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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8-22 02:33:17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8-30 14:09 編輯

第一部 少年熱血_第一章 欺負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在J市第二中學教學樓的一層走廊裡。

  「嘿,小子,把錢都給我拿出來!」兩個頭髮染成花花綠綠的少年把一個身材瘦弱的學生逼在牆角。



  學生底下頭,小聲說:「我沒有錢。」



  『啪』兩個少年中一個高個的一巴掌打在學生臉上。「草你媽的,別和我囉嗦,快點!」



  學生被打得嘴角通紅,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這時高個旁邊的矮胖少年說:「算了,別打壞了。這小子是我班裡學習尖子,哈哈!」



  那高個看看學生:「草,看他你熊樣吧。學習好有個屁用。」轉頭對一邊的胖子說:「老肥,你去翻翻他兜,我就不相信他沒錢呢!」



  胖子『恩』了一聲,來到學生身前說:「謝文東,你把手鬆開。」原來那學生聽見高個少年的話,用手死死抓住褲兜。



  見那個名叫謝文東的學生象沒聽見一樣還是用手捂著兜。「草,你當我放屁是不是?」胖子一腳蹬在謝文東的小腹上。謝文東身子重重撞在牆上。胖子把他的手拉開,另支手伸進他褲兜裡。拿出一張褶皺的五元錢。



  胖子把錢交給高個少年,往地下吐口吐沫:「媽的,給你臉你不要臉。」說完,和高個少年嘻嘻哈哈離開。留下滿臉痛苦的謝文東。



  謝文東是J市第二中學初三學生,學習努力,頭腦聰明,成績非常優秀,在整個學校都能排在第一。但是性格有些內向,沒有什麼朋友,加上身材瘦小,經常受到別人欺負。第二中學在J市不是什麼重點中學,學校的管理也很鬆懈,經常有校外年齡不大的不良少年進出。這些人年齡都不大,由於各種原因不再上學,在社會上糊混。見到軟弱好欺的學生,不是找茬就是要錢,或許這樣他們能體會到一種成就感吧!



  站在學校走廊裡好一會,謝文東彎腰揀起掉這地上的書包,走出學校。回家的路上,謝文東眼睛裡都是委屈的淚水,心裡不停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總是欺負我?為什麼他們不欺負別人?為什麼會是我?



  沒有人能給他答案,傍晚的黑暗掩蓋了他的淚水。謝文東回到家裡,進門前把臉上的淚水擦乾淨,他不想讓家裡人知道自己在學校受人欺負。軟弱的人不代表他們就沒有自尊心,甚至他們的自尊心別任何人都強。謝文東用鑰匙打開門,家裡只有他的媽媽在。做好的飯菜擺在桌子上等他放學回來吃飯。見他回來後,謝媽媽說:「快點吃飯吧,一會都涼了。」



  謝文東點點頭問:「我爸呢?」



  「你爸今天晚上夜班,不回家了」謝文東的媽媽邊拿飯邊說。謝文東『哦』了一聲,坐下來看著桌子上的飯菜,沒有一點食慾。



  見謝文東光坐著不吃飯,他媽媽擔心問:「文東,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為了不引起媽媽的懷疑,謝文東拿起飯碗默默吃起來。



  謝文東生活在一個普通家庭。爸爸在鐵路上班,開機車的,經常夜班。媽媽是下崗工人,後來在外面做點小買賣。家裡雖說不上富裕,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卻過錢花。由於他學習成績好,父母也都很欣慰,只要他伸手要錢,父母從沒有拒絕過。



  第二天,謝文東還是和往常一樣,五點半起床。看會兒昨天的功課後,吃點東西,向媽媽要了十元錢上學去了。他家離學校不遠,只隔兩條街道,快走不到五分鐘就能到。謝文東來到自己班的教室,教室鎖著門沒有一個人。謝文東用班級鑰匙打開門走進去。



  他坐在班級的第一排,不是因為他個子不高,而是由於學習好。在J市很多學校都是這樣,學習好的坐前面,成績差的坐後面。班級座位按每回大考(期中考和期末考)來定。學校對這種方法有它自己的解釋:成績差的都是上課時愛說話的或不好好聽課的,讓他們坐在後面可以不影響別人,給認真聽課升學有希望的同學一個更好的環境。



  謝文東坐在座位上看書。過一陣同學陸陸續續來到班級,寂靜的教室也慢慢熱鬧起來。關係不錯的同學紛紛湊在一起,有聊昨天晚上看的電視劇如何如何好的,有說最近哪個明星出新歌的,有的幾個小女生在一起拿出珍藏的貼紙互相換的。教師裡像農貿市場一樣熱鬧。



  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謝文東皺了皺眉,把手裡的書放下。這時昨天搶他錢的胖子進到教室,把書包放在自己的座位上。看見坐在那發呆的謝文東,嘻嘻哈哈走過去。來到近前,一扒拉謝文東的腦袋,「嘿!今天帶錢了沒有啊?」謝文東被嚇了一跳,搖頭說:「沒帶錢。」



  「沒帶?」膀子嘿嘿一笑說:「那你讓我摸摸。」說著把手向謝文東褲兜裡摸。



  謝文東擋開他的手,聲音有些顫抖:「別翻了,我的錢還得中午吃飯用呢。」見他有錢不給,膀子一甩手打在謝文東臉上:「草,你和我裝呢?!」臉上的疼痛感讓謝文東的眼圈發紅。



  這時教室裡的同學把目光都投向這裡,有的帶著疑問,有的是幸災樂禍。見班裡的同學都在瞅自己,謝文東臉一片通紅,他知道自己的自尊心被狠狠的踐踏在地上。謝文東的同桌看不過去了,一個臉圓圓的女生對胖子說:「李爽,你也太過分了,怎麼打人呢?」



  李爽一指那女生:「滾邊去,有你個屁事啊!」



  女生瞪著眼睛大聲說:「怎麼地,打人就不行。」和那女生關係不錯的同學幫她說話,「算了吧李爽,別吵吵了,一會老師快來了。」「徐娜,得了吧。你也別喊了。」徐娜是謝文東同桌女生的名字,平時特別愛鬧,像個假小子似的,但學習成績很好。



  李爽點點頭,看著不說話的謝文東說:「行,草你媽的,你給我等著哦!」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呼哧呼哧喘著氣。



  徐娜大聲對低著頭的謝文東說:「怕啥?等著他還能怎麼的?」說完氣洶洶的坐下。一推傍邊的謝文東說:「你怎麼那麼膽小啊?你越怕他他就越欺負你。你家裡沒有比你大的哥哥嗎!找來揍他一頓就消停了。」



  謝文東木然的點點頭說:「謝謝你了。」



  徐娜一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轉過頭不理他了。



  難敖的一天終於過去了。放學後,教師裡的學生一個個的離開,可謝文東不敢走,他怕李爽找人在學校走廊裡堵他。最後只剩下他和今天值日的同學在教室裡。今天值日的學生叫張強,以前也被李爽欺負過。見謝文東還沒走,一邊掃地一邊問他:「謝文東,你怎麼還沒走啊?快六點了(學校五點半放學)。」



  謝文東不好意思的摸摸頭說:「我還有道幾何題沒有弄明白,等會走。」



  「呵呵,你可真用功啊。難怪學習那麼好呢!」過一會,張強把教室打掃乾淨了,拿起書包說:「謝文東,我打掃完了。你走不走?要走我們一起走。」



  謝文東搖搖頭,「你先走吧,反正咱倆家也不同路。」



  張強說聲『拜拜』背起書包跑出教室。謝文東又等一會,看表已經六點多了,感覺李爽就是等他也不可能等到這麼晚,也許以為自己回家早走了。



  謝文東收拾好書本,拿起書包走出教室。把門鎖好後,轉身離開。



  (第二中學的教學樓是一做不小的五層樓。第一層和第二,三層都是各班的教室。第四。五層是實驗室,微機室,語音室等。謝文東的教室在第二層。)



  這時學校裡的學生大多已經離開了。走廊裡的燈關了不少,顯得有些昏暗。謝文東走到一樓的走廊,這裡是他最害怕的地方,因為李爽那些人經常都是在這裡等他。見走廊裡空無一人,謝文東懸起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可在走廊裡剛走一半,旁邊的教室門打開了,從裡面走出四五個人。裡面有李爽和昨天搶錢那個高個。



  李爽一臉邪笑說:「謝文東,你可出來了,讓我們好等啊!」說著,四五個人把謝文東圍起來。



  謝文東心裡有些發涼,他從沒有被怎麼多人欺負過,眼淚差點掉下來,「李爽,今天。。今天上午對不起啊!」



  「我去你媽的吧!別的先別說,把錢先給我掏出來。」李爽仗著人多,說話硬氣不少。



  「我的錢中午都買飯了,現在真的沒有啊。」



  李爽呵呵一笑:「沒有是吧,我打你就有了。」說完一叫踢在謝文東的大腿上。其他人都是各班的混子,不怕事大的那種。見李爽動手了,二話不說,圍起謝文東一頓拳打腳踢。李爽邊打邊說:「都雞巴別往臉上打,打壞了不好說。」 謝文東被逼靠在牆上,雙手抱頭。這時的他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痛,因為和心裡的痛苦比起,那實在是輕得多。聽不見外界的聲音,耳朵裡充滿嗡嗡聲。



  「行了!別打了。」李爽看差不多了,把其他人攔住。他也不想把人打壞事鬧大了。抓起謝文東的頭髮,李爽用手拍拍他的臉說:「你明天上學給我帶十塊錢。要是不帶我還找人揍你,知道不?」



  謝文東身體靠在牆上,腰彎著,低下頭,淚水順著面頰滴落在地。見謝文東不說話,李爽用力的拉住他的頭髮說:「草,我和你說話呢沒聽見啊?」 謝文東精神麻木的『啊!』一聲。李爽滿意的點點頭和其他一起離開,「一會幹什麼去啊?」「打遊戲去吧!」「沒意思,不如打台球去呢!」「去你媽的,你有錢啊?」李爽幾個人說說笑笑走出學校。



  這時謝文東靠在牆上的身體慢慢滑落,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痛哭,現在他覺得自己活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學習好有什麼?還不是受人家欺負!為什麼?他用拳頭用力打自己的頭,他恨自己太軟弱,恨自己為什麼不和他們拼,恨自己為什麼不敢把自己在學校受人欺負的事告訴爸媽。



  過了好一會,心情平靜了一些,謝文東站起來把褶皺的衣服整理一下,走出學校。這時外邊的天空下起雨來,謝文東漫步在街上。他感謝上天在這個時候下雨,至少可以讓別人看不見自己的淚水,自己只是想過平凡人的生活,難道這都很難嗎?為什麼別人可以安安心心的上學,自己卻要擔驚受怕。如果這是上天對於軟弱人的懲罰,那麼他在這個時候決定以後要堅強。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負。這一天,外面下著雨,謝文東永遠無法忘記,因為這天是他人生轉變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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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11:57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四十三章

