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08:18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二章

原來謝文東根本沒跳下去,當他躍出去後雙手迅速的把住窗台邊緣,身子懸在外面,當前兩名大漢相繼衝出去後,他雙臂一用力,身子蕩了回來,順勢一腳踢在濃眉大漢的面門。一連串的動作輕盈無比,將人類的極限發揮到及至。窗外槍聲四起,謝文東輕飄飄從窗台上跳下來,笑瞇瞇的看著捂面的濃眉大漢。過了一會,濃眉大漢恢復了一些咬牙看著他,怒問道:「你沒有跳出去?」


謝文東笑道:「如果我剛才跳下去,那不是很容易死在你們和警察的亂槍夾擊之下嘛!」



濃眉大漢怒目燃燒著火焰,沒有說話。謝文東看著手中槍淡然道:「兩小時以前,也有人想殺我,但我沒有殺她。」



濃眉大漢冷然道:「我知道。」謝文東道:「我不殺她只因為不想讓上天創造出來美麗的東西毀在我手裡。而你,就不一樣了,如果你們不死我會寢食難安的,你說我該不該殺你。」濃眉大漢歎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回動手的。」



「嗯!」謝文東點點頭,道:「我只問一個問題,回答我,我不殺你!」濃眉大漢搖頭道:「無論你問什麼我都不會說。」謝文東歎了口氣,他知道,像這種人說一就是一,不會有虛假。仰面聽了聽外面的槍聲,還是很激烈,不時還有喊叫聲傳來,謝文東目光漸漸冷卻,無奈道:「那真是可惜。」濃眉大漢臉上的橫肉跳了跳,冷道:「的確可惜,在殺你的最佳時機內沒有將你殺死!」謝文東搖了搖頭苦笑,抬手一槍打穿了大漢的腦袋,看著直挺挺倒下的身體,歎道:「旦願麻楓像你這樣的手下不會太多。」他站在屍體旁沉思了好一會,突然想到些什麼,低身從大漢口袋內掏出手機,按下重撥,然後放在耳邊傾聽。



沒有五秒鐘,另一方接起電話,一個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老四,做得順利嗎?」



謝文東對這個聲音不陌生,雖然是在電話裡,但還是能聽出說話的正是麻楓。他淡然一笑道:「麻兄,幾日不見看來你對我甚是想念嘛,又是美女又是保鏢的來護送。」電話另端明顯頓了一下,疑聲道:「你是謝文東?」



「沒錯!是我。」謝文東道:「你送給我的禮物我記下了,以後會加倍奉還的。不過你派來的兄弟好像遇到點麻煩,有數十警察正在和他們聊天。」麻楓透過電話能清晰聽見槍戰聲,知道他所言不假,三人看來是凶多吉少,心中一痛,眼睛變得通紅。但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咬著牙沉著道:「我知道你的運氣一向很好。不過,你可以好一次、兩次,我不信你永遠都有好運。總有一天我要在你身上取回你欠下的東西。」謝文東歎道:「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我可以不信,但你,必須得信!」說完謝文東冷笑一聲,將電話扔出窗外。剛想走出去,秋凝水一頭汗水的跑進來,看見地上的屍體微楞一下,然後上下仔細看了看謝文東,見他無恙才鬆了口氣,瞪著眼睛道:「你不是說和我一起跳出去嗎,怎麼自己又爬回來了!」



謝文東笑呵呵道:「跳出去的一瞬間我才想到還有點東西忘了拿。」



「哦?」秋凝水皺眉疑問道:「忘了什麼東西?」謝文東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笑道:「你的睡衣實在太薄,外面的男人都那麼多,本來想幫你拿一件外套擋一擋,可是偏偏這個人沒有跳出去,讓我費了好大勁才打倒他。」



秋凝水心中一暖,面色紅潤的低下頭。謝文東見狀哈哈一笑,道:「別想歪了,我說過我對比我大很多的女人不感興趣。」



秋凝水本來心裡還美孜孜的,可瞬間又開始解冰,一雙美目怒視著他,氣道:「像你這種人就應該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謝文東歎道:「可是喜歡我的人卻偏偏不少!對了,那兩個殺手怎麼樣了?」「死了!」秋凝水沒好氣道,一甩頭髮,轉身走進臥室。「死了?」謝文東輕撓頭髮,仰面看向窗外的夜空,烏雲遮住月亮,自語道:「真是可惜。」不知道他在說被烏雲遮住的月亮還是再說死掉的三人。



T市。陽光依然明媚,都市依舊平靜,如同浩瀚的海洋,表面無浪,卻暗流滾滾,殺機慢慢籠罩在城市的上空。



老爺子的傷情逐漸好轉,已經可以在別人的攙扶下緩緩走動,身體雖虛弱,臉色已比以前紅暈得多。這一日,五位長老召集洪門幫眾集會,洪門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都被長老召來,理由很簡單,新任掌門大哥不見了,洪門現已群龍無首,要選出能主事之人。會議上眾說紛紜,爭論兩個多小時也沒論出個結果,五位長老見狀暗暗搖頭不已。



凌晨三點半,醫院大樓內。凌晨是人最容易困的時候,也是人在一天內精神最鬆懈的時候。守在金鵬病房門口得數名守衛無精打采的或靠牆而立,或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打盹。這裡本來是由東心雷負責看守,但由於長老召集開會,他不得不回大本營參加。沒有東心雷在這裡壓陣,眾人也都很隨便起來。這時一名身穿白大褂,帶在眼鏡的男人走了過來,腳步緩慢,而且聲音很輕,但這裡的守衛畢竟都是洪門內的精鷹,耳朵異常靈敏,雖然疲乏的進入半睡眠狀態,但還是感覺到有人走過來。



守衛們睜開眼睛,打量著走過來的醫生。沒等他們開口,醫生先道:「你們請讓讓,我來查看病人的情況。」



一個年紀三十左右的守衛皺眉道:「你是醫生嗎?為什麼我以前從沒見過你?」



醫生平靜道:「我剛剛休完假,昨天才到的醫院。今天我接替李醫生值夜班。」守衛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道:「既然這樣,明天讓李醫生帶你過來,陌生人我們是不會單獨放他進去的。」醫生臉色一變,提高語調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哪有攔著醫生不讓給患者看病的道理。」守衛無奈道:「為了老爺子的安全起見,我也沒有辦法。」



「安全?」醫生挑起眉毛,冷道:「你在懷疑我會對病人不利嗎?」



守衛聳聳肩道:「在不能確認你的身份之前,我不得不這樣防備。」



醫生臉色一變,沒在說話,轉過身狀似離開,可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把三寸有餘的手術刀,頭也沒回,突然猛揮手臂,整個刀身刺進了守衛的脖跟動脈,刀身拔出,一道鮮血如噴泉般射在白色的牆壁,紅與白的反差是如此奪目。



守衛睜大了雙眼,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好一會才摔倒在地。醫生拔出刀後毫不沒有停留,身子迅速向上樓的方向跑去。這時其他的警衛才清醒過來,一各個紛紛拔出配槍,向醫生逃跑的方向追去,只留下四人看守病房。幾人紛紛頓下身,將那守衛的傷口用手帕按住,大聲叫喊著醫生。可手帕根本擋不住湧出來的血液,瞬間,手帕已經被血濕透。



聽見他們的叫喊聲,兩名醫生從樓下跑上來,剛想問怎麼回事,一眼看見躺在地上血流如柱的守衛。急忙上前用手指按住他的傷口,對其他人道:「你們快去找一輛病床,他需要動手術,時間晚了恐怕來不急。」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圓臉笑面漢子看了看兩位醫生,其中一個他認識,心中稍安,說道:「你們兩個留下看守老爺子,我和老劉去找病床。」說完,和叫老劉的大漢急匆匆跑了出去。按住傷口的醫生對剩下的二人道:「你們來幫我把他的傷口按住,我去拿麻藥。」兩名大漢答應一聲,蹲下身伸手按在守衛的傷口上,可感覺不對,再仔細一瞧,臉色大變,抬起頭急道:「醫生,他的脈搏怎麼不跳了?」



抬起頭時,兩人看見的是黑洞洞的槍口,還有醫生瞬間變得陰森的面孔,對他倆冷冷道:「是嗎?看來他已經死了,你們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去呢!」說完,嘴角翹了起來,毫不猶豫的在兩位大漢的眼眉正中開了兩槍。



一旁和他一起上來的醫生臉色煞白,顫聲道:「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已經做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的老婆和孩子?」



那人冷笑一聲,緩緩道:「你可以去找他們。」醫生急道:「他們在哪?」



「陰間!」那人怪笑一聲:「你老婆的味道不錯,只可惜不懂得在床上配合我!」在醫生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顆子彈已經打碎他的心臟。那人看也沒看他一眼,跨過醫生的屍體,打開病房門側身而入。走到病床前,看了看躺在上面的老人,他緩緩將槍上的消音器取下,仰面長長呼出口氣,冷道:「堂堂北洪門的老大就要死在我槍下,真是讓人激動的事。」



床上的老爺子像是熟睡,動也沒動一下。那人嘿嘿一笑,用槍尖敲敲金鵬的腦門,道:「老傢伙,你倒是睡得安穩啊!不過也該睜開眼睛最後看看這個世界了。」金鵬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見到一陌生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楞,疑問道:「你是誰?」那人得意的悠然道:「要你命的人!」金鵬臉色一變,疑問道:「是有人派你來的?」



那人道:「這個你應該沒有必要知道了。」金鵬道:「我不想做個糊塗鬼。」那人將槍尖頂在金鵬的太陽穴,歎道:「你也算是一代人物,只可惜年紀太大了,眼睛也老花,看人都看不準。」金鵬神色暗淡,落寞道:「你應該告訴我那人是誰?」



那人冷笑一聲:「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這是殺手的規矩。」他說得沒錯,一個好殺手不只要頭腦冷靜,身手過人,同時還要具備一張如同鋼板般的鐵嘴。但這人有些太得意了,頓了一下又道:「他在洪門地位很高,但權利卻很小。我只能說這麼多。」說完,聽見外面隱約有跑步聲傳來,那人無奈的搖搖頭,做作的歎道:「我本來還想多給你一些時間,但你的手下回來得太快,你要怪就怪他們吧。」說完,手指緩緩扣向扳機。金鵬閉上眼睛,他甚至可以聽見手槍內彈簧拉動發出的聲音,那是死亡的召喚。



這時,病房的窗台上突然有人道:「你說得沒錯,我本來也想多給你一些時間,但看來是不行了。」



那殺手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本能的轉頭看去,只見窗台上蹲坐一人,身穿黑衣,年紀在二十七八歲左右,雙眉粗而濃重,斜飛發稍,眉間正中一道刀疤格外的醒目,冷眼看去好像是一隻微睜的眼睛。嘴角掛笑,露出白而森亮的牙齒。那殺手敢發誓,他在轉頭的一瞬間當真看見這人的牙齒在閃亮。他顫聲疑問道:「你是誰?」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08:34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三章

那人瞇眼道:「也是要你命的人!」說著,將手一揮,一道黑影飛向殺手。


殺手反射的伸手接住,低頭一看是一張卡片,薄而堅韌,面身漆黑,正中寫一血紅的大字『殺』,鮮艷得如同滲出血來,奪人雙目。窗台上那人嘿嘿一笑道:「接了黑帖,你的命已經不是你的了。」


殺手不知道也不認識黑帖,但是看著它心中不自覺的升起一股不安,對這東西有種本能的恐懼,顫抖的扔在地上,大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目光冰冷,如同刀子一般在殺手身上劃過,冷然道:「文東會龍堂堂主。」說完,飄身從窗台上跳下,向金鵬深深點下頭,柔聲道:「老爺子,這人當殺!」金鵬看了看他,歎道:「能饒人處且饒人。」那人搖頭道:「黑帖即出,決無空回的道理。」這話是當年謝文東說的,他一直記在心中,而且也是一直這樣作的。


金鵬又是歎了口氣,道:「年輕人,到你像我這麼大歲數的時候就會知道生命的可貴。年輕時殺戮過重,老了是要償還的。」


那人搖頭道:「今朝有酒,何管明日。」金鵬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那人轉頭又對殺手道:「別人都叫我三眼!」殺手搖頭道:「沒聽說過。」



三眼道:「現在你應該聽說了,不過有些晚。」殺手能感覺到三眼身上發出的逼人氣勢,還沒有和他交手就已經知道自己絕不是這人的對手。用槍指著金鵬道:「你能殺我,但我也能殺他。」



三眼跨前一步,道:「你一定沒有我的槍快。」殺手凝視著他,道:「你要是放我走,我可以不傷他一跟汗毛。」三眼肯定道:「你走不了。」殺手心中一沉,用槍尖頂了頂金鵬的腦袋,大聲吼道:「那我就和他同歸於盡!」三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冷道:「我再說一遍,你一定沒有我的槍快。」三眼說話時那灼人的目光讓殺手不自然的垂下頭,但在他垂頭的一瞬間後悔了,因為他感覺到這是自己給對方一個大好的動手機會。但他明白的太晚,反應過來時,三眼槍中的子彈已經準確無誤地打穿他的腦門,子彈帶著他的血液釘在後面的牆壁上。三眼走到他身前,低頭冷笑道:「你確實沒有我快!」說完,一把抓住屍體的頭髮拖出病房,出門之前回頭道:「老爺子,你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誰嗎?」



金鵬搖搖頭。三眼歎口氣,道:「幫會太大也是麻煩,在我們文東會內,絕不會出現這種人。」



金鵬呵呵一笑沒有做聲,問道:「你是怎麼來的?為什麼知道會有人會暗算我?」三眼笑道:「是東哥叫我過來幫忙的,東哥早就算準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內還會有人對老爺子不利。」說完,三眼小聲歎道:「不知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是他算不到的。」



當謝文東回到T市,三眼已經在這裡等了兩天。他和東心雷一起去機場接謝文東,坐在車上,三眼將殺手暗算老爺子的詳細情況說了一遍,謝文東仔細聽後,仰面靠坐車椅上,悠然道:「在洪門內身份高而無實權的,也就只有長老了。長老有五名,我實在想不出來會是其中的哪一位。」他疑問的看向東心雷。後者急忙道:「東哥你別看我,我更是糊塗得很,哪個長老都是曾經跟老爺子打過天下的功臣,只是隨在年紀大了才退休做了沒有實權的長老,到底誰想暗算老爺子我想不出來。」



謝文東笑道:「你說狐狸在什麼時候才會露出它的尾巴?」東心雷搖頭,三眼想了想道:「在它得意忘形的時候。」謝文東笑而不語,話鋒一轉道:「貨都運來了嗎?」



三眼點頭道:「都運來了,一共十集裝箱。」「嗯!」謝文東道:「要盡快運走,放在這裡風險太大,而且金三角現在急要。」三眼道:「那我明天就起程,壓貨到金三角。」謝文東道:「那不行。你即不認識他們也不熟悉那裡的環境,而且雲南也是麻煩的地方。」三眼挑起眉毛,疑問道:「雲南怎麼?」謝文東歎道:「麻五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三眼大笑道:「我怎麼會把那老傢伙忘掉呢。說句實話,咱們發家還真是在很大程度上依仗他呢!」


謝文東道:「我以前一直很奇怪他的毒品既多又便宜,不知道其貨源在哪。直到到了金三角才弄明白,他原來還有個弟弟叫麻楓,一直是金三角的大客戶,盤踞在雲南。」三眼倒吸一口氣,喃喃道:「原來麻五還有個弟弟,和金三角又關係,看來很有實力,要比他哥哥難對付的多。」謝文東道:「所以做事一定要除根,不然會麻煩的很。」


三眼臉色慢慢漲紅起來,神采飛揚道:「有些意思。東哥,這次壓貨就讓我去吧,這個叫什麼麻楓的人交給我來對付。最近幫會的實力越來越大,連像樣的硬仗也沒個打,這一陣可把我憋壞了。」



