以少損失兵馬,同樣可以為公子在軍中建立威望!」

趙奢思量一二,「好吧,立刻派人回邯鄲請公子前來!」

趙括得到消息,放下手中書簡,馬車早已備好,出城直奔邯鄲,這裡不再細表,不想這件事被守城墨者發覺,於是暗中佈下人手準備伏擊趙括一行人,意圖十分清楚,擒住趙括與趙奢談判,到時候趙奢難免投鼠忌器不敢攻城,最後只得退兵,至於石頭上刻下的格殺令,若是遇到特殊情形完全可以擊殺趙括。

黑影手持利劍攻上,腳尖一點,身形猛然躍起,人在空中長劍劃向騎兵咽喉,騎兵一身盔甲,除了咽喉要害之外根本無法傷及性命。

護送趙括騎兵都是身經百戰,面對突然出現的黑衣殺手毫無畏懼,依靠馬上優勢,手持長矛護住周身,黑衣人動作靈活,身形一矮貼著馬肚子鑽到另外一側,手中長劍順勢刺向對手大腿,血瞬間從傷口處迸出,雖然有護甲在身依然無法阻擋鋒利的劍刃。

騎兵首領指揮兵士迎擊,手中大槍力道十足,戰馬向上一提,一槍攻向一名黑衣人,黑衣人揮劍相迎,一聲巨響,手中劍頓時脫手,論氣力必然無法相比,馬上人順勢向前,借助馬的速度,完全有機會擊殺對手,斜著衝出一人,手中劍向上一揚,攻勢頓時延緩,黑衣人身形避開撿起長劍,心中暗道好險,如果不是同伴及時出手,早已命喪對方槍下,兩人圍攻騎兵頭領,一柄槍面對兩柄劍絲毫不落下風。

趙括透過簾子上的縫隙看得清楚,不想在這裡遇到伏擊,都怪自己太過心急,若是聽從家將安排,必然不會出事,只求能夠安穩到達麥丘。

時間一長騎兵漸漸不敵,騎兵最令人忌憚的就是速度,依靠戰馬的速度不停衝擊對方陣營,人在馬上可以最大限度發揮長矛的威力,如今為了保護公子趙括,所有人圍成一圈,優勢完全喪失,再看墨家弟子動作靈活,彼此間進退有序,被長劍刺傷騎兵足有十餘人,傷勢較輕者尚且能夠維持,一些人只能退到一旁處理傷勢,騎兵頭領手中長槍擋住長劍順勢一挑,手腕一抖,抖出幾道槍花,其中虛實難辨,兩名墨家劍手只得退後。

「衝出去!」

騎兵頭領手中長槍抖出幾道槍花迫開對方攻勢,猛然一提韁繩,戰馬一聲嘶鳴前蹄高高揚起,手中長槍槍尖猛然刺入大車前面兩匹戰馬屁股上,戰馬吃痛向外就竄,騎兵得到指示向外一分,頓時讓出一條路,兩名墨者試圖阻擋,速度上還是慢了幾分,身形剛剛接近,兩匹戰馬已經衝出,速度快得驚人。

「擋住他們!」

趙括承載的馬車向前衝出,騎兵頓時恢復生機,猛然拍馬,借助馬的優勢來回衝殺,馬車衝出,趕車馬伕控制韁繩向前衝去,黑衣人一聲呼哨,四道身影捨棄對手向前追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幾匹戰馬尾隨而至,一陣風吹過,荒原上的拚鬥漸漸停息,四名墨家弟子追趕車輛,馬蹄聲漸漸遠去,這樣廝殺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打定主意連續攻出幾劍,月光從烏雲之中露出身影映出道道劍光,騎兵連連後退。

「扯乎!」

一聲令下,剩餘十幾道身影快速向後退走。

「停,保護公子要緊!」

殺手退走,騎兵頭領查看左右,死傷十餘人,指揮左右,「你們幾個帶著受傷兄弟趕奔麥丘,其他人隨我尋找公子!」

兩隊人馬立刻分開,馬蹄聲漸漸遠去,平靜的荒原再次回歸應有的平靜。

趙括人在馬車之中,突如其來的變故無法適從,戰馬受驚,四蹄不停來回挪動,如果不是去路被騎兵堵住早已衝出,騎兵頭領下令,堵在前面的騎兵頓時分開,戰馬屁股上更是被槍尖刺中,戰馬吃痛四蹄揚起向前就竄,趙括人在裡面直接向後摔去,頭重重撞在木板之上,車輪高高踮起,好在尚能維持平衡,不至於翻倒。

「好痛,好痛!」

趙括痛得呲牙咧嘴,人同樣倒在地上,用手一摸,被撞到的後腦勺頓時腫起,好在沒有血跡,戰馬向前飛奔,車伕同樣無法左右,只好控制方向順著路一直向前,車內顛簸,趙括無奈只得死死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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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07:10

第三回 月夜伏擊(下)

月光露出身影,黑暗的大地露出一絲朦朧的光亮,一輛馬車向前飛馳,車前坐著一人,手拉韁繩,戰馬受驚無法駕馭,只能控制方向任由其向前奔行,憑藉過人的馬術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甩掉後面的殺手再控制受驚的戰馬不遲,車伕打定主意,神態自若任憑兩匹戰馬順著大路向前飛馳。

黑暗中,一道身影慢慢出現,神情之中透出一個極強的殺意,彎弓搭箭,奔馳的馬車越來越近,手指鬆開,一道箭矢迎面射來,馬伕眼睛瞪圓,速度實在太快,甚至來不及發出驚呼,箭矢直接射中咽喉,整個人依然保持原有的姿勢,馬車繼續向前奔行,一個顛簸,屍體從馬車跌落,戰馬完全失去控制,揚起四蹄向前飛奔,一道身影從樹上落下,同樣一身黑衣,身背弓箭,正好落在車頂,臉上露出印痕,手中長劍順勢向下刺出。

劍尖向下,趙括目瞪口呆,好在身體躺在裡面,不然真的要被劍尖刺中,車子猛然一顛,車頂殺手身形一晃,身子直直落下,手臂一抓,抓住車門上的橫樑,手臂修長,趙括顧不得太多,握在手裡的銀簪刺向手腕,一聲驚呼,一道身影落下,幾個翻滾從地上爬起,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一跺腳身形快速消失。

四名墨者方才追到,看來一眼地上咽喉中箭的車伕,「動手的難道是我們的人?」

「沒有聽李大哥提起!」

「不管那麼多,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幾人離開,時間不長,一隊騎兵追至,同樣看到死去的車伕,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凝重,公子遇險,不想還有人埋伏在這裡,都怪自己大意,拍馬向前追去。

馬蹄聲遠離,樹林之中露出一道身影,同樣一身黑衣,風吹過,衣服貼在身上,一絲長發隨風飄起,凹凸有致的身材,居然是一個女人。

一人提馬上前,「趙大哥,公子如今不知去向,如何是好!」

「你們幾個先帶受傷的兄弟去兵營見趙將軍,其他人隨我一起前去營救公子。」

「遵命!」

兩隊人馬向外一分,幾名騎兵負責護送受傷兵士,速度難免慢上許多,騎兵頭領不敢耽擱,保護公子周全最為重要,帶領騎兵奔著馬車奔走的方向追去。

駕車的馬伕咽喉中箭從馬車上跌落,兩匹戰馬無人駕馭四蹄楊開不停向前狂奔,戰馬臀部依然向外冒出血跡,騎兵頭領那一槍必然不輕,崎嶇的山路,坐在馬車內的趙括更是說不出的難受,憑空出現的劍尖,車門處出現的人影,所有一切充滿離奇,身逢亂世,這種事必然常見,趙括完全是第一次,第一次沒有侍衛陪伴,第一次任由戰馬不停狂奔,第一次感到無計可施,身為趙國才子,平日裡滔滔不絕受人敬仰,如今坐在車內,身形一會向東一會向西,時不時整個人隨著馬車直接顛起,戰馬受驚慌不擇路,這樣的速度更加無法做到站起身形控制韁繩,無奈只得坐在地上死死抓住旁邊突起的一塊木板。

頭上更是痛,腫起的後腦,不經意間觸碰的木板,一輛完全失控的馬車不停向前狂奔。

四道黑色的影子慢慢出現,身形停下,一人掏出火摺,低下頭仔細查看地上留下的印痕,「馬車走的應該是這個方向!」

「繼續追!決不能讓趙括那個小子給跑了。」

「倒不如算了,已經死了這麼多人!」

「那怎麼行,如果麥丘被趙國攻下,一切的努力將會白費,更會影響到墨者的地位!」

「如今墨家四分五裂相互征伐,即便能夠贏下一場勝利又能說明什麼,除非出現一個人能夠令墨家達成統一。」

一人嘆口氣道:「不過是一場無法實現的夢罷了,算了,還是完成任務為好!」

月光下,幾道黑色的影子出現在林間小路之上,正是趁著黑夜發動伏擊的墨家弟子,齊國內亂被燕國所圖,趙國趁機攻打齊國要塞麥丘,墨家弟子聞訊趕往麥丘協助齊國守城,憑藉驚人的守城術致使趙國大軍始終無法攻克麥丘,麥丘地勢險要,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趙王派出趙奢攻打麥丘,無非就是為了制衡齊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齊國暫時勢弱,他日難免興盛,奪取麥丘對趙國製衡齊國至關重要。

四道人影向前飛奔,時間不長,幾匹快馬趕到,最前一人一人手持長槍濃眉重髯威風凜凜,一雙眼睛格外有神,正是奉命護送趙括前往麥丘的騎兵頭領,原本一路平安無事,不想快要到達軍營突然出現黑衣殺手,目的十分明確,襲擊公子。

「趙大哥,這些人是什麼人?」

頭領眉頭一皺,「從出劍的招式上判斷應該是墨家的人。」

「墨家!」

「墨家雖然分成三派相互攻伐,只是當年墨子留下的精神從來沒有改變,一旦遇到戰事必然親臨,不畏強勢,這就是墨家弟子最令人敬佩的地方!」

「既然如此為何要襲擊公子!」

「齊國勢弱,趙國勢強,在墨家弟子眼裡趙國便成為仇視的對象,公子天資聰慧,這次更是為了買丘之戰而來,所以才會半路攔截!」

「天下之勢能者居之,單憑這些墨者如何能夠改變這樣的時局,不過是自不量力罷了!」

「不提這些,還是找到公子要緊!公子絕對不能出事。」騎兵頭領眉頭一皺,目光落在遠處,沒有任何光亮,戰馬的嘶鳴聲同樣消失,只能憑藉經驗沿著大路向前追趕,心裡暗暗祈禱,公子千萬不要出事,不然真的沒有任何顏面去見將軍,只能以死謝罪。

蜿蜒的山路,兩匹受驚的戰馬猛然順著另外一條山路直接衝下,藉著下坡的衝力速度越來越快,這種速度完全不是戰馬能夠左右,巨大的斜坡,完全依靠慣性向前飛馳,嘎吱,嘎吱,連接車輪的木轅不停發出聲響,聲響越來越大,一塊表面光滑的石塊出現在山腰處,戰馬前蹄躍起直接越過,車輪直接撞向石頭,木轅頓時斷裂,兩匹馬向前衝去瞬間消失在黑暗之中,整個馬車直接飛起。

馬車飛起,落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一道身影向前滾出,掙扎幾下,眼睛儘是不甘,想我趙括驚天地泣鬼神之才,為何落得如此下場,老天,趙括不服,身子伏在地上慢慢倒下。

時間慢慢過去,幾道黑影接近,看著山坡下碎裂的馬車頓時眉頭一皺,快步向前,一塊大石旁找到趙括,頭上儘是血污,石頭上有磕碰的痕跡,伸手一探氣息全無,站起身形連連搖頭,「人死了!」

「死了!」

「人雖然不是死在我們劍下,只是畢竟與我們有關,原本只想生擒趙括要挾趙奢退兵,如今趙括身死,如何是好!」

「如果趙奢知道這個消息必然會把憤怒強加在麥丘百姓身上,到時候死的人必然更多。」

「那怎麼辦?」

一人環顧左右,「動手,把人埋了一了百了。」

正好山腳下有一處凹下去的地方,弄掉上面的枯葉,手中長劍瞬間挖出一個坑洞將趙括屍體放入,埋上土上面灑上一層厚厚的枯葉,月黑風高殺人夜,只要那些人找不到趙括的屍體,必然會以為被驚慌的戰馬帶到其他地方,散落地上的馬車,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藏好,幾道身影快速離開。

騎兵首領順著大路一直向前,馬蹄聲漸漸遠去,幾道黑影從岔路口出現,使了一個眼色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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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13:10

第四回 穿越戰國

眼前一片漆黑,冰冷,憋悶這是哪裡,猛然眼前升起道道亮光,刺目,眼前宛若升起數道陽光,無法睜開,耳邊傳來陣陣哭喊聲,東西落在地上發出聲響,這是怎麼了!

好悶!雙手用力向上,雙手觸碰到什麼東西,用力推去,月光從雲層鑽出,一道身影從山坳中鑽出,一臉茫然看著眼前的一切,一切是那樣的陌生,彷彿進入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你娘,拍電影啊!這是哪?」

記憶中應該是在公園的車裡,僻靜的公園,柔柔的月光落下,頓時多出幾分曖昧意味,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靚麗女子正是一同下班的小護士柳靜,一頭長發,肩膀衣物無意間滑落,露出迷人的白,這種情形已經不必言明,所有人清楚接下來應該發生的事,終於無法把持,月光下抵死纏綿享受男女歡愛帶來的歡娛,低低的呻吟帶給人不僅是聽覺上的刺激,整個身體隨著呻吟聲變得極度亢奮。

顧不得去想當時香豔的一幕,打量四周,靜悄悄一片,沒有人,身形站起,藉著月光向下看去,地上的枯葉,一旁散落的土堆,方才所發生的一切,沒有錯,方才的憋悶不是一場夢,而是被人埋在這裡,頓時警覺,手放在腰間,這個時候最好還是報警,手順著衣服摸去,頓時心裡一驚,自己的大衣應該不是這種感覺才對,低下頭藉著月光終於看清,穿在身上的衣物不免彆扭,這種服飾應該只有在戲院可以看到。

「真是見了鬼了!」拍打一下身上的塵土,看看周圍的環境漆黑一片,應該不是那個公園才對,只能快點走出去打電話報警,心裡更是擔心柳靜,畢竟有了一夜纏綿,自己被人埋在下面,那麼柳靜會怎麼樣,會不會被人!!一幕幕變態的情景在腦海裡閃現。

順著山路一直向前,終於看到一條像些樣子的路,打量一下,抬頭看看天,灰濛蒙一片,多半是霧霾惹的禍,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無法看到迷人的星空,無法分辨方向,只好一直向左,這些都是平日養成的習慣。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響起,趙朋連忙躲在一棵大樹後面,慢慢探出頭來,月光下看得清楚,心裡罵了一句,我靠拍戲呢吧這是,只見大路上出現幾人,人在馬上手持長矛身披盔甲,完全一副古代武士的裝扮,換做古代倒也罷了,畢竟是在現世。

「找了這麼久還是無法找到,真是讓人擔心。」

「馬一旦受驚,如果沒有人攔阻,必然一路奔行不會輕易停下,這裡錯綜複雜,應該是我們追錯了方向!」

「你們四個去那邊,你們四個走那個方向,你們幾個跟著我,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不得有誤。」

抓住韁繩,戰馬快速啟動,一道身影閃出,剛要出聲,大路上出現騎馬兵士迅速離開,心裡暗自嘀咕,既然是拍戲怎麼沒有看見攝像組,至少應該有個攝像頭才行,再說了這麼黑的天啥也看不見,一定是個三流導演,不知從哪弄來這些三流演員,演技差得離譜,真是後悔剛才沒有衝出去,借個電話用用。

騎兵離開,從暗處走出,順著小路一直向前,天光見亮,臉上露出一絲喜色,終於看到一個村落,不過是幾間茅草屋,不想自己一下子來了鄉下,屋子不免破敗,總應該有個電話才是,得盡快趕回去才行,下午市裡還有醫療會議,雖然只是坐在那聽聽報告,畢竟是省裡衛生廳的領導總是要給足面子才行。

肚子發出一陣咕咕的叫聲,手順勢在身上一摸,衣服已經不見,哪裡還能有錢包或者其他東西,也真是夠絕的,在哪給自己弄了這麼一套衣服,摸上一把料子還算不錯,樣式不免有些不合時宜,看在只能蹭口飯吃,來到一間院子前,打開院門,一條黃狗猛然撲出,趙朋嚇得連忙後退,好在有院門擋住,黃狗兩隻前爪搭在院門上呲牙咧嘴一陣狂吠。

房門推開,裡面走出一名老者,打扮倒是時髦,一身麻布長衫,長衫上幾處打著補丁,這套設計極為獨特,只是為何會出現在一個農夫身上著實令人不解,老者看了一眼,「大黃,去別處玩,別嚇著客人。」大黃狗似乎能夠聽懂主人的話,毛茸茸的尾巴左右搖動,臉上更是露出極盡討好的表情。

「大爺,路過這裡,肚子餓了。」

老者上下打量一番,「進來吧。」

屋子十分簡陋,裡面幾乎沒有任何電器,一口大黑鍋架在灶台上面,牆上掛著一把柴刀,趙朋一直生活在都市之中,從小住在高樓大廈,過著衣食無憂的日子,不想還有條件這麼困苦的地方。

「大爺,家裡有沒有電話借用一下?」趙朋急於想知道柳靜的下落,昨晚發生的事畢竟有些離奇,不可否認,對於柳靜光滑的身體更是產生一絲迷戀。

老者抬頭,眼神之中儘是迷茫,「公子,你說的那個東西是啥?」

「大爺,電話,就是拿在手裡兩個人無論距離多遠都可以通話的東西!」用手比劃一下,手指放在耳邊。

「沒見過,隔那麼遠也能說話,真是見了鬼了。」說完上前粗糙大手直接伸過來放在額頭試了一下,腦袋晃了兩下,多半是以為發燒說胡話。

誰想到來到這麼一個窮鄉僻壤,真是搞不懂移動那些人,不是在電視天天喊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中國移動,村落雖然不大,至少也有幾十口人,連個電話都沒有,看看屋裡的擺設確是可以理解,即便最基本的電視都不曾看到。