謝文東憨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不用客氣。我倒是要感謝你們,沒有你們的日夜守護,也就難免我的後顧之憂。」


國標急忙道:「這是應該的!」說著話,向其他人偷偷眨眼。其他大漢心中也明白過來,這年輕人原來就是自己所在幫會的創始人——謝文東。一各個面帶正容就要施禮問好。謝文東急忙攔住他們,豎起一跟手指放在嘴前,然後又指了指沒有一家亮燈的住宅樓,讓他們輕聲。他小聲說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吵到鄰居休息就不好了。」



國標點點頭,問道:「東哥,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通知我一聲?」



謝文東道:「我剛剛到。走得比較急,事前沒有打過招呼。對了,最近不『太平』嗎?」



國標點頭,歎道:「三天裡我們已經抓到八個行為不軌,暗藏槍械的人。」



謝文東瞇起眼睛,問道:「都是些什麼人?」



國標搖搖頭,說道:「不知道,他們都死了!」謝文東將眉毛一挑,國標又道:「他們口中事先放了毒藥,被抓之後都服毒而亡,沒有留下一點線索,身上也沒有任何證件。」



謝文東雙眉緊瑣,問道:「那屍體呢?」國標忙道:「燒完之後就地埋了。」謝文東懷疑那是魂組派來的人,但沒有屍體,他也不敢肯定,說道:「以後再找住可疑的人先看看他們手臂上有沒有魂字刺青,如果有的話,馬上給我打電話。」說完,謝文東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他。不管是文東會還是洪門,知道他電話的人不多,只有和他特別親近的人才清楚。



國標心中十分興奮,小心記牢,問道:「東哥,你懷疑是魂組所為嗎?」



謝文東點點頭,拍拍他肩膀,說道:「太晚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說完,走進單元。



站在自家門前,對著藍色的鐵門,既熟悉又陌生。這裡是他的家,可他又感覺不真實,要問他把哪裡當做自己的家,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歎了口氣,謝文東將身上衣服整理一番,輕輕摳打房門。



好一會,門內才傳出走動聲,熟悉的聲音在謝文東耳邊響起:「誰啊?」



——多麼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句歌詞正是謝文東現在心情真實寫照,他強忍住心裡的激動,盡量保持平靜道:「媽,是我!」



隨著一聲輕響,房門打開,一位相貌慈祥和藹的中年婦女走出來,正是謝文東的母親。謝文東眼睛濕潤,一展面容,低聲道:「媽!」謝母和他一樣,眼中帶著淚水,微笑道:「文東,你回來了。」



藉著微弱的燈光,謝文東仔細打量自己的母親,歲月在她臉上毫不留情的刻下痕跡,幾縷白絲清晰可見,他輕輕扶過母親的頭髮,含淚而道:「媽,你老了。」



謝母笑道:「傻孩子,媽都快五十了。」謝文東搖搖頭,暗歎歲月原來如此之快,和母親走進房門。這時謝文東的父親謝遠志也走出臥室,看見兒子回來心中喜悅自然不用說,拉著他的手道:「兒子,放假時我外面打工苦不苦?」



謝文東心中苦笑,自己打的這個工不只是苦,而且危險性還極高,展顏笑道:「不苦,老闆很照顧我的。」



謝遠志點點頭,欣慰道:「那就好。如果累了就回家,家裡不差那點錢。」



「嗯!」謝文東連連點頭。謝母問道:「文東,回來時吃過飯了嗎?」謝文東撓撓頭,道:「媽,回來時太急,我忘吃了!」



「你這孩子!」謝母拿出圍裙走向廚房,邊點煤氣邊道:「媽給你做點麵條吃吧,可別餓壞了肚子。」



謝文東心中一暖,靠坐在沙發上,心中長長歎道:回家感覺真好。



毛主席大手一揮——下鄉,鄧小平大手一揮——下海,朱熔基大手一揮——下崗。謝文東的父親確實下崗了,如果硬問是什麼原因,可能是謝遠志對討好領導這方面太不在行,不會拍領導馬屁,又不知道給領導送禮,他不下崗誰下崗,社會之風就是如此。對於父親的在份工作,謝文東心中不已為然,每月只有一千快的死工資,雖然在J市已算是不錯了。他怕的是父親下崗後心中窩火,憋壞了身子。



第二天,他好不容易找來李爽。現在李爽的身份可不一般,做為東北最大幫會——文東會的一堂之主,討好他的人可不少,一回來飯局就從早排到晚,如果是一般人早受不了,但他卻來者不拒,只要有得吃,吃地好,吃得香,他是隨請隨到。不過李爽不是傻子,吃歸吃,喝歸喝,在飯桌上他從不輕易答應任何事。李爽看似粗人,其實心細的很。無論是誰,想從他身上佔些便宜,那就太小看他了。強將手下無弱兵,謝文東麾下的堂主,哪一個沒有過人之處。



謝文東坐在賓館內,正等得不耐煩時,李爽紅光滿面的來了。走路不走直線,畫著圈,臉上笑呵呵如同大肚子彌勒佛。站在謝文東身旁,迎面飄來一股酒氣。謝文東笑呵呵問道:「小爽,我好像打擾你吃飯了吧。」



李爽五分醉,神志還有些清醒,說道:「沒有!本來想找東哥一起去的,可你告訴我在J市要盡量保持低調,所以我只好自己去了。」謝文東搖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張支票,放在桌子上『唰唰』寫了幾筆,然後推到李爽面前,說道:「小爽,你拿這些錢去買一張頭等獎的彩票。」



李爽心中苦笑,嘴裡嘟囔著:「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這期頭獎的號碼是多少啊。」



拿起支票一看,李爽的嘴巴合不上了,眼珠查點冒出來,狠狠揉了揉雙眼,仔細一看,沒錯,二後面是七個零,兩千萬。李爽的五分酒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嚥了一口吐沫,結巴道:「兩……兩千萬,東哥?兩千萬啊?」



謝文東笑著點點頭。回來的路上,李爽已經將彩票的規則基本上和他說了一遍,心中有數。含笑道:「就因為你不是神仙,所以給你兩千萬要比給你兩快錢令讓我放心的多。」李爽搖搖頭,感覺手中這張紙片沉甸甸的,這可是兩千萬,可以買下百輛轎車,可以買下十於棟別墅,可以……可以做很多事,不過現在卻要被謝文東拿去換一張到手最多只有四百萬的彩票。李爽歎了口氣,心中不捨,無奈道:「兩千萬都買彩票?」



「沒錯!」謝文東道:「買一份全複試!」見李爽的雙手不停在支票上撫摩著,一副戀戀不捨的表情,心中暗歎一聲,疑問道:「幫會最近是不是很缺錢花啊?」李爽頓時將手收了回去,急道:「不缺,咱們會裡的錢在同道內也是數一數二的。」



謝文東搖頭道:「不過看你這個樣子,我以為我們現在很窮呢。你現在快去買吧,多帶上一些兄弟,我不好露面。」



李爽收起支票,起身走到門口站住,問道:「東哥,就算買全複試也用不上這麼多的錢啊!」



謝文東撓撓頭,說道:「留守在J市的血殺兄弟們是很辛苦的。」話不用說得太透,李爽跟隨謝文東多年,一點就懂,點點頭,說道:「東哥,我明白了!」說完,一揮手,帶上十餘人走出賓館。出來後,手下的兄弟們都是心有餘悸,不無擔心的問他:「爽哥,咱們還去吃飯嗎?」李爽搖搖碩大的腦袋,笑道:「我們去做一件能令你一生都感到無限風光和自豪的事!」



等到了彩票中心,他的手下確實感覺到了李爽所說的無限風光和自豪。



李爽在大廳內找了一張椅子做下,將支票往桌子上一拍,對前台的服務人員道:「叫你們經理來!」服務人員見他們一大群人,帶頭的胖子說話更是老氣橫秋,不敢怠慢,急忙上前道:「先生,找我們經理有什麼事嗎?」李爽道:「我要買彩票!」服務生聽後笑了,不過還是客氣道:「先生,買彩票在我這裡就可以,用不著找我們經理吧!」



李爽橫了他一眼,兩千萬在手,他低氣十足,說道:「你能做主嗎?」服務生心中暗氣,要不是對方人多,他一定把這氣人的胖子拉出去很揍一頓。不過也多虧他沒有付之於行動,不然,他下場一定很慘。李爽看著服務生,和謝文東在一起時間長了,他也習慣性的瞇起眼睛,笑道:「你不應該在心裡想著要揍我,因為就憑你絕對打不過我。」



服務生心中一驚,沒想到這貌不驚人的胖子眼睛如此之尖,一臉堆笑道:「先生說哪的話啊!不過買彩票我還是能做主的。」



李爽點點頭,將支票往他懷中一塞,說道:「我要買複試,全部號碼的複試!」



「啊?」服務生張大了嘴巴怎麼也合不上,看了看支票,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道:「全……全部號碼的複試?」



李爽肯定的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全部!」



服務生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揉了揉臉,可能是嘴張得時間太長,臉上的肌肉發酸。這回不用李爽說話,他先急忙說道:「先生請稍等一會,我馬上去找經理來!」說完,服務生一陣風般的跑向樓上。



大廳內還有不少顧客,一聽李爽要買全複試,頓時圍在左右,互相耳語,猜測這個胖子是幹什麼的。



等李爽眾人從彩票中心出來時,每人手中都提著一口袋彩票卡片,李爽掂了掂,歎道:「一千多萬,就換了一堆這玩意!」



等到了開獎這天,謝文東在家早早的守在電視旁,搖獎開始後,他將電視轉到開獎的頻道,謝遠志覺得奇怪,問道:「看這個幹什麼?」謝文東正坐在沙發上削蘋果皮,手法異常熟練,幾刀下去,蘋果已是赤裸裸,果皮薄而不斷。還好父母都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連他自己也是不知不覺的,他笑道:「我天我買了兩張彩票,不知道會不會中獎。」



謝遠志搖頭道:「彩票哪是那麼容易中的。」



謝文東笑瞇瞇道:「也許運氣突然一好就中了嘛!」不一會,在動感的節奏中一等獎號碼出來。其實不管選出來的是什麼數字,謝文東一定會中頭獎。他故意裝做驚訝的樣子,高聲道:「爸,媽,我好像中了!」



謝父謝母同是一楞,見兒子大呼小叫的喊著中了,問道:「中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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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11:40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四十二章