見他鬥志昂揚,謝文東哈哈大笑,心有感觸道:「世界本來就應該是年輕人的世界,不管在什麼時候,我們都有高揚的雄心,永不泯滅的鬥志,在我們的心裡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也沒有無法完成的事情。也只有這樣,我們才會不斷的向前發展。」年輕人,雖然只是新生一代,但絕對是最有潛力的社會力量。



三眼被謝文東這一番話說得更加熱血沸騰,興奮地搓了搓寬大的手掌,說道:「那東哥你是讓我去了?」連開車的東心雷也說道:「我雖然比你們大點,但也是年輕人,對付麻楓不要忘記算上我一個。」三眼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咱們說什麼也不能忘了老雷你啊,那一手槍法可是令我十分佩服的。這一陣我沒少練習,有機會咱倆比試一下。」東心雷呵呵一笑,搖頭不已。



謝文東瞇眼笑道:「送貨,最好是找到不管是警察還是黑社會都不敢碰他的勢力。」三眼翻翻眼睛,想了想搖頭道:「這樣的勢力可沒有。」謝文東瞇眼笑道:「有!是軍隊!」



三眼和東心雷本以為謝文東在開玩笑,沒想到他剛到T市就又去了北京,在北京停留半日又起身去了瀋陽。


瀋陽,以前又稱為奉天,是老牌的重工業城市,只是沒能跟上改革開放的潮流快速發展起來。和南方新興都市比起有些差距。不過瀋陽軍區依然是中國數一數二的,謝文東所來也是為了這個,更主要的是張繁友也從北京回到了瀋陽。當他在辦公室看見等候的謝文東時,終於知道那五百萬不是白收的。收人錢財就要予人消災,張繁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兩人在辦公室不知談了些什麼,總之出來時二人都是笑呵呵的,對於談的結果他們也應該都比較滿意。一個所提要求得到了滿足,一個口袋的腰包又鼓了鼓。謝文東是坐飛機而來,回去時則坐汽車,不過是軍車,有一位政治部的中尉加上五十正規士兵相隨。這個政治部中尉名叫周雨,二十五六歲,短平頭,身上衣服簡潔,人顯得很幹練,也很善侃。



坐在車內,不時和謝文東天南地北的聊著,由於兩人都同屬於政治部,周雨對他還算客氣有加。



一路無話,二日抵達T市。看見一排排服裝整齊,武裝齊全的士兵,三眼和東心雷的眼珠差點飛出來,將謝文東拉到一旁問道:「東哥,這些士兵是怎麼找來的?」謝文東微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沒有什麼事是用錢辦不下來的。」



三眼和東心雷互視一眼,前者點頭同感道:「的確如此。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只要有錢,就能把他砸下來為我們服務。」後者感歎道:「錢,真是一種好東西。」


看著一車車的集裝箱,周雨笑呵呵走過來問道:「謝兄弟,這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謝文東笑道:「以後你會知道的。不過裡面的東西很重要,路上不管是誰來檢查都不能讓他看見。」周雨瞇眼道:「是機密嗎?」他雖然是被張繁友派來協助謝文東的,但張繁友並沒有告訴他運輸的東西是軍火,只是叮囑他一切聽從謝文東安排,就當去趟南方旅遊了,所有花消都由部裡報銷。周雨在政治部的地位不高,又是新人,常受老人的壓擠,這次能接到如此輕鬆的任務心中自然很高興。同時他也想乘機接近謝文東,知道這個人神通廣大,張繁友最近一兩個月會提升的消息已經傳出,政治部裡的人一個比一個精,大多都知道這是謝文東搞出來的。想用張繁友排擠他一直不是很喜歡的東方易。東方易自然也再清楚不過,嘴裡雖沒說什麼,但心中一定很後悔當初沒有處死謝文東,而向中央申請,得到允許後從警方手裡提出並讓他加入了政治部。現在想再對付他已經沒有這個權利,必須得通過中央授權,可中央方面似乎還沒準備動他。本來想利用他來對付魂組,取得的成績自然也算在東方易的頭上,可現在,他明白了養虎為患的道理。而且謝文東還不是一般的老虎,表面友善無害,可暗中吃人連個渣都吐不出來。


謝文東聽完周雨的話後心中一動,點頭道:「沒錯!一級機密。」周雨笑著搖搖手指,點點謝文東,心照不宣,只是說道:「我希望謝兄弟能分我一勺羹。」謝文東瞇起眼睛,兩條細縫內如同射出兩把飛刀打在周雨的臉上,後者在他的目光下沒來由的心跳加速,垂下頭避開他那如同實質般的灼人目光。好一會,謝文東才笑瞇瞇道:「一桌美食,人人都奢望分享,但座位卻有限,能不能佔有一席之地,就看你會不會做人。」



周雨一楞,正容道:「如果有人能幫我弄到這一席之地,我一定感激不盡。」謝文東笑道:「大家互相幫忙。」



謝文東在T市停留三日,是花天酒地的三日。與周雨,東心雷等人夜夜笙歌,酒色無度,看得洪門眾人都是暗自搖頭。本來以為新任的掌門大哥是個雷厲風行,做事乾淨利落並有超人頭腦,比老爺子更加優秀的人才。可沒想到良好的表現只維持了十幾天,洪門大會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突然失蹤,搞得幫會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回來了,又不思進取,只知享樂。幫會怨言四起,一些有實力的幹部對他不消一顧,嗤之以鼻,暗中緊鑼密鼓的忙著擴充自己力量。沒有實力的紛紛找長老,希望他們能勸阻掌門大哥,可長老一天到晚根本就看不見謝文東的影子,雷霆氣得暴跳如雷,幾次去找金鵬,可金鵬一派安然處之的樣子,只是說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就由他去吧。雷霆聽後差點指著金鵬的鼻子罵他老糊塗。


三天後,T市一處豪華夜總會。謝文東幾人坐在一間包房內正喝酒,周圍有數名小姐相陪,東心雷用他超人一等的嗓子大聲唱著歌。這時電話響起,謝文東向正唱在興頭上的東心雷揮揮手,接起電話。聽到電話裡的聲音,他展容而笑,說了幾句話後掛斷,然後對周雨道:「明天我們動身去雲南。」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08:54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四章

三眼問道:「來了嗎?」謝文東點點頭,起身道:「他們一來我就放心了。不管什麼時候,還是自己人最把握。」謝文東所說的自己人,正是從東北趕來的姜森,不只他一人,同來的還有文東會的精鷹力量——血殺。姜森是個小心謹慎的人,而且做事陰狠毒辣有心機,加上他一手培養起來的血殺,這足夠謝文東安心離開一陣子的。


見到姜森,謝文東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段時間沒見,姜森胖了不少,本來他的個子就不高,加上農村人的本性,一臉和氣老實樣,看起來倒像是富態的生意人。謝文東先開口道:「老森,最近享福了吧。」



姜森壓住激動的心情,歎道:「東哥不在,我每天都發愁,一發愁就想喝酒,可越喝酒就越愁。到現在,愁出一身的肥肉。」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張開雙臂和姜森擁抱在一起,之間的情誼盡在不言中。姜森臉色紅暈,道:「你走了之後心裡還真是憋得慌,不知自己該幹什麼,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是啊!」三眼感歎道:「一條黑暗的道路要是沒有領路人,我們自己真不知道應該這樣走下去。」



謝文東眉頭微皺,說道:「我不會做一輩子你們的領路人。人在江湖飄,難免有意外發生。」



三眼臉色一變,不知道謝文東為何這樣說。姜森急忙笑道:「不管發生什麼樣的意外,東哥都能應付過去的。」



東心雷也笑道:「老森說得沒錯。天下還有什麼事是東哥應付不來的,我實在想不出!」



狂歡了三天,謝文東病了,而且還很嚴重,嚴重到不得不住院觀察的地步。洪門得到消息後一些人擔憂,一些人幸災樂禍。既有怕南洪門藉機攻擊的,也有打算看笑話的。他們的反應都在姜森的監視中,血殺成員不時將洪門內主要幹部的活動回報給謝文東。而他,帶著三眼和周雨已經在前往雲南的路上。



三眼坐在車上,心中很美,他這一生從來沒有如此風光過。車前車後有數十全副武裝的士兵護送,一想起來他就想笑,轉頭看見謝文東一付安然處之的表情,他感歎道:「東哥,我現在才發現,為什麼人人都想做將軍。」



謝文東笑而不語。三眼閉眼道:「這種感覺象身是在空中,更像是在飛。」



謝文東仰面笑道:「以後有機會去金三角,你一定會感覺自己飛得很厲害。」三眼一楞,問道:「難道我們這次不去金三角嗎?」謝文東搖頭道:「只把貨送出邊境就可以,剩下的事金三角自己會搞定。這回我不想耽誤太多的時間。」



三眼知道他怕洪門出事,笑道:「有老森在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謝文東瞇眼道:「不要小看洪門內那些老江湖,他們可是經驗老道的狐狸精,一不小心被他們賣了都不知道。」



三眼皺眉道:「可我們的準備已經相當充分了。」謝文東正容道:「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由於有軍隊護送,平按穿過南洪門的勢力範圍,三日後抵達雲南。周雨本打算在昆明休整一天,謝文東沒有同意,說道:「把貨送到以後你可以隨意休整,但現在,絕對不行。」由於這次的軍火價值在數千萬,而且早已和金三角打好招呼的,不能出現半點差池。雖說有軍隊護送,但畢竟是見不得光的東西,一個不好,就能使自己陷入困境。謝文東很明白這個道理,他不得不小心。在這裡還有一個死敵,他不能不提防。



謝文東考慮得沒錯,當他還沒到雲南時,麻楓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上一次刺殺謝文東,丟了夫人又這折兵,三個跟他一起闖天下的兄弟都沒有回來。對謝文東的恨意可以用刻骨銘心來表達。在雲南,他幾次想動手,都沒有找到好機會。那數十士兵是他不得不顧及的環節。哪怕他在雲南勢力再大,想和正規部隊開戰,那不僅僅是需要魄力和實力那麼簡單的。沒有必勝的把握,他也不會輕易涉險。



車隊直接穿過昆明,直奔小鎮打洛。到了西雙版納內,檢查的哨所漸漸多起來,武警的盤問也相應增加。但是由於謝文東有軍方通行證,加上有正規部隊的護送,倒是很少有武警敢檢查集裝箱內的貨物。



汽車緩緩前行,前方不遠又出現一處檢查站。由於經歷得多了,三眼沒有一開始的緊張,悠閒的看著窗外美景。坐在他旁邊的謝文東早已睡著,一路上他基本沒怎麼睡覺,現在快到打洛,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一直被壓下的倦意也就蜂擁而至。



檢查站的武警揮手攔下車隊,前後看看,問道:「集裝箱裡裝得是什麼東西?」



最前面的一輛車裡跳下一名士兵,神情高傲道:「這是機密,你趕快放行。」由於這次有政治部的人相隨,士兵的腰桿硬氣不少,語氣也高人一等。



武警上下打量一下他,嘴一撇,大聲道:「放行?放行可以,我得先檢查一下。」說完,一揮手,從他身面跑過來五六名武警準備打開集裝箱檢查。



士兵大聲喝住那些武警,瞪眼道:「兄弟,我都說這是機密了。沒有我們長官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查看。」



武警冷然道:「我這裡剛剛收到上級的命令,說有一批人打算走私軍火要從這裡路過,凡是過往車輛都要檢查。」



士兵冷哼一聲,怒道:「我們是軍隊,你認為我們在走私軍火嗎?滾開!」說完,一把將武警推開。



邊防站的武警囂張慣了,那受過這樣的委屈,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軍隊的士兵,向前一步,抬腿踢向士兵的小腹。士兵沒想到武警敢和自己動手,一時大意吃了悶虧,這一腳踢得不輕,士兵連連退出四五步才站穩腳步,臉色漲紅,挽起袖子,怒吼道:「還反了你呢!」大步上前準備和武警動手。



這兩人一鬧起來,車隊的士兵和邊防站的武警都湧了出來,數十人橫眉立目的對峙在兩旁,就差動槍了。



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士兵和武警之間常有矛盾碰撞。在東北,也有士兵失手打死警察的事情。



謝文東所坐的車在車隊最後方。三眼看出情況不對,急忙叫醒謝文東,說道:「東哥,事情不太妙,武警要檢查集裝箱。」



謝文東透過車窗看了看前面的情況,嘴角微挑,冷靜道:「慌張什麼,沒有事。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這時周雨從汽車內走出來,緩步來到人群中央,看了看那名武警,冷然道:「就是你打人嗎?」



武警打量周雨,見他年紀不大,但卻身穿西裝,一副甚有風度的樣子。不敢大意,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周雨拿出證件在武警眼前一晃,說道:「我是政治部的。車裡的東西是我們政治部的機密,別說是你,就是這裡守軍的將軍親自來了也沒有權利檢查。你還不打算放行嗎?」



武警低頭猶豫了好一陣,偷眼見其他武警都在看他,如果這樣放行面子上有些過意不去,最後還是咬牙道:「不行。我是這裡的連長,就要盡到自己的職責,沒有上級的命令,誰都不能不通過檢查而過關。」



周雨冷眼看了他良久,身子往旁邊一閃,冷冷道:「我再從說一遍,裡面是我們政治部的機密,打開後的結果你要自負。」



連長見對方退讓,臉上一陣得意,大步走過周雨身旁,傲然道:「我自己能負起這個責。」



走過前三輛汽車,在第四輛停下,看了看集裝箱,連長對手下一揮手道:「把它給我打開。」



其他武警還在和士兵相對而立,聽見連長的說話聲剛想上前,周雨卻將手一擺,他帶來的士兵們紛紛攔住想走過去的武警。連長見狀冷笑一聲,說道:「我自己來!」抬手將集裝箱的門叉拉開,抓住把手用力一拉,集裝箱的鐵門應聲而開。



等連長看清裡面的狀況頓時楞住。一箱箱的軍火擺放整齊,羅滿整個集裝箱,只有在靠門的位置有些空隙,但站有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手中各提一把九七式新型步槍,保險已經打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連長的身體。裡面的士兵早已收到命令,在沒有謝文東和周雨的允許下,無論誰打開箱門,一律格殺勿論。



連長被眼前的士兵嚇了一跳,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士兵已經扣動了扳機。軍令如山倒,就算現在打開門的是將軍元帥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開槍。這就是軍人的紀律。



「砰,砰,砰!」一陣槍響,連長慘呼一聲摔倒在地,身上多出六個冒血的窟窿。



武警們聽到槍聲後頓時呆若木雞,好一會才反應起來,一各個舉起槍不知道該怎麼辦。



周雨冷聲道:「政治部機密事關國家安全,無論是誰,膽敢查看,格殺勿論!」說完,一甩袖子回到他的汽車上。



剛才被連長打的士兵見狀脊樑骨更硬了,拿起槍大聲喊道:「不想死的都給我滾開,你們不想像那個連長一樣吧!」



武警互相看看,紛紛垂下槍,閃到一旁。士兵得意的哼了一聲,對其他人一揮手,說句:「走!」然後上了車。



車隊緩緩開過檢查站,周雨所坐的汽車在開過時停下,他探出腦袋,看了看被武警抬到一旁的屍體,歎了口氣,說道:「他是一名好武警,就記他個因功殉職吧。」說完,還又憐惜的歎了口氣,揚長而去。



三眼在後面把剛才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倒吸了一口冷氣,對謝文東道:「就這麼把人殺了嗎?」