「大爺,咱們這應該能夠上貧困村了吧?」

老者手裡拿著勺子,嘴裡樂出聲來,「一看就是外地人,這裡雖然比不上邯鄲那麼富庶,倒也能吃得上飯,相比之下已經好了許多。」

「現在還有吃不上飯的地方?」趙朋一臉疑惑,雖然稱不上小康社會,只是溫飽問題早已解決,糧食問題還是要感謝水稻之父袁隆平教授,以及中央的土地政策,即便賣再多錢也不能動用耕種土地。

「現在天天打仗,賦稅更是高得嚇人,聽人說有的地方已經開始易子相食!」

「打仗!吃人!開什麼玩笑。」

老者笑道:「麥丘那趙國和齊國打了快一個月了,這幾年也沒消停過,百姓的日子不好過。」

「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哪有什麼趙國、齊國。」

「這裡就是趙國,原來屬於齊國,老百姓圖的就是吃飽飯,可不管那麼多。」說完從鍋裡舀出一碗菜葉,手裡拿著兩個黑乎乎的東西,應該類似於饅頭,放在趙朋面前,「吃吧,這種地方沒什麼好招待的,一看你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

水上漂著幾個菜葉,饅頭拿起咬上一口,乾巴巴難以下嚥,「這是什麼做的?」

「谷糠,這可是好東西。」

趙朋目光落在盛湯的碗上,和現在的碗有些類似,表面漆黑,上面刻著一些奇怪的花紋,端起碗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泥土燒製的陶罐,只是做工過於粗糙罷了,這應該是春秋戰國時期流行起來的工藝,難道自己穿越了,如果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古怪離奇的事完全可以說得通,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現在是什麼朝代?」

老者掐著手指算了半天,搖搖頭道:「現在世道亂,一會是週一會是齊,一會又是趙,也弄不清是啥年月,種田人只求一個好收成,靠天吃飯,誰保護我們就給誰交稅。」

周!齊!趙!麥丘之戰!應該是東周末年發生的事才對,七雄相爭,眼睛睜大,難道自己穿越了,這不是在開玩笑吧,一下子穿越到兩千多年前的戰國,自己又是誰,穿越也就穿越了,至少來個王侯將相,現在倒好被人埋在荒山之中,那裡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是謀財還是害命,最主要的是自己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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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17:11

初臨

第一回 春秋戰國

外科聖手趙朋原本前途無限,醫術精湛,身邊美女如雲,不斷騷動的慾望越發變得膨脹,終於無法自持,寂寞的夜晚,激昂的音樂,男女之間應該發生的事順理成章上演,車子隨之發出顫慄,那是人類最原始的慾望,在那一刻所謂的情感早已忘卻,有的只是掠奪與佔有。

兩道身影慢慢昏迷,一道白色的光束從胸前的玉珮上發出,白光越來越亮,慢慢將趙朋纏繞,白光一閃而逝,醒來時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慌不擇路,從老者的口中得知這裡應該是周朝。

商,湯王立國,無道,對於春秋戰國的界定始終沒有一個確鑿的論證,其中最為令人接受的無非是三家分晉、田氏代齊為春秋戰國分界線。

三家分晉,

在周朝創立時的貴族成了世襲的統治家族的創始人,它們隨著時間的消逝,日益脫離了周統治者的羈絆,面對邊境的襲擾周被迫從西往東遷移後,它的統治者們終於被它以前的屬國所漠視,甚至被遺忘。原來受周朝領導的諸侯國早已發展成為不同程度地具有共同語言和文化的獨立國家了,但它們之間互設軍事和關卡的壁壘,隨時準備搞縱橫捭闔,時而進行戰爭,時而議和。

春秋時期的戰事是由駕戰車的貴族所支配,他們根據騎兵的規則交戰,對他們來說,威信和「面子」更重於實際所得。戰國時期的戰事由職業的將領所支配,他們為僱傭他們的任何國家拚死作戰,爭奪領土和資源。戰車的作用(在不規則的地形中戰車總是難以駕駛的)大為降低,而群體步兵的作用則相應地提高了。

經過春秋時期長期的爭霸戰爭,許多小的諸侯國被大國併吞了。有的國家內部發生了變革,大權漸漸落在幾個大夫手裡。這些大夫原來也是奴隸主貴族,後來他們採用了封建的剝削方式,轉變為地主階級。有的為了擴大自己的勢力,還用減輕賦稅的辦法,來籠絡人心,這樣,他們的勢力就越來越大了。一向稱為中原霸主的晉國,到了春秋末期,國君的權力也衰落了,實權由六家大夫(韓、趙、魏、智、范、中行)把持,另外還包括郤、欒等大家族。他們各有各的地盤和武裝,互相攻打。後來有兩家(范、中行)被打散了,還剩下智家、趙家、韓家、魏家。這四家中以智家的勢力最大。

智家的大夫智伯瑤想侵佔其他三家的土地,於是召來三家大夫,其中便是趙襄子、魏桓子、韓康子,酒宴之上智伯瑤舉杯道:「晉本中原之霸主,怎可與吳、越彈丸爭鋒,復晉乃是諸位之使命,諸位都是晉之臣,不如每家都拿出一百里土地和人口。」

三家大夫都知道智伯瑤存心不良,想以公家的名義來壓他們交出土地。可是三家心不齊,韓康子首先把土地和一萬家戶口割讓給智家;魏桓子不願得罪智伯瑤,也把土地、戶口讓了。

智伯瑤又向趙襄子要土地,趙襄子可不答應,說:「土地是上代留下來的產業,說什麼也不送人。」

智伯瑤聽聞火冒三丈,立刻下令,連同韓、魏兩家一起發兵攻打趙家。

智伯瑤親率中軍,韓家的軍隊擔任右路,魏家的軍隊擔任左路,三路大軍浩浩蕩蕩直奔趙家,意圖十分明確,智伯瑤不過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威風,至於韓家、魏家不過是想坐收漁翁之利罷了。

趙襄子自知寡不敵眾,只好帶著趙家兵馬退守晉陽,晉陽城高牆厚,糧草充足,加上地勢易守難攻,用來抵禦三路大軍最為合適。

智伯瑤率領的三家人馬已經把晉陽城團團圍住,趙襄子吩咐將士們堅決守城,不許交戰。逢到三家兵士攻城之時,城頭上箭好像飛蝗似的落下來,弓弩的威力再一次徹底體現,沒有強悍的攻城利器,三家人馬沒法前進一步。

晉陽城憑著弓箭的威力死守兩年之多。三家兵馬始終沒有能把它攻下來。

智伯瑤為此愁眉不展,戰事耗時太久,兵士大多有怨言,這一天城外察看地形,看到晉陽城東北的那條晉水,忽然想出了一個主意:晉水繞過晉陽城往下游流去,要是把晉水引到西南邊來,晉陽城不就淹了嗎?

想到這裡一個歹毒的計畫在心底升起,智伯瑤吩咐兵士在晉水旁邊另外挖一條河,一直通到晉陽,又在上游築起壩,攔住上游的水,恰好趕上雨季,水壩上的水很快注滿,智伯瑤命令兵士在水壩上挖開了個豁口,兇猛的洪水直衝晉陽,城裡的房子被水淹沒,老百姓不得不跑到房頂上去避難,灶頭也被淹沒在水裡,人們不得不把鍋掛起來做飯,晉陽城的老百姓恨透了智伯瑤,寧可淹死,也不肯投降。

智伯瑤約韓康子、魏桓子一起去察看水勢。他指著晉陽城得意地對他們兩人說:「你們看,晉陽不是就快完了嗎?早先我還以為晉水像城牆一樣能攔住敵人,現在才知道大水也能滅掉一個國家呢。」

韓康子和魏桓子表面上順從地答應,心裡暗暗吃驚。原來魏家的封邑安邑、韓家的封邑平陽旁邊各有一條河道。智伯瑤的話正好提醒了他們,晉水既能淹晉陽,說不定哪一天安邑和平陽也會遭到晉陽同樣的命運呢。

晉陽被大水所困,城裡的情況越來越困難了。趙襄子非常著急,對他的門客張孟談說:「民心固然沒變,可是要是水勢再漲起來,全城也就保不住了。」

張孟談說:「韓家和魏家不過是懼於智伯瑤之威,必然不願把土地割讓給智伯瑤,孟談願以身犯險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兩家。」

趙襄子心中感激,以淚送別。

趁著夜色,張孟談偷偷地出城,先找到了韓康子,再找到魏桓子,訴說其中利害,相約一起攻打智伯瑤,韓、魏兩家正在猶豫,經張孟談一說,自然都同意了。

第二天夜裡,過了三更,智伯瑤正在自己的營裡睡著,猛然間聽見一片喊殺的聲音。他連忙從臥榻上爬起來,發現衣裳和被子全濕了,再定睛一看,兵營裡全是水。他開始還以為大概是堤壩決口,大水灌到自己營裡來了,趕緊叫兵士們去搶修。但是不一會,水勢越來越大,把兵營全淹了。智伯瑤正在驚慌不定,一霎時,四面八方響起了戰鼓。趙、韓、魏三家的士兵駕著小船、木筏一齊衝殺過來。智家的兵士,被砍死的和淹死在水裡的不計其數。智伯瑤全軍覆沒,智伯瑤同樣死於亂軍之中。

春秋當屬五霸齊桓公、宋襄公、晉文公、秦穆公和楚莊王。戰國必論七雄,齊國齊國:都城臨淄(今山東淄博)楚國:都城郢(今湖北荊州市江陵區)燕國:都城薊(今北京西南)

韓國:都城鄭(今河南新鄭)趙國:都城邯鄲(今河北邯鄲)魏國:都城大梁(今河南開封)

秦國:都城咸陽(今陝西咸陽東北)。

外科醫生趙朋意亂情迷,公園內與亮麗小護士柳靜發生關係,隨著激昂的音樂漸漸到達男女交歡的頂峰,兩道身影慢慢停止,時間慢慢過去,一隻手臂抬起,最後無力放下,赤裸的身體中間,趙朋戴在身上的古符上面的鏽跡慢慢褪去,一道白光迎著朝陽升起,白光越來越強,一道光束升起很快消失。

趙朋一臉茫然,老者一臉慈祥,破舊不堪的木屋,曾經做過無數奇怪的夢,多少次夢想著回到古代成就霸業,為的不僅僅是榮耀,而是享有天下美女,後宮佳麗三千試問今生何求,那畢竟是夢,夢總是虛幻,歷史的車輪永遠無法倒退,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真的穿越,穿越到戰國兵荒馬亂的年月,自己又是誰,對於那段歷史倒是有些瞭解,畢竟看過古天樂演的尋秦記,說心裡話演的確是不錯,當時留著口水羨慕項少龍能夠有這樣的豔遇,自己怎麼不能遇到那樣的好事,一旦真的發生確是欲哭無淚,項少龍本事出眾,自己又會什麼,難道是要替人看病不成。

「這裡是趙國?國君是哪一位?」

老者點頭,「這個倒是清楚,如今的趙王乃是趙武靈王之子,趙文慧王!」

趙朋點頭,對於趙文慧王倒是有些印象,課本裡面有所提及,完璧歸趙、在什麼池會秦王,武有廉頗,文有藺相如,倒是一位了不起的人,可惜兒子絲毫沒有繼承老子的英雄氣概,沉寂酒色,沒有太大作為,長平一戰之後趙王完全成為秦國的出氣筒,終日活在被吞併的陰影之下。

自己又是誰,難道是落難的王子嬴政不成,老天給自己一個機會親自見證一統天下的偉業,應該不會,按照歷史嬴政到了自己這樣的年紀應該早做了秦王,頭有些痛,黑色的饅頭難以下嚥,勉強喝了幾口湯婉言謝絕。

仔細查找一番,身上絲毫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更加沒有那個時候的貨幣,應該是一種青銅製成的貨幣,好像叫什麼刀,應該不是dollar(美元)每個國家叫法用法不同,秦國用的是圓形方孔錢,趙國用的是刀型幣,民間同樣流行布幣,物物交換同樣不在少數,一直到後來秦始皇統一全國貨幣方才出現可以自由流通的錢幣。

站起身形,「多謝了,老人家!」

老者笑道:「還是這麼叫順口,只有見了那些有權勢的人才能稱呼為爺!」

告別老者,前路茫茫,身在戰國,缺少現代的醫藥和技術,一個外科醫生又能做些什麼,想到被人埋在雜草之中的那一幕,頓時心底發涼,又該何去何從,眼前的自己又是怎樣的身份,只有回到最開始的那個地方或許能夠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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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23:12

第二回 破廟少女

新書求關注,每一次點擊都是認真寫下去的動力,其中難免有錯漏之處,還望指出,以便更正提高。

趙朋告別老者,看著一望無盡的荒野不由得連連搖頭,聽到老者說起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這裡又是哪裡!即便是穿越,總應該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誰,一個外科大夫在這個時代究竟有何用途,莫非只是一個過客,老天爺,不要這樣捉弄人好不好,猛然想起佛家那句真言,凡事皆有因果,一切都是隨緣,想要弄清身份,只有弄清現在的自己為何被人埋在那裡才行,趙朋打定主意,離開木屋直接往回走,山路崎嶇難行,腳下鞋子更是彆扭,不知走了多久,一條岔路出現在眼前,趙朋身形停住,腦海裡快速閃現出早上發生的情景,憑藉過人的記憶,當時經過的地方應該沒有這條岔路才對,難道真是老天故意捉弄自己不成,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隨著眼前的岔路出現變得一片迷茫,應該是無意間走錯了路。

腦袋痛得厲害,顧不得那麼多,彎身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閉上眼睛心裡默念一下,態度極盡虔誠,手腕一抖,手中石子直接拋向空中,如今只能聽天由命,啪的一聲石子落地,趙朋目光落下,毫不猶豫直接過去,選擇無疑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雖然生命中無時無刻不在選擇,穿什麼樣的衣服,吃怎樣的飯食,從事怎樣的職業,想要找到怎樣的一個女人……有的東西早已在心底形成一定的雛形,有些東西不過是隨性而為。

邁開大步,順著岔路一直向前,不知走了多久心裡開始後悔,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荒原,莫說集市,即便是村落同樣沒有一個,早知道就走另外一條路。

太陽慢慢西去,趙朋抬頭看看天,現在應該過了正午,這個時候必然不會有鐘錶一類的東西,老百姓大多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咕嚕、咕嚕,肚子餓得難受,悔不該沒有帶上兩個黑饃饃,難吃一點而已,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兩條腿更是一陣發酸。

手放在肚子上,飢餓感勉強消失,既然是上天的決定,必然不會有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心底頓時升起豪邁之情,別人穿越都是成就一番偉業,老子從小便是天之驕子,醫學界新星,女人眼中的絕對優選股,沒什麼好怕的,邁開大步繼續向前。

太陽慢慢西移,影子同樣拉長,原本筆直的身形慢慢變得彎曲,眼前依然是一望無際的荒原,走到什麼時候,趙朋坐在一塊大石上歇息,太陽就要下山,弄不好要露宿荒野,一旦遇上虎豹豺狼,小命可就沒了。

不能停,想到這裡從大石上跳下,雙腿一陣脹痛,平日裡都是以車代步,哪裡走過這麼多路,右腳大腳趾更是火辣辣的痛,多半是起了血泡,慢慢向前穿過一片樹林,臉上露出一絲喜色,一座廟堂掩映在叢林之間,裡面必然可以弄到吃的,想到這裡渾身頓時散發出力量,腳步加快完全忘記上面傳出的痛楚。

來到近前頓時傻眼,眼前的廟堂只能用破敗不堪來形容,左側院牆已經倒塌,還好大殿還在,只是聽不到應有的鐘聲,不過是一間荒廢的寺廟罷了,總好過露宿荒野,小心避開地上的碎石進入院牆之內,寺廟內荒草叢生,一條石階出現在中間位置,石塊表面光滑,棱角大多磨去,可以看出原本必然香火鼎盛,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徹底荒廢,或許是戰亂,或許是瘟疫。

順著石階一直向上,終於來到大殿門前,大門早已破敗不堪,原本想要混口素飯,拖著沉重的雙腿慢慢進入,猛然一把劍悄無聲息伸出,趙朋神情一變,想要避開逃走依然來不及,身形停住,一柄劍橫在趙朋脖頸之上。

這裡有人,一個手持利劍的人,趙朋整個身體頓時僵住,都怪自己太過大意,劍刃貼在脖頸上,一股涼意從上面傳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說,你們外面埋伏了多少人?」

聲音響起,趙朋頓時一愣,是一個女人,破敗的荒廟,原本應該是一段豔遇才對,到了自己這怎麼一切都變了。

「只有我一個。」

「好大的膽子,今天就送你歸西,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別,別,別殺我。」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我!」趙朋急於尋找話題,遇到女人好辦許多,畢竟平時有無數泡妞經歷,熱情似火、冷若冰霜、環肥燕瘦,面對手持利刃的女人還是第一次,所有稀奇古怪的念頭在腦海裡升起瞬間pass掉,劍柄一轉,趙朋身形同樣隨之轉動,昏暗的光線下終於看清女子長相,趙朋頓時愣住,「是你!」

眼前這個手持利刃的古代女子長相幾乎和自己車上纏綿的小護士柳靜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換了這樣一身裝束,必然會認為這只是一場驚心設計的惡作劇而已,所有一切都是別人精心設計,目的就是令自己相信真的穿越,然後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重新回歸現實,堂吉訶德式的想像會不會在自己身上出現。

如果是必然把那個捉弄自己的傢伙一頓好打,轉念一想應該不會,當時明明是在車裡做那種事,如何會被人發現,更加不會如此不給面子。

「你認得我?」女子同樣神情一變,眼前這個男人並不認得,從身上的衣飾來看完全不是追殺自己的那些人,手上更是沒有攜帶任何兵器,只是對手太過狡猾,不能排除派人喬裝來到這裡,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好不容易逃出來,絕對不能死在這裡。

傷口上傳出一陣陣酥麻,身體一陣晃動,傷口有毒,不行,一定要殺死這個人才行,手腕向前一遞,整個人慢慢倒下。

趙朋僥倖躲過一劫,從小愛好武術,在學校的時候被人拉去精武堂,不過是撐場面,總算是學過幾招防身的本事,這種東西十分有趣,同樣的招式男人學了叫武術,女人學了叫防身術,有時候真的覺得需要提防的是女人才對。

就在女子手中劍向前一遞的瞬間整個身子一動避過致命一擊,不想女子直接倒下,趙朋身形向左一滾避過致命一擊,頭撞到寺廟牆上,還好沒有受傷,不知道從哪蹦出這麼一個瘋女人,樣貌上和柳靜幾乎一模一樣,只是神情中多了幾分陰冷少了幾分火辣。