爽搖頭道:「一等獎可不是那麼好中的!幾率就相當於人在大街上走路,突然天空中一道閃電劈在你的頭上。」


謝文東笑而不語,他心中自有了不錯的打算,心情也跟著明朗一些,想起高強說的幫會中的公事,問道:「強子,還有一件事是什麼?」



這回高強小心翼翼道:「是關於三眼哥的。」謝文東挑起眉毛,疑問道:「張哥怎麼了?」



高強頓了一下,道:「三眼哥倒是沒什麼,但他手下那個叫陳百成的,最近很是囂張,依仗這一陣子在三眼哥旗下立了不少戰功,一般人他都不放在眼裡。而且他做事的手段實在太毒,就像上次我們進軍JL省S市時,當地有位叫虎王林的老大態度十分強硬,後來被陳百成打敗逃走,陳百成找不到他,竟然殺了他全家出氣,並且找人輪姦了他的妻子。」



謝文東一瞇眼睛,說道:「強子,你讓他來見我,就是現在。」



高強答應一聲,給手下打電話,找陳百成來見東哥。正如高強所說,陳百成最近春風得意,加入文東會以後他可算找到能施展拳腳的地方,加上幫會這一陣子向外擴充的很快,征戰連連。衝鋒陷陣,一直以來都是以三眼為首的龍堂來做,作為三眼麾下干將之一的陳百成更在衝在最前端,不會放過一個表現自己的機會。他的確也有過人的才能,藉著龍堂龐大的實力做後盾,以鐵血手段打壓反對的聲音。心狠手辣,被他盯上的人很少有被輕易放過的,如果被他抓住,生死兩難。



三眼倒是很欣賞他的手段,認為對付敵人就是要殘忍冷酷,不留餘地。可以說三眼完全繼承了謝文東做事手法,而且更加發揚光大。到了陳百成這,已經被發揚到了極點。在東北,說到謝文東,黑道上的人基本無話可說,因為他就是一段傳奇,更是黑道中的神化,沒有人敢去評論他,也沒人有資格去評論他。說到三眼,人們都會挑起大拇指,說聲:是個人物!了不起!談起陳百成來,十有八九會打寒戰,因為那是一條毒蛇中的毒蛇,被他咬上一口會致命的。



陳百成也知道謝文東今天回來,他沒有被安排去接迎,高強和李爽對這人的都沒什麼好印象,看見他心中總是不舒服。陳百成心中清楚他倆討厭自己,也沒當回事,他知道,已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在文東會裡只要不得罪兩個人就一切太平,一個是謝文東,再一個是他頂頭上司三眼。



所以他早早的就趕到別墅,和幫會中十數名高級幹部坐在大廳內聊天。邊喝茶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幾句,心中打算著如何討好謝文東。陳百成並不是一個甘居人後的人,三眼麾下第一紅人的名頭已經滿足不了他的野心。現在,在他眼裡三眼也不算什麼,甚至認為自己的能力不弱於他,憑什麼要在他手下做事。他想要的是和三眼,李爽,高強等人一樣的頭銜,那就是一堂之主。



這時,一名大漢走過來,恭敬道:「成哥,東哥找你,現正在後院等你呢。」



陳百成心中一喜,沒想到謝文東會指名點姓找自己,看了看其他人,面帶得意之色。可忽然轉念一想,暗暗喃道:不對啊!有李高二人在謝文東身旁決不會說自己的好話,特別是高強,對自己從沒好臉色。找我,一定沒什麼好事。想到這,他雙肩塌了下來。但還是面帶笑容的跟在大漢身後向後院走去。



當謝文東一見陳百成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本來一付擔心的樣子偏偏要故作高興,僵硬的笑容異常難看。謝文東微笑道:「百成,我找你來只是想談談心,你用不著擔驚。」說完,謝文東席地而坐,見他傻楞在那,指了指身旁道:「你也坐吧,我可不願意仰頭和別人說話。」



陳百成心中暗歎一聲,沒想到謝文東雙目如刀,一眼就看出自己心中的憂慮,文東會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不是出於偶然。他恭恭敬敬道:「東哥好!」然後微提褲子,坐在謝文東身旁。



謝文東道:「最近一陣子很辛苦吧!我都聽強子說了,幫會現在擴張的如此之快和你的功勞是分不開的。」



陳百成急忙客氣道:「東哥說得哪裡話!我做為文東會的一員,盡到自己的職責是理所應當的事,沒什麼辛苦不辛苦的。」



謝文東點點頭,歎道:「如果幫會中的人都能像你所說這樣,那天下就如我囊中之物,伸手可機啊。」



天下能被謝文東誇讚的人不多,那是一種榮耀。陳百成也不例外,聽謝文東這一番話,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只是一個勁道:「謝謝東哥誇獎。」



謝文東轉過頭,瞇起眼睛,神光冰冷,如刀刺在陳百成的臉上,面帶微笑道:「不過,我喜歡說話實在的人,口不對心,我不喜歡,甚至有些討厭。世界上讓我討厭的人並不多,你知道為什麼吧!」



只一句話,讓陳百成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那凌厲的目光射在他的臉上,感覺火辣辣的灼痛,冷汗頓時流了出來。本想解釋幾句,但在謝文東的注視下,一肚子的話頓時嚥了回去,腦中一片空白。在一瞬間,他看見謝文東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雖然很短暫,但他還是看見了。盛夏的天氣熱毒,可火般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卻感覺冷冰冰,涼颼颼的。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終於知道什麼叫恐怖的滋味。



謝文東緩緩收回目光,輕拍他的肩膀,仰面道:「希望你不是這樣的人。」



陳百成長長噓了口氣,被謝文東看了僅僅三秒鐘,他如同打了一場大仗,後背的衣服被汗水濕透,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滴,神志有些木然,接著謝文東的話茫然道:「我……我不是人。」



李爽和高強在旁幾乎同時笑出來,這不可一世的陳百成現在可能是發暈了,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平時看他也是個人物,但在謝文東面前一比,天差地別。



謝文東也笑了,歎了口氣,說道:「我希望你能把自己的才能真正用在幫會中。以你的能力,現在的地位有些委屈你了,幫會擴充很快,我準備再建一新堂口,新堂主我還沒有選好,你有沒有興趣?」



陳百成心中一動,暗說謝文東這一定是在考驗自己有沒有野心。經過剛才那一嚇,他哪還有膽量想做什麼堂主,急忙搖首道:「不,不。東哥,我覺得我自己很多地方還需要磨練,堂主這個位置暫時不適合我。」



謝文東站起身,笑道:「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做人可以狠毒,做事可以趕盡殺絕,但這裡,」說著話,謝文東彎腰點了點他的胸口,瞇眼道:「這裡一定要擺正。」



說完,謝文東緩步而去,留下一臉複雜表情的陳百成。這一天,在他心中印下一生都無法磨滅的陰影,謝文東如同一座萬丈高山,讓陳百成覺得自己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逾越。這種感覺是恐懼,但他從來都願意承認,以至於到後來他用了極端手段來證明,他並不畏懼謝文東。這是後話。



謝文東沒有在H市停留一天,和幫會內各堂堂主見了一面,只是談了會話,晚上就急匆匆坐車趕回J市。他擔心父親下崗後情緒低落,再加上火,身體受不了,連朝思暮想的彭玲也沒來得及看上一眼,連夜回到J市。J市還是老樣子,一年以來基本沒什麼變化。這可能是經濟落後的唯一好處,哪怕你幾十年以後回來仍然能找到自己的家。



到家時已經深夜,李爽和他同回,但被謝文東早早的打發走。他家所在的小區漆黑無比,路邊僅有的幾盞路燈早不知何時被人得稀碎。歎了口氣,一年多時間謝文東真有些不適應這裡了。他低著頭,小心不被腳下石頭絆到,摸黑前行。



走到他家所在的單元,剛要進去,突然兩旁閃出數名大漢,當中一人冷然道:「朋友臉生的很啊,你好像不住在這裡吧!」



謝文東搖頭苦笑,道:「我住不住在這裡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那人沉著道:「最近治安有些亂,這麼晚了你鬼鬼祟祟的來這幹什麼?朋友,不是居心不良吧?!」



謝文東心念一轉,心中有些明瞭,問道:「兄弟,國標在嗎?」



那人顯然一楞,疑問道:「你認識標哥?」



「嗯!」謝文東含笑點點頭,說道:「兄弟,找他出來,自然會知道我是誰。」



那人看了看謝文東,對左右人使個眼色,警告他們要小心防備,自己走進單元內,一閃而失。過了兩分鐘,一身材微胖,紅光滿面的漢子走了出來,身後除了剛才說話那人外還跟了五六名身材精幹的漢子。紅面漢子嘴裡叼煙,衣著華麗,雙手各帶著兩隻金戒子,很粗,也很俗氣,很有爆發戶的感覺。看見謝文東後,紅臉漢子楞了半晌,歪頭打量他,茫然道:「朋友,我們確實好像在哪見過。」



謝文東氣笑了,但一想這些幫會中的兄弟確實很辛苦,也不好再說什麼,淡然道:「我叫謝文東。」



「啊!」紅臉漢子點點頭答應一聲,猛然間想起了什麼,急走上前兩步,仔細一看,頓時紅臉變成了白臉,楞住片刻,呆呆的彎腰躬身施禮,道:「東……東哥!」



這人名叫國標,血殺三組組長,論能力在血殺內也算是佼佼者,姜森麾下得力愛將,被安排在J市暗中保護謝文東的父母。國標看似一身俗氣,但偽裝通常都是致命的。他手指上的戒子暗藏鋒芒,塗有強效麻藥,刺破人體後,不到兩秒鐘就能完全麻痺人的心臟,使之停止跳動,半分鐘後人會因心臟停跳而死亡,堪稱劇毒之毒。



他並沒有見過謝文東,只是時常聽別人提起過謝文東長得是什麼什麼樣子的,時間久了,他心中自然而然的勾畫出自己想像中的樣子。所以一見謝文東他就覺得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當對方一說自己是謝文東,他才猛然間覺醒,心中急跳,血液頓時頂到了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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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11:20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四十一章

「嗯!」謝文東點頭,道:「你也看出來了。」三眼歎了口氣,說道:「看來他是被人家當槍使了,可能到死他才明白。那向輝山下手可真夠快的,不然一定能從雷霆嘴裡找出暗地裡的鬼究竟是誰。」


  謝文東歎道:「向輝山的槍的確太快了,快到連給好友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行。」



  三眼一震,疑問道:「東哥,你懷疑向輝山是那幕後指使者?」



  謝文東瞇眼道:「你看他像不像?」



  三眼搖頭道:「不像。他臉上的那種悲哀之色是很難裝出來。如果那真是裝的,就不得不感歎他的演技了。也許他真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也許正如他所說,怕雷霆被殘酷的家法處治,也許……」



  謝文東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哈哈一笑,心情愉快了一些,笑道:「別那麼多也許了,一萬個也許不如一個證據實惠。不管這個奸細是誰,有多聰明的頭腦,我一定要將他挖出來,哪怕掘地百尺!」謝文東這次下了狠心,不找奸細決不罷休。