謝文東淡然一笑道:「這就是政治部的權利。」



三眼歎道:「真是一種高得可怕的權利。一個小小的中尉就能如此,那東方易的權利豈不是高得可怕?」



「的確可怕!」謝文東道:「所以我要扶起張繁友將他擠下去。」



「張繁友?」三眼對這個名字很陌生,疑問道:「這個是誰?把握嗎?」



謝文東搖頭歎道:「在政治部裡你永遠也找不到把握的人,大家只是互相利用。」三眼道:「東哥,你看這周雨怎樣?」謝文東瞇眼笑道:「他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在政治部內又如何有簡單的人,不要說進不去,就算進去也只是會死得很快。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09:30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五章

一路上再沒有耽擱,順利走進中緬緩衝區。在這裡車隊無法再繼續前行,前面有緬甸部隊負責看守的邊境站。


赫強和老鬼帶人早已在這裡等候多時,見車隊開來,兩人面露喜色。謝文東下了車,一臉笑容走了過去,先和赫強寒暄一陣後,轉頭打量老鬼,笑問:「傷好了嗎?」



老鬼怪笑一聲,道:「托你的福,自從你走了之後我的傷好的很快。」



三眼對老鬼不陌生,交道也沒少打,笑呵呵走過來道:「老鬼,好久不見了!」老鬼一見是他,驚訝道:「天啊,你怎麼也來了。」急忙對赫強說道:「上校,這位是三眼,也是了不起的人物。」然後又幫三眼引見赫強。二人禮貌的握了握手。



赫強拉著謝文東走到一旁,三眼和老鬼識趣的退到一邊調侃起來。



赫強先笑道:「謝兄弟果然厲害,竟然有軍隊護送。剛開始你們來的時候還真嚇了我一跳。」



謝文東嘴角挑起,說道:「上校什麼陣勢沒見過,怎會怕這區區幾人的軍隊呢!」二人相視而笑,赫強正色說道:「在次運來的貨沒有偏差吧。」謝文東道:「和給將軍明系表上的記錄絕無二至,上校也可以檢查一遍。」



赫強看了看集裝箱,拍著謝文東的肩膀笑道:「謝兄弟說哪的話,你做事我們將軍都信得過,我更沒什麼懷疑的。」說著,一指自己身後的兩輛集裝箱汽車,笑道:「你的貨就在車裡。」



謝文東呵呵一笑,道:「將軍果然也是守信之人。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以後難免還要麻煩上校奔波。」



「謝兄弟太客氣。」赫強說道:「應該是我多謝你才對,這些東西可是幫了我們瓦幫大忙了。」他指了指謝文東帶來的軍火,眼睛中快射出光來。



謝文東仰面笑道:「這只是剛剛開始,以後還有更多的驚喜等著你呢。」



兩撥人互換了汽車。由於集裝箱過於沉重,無法調換,謝文東只好將自己帶了十輛裝載集裝箱的汽車一起交給赫強,赫強對此千般感謝,承諾不久一定讓老鬼送還。十箱的軍火換回兩箱海洛因,一箱謝文東得還給黑帶方面,這也是黑帶提供軍火的主要條件,另一箱就是他自己干賺的。其中的利益之大,令人乍舌。謝文東說自己這是二倒販子,可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二倒販子能像他這樣子賺錢。他剛開始買賣毒品只是論克,發展到現在,已經開始論斤來進行。



交易完成後,謝文東婉言拒絕了赫強的挽留,帶上兩車毒品趕回內地。



周雨在無人時問他:「兄弟這一次賺了不少錢吧,怎麼也能有個千八百萬的。」



謝文東仰面笑了笑,撇了一眼三眼。三眼笑道:「千八百萬就能勞我們如此興師動眾嗎?」



周雨心頭一震,疑問道:「那……那能有多少?」



三眼搖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張支票塞進周雨口袋內,說道:「一點小意思,你和士兵也一路上辛苦。回到昆明時拿這點錢出去玩玩,輕鬆一下。」



周雨打開支票,低頭一看,上面赫然是一百萬。他搖頭苦笑道:「這些錢夠我玩一輩子的了。」



三眼得意道:「所以說嘛,男人可以沒權,但一定不要沒有錢。不然,會有許多東西無法享受。」



周雨深深看了謝文東一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他想說跟著謝文東混,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政治部,那他在謝文東眼前就什麼都不是。所以,他猶豫良久還是沒能說出口。謝文東拍著他肩膀笑道:「我這人很大方,也很實在。只要你以後能真心幫我,好處一分不會少你的,甚至我能幫你在政治部內爬上更高的位置。而我這人又很現實,想暗中拆我台的人,我一定會用最冷酷的方法對付他。我相信我自己有這個實力,你相信嗎?」



周雨不自覺的垂下頭,喃道:「你當然有這個實力。你幫了我,我自然也會幫你,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自己人!呵呵!」謝文東瞇眼笑道:「你說得對。自己人自然要互相幫忙。」



到了昆明,謝文東讓士兵分批出去玩樂,至少留下十數人和三眼一起看守車上的貨品。他自己攔了一輛的士,去了市局。上次在昆明遭到麻楓的刺殺,如果沒有女警秋凝水的幫忙他也不會輕易脫險,這次又路過昆明,沒有不來看看她的道理。謝文東其實思想很守舊,和他作對的人他牢記於心,而對於真心幫過他的人也絕不會忘記。站在市局大門口,謝文東低頭猶豫了一下,自己兩手空空而來,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他在附近的街道逛了一圈。謝文東很少給人買過禮物,現在他真不知道應該給秋凝水買些什麼東西,更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東西。這時,空中一股香氣飄來,淡而清新,香而不膩。謝文東舉目望去,原來是一家花店。他瞇眼一笑,打個指響,自語道:「花很好。至少人人都喜歡。」



走進花店,裡面不大,擺滿各種鮮花,很緊湊,香氣擠滿整間花店。裡面的服務員是個年輕女孩,見有客人來,急忙問道:「先生需要什麼花?」謝文東左瞧右看,說道:「我要送給一為朋友,不知道該選什麼花。」



女孩問道:「你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謝文東笑道:「是女的。」「哦!」女孩明白的點點頭,說道:「那就買這個吧。紅玫瑰。」謝文東搖搖頭,說道:「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女孩翻下白眼,天真的一掘嘴道:「普通朋友也是可以送玫瑰的嘛!」



「哦?」這個謝文東還真不知道,撓撓頭髮,說道:「那好,就玫瑰吧!」



女孩開心一笑,說道:「送玫瑰就要送九十九朵,天長地久嘛!」見謝文東一挑眉毛,女孩又急忙道:「友誼天長地久!」



他不懂這些,但又不願意在女孩面前流露出來,點點道:「嗯,有道理,就聽你的。」



女孩開心的拿出玫瑰,但後打包。沒過兩分鐘,一沓新鮮的紅玫瑰出現在謝文東眼前。看見如此一大把,謝文東驚訝道:「怎麼這麼多。」女孩笑道:「當然了,一共九十九朵嘛!」女孩拿出計算器,按了一會,說道:「九十九朵玫瑰,一共四百九十五元。」謝文東點點頭,拿出五百元交給女孩,說聲謝謝,轉身離開。



女孩看著他的背影說道:「祝你好運。真是膽小鬼,女朋友就女朋友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還是讓我幫幫你吧。」



早已走遠的謝文東並沒有聽見女孩的說話聲,不然一定會跑回來打她屁股。走在街道上,一道道驚奇的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加快腳步,走進市局。長長出了口氣,謝文東搖頭苦笑,拿一沓玫瑰走在街道上當真如此奇怪嗎?他緩步走到門口的值班室,客氣問道:「請問,秋凝水在哪間辦公室?」



值班的是一為中年警察。上下打量一遍謝文東,搖搖頭,不耐煩道:「三樓右手邊。」



謝文東點頭道謝,大步而去。中年警察怪笑一聲,自語道:「又來一個不怕死的!」



秋凝水是遠近出名的警花,追她的人不少。像謝文東這樣送花而來的大有人在,結果都被秋凝水趕了出來。當然,市局還有一批護花使者對被趕出的人特別體貼安慰,不過表達的方式粗魯一些,拳頭加皮鞋。



謝文東不瞭解這些,自從進了樓內,遇到的每一個警察看他的眼神都異常怪異,如果眼神可以變成刀子,謝文東知道,從進樓到現在自己至少會被削掉兩層皮。他滿不在乎,也沒將這些警察放在眼裡,只是心中奇怪而已。



推開辦公室房門,一眼瞧見了正低頭查看文件的秋凝水。上一次在她家,房間昏暗,謝文東也沒有看仔細,現在一瞧,心中也禁不住讚歎一聲,老天對她實在不薄,至少在她臉上找不出一絲缺憾,女人能有如此容貌足以自豪了。謝文東悄悄走到秋凝水近前,突然將花放在她眼前,瞇眼笑道:「秋大姐,幾天沒見,過得還好嗎?」



秋凝水眉頭一皺,抬起頭剛要發作,卻看見一張年輕而清秀的笑臉,眼睛瞇成細細一條,嘴角彎彎上翹。她張大了嘴巴,驚訝道:「怎麼是你?」謝文東笑呵呵坐在她對面,問道:「為什麼不能是我?」



秋凝水疑問道:「你不是說回T市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謝文東撓撓頭髮,說道:「工作上的需要。但在這裡只能停留一天,明天就要趕回T市。既然來昆明,不來看看你心中實在不舒服。」說著,將花向前一遞,說道:「不知送什麼禮物給你好,最後只選了這個。」



秋凝水含笑接過玫瑰,指著他頭笑道:「你還真有心呢。不過,我也對比我自己小很多的小男人不感興趣。」女人都是善於記仇的,她也不例外,對謝文東上次在她家說的話耿耿於懷。



謝文東一楞,說道:「我又沒追求你,你感不感興趣和我有什麼關係。」



秋凝水臉色一紅,氣道:「那你送我玫瑰是什麼意思?」謝文東老神在在道:「我只是想表達一下和你的友誼而已。」



秋凝水心中一酸,不知是因為他說的友誼而生氣還是因為他的粗心而發火,本來就火暴脾氣的她騰的站起身,指著他的鼻子怒道:「表達友誼有送紅玫瑰的嗎?你是豬頭啊你!」



謝文東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哪讓人如此罵過,心中火燒,深深喘了一口氣,強壓住怒火,語氣平靜道:「如果你再敢口出惡言,我還會把你綁在床上,而且這次會打你的屁股。」



秋凝水臉色紅潤,眼睛一瞪,掐起腰,一挺胸脯,大聲道:「來啊!我看你這次是怎樣把我綁起來的。」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09:48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六章

謝文東張了張嘴,餘光掃見門口擠了一堆大小不一的腦袋,一各個睜大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和秋凝水,看樣子有隨時衝進來的可能。謝文東歎了口氣,心中暗笑,和如此多的警察動起手來自己還真打不過啊,他用手指點了點秋凝水,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想和你吵,本來想等你下班一起去吃頓飯,看來,現在你也沒這個興致了。」


  他說完轉身向外走去,秋凝水一楞,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笑道:「吵架歸吵架,但屬於我的飯我為什麼不去吃。」她一臉得意,心中算計著如何讓謝文東大掏一筆。見她忽然笑容滿面,謝文東有些茫然,他從來沒見過人臉變換得這樣之快,木然點點頭,說道:「那我去樓下等你。」說完,他起身向外走去。門口的警察見他走出來沒有讓開的意思,一各個哧牙咧嘴的看著他。謝文東瞇起眼神,緩緩道:「讓下!」




  「讓什麼讓!小子,你……」一名年輕警察早對謝文東產生不滿,見他說話又如此囂張,大聲怒道。可謝文東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在他臉上掃過時,年輕警察不爭氣的垂下頭,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彷彿真被劃了一刀,對那眼神產生本能的畏懼,後面的話也活生生嚥回肚子裡。謝文東目光掃過其他人,又說一聲:「讓!」




  警察在他的目光下紛紛退向兩旁,讓出一人多寬的走廊。謝文東說聲『謝謝』,緩步走下樓梯。他身上無意中散發出的那種逼人心肺的氣勢,令在場的所有人感到汗顏。秋凝水也能感覺到,看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謝文東走下樓梯在大廳內找張椅子坐下,值班的中年警察看見他,笑道:「小伙子不錯嘛,能平安無事出來的你算是第一個了。」謝文東乾笑一聲,沒有答話。




  在市局大廳坐了沒多久,秋凝水已換了一身便裝走下樓。他起身奇怪道:「怎麼這麼快就下班了嗎?」




  秋凝水拉著謝文東快步走去市局,出了院門才鬆口氣,說道:「剛才你說那麼大聲幹什麼?我是偷著跑出來的。」




  謝文東沒說話,微笑的看著她。秋凝水不滿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有人『逃跑』嗎?」謝文東點頭笑道:「現在見過了。」




  「你準備請我吃多少錢的飯?」「隨你高興。」「好!這是你說的。」




  市中心的友好賓館在昆明是數一數二的五星級賓館。內部裝潢典雅氣派,輝煌大氣的琉璃燈將大廳照如白晝。踩在朱紅地毯上讓人有身在雲端的感覺。秋凝水拉著謝文東來到這裡,腦袋四下轉個不停,嘴裡不時歎道:「這裡真漂亮。」友好賓館自然很漂亮,但這裡的消費也很『漂亮』,不是一般的警察能來得起的地方。當然,有特殊渠道的警察例外。秋凝水沒有特殊渠道,她以前只是路過這裡,進來還是第一次。拉了拉謝文東的衣服,小心問道:「你不會沒錢算帳吧?」




  謝文東呵呵一笑,說道:「政治部的人一般都很有錢。」這裡對於他來說沒什麼特殊,只是一間賓館,如果他願意,用錢買下這裡也能做到。秋凝水撇嘴看了看他,說道:「只是衣服土了一些。」謝文東身穿一身藏藍色的中山裝,時下穿這種衣服的人不多,甚至少見,西裝已經大張旗鼓的充斥中國的傳統服飾。謝文東淡然一笑道:「衣服只是衣服,適合自己,舒服就好。」




  秋凝水笑道:「看不出你還很有個性嘛!吃過西餐嗎?」謝文東道:「我不是來自鄉下。」




  秋凝水果然沒跟他客氣,消別人之費她也從來沒客氣過。而且上次謝文東將她綁在床上的情景她一直記在心中,現在機會難得,她準備把床上的『恥辱』吃回來。酒,要紅酒,路易十六。用她的話說,女人只有喝紅酒的時候才倍顯典雅優美。菜,要西餐,法國大餐。她說西餐很實惠,吃起來既文明又不會浪費。




  謝文東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秋凝水,怎麼看也不覺得她典雅優美在哪裡,吃東西的時候吧唧嘴,喝酒時發出『吱吱』聲,惹來旁邊客人一道道詫異的目光。謝文東的臉皮夠厚,還是倍覺臉紅,和對面這位漂亮女警比起差距還真不小。他心中不覺想起彭玲,她和秋凝水同樣漂亮,也是警察,但吃飯的時候總是細嚼慢咽,溫文而雅觀,很容易讓人看出她是一位有理性的人,看彭玲吃飯其實也是一種享受。而秋凝水截然相反,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反而有股男兒氣,和她颯爽的性格很相像。




  「我臉上長花了嗎?」秋凝水抬起頭,嘴裡還塞了不少東西,言語不清道:「你不吃飯一直盯著我幹什麼?」




  謝文東回過神,歉然一笑道:「你讓我聯想起一位朋友,也是警察。」




  秋凝水放下刀*,將口中食物咽乾淨,問道:「也是女的嗎?」謝文東點頭。秋凝水突然關心起來,又問道:「漂亮嗎?」謝文東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思念,淡淡說道:「和你一樣漂亮。」




  秋凝水一挑秀眉,問說:「她是你女朋友。」謝文東笑道:「我這人很挑剔,天下能令我心動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之最。」




  秋凝水聽後拿起餐巾胡亂的搽搽嘴,然後往桌子上一扔,說道:「不吃了!」




  謝文東一楞,奇怪道:「你好像沒吃多少嘛,不是很餓嗎?」秋凝水哼了一聲,起身往外走,道:「現在沒胃口了。」謝文東搖搖頭,對於她的善變還是有些不適應,打個指響,叫來服務生算帳。