女子倒地咬緊牙關,身體不由得搐動幾下,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蹲下終於看清,女子胸口處顯出血痕,即便身上的護甲同樣無法阻擋鋒利的刀劍,血痕的顏色泛黑,這種情形倒是不多見,從傷痕上的看必然是刀劍之類的利器,目光落在臉上,在這樣完全陌生的環境能夠遇到熟悉的面孔必然是上天的安排,腦海裡浮現出落在地上的石子,如果不是選擇這條路,破廟內的女子傷勢發作必死無疑。

倒在地上的女子略微發紫的嘴唇用力咬住,手裡依然死死握住那柄劍,就在不久之前應該經歷一番血戰,在這個你爭我奪的戰國時代,想要保住性命只能靠手中刀劍,從剛才女子的言詞之中可以看出,必然是身邊的人死在對手劍下,所以才會將誤以為自己是追來的殺手,更是險些為此喪命。

趙朋站起身形,如果將她醫好,到時候會不會六親不認,算一算兩個人應該毫無關係,大不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轉身,腦海裡頓時浮現出柳靜失落的神情,算了,身為醫生見死不救心裡總是過意不去,尤其是見到這種漂亮的女人,趙朋不由得嘆口氣,一顆救死扶傷愛美之心在二千多年前的戰國再一次萌發。

沒有手術刀還是麻煩,目光落在女子腰間,露出一個精緻的刀柄,用力拔出,是一把鋒利的匕首,用這個應該足夠,這種傷勢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手術刀將上面的腐肉切掉,以免發生感染,上藥包紮,接著注射一些消炎的藥物,原本只是一件簡單的事,只是到了這裡完全不同,手術的環境還有藥物完全不具備。

猛然想起電影裡演過,一些行走江湖的人身上必然帶著療傷用的藥物,仔細搜索,終於從腰間發現一個精緻的瓷瓶,拔掉上面的塞子,頓時一股濃郁的藥味從裡面傳出,身為西醫無法從味道里分辨出藥效,既然帶在身上必然不會是毒藥。

身形再次蹲下將女子身體放平,傷口處緊貼著胸部,對於一個外科醫生而言,這些東西早已習以為常,救人要緊,顧不得太多,心裡還是犯嘀咕,這裡畢竟是戰國,女子的觀念必然與自己所處的時代完全不同,一旦被人看到身體究竟會怎樣不得而知,會不會來個以身相許,想到這裡臉上頓時露出得意的神情,不可否認這個女子除了膚色略黑一點之外倒是一個十足的美女,其中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她像極了一個人。

雙手用力,身上的薄甲無法卸下,終於在側面發現上面綁著的絲帶,用力一拉,貼在身上的薄甲終於變得鬆弛,順著身體慢慢卸下,裡面穿的衣服和自己身上的差不多,兩塊布直接疊在一起,中間用繩子拴住,這倒是簡單,不似現代的衣服那麼麻煩,解開腰間的絲帶,頓時一種奇怪的感覺升起,對於女人的身體早已不陌生,這個時代的女人會不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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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29:12

第三回 女子身世

絲帶解開,穿在身上的軟甲慢慢卸下,動作儘量放輕,軟甲放在一旁,衣衫上儘是血跡,女子緊咬嘴唇昏迷不醒,輕輕掀開裡面的衣衫,不知為何總是有一種偷窺的衝動,同樣帶著幾分憧憬,衣衫最終褪下,趙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想女子盔甲裡面的衣物掀開,裡面的一切完全盡入眼簾,什麼都沒穿,這樣的情形倒是完全出乎趙朋意料,總是應該有一件肚兜之類的東西遮擋一下才是,不想如此豪放。

身子蹲下,藉著從縫隙進入的光亮終於看清,一道劍痕出現在胸前位置,還好位置偏了一些,不然劃在胸上真是可惜,女子膚色有些黑,乳房同樣是古銅色,這一點實在無法與小護士柳靜相比,只是顯得更為堅挺,不似那般軟綿綿,兩種滋味必然完全不同,一個巴掌打在臉上,趙朋啊趙朋,虧你平日裡以君子自居,現在面對一個傷者腦袋裡想的卻是這種齷齪不堪的事。

匕首拿起,接觸傷口,傷口並沒有想像中那樣身,只是上面泛著黑色,從傷口上的血跡可以判斷,從受傷到被自己遇到最多不超過十個小時的時間,傷口為什麼會呈現這種奇怪的顏色,俯身下去,一股惡臭傳來頓時清楚,必然是傷口有毒,毒素導致傷口快速腐爛,所以才會昏厥,應該不會錯。

匕首十分鋒利,順著傷口仔細將黑色的皮肉切下,一旦時間過長導致感染必然麻煩,昏迷中的女子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不由得想起車上所發生的一切,是那樣的美妙,伴隨著高昂的樂曲,不停衝刺衝刺,一直到達頂峰,那種強烈的快感令人懷念。

手腕一抖,趙朋嚇出一身冷汗,好在沒有傷到要害,只是划去一塊新肉,學醫之人練就的就是定力,不想這個時候心猿意馬,連忙收回心神,注意力完全放在傷口上,時間不長傷口處理完畢,撒上藥粉,沒有東西包紮,女子身後不遠處有一個包裹,快步過去,裡面是一件換洗的衣物,還有一個粉色的肚兜,肚兜下面放著一些干糧,拿起一塊放在嘴裡,味道還算不錯,拿著肚兜回到女子身前,小心將肚兜疊在一起綁在傷口位置,一切處理完畢,天色慢慢黑下來,昏迷的少女,裸露的身軀,趙朋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沫,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為,小心將衣服穿好,絲帶重新系好,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不想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弄得要比一場大手術還要費力。

天色漸黑,有些微冷,只得縮緊身子,第一沒有點火用的東西,第二一旦火光引來殺手,到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舉劍就殺,豈不是做了冤死鬼,吃了幾塊乾糧,算是處置費好了,總不能白拿人家東西,打了一個哈氣,破廟四處漏風,選了一處避風的地方,女子躺在那呼吸均勻,好在毒素及時清除,時間一長進入血脈自己同樣沒有辦法救治,看著窗外的月光不由得連連搖頭,多半是為了自己的境遇,乾淨的房間柔軟的大床,所有的一切完全不是這個時代可以比擬,一陣倦意襲來靠在牆邊衣服拉緊慢慢睡著。

趙朋安詳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是那樣的舒服,枕頭上依然留著女人身上的香味,柳靜身上披著睡衣慢慢走入,「你醒了。」

柳靜沒有說什麼,來到床邊,睡衣上的絲帶輕輕一拉,頓時露出迷人的身體,修長白嫩的大腿,兩腿之間的一片黑色森林,平坦光滑的小腹,身體頓時一種衝動,整個人慢慢上來,整個人騎在上面,**隨著身體扭動上下顫抖,房間內頓時春意盎然,一條絲帶拿在柳靜手裡。

「這個做什麼用?」

「把你綁上,好好折磨你,怕不怕?」

「怕的應該是你才對,難道就不怕下次把你綁在這裡來點更刺激的。」

「還是你先試試。」說完絲帶輕輕纏繞在手腕上,趙朋閉著眼睛享受身體上傳出的快感,任憑柳靜將自己的雙手綁住,睜開眼睛,柳靜看著自己,笑容中帶著幾分邪惡,猛然一把尖刀從睡衣裡掏出。

「你要幹什麼!」

「殺了你!」

趙朋一聲大叫,睜開眼睛,不過是一場噩夢,一抬頭看到的確是冰冷的劍尖,頓時嚇了一跳,雙腿一蹬試圖後退,發現後面已經是冰冷的牆壁,手持利劍抵在胸前的正是昨晚的那個女子,不可否認除了眼神之外,她像極了柳靜。

女子眼神之中透出冰冷,「你是誰?為什麼來到這裡?是不是有人派你來的?」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趙朋有些蒙,「不瞞姑娘,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當時天要黑了,無處可去就到了這。」

劍尖逼近,完全可以感受到上面的涼意,趙朋身子向後用力挺著,多半被劍尖傷到,想到昨晚做的好事心裡一百個後悔,就應該拿了東西直接走人,死就死了管自己什麼事,做什麼好人,如今被人用劍指著,弄不好還要丟了小命。

「你們男人最是喜歡騙人,怎麼會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誰!」

「真不知道,可能是摔到腦袋,所以以前的事都忘了。」

女子上前在趙朋後腦上摸了一把,「痛,好痛!」後腦腫得老高,搞不清什麼時候弄傷,如今被女子用力摸上去頓時痛得要命,更是搞不懂一個女兒家手上的氣力怎麼這麼大。

「這次暫時信你,傷是你治的?」

趙朋點頭,「學過一點醫術,當時姑娘危在旦夕,並沒有任何冒犯之意,還請姑娘見諒。」

「那你看到什麼?」女子臉上的神情頓時由冷峻變得緊張。

「什麼也沒看見!」

「再敢說謊割了你的舌頭。」

「看見了,什麼都看見了,當時是為了救人,胸很大很圓。」

「在胡說直接殺了你。」

「不敢,不敢!」趙括閉上眼睛不停擺手。

女子收劍,畢竟是女人,無論曾經面對怎樣的艱險,「這次放過你,記住,這件事不准和任何人提起,否則殺了你。」說完向外就走,趙朋連忙從地上站起跟在身後。

「不要跟著我。」

「我失憶了,又不認得路,所以能不能帶我到集市!」劉朋的表情三分無辜帶著三分可憐加上四分無賴,直覺告訴趙朋,這個女人雖然凶了點不過心地還算不錯。

「跟著我隨時會沒命。」

「總好過餓死在這裡,或者成了野獸的美餐,還不如跟著姑娘出去搏一搏,即便是死總算有個伴。」

「你真的不怕?」

趙朋搖頭,「不怕。」

「記得不要後悔,走。」

「我們去哪?」

「麥丘。」

「聽人說那裡在打仗!」

「打仗,這種事太過平常,趙國足足打了三年還是無法攻下麥丘。」

「我們去做什麼?」

「殺人。」

「殺人,你的傷。」

「即便是死也要殺死那個叛徒,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那個人勢力必然很大,就憑你一個人!」

「放心,不會連累到你,麥丘現在兵荒馬亂,只要偷偷潛進去殺了那個狗官就走!」

「殺當官的!不要開玩笑。」

聽到殺人已經是驚訝,如今從女子嘴裡說出要殺官,頓時臉色鐵青,換做自己那個年代,見了官都要溜鬚拍馬低聲下氣,天天盼著能夠得到提拔,即便有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心裡想想罷了,一個女子確是要去殺官。

「我爹原本是麥丘守將,受到百姓愛戴,囤積糧草,修繕城牆,加固險要,加上墨家弟子的幫助,這些年方能確保不失,不想被人陷害,在齊王面前惡意中傷,屯糧練兵意圖謀反,被人關在牢內,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帶著一眾兄弟趕到麥丘,想要救出父親,不想新任狗官就是那個造謠中傷之人,大牢內布下埋伏,身邊更是跟著一個劍術好手,劍術極為厲害,被人圍住,無奈只得力拚,對方人數佔據優勢,無奈只得退走,一路上雖然殺了他們不少人,最後還是被那個劍手打傷,逃到這裡,可憐我的那些兄弟都被狗官的人殺死。」說到這裡眼裡泛出淚花,手中劍用力刺入一塊朽木之中,多半影響到傷口,眉頭一皺,手摀住胸口。

「以你現在的傷勢,莫說是殺人,即便自保都很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如養好傷勢再報仇不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倒是有些意思,我叫秦婉!」

「你和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很像,真的很像。」

秦婉低下頭,「公子的談吐似乎不是中原人。」

劉朋笑道,「或許是撞到頭,所以語無倫次,不如先找一家快餐店吃些東西。」

「快餐店?」秦婉一臉不解看著劉朋,似乎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名字,雖然不清楚眼前這個人究竟是何身份,只是從他嘴裡總是能夠說出一些新奇的東西,加上昨晚的經歷,因為傷勢發作的緣故陷入昏迷,這個人救了自己,一點十分清楚,身體已經被人看過,清晨時檢查身上的傷口,內衣綁在上面,換做平日早已手起劍落,絕對不會有絲毫的遲疑,眼前這個人確是不同,那種感覺十分奇妙,絕對不是單單救了自己的緣故。

「就是可以吃飯喝酒的地方!」

「那是酒肆,不過最好少去,第一花費頗多,第二大多是黑店,弄不好會丟了性命!」說完拎起包袱掏出一塊乾糧丟了過來,趙朋順手接過,這種乾糧雖然要比農家黑色的饃饃好吃一些,還是有些難以下嚥。

「黑店!」

「兵荒馬亂的,死幾個算不得什麼,賣酒菜來的錢財遠遠不及這個,所以才會有人鋌而走險,當然,有所防範必然不會出事。」

乾糧放在嘴裡嚼上幾下直接嚥下,有的吃總好被人迷暈做了人肉叉燒包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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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途中驚變

破廟之中結識負傷的女子,她叫秦婉,秦國的秦,委婉的婉,她的身上多出一種狂野的美,秦婉起身,趙朋連忙跟上,兩道人影出破廟,繞開大路,秦婉走在前面,趙朋跟在身後,走的是一條更加崎嶇不平的山路,秦婉雖為女子,多半習慣這種山路,不時停下來檢查林間情形,這樣的行進速度不免慢上許多,趙朋有些想念自己的越野車,這樣的山路完全不在話下,秦婉身形猛然停住。

「怎麼不走了?」趙朋一臉疑問,秦婉手臂伸出擋住趙朋去路,雖然只是一夜之緣,因為處理傷勢的緣故無形之中關係拉近許多。

「有陷阱!踩上去必死無疑。」

「陷阱?」趙朋目光落在前方,依然是平坦的山路,地上是厚厚的葉子,和自己走過的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不信?」秦婉看著趙朋冷哼一聲問道。

趙朋搖頭然後點頭,多半不想得罪這個冰冷之中帶著幾分殺意的女人,秦婉慢慢蹲下,從身後可以看到動人的曲線,身上的薄甲依然無法完全掩飾,整個人蹲在那,猶如一隻機警的母豹,全身上下散發出狂野的味道,如果從後面直接撲過去,然後……那種感覺必然很棒,趙朋一時想入非非,有人說男人空閒之餘每隔十分鐘腦海裡就會想起女人,然後出現各種邂逅上床的情景。

秦婉完全不知,手中長劍輕輕一挑,一根樹枝頓時斷裂,驟變突起,一塊大石猛然從樹上落下,大石上同樣綁著樹藤,大石擊中地面,原本完好的地面瞬間塌陷露出一個巨大的坑洞,如果人掉下去可想而知,不說裡面佈置的機關,上面的巨石必然無法承受。

「我靠,真的有陷阱!」

秦婉站起身形,臉上露出一絲得意,「我靠是什麼意思?」

「就是驚嘆!秦姑娘如何看出這裡有陷阱?」

「痕跡!這裡山高林密,經常有野獸從這裡經過,所以地上會留下踩踏過的痕跡,再看看這裡,位置俱佳,最適合設陷阱,落葉上面確是沒有任何痕跡,必然是有人在這裡布下陷阱,而且時間必然不久!」

「你是說有人剛剛在這裡設下陷阱?」

秦婉點頭,現場留下的痕跡已經說明一切,至於設下陷阱的目的不得而知,在這種地方這種用於捕獵的陷阱十分常見,所以每走一步都要十分小心。

「既然這樣危險,為什麼要走這條路?」

「不僅我知道,對手同樣知道,只是沒有這個勇氣罷了,所以這條路雖然危險同樣是一條生路,如果走大路,或許還沒有到麥丘已經被人殺死。」

對於死亡秦婉似乎已經看淡,從她的嘴裡說出是那樣的平淡,趙朋如何見過這樣危險的事,莫說是陷阱,即便是走路不小心摔倒都是天大的事,看著深深陷入的空洞,落入空洞的巨石,可想而知一旦掉進去的後果,掉下去也就罷了,還要落下一塊石頭。

「落井下石!」

「什麼意思?」

「就是掉進井裡了已經很可憐,暗無天日的,還有人在上面抱起一塊大石頭扔進去!」趙朋用手比劃一下。

「適者生存,沒什麼大不了,你完全可以做抱起石頭的那個人而不是掉進井的那個,還有井裡大多有水,沒有石頭同樣會死。」

秦婉順著陷阱邊上過去,趙朋連忙跟上,不得不佩服秦婉叢林生存的本事,看來這個大腿還真抱對了,如果不是在破廟裡遇到秦婉,別說是成就什麼霸業,抱得美人歸,能否走出這片森林都很難說。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下,抬頭看去恰如萬道光華閃爍十分好看,一直向前,樹木逐漸變得稀疏,偶爾幾隻小鼠躲在樹洞內探出頭來,樣子滑稽可愛,這種小鼠可是要在動物園排隊買票才可以看到。

走出叢林,秦婉神情之中反而增添了幾分不安,必然擔心仇人追殺,右手始終放在劍柄之上,眼睛落在前方,不時左右查看,猛然一陣馬蹄聲響起,秦婉神情一變,「走!」

趙朋連忙後退,秦婉轉身,手中長劍拔出,一隊騎兵奔著兩人方向追來,趙朋心裡暗罵,「我靠,真是夠衰,先是無緣無故被人埋,腦袋上撞了大包,破廟裡險些丟了性命,現在還要被人追殺,穿越也就穿越了,至少弄個牛逼一點的角色,雖然對戰國不時很熟悉,至少清楚王翦、白起這樣的絕世名將,還有荊軻、樊於期這樣的英雄豪傑,現在連自己是誰都不清楚。

騎兵越來越近,秦婉心中更急,如果換做平時必然可以輕易逃脫,只要進入叢林騎兵絕對不敢追擊,現在情形完全不同,身上有傷,速度受到影響,加上破廟內救了自己性命的這個男人,想要在騎兵趕到之前進入密林必然無法做到。

「你先走,我來斷後!」秦婉一聲怒吼,整個人猛然轉身,手持長劍,身形微微傾斜,必然是做好廝殺的準備。

趙朋身形向前跑了幾步同樣停住,目光落在秦婉背後,不想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能夠做到為了別人安危放棄自己逃生的機會,如果就這樣逃走,豈不是太不仗義,身形快速返回。

「你怎麼回來了!」

「要死一起死!」

秦婉搖頭,「見過傻的,沒見過你這麼傻的!」騎兵接近,無奈只得拔出腰間匕首遞給趙朋,「刀劍無眼,自己保護自己,一旦下了黃泉記得不要怪我!」說完冷笑一聲,手中利劍對準手持長矛的騎兵。