  三眼道:「洪門勢力雖然龐大,但卻不如我們文東會省心。別的不敢說,咱幫會裡幹部的忠誠度那絕對是信得過的。洪門的幹部表面對東哥看似服從,其實心裡還不知道怎麼想的呢!」



  謝文東感歎道:「這也是沒有法辦事。他們畢竟都是老爺子一手帶出來的,能對老爺子百分百忠心,不代表就能對我這新人忠誠。所以說,只有自己打的底子最牢固,別人給你的,那都是虛的,要如何將虛化實,就看自己的能力了。」



  三眼笑道:「反正我對東哥的能力有信心。我現在反而在考慮一個問題。」「什麼問題?」「東哥以後既是洪門的大哥又是文東會的老大,兩個幫會合併是早晚的事。不知那時是文東會吞併洪門呢還是洪門吸收文東會?」



  謝文東聽後一楞,他還真沒想過這些,拍著三眼的肩膀道:「張哥,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比我想得都遠。」



  三眼笑道:「咱要想跟上你的腳步,不想遠點哪行呢!」謝文東仰面而笑,和三眼並肩走下天台。



  經過這一次動亂,內部有奸細已經擺在台面上,各幹部都小心翼翼,做事也變得低調,暗中相互猜疑,哪個長老會是奸細,哪個幹部又和那名長老串通。這樣一來,洪門反而安寧了。謝文東在T市停留十天,將長老雷霆的後事處理完畢後,把大權交給東心雷,姜森及其血殺留下協助,自己和三眼二人趕回H市。他算準這一陣洪門內部會平靜一些,狡猾如內奸也會有所收斂的。



  一路上毫不耽擱,先到了北京,然後轉坐飛機趕回H市。看著熟悉的城市,一切都覺得倍加親切,仰望天際,感覺家鄉的天空是如此之藍,清澈無雜色。謝文東和三眼剛下飛機出進機場大廳,放眼望去,密壓壓都是人。一各個身材高大魁梧,都是典型的東北大漢,服裝整齊,清一色的黑色中山裝,煞是壯觀。謝文東精神一震,搖頭笑道:「不用搞這麼大的排場吧!」



  三眼笑道:「這可不是我提議的,我只和小爽說東哥今天做飛機回來。」



  謝文東老遠就看見站在隊伍前面的李爽和高強,這二人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站在一起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謝文東大步走了過去,來到二人近前,目光在他倆身上打量了良久。李爽和高強也沒有說話,眼含激動之情看著謝文東。



  好一會,謝文東摸了摸李爽的衣服,歎道:「你穿中山裝不太合適,還是強子穿比較精神一些。」



  李爽苦著一張臉道:「從小到大,好像就沒有什麼衣服穿在我身上好看過。」



  謝文東無奈笑笑,問道:「這一陣過得好嗎?」李爽搖頭道:「不好。」「哦?」謝文東道:「怎麼不好了?」李爽歎道:「沒有東哥在身旁,怎麼能好得起來呢。」謝文東仰面而笑,張開雙臂和李爽擁抱在一起。轉頭看了看一旁含笑的高強,道:「強子還是老樣子,但可比以前更不愛說話了。」



  高強笑道:「感情放在心裡就夠了,何必再掛在嘴邊。」李爽聽後老臉一紅,歪頭斜視一旁,小聲道:「有些人就是愛故作深沉狀,以為這樣很帥,其實像個大白癡自己還不知道。」謝文東哈哈大笑,和高強互相擁抱一下。



  李爽一指身後眾人,笑道:「最近幫會擴大擴大的很快,又新收了不少新人,東哥恐怕不認識幾個吧。」



  謝文東來到眾人前,放眼一看,一個個挺胸收腹,精氣神十足,就憑這種氣勢,令他心中十分喜悅。眾人見他過來齊齊彎腰,躬身道:「東哥好!」這些人確有不少是新加入的,對於這位文東會的創始人,只是聽說過,謝文東本身就是一段傳奇,今天一見才知道,原來他如此年輕。



  謝文東看出他們眼中流露出的驚奇,笑道:「這個世界是年輕人的世界,如果還有什麼奇跡的話,只有我們來創造。」他指了指自己,又道:「我和你們!不知道你們想不想站在世界最高點讓人仰望?」



  簡單的幾句話,讓眾人熱血,目中閃動光芒,齊聲道:「想!」



  「那好!」謝文東仰面道:「把你們的生命交給我,神話我們一起來創造,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只要經歷過就好。人生如果只為添飽肚子而活著,那就失去了光彩。如果想和我一起做壞蛋,那就等於用自己的性命來賭明天,想賭的跟我走。」謝文東聲音不大,但卻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讓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血液變得沸騰,熱血在燃燒。



  看著謝文東走出機場的背影,不知是不是門外陽光的照射,他的周圍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明亮得讓人不敢直視。



  流星,因為短暫而美麗,劃過黑寂的夜空,釋放出那一閃而逝的光芒,雖然微弱,但卻沒有人能無視它的存在。謝文東的人生如同流星,充滿了精彩與傳奇,如同一支美麗的傳說,究竟是否會像流星那樣短暫,別人決定不了,上天也決定不了,只有他自己來掌握。如果他願意,流星也可以變成永恆。不過,他願意嗎?



  一干人等坐車回到別墅。還是金鵬留給他的那座別墅,依然還是老樣子,一草一木,無比熟悉。走在庭院內,摸著傷害纍纍的大樹,謝文東搖頭苦笑道:「這還是我練習金刀時留下的。」



  李爽點頭道:「是啊!那時咱們剛到H市,被魂組和猛虎幫打得東躲西藏,多虧金老爺子幫忙,提供不少幫助。」



  謝文東歎了口氣,道:「所以做人要知恩圖報,不過,洪門過於龐大,煩心事甚多,而且畢竟是帶老爺子管理,我不敢大刀闊斧的幹,這個回報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他現在是心有所感,洪門畢竟不是文東會,在那裡找不到現在這種回家的感覺,做起事來也覺得很累,總是不暢快。



  高強一看謝文東神色有些黯然,本來就件事想說,見他這樣子猶豫起來。



  和高強在一起時間不斷了,謝文東怎會看不出他的心事,一振心懷,笑道:「強子,有什麼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高強苦笑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住東哥的眼睛。兩件事,一件是東哥的私事,一件是幫會裡的公事。」



  謝文東笑罵道:「你哪來那些廢話,什麼公事私事的,一起說出來吧。」



  高強道:「東哥,你父親下崗了。」



  「什麼?」謝文東一楞,然後又忍不住仰頭笑了一聲,不過是嘲笑,嘲笑的對象是他自己。自己快一年沒有回家,作為人子,沒有盡過一點孝心,連自己的父親下崗的事都不知道,還需要別人告訴。不是他不想回家,而是不敢。哪個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做人,可他偏偏選擇了一條黑暗之路。面對自己的父母,他總有說不清的罪惡感。不回家,只是一種逃避。這可能這連他自己不知道,他不願意往這方面去想。謝文東甩甩頭,笑問道:「我有多少錢?」



  高強和李爽被謝文東問得一楞,疑聲道:「東哥,什麼多少錢。」



  謝文東大聲道:「我有多少資產?我有多少人民幣?這麼問你們是否能聽明白一些?」



  二人很少見謝文東如此激動過,可是錢財他兩人都不碰的,到底有多少兩心中人也不清楚。高強想了想道:「大概有一億或是兩億,或是更多一些吧。」



  「哦!」謝文東點點頭,感歎道:「我原來這樣有錢,可我父母卻從沒有享受到他們這位億萬富翁兒子的一分福,你們說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李爽急忙道:「東哥,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苦衷?」謝文東喃喃道:「苦衷!我的苦衷是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壞蛋!」說完,謝文東仰天長笑,淚水順著他的面龐劃落。李爽見狀心中一酸,狠狠掐了一把旁邊的高強,大聲道:「東哥,你別著急,我馬上派人去早伯父的領導,我倒要看看,J市誰人的膽子這樣大!」李爽是急性子,說做就做,拿出電話就打。



  謝文東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暗歎自己過於失態。攔住正準備撥打電話的李爽,搖頭道:「我之所以不回家就是不想讓爸媽察覺我的身份,你這樣找人去不就毀了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嗎?」



  李爽緊鎖雙眉,無奈道:「東哥,那你說怎麼辦?」



  謝文東長歎一聲,深深吸了兩口氣,來回徘徊了一陣,抬頭問道:「現在社會上有沒有一次性能收入很多的意外之財?」



  李爽眼睛一亮,大聲道:「有啊!現在人們都時行買彩票,一等獎是五百萬!」



  「嗯!」謝文東點點頭,笑道:「很好,我就給我爸媽買張一等獎的彩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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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11:00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四十章

醫院大樓天台。天色陰暗,灰濛濛的天空有烏雲壓頂的感覺。謝文東背手仰望天空,歎口氣道:「看來明天會下一場大雨。」


沒有人接他的話,但同樣沒有人敢無視他的存在。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放在他的身上,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更不知他打算做什麼。謝文東緩緩轉過身,看了看眾人,微笑道:「說說吧,集結了這些人出來想幹什麼。」



人群中一黃臉漢子挺身說道:「我們覺得你不適合坐掌門大哥這個位置,所以希望你能自動下台。」



「不適合?」謝文東道:「這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其他人的想法?」



黃臉漢子環視了一圈,大聲道:「自然是大家的想法。」



謝文東點點頭,目光掃向其他人,緩聲道:「既然是大家的想法,那麼這個『大家』就都站出來讓我看看吧。」



眾人互相看了看,紛紛垂頭沒有表態。謝文東殺死萬府的事他們雖沒見過,但也聽說過,手段異常毒辣,對他心中多少有顧忌。黃臉漢子見眾人要做縮頭烏龜,那不是把自己賣了嘛,心中大怒,亮聲道:「你們怕什麼,站出來就站出來嘛!」說著話,自己向前跨了一大步。他這一帶頭,那十一人也藏不住了,將心一橫,心想他們人多勢重,謝文東再厲害也不能拿他們這麼多人怎麼樣。十一人隨後紛紛走向前。雷霆左右看了看,歎了口氣,也向前走了一步。



謝文東眉毛一挑,神光直視他道:「你也反對我嗎?」



雷霆面不改色道:「我確實覺得掌門大哥這個位置不適合你。」一旁同為長老的連田豐忙拉住他的袖子,小聲道:「雷兄,你怎麼也跟著他們一起糊鬧啊。」向輝山臉色一變,看了看雷霆,沒有說話。



謝文東瞇起眼睛,冷然道:「那這十二位幫會幹部也是你鼓動的了?」雷霆點頭道:「他們確實是我聯繫的。」謝文東看了雷霆良久,才慢言道:「為什麼?不支持我也需要一個理由吧。」