  走出賓館,謝文東道:「我送你回家吧。」秋凝水語氣不善道:「我自己沒有腿嗎,還用你送我!」




  謝文東一頭霧水,不知她在氣什麼,找了一輛的士,甩給司機五十快錢,對秋凝水說道:「算了,那我就不送你回家了,路上注意點。」秋凝水一屁股坐在車內,探出頭來,大聲說道:「你真是豬頭!」




  「你……」謝文東很想把她從車上揪出來狠狠打她的屁股,當他想付之行動時,的士已經開出好遠。無奈的搖搖頭,看著的士消失的方向,瞇眼道:「希望下回再見!」




  等謝文東回去和三眼眾人匯合時,天已經大黑。晚上士兵輪流看守集裝箱,一夜倒也平安無事。這點是謝文東太小心,麻楓雖然知道謝文東他們下榻的地方,也知道集裝箱內東西的重要性,但他不敢動手。他畢竟是麻楓,而不是麻瘋,他不瘋,所以沒有膽子敢在省城和軍隊動手。在這方面,他比不上謝文東。後者只要覺得這樣做對自己有利,就是天王老子在他也敢動手。成大事不是只有一顆過人的頭腦就能一切搞定,膽量和魄力都是必不可少的。當然,沒有運氣,天才也只是個白癡。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略微打理一下開始上路。




  雲南,風光迷人,景色如畫,不來這裡人是也不會知道祖國江山壯麗所在。公路兩旁巍峨的青山高高聳立雲端,迷霧妖嬈,仿如仙境。牧羊歌聲時有傳來,委婉而縹緲,難尋蹤跡。來時,眾人沒有心情欣賞路邊美境,回時,心情輕鬆下來,邊看著窗外邊連連感歎。三眼歎道:「等我老了的時候,就在這裡的山上蓋一間小屋,清清淡淡,也是一見美事。」




  謝文東淡然一笑,舉目望向遠山,道:「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三眼精神一振,道:「我們不知能不能算是豪傑。」謝文東笑道:「豪傑的名單上一定不會有我們,但梟雄冊上,是一定不會少的。」




  三眼嘿嘿一笑,說道:「梟雄也好,英雄也罷。能留下名字能讓人流傳下去就好。東哥,你想一想,如果百年後有人再提起我們的名字都會挑起大拇指,說一聲:好!好一群大壞蛋!哈哈,那也是一件令人驕傲的事。」




  謝文東搖頭,若有所思道:「名,不重要。利,也沒什麼。結果更是虛無的東西,得到又能怎樣。我在乎的是過程,不是成功,在追逐成功的過程中能享受到其中的樂趣,那才是人生的享受。回頭看看自己在黑暗中留下的腳印,那才是驕傲。」




  三眼歎口氣,他的想法和謝文東不一樣,他更看中的是結果,過程怎樣沒什麼。但他不會說,一直以來,謝文東在三眼以及其他人的心中早已有神一樣的形象,他說的話,沒有人會反駁,他說可以的事,那就是真理。三眼輕聲道:「我跟隨東哥,是為了爭霸天下,是為了打下一塊咱們自己的江山。而且,天下也只有東哥才是唯一值得我去追隨的人。」




  謝文東輕拍他的肩膀,真誠道:「江山對於我來說不重要,如果有一天我們真有了一片自己的江山,如果有一天你真想要,只要開口,我會毫不猶豫的送給你。因為,你是能成大事的人,更因為,你是我的兄弟。」




  聽了這話,三眼心中一酸,心中的激動之情無法言表,緩緩的垂下頭,眼眶不覺濕潤,淚滴劃落在他的褲子上。好一會才將頭抬起,顫聲道:「東哥,三眼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跟隨在你的左右,能跟上你的腳步,能看到你的背影,這就足夠了,就算死我也會含笑。在你面前我永遠是最忠實的小兵,打起仗來,三眼永遠是你最勇猛的先鋒。」




  謝文東歎了口氣,扶住他的肩膀,說道:「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也記住,我永遠都把你當作兄弟來看。」說完,謝文東轉頭看向窗外,陣陣山風吹過,吹亂了青草,也亂了他的黑髮。他像是對三眼又像是自語道:「強風吹來,草會低下頭。風過後,草又站直身子。人心如草,有些人可以重用而不可信,有些人可信而不可重用。」




  車隊在盤山道中緩緩前行。一面是陡峭懸崖,一面的高峰峭壁,再有經驗的司機在這裡也不敢這裡輕易提速,公路上的一顆小石快都可以導致汽車滾落山崖。前面山邊轉彎處停有一輛白色麵包車,一個司機模樣的中年漢子站在車旁,一頭是汗的向車隊揮手。前面的汽車停下,裡面士兵探出頭,問道:「老兄,遇上麻煩了?」




  中年司機急忙上前,遞了根煙,沒笑擠笑道:「可不是嘛!這破車又拋錨了,小兄弟幫幫忙,看看能不能帶我一程。」說著話,掏出二百快錢直往士兵上衣口袋裡塞。士兵急忙將錢推了回去,不是他不想要,而是沒這個膽子,大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讓我們長官看見了我怎麼辦。快,拿回去!」




  司機一臉焦急,道:「小兄弟,我不是為難你,我是真有急事去城裡。您行行好,幫幫忙吧!」




  士兵招架不住他的哀求,下了汽車,說道:「我去問問長官,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沒辦法。」司機連連點頭道謝。士兵走到周魚轎車旁,輕敲了幾下窗戶,恭敬道:「中尉,前面有人汽車拋錨了,希望我們能帶他一段,您看行不行。」說完,還不忘加一句:「我看那人也挺可憐的。」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10:04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七章

周雨眉頭一皺,嘟囔道:「怎麼這麼多事。」說著,探出頭向前方看看,果然,一輛麵包車停在路中,還有一位中年人見人就點頭哈腰,一臉賠笑,不時遞著煙。他走下車,來到後面謝文東所在的汽車,將情況大致說一遍,最後道:「我看就帶他一段吧,要不擋在路中我們也不好過去。」謝文東和三眼早就看清前面的情況,二人相視一笑。三眼瞇眼看向麵包車的輪胎,琢磨一會道:「應該有不下十人。」謝文東點點頭,贊同道:「差不多。」


  三眼道:「如果他們這樣動手的話,就太沒創意了。」謝文東含笑道:「至少這種方法我們已用過很多次。」三眼歎道:「希望他們能來點新鮮東西給咱們看看。」謝文東道:「但是不要比我們差太多就好。那樣我會很不高興。」三眼點頭道:「我也是。被人當作白癡,我也是會很生氣的。」兩人對話極快,你一句我一句,把一旁的周雨說糊塗了。他畢竟是正規軍校出身,雖然夠聰明也夠有心計,但對黑社會與江湖上的一些伎倆所知甚少。見他二人對話終於告一段落,急忙疑惑道:「你們在說什麼?」




  三眼指了指那中年司機,加重語氣道:「那人想殺死我們,同時還想劫走我們的貨!」




  「啊?」周雨心中一驚,那司機笑容滿面,一臉的厚道,怎樣看也不想會殺人的人,但三眼一臉正容,絕非開玩笑的樣子,顫聲道:「不……不會吧!我們可是有軍隊啊!他敢和軍隊動手?!」




  三眼搖頭,笑道:「黑道上的人未必會把軍隊看得很重,如果他們有了動手的決心,就算有天兵天將護送他們也會動手的。」




  周雨眉毛一立,怒道:「還反了他們的,我去會會這都是些什麼人。」說著就要拔槍。




  謝文東按住他的手,搖搖頭道:「先不急,咱們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再說。車裡還應該還有十人左右,但一定不止這些,十人無法對付數十全副武裝的軍隊。只是他們的幫兇什麼時候出來我不知道,可以肯定,那些人一定會出現的。」




  周雨心中暗驚,一是驚訝匪徒的行動,竟然打算殲滅數十人的軍隊,二是驚訝謝文東竟然推測得頭頭是道,如同他自己參加策劃了一般。不無擔心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謝文東瞇眼笑道:「既然人家下了如此大的工夫和本錢,當然陪他玩嘍。你暗中叮囑一下全體士兵戰鬥警備,隨時都可能動手。」周雨搽了搽腦門的汗水,連忙稱是。平時他依仗政治部的身份耀武揚威,一般人根本不入他的法眼,但真到打硬仗的時候心中開始發慌,不知如何是好,對謝文東的話言聽計從。謝文東見狀暗自搖頭,這樣的人好控制,但難成大事。和張繁友比起,他還是差了點。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用太擔心,只要我們做好準備,真要打起硬仗來,他們絕不是正規軍隊的對手。當然,這也是一次機會。如果你能帶領士兵全殲匪徒的話,那你肩上的星星恐怕就會多加一顆。」




  周雨眼珠轉了轉,仔細一想,可不是嘛!如果自己殲滅掉膽敢和國家軍隊動手,行如造反的匪徒,那功勞絕對是頂天的,不只是肩上加星的問題,還能給中央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想到這裡,他抓住謝文東的手,急道:「謝兄弟,這回你一定要好好幫幫我,如果能全殲叛亂匪徒,你的恩情我永遠也不會忘的。如果我們能乘機揪出他們的匪窩,我們就……我們就……」




  三眼看他激動的樣子歎了口氣,眼神中寫滿了不肖,轉頭看向謝文東。謝文東和三眼在一起數年,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要表達的意思,他能看出三眼用眼神說的話:這個傢伙已經興奮得不知所言了!謝文東仰面一笑,並未說話。




  周雨懷著既興奮又緊張的心情回到自己車上,對還等候在車旁的士兵說道:「帶著他一起走吧,這荒山野嶺的也不好再找車,既然咱們碰到了要是不幫忙有些太不盡人情了。」士兵高興的點點頭,大步走了回去,對司機道:「行了,我們長官同意拉上你的車一起走了,我可是費了不少口舌的啊!」司機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悄悄將那二百快錢又塞進他的手中,一臉笑容道:「多謝小兄弟幫忙!多謝小值馨錈Γ ?




  「嗯!」士兵揉揉鼻子,將錢偷偷揣進口袋中,拍拍司機的肩膀,說道:「得了,不用太客氣。」士兵叫人幫忙拿出鋼繩,一端綁在司機的麵包車上,一端綁在自己車後。沒過五分鐘,車隊帶著麵包車又開始前行。而周雨,拿出對講機對各車的士兵下達了戰鬥準備。特別是讓身在麵包車前後的士兵,一律拉開保險,槍口對準它,隨時準備攻擊。




  聽到這樣的命令,那位為司機求情的士兵好玄沒讓自己的口水噎到,頭頂的冷汗頓時流了出來。




  車隊前行沒過半個多鐘頭,來到山腳下。離山腳不遠有一處檢查站,數名武警在仔細查看來往車輛。其中一人見有大批車隊而來,站在路中一揮手,攔住汽車。後方車內的三眼看得清楚,歎了口氣,道:「我記得來時這裡好像沒有檢查站。」




  謝文東點頭道:「的確沒有。」三眼恩了一聲,對他道:「東哥,我下去看看。」說完,將懷中槍上了膛,打開保險,然後別在身後下了車。前方,車內士兵心煩的探出頭,不滿道:「攔什麼道,讓開!」




  武警面無表情道:「我們要檢查。」士兵冷笑一聲,心說又有不怕死的鬼了!撇嘴道:「車上是國家機密,你要是不怕死就查吧!」武警還真不管這些,向其他人一招手,十餘名武警都湧了過來,分散開,挨個檢查每一輛汽車。




  三眼背著手悠閒的走過正打算查看汽車的武警,來到檢查站處停下,四下看看,一側是黑漆漆的密林,一側是陡峭的山壁。他點點頭,目光無意中掃到了地上的煙頭,不是一兩個,而是很多。三眼搖搖頭,緩步走了回來。一名武警正打算檢查集裝箱裡面,伸手去拉門*,但被三眼攔住。三眼將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笑道:「兄弟,裡面的東西是機密。」




  武警冷道:「不管是什麼我都要檢查。」說著話,用力甩了一下手臂,哪知道三眼的大手好像長在他胳膊上一樣,文絲沒動,他嘿嘿低笑一聲,道:「以前也有人和你一樣非要檢查裡面的東西,結果,他死了。」武警眼睛一瞇,目光直射在三眼的臉上,冷笑道:「你在嚇我!」他這回用了全力震下手臂。三眼鬆開手,不是因為對方的力量大,而是武警在甩動胳膊時衣袖下無意中露出的刺青,一個血紅的魂字。這個刺青他不陌生,在魂組身上沒少見過。三眼心中一驚,不露聲色的轉身離開。走到一名士兵身旁,低聲說了一句話,士兵臉色一變,從車內拿出一樣東西塞進三眼手中。




  三眼含笑來到白色麵包車旁,敲了敲車窗。司機不知他要幹什麼,將車窗拉下一點,探頭出來問道:「兄弟,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三眼笑道:「老哥哪的人?」司機一楞,喃道:「我是本地人啊!」「哦!」三眼點頭道:「本地人!本地人好啊,在這樣優美的環境下長大真不錯,雲南是個好地方啊!」司機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疑惑的看著三眼。三眼又道:「對了,以後看見麻楓兄的時候幫我問聲好。」說完,將手中剛從士兵那接來的東西扔進車內,轉身笑呵呵的離開。




  『咣當』一聲,三眼扔的東西滾落在車內。司機沒看清什麼,低頭查找,終於在車椅下發現。當他看清那究竟是什麼的一瞬間,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想張開嘴巴大叫,但卻發出不出一點聲音。他甚至能聽見死亡召喚的聲音。




  三眼笑吟吟的走向正準備拉開集裝箱大門的武警,一支手放在身後,令一支手搖晃著拇指大的鋼環。手雷引信上的鋼環。




  「轟隆窿!」一道沖天的火焰在麵包車內升起,緊接著傳來震耳欲隆的巨響,如同千年火山的突然爆發,熱浪洶湧的四面八方擴散、擁擠,夾帶著破碎的殘片打在路旁的樹木上,山壁上,乒乓作響。




  這一突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武警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熊熊燃燒的麵包車,臉色都是一變,眼神中流露出莫名、驚訝還有痛苦和恐懼。三眼自然不會感到意外,甚至對這種效果很得意,也很享受。緩步來到武警面前,看看打開的集裝箱,笑道:「裡面的東西你都看了?」




  武警聽到說話聲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好不容易將目光從烈火中移開放在三眼的臉上,發現他雙眉中那道疤很紅,紅色如此鮮艷,如同快滲出血來。武警沒有說話,他看見了三眼手指上轉動的鋼環,也同時看見一把黝黑髮亮的手槍正指向自己。三眼將手中鋼環彈飛,淡然道:「我叫三眼!」武警慢慢瞇起眼睛,聲音低沉道:「你確實很像有三隻眼睛。」




  三眼道:「人們都說我每次殺人時第三隻眼睛總會發紅,越是紅殺的人就越多,你幫我看看它現在紅不紅。」




  武警看了一眼,歎道:「很紅!比鮮血還要紅。」三眼哦了一聲,無奈道:「看來今天我又要殺很多人。」武警道:「你剛才確實已殺了很多人。」三眼搖頭道:「看來還不夠。一些討厭的人不死,我總是會坐立難安。」武警道:「希望你說的那個人不是我。」「哪會是誰呢?」「有一點我很清楚,今天我不會死!」