騎兵紛紛停住,手持長矛目光對準手持利劍的女子,倒是把身後的趙朋所忽略,一人抬頭一聲驚呼,「是公子!」

「真的是公子!」

一陣歡呼從騎兵之中發出,紛紛舉起手中長矛,這種近乎慶祝的情形在這裡出現,秦婉眼神在眾人之中掃視,最終定格在領頭之人身上,身體強壯手持大槍,一身盔甲映著太陽的光芒。

手持大槍之人輕拍戰馬來到近前,秦婉警覺,身形忍不住後退一步,只見馬上之人飛身從馬上跳下,在兩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來到趙朋近前單膝跪地,身後二十幾名騎兵同樣紛紛從馬上下來跪在地上。

「我是公子?」趙朋一臉迷惑,秦婉畢竟是女子,剩下的只有自己一個人,看著眼前黑壓壓跪了一片頓時清楚,不想自己真的穿越做了公子,老天爺對我趙朋真是不薄。

「公子,你不認得我了,我是騎兵百戶長趙雲!帶著公子一直從邯鄲來到這裡,不想中途遇到伏擊,所以才會與公子分開。」

「趙雲!」這個名字倒是熟悉,畢竟三國演義耳聞能詳。

「這位是?」趙雲目光落在秦婉身上,手持利劍始終保持攻擊姿勢,更是可以感受到一股潛在的殺意,心中頓時警覺,公子怎麼會和這個人在一起,難道是被人脅持不成!猛然想起那晚發動襲擊的墨家劍士。

「秦姑娘是本公子的朋友。」

趙雲起身道:「必然是這位女英雄救了我家公子,趙雲感激不盡。」

秦婉眼珠一轉,目光落在趙朋身上,鼻子冷哼一聲,長劍收回,「男人最是喜歡騙人,好好回去做你的公子去吧。」眼神之中儘是鄙夷,來到趙朋近前一伸手奪回匕首插回腰間轉身離開。

「等等!」秦婉的眼神令趙朋心裡頓時一酸,連忙出聲阻止,騎兵手持長矛拍馬上前擋住去路,秦婉轉身,眼神之中透出殺意,臉上的表情更是冷的嚇人,不想自己真的看錯人,這個人遠遠不是自己想像中那樣簡單,人終有一死算不得什麼,大不了和他們拼了。

「我並沒有說謊,秦姑娘,雖然不清楚究竟是誰,如果姑娘信得過便一同和我回去也好有個照顧!」趙朋快行幾步來到秦婉身前,眼神之中儘是誠懇,無論如何,到了戰國時代在秦婉身上唯一可以感受到溫暖,如果不是她必然無法走出密林,即便遇到危險同樣不顧及自己性命保護自己。

秦婉神情愣住,手中劍慢慢放下,

「姑娘,我家公子他?」

「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這樣,頭部受到撞擊,至於如何發生不得而知,現在我想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趙雲一跺腳,「都是趙雲辦事不利,害得公子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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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我是趙括

趙朋一臉疑惑看著趙雲,漆黑的臉龐,身體魁梧有力,手中長槍不下數十斤,拎在手裡有如無物,身上厚重的盔甲,換做是自己不累死才怪,一直聽人說起這個時候的人氣力遠在自己那個時代的人之上,想想現世好多東西都被電子所取代,身體素質更是一代不如一代,跑個幾百米累死的大有人在,再看看這些人,魁梧有力,皮膚黝黑髮亮,「請問壯士,我真的是你家公子?我又是誰!」

趙雲上前一臉疑惑,「你是我家公子趙括,絕對不會錯,趙將軍如今在麥丘與齊人作戰,當日屬下帶著公子趕往麥丘,不想半路上殺出一夥黑衣人。」

「黑衣人?」

「應該是守護麥丘的墨家弟子,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想要半路對公子不利,都怪屬下保護不周才會令公子受傷!」

「趙括,紙上談兵!」趙朋一臉驚訝,幾天來的迷惑頓時解除,不想自己穿越成了紙上談兵無所作為的趙括,只是誇誇其談不懂用兵之道,最後死在長平之戰,更是令趙國徹底淪陷,頭上的傷勢應該是在馬車上逃走時碰到,後來被人埋在那裡應該是那些墨家弟子所為。

「紙上談兵?」趙雲同樣一臉疑惑,眼前的公子倒是有些奇怪,只是從樣貌還是衣著上可以判斷必然是公子無疑,應該是這位姑娘所說的那樣被驚慌的馬車帶著,最後撞到頭部,一切都是趙雲的不是。

「沒事,沒事。」趙朋連忙揮手,我是趙括,我是趙括,紙上談兵的趙括,一番波折終於弄清身份,老天對自己還算是不賴,從現在開始不再是那個外科聖手趙朋,一切已經改變,眼前手持利劍的女子名叫秦婉,不是那個在車上被自己脫光之後盡情纏綿的小護士柳靜,一切已經改變,這是任何人無法改變的事實,所要做的就是在這個時代學會如何生存。

「趙國現在情形如何,白起是否率領大軍攻打邯鄲?」

趙雲頓時被問得一愣,「秦國大將白起如今正在攻打楚國,公子為何會問出這樣奇怪的問題,白起為何會冒然攻打我趙國都城?」

趙朋猛然想起,麥丘之戰,不錯,有些印象,距離長平之戰應該還有不下十年的時間,看來老天對我趙括還是不薄,如果直接來個長平之戰,以一個絲毫不懂得戰法的如何應對,除非弄來重武器才行,既然來到這裡一定不會讓這段悲哀的歷史再次重演,趙國公主、才女、**蕩婦,戰國時代的美女們我趙括來了。

趙括咳嗽一聲,「百戶長,立刻帶我前往麥丘,還有我的朋友。」

趙雲答應一聲,「既然是公子的朋友自然可以。」說完使了一個眼色,兩人牽著兩匹馬過來,趙括頓時神情一變,這幾年一直開車,這東西倒是沒有騎過,弄不好摔個好歹。

「沒有了馬你們騎什麼?」

「屬下與人合騎一匹就是。」

「算了,我的這位朋友身上有傷,還是由公子帶著秦姑娘為好,你們兩個騎這一匹就是。」

秦婉愣了一下並沒有反對,男女合騎一匹畢竟於理不合,想到破廟那一晚自己的身體已經被趙括看到,孤男寡女度過一夜,一直聽人說起趙國公子趙括極為了得,仔細看去外貌更是英俊不凡,心裡頓時升起一種別樣的情感。

趙雲只得點頭,做了一個手勢,騎兵頓時向外一分,趙括來到秦婉近前低聲道,「我不會騎馬,你帶著我,如果覺得不舒服立刻停下來。」

秦婉頓時臉上一紅,不想趙括對自己這樣放心,自己畢竟是齊國人,趙國與齊國此時正在交戰,以自己的身手難免是齊國派來的奸細,更加容易被人懷疑成試圖刺殺趙奢的殺手,趙括對自己沒有任何懷疑,反而擔心自己的傷勢。

「好。」秦婉聲音很低,甚至低到自己都無法聽到,臉更是從額頭一直紅到耳根。

趙括學著別人樣子,腳踩在上面,雙手抓住馬背向上一躍,腳下一晃險些從上面直接摔下,秦婉右手向上一伸,正好推在趙括後背之上,一隻手臂輕鬆將趙括即將落下的身形托起,趙括心中暗嘆,如果換了自己那個時代,必然是舉重冠軍,那些所謂的世界紀錄根本算不得什麼。

秦婉眼見趙括身形一晃,右手連忙向上一撐,單憑一隻手想要托起一個人必然無法做到,好在選的位置極好,只是以手臂的力量托住而不是托起,兩種概唸完全不同,只是這樣的力氣同樣令人吃驚,趙雲目光始終不離秦婉腰間,一把長劍外加一把匕首,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一定要小心提防才是。

趙括藉著秦婉的力氣坐在上面,秦婉同樣躍上馬背,雙腿一夾,戰馬頓時向前,馬背不時左右晃動,趙括心裡有些緊張,只得死死抓住韁繩,看來以後還要好好練練馬術才行。

趙雲在前,兩旁騎兵護住,秦婉、趙括處於中間,時間一長漸漸適應,看來騎馬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馬蹄揚起,速度越來越快,兩側的樹木不停向後飛馳,鬢角的長發隨風飄起,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這應該是古代的習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隨意去除,所以男子同樣蓄髮。

一眾人向前,時間不長只見前面黑壓壓一片看不到邊際,趙括頓時被眼前的壯觀所震撼,以前只是在書上看到過十里連營,從來沒有見過,更是無法想像十里的範圍內完全被營盤所佔據會是怎樣的情景,如今終於看到,只見一座營盤連著一座營盤,營盤之間錯綜相連,必然不是普通的佈局,其中應該暗含一些陣勢,不然遇到對手深夜劫營如何應對,看來帶兵打仗不僅要有武力同樣要懂得陣法計謀。

一陣戰馬的嘶鳴聲傳來,其中隱約帶著人的喊殺聲,趙雲拍馬上前,「公子,必然是將軍對麥丘發動攻勢。」

古代的戰爭!這是完全陌生的場面,有的只是從三國演義之中的一些瞭解,大多是被人所杜撰,如今能夠親見,拍馬上前,「既然趕上,不如過去看看,若是能夠幫上忙最好不過。」

趙雲點頭,「這樣也好,護住公子趕往前營。」

趙雲催馬來到近前,營門前豎著兩座高塔,上面一桿大旗迎風飄舞,大旗下站著守衛的兵士,這樣可以增大視野防止對手偷襲,趙雲做了一個手勢,高塔之上兵士令旗一揮,守衛的兵士頓時會意,營房慢慢打開,趙括連連點頭,原本以為報一下名號直接可以進去,不想還有通行暗語,頓時對戰國時的這個父親心生敬佩,治軍靠的就是法令,如果不能嚴格執行,最後只能自食其果。

營門打開,一眾人進入營帳,只見帳篷連著帳篷,荒原之上猶如升起一朵朵白色的雲朵,幾隊士兵集結待命,手中拎著盾牌,身披盔甲,衣服上寫著一個大大的趙字,長矛不停敲擊盾牌,這種聲音頓時多了一股豪邁之情,甚至有一種策馬揚鞭手持大槍征戰沙場的衝動。

躍過預備營,終於來到前營,只見左右方隊分開,中間清一色騎兵,後方架著幾台高大的架子,不時有兵士抱著石塊放在上面,幾名兵士用力一拉,架子直接揚起,石塊同樣隨之飛出砸向遠處城牆,這必然是傳說中的投石車,利用的是槓桿原理,投石車的出現同樣令戰爭側向於技術,只是最終能夠決定戰局的依然是戰無不勝的騎兵。

巨大的石塊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一聲巨響在城牆上跌落,濺起一陣塵土,石塊同樣不時從對面發出,方陣之中兵士絲毫不懼,盾牌舉過頭頂,可惜這種木質的盾牌根本無法阻擋城上射下的箭雨還有砸落的石塊,不時有人被巨石砸中,慘叫聲不時傳出,那是一種令人畏懼的聲音,戰鼓發出咚咚咚的聲響,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身體內的血脈快速流動,一股豪情隨著戰鼓聲升起,只是所有人清楚,慘叫聲背後意味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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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陣前論戰

這就是戰爭,無疑是百姓的一場噩夢,沉重的賦稅,無法逃避的兵役,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人為此妻離子散,多少人不忍分開緊握的雙手,一旦分開便是一生一世的分離,多少人盼著能夠看到那道身影再一次出現,等到的確是冰冷的屍體,戰爭,一直被視為男人最熱血的一場遊戲,誰能夠主宰這裡便可以擁有天下,堯舜禹也好,後來的夏商周也罷,同樣是以武興國,武力強者最終取代弱者。

一名將官被人護住,手中令旗一擺,一隊人馬再次衝出,幾名兵士合力衝出,肩上扛著長長的梯子,快速通過箭雨雲梯斜著向上立起,不時有人中箭倒下,其他人快速補上,速度絲毫不受影響,兵士手持護盾順著梯子向上攀爬,上面頓時落下一陣亂石,兵士紛紛跌落倒在血泊之中,城牆下屍體疊在一起,後面兵士依然不停向前。

「這樣下去始終不是辦法!」趙括目光落在城上,除了兵士之外隱約還有不少身著黑衣之人來回移動,原本出現的漏洞頓時隨著黑衣人的加入變得完美無缺,接近城牆的兵士同樣無法逃脫被殺死的命運,黑衣人手持長劍動作靈活,一旦有人順著雲梯爬上立刻快速出劍。

「麥丘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加上那些擅長守城的墨家弟子參與,所以連續攻打幾次都無法拿下,大王更是為此動怒,命令將軍一個月之內必須拿下麥丘,這樣下去死的人必然更多。」趙雲看罷同樣連連搖頭。

中間將官手中令旗再動,另外一隊人馬再次衝出,這樣反反覆覆的廝殺必然不斷出現,戰爭考驗的不僅是戰力,更加是耐力、財力。

趙括催馬上前,終於看清手持令旗的將官,臉色陰沉,古銅色的臉龐,年紀四十開外,馬鞍上掛著一把長槍,腰間懸掛佩劍,身披戰甲威風凜凜,趙雲跟在身側,目光始終不離趙括身後的沈婉,從這個女人身上總是能夠感受到一股殺氣,畢竟是外人,如果不是公子要求同行,絕對不會輕易帶外人進入軍營,距離拉近暗中提防。

幾人接近,將官回頭,「是括兒來了,待為父今日拿下麥丘再與你好好喝一杯。」

這個人必然就是趙奢,自己的父親,自己是趙括,紙上談兵的趙括,現在應該就是展現自己絕世口才的時候,「父親,這樣打下去未免傷亡太大,對方城門堅固,一時之間恐難以攻破,城上準備充足,雲梯更加難以起到作用。」

趙奢冷哼一聲,「孫子兵法有云:『數倍與敵,圍而殲之,麥丘守軍不足我五分之一,只要一直攻下去,必然可以拿下。」

「父親,孫子同樣說過,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於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腦海裡快速閃現出孫子當年的經典語句,不想這個時候派上用場,真是後悔當初沒有好好專研一番。

趙奢哈哈大笑,「括兒,你沒有經過沙場歷練自是不清楚,趙國大軍為何遲遲攻不下一個小小的麥丘,第一是這裡的地勢,不適合大軍前行,不然騎兵早已將這裡踏平,第二是擅長守城的墨家弟子從中呼應,這些人十分難纏,更是身手了得,第三便是這裡的守將治兵有方,這一點為父同樣佩服。」

提到守將,秦婉身體不由得動了一下,「這位姑娘是誰?」

「她就是守將的女兒秦婉?」

趙雲聽罷手中長矛猛然舉起,終於清楚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不想她是麥丘守將秦山的女兒,這次一定別有用途,公子真是糊塗,如果早點說出這樣的身份早已將她拿下。

秦婉人在趙括身後,腰間長劍匕首,趙奢使了一個眼色,一旦惹怒這個女子,自己的兒子難免受到波及,秦婉冷哼一聲:「就知道你們這些人不會信我。」

「趙括信你。」

秦婉頓時低頭,「趙將軍,麥丘守將已經不是原來的秦將軍,父親被人陷害已經去了。」提到遇害的父親,秦婉頓時聲淚俱下。

「不想秦將軍他!失去一個值得尊重的對手真是生平一大憾事。」

第二隊衝鋒陣同樣失敗,關下血流成河,第三隊早已集結完畢,即便看到同伴的慘死依然沒有任何任何退縮,這就是兵者的宿命,臨陣退縮同樣是死,倒不如堂堂正正死在衝鋒的路上。

「現在的守將是何人?」

「我的殺父仇人秦玉!」

趙奢點頭,「方才攻城之時已經看出佈防出現混亂,原本以為是兵力不足導致,原來是換了將領,臨場換將軍心必然不穩,這樣對我們大大有利,麥丘之地必然可以攻下!」

趙奢見慣沙場廝殺,趙朋一生的信念都是救人,如何能夠眼前這樣的慘劇發生,「父親!這樣硬攻即便攻下麥丘又能怎樣,損失的兵力遠遠要在對方之上,即便勝了又如何,多少人失去親人,多少人流離失所,那同樣是輸了。」

趙奢冷哼一聲,「戰場之上死傷再所難免,決定一場戰役勝負歸屬的無非是將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眾孰強?士卒孰練?賞罰孰明?其他的不過是兒戲!」

「既然如此要謀何用,當年的孫臏雙腿已失,為何可以戰無不勝,靠的是謀不是戰,一場戰爭的勝負不是佔據的城池土地而是能夠得到的人心。」

趙奢臉色一沉,趙雲連連搖頭,這裡畢竟是戰場,所有事只有將軍一個人說的算,無論下達怎樣的指令只能服從,沒有人可以違背,如果隨意改變戰略豈不是違背法令,更加有損將軍聲威。

城牆之上兵士來回跑動,黑衣人從中穿行,必然是等待趙國大軍下一次攻勢,連日奮戰同樣睏乏不堪,即便短暫的停息同樣變得寶貴,靠在城牆上閉上眼睛,面對投來的箭矢、巨石早已變得麻木。

一人衣衫破爛,一臉驚恐,身體靠在長矛之上瑟瑟發抖,從年紀上看不過十二三歲,稚嫩的肩膀靠在滿是血跡的長矛之上,已經分不清那是同伴的血還是趙軍的血,臉上依然帶著孩童的稚嫩,必然是被人抓來充當兵役,不想連這樣的孩子都不放過,看著身邊同伴慘死,看著順著雲梯蜂擁而上的趙人終於忍不住長矛用力刺出,一聲慘叫,咽喉處流出鮮紅的血跡,他殺了人,沒有欣喜,有的只是恐懼。

為何會有戰爭。

趙奢手中令旗再一次舉起,第三隊陣營頓時籠罩在一片哀傷之中,沒有畏懼同樣沒有任何欣喜,連日的攻城始終無法奪取城牆,城門更是堅固,加上上面佈置的弓箭手,負責撞門的兵士往往沒有跑到近前已經死傷大半。

所有人在靜靜等待,等待令旗揮下的那一刻,短暫的沉寂令人更加懂得生命的意義,不是戰爭而是生存,能夠取得勝利才能活下去。

趙奢目光陰沉,令旗舉在手裡,目光落在城牆下方,橫七豎八的屍體,那些都是自己最忠實的部下,看到一隊一隊倒下如何能不心痛,只是趙王催的緊,一個月之內必須拿下麥丘,如果無法取勝到時候難免受到牽連,括兒畢竟年幼不懂其中利害,只是說的不無道理,麥丘雖然換了守將,只是守城的兵士早已久經歷練,加上行蹤不定的墨家弟子,趙國大軍連番攻擊始終無法攻下麥丘,自己帶來的這些人又有何不同,攻城的方式同樣如出一轍。