雷霆又向前一步,神情有些激動,大聲道:「理由?好,我倒要問問你,自從你做了洪門大哥以後都為洪門做些什麼了。你先殺萬府,那我無話可說,他確實囂張得過分。但洪門大會以後,你無辜失蹤十數天,各門各派的老大有你這樣子的嗎?」



謝文東歎了口氣,搖頭道:「沒有!」



雷霆再道:「這也就算了,哪知你回來以後仍不知悔改,更加過分的是竟然在夜總會裡玩了三天三夜,最後住進了醫院。你自己說,洪門大哥是可以這樣做的嗎?」



謝文東又歎了口氣,搖頭道:「不可以。」



雷霆一股腦將肚子裡的話說完,見謝文東沒反駁一句,反而不知說什麼好。



謝文東道:「失蹤那十幾天我有不得不離開的理由。在夜總會玩出病來是我故意這樣做的,我只想引出一個人。」



雷霆一楞,疑問道:「引出什麼人?」



謝文東道:「自從老爺子被刺殺我就懷疑洪門內部有奸細,而且地位還很高,對老爺子一天的行蹤瞭如指掌。後來,竟然有殺手混進了洪門大本營內,開著車肆無忌憚的向我開槍射擊,然後又如入無人之境的逃走,這使我的懷疑更加肯定。我想揪出這個人到底是誰,所以才假裝失蹤。果然,那個奸細不想放棄這大好機會,再次派出殺手暗殺老爺子,醫院內發生的血案,各位想必都知道了吧。」



眾人聽得心驚,洪門內竟然出現了奸細,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但他這一番話又確實無假,在大本營內謝文東確實遭人暗殺過,醫院內也確實發生殺手行刺老爺子未遂的事。大家紛紛點頭,屏住呼息,等謝文東繼續說下去。



謝文東喘了口氣,又道:「醫院內,奸細行刺的計劃本來很周密,算準了東心雷會離開趕去大本營內開會,剩下的人都不足為慮。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殺手成功的引走大部分守衛。計劃本來就要成功了,但突然殺出一個人救了老爺子。殺手在死前說過,指示他來的是我們洪門內五位長老之一!」



最後一句話如同炸彈一般在眾人心中炸開,臉色具是大變,目光有意無意的掃向五位長老。



雷霆臉色發青,喃喃道:「這……這不可能吧。」



謝文東冷笑一聲,說道:「我也希望是不可能,但殺手臨死之前的話應該不會有假。我比你們每一個人都更想知道究竟哪一個長老是奸細,所以我故意在夜總會內玩了三天,然後假裝稱病,住進醫院。在這期間,我算準奸細會耐不住寂寞而起來鬧事,結果果真是如此。」說完,謝文東眼神如同兩把尖刀,刺在雷霆的臉上。



眾人的目光也紛紛集中在他身上,連那聚眾想把謝文東趕下抬的十二名幹部都一臉不信的看著雷霆。奸細這個罪名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逼掌門大哥下台是因為他們認為自己有理,再怎麼說也是自己本門內部的私事。而刺殺掌門大哥那可就是大逆不道,被各幫各會所不恥,天下之大也就沒有其容身之地。本來還理直氣壯的黃臉漢子已是滿頭的冷汗,雙腿一顫,『撲通』跪在地上,慌張道:「刺殺兩位掌門的事可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啊,這次逼掌門大哥下台也是雷霆長老鼓動我們這樣做的。」其他人也紛紛跪地,顫聲道:「是啊!我們也是被雷霆長老找來的。」



謝文東歎了口氣,揮手道:「你們都起來吧,這事不怪你們。」然後看向雷霆,瞇眼道:「我想雷長老一定有話說吧。」



雷霆環視了一周,苦笑道:「看來我現在是有口難辯了,你們都懷疑我是那個大逆不道的奸細吧,……」沒等他將話說完,向輝山怒吼了一聲,拔出手槍,直奔雷霆跑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叫道:「我真是瞎了眼,竟然和你這種敗類稱兄道弟數十年,老爺子對我們恩重如山,你卻做出這種神鬼公憤的事來,你還配稱洪門弟子嗎,還配做個人嗎?」



向輝山越說越怒,一張臉漲成紫紅色,抬手將槍對準了雷霆的胸口。



謝文東看出他的意思,急忙喝道:「住手!」



可他喊得太晚了,向輝山一槍打穿了雷霆的心臟。雷霆瞪大雙眼,一臉不信的看著他,喉嚨裡發出咕嚕聲,身子貼著向輝山緩緩倒了下去。謝文東大步走向前,將他快要倒地的身子扶住。雷霆雙目圓張,躺在謝文東懷中,抓著他的衣襟,嘴裡不停的冒著血沫,艱難的一字一字道:「我……沒有……暗殺……金老大,相……信我,別……逐我出門,死,我也要做……做洪門弟子……」



謝文東長歎一聲,伏在他耳邊,輕聲道:「我相信你。」



雷霆臉上擠出笑容,抓住衣襟的手緩緩鬆開,眼神渙散,用盡全力,說道:「奸……細,奸……」沒說完,雷霆腦袋一沉,睜著雙眼離開人世。謝文東一陣心酸,扶過他的眼睛,然後將雷霆的屍體輕放在地上。站起身,他瞇眼直視向向輝山,後者一臉的淚水,喃喃道:「雷兄,你別恨我!我們公事了數十年,情如手足,死在我手上比家法加身要舒服的多。」



謝文東心情有些亂,問道:「向長老也認為雷長老就是那個奸細嗎?」



向輝山一呆,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謝文東揮了揮手。他和雷霆接觸時間雖然不長,但對他的脾氣有一些瞭解,直率而爽朗,有如炮筒子,是個有什麼就說什麼想做就做的人。而且五個長老的資料他都詳細查看過,雷霆是打將出身,他年輕時論起身手在洪門內是赫赫有名的,衝鋒陷陣,立下戰功無數。五人裡數他最沒心計,謝文東排除的第一個就是他。而雷霆這種性格也最容易遭人利用,只要有和他親近的人在他耳邊吹風,聚眾鬧事他也是能做出來的。看來雷霆不只做了冤死鬼,還做了人家的替死鬼,剩下的四名長老不知道哪一個在心中偷笑呢。謝文東心中暗歎,轉念又一想,對向輝山道:「既然人已經死了,就不要再提那些了。你說呢?」



向輝山神色黯然,悲歎一聲,哽咽道:「雷……雷霆也曾經為幫會做過不小的貢獻,我希望掌門大哥不要遷怒他的家裡人。」



謝文東苦笑一聲,道:「這是自然。將他厚葬吧,按長老的儀式厚葬。」



向輝山感激道:「多謝掌門!掌門真是齋心仁厚啊!」其他人也紛紛讚歎,說什麼謝文東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等等的話。三眼在一旁氣得直哼哼,剛才看見這些人時,不覺得他們臉皮竟然有這麼厚。



謝文東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的枯澀無與倫比,這是他第一次感覺自己被人玩弄在古掌中而又無可奈何。白白犧牲了雷霆,奸細仍然掩藏在暗中,而且,以後奸細會更加小心,想揪出來那就更加費勁。這是一顆毒瘤,不打掉就會擴散,變成更大的毒瘤。謝文東心中很明白,但他感到無力,無可奈何,還有無助。



他心煩的在天台上來回走動兩遍,站住後目中帶著火花看著眾人,大聲問道:「你們還想讓我下台嗎?」



眾人哪還有敢半句多言的,齊聲道:「掌門大哥雄才武略,智慧過人,洪門不可一日無掌門大哥!」



「好!」謝文東笑著點頭道。好,好一群牆頭草。伸手指了指樓下大門外的千餘人,冷聲道:「把你們自己的手下都給我領回去,這裡是醫院,不是閱兵場。」



「是!」眾人點頭,齊聲說是。然後站在原地沒敢動,等謝文東下文。謝文東揮揮手,道:「你們還上趕快去,站在這裡曬太陽嗎?」眾人聽後如釋重負,紛紛衝下樓,速度之快不弱於狡兔,很怕慢了無法表達自己的忠心,引起別人的懷疑。



謝文東走到天台邊緣,背手遙望天際。三眼來到他身後,輕聲道:「這雷霆死得很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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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10:44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九章

「不知道?」周雨冷笑一聲,揮手將槍把子砸在那人的腦袋上。那人慘叫一聲摔倒在地,血頓時流了滿臉。周雨再次抓起他的頭髮,用力提起,陰森道:「現在呢?現在你是不是想起來了。」那人還是搖頭,說道:「我真不知道。」


「媽的!你骨頭很硬是嘛!」周雨恨得直咬牙,對一旁的士兵道:「給我打,打到他招供為止。」



兩旁士兵答應一聲,剛才的血戰早讓他們殺紅了眼,現在下起手來可一點不留情面。『呼啦』一聲衝上七八名士兵,圍在那人左右,這一頓軍勾亂踢,沒出兩分鐘,那人腦袋上至少多出五六條大口子,紅色的肉皮翻翻著,煞是駭人。



謝文東和三眼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般情景。走到場中看了看,謝文東問道:「這人是捉住的?」



「嗯!」周雨長出了口氣,說道:「這傢伙骨頭硬得很,就是不肯說出他們的老巢在哪。」



謝文東道:「不用問了,這次偷襲和魂組有關係。」周雨心中一驚,不可思議道:「魂組?魂組的勢力已經擴散到雲南了?」



「到沒到雲南我不知道。」謝文東歎道:「至少他們已經在這裡找到了代言人,和雲南地方黑勢力勾結起來。」



周雨一聽和魂組有關,底氣頓時瀉了一半,沒有了注意,問道:「謝兄弟,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謝文東道:「暫時不用理他們,打掃一下戰場,我們繼續趕路。」周雨點頭稱是,然後一指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那人道:「他怎麼辦?」謝文東笑道:「留著一個沒有用處的人,你不覺得是麻煩嗎?」「嗯!」周雨點點頭道:「確實如此。」



那人渾身是傷,血和塵土混在一起糊在身上,任誰來看他都是個只剩下半條命的廢人。但就是這樣一個廢人,在看見謝文東出現的時候眼睛突然亮光一閃,這只是一瞬間,連謝文東也沒有發現。當謝文東和周雨正說話時,那人本來卷在一起倒地的身子不知來哪來的力氣,突然透過士兵之間的縫隙,向謝文東猛竄過來。同時伸手入口中,拉出一支鋼環,手雷上的鋼環。當謝文東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到了近前,張開雙臂準備抱住他。謝文東這時在想閃避根本就來不急,當他餘光掃到那人手指中的鋼環時,沉穩如他也不覺臉色大變。那人手指已經接觸到謝文東的衣服,臉上流露出詭異的笑容。但他的笑容只保持了不到一秒鐘,因為在謝文東身旁突然伸出一支大長腿。不偏不正,正好踢在那人的小腹上。