  武警話沒說完,他已經動了。身子快速一側,避開三眼的槍口,同時抬腳踢向三眼的手腕。三眼的反應也快極,在對方一動時他就扣動了扳機。




  「砰!」槍聲響起,二人分開。這一槍也如同兩兵交戰時吹響的號角。士兵和偽裝的武警頓時展開了槍戰,雙方你來我往,由於距離較進,有些人乾脆拳腳相對,撕撤在一起。謝文東悠閒的坐在車內,點起煙,靜靜看著車外的拚殺。他不會這時下車加入戰團,心中很明白,當一人單獨面對敵人時比現在這種混亂的拚殺要安全的多。




  而且他不急,他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會來殺他。想殺他,就自然會先來找他。所以他在等,同時也在穩定自己的情緒。車外不時有慘叫聲傳來,如此嘶啞,如同來自地獄。謝文東看見地上的屍體,還有受傷而翻滾慘嚎的人,他不為所動,一顆冰冷的心加上冷靜的頭腦,一直都是他制勝的法寶。




  果然,一人渾身血跡的向他所坐的汽車走來。衣服凌亂,佈滿塵土,上面的鮮血根本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手中提著一把刀,一把日本倭刀。謝文東也看見了此人,心中一陣失望,這人並不是他要等的人。謝文東動作緩慢的下了車,面向那人而笑。雙方的距離只有五步之遙,相對而立。謝文東歎道:「我以為麻楓會來。」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10:26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八章

那人生硬道:「只可惜你不配。」


謝文東又歎了口氣,緩緩道:「魂組在中國的幽魂野鬼讓我收了不少,沒想到還是沒收乾淨。」



那人臉色一變,鬚髮皆張,只是他沒有鬍子,瞪大著雙眼怒視謝文東,好一會才狠聲道:「所以你欠下的東西一定得還。」



謝文東無奈道:「我也想還。可是被我收走的魂魄數不勝數,但我只有一條命,你讓我還給誰好呢?」



「那我就先收下了!」那人說著話,箭步前躥,雙手握住刀把,猛刺向謝文東的小腹。這一刀來勢凶狠,又快又猛,謝文東無法躲閃,只好向後退。他退一步,那人進一步,退兩步,那人進兩步,刀尖緊貼在他的衣服上,再往前進半寸,就刺進他的體內。所以謝文東沒有選擇,只好退。他退出公路,進到森林內,後面一棵兩人粗的大樹擋在他的退路上。那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火花。謝文東雖然後面沒長眼睛,但那人的眼神已經告訴他一切。



謝文東的身體和大樹越近,那人的眼神就越加興奮,手臂更是運足了全身的力氣,嘴裡更是大叫一聲,準備一舉將謝文東的小腹刺穿釘在大樹上。連謝文東本人都能感覺到對方刀鋒上傳來的殺氣,雖然隔著衣服,但濃重的寒氣令人心怯。



三眼見武警身子動了,反射的開了一槍,接著感覺手腕一痛,手槍被武警側身一腳踢飛。兩人一觸即分,間隔三步而立。三眼甩了甩髮酸的手腕,冷笑道:「你身手還不錯嘛!」



武警並未答話,臉色有些蒼白。三眼的反應太快,剛才武警身子一動對方就開了槍,雖沒打中要害,但子彈卻射穿了他的手臂,整條胳膊酸痛發麻,使不上一絲力氣。鮮血順著他手臂劃落在地上。三眼瞄了一眼,歎道:「真是可惜,本來我這一槍是想打你的心臟。」武警說話聲聽不出一絲波動,語氣依然冰冷道:「我還站著,但你已經沒有了槍。」



三眼『噶嘣嘣』掰了掰手指,說道:「你知道嗎,槍其實並不是我的強項,我最喜歡的是用刀,更喜歡用它割破敵人喉嚨時的那種快感。」武警面無表情道:「那你為什麼還不拔出你的刀。」他話沒說完,三眼手中已經多出一把一尺有餘三寸寬的開山刀,刀身厚重而雪亮沒有一絲雜痕。武警歎道:「這是一把好刀!」



三眼點頭,愛惜的看了看手中刀,說道:「沒錯,是好刀。」武警道:「用這把刀殺人不會留下痛苦。」三眼道:「我保證絕不會有痛苦。」武警點點頭,將衣襟一拉,上衣應聲而開,單手從身後拔出一把兩尺多長的日本倭刀,凌空揮舞了一下,然後道:「我這也是好刀。」三眼點頭道:「同樣是好刀,那就看用刀的人了。」說著話,一步來到武警近前,刀借衝力,掛著尖銳的風聲劈了下去。武警大喝一聲,舉刀招架。「噹啷!」一聲脆響。三眼退了一步,武警連退出三步,低頭一看刀身,多出米粒大的缺口。三眼同時也查看自己的開山刀,鋒利依然,完好無缺,他得意一笑,大聲道:「小心了!」身子又竄了過去。



二人你來我往,上下騰挪,打個不可開交。邊打,三眼邊暗中佩服此人的實力。對方每出一刀都是刁鑽而陰險,而且速度極快,火石電閃一般。往往把三眼的進攻優勢一刀化解。很明顯,這武警打扮的人以前專門學過刀法,而且學得異常精通。要不是他受傷在先,三眼感覺自己真未必是他對手。那武警也是越打越心驚,對方出刀雖雜亂無章,但刀刀都是奔著要害而來,沒有需招,一不小心被粘上,不死也重傷。對方的臂力還極大,武警被震得胳膊發麻,漸漸不敢和三眼硬碰硬,閃躲他的鋒芒。



剛開始武警還能堅持,那知三眼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後勁十足。越打武警的臉色越蒼白,身子劇烈的活動使他身體血流加快,傷口更是血流不止,身體裡的力氣被一點點抽乾,暗說再這個下去自己恐怕難有活命。他找個空擋一掃戰場,自己一方已經明顯處於下風,帶來的人雖說都是精鷹,但和正規軍隊比起還是差了很多。地上的屍體自己一放佔了十之八九,心中暗歎一聲,用全力揮刀逼退三眼,身子藉著難得的空擋竄了出去,直奔森林而逃。



謝文東被那人一刀逼得上天不能,下地無門,退得煞是狼狽。就在他身子快要接觸大數時,不知謝文東是故意的還是被地面的老樹根絆了一下,身子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刀鋒在他失去平衡的身體上,劃著上衣衣禁,貼著他的鼻子刺過。這其中的驚險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



那人用力太猛了,謝文東這突然一倒,他收力不住,一刀正刺在大樹上。一剎那,那人感覺不好,用力抽刀想向下刺,他的想法沒錯,謝文東的確就在他身下,當他把刀拔出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的拔刀的速度很快,但謝文東的速度更快,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間,金刀已經從他手腕滑落至手掌中,手腕輕震,金刀脫手而出,帶在銀線在那大漢雙腿繞了一圈。緊接著他就地一滾,躲開了那人的攻擊範圍。謝文東身子剛滾到一邊,那人已經一刀刺下,刀身刺進泥土裡半尺有餘,用得力氣之大可想而知。



謝文東也嚇出一身冷汗,如果剛才自己沒有閃開,就算有防護衣護體,恐怕也會被刺個透心涼。他抬起手腕,瞇起眼睛看著那人,微笑道:「這一刀真可惜,如果刺中我必死無疑!」



那人並沒有發現雙腿已被銀線纏住,他狠聲道:「可惜沒有刺中。但你不要得意,能躲過這一刀,未必能躲過我的下一刀。」



「未必!」謝文東一挑眉毛,笑呵呵道:「我看也是未必。」說完,他手腕用力向回一拉,那人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身子突然摔倒在地。他怒吼了一聲,雙手支地剛想爬起,眼前看見了兩樣血淋淋但又很熟悉的東西。再仔細一看,那原來是他自己的兩支被切斷的小腿。切痕平整,如同被利刃砍斷了一般。他不可思議的抬頭看看自己的雙腿,又看看一付笑瞇瞇的謝文東,這時雙腿的巨痛感才如同洶湧的海浪而來,刺激著他的神經。那人痛得滿地翻滾,倭刀也丟到了一旁,臉上的肌肉抽搐在一起,變了型,但他始終沒有叫喊出一聲,只是張嘴一口口咬著地面的泥土,牙齦流出條條血絲。



謝文東緩緩收回金刀,邊淡然道:「以前也有不少人想收我的魂,但是很不幸,他們不僅沒收到,反而卻被我收了魂。我以為世人能變得聰明一些,可是我太高估你們了。」



那人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水流了滿臉,泥土添滿在他的口中。他含糊不清道:「你要是個人就殺了我!」



謝文東仰面看了看天空,問道:「麻楓是不是和魂組有聯繫?」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艱難的向他剛才丟掉的倭刀爬去,地面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謝文東走到他旁邊,憐惜的歎了口氣,道:「看來他和魂組已經聯繫在一起,而且關係還很緊密。他們在一起想做什麼呢?」



那人不會回答,還在努力爬著。謝文東蹲在他旁邊,點點頭道:「兩方面和我都有血仇,把我幹掉自然是他們共同目標。看來魂組也學會猛虎幫那套,想在中國找個代理人。麻楓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年輕又能幹。那南洪門知不知道他和魂組有聯繫呢?」那人已經離刀很近了,手指和刀只差寸餘。謝文東搖頭道:「向問天這種人絕不會和魂組這樣的幫會共存。那他一定是不知道,看來麻楓也是偷偷和魂組聯繫起來的。如果這事被向問天知道,那麻楓以後的日子一起會『很好過』的。」



那人終於抓住了刀,大叫一聲,不是刺向謝文東,而是刺進了自己的胸膛。謝文東歎了口氣,道:「其實你可以不用死的。」



和三眼對打的那個武警竄進森林時正好看見這一幕,臉色大變,想也沒想來到謝文東近前,揮手就是一刀。謝文東看著地上的屍體,本來正想感慨一番,突然旁邊蹦出一人揮刀就砍將他嚇了一跳。本能的閃過一步,倭刀在他衣服上劃出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武警一見一刀不重,抬手又是一刀,謝文東手中沒有武器,無法抵擋,只好再退一步,那人乘機快速付下身,揮刀挑下地面屍體的一縷頭髮,握在手中哀號一聲,快速向森林深處竄去,沙啞的聲音迴盪在森林上空:「這個仇我一定會回來報的。」



謝文東看了看衣服的口子,向著那人消失的背影大聲喊道:「一言為定!我隨時等你回來!」



這時三眼也追了過來,聽見謝文東的喊聲,疑問道:「東哥,你剛才喊什麼一言為定?等誰回來?」



謝文東笑道:「沒什麼,只是跟剛才跑的那人說笑而已。」「哦!」三眼無奈的搖搖頭,突然道:「對了,剛才跑的那人是魂組的。」謝文東點頭道:「本來以為魂組在中國退卻了,沒想到在東北受挫,又到雲南找個代理人。」說完,來到地上屍體前,一把將它的衣袖撕下,露出了裡面的『魂』字刺青。



三眼濃眉一皺,狠聲道:「媽的,這些打不死的鬼,還真是纏人啊!」謝文東呵呵一笑道:「他們還會再來找我們報仇的,這不是很有意思很好玩嗎!」三眼歎道:「一點都不好玩,我感覺我們是在玩命。」



謝文東道:「天下還有什麼遊戲比玩命更刺激的?!」三眼搖搖頭,不語。



隨著兩名魂組的人一死一逃,戰鬥也很快停止下來。偽裝的不到二十武警被擊斃十三人,重傷五人,看來也是出氣多,進氣少,離死不遠了。同時還活捉了一人。這人自從打起仗就一直沒伸過手,後來還是士兵打掃戰場時,將他從草叢內揪出來。也正以為這人一直沒動手,所以他還完好無傷的活著。他跪在地上,不停求饒。周雨一臉的得意,在他面前來回走動。



他確實有得意的理由,自己一方沒有死亡一人而殲滅了數十匪徒,他現在甚至已經看見自己面前的道路一片光明。上下看了看被活捉的那人,三十歲左右,凌亂的頭髮掩蓋住他的眼睛,但卻掩飾不住他驚慌的神色。當他發現周雨拔出手槍時,臉色更加蒼白,嘴唇微張,不停的顫抖。周雨一把將那人的頭髮抓起,槍口用力頂在他下巴上,大聲道:「說!說你們還有多少人,你們的老窩在哪?」那人顫聲道:「我……我不知道。」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10:44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九章

「不知道?」周雨冷笑一聲,揮手將槍把子砸在那人的腦袋上。那人慘叫一聲摔倒在地,血頓時流了滿臉。周雨再次抓起他的頭髮,用力提起,陰森道:「現在呢?現在你是不是想起來了。」那人還是搖頭,說道:「我真不知道。」


「媽的!你骨頭很硬是嘛!」周雨恨得直咬牙,對一旁的士兵道:「給我打,打到他招供為止。」



兩旁士兵答應一聲,剛才的血戰早讓他們殺紅了眼,現在下起手來可一點不留情面。『呼啦』一聲衝上七八名士兵,圍在那人左右,這一頓軍勾亂踢,沒出兩分鐘,那人腦袋上至少多出五六條大口子,紅色的肉皮翻翻著,煞是駭人。



謝文東和三眼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般情景。走到場中看了看,謝文東問道:「這人是捉住的?」



「嗯!」周雨長出了口氣,說道:「這傢伙骨頭硬得很,就是不肯說出他們的老巢在哪。」



謝文東道:「不用問了,這次偷襲和魂組有關係。」周雨心中一驚,不可思議道:「魂組?魂組的勢力已經擴散到雲南了?」



「到沒到雲南我不知道。」謝文東歎道:「至少他們已經在這裡找到了代言人,和雲南地方黑勢力勾結起來。」



周雨一聽和魂組有關,底氣頓時瀉了一半,沒有了注意,問道:「謝兄弟,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謝文東道:「暫時不用理他們,打掃一下戰場,我們繼續趕路。」周雨點頭稱是,然後一指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那人道:「他怎麼辦?」謝文東笑道:「留著一個沒有用處的人,你不覺得是麻煩嗎?」「嗯!」周雨點點頭道:「確實如此。」



那人渾身是傷,血和塵土混在一起糊在身上,任誰來看他都是個只剩下半條命的廢人。但就是這樣一個廢人,在看見謝文東出現的時候眼睛突然亮光一閃,這只是一瞬間,連謝文東也沒有發現。當謝文東和周雨正說話時,那人本來卷在一起倒地的身子不知來哪來的力氣,突然透過士兵之間的縫隙,向謝文東猛竄過來。同時伸手入口中,拉出一支鋼環,手雷上的鋼環。當謝文東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到了近前,張開雙臂準備抱住他。謝文東這時在想閃避根本就來不急,當他餘光掃到那人手指中的鋼環時,沉穩如他也不覺臉色大變。那人手指已經接觸到謝文東的衣服,臉上流露出詭異的笑容。但他的笑容只保持了不到一秒鐘,因為在謝文東身旁突然伸出一支大長腿。不偏不正,正好踢在那人的小腹上。



這一腿力量十足,那人驚叫一聲,竄過來的身子猛然間又倒飛回去,眼神中爆發出憤怒與失望,他想再爬起身,但馬上被他附近的一名士兵按住。士兵剛準備揮拳打他,耳輪中只聽一聲巨響,接著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場中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兩個活生生的大活人突然如同被吹炸了的氣球,身子四分五裂般炸開,空中一團紅霧升起,接著碎骨爛肉橫飛,落在地上,掛在道旁的樹上,也打在場中人的身上。『哇!』不知是誰先開始嘔吐的,像是會傳染一樣,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彎腰大吐。這樣的場面如同噩夢,他們一生也只見過這一次,而且他們寧願也只見這一次。



謝文東臉色泛白,轉頭看了看身旁剛才一腳救下他命的三眼,歎了口氣,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三眼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但語氣平靜,說道:「那人在挨打的時候,我在他眼神裡找不到恐懼,看見的只有殺氣。」



謝文東點點頭,淡然道:「謝謝。」三眼一哧牙,臉上泛起紅光,伸手笑道:「三眼即是東哥的小兵,更是東哥的兄弟!」



「啪!」謝文東和他一擊掌,緩緩道:「兄弟!」



像三眼這樣的手下不知謝文東還有多少。周雨在一旁心有感觸,多少有些明白謝文東之所以能壯大得如此之快,不只是因為他個人的超常才能,同時還擁有一批像三眼這樣能力過人的屬下。心中感歎:看來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確實不是偶然啊!