「退兵!」

一旁的趙雲不由得愣了一下,不想這句話從將軍口中說出,在將軍身邊多年,十分清楚將軍的個性,執著、堅毅,從不輕易放棄。

「傳我將令,前軍變後軍,前後呼應,退兵!」

陣營猛然回轉絲毫不亂,城牆上傳出陣陣歡呼,不是勝利,而是為了活著,那名孩童似乎同樣受到氣氛鼓舞,手中長矛向上舉著,臉上露出天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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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營中設伏

趙奢考慮再三,最終選擇退兵,這樣強行攻城損失未免太打,看著兵士慘死同樣於心不忍,只是大王下了軍令,如果不能攻下麥丘難免受到罪責,趙奢想到這裡不由得連連嘆氣,一隊兵士抬著傷者從面前走過。

趙奢從馬上下來,一一檢查,輕傷者被箭矢射中腿部或者身體,因為盔甲的緣故僥倖保住性命,一人雙腿被巨石砸斷,森白的骨頭露在外面,因為疼痛臉上儘是汗跡,「立刻救治!」

安頓完畢,眾營房準備飯食,留下兵士巡視,交待一番,擔心齊人趁機劫營,暗中佈下一隊人馬,回到營帳之中,秦婉始終站在趙括身後,儼然成為忠實的護衛,秦婉心裡清楚單憑自己的力量想要進入麥丘殺死仇人必然無法做到,有了趙括一切變得不同,只要能夠攻下麥丘到時候便任由自己處置。

時間不長,有兵士端著飯菜進入,飯菜十分豐盛,趙括早已飢腸轆轆,一塊肉抓在手裡一陣撕咬,一股股濃郁的肉香從上面傳出,猛然想起身後的秦婉,跟著自己一樣,從昨晚到現在幾乎沒有吃過東西,身上更是有傷,這個時候補充體力最是重要,選了一塊上好的精肉,一指身邊的位置,「秦姑娘,坐在這裡就好。」

「習慣了,公子不必介意。」趙括無奈只得起身將挑選的牛肉遞過去,秦婉接過眼神中透出謝意。

趙奢端起酒杯道:「聽趙百戶長提起,括兒路上遇伏,好在有驚無險,這一杯是給我兒的壓驚酒。」

「謝父親。」趙括說完學著趙奢的樣子一飲而盡,不由得眉頭一皺,這種酒與現世完全不同,幾分辛辣裡面帶著一點點的酸意,必然是釀造工藝不同,只是一點可以肯定,必然是用糧食釀造,至於自己那個年代一切不好說,假酒實在太多,即便是大品牌同樣不敢信任。

趙奢酒杯倒滿,「這一杯敬秦姑娘,一路上承蒙照顧我括兒!趙奢感激不盡。」

秦婉施禮,「將軍客氣,秦婉並沒有做什麼,反倒是趙公子救了我的性命。」

「原來是這樣,不管如何,相遇就是緣分,幹!」

趙括起身道:「父親,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只是不知麥丘城內如今情形如何?」

趙奢連連搖頭,「說來慚愧,十幾天連續攻城始終無法拿下,那些墨家弟子更是夜裡四處襲擾,即便捉到俘虜同樣不肯說出事實,如今戰事正緊,想要派間諜進去更是困難。」

「裡面的情形奴家倒是清楚。」說話的正是站在一旁的秦婉,一塊牛肉早已吃的乾淨,骨頭放在一旁。

「如此甚好,本將軍替趙國兵士謝秦姑娘大義。」

「將軍不必如此,秦婉只是想替家父報仇而已,麥丘城內兵力尚可,加上墨家弟子,單憑今日這樣的強行攻城恐怕無法做到,即便能夠攻下至少要付出十倍的代價。」

「十倍的代價!」趙奢聽聞不由得眉頭一皺,每一個人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來的兵士,看著部下一片片倒在亂石飛箭之中不免心痛。

趙括道:「麥丘城內的糧草情形如何?」

秦婉笑道:「公子倒是問到重點,當日秦婉帶人潛入麥丘,伺機救出父親,躲在一戶農家裡,家家幾乎斷糧,一些存糧都被官兵搶去,百姓心生抱怨,可惜敢怒不敢言。」

「這樣說城中已無餘糧可用!」

秦婉點頭,「即便是守城兵士恐怕同樣無法維持太久。」

趙奢嘆口氣道:「雖然沒有糧食,只是同樣沒有退路,如此做困獸之鬥,必然會激起鬥志,想要攻下麥丘必然更難,更擔心的是齊國一旦解除燕國外患派人增援,到時候難免腹背受敵。」

趙括猛然想起美國攻打伊拉克時採用的心理戰,封鎖所有消息,採取心理攻勢,爭取國際與民眾支持,雖然抱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目的,只是這樣的手法或許同樣可以在戰場上加以利用,只要能夠得到民心天下沒有打不贏的仗,偉大的領袖**帶著工農階級小米加步槍愣是打敗敵人的飛機大炮,靠的就是民心,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父親,不如採用心理戰,或許可以做到令麥丘之地不戰而降!」

「不戰而降!括兒可有把握?」

「今夜只需選擇幾處位置設伏,一定要抓到俘虜才行。」

趙雲起身道:「這個好辦,只要多派出一些人手,必然可以做到。」

「加上秦姑娘,記得多布陷阱。」趙括猛然想起叢林之中獵人布下的陷阱,十分精妙,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綻,只是一絲細小的破綻還是被秦婉發現,可以看出秦婉不僅武功不俗,更是心細。

秦婉從身後走出,兩人退出,大帳內只剩下趙奢父子二人,趙奢端起酒杯忍不住嘆口氣,「父親,為何嘆氣?」

「七國混戰,你爭我奪,百姓難有幾天好日子過,為父雖然身為將軍統帥兵馬,還是有數不清的煩惱,好在趙王明察秋毫,若是遇到昏庸之輩,難免被人詆毀,好男兒建功立業戰死沙場也就罷了,最怕的就是遭人陷害落入冤獄,最後死的不清不白。」

「只有天下一統方能結束如今亂局!」

趙奢笑道:「天下一統談何容易,當年春秋五霸哪個不是英明之主,最終還是無法做到一統,即便最強的晉、魏最終還是分崩瓦解,我兒說的對,不僅要懂得打仗,更加要學會看清形勢,伺機而動,聯絡其他勢力方能成事。」

一個小小的麥丘,不過幾千兵馬,趙奢親率三萬人馬始終無法攻下,其中自然有地利的緣故,善於守城的墨家弟子同樣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更是不時對營盤發動夜襲,弄得兵馬睏乏人人自危,好在平日訓練有素。

時間慢慢過去,趙雲掀開簾子邁步進入,身後跟著秦婉,一臉冷峻直接走到趙括身後,在這裡似乎只有趙括值得信任,趙括自然願意,趙國局勢萬變,身邊能有這樣一個人安全必然可以保證,最主要還是一個絕對的冷美人。

趙雲躬身道:「將軍,一切準備妥當。」

趙括站起身形,「好,今夜就來個甕中捉鱉!」

黑暗中一道道人影慢慢出現,趙**營靜得出奇,隱約可以看到幾道身影來回走動,不少兵士靠在地上早已睡熟,黑暗中透過影子看得清楚。

一人低聲道:「記住,火燒對方營盤之後立刻離開,不得戀戰!」

身後眾人點頭,一道道黑色的影子慢慢接近,腳步輕盈,身子壓得很低,來到戰營近前,手中火把慢慢點亮,一聲呼哨,迅疾衝入,火把丟入營盤,營盤頓時點燃,兵士亂作一團,有人拎水滅火,有人不停奔走,有人拿起兵器試圖抵抗,黑影不停向內奔行,臉上露出笑意,不想來的這麼容易,趙軍攻到一半突然退走,必然是眼見遲遲無法攻下心灰意冷,只要燒了對方營盤,到時候只有退走一途。

火勢衝天而起將營盤照亮,一人身形後退一聲驚呼,身形快速下落,來不及發出警告,黑衣人紛紛落入陷阱之中,一旁暗藏兵士迅疾殺出,一時喊殺聲震天。

「有埋伏,撤!」

回來的路已經被人堵死,只得從另外一側退走,火光將營盤照得如同白晝,終於看清,那些躺靠的影子只是稻草紮成的假人,不想被人給騙了,趙軍兵士齊聲吆喝,黑衣墨家弟子手持長劍迅速後退,驚呼聲再次傳出,秦婉精心布下的陷阱終於起到作用,墨家弟子伺機燒燬趙國營帳,不想對手暗中設伏。

領頭之人做了一個手勢,其他人頓時停止行動,火把升起,裡三層外三層將眾人圍在當中,想要憑藉三十幾人衝出趙軍大陣勢必要比登天還難,即便能夠離開又如何,墨家弟子絕對不會丟下同伴獨自偷生。

「落在你們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趙雲一聲令下,「把這些人都給我綁了。」兵士答應一身拿出繩索上前,頭領下令,其他墨家弟子紛紛放下兵器,上去綁了一個結實,推推搡搡來到中軍大帳。

趙家父子站在門口,一人看到趙括不由得神情一變,心中暗暗吃驚,他還活著,不可能,那晚見到的趙括明明已經死了,如今怎麼會好端端站在這裡,真是見了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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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51:15

第八回 計取麥丘(上)

大帳之中,趙奢揮手道:「給諸位義士鬆綁,擺上酒菜,今晚本將軍要好好招待諸位。」

兵士得令向前,墨家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弄不清趙奢此舉用的是什麼把戲,如果不是墨家弟子協助齊國堅守麥丘,趙奢連番猛攻必然已經攻下麥丘,按照常理趙奢應該對自己這些人恨之入骨才對,如今卻是以禮相待,進入大帳,酒菜擺上,一切似乎早已精心準備好一樣。

趙奢坐定拿起酒杯,「諸位墨家兄弟,莫非是擔心這酒菜裡有毒不成!」

「墨家弟子死都不怕,還怕有人耍詭計不成!」說完紛紛坐下手撕嘴咬,大有不吃白不吃之意,總好過做餓死鬼。

「諸位可有想過,如此堅守麥丘,死的人必然更多!」說話的卻不是將軍趙奢,而是坐在一旁的趙括,心裡早已盤算好,對於墨家弟子倒是不陌生,曾經在劉德華主演的電影《墨攻》裡見識到墨家弟子的厲害,尤其是守城,雖然加入現代元素,只是依然令人稱道。

墨子,墨家創始人。其主要思想有兼愛、非攻、尚賢、尚同、節用、節葬、非樂、天志、明鬼、非命等項,以兼愛為核心,以節用、尚賢為支點,墨子一生的活動主要在兩方面:一是廣收弟子,積極宣傳自己的學說;二是不遺餘力的反對兼併戰爭。墨家是一個有著嚴密組織和嚴密紀律的團體,最高領袖被稱為「矩子」,墨家的成員都稱為「墨者」,必須服從矩子的指導,聽從指揮,可以赴湯蹈火,死不旋踵,墨家弟子深受墨子思想影響,如今夜襲被俘全無畏懼之色。

墨者頭領冷哼一聲,「趙強齊弱,趙國攻伐齊國乃是不義之戰,如此恃強凌弱,身為墨家弟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只有強者真正征服弱者,天下才能一統,同樣可以消除天下亂局,諸位如此做法只會令戰事拖延,到時死的人會更多,受苦的還是百姓,看看麥丘的百姓,無糧可以飽腹,他們有什麼錯!」

趙括說話之時抑揚頓挫,更是故意加重語氣,目光始終落在一身黑衣墨者身上,墨者低下頭,手上的肉慢慢放下,不可否認麥丘百姓的困苦必然在所有人心裡形成一層無法抹去的陰影,即便守住麥丘又如何,齊王昏庸,最後還是要被其他列強所圖。

「吃飽了,要殺就殺!」

「你們可以走了,大丈夫生要為民請命,死要頂天立地,你們都是有血有肉的漢子,這樣殺死你們未免可惜,他日戰場上見。」

「放我們走!」這樣的結局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原本以為必死無疑,不想好酒好肉招待一番,還要放自己這些人離開。

趙雲手臂一伸,「把兵器還給他們。」

墨者接過兵器,猶豫一下走出營盤,火勢已經熄滅,相比趙國兵多糧足,齊國不免顯得寒酸,糧草遲遲不肯派發,最後只能搶奪百姓的糧食,致使麥丘城內百姓無糧可食,餓死者不在少數,這樣的做法同樣令墨者心中不滿。

一行人出了趙國營盤,一人道:「李大哥,我們就這樣回去?如果秦將軍問起如何回答?」

「照實說就行,墨家弟子頂天立,沒有不能說的事。」

「秦玉一臉奸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這次失敗難免被他奚落,大不了我們不回去,一走了之。」

「不行,忠人之事,既然答應堅守麥丘,絕對不能半途而廢,那樣豈不是毀了墨家的名聲。」

「不錯,死算不得什麼,絕對不能辱了墨家的名聲。」

「好,入城!」

一行人來到麥丘城下,城上兵士看得清楚,立刻打開城門,墨者快速進入,秦玉得到消息,「將軍,那些被抓的墨者回來了!」

秦玉身邊兩名女子伺候著,「回來多少人?」

「一個不少,都回來了!」

秦玉身形坐直,「不可能,昨晚廝殺聲不斷,後來沒了音信,必然是被趙軍困住,即便墨者再厲害同樣無法做到全身而退!」

那人笑道:「將軍高明,聽人說起,墨家弟子昨晚盡數被捉。」

「被人抓了,好吃好喝的給送回來了,趙奢這是玩的什麼把戲。」

身後一人一臉陰沉,身形瘦削,樣貌醜陋手持紙扇,正是秦玉的參謀,這次設計除掉守將秦山取而代之就是此人用的詭計,「應該是想收買這些墨者,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

秦玉一拍桌案,「來人,立刻把那些討厭的傢伙都給老子綁了。」

「將軍,沒有墨者幫忙,如何應對趙奢的攻城!」

「他秦山能夠做得我秦玉如何做不得,憑藉麥丘地勢只要堅守數日,大王的援軍必然能夠趕到,到時候趙軍人困馬乏趁勢殺出,必然可以痛擊趙奢。」

謀士手捋鬍須,「眼前只能如此,總好過有人暗中打開城門放趙奢大軍入城。」

一隊兵士衝入,墨者紛紛抽出兵器,「你們要作什麼?」

「將軍有令,墨者吃裡扒外,暗通趙人,都給我綁了。」

兵士紛紛上前,原本狹小的空間頓時顯得有些擁擠,「李大哥,和他們拼了。」

李姓頭領擺手,「算了,清者自清。」

麥丘城內兵士之中頓時傳開,「昨晚夜襲的墨者被將軍給抓了。」

「沒了那些人誰幫咱們守城!再說了為啥抓人?」

「聽說被趙軍抓了,不旦沒殺有酒有肉的招待。」

「還有這好事,老子也去做俘虜,總好過天天在這喝西北風。」

「小點聲,要是被人聽到,小心沒命。」

一股不滿情緒悄然在守軍之中傳播,這正是趙括想要看得的結果,心裡戰的最大特點就是利用言論的力量迫使對方放棄抵抗,最後棄城投降,戰爭畢竟太過殘忍,真正的善舉不是發明強大的殺人武器。

一袋袋裝滿糧食的袋子借助投石車用力向城內拋去,兵士吃飽喝足,力氣驚人,一道道弧線在空中高高滑過。

「敵襲,敵襲。」麥丘城上頓時亂作一團,折騰了一番只見趙軍打入麥丘的石頭遠遠要比平時遠上許多,根本沒有落在城牆之上,城牆上的兵士頓時摸不清頭腦,有些人幹脆趴在城牆上看著下方忙碌的趙國士兵。

「是糧食,趙國給咱們百姓送糧食來了。」一聲聲驚呼,百姓奔走相告,灑落在地上的米粒頓時被飢餓的百姓撿起,絲毫不顧裡面摻雜的石塊,麥丘城內頓時升起久違的炊煙,笑聲伴隨著米飯傳出的香味。

「這是趙奢玩弄的把戲,立刻命人將所有糧食收走,任何人敢吃趙國的糧食以通敵罪論處。」秦玉眼中放出怒火,身披戰甲手持利劍指揮兵士,麥丘城內浮動的情緒令人不安,恰如上空出現的烏雲,一場暴風驟雨即將來臨,這是趙奢用的把戲,絕對不能讓趙奢得逞。

一隊隊兵士衝入百姓院落,「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吃趙國的糧食,否則按通敵罪論處殺無赦。」

「難道要把我們都餓死?你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一名老者手裡舉起一根扁擔,眼中儘是憤怒,一名幾歲的孩童一臉驚恐抱住爺爺大腿,一時弄不清楚究竟發生什麼事,總之很嚇人,尤其是那些帶著兵器闖入家裡的人。

「老東西,想死是不是。」兵士一臉凶狠罵了一句。

「爺爺,狗子害怕。」

「別怕,有爺爺在,沒事。」

突然闖入的兵士,手持長矛一臉凶狠,令心底的喜悅頓時消散,老者無奈,只得從屋內拿出半袋撿來的糧食,眼神之中儘是不甘,這場戰爭早已令麥丘百姓承受數不盡的痛苦,飢餓、兵患、就在幾天前剛剛將自己剛滿十三歲的大孫子抓走充當守城兵役,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孩子,每次戰事一起整顆心便會提到嗓子眼。

怕,真的怕了。

乾枯的手抓住米袋,兵士一把抓在手裡,「放手。」老者還是死死抓住,自己可以不吃,年幼的孫子怎麼辦,兵士一腳過去,老者頓時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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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8:55:16

第九回 計取麥丘(中)

「打死你個老東西!」兵士接到指令收糧,不想遭到阻礙,手臂發力,老者死死抓住,頓時心頭火起,一腳下去,老者直接被踢翻在地,兵士嘴裡罵了一句,手中糧袋交給身後的兵士,目光中透出陰狠,老者胸口被人踢中一時痛得厲害無法從地上爬起。