這一腿力量十足,那人驚叫一聲,竄過來的身子猛然間又倒飛回去,眼神中爆發出憤怒與失望,他想再爬起身,但馬上被他附近的一名士兵按住。士兵剛準備揮拳打他,耳輪中只聽一聲巨響,接著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場中的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場面驚呆了,兩個活生生的大活人突然如同被吹炸了的氣球,身子四分五裂般炸開,空中一團紅霧升起,接著碎骨爛肉橫飛,落在地上,掛在道旁的樹上,也打在場中人的身上。『哇!』不知是誰先開始嘔吐的,像是會傳染一樣,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彎腰大吐。這樣的場面如同噩夢,他們一生也只見過這一次,而且他們寧願也只見這一次。



謝文東臉色泛白,轉頭看了看身旁剛才一腳救下他命的三眼,歎了口氣,問道:「你怎麼發現的?」



三眼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但語氣平靜,說道:「那人在挨打的時候,我在他眼神裡找不到恐懼,看見的只有殺氣。」



謝文東點點頭,淡然道:「謝謝。」三眼一哧牙,臉上泛起紅光,伸手笑道:「三眼即是東哥的小兵,更是東哥的兄弟!」



「啪!」謝文東和他一擊掌,緩緩道:「兄弟!」



像三眼這樣的手下不知謝文東還有多少。周雨在一旁心有感觸,多少有些明白謝文東之所以能壯大得如此之快,不只是因為他個人的超常才能,同時還擁有一批像三眼這樣能力過人的屬下。心中感歎:看來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確實不是偶然啊!



周雨心中忌諱魂組,剛才的事令他刻骨銘心,魂組那種不要命的做法及抱著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決心令他心寒,更多的是讓他覺得恐懼。所以他厚著臉皮硬是和謝文東同擠一車。雖然他心中很明白,魂組主要對付的就是謝文東,但沒辦法,他卻偏偏覺得坐在謝文東身旁最安全。即使這樣,他還是不停的問道:「謝兄弟,魂組不會再來偷襲了吧?」



謝文東笑道:「把心放在肚子裡吧,這一路不會再出事。」



周雨老臉一紅,但緊崩的神經隨著謝文東的話也稍微放鬆了一些,嘴裡卻道:「我不是害怕他們,只是怕再發生偷襲我們沒做好準備的話,傷亡會很大的。」謝文東拍拍他肩膀,微笑道:「我明白!」



正如謝文東所說,一路上果然風平浪靜,再沒出現半個魂組組織的人影。



魂組現在其實很苦,苦到在東南亞各地的分會紛紛遭到打擊,甚至包括他本國內的。十天的工夫,只魂組在國內就已經有十數名高級幹部被暗殺,五個堂口遭到炸彈襲擊,死傷數十人。這僅僅是發生在日本國內的,其他地區受打擊的更加嚴重,其損失之大是史無前例的。本來支持他們的大財閥都紛紛動搖,其中兩家已經明確表示準備退出,放棄對魂組的財力支持。魂組本身並沒有賺錢的渠道,所有的經費都是來自支持他們大財閥的援助。沒有雄厚的財力支持,魂組也就失去了運作的原動力。動手打擊他們的不是各當地政府,而是同來自他們本國的恐怖組織赤軍。赤軍為什麼打擊魂組,謝文東心中明瞭,消息靈通的魂組自然也十分明了。所以他們恨謝文東恨得直咬牙切齒,魂組的領導人——日本軍方的右翼分子下達了死命令,就是要除出謝文東這個禍害,拔掉這顆刺在他們心中的鋼針。同時對政府施壓,加大對赤軍的打擊力度。



這些事情謝文東並不知道,他更不會想到當初對無名說的那些話會給魂組帶來如此大的麻煩,也想不到無名在赤軍內身份之重要。他之所以覺得魂組刺殺自己是件正常的事情,是他以為魂組為他在H省對其鐵血般的打壓一直耿耿於懷。謝文東心中其實並不在乎魂組,那畢竟是外來組織,在中國會有很大受限的地方,最主要的是,和魂組鬥,政府會暗中支持自己。真正讓他顧忌的是麻楓,當然還有比麻楓勢力強百倍的南洪門老大向問天。這兩人,一個是他的眼中釘,一個是他的肉中刺。不把釘子拔出,不把肉刺挑出,他的心總是難安。



一路無話,回來時的速度比去時還快,一路上的風光也無心去欣賞,周雨恨不得後背長雙翅膀直接飛回來。等到了T市,他才長長出了口氣,這裡是謝文東的底盤,他有種到家的感覺。可他哪知道,T市的危機已經浮出水面,暗流洶湧,隨時都能將局內和局外人吞噬其中。



半路上,謝文東已收到姜森的消息,北洪門內有十二名幹部在蠢蠢欲動,聚集手下,大有聯合造反的趨勢。五位長老奔波其中,盡力壓制他們,但效果甚微。當謝文東回到T市時,十二名幹部集結千餘眾圍堵金鵬所在的醫院,逼他另換掌門人。東心雷帶著數百洪門新一代的弟子和他們對峙,雙方怒劍拔張,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謝文東坐車來到醫院時,門口都是人,不過一眼就能看出是兩伙,一波人站在大門左側,另一波人站到大門右側,雙方中間大概隔有五米左右的距離。一各個橫眉立目,殺氣騰騰。謝文東讓車停在門口,自己緩步走了過去,三眼緊隨他之後。



沒等進大門,過來個彪行大漢將手臂一展,攔住他的去路,橫眉道:「你幹什麼的?」那人顯然不認識謝文東,其實在北洪門內真就沒有幾人認識他。平時他做事低調,很少出來露面,只是在取得掌門令牌時露了一回廬山真面目,但那時天黑,真正看清他容貌的並不多。



謝文東平靜道:「我來探望一位長輩的病情。」那大漢將嘴一撇,道:「你改天在來吧,今天醫院對外封閉。」



謝文東沒說話,直接從大漢身旁搽過。大漢心中一怒,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大聲道:「小子,你是聾子嗎?」沒等謝文東發作,身後的三眼見大漢膽敢無禮,眼睛一瞪,抬腿踢在大漢的面門上。雖然他沒用上全力,但也夠那大漢受的。大漢悶哼一聲,捂面而倒,血流了一手。那大漢是十二幹部帶來的手下,他們人多,見自己人吃虧,紛紛上前。三眼側身而立,亮光一閃,開山刀握在掌中,面對兩千多道憤怒的目光而面不改色,微微冷笑。三眼可以算是謝文東旗下第一戰將,經歷過無數大仗小仗的磨練,本身已自帶有一種超乎常人的霸氣。



這時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謝文東!」接著場中傳來一陣驚訝聲和吸氣聲,本來擋在醫院門口的大漢們見謝文東緩步而來不知如何是好,站這也不是,退開也不是。謝文東邊走邊淡然道:「是洪門弟子的都把路讓開。」



東心雷所帶來手下紛紛退到一旁,剩下的大漢基本都是十二幹部的手下,茫然的看著謝文東。三眼冷笑一聲,提刀就準備上前,被謝文東攔住,瞇起眼睛,對那些大漢道:「怎麼,你們已經非我洪門弟子了嗎?不管怎樣,我現在還是掌門大哥吧。」



大漢們面面相對,紛紛垂下頭退到一旁。謝文東昂首而入,走向金鵬所在的病房。



金鵬的特種病房不算小,他一個人在裡面時甚至覺得有些空曠。但現在,他倒真希望病房能再大一些。病房內擠滿了人,十二名前來『建議』老爺子更換掌門的幹部在,五名長老在,東心雷和聶天行在,四個地方瓢把子在,還有十數名在洪門內有實力的幹部在。好幾十人擠在屋子裡,爭吵,辯論,亂哄哄的聲音快要把病房炸開。這就難怪金鵬覺得病房小了。



當謝文東推門進來時,聲音頓時停止,眾人的目光齊刷刷打在他的臉上。



謝文東看也沒看他們一眼,直接走到金鵬近前,點頭道:「老爺子,我回來了。最近身體好些了吧。」



金鵬笑道:「哎呀,文東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的腦袋都快爆炸了。這些人都聚到這紛紛嚷著讓我換掌門大哥,吵得讓人心煩。」謝文東拍拍金鵬的手掌,道:「沒事,我來解決。」金鵬點點頭,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謝文東目光掃過眾人,說道:「老爺子要休息,你們有什麼話就和我說,我們上天台去談。」說完,向外走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陣詫異。他們大多數人都得到謝文東酒色過度住進了醫院的消息,所以十二幹部才敢準備用武力逼金鵬換掌門大哥,但現在看他的樣子又不想是有病樣,各人帶著不同的心情隨謝文東上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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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10:26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八章

那人生硬道:「只可惜你不配。」


謝文東又歎了口氣,緩緩道:「魂組在中國的幽魂野鬼讓我收了不少,沒想到還是沒收乾淨。」



那人臉色一變,鬚髮皆張,只是他沒有鬍子,瞪大著雙眼怒視謝文東,好一會才狠聲道:「所以你欠下的東西一定得還。」



謝文東無奈道:「我也想還。可是被我收走的魂魄數不勝數,但我只有一條命,你讓我還給誰好呢?」



「那我就先收下了!」那人說著話,箭步前躥,雙手握住刀把,猛刺向謝文東的小腹。這一刀來勢凶狠,又快又猛,謝文東無法躲閃,只好向後退。他退一步,那人進一步,退兩步,那人進兩步,刀尖緊貼在他的衣服上,再往前進半寸,就刺進他的體內。所以謝文東沒有選擇,只好退。他退出公路,進到森林內,後面一棵兩人粗的大樹擋在他的退路上。那人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火花。謝文東雖然後面沒長眼睛,但那人的眼神已經告訴他一切。



謝文東的身體和大樹越近,那人的眼神就越加興奮,手臂更是運足了全身的力氣,嘴裡更是大叫一聲,準備一舉將謝文東的小腹刺穿釘在大樹上。連謝文東本人都能感覺到對方刀鋒上傳來的殺氣,雖然隔著衣服,但濃重的寒氣令人心怯。



三眼見武警身子動了,反射的開了一槍,接著感覺手腕一痛,手槍被武警側身一腳踢飛。兩人一觸即分,間隔三步而立。三眼甩了甩髮酸的手腕,冷笑道:「你身手還不錯嘛!」



武警並未答話,臉色有些蒼白。三眼的反應太快,剛才武警身子一動對方就開了槍,雖沒打中要害,但子彈卻射穿了他的手臂,整條胳膊酸痛發麻,使不上一絲力氣。鮮血順著他手臂劃落在地上。三眼瞄了一眼,歎道:「真是可惜,本來我這一槍是想打你的心臟。」武警說話聲聽不出一絲波動,語氣依然冰冷道:「我還站著,但你已經沒有了槍。」