周雨心中忌諱魂組,剛才的事令他刻骨銘心,魂組那種不要命的做法及抱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決心令他心寒,更多的是讓他覺得恐懼。所以他厚著臉皮硬是和謝文東同擠一車。雖然他心中很明白,魂組主要對付的就是謝文東,但沒辦法,他卻偏偏覺得坐在謝文東身旁最安全。即使這樣,他還是不停的問道:「謝兄弟,魂組不會再來偷襲了吧?」



謝文東笑道:「把心放在肚子裡吧,這一路不會再出事。」



周雨老臉一紅,但緊崩的神經隨著謝文東的話也稍微放鬆了一些,嘴裡卻道:「我不是害怕他們,只是怕再發生偷襲我們沒做好準備的話,傷亡會很大的。」謝文東拍拍他肩膀,微笑道:「我明白!」



正如謝文東所說,一路上果然風平浪靜,再沒出現半個魂組組織的人影。



魂組現在其實很苦,苦到在東南亞各地的分會紛紛遭到打擊,甚至包括他本國內的。十天的工夫,只魂組在國內就已經有十數名高級幹部被暗殺,五個堂口遭到炸彈襲擊,死傷數十人。這僅僅是發生在日本國內的,其他地區受打擊的更加嚴重,其損失之大是史無前例的。本來支持他們的大財閥都紛紛動搖,其中兩家已經明確表示準備退出,放棄對魂組的財力支持。魂組本身並沒有賺錢的渠道,所有的經費都是來自支持他們大財閥的援助。沒有雄厚的財力支持,魂組也就失去了運作的原動力。動手打擊他們的不是各當地政府,而是同來自他們本國的恐怖組織赤軍。赤軍為什麼打擊魂組,謝文東心中明瞭,消息靈通的魂組自然也十分明了。所以他們恨謝文東恨得直咬牙切齒,魂組的領導人——日本軍方的右翼分子下達了死命令,就是要除出謝文東這個禍害,拔掉這顆刺在他們心中的鋼針。同時對政府施壓,加大對赤軍的打擊力度。



這些事情謝文東並不知道,他更不會想到當初對無名說的那些話會給魂組帶來如此大的麻煩,也想不到無名在赤軍內身份之重要。他之所以覺得魂組刺殺自己是件正常的事情,是他以為魂組為他在H省對其鐵血般的打壓一直耿耿於懷。謝文東心中其實並不在乎魂組,那畢竟是外來組織,在中國會有很大受限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和魂組鬥,政府會暗中支持自己。真正讓他顧忌的是麻楓,當然還有比麻楓勢力強百倍的南洪門老大向問天。這兩人,一個是他的眼中釘,一個是他的肉中刺。不把釘子拔出,不把肉刺挑出,他的心總是難安。



一路無話,回來時的速度比去時還快,一路上的風光也無心去欣賞,周雨恨不得後背長雙翅膀直接飛回來。等到了T市,他才長長出了口氣,這裡是謝文東的底盤,他有種到家的感覺。可他哪知道,T市的危機已經浮出水面,暗流洶湧,隨時都能將局內和局外人吞噬其中。



半路上,謝文東已收到姜森的消息,北洪門內有十二名幹部在蠢蠢欲動,聚集手下,大有聯合造反的趨勢。五位長老奔波其中,盡力壓制他們,但效果甚微。當謝文東回到T市時,十二名幹部集結千餘眾圍堵金鵬所在的醫院,逼他另換掌門人。東心雷帶著數百洪門新一代的弟子和他們對峙,雙方怒劍拔張,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謝文東坐車來到醫院時,門口都是人,不過一眼就能看出是兩伙,一波人站在大門左側,另一波人站到大門右側,雙方中間大概隔有五米左右的距離。一各個橫眉立目,殺氣騰騰。謝文東讓車停在門口,自己緩步走了過去,三眼緊隨他之後。



沒等進大門,過來個彪行大漢將手臂一展,攔住他的去路,橫眉道:「你幹什麼的?」那人顯然不認識謝文東,其實在北洪門內真就沒有幾人認識他。平時他做事低調,很少出來露面,只是在取得掌門令牌時露了一回廬山真面目,但那時天黑,真正看清他容貌的並不多。



謝文東平靜道:「我來探望一位長輩的病情。」那大漢將嘴一撇,道:「你改天在來吧,今天醫院對外封閉。」



謝文東沒說話,直接從大漢身旁搽過。大漢心中一怒,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聲道:「小子,你是聾子嗎?」沒等謝文東發作,身後的三眼見大漢膽敢無禮,眼睛一瞪,抬腿踢在大漢的面門上。雖然他沒用上全力,但也夠那大漢受的。大漢悶哼一聲,捂面而倒,血流了一手。那大漢是十二幹部帶來的手下,他們人多,見自己人吃虧,紛紛上前。三眼側身而立,亮光一閃,開山刀握在掌中,面對兩千多道憤怒的目光而面不改色,微微冷笑。三眼可以算是謝文東旗下第一戰將,經歷過無數大仗小仗的磨練,本身已自帶有一種超乎常人的霸氣。



這時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謝文東!」接著場中傳來一陣驚訝聲和吸氣聲,本來擋在醫院門口的大漢們見謝文東緩步而來不知如何是好,站這也不是,退開也不是。謝文東邊走邊淡然道:「是洪門弟子的都把路讓開。」



東心雷所帶來手下紛紛退到一旁,剩下的大漢基本都是十二幹部的手下,茫然的看著謝文東。三眼冷笑一聲,提刀就準備上前,被謝文東攔住,瞇起眼睛,對那些大漢道:「怎麼,你們已經非我洪門弟子了嗎?不管怎樣,我現在還是掌門大哥吧。」



大漢們面面相對,紛紛垂下頭退到一旁。謝文東昂首而入,走向金鵬所在的病房。



金鵬的特種病房不算小,他一個人在裡面時甚至覺得有些空曠。但現在,他倒真希望病房能再大一些。病房內擠滿了人,十二名前來『建議』老爺子更換掌門的幹部在,五名長老在,東心雷和聶天行在,四個地方瓢把子在,還有十數名在洪門內有實力的幹部在。好幾十人擠在屋子裡,爭吵,辯論,亂哄哄的聲音快要把病房炸開。這就難怪金鵬覺得病房小了。



當謝文東推門進來時,聲音頓時停止,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打在他的臉上。



謝文東看也沒看他們一眼,直接走到金鵬近前,點頭道:「老爺子,我回來了。最近身體好些了吧。」



金鵬笑道:「哎呀,文東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的腦袋都快爆炸了。這些人都聚到這紛紛嚷著讓我換掌門大哥,吵得讓人心煩。」謝文東拍拍金鵬的手掌,道:「沒事,我來解決。」金鵬點點頭,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謝文東目光掃過眾人,說道:「老爺子要休息,你們有什麼話就和我說,我們上天台去談。」說完,向外走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陣詫異。他們大多數人都得到謝文東酒色過度住進了醫院的消息,所以十二幹部才敢準備用武力逼金鵬換掌門大哥,但現在看他的樣子又不想是有病樣,各人帶著不同的心情隨謝文東上了天台。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11:00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四十章

醫院大樓天台。天色陰暗,灰濛濛的天空有烏雲壓頂的感覺。謝文東背手仰望天空,歎口氣道:「看來明天會下一場大雨。」


沒有人接他的話,但同樣沒有人敢無視他的存在。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放在他的身上,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更不知他打算做什麼。謝文東緩緩轉過身,看了看眾人,微笑道:「說說吧,集結了這些人出來想幹什麼。」



人群中一黃臉漢子挺身說道:「我們覺得你不適合坐掌門大哥這個位置,所以希望你能自動下台。」



「不適合?」謝文東道:「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其他人的想法?」



黃臉漢子環視了一圈,大聲道:「自然是大家的想法。」



謝文東點點頭,目光掃向其他人,緩聲道:「既然是大家的想法,那麼這個『大家』就都站出來讓我看看吧。」



眾人互相看了看,紛紛垂頭沒有表態。謝文東殺死萬府的事他們雖沒見過,但也聽說過,手段異常毒辣,對他心中多少有顧忌。黃臉漢子見眾人要做縮頭烏龜,那不是把自己賣了嘛,心中大怒,亮聲道:「你們怕什麼,站出來就站出來嘛!」說著話,自己向前跨了一大步。他這一帶頭,那十一人也藏不住了,將心一橫,心想他們人多勢重,謝文東再厲害也不能拿他們這麼多人怎麼樣。十一人隨後紛紛走向前。雷霆左右看了看,歎了口氣,也向前走了一步。



謝文東眉毛一挑,神光直視他道:「你也反對我嗎?」



雷霆面不改色道:「我確實覺得掌門大哥這個位置不適合你。」一旁同為長老的連田豐忙拉住他的袖子,小聲道:「雷兄,你怎麼也跟著他們一起糊鬧啊。」向輝山臉色一變,看了看雷霆,沒有說話。



謝文東瞇起眼睛,冷然道:「那這十二位幫會幹部也是你鼓動的了?」雷霆點頭道:「他們確實是我聯繫的。」謝文東看了雷霆良久,才慢言道:「為什麼?不支持我也需要一個理由吧。」



雷霆又向前一步,神情有些激動,大聲道:「理由?好,我倒要問問你,自從你做了洪門大哥以後都為洪門做些什麼了。你先殺萬府,那我無話可說,他確實囂張得過分。但洪門大會以後,你無辜失蹤十數天,各門各派的老大有你這樣子的嗎?」



謝文東歎了口氣,搖頭道:「沒有!」



雷霆再道:「這也就算了,哪知你回來以後仍不知悔改,更加過分的是竟然在夜總會裡玩了三天三夜,最後住進了醫院。你自己說,洪門大哥是可以這樣做的嗎?」



謝文東又歎了口氣,搖頭道:「不可以。」



雷霆一股腦將肚子裡的話說完,見謝文東沒反駁一句,反而不知說什麼好。



謝文東道:「失蹤那十幾天我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在夜總會玩出病來是我故意這樣做的,我只想引出一個人。」



雷霆一楞,疑問道:「引出什麼人?」



謝文東道:「自從老爺子被刺殺我就懷疑洪門內部有奸細,而且地位還很高,對老爺子一天的行蹤瞭如指掌。後來,竟然有殺手混進了洪門大本營內,開著車肆無忌憚的向我開槍射擊,然後又如入無人之境的逃走,這使我的懷疑更加肯定。我想揪出這個人到底是誰,所以才假裝失蹤。果然,那個奸細不想放棄這大好機會,再次派出殺手暗殺老爺子,醫院內發生的血案,各位想必都知道了吧。」



眾人聽得心驚,洪門內竟然出現了奸細,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但他這一番話又確實無假,在大本營內謝文東確實遭人暗殺過,醫院內也確實發生殺手行刺老爺子未遂的事。大家紛紛點頭,屏住呼息,等謝文東繼續說下去。



謝文東喘了口氣,又道:「醫院內,奸細行刺的計劃本來很周密,算準了東心雷會離開趕去大本營內開會,剩下的人都不足為慮。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殺手成功的引走大部分守衛。計劃本來就要成功了,但突然殺出一個人救了老爺子。殺手在死前說過,指示他來的是我們洪門內五位長老之一!」



最後一句話如同炸彈一般在眾人心中炸開,臉色具是大變,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向五位長老。



雷霆臉色發青,喃喃道:「這……這不可能吧。」



謝文東冷笑一聲,說道:「我也希望是不可能,但殺手臨死之前的話應該不會有假。我比你們每一個人都更想知道究竟哪一個長老是奸細,所以我故意在夜總會內玩了三天,然後假裝稱病,住進醫院。在這期間,我算準奸細會耐不住寂寞而起來鬧事,結果果真是如此。」說完,謝文東眼神如同兩把尖刀,刺在雷霆的臉上。



眾人的目光也紛紛集中在他身上,連那聚眾想把謝文東趕下抬的十二名幹部都一臉不信的看著雷霆。奸細這個罪名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逼掌門大哥下台是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有理,再怎麼說也是自己本門內部的私事。而刺殺掌門大哥那可就是大逆不道,被各幫各會所不恥,天下之大也就沒有其容身之地。本來還理直氣壯的黃臉漢子已是滿頭的冷汗,雙腿一顫,『撲通』跪在地上,慌張道:「刺殺兩位掌門的事可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這次逼掌門大哥下台也是雷霆長老鼓動我們這樣做的。」其他人也紛紛跪地,顫聲道:「是啊!我們也是被雷霆長老找來的。」



謝文東歎了口氣,揮手道:「你們都起來吧,這事不怪你們。」然後看向雷霆,瞇眼道:「我想雷長老一定有話說吧。」



雷霆環視了一周,苦笑道:「看來我現在是有口難辯了,你們都懷疑我是那個大逆不道的奸細吧,……」沒等他將話說完,向輝山怒吼了一聲,拔出手槍,直奔雷霆跑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叫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和你這種敗類稱兄道弟數十年,老爺子對我們恩重如山,你卻做出這種神鬼公憤的事來,你還配稱洪門弟子嗎,還配做個人嗎?」



向輝山越說越怒,一張臉漲成紫紅色,抬手將槍對準了雷霆的胸口。



謝文東看出他的意思,急忙喝道:「住手!」



可他喊得太晚了,向輝山一槍打穿了雷霆的心臟。雷霆瞪大雙眼,一臉不信的看著他,喉嚨裡發出咕嚕聲,身子貼著向輝山緩緩倒了下去。謝文東大步走向前,將他快要倒地的身子扶住。雷霆雙目圓張,躺在謝文東懷中,抓著他的衣襟,嘴裡不停的冒著血沫,艱難的一字一字道:「我……沒有……暗殺……金老大,相……信我,別……逐我出門,死,我也要做……做洪門弟子……」



謝文東長歎一聲,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相信你。」



雷霆臉上擠出笑容,抓住衣襟的手緩緩鬆開,眼神渙散,用盡全力,說道:「奸……細,奸……」沒說完,雷霆腦袋一沉,睜著雙眼離開人世。謝文東一陣心酸,扶過他的眼睛,然後將雷霆的屍體輕放在地上。站起身,他瞇眼直視向向輝山,後者一臉的淚水,喃喃道:「雷兄,你別恨我!我們公事了數十年,情如手足,死在我手上比家法加身要舒服的多。」



謝文東心情有些亂,問道:「向長老也認為雷長老就是那個奸細嗎?」



向輝山一呆,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謝文東揮了揮手。他和雷霆接觸時間雖然不長,但對他的脾氣有一些瞭解,直率而爽朗,有如炮筒子,是個有什麼就說什麼想做就做的人。而且五個長老的資料他都詳細查看過,雷霆是打將出身,他年輕時論起身手在洪門內是赫赫有名的,衝鋒陷陣,立下戰功無數。五人裡數他最沒心計,謝文東排除的第一個就是他。而雷霆這種性格也最容易遭人利用,只要有和他親近的人在他耳邊吹風,聚眾鬧事他也是能做出來的。看來雷霆不只做了冤死鬼,還做了人家的替死鬼,剩下的四名長老不知道哪一個在心中偷笑呢。謝文東心中暗歎,轉念又一想,對向輝山道:「既然人已經死了,就不要再提那些了。你說呢?」