「你憑什麼打人?」

「憑什麼打人!」

手持長矛兵士一腳踢倒老者,圍觀百姓發出一聲聲怒吼,一直積壓的憤怒終於爆發,辛辛苦苦攢下來的一點糧食被人搶走,只能眼睜睜看著親人飽受飢餓折磨,最後離去,眼神之中早已沒有任何哀怨、痛苦,有的只是渴求,哪怕是一頓飽飯,最基本的要求都無法得到滿足。

憤怒的人群逼近,剛才打人的兵士小頭目頓時心虛,這是令人恐懼的目光,眼珠轉動幾下,一晃手中長矛護住自己,「都想造反是不是,這麼有力氣都去守城門好了。」

「算了,糧食給你們就是。」老者從地上爬起,剛才那一下必然不輕,手摀住胸口,小孫子眼中儘是淚花,必然是嚇壞了,這樣小的年紀更加無法弄懂眼前究竟發生什麼,為什麼拿走家裡的糧食還要打人。

「算你識相!」

兵士拎著米袋大搖大擺離開,嘴裡吹著口哨,彷彿剛剛經歷一場勝利。

「狗仗人勢,難道自己家裡就沒有老人孩子!」

「算了,民不與官斗,鬥不起。」

「沒了糧食還是只能等死,大不了和他們拼了。」

「一把年紀了,還是這樣火爆脾氣,總會有轉機的,老天爺不會看著我們餓死在這。」眾人連連搖頭嘆氣,不遠處傳出兵士吆喝怒罵的聲音,一人頓時眉頭一皺,聲音似乎是從自己家裡方向傳出,拳頭握緊,步伐沉重而緩慢,即便自己趕回去又能怎樣,糧食同樣保不住,原本看到的一絲希望最終還是破滅。

秦玉一臉陰冷看著兵士將收繳來的糧食堆在地上,足足一座糧山,趙奢這次可是下了不少本錢,這樣做必有目的,絕對不能上當,「老百姓有沒有說什麼?」

「所有人都被將軍威風震住,哪個敢說什麼,乖乖交出糧食。」

「差事辦得不錯,這次打退趙奢見到大王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秦將軍。」

「把糧食都送回去。」

「送回去!將軍,軍營裡的糧食同樣不充裕,白花花的糧食送回去多可惜。」

秦玉冷哼一聲,「你懂什麼,這不是米是毒藥,絕對不能讓趙奢知道城內缺糧的事,不然一切就會麻煩,兵者詭道也,按本將軍說的去辦。」

「將軍這招真是高!」

秦玉哈哈大笑,「只要趙奢弄不清麥丘虛實,這場仗最後的贏家只會是我們。」

幾輛大車從麥丘城門駛出,城門迅速關好,車上放著的正是趙國利用投石車投入的糧食,對於趙奢這樣的舉動秦玉感到不安,一直猛攻的趙軍沒有進攻跡象,將糧食送入城內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是想通過這樣的辦法判斷是否已經缺糧,秦玉身披盔甲站在城牆之上,連日激戰,城牆出現破損,許多兵士頭上纏著布巾,血透過布巾顯出暗紅色。

幾輛大車慢慢靠近,一名兵士扯著脖子高喊,「趙國的人聽著,這是你們的糧食,一個粒沒有少給你們送回來,麥丘糧草充足根本不稀罕,想要打就堂堂正正的來,不要背地裡搞這些小動作。」

兵士扯著嗓門連喊幾遍,丟下大車返回麥丘,趙國陣營閃出一隊兵士,手裡拎著不是平日的長矛,一口口漆黑的大鍋,直接架在陣地前方,下面架上乾柴,火把取過直接點燃,有兵士抬來水,時間不長開始升起一陣陣白氣,一塊塊鮮肉丟進去,上面很快飄起一層油花,十幾名兵士鼓足了勁一陣猛扇,一陣肉香飄出。

又到了中午用飯時間,一名兵士看著自己面前碗裡幾乎透明的稀粥,即便米粒同樣少得可憐,那股肉香一直飄來,透過鼻孔不停向裡鑽,忍不住嚥了一口吐沫,一碗稀飯喝完,肚子依然發出咕咕的叫聲,飢餓隨著肉香飄來更加成為一種夢魘。

「喝,喝,吃,吃!」

趴在那眼巴巴看著城下,趙國兵士手裡端著碗,拿在手裡的白花花的饃饃,咬上一口必然帶著甜味,帶著油花的肉湯,勺子裡隱約帶著幾塊肉,酒罈打開,裡面盛放的必然是入口香甜的美酒。

「同樣是當兵,看看咱們過的日子。」一人用力把手中乾巴巴的半個饃饃丟在地上嘴裡罵了一句,一人連忙過去撿起,「有的吃就不錯了,多少人連這個都吃不到。」說完清理一下上面的塵土放在嘴裡用力嚼上幾下。

「娘餓死了,妹妹也快不行了。」一人喝著稀粥,想到親人依然忍受飢餓折磨,兩行淚水忍不住順著眼角滑落。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頭,再這樣下去麥丘的百姓都得餓死。」

負責守城的不少兵士都是從麥丘抓來服兵役,麥丘城內缺糧的事早已清楚,經常能夠看到一車車的死人被人推著丟入亂墳崗。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場仗快點結束,所有人都能過上好日子。」

「那是啥法子?」十幾個人頓時湊過來。

「你們想不想吃肉,想不想家裡人同樣有飯吃?」

「想,做夢都想。」

「打開城門放趙軍入城。」

「這可是要掉腦袋的事,再說了咱們是齊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看看那些人,有誰把齊人當人看,他們喝酒吃肉,我們在這拚死拚活的只能吃這個,更是眼看著親人活活餓死。」說完目光落在遠處的秦玉大帳,裡面隱約傳出女子的尖叫聲還有男人的笑聲,必然是在裡面喝酒玩樂。

「幹他娘的。」

「總好過活活餓死。」

「把麥丘的人都聯絡在一起,記住一定要保密,一旦說漏了嘴不僅不能救麥丘百姓,我們都要搭上性命,今晚攻下城門。」

趙國大營,趙括目光落在城牆之上,一個個小腦袋趴在那看著城牆下吃喝的兵士,眼神之中滿是渴望,大學時學過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第一項就是生存,無非是吃飽穿暖,同樣是人最基本的需求,加上自己精心佈置的心理攻勢,必然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結果。

秦婉站在身後,「這個法子行得通?」

「不好說,不過總應該試一試才行,即便無法瓦解對方鬥志,至少賣了一個人情給墨者,這件事對我們沒什麼壞處。」

秦婉低著頭看著腳尖,「總覺得公子怪怪的,更是會說出一些奇怪的話,將軍主張攻城,公子確是要白白送給他們糧食。」

「如果換了是你,你會支持誰的作法?」

秦婉搖頭道:「爹說過,戰爭必然會死人,這是任何人無法避免的事。」

「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最不愛打仗的就是百姓,無論勝負,最後受苦受難的還是自己,麥丘局勢不同,百姓缺糧忍受飢餓,麥丘最後的歸屬不想通過武力來解決。」

「那通過什麼?」

「百姓的心。」

「百姓的心?」秦婉抬頭看著趙括,趙括臉上帶著笑意,他的身上總是透著一股神秘的光芒,令人難以捉摸,彷彿一股奇妙的魔力令自己心甘情願跟著他。

夜色籠罩麥丘,一名老者手裡輕輕拍著孫兒,藏下來的最後一點糧食已經吃光,看著孫兒瘦削的臉頰不由得連連搖頭,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自己一把年紀沒了也就沒了,孫兒畢竟還小,想到這裡不免一陣心酸,悄悄起身,拿起一旁的叉子出門。

「老張,你也來了。」

「還有老李,老孫,老錢。」

麥丘街頭湧出無數熟悉的身影,他們大多已經到了花甲之年,原本應該兒孫承歡膝下享受天倫之樂,如今卻是拿著平日用的工具走上街頭。

深深的皺紋刻在臉上,原本黯淡的眼神之中多了一分神采,一切為了生存,為了身邊的親人,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會有反抗。

活下去,就是這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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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19:04:16

第十回 計取麥丘(下)

男人不能沒有女人!

世界創造了人類,原本希望可以和平友愛,男人因為女人變得堅強,女人因為男人變得柔美,不想沒有去除男人心中的貪慾,為了土地、女人、生存必須的空間,戰爭無可避免爆發。

麥丘守將秦玉側著身子躺在大帳之中,慢慢轉身,被子輕輕滑下,露出女人白嫩的身體,月光下十分迷人,身為將軍不僅掌握別人生死,更是可以得到兵士無法得到的待遇,包括好的飯食、溫暖的帳篷,還有就是女人。

秦玉喜歡女人,尤其是年輕的女人,只有在年輕的女人身上才能找到最大的快感,喜歡撫摸她們光滑的身軀,看著驚恐的眼神看,然後粗魯的佔有,身下響起撕心裂肺的叫聲,那是一種榮耀同樣是一種炫耀,秦玉目光落在迷人的胸乳之上,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猛然一陣喊殺聲傳來,秦玉猛然驚醒,從床榻上跳下,衣服披在身上,大帳上的簾子猛然被人掀起,正是身邊的謀士,手持利劍一臉慌亂從外面跑入。

秦玉從牆上摘下長劍,「什麼人在外面大喊大叫?」

謀士道:「將軍,大事不好,麥丘的百姓反了。」

「反了!這些卑微低賤的刁民,隨我一同出去平亂!」說完顧不得穿上盔甲,拎起長劍奔出大帳,麥丘城內早已亂作一團,數不清的百姓手舉扁擔、柴刀、叉子甚至是木棒,一人拄著枴杖,一人只有一隻眼睛,一人手裡牽著瘦弱的黃狗,幾乎能夠動用的力量盡數動用,不分婦孺盡數出動。

眼前的一切不是暴力,更加不是為了掠奪,只是為了生存。

如果不是親兵死死擋住,憤怒的百姓必然已經衝入大帳,秦玉臉上露出凶狠,不想出現這種事,「給我殺,一個不留。」

命令下達,親兵不忍下手,畢竟都是年近花甲的老者,還有平日裡熟悉的面孔,麥丘守軍之中不乏從當地抽調的壯丁,平日裡早已看不慣秦玉所作所為,眼見百姓攻打營帳紛紛倒戈相向,營帳之中形式完全無法控制,秦玉所帶親兵大多是親信,長矛組成矛陣擋住憤怒的百姓。

人總是有感情。

一人身形不穩險些摔倒,連滾帶爬奔著秦玉大帳而來,秦玉看得清楚,正是負責守衛城門的副將,「你怎麼來了?」

「將軍,城門被攻佔,趙國大軍臨近,再不走可就遲了。」

「你說什麼!」

副將一臉沮喪,「守城的兵士謀反,奪了城門,趙國大軍兵臨城下,很快就要攻入麥丘,將軍,麥丘守不住了。」

秦玉蹬蹬蹬後退幾步,「怎麼會這樣!」身後謀士連忙扶住,百姓反了,士兵反了,所有一切都亂了,城門失守,大勢已去,秦玉無奈只得一跺腳,有人牽來戰馬,親兵左右護住從後門離開。

城門大開,趙奢手中令旗一擺,馬蹄聲陣陣,騎兵手持長矛衝入城門,沒有防守,城門如同虛設,趙奢心中大喜,目光落在一旁的趙括身上,不愧是趙奢的兒子,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攻取麥丘!趙奢打了半輩子仗,這還是第一次,三子之中要數趙括最聰明,更是懂得行軍佈陣,如今計取麥丘心裡更是喜歡。

一道身影從趙括身後衝出,隨著入城兵士進入麥丘,正是秦婉,趙括眉頭一皺並未阻攔,必然是為了殺死秦玉為父報仇。

趙括提馬來到近前,「父親,如今麥丘已經攻破,接下來的事宜如何處理?」

趙奢道:「百姓乃國之根本,自然安撫百姓,休整城牆,麥丘地勢險要乃兵家必爭之地,未免他人覬覦,只有派一得力之人在此駐守方行!」

趙括點頭,「父親心中可有合適人選?」

趙奢搖頭,「倒是想聽聽我兒的意思!」

「孩兒以為趙雲可以!」

趙奢聽罷眉頭一皺,「趙雲畢竟是家將,難免被人口舌,加上只是一個百戶長,如何能夠勝任。」

「舉賢不避親,趙雲的本事父親必然清楚,至於官爵只要加以封賞,回到都城之後上報大王,一切便可。」

一匹快馬從城門奔出,馬上一人身形魁梧膚色黝黑,手提大槍威風凜凜,正是趙雲,帶領騎兵衝入城內,如今從城內出來,麥丘必然已經順利接管,趙雲來到近前飛身下馬。

「將軍,麥丘守將逃走,守城兵士大多歸降,請將軍、公子入城。」

趙奢點頭,「公子有意讓你鎮守麥丘,趙雲,你意下如何?」

趙雲愣住,目光落在趙括身上,眼神之中儘是感激,想想自己不過是一個百戶長而已,當日護送公子前來麥丘,中途遭到墨者襲擊險些令公子喪命,不想公子沒有任何怪罪,更是提拔自己,這份恩情趙雲如何受得起。

趙雲單膝跪地,「趙雲職位卑微,能力有限,恐有負將軍公子重託。」

趙奢哈哈大笑,「這有何難,以你的本事做一個區區百戶長豈不是屈才,升你為騎兵統領,鎮守麥丘,待我回去稟報大王之後,認命便會下達。」

「多謝將軍,趙雲必然肝腦塗地,不忘將軍、公子大恩。」

「好,隨我一同入城。」

趙括騎在馬上,這兩天和秦婉學習騎術,雖然無法靈活運用,只是能夠避免從馬背上摔下的尷尬,手拉住韁繩,兩旁親兵護住慢慢進入麥丘,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不少齊國兵士屍體,必然是有人試圖頑抗最後被湧入的騎兵斬殺。

一雙雙渴望帶著不安的眼睛看著慢慢湧入的趙國大軍,手裡依然拿著叉子、棍棒、扁擔,沒有人清楚這樣做的後果,趙人是否真的會善待自己這些人,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只是一點所有人清楚,如果不這樣做,所有人都要餓死。

趙奢咳嗽一聲,「齊趙交惡,戰事不斷,錯不在百姓,今趙人掌管麥丘,必然待汝如趙人,發放糧食,減免賦稅,令麥丘百姓安居樂業。」

「好!」

「得救了。」

沉默的人群終於爆發,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同樣放下,他們用自己的雙手為自己贏來一條活路,發放糧食,減免賦稅,安居樂業,不管趙人也好齊人也罷,百姓只想過一點安穩的日子。

一道身影從人群中擠出,正是隨同騎兵一同入城的秦婉,從臉上的神情可以看出必然沒有找到自己仇人,趙括從馬上下來,「怎麼樣?」

「讓那個狗賊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答應你,一定幫你報仇。」

秦婉抬頭愣了一下慢慢低下,對於趙括不僅是一種別樣的情感,同樣多出一份依賴,無論是否做到,在她的心裡已經知足。

兵營之中糧草運抵,趙雲帶領兵士負責發放糧食,飢餓的百姓排成長長的隊伍,軍營內的糧食只能解一時之急,其餘的只有回到都城稟報大王才行,一名老者身形一軟直接摔到,趙括看在眼裡連忙上前,用手一搭脈門,脈搏微弱,必然是長時間挨餓導致營養不足,身體器官無以為養,最後導致衰竭。

「拿一些鹽水來。」

時間不長,一碗鹽水端來,秦婉扶住老者,順著嘴角將鹽水輕輕喂入老者嘴裡,時間慢慢過去,老者終於睜開眼睛。

「他醒了。」

「真是活神仙。」百姓紛紛稱奇,換做平日只能等死,不想只是一碗鹽水救了一條性命。

「拿一些湯來給老人家喝。」

剩下的肉湯慢慢服下,老者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大家一定要記住,領到米之後一定要熬成粥飯,前三日不能吃得過飽。」

「一切都聽這位小恩公的。」老者被人扶起,領了糧食,多半是想到餓死的家人不免落淚,由人攙扶著慢慢離開,嘴裡不停小聲念叨著,多半是一些感謝的話。

秦婉來到近前,「公子,百姓餓了這麼多天,如今有了糧食為何不能放開吃飽?」

趙括笑道:「身體長時間處於飢餓狀態,一旦吃得過飽難免不適。」

秦婉聽罷連連點頭,趙括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解釋,總不能用上現代醫學理論,試問一個戰國時代的人如何能夠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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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墨者歸順

麥丘守將秦玉原本居住的大帳內,有人發現光著身子陷入昏迷的女子,趙括得到消息帶著秦婉趕奔大帳,女子已經醒來,整個人縮進被子裡一臉驚恐看著眼前眾人,眼神之中儘是驚恐,手臂上,脖頸上露出的肌膚上帶著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可以看出必然遭受非人的待遇,這樣的傷勢必然是出自秦玉之手。

秦婉看在眼裡,「這個畜生,做出這種事,秦婉絕對不會放過他。」

趙括嘆口氣,「不要怕,我們是趙人,不會害你。」

女子頭髮散亂,眼神之中儘是驚恐,從服飾上終於弄清事實,那個施暴的惡魔秦玉已經逃走,趕走琴玉的正是眼前這些趙人,秦婉上前,「妹妹,不要怕,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看到秦婉,女子頓時哭出聲來,所有的委屈、怨恨隨著哭聲盡數消散,擦乾眼淚說起過去,本是一戶普通農家女子,不想被秦玉看中,於是派人搶來,每晚遭受折磨,同樣想過死,秦玉威脅,如果你敢就殺了你全家,無奈只得順從,每天過著地獄般的生活。