三眼『噶嘣嘣』掰了掰手指,說道:「你知道嗎,槍其實並不是我的強項,我最喜歡的是用刀,更喜歡用它割破敵人喉嚨時的那種快感。」武警面無表情道:「那你為什麼還不拔出你的刀。」他話沒說完,三眼手中已經多出一把一尺有餘三寸寬的開山刀,刀身厚重而雪亮沒有一絲雜痕。武警歎道:「這是一把好刀!」



三眼點頭,愛惜的看了看手中刀,說道:「沒錯,是好刀。」武警道:「用這把刀殺人不會留下痛苦。」三眼道:「我保證絕不會有痛苦。」武警點點頭,將衣襟一拉,上衣應聲而開,單手從身後拔出一把兩尺多長的日本倭刀,凌空揮舞了一下,然後道:「我這也是好刀。」三眼點頭道:「同樣是好刀,那就看用刀的人了。」說著話,一步來到武警近前,刀借衝力,掛著尖銳的風聲劈了下去。武警大喝一聲,舉刀招架。「噹啷!」一聲脆響。三眼退了一步,武警連退出三步,低頭一看刀身,多出米粒大的缺口。三眼同時也查看自己的開山刀,鋒利依然,完好無缺,他得意一笑,大聲道:「小心了!」身子又竄了過去。



二人你來我往,上下騰挪,打個不可開交。邊打,三眼邊暗中佩服此人的實力。對方每出一刀都是刁鑽而陰險,而且速度極快,火石電閃一般。往往把三眼的進攻優勢一刀化解。很明顯,這武警打扮的人以前專門學過刀法,而且學得異常精通。要不是他受傷在先,三眼感覺自己真未必是他對手。那武警也是越打越心驚,對方出刀雖雜亂無章,但刀刀都是奔著要害而來,沒有需招,一不小心被粘上,不死也重傷。對方的臂力還極大,武警被震得胳膊發麻,漸漸不敢和三眼硬碰硬,閃躲他的鋒芒。



剛開始武警還能堅持,那知三眼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後勁十足。越打武警的臉色越蒼白,身子劇烈的活動使他身體血流加快,傷口更是血流不止,身體裡的力氣被一點點抽乾,暗說再這個下去自己恐怕難有活命。他找個空擋一掃戰場,自己一方已經明顯處於下風,帶來的人雖說都是精鷹,但和正規軍隊比起還是差了很多。地上的屍體自己一放佔了十之八九,心中暗歎一聲,用全力揮刀逼退三眼,身子藉著難得的空擋竄了出去,直奔森林而逃。



謝文東被那人一刀逼得上天不能,下地無門,退得煞是狼狽。就在他身子快要接觸大數時,不知謝文東是故意的還是被地面的老樹根絆了一下,身子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刀鋒在他失去平衡的身體上,劃著上衣衣禁,貼著他的鼻子刺過。這其中的驚險恐怕只有他一人知道。



那人用力太猛了,謝文東這突然一倒,他收力不住,一刀正刺在大樹上。一剎那,那人感覺不好,用力抽刀想向下刺,他的想法沒錯,謝文東的確就在他身下,當他把刀拔出來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的拔刀的速度很快,但謝文東的速度更快,就在他倒地的一瞬間,金刀已經從他手腕滑落至手掌中,手腕輕震,金刀脫手而出,帶在銀線在那大漢雙腿繞了一圈。緊接著他就地一滾,躲開了那人的攻擊範圍。謝文東身子剛滾到一邊,那人已經一刀刺下,刀身刺進泥土裡半尺有餘,用得力氣之大可想而知。



謝文東也嚇出一身冷汗,如果剛才自己沒有閃開,就算有防護衣護體,恐怕也會被刺個透心涼。他抬起手腕,瞇起眼睛看著那人,微笑道:「這一刀真可惜,如果刺中我必死無疑!」



那人並沒有發現雙腿已被銀線纏住,他狠聲道:「可惜沒有刺中。但你不要得意,能躲過這一刀,未必能躲過我的下一刀。」



「未必!」謝文東一挑眉毛,笑呵呵道:「我看也是未必。」說完,他手腕用力向回一拉,那人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身子突然摔倒在地。他怒吼了一聲,雙手支地剛想爬起,眼前看見了兩樣血淋淋但又很熟悉的東西。再仔細一看,那原來是他自己的兩支被切斷的小腿。切痕平整,如同被利刃砍斷了一般。他不可思議的抬頭看看自己的雙腿,又看看一付笑瞇瞇的謝文東,這時雙腿的巨痛感才如同洶湧的海浪而來,刺激著他的神經。那人痛得滿地翻滾,倭刀也丟到了一旁,臉上的肌肉抽搐在一起,變了型,但他始終沒有叫喊出一聲,只是張嘴一口口咬著地面的泥土,牙齦流出條條血絲。



謝文東緩緩收回金刀,邊淡然道:「以前也有不少人想收我的魂,但是很不幸,他們不僅沒收到,反而卻被我收了魂。我以為世人能變得聰明一些,可是我太高估你們了。」



那人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水流了滿臉,泥土添滿在他的口中。他含糊不清道:「你要是個人就殺了我!」



謝文東仰面看了看天空,問道:「麻楓是不是和魂組有聯繫?」



那人沒有回答,只是艱難的向他剛才丟掉的倭刀爬去,地面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謝文東走到他旁邊,憐惜的歎了口氣,道:「看來他和魂組已經聯繫在一起,而且關係還很緊密。他們在一起想做什麼呢?」



那人不會回答,還在努力爬著。謝文東蹲在他旁邊,點點頭道:「兩方面和我都有血仇,把我幹掉自然是他們共同目標。看來魂組也學會猛虎幫那套,想在中國找個代理人。麻楓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年輕又能幹。那南洪門知不知道他和魂組有聯繫呢?」那人已經離刀很近了,手指和刀只差寸餘。謝文東搖頭道:「向問天這種人絕不會和魂組這樣的幫會共存。那他一定是不知道,看來麻楓也是偷偷和魂組聯繫起來的。如果這事被向問天知道,那麻楓以後的日子一起會『很好過』的。」



那人終於抓住了刀,大叫一聲,不是刺向謝文東,而是刺進了自己的胸膛。謝文東歎了口氣,道:「其實你可以不用死的。」



和三眼對打的那個武警竄進森林時正好看見這一幕,臉色大變,想也沒想來到謝文東近前,揮手就是一刀。謝文東看著地上的屍體,本來正想感慨一番,突然旁邊蹦出一人揮刀就砍將他嚇了一跳。本能的閃過一步,倭刀在他衣服上劃出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武警一見一刀不重,抬手又是一刀,謝文東手中沒有武器,無法抵擋,只好再退一步,那人乘機快速付下身,揮刀挑下地面屍體的一縷頭髮,握在手中哀號一聲,快速向森林深處竄去,沙啞的聲音迴盪在森林上空:「這個仇我一定會回來報的。」



謝文東看了看衣服的口子,向著那人消失的背影大聲喊道:「一言為定!我隨時等你回來!」



這時三眼也追了過來,聽見謝文東的喊聲,疑問道:「東哥,你剛才喊什麼一言為定?等誰回來?」



謝文東笑道:「沒什麼,只是跟剛才跑的那人說笑而已。」「哦!」三眼無奈的搖搖頭,突然道:「對了,剛才跑的那人是魂組的。」謝文東點頭道:「本來以為魂組在中國退卻了,沒想到在東北受挫,又到雲南找個代理人。」說完,來到地上屍體前,一把將它的衣袖撕下,露出了裡面的『魂』字刺青。



三眼濃眉一皺,狠聲道:「媽的,這些打不死的鬼,還真是纏人啊!」謝文東呵呵一笑道:「他們還會再來找我們報仇的,這不是很有意思很好玩嗎!」三眼歎道:「一點都不好玩,我感覺我們是在玩命。」



謝文東道:「天下還有什麼遊戲比玩命更刺激的?!」三眼搖搖頭,不語。



隨著兩名魂組的人一死一逃,戰鬥也很快停止下來。偽裝的不到二十武警被擊斃十三人,重傷五人,看來也是出氣多,進氣少,離死不遠了。同時還活捉了一人。這人自從打起仗就一直沒伸過手,後來還是士兵打掃戰場時,將他從草叢內揪出來。也正以為這人一直沒動手,所以他還完好無傷的活著。他跪在地上,不停求饒。周雨一臉的得意,在他面前來回走動。



他確實有得意的理由,自己一方沒有死亡一人而殲滅了數十匪徒,他現在甚至已經看見自己面前的道路一片光明。上下看了看被活捉的那人,三十歲左右,凌亂的頭髮掩蓋住他的眼睛,但卻掩飾不住他驚慌的神色。當他發現周雨拔出手槍時,臉色更加蒼白,嘴唇微張,不停的顫抖。周雨一把將那人的頭髮抓起,槍口用力頂在他下巴上,大聲道:「說!說你們還有多少人,你們的老窩在哪?」那人顫聲道:「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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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10:04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七章

周雨眉頭一皺,嘟囔道:「怎麼這麼多事。」說著,探出頭向前方看看,果然,一輛麵包車停在路中,還有一位中年人見人就點頭哈腰,一臉賠笑,不時遞著煙。他走下車,來到後面謝文東所在的汽車,將情況大致說一遍,最後道:「我看就帶他一段吧,要不擋在路中我們也不好過去。」謝文東和三眼早就看清前面的情況,二人相視一笑。三眼瞇眼看向麵包車的輪胎,琢磨一會道:「應該有不下十人。」謝文東點點頭,贊同道:「差不多。」


  三眼道:「如果他們這樣動手的話,就太沒創意了。」謝文東含笑道:「至少這種方法我們已用過很多次。」三眼歎道:「希望他們能來點新鮮東西給咱們看看。」謝文東道:「但是不要比我們差太多就好。那樣我會很不高興。」三眼點頭道:「我也是。被人當作白癡,我也是會很生氣的。」兩人對話極快,你一句我一句,把一旁的周雨說糊塗了。他畢竟是正規軍校出身,雖然夠聰明也夠有心計,但對黑社會與江湖上的一些伎倆所知甚少。見他二人對話終於告一段落,急忙疑惑道:「你們在說什麼?」




  三眼指了指那中年司機,加重語氣道:「那人想殺死我們,同時還想劫走我們的貨!」




  「啊?」周雨心中一驚,那司機笑容滿面,一臉的厚道,怎樣看也不想會殺人的人,但三眼一臉正容,絕非開玩笑的樣子,顫聲道:「不……不會吧!我們可是有軍隊啊!他敢和軍隊動手?!」