向輝山神色黯然,悲歎一聲,哽咽道:「雷……雷霆也曾經為幫會做過不小的貢獻,我希望掌門大哥不要遷怒他的家裡人。」



謝文東苦笑一聲,道:「這是自然。將他厚葬吧,按長老的儀式厚葬。」



向輝山感激道:「多謝掌門!掌門真是齋心仁厚啊!」其他人也紛紛讚歎,說什麼謝文東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等等的話。三眼在一旁氣得直哼哼,剛才看見這些人時,不覺得他們臉皮竟然有這麼厚。



謝文東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的枯澀無與倫比,這是他第一次感覺自己被人玩弄在古掌中而又無可奈何。白白犧牲了雷霆,奸細仍然掩藏在暗中,而且,以後奸細會更加小心,想揪出來那就更加費勁。這是一顆毒瘤,不打掉就會擴散,變成更大的毒瘤。謝文東心中很明白,但他感到無力,無可奈何,還有無助。



他心煩的在天台上來回走動兩遍,站住後目中帶著火花看著眾人,大聲問道:「你們還想讓我下台嗎?」



眾人哪還有敢半句多言的,齊聲道:「掌門大哥雄才武略,智慧過人,洪門不可一日無掌門大哥!」



「好!」謝文東笑著點頭道。好,好一群牆頭草。伸手指了指樓下大門外的千餘人,冷聲道:「把你們自己的手下都給我領回去,這裡是醫院,不是閱兵場。」



「是!」眾人點頭,齊聲說是。然後站在原地沒敢動,等謝文東下文。謝文東揮揮手,道:「你們還上趕快去,站在這裡曬太陽嗎?」眾人聽後如釋重負,紛紛衝下樓,速度之快不弱於狡兔,很怕慢了無法表達自己的忠心,引起別人的懷疑。



謝文東走到天台邊緣,背手遙望天際。三眼來到他身後,輕聲道:「這雷霆死得很冤枉。」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11:20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四十一章

「嗯!」謝文東點頭,道:「你也看出來了。」三眼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他是被人家當槍使了,可能到死他才明白。那向輝山下手可真夠快的,不然一定能從雷霆嘴裡找出暗地裡的鬼究竟是誰。」


  謝文東歎道:「向輝山的槍的確太快了,快到連給好友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行。」



  三眼一震,疑問道:「東哥,你懷疑向輝山是那幕後指使者?」



  謝文東瞇眼道:「你看他像不像?」



  三眼搖頭道:「不像。他臉上的那種悲哀之色是很難裝出來。如果那真是裝的,就不得不感歎他的演技了。也許他真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也許正如他所說,怕雷霆被殘酷的家法處治,也許……」



  謝文東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哈哈一笑,心情愉快了一些,笑道:「別那麼多也許了,一萬個也許不如一個證據實惠。不管這個奸細是誰,有多聰明的頭腦,我一定要將他挖出來,哪怕掘地百尺!」謝文東這次下了狠心,不找奸細決不罷休。



  三眼道:「洪門勢力雖然龐大,但卻不如我們文東會省心。別的不敢說,咱幫會裡幹部的忠誠度那絕對是信得過的。洪門的幹部表面對東哥看似服從,其實心裡還不知道怎麼想的呢!」



  謝文東感歎道:「這也是沒有法辦事。他們畢竟都是老爺子一手帶出來的,能對老爺子百分百忠心,不代表就能對我這新人忠誠。所以說,只有自己打的底子最牢固,別人給你的,那都是虛的,要如何將虛化實,就看自己的能力了。」



  三眼笑道:「反正我對東哥的能力有信心。我現在反而在考慮一個問題。」「什麼問題?」「東哥以後既是洪門的大哥又是文東會的老大,兩個幫會合併是早晚的事。不知那時是文東會吞併洪門呢還是洪門吸收文東會?」



  謝文東聽後一楞,他還真沒想過這些,拍著三眼的肩膀道:「張哥,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比我想得都遠。」



  三眼笑道:「咱要想跟上你的腳步,不想遠點哪行呢!」謝文東仰面而笑,和三眼並肩走下天台。



  經過這一次動亂,內部有奸細已經擺在台面上,各幹部都小心翼翼,做事也變得低調,暗中相互猜疑,哪個長老會是奸細,哪個幹部又和那名長老串通。這樣一來,洪門反而安寧了。謝文東在T市停留十天,將長老雷霆的後事處理完畢後,把大權交給東心雷,姜森及其血殺留下協助,自己和三眼二人趕回H市。他算準這一陣洪門內部會平靜一些,狡猾如內奸也會有所收斂的。



  一路上毫不耽擱,先到了北京,然後轉坐飛機趕回H市。看著熟悉的城市,一切都覺得倍加親切,仰望天際,感覺家鄉的天空是如此之藍,清澈無雜色。謝文東和三眼剛下飛機出進機場大廳,放眼望去,密壓壓都是人。一各個身材高大魁梧,都是典型的東北大漢,服裝整齊,清一色的黑色中山裝,煞是壯觀。謝文東精神一震,搖頭笑道:「不用搞這麼大的排場吧!」



  三眼笑道:「這可不是我提議的,我只和小爽說東哥今天做飛機回來。」



  謝文東老遠就看見站在隊伍前面的李爽和高強,這二人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站在一起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謝文東大步走了過去,來到二人近前,目光在他倆身上打量了良久。李爽和高強也沒有說話,眼含激動之情看著謝文東。



  好一會,謝文東摸了摸李爽的衣服,歎道:「你穿中山裝不太合適,還是強子穿比較精神一些。」



  李爽苦著一張臉道:「從小到大,好像就沒有什麼衣服穿在我身上好看過。」



  謝文東無奈笑笑,問道:「這一陣過得好嗎?」李爽搖頭道:「不好。」「哦?」謝文東道:「怎麼不好了?」李爽歎道:「沒有東哥在身旁,怎麼能好得起來呢。」謝文東仰面而笑,張開雙臂和李爽擁抱在一起。轉頭看了看一旁含笑的高強,道:「強子還是老樣子,但可比以前更不愛說話了。」



  高強笑道:「感情放在心裡就夠了,何必再掛在嘴邊。」李爽聽後老臉一紅,歪頭斜視一旁,小聲道:「有些人就是愛故作深沉狀,以為這樣很帥,其實像個大白癡自己還不知道。」謝文東哈哈大笑,和高強互相擁抱一下。



  李爽一指身後眾人,笑道:「最近幫會擴大擴大的很快,又新收了不少新人,東哥恐怕不認識幾個吧。」



  謝文東來到眾人前,放眼一看,一個個挺胸收腹,精氣神十足,就憑這種氣勢,令他心中十分喜悅。眾人見他過來齊齊彎腰,躬身道:「東哥好!」這些人確有不少是新加入的,對於這位文東會的創始人,只是聽說過,謝文東本身就是一段傳奇,今天一見才知道,原來他如此年輕。



  謝文東看出他們眼中流露出的驚奇,笑道:「這個世界是年輕人的世界,如果還有什麼奇跡的話,只有我們來創造。」他指了指自己,又道:「我和你們!不知道你們想不想站在世界最高點讓人仰望?」



  簡單的幾句話,讓眾人熱血,目中閃動光芒,齊聲道:「想!」



  「那好!」謝文東仰面道:「把你們的生命交給我,神話我們一起來創造,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只要經歷過就好。人生如果只為添飽肚子而活著,那就失去了光彩。如果想和我一起做壞蛋,那就等於用自己的性命來賭明天,想賭的跟我走。」謝文東聲音不大,但卻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讓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血液變得沸騰,熱血在燃燒。



  看著謝文東走出機場的背影,不知是不是門外陽光的照射,他的周圍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明亮得讓人不敢直視。



  流星,因為短暫而美麗,劃過黑寂的夜空,釋放出那一閃而逝的光芒,雖然微弱,但卻沒有人能無視它的存在。謝文東的人生如同流星,充滿了精彩與傳奇,如同一支美麗的傳說,究竟是否會像流星那樣短暫,別人決定不了,上天也決定不了,只有他自己來掌握。如果他願意,流星也可以變成永恆。不過,他願意嗎?



  一干人等坐車回到別墅。還是金鵬留給他的那座別墅,依然還是老樣子,一草一木,無比熟悉。走在庭院內,摸著傷害纍纍的大樹,謝文東搖頭苦笑道:「這還是我練習金刀時留下的。」



  李爽點頭道:「是啊!那時咱們剛到H市,被魂組和猛虎幫打得東躲西藏,多虧金老爺子幫忙,提供不少幫助。」



  謝文東歎了口氣,道:「所以做人要知恩圖報,不過,洪門過於龐大,煩心事甚多,而且畢竟是帶老爺子管理,我不敢大刀闊斧的幹,這個回報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他現在是心有所感,洪門畢竟不是文東會,在那裡找不到現在這種回家的感覺,做起事來也覺得很累,總是不暢快。



  高強一看謝文東神色有些黯然,本來就件事想說,見他這樣子猶豫起來。



  和高強在一起時間不斷了,謝文東怎會看不出他的心事,一振心懷,笑道:「強子,有什麼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高強苦笑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住東哥的眼睛。兩件事,一件是東哥的私事,一件是幫會裡的公事。」



  謝文東笑罵道:「你哪來那些廢話,什麼公事私事的,一起說出來吧。」



  高強道:「東哥,你父親下崗了。」



  「什麼?」謝文東一楞,然後又忍不住仰頭笑了一聲,不過是嘲笑,嘲笑的對象是他自己。自己快一年沒有回家,作為人子,沒有盡過一點孝心,連自己的父親下崗的事都不知道,還需要別人告訴。不是他不想回家,而是不敢。哪個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做人,可他偏偏選擇了一條黑暗之路。面對自己的父母,他總有說不清的罪惡感。不回家,只是一種逃避。這可能這連他自己不知道,他不願意往這方面去想。謝文東甩甩頭,笑問道:「我有多少錢?」



  高強和李爽被謝文東問得一楞,疑聲道:「東哥,什麼多少錢。」



  謝文東大聲道:「我有多少資產?我有多少人民幣?這麼問你們是否能聽明白一些?」



  二人很少見謝文東如此激動過,可是錢財他兩人都不碰的,到底有多少兩心中人也不清楚。高強想了想道:「大概有一億或是兩億,或是更多一些吧。」



  「哦!」謝文東點點頭,感歎道:「我原來這樣有錢,可我父母卻從沒有享受到他們這位億萬富翁兒子的一分福,你們說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李爽急忙道:「東哥,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苦衷?」謝文東喃喃道:「苦衷!我的苦衷是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壞蛋!」說完,謝文東仰天長笑,淚水順著他的面龐劃落。李爽見狀心中一酸,狠狠掐了一把旁邊的高強,大聲道:「東哥,你別著急,我馬上派人去早伯父的領導,我倒要看看,J市誰人的膽子這樣大!」李爽是急性子,說做就做,拿出電話就打。



  謝文東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暗歎自己過於失態。攔住正準備撥打電話的李爽,搖頭道:「我之所以不回家就是不想讓爸媽察覺我的身份,你這樣找人去不就毀了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嗎?」



  李爽緊鎖雙眉,無奈道:「東哥,那你說怎麼辦?」



  謝文東長歎一聲,深深吸了兩口氣,來回徘徊了一陣,抬頭問道:「現在社會上有沒有一次性能收入很多的意外之財?」



  李爽眼睛一亮,大聲道:「有啊!現在人們都時行買彩票,一等獎是五百萬!」



  「嗯!」謝文東點點頭,笑道:「很好,我就給我爸媽買張一等獎的彩票!」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11:40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四十二章

爽搖頭道:「一等獎可不是那麼好中的!幾率就相當於人在大街上走路,突然天空中一道閃電劈在你的頭上。」


謝文東笑而不語,他心中自有了不錯的打算,心情也跟著明朗一些,想起高強說的幫會中的公事,問道:「強子,還有一件事是什麼?」



這回高強小心翼翼道:「是關於三眼哥的。」謝文東挑起眉毛,疑問道:「張哥怎麼了?」



高強頓了一下,道:「三眼哥倒是沒什麼,但他手下那個叫陳百成的,最近很是囂張,依仗這一陣子在三眼哥旗下立了不少戰功,一般人他都不放在眼裡。而且他做事的手段實在太毒,就像上次我們進軍JL省S市時,當地有位叫虎王林的老大態度十分強硬,後來被陳百成打敗逃走,陳百成找不到他,竟然殺了他全家出氣,並且找人輪姦了他的妻子。」



謝文東一瞇眼睛,說道:「強子,你讓他來見我,就是現在。」



高強答應一聲,給手下打電話,找陳百成來見東哥。正如高強所說,陳百成最近春風得意,加入文東會以後他可算找到能施展拳腳的地方,加上幫會這一陣子向外擴充的很快,征戰連連。衝鋒陷陣,一直以來都是以三眼為首的龍堂來做,作為三眼麾下干將之一的陳百成更在衝在最前端,不會放過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他的確也有過人的才能,藉著龍堂龐大的實力做後盾,以鐵血手段打壓反對的聲音。心狠手辣,被他盯上的人很少有被輕易放過的,如果被他抓住,生死兩難。



三眼倒是很欣賞他的手段,認為對付敵人就是要殘忍冷酷,不留餘地。可以說三眼完全繼承了謝文東做事手法,而且更加發揚光大。到了陳百成這,已經被發揚到了極點。在東北,說到謝文東,黑道上的人基本無話可說,因為他就是一段傳奇,更是黑道中的神化,沒有人敢去評論他,也沒人有資格去評論他。說到三眼,人們都會挑起大拇指,說聲:是個人物!了不起!談起陳百成來,十有八九會打寒戰,因為那是一條毒蛇中的毒蛇,被他咬上一口會致命的。



陳百成也知道謝文東今天回來,他沒有被安排去接迎,高強和李爽對這人的都沒什麼好印象,看見他心中總是不舒服。陳百成心中清楚他倆討厭自己,也沒當回事,他知道,已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在文東會裡只要不得罪兩個人就一切太平,一個是謝文東,再一個是他頂頭上司三眼。



所以他早早的就趕到別墅,和幫會中十數名高級幹部坐在大廳內聊天。邊喝茶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幾句,心中打算著如何討好謝文東。陳百成並不是一個甘居人後的人,三眼麾下第一紅人的名頭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野心。現在,在他眼裡三眼也不算什麼,甚至認為自己的能力不弱於他,憑什麼要在他手下做事。他想要的是和三眼,李爽,高強等人一樣的頭銜,那就是一堂之主。



這時,一名大漢走過來,恭敬道:「成哥,東哥找你,現正在後院等你呢。」



陳百成心中一喜,沒想到謝文東會指名點姓找自己,看了看其他人,面帶得意之色。可忽然轉念一想,暗暗喃道:不對啊!有李高二人在謝文東身旁決不會說自己的好話,特別是高強,對自己從沒好臉色。找我,一定沒什麼好事。想到這,他雙肩塌了下來。但還是面帶笑容的跟在大漢身後向後院走去。



當謝文東一見陳百成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本來一付擔心的樣子偏偏要故作高興,僵硬的笑容異常難看。謝文東微笑道:「百成,我找你來只是想談談心,你用不著擔驚。」說完,謝文東席地而坐,見他傻楞在那,指了指身旁道:「你也坐吧,我可不願意仰頭和別人說話。」



陳百成心中暗歎一聲,沒想到謝文東雙目如刀,一眼就看出自己心中的憂慮,文東會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是出於偶然。他恭恭敬敬道:「東哥好!」然後微提褲子,坐在謝文東身旁。



謝文東道:「最近一陣子很辛苦吧!我都聽強子說了,幫會現在擴張的如此之快和你的功勞是分不開的。」



陳百成急忙客氣道:「東哥說得哪裡話!我做為文東會的一員,盡到自己的職責是理所應當的事,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謝文東點點頭,歎道:「如果幫會中的人都能像你所說這樣,那天下就如我囊中之物,伸手可機啊。」



天下能被謝文東誇讚的人不多,那是一種榮耀。陳百成也不例外,聽謝文東這一番話,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是一個勁道:「謝謝東哥誇獎。」