「這個畜生,早晚會死在我的劍下。」秦婉聽到惡賊秦玉對女子所做出的惡行怒上心頭,所有的仇恨只能用血來償還。

「秦姑娘,先把她的衣服穿好。」眾人從大帳走出,心情不免沉重,這樣的亂世,多少百姓遭受苦難,多少人尊嚴遭受踐踏。

時間不長,秦婉掀開簾子,女子穿好衣服,面色清秀,神情之中依然帶著些許不安,手始終抓住秦婉胳膊,同為女子不免多了幾分信任。

「問清楚她的家在哪,帶上一些糧食送她回去。」

「回家!」女子聽罷直接跪在地上,想到自己終於可以脫離魔掌不由得潸然淚下,秦婉輕拍女子肩膀,「好妹妹,你的仇姐姐替你報。」

「回去吧,家人看到你同樣會高興。」

大帳之中,眾人落座,因為女子的緣故,氣氛不免顯得有些惆悵,趙雲從門外進入,「將軍,公子,那些墨者如何處置?」

趙括聽罷身形從座位上站起,「墨者!他們在哪?」

趙雲拱手道:「在大牢裡發現,裡面還有不少蒙冤的百姓,百姓已經放了,這些人不知如何處理。」

「帶他們進來。」

趙雲轉身出去,「括兒,這些人準備如何處置?」麥丘一戰令趙奢對趙括有了更深的瞭解,已經不是那個自恃聰明愛搗亂的少年,一些事甚至願意主動和他商量。

「若是能夠收為己用最好,如果不能只能放了。」

趙奢點頭,「墨者平日裡以俠士自居,四處遊說,聯合弱小勢力對抗強權,在各國都有不小的影響力,如果能夠拉攏最好不過。」

「不想秦玉氣量這樣小,不過是一個簡單的離間計便把最重要的墨者關入牢內!」

「離間計?」

「就是離間對方關係,使對方反目的法子,算不得什麼光明正大的計謀!」

趙奢笑道:「這種法子倒是常用,尤其是遇到多疑的君主,一旦身邊有人進獻讒言,必然導致君臣不和。」

「父親以為趙王如何?」

「聰明、睿智、賢明、善納,所以趙國才會有今日這般強盛。」

趙括連連點頭,不想趙惠文王卻是一個這樣的聖明君主,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若是有機會還是要好好見識一下才行。

腳步聲響起,趙奢咳嗽一聲,趙括點頭兩人站起身形,幾名墨者被人帶著進入大帳,不想兩天之內兩次見面,情形幾乎相同,第一次是在趙軍大營,第二次確是在麥丘大帳。

墨者長嘆一聲,「不想秦玉如此無能,將我等辛苦付諸東流!」

趙括上前道:「非也,諸位的本事所有人看在眼裡,只是秦玉不懂得用人,更加沒有容人之量,對百姓百般殘害,最終自食惡果,民為水,君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當趙括說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有人頓時愣住,不想形容得如此貼切,幾句簡單的話確是暗含極為深奧的道理,如果不懂得愛惜百姓,同樣無法得到百姓的支持,那樣只會令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對於秦玉的種種惡行墨家弟子同樣看在眼裡,只是大敵當前,為了實現墨者的心願只能將所有心思放在守城上。

「不錯,這樣的惡果確實是秦玉一手造成,如今趙人攻陷麥丘,終於得償所願。」

「錯,是麥丘的百姓不堪重負,攻下城門放趙軍入城,不是攻陷更加不是佔據,這是民心所向不可違。」

「落在你們手裡沒什麼好說的,想怎麼樣悉聽尊便。」

「如果你們願意加盟,本公子答應你們可以達成夙願,如果不願意,沒有人會難為你們,現在就可以離開。」

「放我們!」相同的情景,相同的結局。

幾名墨者眼神之中的堅定慢慢鬆懈,尤其是說到達成心中夙願,墨者孜孜以求的究竟是什麼!是心中一直堅持的夢想,還是想要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墨者,自從墨子死後,墨家分裂為三派:相裡氏一派、相夫氏一派、鄧陵氏一派,幾派之間為了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墨者相互詆毀,甚至自相殘殺,為了保全自己只能依附各方勢力,只是有一點從來沒有變過,那就是墨者一直堅守的非攻、兼愛、尚同、尚賢。

「多謝趙公子。」

一名年紀稍長的墨者抱拳施禮轉身向外走去,一人拉了一下對方衣角,幾人走出大帳,趙括並不言語,大丈夫自當言而有信,否則如何成就大事。

墨者出現,兵士將手中兵器交還,手持長劍向外走去,一人低聲道:「李大哥,真的就這麼走了?」

「在沒有找到真正值得我們信服的人之前,墨者不會向任何人屈服。」

「這個人倒是命大,當日見到趙括還以為見鬼。」

「那一晚趙括應該只是昏死過去,試想一個死人如何能夠復生。」

升起的篝火,跳動的人群,原本死氣沉沉的麥丘終於迸發出激情,不僅是百姓,兵士甚至將領同樣參與其中,新任麥丘守將趙雲帶著兵士與麥丘百姓一同度過難忘的夜晚。

所有人臉上洋溢著笑容,這種笑容能夠令所有陰霾散去,能夠令失去的青春重現煥發生機,一名老者臉上紅撲撲,不時做著鬼臉,猶如七八歲的孩子一般。

墨者停住,「你們看到什麼?」

「火堆。」

「快樂。」

「人群。」

首領搖頭,「是希望,身為齊國人最終卻是在趙國人身上找到希望,這是否是一種最大的諷刺,我們這些天所做的一切是什麼,最大的罪人不是秦玉,而是我們。」

「李大哥,為什麼會說這些話。」

首領轉身,臉上同樣露出笑意,其他眾人不解,首領邁步奔向大帳,趙括坐在大帳之中,對於墨者的離開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穿越回到趙國,雖然麥丘之戰取得勝利,只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清楚,最好的辦法就是建立一支完全屬於自己的隊伍,秦婉可以算一個,趙雲最多算半個,畢竟聽命於趙王,對於自己只是有恩與他,這些墨者不同,沒有任何歸屬,更是一群可以隨時為你赴湯蹈火的俠士,墨者的武功更是厲害,戰力更是驚人,如果能夠建立一支這樣的墨者隊伍,完全可以成為戰國時代的特種部隊。

腳步聲響起,守在大帳的兵士手中長矛端起,對於墨者去而復返沒有人清楚用意,「站住!」

「前去通稟一聲,我們要見你家公子。」

簾子猛然掀起,趙括從裡面走出,看著去而復返的墨家弟子一臉疑惑,「你們這是?」

墨者齊齊躬身施禮,「墨家弟子願誓死效忠公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趙括心中暗喜,不想峰迴路轉,連忙彎身將眾人扶起,「以後大家就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一眾墨者臉上同樣洋溢著喜悅,東奔西走仰人鼻息的日子早已厭煩,索性不如放開手腳好好做出一番事業,一股豪邁之情在大帳門前徐徐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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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無心之窺(上)

麥丘城牆修繕一新,百姓得到糧食歡欣鼓舞,趙奢軍紀嚴明,對百姓秋毫無犯深得麥丘百姓愛戴,齊人也好趙人也罷,百姓圖的不過是吃頓飽飯過些安穩的日子,秦玉期間含冤入獄的百姓從大牢放出,原本以為今生只能在暗無天日之中度過,家人相見分外欣喜,說起秦玉所做的惡事更是人人憤慨,如今麥丘重獲生機,所有人更加珍惜。

趙奢巡視城防,新任守將趙雲跟在身後,趙奢看罷連連點頭,對於佈防十分滿意,守城必備的石塊、火油、箭矢得到補充,練兵場上喊殺聲陣陣,一隊隊兵士向前衝殺,這些都是新招募的兵勇,從大牢出來的百姓紛紛加入趙軍陣容,麥丘一戰終於令所有人清楚,只有靠自己才能守住家人還有眼前的好日子。

「這幾年長進了許多,如果不是括兒看出你的本事,還要在我的軍營裡做一個小小的百戶長,豈不是可惜。」趙奢看罷連連稱讚,言語之中流露出對家將趙雲的讚賞。

「能夠跟隨將軍已經是最大的榮幸。」

趙奢點頭,「今日大軍便返回邯鄲,這裡就交給你,農耕在即,齊國如今身陷燕國之圍,必然無力進犯,只是同樣不能有任何大意。」

「趙雲謹遵將軍指令。」

「好,有你在也可以安心回去。」

留下五千兵馬守護麥丘,帶著從秦玉營帳之中繳獲的戰利品,足足十大車,不知秦玉從哪裡搜刮而來,大軍出發,麥丘守將趙雲揮淚送別暫且不表,單說趙國大軍打了勝仗浩浩蕩蕩趕回邯鄲,麥丘大捷,趙奢派出信使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回邯鄲,沿途百姓紛紛湧上街頭拿出食物款待兵士。

一路無話,趙括人在馬上四處關瞧,畢竟所有一切都是那樣陌生,對於邯鄲城更是沒有任何印象,秦婉腰挎長劍始終不離左右,身後跟著一眾墨者,草鞋、短衣、長劍,一個個面無表情跟在身後,儼然成為趙括的奴僕。

趙奢看在眼裡心中欣喜,這一點倒是繼承了我的本事,如果不能與兵士同心,試問戰場之上有誰會為你賣命,身為統帥不僅要懂得打仗,更加要學會如何收買人心,不是刻意而為之,而是一種德行的表現。

趙奢催馬上前,「括兒,前面就是邯鄲城,這次入宮面見大王,切記不能放肆,雖是宗親這次又立下功勞,一定要記得君臣有別。」

趙括點頭,「孩兒記住了。」心裡暗暗嘀咕,難道以前的趙括喜歡胡鬧不成。想想也是,看看現在自己這副樣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不想穿越之後一下子年輕了這麼多,倒是有一種重走青春的感覺,再也不必為了學分發愁,不必為繁瑣的名詞術語所煩。

進入知名學府醫學院,平日裡對大學的美好憧憬瞬間崩潰,浪漫、輕鬆、快樂完全被背不完的書所取代,每天抱著厚厚的專業書苦讀,看著窗外一對一對歡聲笑語,忍不住仰天感嘆老子錯了一步,同樣是上大學,差距怎麼這麼大呢!無論你如何膽小,即便是身形瘦弱猶如黛玉般的女子同樣無法逃避終日與屍體為伍的命運,有時候恨不得直接在切開的蟾蜍身體上親上一口,畢竟大學四年接觸最多的就是這種奇怪的生物還有那些屍體碎塊。

隊伍接近,遠遠看到高大的城牆,完全由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不由得佩服古人的建築工藝,沒有大的工具,更加沒有現代化的切割設備,單憑一雙手可以建造出這樣雄偉的建築,古人的智慧勤勞確非現在人可以比擬。

城門前聚集不少觀看的百姓,翹著腳,有的身上背著東西,有的乾脆倚在牆根,城門兩旁是列隊的兵士,戰甲明亮,手持長矛,百姓只能站在遠處觀看,不想這個時候也喜歡這種排場,中間站著一人,頭戴平頂冠,身穿一身青黃色長袍,袖子寬大,左邊一人面色白皙,右邊是一名中年將官,一臉橫肉腰挎寶劍,中間那人應該就是趙王,又稱惠文王,趙武靈王次子。其母便是深得趙武靈王寵愛的王后吳娃。趙何乃是趙武靈王次子,並非長子。趙武靈王的長子是公子趙章。因公子章的母親和右效司寇田不禮發生苟且之事,被趙武靈王囚禁於冷宮中,太子章同樣被廢。

趙奢從馬上下來,趙括緊隨其後,父子二人快行幾步來到近前跪拜行禮,「臣趙奢拜見大王!」

「趙括拜見大王!」趙括沒有官職,所以只能行君臣之禮,不能以臣相稱。

趙王哈哈大笑,彎身將趙奢扶起,「愛卿此次攻伐麥丘旗開得勝,本王甚慰。」

趙奢忙道:「一切都是仰仗大王神威。」

趙王目光落在趙括身上,「不想括兒都這麼大了,我們可都是要老了!快快起身隨我入宮。」

趙括從地上站起,終於近距離看清這個與自己同宗職位最高的人,身為趙王,趙國最高統治者,雖然無法與黃帝相比,畢竟已經是地位顯赫,趙家族人一直要到宋朝時才能重新奪回權勢,趙匡胤黃袍加身奪了人家孤兒寡母的天下,畢竟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趙王身形算不得魁梧,只是眉宇之間透出一股威嚴,趙奢緊隨身後,來到兩人近前施禮,「廉將軍,藺上卿。」

趙括身形停住,這兩位必然是名震天下的名將廉頗,另外一個應該就是書上提到的藺相如,藺相如的機智勇敢即便秦王同樣無可奈何。

藺相如談笑風生,「趙將軍一路辛苦,請。」

廉頗冷哼一聲並不言語,身為將官,多半看不得別人威風,廉頗在趙國的地位更是要在趙奢之上,當日帶兵直襲齊國都城,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麥丘根本看不過眼。

眾人進入都城,過了一條石階,終於看到趙王的宮殿,雖然算不上奢華,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足夠氣派,裡外三層的宮苑,從大門進去一直向前,順著高高的石階上去方能進入正殿,「括兒,四處逛逛,為父要與大王商議事宜,記住不得胡鬧。」

趙王笑道,「無妨,年輕人應該多看看,長長見識才行。」

趙括點頭,「括兒遵命。」

趙括順著石階下去,趙王宮苑規模非同一般,地上鋪著石塊,十分平整,有的地方經過細細打磨,來往的宮人腳下不停,有人認得趙括,彎身打著招呼,畢竟是趙氏宗親地位更是不低,趙括連連點頭回應。

百無聊賴,一直順著石路向後,猛然間聽見女子的嬉鬧聲傳來,頓時來了興趣,踮著腳輕輕湊過去,探出頭去,只見幾個十三四歲的小丫環手裡端著放東西的器皿,不停在花間走動,遇到紅色的花瓣輕輕摘下放在器皿之中,嘴上更是有說有笑。

一人道:「聽人說,用了這種東西泡過之後,身體不僅白嫩更是留有餘香。」

另外一人道:「你怎麼知道?」

「那還不簡單,看看王后,太子已經成年,身體還是如同少女一般,真是令人羨煞。」

「那是得到大王的恩寵,聽人說,女人得到恩寵之後會變得越加美豔。」

「你們這幾個小浪蹄子多半是動了心了,要不要姐姐和王后說一下,也給你們找個男人。」

「姐姐,又取笑我們。」

「弄好了就回去,一會王后可是要等得急了。」

幾個丫環端著器皿從裡面出來,趙括早已聽得氣血噴張,下體更是蠢蠢欲動支起一個蒙古包,若是被人看到豈不是要被笑話,更是無處躲避,恰好看到一條小路只得快速鑽進去,不想丫環同樣奔著小路而來,我靠,躲都躲不了,無奈只得繼續向前,一陣花香飄出,應該是透過石欄的縫隙傳來,顧不得太多,正好一間門半開半掩,直接溜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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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無心之窺(下)

好在無人,趙括長出一口氣,心道好險,如果是在現世被人看到,難免被人誤以為是色狼,弄不好可是要一頓暴打,只要幾個丫環離開立刻出去返回大殿,這種地方太過危險,打量一下,室內的裝扮應該類似女子的住處,室內升起一股白氣,紗帳隨著風輕輕飄動,紗帳落在脖子上,有些癢,只得挺住。

腳步聲響起,趙括頓時警覺,身形一滾躲到一處屏風後面,手放在嘴鼻之上,多半擔心呼吸沉重引起注意,一時更是搞不清一時慌亂來到什麼地方。

嘩啦嘩啦,一陣響聲傳來,趙括側耳聽去,這種聲音倒是熟悉,應該是攪動水所發出,平日裡去溫泉泡澡,這種情形經常發生,所以並不陌生,看著窗戶上拉起的紗帳,室內升起的道道白氣,趙括頓時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難道自己無意之中鑽進人家的浴室,只是這浴室也未免太大了吧。

慢慢轉身,輕輕掀起上面的紗簾,終於看清,正是剛才自己看到的幾個丫環,手中紅色花瓣丟入水中,不時用手揚上幾下,多半是在測量水的溫度,一池清水,清得透底,上面飄著紅色的花瓣。

腳步聲再次響起,一名婦人由丫環陪著慢慢走入,只見婦人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外套,一抹低胸,身上穿著藍色長裙,舉手投足之間透出高貴,膚色白皙,丫環褪去外套,身上的長裙同樣脫落,房間裡頓時春光乍現,趙括深吸一口氣捂上眼睛,老子雖然算不得什麼正人君子,倒也是懂規矩,當日如果不是小護士柳靜故意勾引,總不能拉著人家去車震,車震也就罷了,更是無緣無故穿越到戰國,穿越也就罷了,無緣無故進了人家浴室,偷窺,色情狂,變態,這些現世之中出現的卑劣詞語盡數在腦海裡閃現。

「好了,你們先出去吧。」

丫環答應一聲,慢慢走出,房門再次關好,屋內的白氣漸漸變得濃重,趙括坐在地上,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被人發現,雖然不清楚在戰國時偷窺是怎樣的罪行,必然不會好到哪裡,何況眼前這位地位必然尊貴,即便趙王大度同樣不會願意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看見身體。

身體幾乎趴在地上,慢慢向前爬去,終於來到門前,用手輕輕觸碰,門關得有些嚴,更加不敢太過用力,只能用手指輕輕觸碰,嘎吱一聲,應該是外面有人在開門,趙括幾分翻滾回到原來的地方,一顆心上下跳動。

房門打開,裡面的人同樣咦了一聲,必然沒有想到洗澡的時候會有人進來,「母后,是雅兒。」

聲音響起,十分好聽,「過來吧。」

趙雅,趙王的女兒,也就是自己後來的妻子,趙括長平之戰死後,趙雅為了保住自己性命,不惜委曲求全,依靠自己的美色周旋於不同男子之間,更是和那個同樣穿越回來的項少龍有了不清不白的關係,幾次陷害項少龍,最終還是得到項少龍的諒解,趙雅的機智、才情、美豔、狠辣、放蕩記憶猶深,同樣背負王族的責任,如果不是長平之戰,趙國必然不會陷入如此困境,趙雅失去的不僅僅是一個丈夫,而是所有依靠,那些同樣失去丈夫的女人把所有怨恨發洩在這樣一個無辜的女人身上。

趙括忍不住再一次掀開紗簾,不是為了池水中的美婦,只想看一眼自己在戰國時期的妻子,那個令無數男人魂牽夢繞的女人。

一臉恬靜,一身白色的裘衣同樣映襯出一張甜美的面孔,美,一種令人心碎的美,幾乎可以用完美無缺來形容,不想世間會有這樣美的女子。

水池中伸出蓮藕一般的手臂,「雅兒,你怎麼來了?」

「幾日沒有見到母后,心裡惦記。」

女子輕輕撫慰女兒臉蛋,「雅兒長大了,再過幾年就可以嫁人,到時候可是不能纏著母后了。」

「雅兒才不要嫁人。」

「傻丫頭,女人長大了都要嫁人,相夫教子。」

「那也要雅兒看中才行,雅兒可是不喜歡那些浪得虛名之輩,要找就找一個像我父王那樣真正的英雄。」

趙括不免汗顏,你日後的夫君此時不是英雄,只是一個躲在後面偷窺的色狼。

「好,一切都聽雅兒的就是,找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不然如何配得上我的女兒。」

「娘,你好美。」

「雅兒長大了比娘更美。」

「這都是繼承娘的。」

「要不要進來和娘一起?」

趙括頓時睜大眼睛,今天算是來對了,可以早一點看到未來娘子的身體,那個美若天仙的趙雅真是不虛此行,不過看著年紀好像小了一點,雖然從白色裘衣下面依然無法掩飾天生的豐滿,還是覺得少了一些什麼。

「不了,雅兒先出去了。」說完慢慢離開,目光不過隨意向趙括躲藏的位置看了一眼,趙括連忙縮頭,腳步聲響起,門再一次關上,只是留了一絲縫隙,多半是氣力小的緣故。

趙括臉上露出欣喜,不愧是自己的娘子,無形之中幫了自己一次,剛才試過,想要無聲無息打開門根本無法做到,如今有了縫隙變得完全不同,身形慢慢向上,想要觀察一下室內情形,女子身形慢慢站起,趙括頓時愣住。

朦朧的霧氣之中,白嫩的身子站在水中,身上沾著幾處紅色的花瓣,更加顯得嬌豔,水光不停晃動,頓時有一種如入天河般的感覺,長長的秀髮宛如瀑布一般披在身後,臀部高高翹起,兩隻手輕輕撩動水滴,透過縫隙,**若隱若現,趙括忍不住一陣抓狂,不行一定要快點離開才行,這種情形實在無法忍受,身形再一次慢慢向前,動作儘量放輕,終於摸到門的位置,輕輕向外一推,門開了,臉上露出喜色,女子完全陶醉在水天一色之中,趙括慢慢起身,腦袋貼著門的縫隙慢慢出現,沒有人,連忙閃身出來,門輕輕推好。

趙括剛要離開,一道身影猛然出現,臉上帶著笑意,一身白色裘衣看著滿臉通紅的趙括,趙括認得,正是趙雅,不想去而復返,故作鎮定邁步向前。

「站住。」

「你叫我?」

「你不認得我?」

趙括搖頭,現在只能裝傻充愣,更是不清楚以前趙括是否見過趙雅,即便見過同樣可以一聲驚呼,妹子幾日不見越發變得漂亮,簡直和天上的仙女沒有什麼區別,這些溜鬚拍馬的功夫對付女人十分有效。

趙雅臉上依然帶著笑意,「我認得你,你是趙括,都尉趙奢之子,早聞才學過人,趙國數一數二的才子,這次計破麥丘同樣是你的功勞。」

趙括故作平靜,「姑娘言重,那些不過是市井傳言罷了。」

趙雅歪著頭用手比劃一下,趙括頓時清楚,是要自己借一步說話,不清楚這個小丫頭要做什麼,想想自己畢竟是他未來夫君,怎麼會怕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跟著趙雅來到一處僻靜處。

「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今天偷看母后洗澡的事一筆勾銷。」

趙雅話音一落,趙括頓時臉色一變,剛才那一幕,不想還是被趙雅看到,已經足夠尷尬,還要被這個丫頭威脅,怎麼辦,是繼續裝傻充愣還是曲意奉承。

「姑娘不要說笑。」

趙雅看著趙括,一雙大眼睛清澈透明,趙括頓時有些心慌,剛才自己從浴室門裡出現的那一刻難道真的被這個丫頭看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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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趙雅的心(上)

只見趙雅手指慢慢抬起,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手指慢慢伸出,撫向趙括胸口,她要做什麼,一顆心頓時懸起,趙雅手指輕輕在趙括身上一捏,一瓣紅色的花瓣頓時出現在趙雅手裡,纖細的手指夾住,在趙括眼前輕輕一晃,必然是剛才從浴室裡爬出時不小心在地上沾到,這些丫環也是的,好好的花瓣就這麼糟蹋,不丟進水裡反而落在地上,都應該脫光光打屁屁。

「這種花瓣只有母后的浴室才有,加上本公主剛才看到的一切,如果說出去你說會怎樣?忘了告訴你,我是趙雅,趙王的女兒,我的話絕對有說服力,沒有人會誣陷自己的母后清白。」

趙括連忙施禮,「趙括見過公主。」

「現在你的名頭在整個邯鄲城已經足夠響亮,不過依本公主來看,不過是徒有虛名之輩。」說完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趙括頓時心虛,畢竟被人抓了一個現形,連耍賴的資本都沒有,更是在趙雅心裡留下這樣的壞印象,趙括啊趙括沒事鑽什麼浴室,鑽也就鑽了,還鑽進去偷窺人家母后,趙雅果然厲害,小小年紀就懂得世故,更是把所有條件擺清,令趙括完全陷入被動。

趙括無奈,「公主究竟想怎麼樣?」

趙雅撲哧一聲樂出聲來,「放心,本公主不會叫你去做什麼壞事,只是讓你陪我出去走走,父王管的嚴,想要走出這個王宮都很難,如今有你這個護身符在身邊,一切變得不同。」

「陪公主出去走走,就這麼簡單?」

「那你以為是什麼?」

「為了公主趙括甘願上刀山,下火海。」

趙雅看著趙括,樣子倒還算英俊,只是長得一副白面小生,這種人最是靠不住,如果不是聽人提起趙括才學過人,這次更是計取麥丘,即便父王提起都是連連稱讚,完全可以當成一個典型的世家二代青春無敵大無賴,膽子倒是不小。

「想要為本公主去死的人不在少數,看你這麼聽話,就算你一個好了。」說完做了一個鬼臉轉身離開,換做別人真想狠狠給她一個耳光,想想自己也是高富帥,多少人女人盼著巴結還來不解,到了她這,只是勉強算一個,更是萬千之中的一個。

不知為何,想到兩人將來的身份,還有那張美豔的小臉,所有的氣一下子沒了,身在王宮身受萬千寵愛,多少王公世子想要得到這位身份尊貴寶貝公主的青睞,真是不知道當初那個趙括用了什麼法子最終將趙雅勾到手,一定要找機會好好修理一下才行。

趙括跟著趙雅沿著石階回到正殿,正殿之中不時傳出笑聲,其中夾雜著父親的聲音,趙國當年實行胡服騎射,一舉擊潰外族,更是成為七國之中僅次於秦國的強者,文有上卿藺相如,武有戰國名將廉頗、都尉趙奢,政治清明,國力鼎盛,此次攻下麥丘險地,齊國是一頭蠻牛,麥丘可以稱得上是牛鼻子,只要利用得到完全可以牽制。

「此次攻破麥丘全仗你父子,本王敬你一杯。」趙王酒杯端起。

趙奢連忙起身,「一切都是大王神威所向,我將士奮勇殺敵。」

「趙都尉何必謙虛,早聞都尉大人用兵了得,更是虎父無犬子,有子如此真是令人羨慕。」藺相如談笑風生。

廉頗聽聞冷哼一聲,「打仗靠的是真刀真槍,不怕死的勁頭,豈能依仗那些小聰明,難免誤事。」先前攻打麥丘的是廉頗手下將領,可惜打來打去,人死了不少始終無法取下,最後只得換上趙奢,誰想不到半個月取下麥丘,損失兵馬更是有限,麥丘守軍大多歸降,著實令這位馳騁沙場的老將鬱悶。

廉頗有心刁難,藺相如連連搖頭,這個廉老黑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倔脾氣直,更是喜歡和人鬥勁。

氣氛頓時顯得有些尷尬,趙王起身道:「本王文有藺相如大可安邦定國,武有廉將軍大可開疆擴土高枕無憂,如今又有趙都尉父子奇謀妙計,真是天助我趙國。」

「大王英明,天祐趙國。」

趙王何等聰明,幾句話不僅將自己依附的三大重臣加以襃贊,更是解了剛才的尷尬,廉頗的性子趙王如何能不熟悉,有能者大多桀驁難馴,只有平庸者甘於平淡隨波逐流,所以不僅要有觀人之能,更是要有制衡之法。

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廉頗哈哈大笑,「要說趙括這小子老夫可是喜歡,從小就聰明,當年一個問題可是就把老夫給難住了。」

「不過是耍耍小聰明罷了,如何能夠與令公子相比,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趙王點頭道,「我們在打天下,最終能否成就霸業還要看他們才行。」

「太子聰明仁慧,他日必然是帝王之才。」

趙王嘆口氣道:「總是覺得性子有些軟弱,最近請了人傳授武藝,希望可以有所改變,趙都尉,麥丘情形如何?」

「回大王,麥丘百姓歸心,糧食分發完畢,春耕臨近,後續糧食還要調撥才行。」

「這件事就交給藺愛卿負責。」

「大王放心,藺相如必然著手辦理。」

「何人守衛麥丘?」

「家將趙雲!」

趙王聽罷不由得眉頭一皺,對於這個人倒是沒有聽過,目光落在藺相如身上,藺相如記憶力驚人,朝廷大小官員出身職位完全都在腦子裡,絲毫不會有任何紕漏之處。

藺相如咳嗽一聲,「趙雲,趙人,出身邯鄲,其父曾隨先王征戰,每戰必身先士卒,不幸身中利箭而亡,其子趙雲,都尉家將,職位騎兵百戶長。」

「百戶長!」

從藺相如口中說出百戶長三個字趙王同樣眉頭一皺,要知道麥丘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即便派上一名得力將軍駐守同樣不為過,如今只是放了一個百戶長在那裡未免太過兒戲。

「大王,趙雲雖然只是一個區區百戶長,但為人忠勇謹慎,更是精通守城之法,所以微臣才敢大膽啟用,更是秉著舉賢不避親的原則,為我趙國推薦賢能,最後還要大王定奪才行。」

趙王聽罷連連點頭,「趙雲身為趙人,其父更是追隨先王征戰,身份無需置疑,既然趙都尉認為能力上可以勝任本王自然贊同,諸位若是有良才推薦大可效仿,只要能夠為我趙國所用,必然大力提拔。」

「大王英明。」

這時趙雅帶著趙括慢慢接近大殿,守門兵士見是雅公主連忙上前施禮,「見過公主。」

「你們辛苦了,雅兒要見大王。」

聲音甜美,兵士頓時煥發神采,能夠得到貌美如仙身份尊貴的雅公主關心必然是無比的榮耀,不想女人還有這樣神奇的功效,如果用來行軍打仗刺激士氣似乎同樣可以起到作用,一人連忙前去通稟。

「大王,雅公子在門外求見,一同前來的還有公子趙括。」

趙王笑道:「我們怎麼把這次麥丘取勝的小功臣給忘了,雅兒這個丫頭又來湊什麼熱鬧。」

藺相如笑道:「雅公主驚為天人,實在是我趙國之福,必然是大王的英明感動天地,所以賜下靈女福佑我趙國。」趙括人在門外聽得清楚,不想藺相如同樣懂得溜鬚拍馬的功夫,當初在課本上見識到的藺相如何等歷練,憑藉三寸不爛之舌隻身一人與秦王周旋,不僅保住和氏璧,更是維護趙國的尊嚴,擁有的不僅是智慧,更是膽識,帶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氣勢,即便不可一世的秦昭王同樣為之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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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趙雅的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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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長,兵士從裡面跑出,「雅公主,括公子,大王有請。」

趙雅回頭,眼神落在趙括身上,趙括點頭,意思明確一切按照公主說的意思辦就是,邁步進入,大帳之中四人目光完全落在趙雅一人身上,隨後進入的趙括頓時成了一種陪襯,趙雅絕對是一朵尚未綻放的鮮花,趙括最多算上一片葉子,趙王一臉慈愛,對於自己這個樣貌驚為天人的女兒更是疼愛有加,或許藺相如說得對,真的是上天垂愛,不然如何會生出這樣的美人。

趙雅舉止高雅緩緩走入,一身白色裘衣更是顯得高貴大方,輕身施禮,「雅兒見過父王,諸位叔父。」

趙王擺手道:「快,到父王這邊來。」

廉頗有些發黑的臉龐如今變成暗黑色,多半是酒精的作用,這位久經沙場的老將眼神不免有些迷離,看著趙雅緩緩經過身前邁步走上台階,放下酒杯,身形輕微搖晃,「雅公主真是越長越漂亮,日後給老夫做兒媳婦好了。」

趙雅不為所動,對於廉頗那個空有一身蠻力的兒子根本沒有放在身上,如果嫁了他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最主要樣子不夠帥,這一點直接已經可以pass掉,即便趙雅願意趙括必然第一個反對。

藺相如默不作聲,試問在座幾人有誰不想和王室攀親,尤其是趙王最寵愛的雅公主,只是不會像廉頗表現得那麼明顯罷了。

趙奢面帶笑容,剛才聽到兵士來報,雅公主和括公子一同在外面求見,頓時動了心思,自己這個寶貝兒子論相貌英俊瀟灑,論謀略更是要在其他世家公子之上,唯一欠缺的就是身形不夠偉岸,武藝上略微有些欠缺,人無完人,若是能夠把雅公主娶回來對於趙家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趙王看到愛女心中歡喜,趙雅直接坐在父親座位之上,看似只是普通的椅子,卻是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勢,即便太子同樣不敢有這樣的舉動,以免被人詬病,雅公主畢竟是女兒家,無法繼承王位,同樣不需要避諱。

「小卿家,這次計取麥丘功不可沒,想要什麼封賞儘管說就是。」趙王目光落在趙括身上,麥丘發生的一切趙奢早已寫好書簡命人騎快馬送回邯鄲,只見趙括面色白皙,斯文中帶著一股英氣,尤其是那種略微有些深邃的眼神令人始終無法看透。

趙括忙道,「為趙國出力,為大王分憂本是趙括應盡的本分,不敢有所求。」

趙王聽罷連連點頭,「趙都尉,括兒如今年方幾何?」

趙奢忙回道:「一十七!」

趙王連連點頭,「比雅兒大四歲,算一算也快成年,到時候便可以領取官職為趙國出力,虎父無犬子,到時候必然大有作為。」

趙括以計輕取麥丘,這一仗招收齊國兵士幾千人,加上投軍的百姓,這一仗不僅沒有賠反而賺了,如何能夠不讓趙王欣喜。

趙括暗暗心驚,不想趙雅只有十三歲,個頭上和成年女子幾乎沒有太大區別,稍微顯得有些瘦弱,一身白色裘衣稍微顯得寬大,即便如此依然無法隱藏裡面暗藏的豐滿,加上天使一般的面孔,絕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絕世尤物。

趙雅道:「父王,不如由雅兒代父王款待括哥哥如何?」

趙王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父王倒是想知道你如何代父王款待?」

趙雅嘟著小嘴想了一下道:「女兒可以請括哥哥出去吃好吃的,邯鄲城可是有不少好吃的東西,遠要比宮裡的東西好吃多了。」

趙王臉色一沉,「多半是你自己想出去淘氣,父王不依。」

趙雅撒嬌道:「女兒已經好久沒有出去,再說了有括哥哥在身邊陪著一定不會出事,只要天一黑馬上就回宮。」

趙雅一臉哀求,趙王無奈只得答應,「趙括,雅兒就交給你,記住一定不能讓這個丫頭惹事,還有就是注意安全。」

趙括上前,剛才被趙雅一口一個括哥哥叫的渾身發麻,彷彿直接被一萬伏高壓直接擊中一般,真是令人受不了,「趙括必然不負大王重託,盡心竭力保護公主。」

趙奢又驚又喜,喜的是兩個人有獨處的機會,從廉頗一臉不甘已經看出,藺相如不過是表面瀟灑而已,驚的是趙括武功有限,邯鄲身為都城龍蛇混雜,一旦公主有所損傷,責任最後會落在括兒身上,只能暗暗祈禱。

兩人走出,趙雅故意跟在趙括身後,更是表現出極為乖巧的一面,趙王笑道,「看來兩個人倒是投緣。」

廉頗放下酒杯,「年輕人混得久了都這個樣子,很多事情不能被表面所矇蔽。」多半是看到趙括與趙雅兩人親密心裡不是滋味,趙奢一臉無奈,對於這位廉頗更是敬重,身為趙國最能征善戰之人,不僅是自己,大王同樣對廉頗十分倚重。

單說趙雅,帶著幾個丫環侍衛出了宮門,頓時猶如籠中小鳥,張開雙臂一聲歡呼整個人從地上躍起,白色的裘衣瞬間變成白色的翅膀,一種奇怪的幻覺在眼前出現,趙括竟然看得痴了,她好美,令人眩暈的美,這一次可是賺了,天天守著這樣的美人,寧願直接累死在床上,這樣似乎太過壯烈。

「公主,我們現在去哪?」

「跟著我就好了,記得我們的約定,是你陪我出宮,而不是我陪你,所以一切都要聽我的。」趙雅一臉得意,帶著丫環順著城牆一直向西,趙括一臉無奈只得屁顛屁顛跟在身後,誰讓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上,更是要顧忌趙雅安危。

這條街道畢竟是王宮之地,平日裡百姓很少在這裡經過,倒是顯得有些蕭條,穿過一條大街,來到一間庭院前停住,院落的規模雖然比不上趙王宮殿,只是多了幾分別致典雅,能夠擁有這樣的庭院身份必然不低,究竟是誰在這裡居住,趙雅來到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一時無法搞清楚。

趙雅上前,兵士自然認得,連忙施禮,「見過公主。」

「平原君可是在府上?」

趙括猛然想起,隨著秦國實力越來越強大。各諸侯國貴族為了對付秦國的入侵和挽救本國的滅亡,竭力網羅人才。他們禮賢下士,廣招賓客,以擴大自己的勢力,因此養「士」(包括學士、策士、方士或術士以及食客)之風盛行。當時,以養「士」著稱的有齊國的孟嘗君、趙國的平原君、魏國的信陵君和楚國的春申君。後人稱他們為「戰國四公子」,四人對戰國局勢的影響著實不小,只是趙雅帶著自己來到這裡為了什麼!

「回公主,平原君前往秦國尚未回到邯鄲。」

趙雅點頭,「本公主想要進去逛一逛總該可以吧。」

衛士連忙讓開,這個刁蠻公主最好不要招惹,進入平原君府邸,頓時飄出陣陣花香,現在剛剛過了春天,不想這裡已經是百花鬥豔,必然都是稀奇品種,一座座假山林立,不想這位平原君還是愛花之人。

順著小路一直向後走去,趙雅步子不免變得有些急,這次藉著自己為由出城,必然是有事要辦,絕對不是簡單出來玩耍這樣簡單,經過一道長廊,假山後面隱約傳出兵器相擊發出的聲響。

趙雅臉上露出喜色,「你們在這裡候著就好了,本公主有事要處理。」侍衛只得停住,這裡畢竟是平原君府邸,公主絕對不會惹出什麼事,更加不敢逆了公主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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