謝文東轉過頭,瞇起眼睛,神光冰冷,如刀刺在陳百成的臉上,面帶微笑道:「不過,我喜歡說話實在的人,口不對心,我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世界上讓我討厭的人並不多,你知道為什麼吧!」



只一句話,讓陳百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那凌厲的目光射在他的臉上,感覺火辣辣的灼痛,冷汗頓時流了出來。本想解釋幾句,但在謝文東的注視下,一肚子的話頓時嚥了回去,腦中一片空白。在一瞬間,他看見謝文東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雖然很短暫,但他還是看見了。盛夏的天氣熱毒,可火般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卻感覺冷冰冰,涼颼颼的。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終於知道什麼叫恐怖的滋味。



謝文東緩緩收回目光,輕拍他的肩膀,仰面道:「希望你不是這樣的人。」



陳百成長長噓了口氣,被謝文東看了僅僅三秒鐘,他如同打了一場大仗,後背的衣服被汗水濕透,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滴,神志有些木然,接著謝文東的話茫然道:「我……我不是人。」



李爽和高強在旁幾乎同時笑出來,這不可一世的陳百成現在可能是發暈了,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平時看他也是個人物,但在謝文東面前一比,天差地別。



謝文東也笑了,歎了口氣,說道:「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才能真正用在幫會中。以你的能力,現在的地位有些委屈你了,幫會擴充很快,我準備再建一新堂口,新堂主我還沒有選好,你有沒有興趣?」



陳百成心中一動,暗說謝文東這一定是在考驗自己有沒有野心。經過剛才那一嚇,他哪還有膽量想做什麼堂主,急忙搖首道:「不,不。東哥,我覺得我自己很多地方還需要磨練,堂主這個位置暫時不適合我。」



謝文東站起身,笑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做人可以狠毒,做事可以趕盡殺絕,但這裡,」說著話,謝文東彎腰點了點他的胸口,瞇眼道:「這裡一定要擺正。」



說完,謝文東緩步而去,留下一臉複雜表情的陳百成。這一天,在他心中印下一生都無法磨滅的陰影,謝文東如同一座萬丈高山,讓陳百成覺得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逾越。這種感覺是恐懼,但他從來都願意承認,以至於到後來他用了極端手段來證明,他並不畏懼謝文東。這是後話。



謝文東沒有在H市停留一天,和幫會內各堂堂主見了一面,只是談了會話,晚上就急匆匆坐車趕回J市。他擔心父親下崗後情緒低落,再加上火,身體受不了,連朝思暮想的彭玲也沒來得及看上一眼,連夜回到J市。J市還是老樣子,一年以來基本沒什麼變化。這可能是經濟落後的唯一好處,哪怕你幾十年以後回來仍然能找到自己的家。



到家時已經深夜,李爽和他同回,但被謝文東早早的打發走。他家所在的小區漆黑無比,路邊僅有的幾盞路燈早不知何時被人得稀碎。歎了口氣,一年多時間謝文東真有些不適應這裡了。他低著頭,小心不被腳下石頭絆到,摸黑前行。



走到他家所在的單元,剛要進去,突然兩旁閃出數名大漢,當中一人冷然道:「朋友臉生的很啊,你好像不住在這裡吧!」



謝文東搖頭苦笑,道:「我住不住在這裡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那人沉著道:「最近治安有些亂,這麼晚了你鬼鬼祟祟的來這幹什麼?朋友,不是居心不良吧?!」



謝文東心念一轉,心中有些明瞭,問道:「兄弟,國標在嗎?」



那人顯然一楞,疑問道:「你認識標哥?」



「嗯!」謝文東含笑點點頭,說道:「兄弟,找他出來,自然會知道我是誰。」



那人看了看謝文東,對左右人使個眼色,警告他們要小心防備,自己走進單元內,一閃而失。過了兩分鐘,一身材微胖,紅光滿面的漢子走了出來,身後除了剛才說話那人外還跟了五六名身材精幹的漢子。紅面漢子嘴裡叼煙,衣著華麗,雙手各帶著兩隻金戒子,很粗,也很俗氣,很有爆發戶的感覺。看見謝文東後,紅臉漢子楞了半晌,歪頭打量他,茫然道:「朋友,我們確實好像在哪見過。」



謝文東氣笑了,但一想這些幫會中的兄弟確實很辛苦,也不好再說什麼,淡然道:「我叫謝文東。」



「啊!」紅臉漢子點點頭答應一聲,猛然間想起了什麼,急走上前兩步,仔細一看,頓時紅臉變成了白臉,楞住片刻,呆呆的彎腰躬身施禮,道:「東……東哥!」



這人名叫國標,血殺三組組長,論能力在血殺內也算是佼佼者,姜森麾下得力愛將,被安排在J市暗中保護謝文東的父母。國標看似一身俗氣,但偽裝通常都是致命的。他手指上的戒子暗藏鋒芒,塗有強效麻藥,刺破人體後,不到兩秒鐘就能完全麻痺人的心臟,使之停止跳動,半分鐘後人會因心臟停跳而死亡,堪稱劇毒之毒。



他並沒有見過謝文東,只是時常聽別人提起過謝文東長得是什麼什麼樣子的,時間久了,他心中自然而然的勾畫出自己想像中的樣子。所以一見謝文東他就覺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當對方一說自己是謝文東,他才猛然間覺醒,心中急跳,血液頓時頂到了腦門。
引言 使用道具
adidas80110
騎士 | 2009-9-7 12:11:57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四十三章

謝文東憨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客氣。我倒是要感謝你們,沒有你們的日夜守護,也就難免我的後顧之憂。」


國標急忙道:「這是應該的!」說著話,向其他人偷偷眨眼。其他大漢心中也明白過來,這年輕人原來就是自己所在幫會的創始人——謝文東。一各個面帶正容就要施禮問好。謝文東急忙攔住他們,豎起一跟手指放在嘴前,然後又指了指沒有一家亮燈的住宅樓,讓他們輕聲。他小聲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吵到鄰居休息就不好了。」



國標點點頭,問道:「東哥,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通知我一聲?」



謝文東道:「我剛剛到。走得比較急,事前沒有打過招呼。對了,最近不『太平』嗎?」



國標點頭,歎道:「三天裡我們已經抓到八個行為不軌,暗藏槍械的人。」



謝文東瞇起眼睛,問道:「都是些什麼人?」



國標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他們都死了!」謝文東將眉毛一挑,國標又道:「他們口中事先放了毒藥,被抓之後都服毒而亡,沒有留下一點線索,身上也沒有任何證件。」



謝文東雙眉緊瑣,問道:「那屍體呢?」國標忙道:「燒完之後就地埋了。」謝文東懷疑那是魂組派來的人,但沒有屍體,他也不敢肯定,說道:「以後再找住可疑的人先看看他們手臂上有沒有魂字刺青,如果有的話,馬上給我打電話。」說完,謝文東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他。不管是文東會還是洪門,知道他電話的人不多,只有和他特別親近的人才清楚。



國標心中十分興奮,小心記牢,問道:「東哥,你懷疑是魂組所為嗎?」



謝文東點點頭,拍拍他肩膀,說道:「太晚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說完,走進單元。



站在自家門前,對著藍色的鐵門,既熟悉又陌生。這裡是他的家,可他又感覺不真實,要問他把哪裡當做自己的家,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歎了口氣,謝文東將身上衣服整理一番,輕輕摳打房門。



好一會,門內才傳出走動聲,熟悉的聲音在謝文東耳邊響起:「誰啊?」



——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句歌詞正是謝文東現在心情真實寫照,他強忍住心裡的激動,盡量保持平靜道:「媽,是我!」



隨著一聲輕響,房門打開,一位相貌慈祥和藹的中年婦女走出來,正是謝文東的母親。謝文東眼睛濕潤,一展面容,低聲道:「媽!」謝母和他一樣,眼中帶著淚水,微笑道:「文東,你回來了。」



藉著微弱的燈光,謝文東仔細打量自己的母親,歲月在她臉上毫不留情的刻下痕跡,幾縷白絲清晰可見,他輕輕扶過母親的頭髮,含淚而道:「媽,你老了。」



謝母笑道:「傻孩子,媽都快五十了。」謝文東搖搖頭,暗歎歲月原來如此之快,和母親走進房門。這時謝文東的父親謝遠志也走出臥室,看見兒子回來心中喜悅自然不用說,拉著他的手道:「兒子,放假時我外面打工苦不苦?」



謝文東心中苦笑,自己打的這個工不只是苦,而且危險性還極高,展顏笑道:「不苦,老闆很照顧我的。」



謝遠志點點頭,欣慰道:「那就好。如果累了就回家,家裡不差那點錢。」



「嗯!」謝文東連連點頭。謝母問道:「文東,回來時吃過飯了嗎?」謝文東撓撓頭,道:「媽,回來時太急,我忘吃了!」



「你這孩子!」謝母拿出圍裙走向廚房,邊點煤氣邊道:「媽給你做點麵條吃吧,可別餓壞了肚子。」



謝文東心中一暖,靠坐在沙發上,心中長長歎道:回家感覺真好。



毛主席大手一揮——下鄉,鄧小平大手一揮——下海,朱熔基大手一揮——下崗。謝文東的父親確實下崗了,如果硬問是什麼原因,可能是謝遠志對討好領導這方面太不在行,不會拍領導馬屁,又不知道給領導送禮,他不下崗誰下崗,社會之風就是如此。對於父親的在份工作,謝文東心中不已為然,每月只有一千快的死工資,雖然在J市已算是不錯了。他怕的是父親下崗後心中窩火,憋壞了身子。



第二天,他好不容易找來李爽。現在李爽的身份可不一般,做為東北最大幫會——文東會的一堂之主,討好他的人可不少,一回來飯局就從早排到晚,如果是一般人早受不了,但他卻來者不拒,只要有得吃,吃地好,吃得香,他是隨請隨到。不過李爽不是傻子,吃歸吃,喝歸喝,在飯桌上他從不輕易答應任何事。李爽看似粗人,其實心細的很。無論是誰,想從他身上佔些便宜,那就太小看他了。強將手下無弱兵,謝文東麾下的堂主,哪一個沒有過人之處。



謝文東坐在賓館內,正等得不耐煩時,李爽紅光滿面的來了。走路不走直線,畫著圈,臉上笑呵呵如同大肚子彌勒佛。站在謝文東身旁,迎面飄來一股酒氣。謝文東笑呵呵問道:「小爽,我好像打擾你吃飯了吧。」



李爽五分醉,神志還有些清醒,說道:「沒有!本來想找東哥一起去的,可你告訴我在J市要盡量保持低調,所以我只好自己去了。」謝文東搖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唰唰』寫了幾筆,然後推到李爽面前,說道:「小爽,你拿這些錢去買一張頭等獎的彩票。」



李爽心中苦笑,嘴裡嘟囔著:「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這期頭獎的號碼是多少啊。」



拿起支票一看,李爽的嘴巴合不上了,眼珠查點冒出來,狠狠揉了揉雙眼,仔細一看,沒錯,二後面是七個零,兩千萬。李爽的五分酒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嚥了一口吐沫,結巴道:「兩……兩千萬,東哥?兩千萬啊?」



謝文東笑著點點頭。回來的路上,李爽已經將彩票的規則基本上和他說了一遍,心中有數。含笑道:「就因為你不是神仙,所以給你兩千萬要比給你兩快錢令讓我放心的多。」李爽搖搖頭,感覺手中這張紙片沉甸甸的,這可是兩千萬,可以買下百輛轎車,可以買下十於棟別墅,可以……可以做很多事,不過現在卻要被謝文東拿去換一張到手最多只有四百萬的彩票。李爽歎了口氣,心中不捨,無奈道:「兩千萬都買彩票?」



「沒錯!」謝文東道:「買一份全複試!」見李爽的雙手不停在支票上撫摩著,一副戀戀不捨的表情,心中暗歎一聲,疑問道:「幫會最近是不是很缺錢花啊?」李爽頓時將手收了回去,急道:「不缺,咱們會裡的錢在同道內也是數一數二的。」



謝文東搖頭道:「不過看你這個樣子,我以為我們現在很窮呢。你現在快去買吧,多帶上一些兄弟,我不好露面。」



李爽收起支票,起身走到門口站住,問道:「東哥,就算買全複試也用不上這麼多的錢啊!」



謝文東撓撓頭,說道:「留守在J市的血殺兄弟們是很辛苦的。」話不用說得太透,李爽跟隨謝文東多年,一點就懂,點點頭,說道:「東哥,我明白了!」說完,一揮手,帶上十餘人走出賓館。出來後,手下的兄弟們都是心有餘悸,不無擔心的問他:「爽哥,咱們還去吃飯嗎?」李爽搖搖碩大的腦袋,笑道:「我們去做一件能令你一生都感到無限風光和自豪的事!」



等到了彩票中心,他的手下確實感覺到了李爽所說的無限風光和自豪。



李爽在大廳內找了一張椅子做下,將支票往桌子上一拍,對前台的服務人員道:「叫你們經理來!」服務人員見他們一大群人,帶頭的胖子說話更是老氣橫秋,不敢怠慢,急忙上前道:「先生,找我們經理有什麼事嗎?」李爽道:「我要買彩票!」服務生聽後笑了,不過還是客氣道:「先生,買彩票在我這裡就可以,用不著找我們經理吧!」



李爽橫了他一眼,兩千萬在手,他低氣十足,說道:「你能做主嗎?」服務生心中暗氣,要不是對方人多,他一定把這氣人的胖子拉出去很揍一頓。不過也多虧他沒有付之於行動,不然,他下場一定很慘。李爽看著服務生,和謝文東在一起時間長了,他也習慣性的瞇起眼睛,笑道:「你不應該在心裡想著要揍我,因為就憑你絕對打不過我。」



服務生心中一驚,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胖子眼睛如此之尖,一臉堆笑道:「先生說哪的話啊!不過買彩票我還是能做主的。」



李爽點點頭,將支票往他懷中一塞,說道:「我要買複試,全部號碼的複試!」



「啊?」服務生張大了嘴巴怎麼也合不上,看了看支票,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道:「全……全部號碼的複試?」



李爽肯定的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全部!」



服務生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揉了揉臉,可能是嘴張得時間太長,臉上的肌肉發酸。這回不用李爽說話,他先急忙說道:「先生請稍等一會,我馬上去找經理來!」說完,服務生一陣風般的跑向樓上。



大廳內還有不少顧客,一聽李爽要買全複試,頓時圍在左右,互相耳語,猜測這個胖子是幹什麼的。



等李爽眾人從彩票中心出來時,每人手中都提著一口袋彩票卡片,李爽掂了掂,歎道:「一千多萬,就換了一堆這玩意!」



等到了開獎這天,謝文東在家早早的守在電視旁,搖獎開始後,他將電視轉到開獎的頻道,謝遠志覺得奇怪,問道:「看這個幹什麼?」謝文東正坐在沙發上削蘋果皮,手法異常熟練,幾刀下去,蘋果已是赤裸裸,果皮薄而不斷。還好父母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連他自己也是不知不覺的,他笑道:「我天我買了兩張彩票,不知道會不會中獎。」



謝遠志搖頭道:「彩票哪是那麼容易中的。」



謝文東笑瞇瞇道:「也許運氣突然一好就中了嘛!」不一會,在動感的節奏中一等獎號碼出來。其實不管選出來的是什麼數字,謝文東一定會中頭獎。他故意裝做驚訝的樣子,高聲道:「爸,媽,我好像中了!」



謝父謝母同是一楞,見兒子大呼小叫的喊著中了,問道:「中什麼了?」

評分

已有 1 人評分名聲 金幣 收起 理由
煞氣一點點 + 10 + 10 訊息過舊已被刪除

總評分: 名聲 + 10  金幣 + 10   查看全部評分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