  三眼搖頭,笑道:「黑道上的人未必會把軍隊看得很重,如果他們有了動手的決心,就算有天兵天將護送他們也會動手的。」




  周雨眉毛一立,怒道:「還反了他們的,我去會會這都是些什麼人。」說著就要拔槍。




  謝文東按住他的手,搖搖頭道:「先不急,咱們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再說。車裡還應該還有十人左右,但一定不止這些,十人無法對付數十全副武裝的軍隊。只是他們的幫兇什麼時候出來我不知道,可以肯定,那些人一定會出現的。」




  周雨心中暗驚,一是驚訝匪徒的行動,竟然打算殲滅數十人的軍隊,二是驚訝謝文東竟然推測得頭頭是道,如同他自己參加策劃了一般。不無擔心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謝文東瞇眼笑道:「既然人家下了如此大的工夫和本錢,當然陪他玩嘍。你暗中叮囑一下全體士兵戰鬥警備,隨時都可能動手。」周雨搽了搽腦門的汗水,連忙稱是。平時他依仗政治部的身份耀武揚威,一般人根本不入他的法眼,但真到打硬仗的時候心中開始發慌,不知如何是好,對謝文東的話言聽計從。謝文東見狀暗自搖頭,這樣的人好控制,但難成大事。和張繁友比起,他還是差了點。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用太擔心,只要我們做好準備,真要打起硬仗來,他們絕不是正規軍隊的對手。當然,這也是一次機會。如果你能帶領士兵全殲匪徒的話,那你肩上的星星恐怕就會多加一顆。」




  周雨眼珠轉了轉,仔細一想,可不是嘛!如果自己殲滅掉膽敢和國家軍隊動手,行如造反的匪徒,那功勞絕對是頂天的,不只是肩上加星的問題,還能給中央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想到這裡,他抓住謝文東的手,急道:「謝兄弟,這回你一定要好好幫幫我,如果能全殲叛亂匪徒,你的恩情我永遠也不會忘的。如果我們能乘機揪出他們的匪窩,我們就……我們就……」




  三眼看他激動的樣子歎了口氣,眼神中寫滿了不肖,轉頭看向謝文東。謝文東和三眼在一起數年,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要表達的意思,他能看出三眼用眼神說的話:這個傢伙已經興奮得不知所言了!謝文東仰面一笑,並未說話。




  周雨懷著既興奮又緊張的心情回到自己車上,對還等候在車旁的士兵說道:「帶著他一起走吧,這荒山野嶺的也不好再找車,既然咱們碰到了要是不幫忙有些太不盡人情了。」士兵高興的點點頭,大步走了回去,對司機道:「行了,我們長官同意拉上你的車一起走了,我可是費了不少口舌的啊!」司機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悄悄將那二百快錢又塞進他的手中,一臉笑容道:「多謝小兄弟幫忙!多謝小值馨錈Γ ?




  「嗯!」士兵揉揉鼻子,將錢偷偷揣進口袋中,拍拍司機的肩膀,說道:「得了,不用太客氣。」士兵叫人幫忙拿出鋼繩,一端綁在司機的麵包車上,一端綁在自己車後。沒過五分鐘,車隊帶著麵包車又開始前行。而周雨,拿出對講機對各車的士兵下達了戰鬥準備。特別是讓身在麵包車前後的士兵,一律拉開保險,槍口對準它,隨時準備攻擊。




  聽到這樣的命令,那位為司機求情的士兵好玄沒讓自己的口水噎到,頭頂的冷汗頓時流了出來。




  車隊前行沒過半個多鐘頭,來到山腳下。離山腳不遠有一處檢查站,數名武警在仔細查看來往車輛。其中一人見有大批車隊而來,站在路中一揮手,攔住汽車。後方車內的三眼看得清楚,歎了口氣,道:「我記得來時這裡好像沒有檢查站。」




  謝文東點頭道:「的確沒有。」三眼恩了一聲,對他道:「東哥,我下去看看。」說完,將懷中槍上了膛,打開保險,然後別在身後下了車。前方,車內士兵心煩的探出頭,不滿道:「攔什麼道,讓開!」




  武警面無表情道:「我們要檢查。」士兵冷笑一聲,心說又有不怕死的鬼了!撇嘴道:「車上是國家機密,你要是不怕死就查吧!」武警還真不管這些,向其他人一招手,十餘名武警都湧了過來,分散開,挨個檢查每一輛汽車。




  三眼背著手悠閒的走過正打算查看汽車的武警,來到檢查站處停下,四下看看,一側是黑漆漆的密林,一側是陡峭的山壁。他點點頭,目光無意中掃到了地上的煙頭,不是一兩個,而是很多。三眼搖搖頭,緩步走了回來。一名武警正打算檢查集裝箱裡面,伸手去拉門*,但被三眼攔住。三眼將手放在他的胳膊上,笑道:「兄弟,裡面的東西是機密。」




  武警冷道:「不管是什麼我都要檢查。」說著話,用力甩了一下手臂,哪知道三眼的大手好像長在他胳膊上一樣,文絲沒動,他嘿嘿低笑一聲,道:「以前也有人和你一樣非要檢查裡面的東西,結果,他死了。」武警眼睛一瞇,目光直射在三眼的臉上,冷笑道:「你在嚇我!」他這回用了全力震下手臂。三眼鬆開手,不是因為對方的力量大,而是武警在甩動胳膊時衣袖下無意中露出的刺青,一個血紅的魂字。這個刺青他不陌生,在魂組身上沒少見過。三眼心中一驚,不露聲色的轉身離開。走到一名士兵身旁,低聲說了一句話,士兵臉色一變,從車內拿出一樣東西塞進三眼手中。




  三眼含笑來到白色麵包車旁,敲了敲車窗。司機不知他要幹什麼,將車窗拉下一點,探頭出來問道:「兄弟,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三眼笑道:「老哥哪的人?」司機一楞,喃道:「我是本地人啊!」「哦!」三眼點頭道:「本地人!本地人好啊,在這樣優美的環境下長大真不錯,雲南是個好地方啊!」司機一頭霧水,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疑惑的看著三眼。三眼又道:「對了,以後看見麻楓兄的時候幫我問聲好。」說完,將手中剛從士兵那接來的東西扔進車內,轉身笑呵呵的離開。




  『咣當』一聲,三眼扔的東西滾落在車內。司機沒看清什麼,低頭查找,終於在車椅下發現。當他看清那究竟是什麼的一瞬間,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想張開嘴巴大叫,但卻發出不出一點聲音。他甚至能聽見死亡召喚的聲音。




  三眼笑吟吟的走向正準備拉開集裝箱大門的武警,一支手放在身後,令一支手搖晃著拇指大的鋼環。手雷引信上的鋼環。




  「轟隆窿!」一道沖天的火焰在麵包車內升起,緊接著傳來震耳欲隆的巨響,如同千年火山的突然爆發,熱浪洶湧的四面八方擴散、擁擠,夾帶著破碎的殘片打在路旁的樹木上,山壁上,乒乓作響。




  這一突變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武警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熊熊燃燒的麵包車,臉色都是一變,眼神中流露出莫名、驚訝還有痛苦和恐懼。三眼自然不會感到意外,甚至對這種效果很得意,也很享受。緩步來到武警面前,看看打開的集裝箱,笑道:「裡面的東西你都看了?」




  武警聽到說話聲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好不容易將目光從烈火中移開放在三眼的臉上,發現他雙眉中那道疤很紅,紅色如此鮮艷,如同快滲出血來。武警沒有說話,他看見了三眼手指上轉動的鋼環,也同時看見一把黝黑髮亮的手槍正指向自己。三眼將手中鋼環彈飛,淡然道:「我叫三眼!」武警慢慢瞇起眼睛,聲音低沉道:「你確實很像有三隻眼睛。」




  三眼道:「人們都說我每次殺人時第三隻眼睛總會發紅,越是紅殺的人就越多,你幫我看看它現在紅不紅。」




  武警看了一眼,歎道:「很紅!比鮮血還要紅。」三眼哦了一聲,無奈道:「看來今天我又要殺很多人。」武警道:「你剛才確實已殺了很多人。」三眼搖頭道:「看來還不夠。一些討厭的人不死,我總是會坐立難安。」武警道:「希望你說的那個人不是我。」「哪會是誰呢?」「有一點我很清楚,今天我不會死!」




  武警話沒說完,他已經動了。身子快速一側,避開三眼的槍口,同時抬腳踢向三眼的手腕。三眼的反應也快極,在對方一動時他就扣動了扳機。




  「砰!」槍聲響起,二人分開。這一槍也如同兩兵交戰時吹響的號角。士兵和偽裝的武警頓時展開了槍戰,雙方你來我往,由於距離較進,有些人乾脆拳腳相對,撕撤在一起。謝文東悠閒的坐在車內,點起煙,靜靜看著車外的拚殺。他不會這時下車加入戰團,心中很明白,當一人單獨面對敵人時比現在這種混亂的拚殺要安全的多。




  而且他不急,他知道有一個人一定會來殺他。想殺他,就自然會先來找他。所以他在等,同時也在穩定自己的情緒。車外不時有慘叫聲傳來,如此嘶啞,如同來自地獄。謝文東看見地上的屍體,還有受傷而翻滾慘嚎的人,他不為所動,一顆冰冷的心加上冷靜的頭腦,一直都是他制勝的法寶。




  果然,一人渾身血跡的向他所坐的汽車走來。衣服凌亂,佈滿塵土,上面的鮮血根本分不清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手中提著一把刀,一把日本倭刀。謝文東也看見了此人,心中一陣失望,這人並不是他要等的人。謝文東動作緩慢的下了車,面向那人而笑。雙方的距離只有五步之遙,相對而立。謝文東歎道:「我以為麻楓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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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9:48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六章

謝文東張了張嘴,餘光掃見門口擠了一堆大小不一的腦袋,一各個睜大雙眼,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和秋凝水,看樣子有隨時衝進來的可能。謝文東歎了口氣,心中暗笑,和如此多的警察動起手來自己還真打不過啊,他用手指點了點秋凝水,歎了口氣說道:「我不想和你吵,本來想等你下班一起去吃頓飯,看來,現在你也沒這個興致了。」


  他說完轉身向外走去,秋凝水一楞,急忙拉住他的袖子,笑道:「吵架歸吵架,但屬於我的飯我為什麼不去吃。」她一臉得意,心中算計著如何讓謝文東大掏一筆。見她忽然笑容滿面,謝文東有些茫然,他從來沒見過人臉變換得這樣之快,木然點點頭,說道:「那我去樓下等你。」說完,他起身向外走去。門口的警察見他走出來沒有讓開的意思,一各個哧牙咧嘴的看著他。謝文東瞇起眼神,緩緩道:「讓下!」




  「讓什麼讓!小子,你……」一名年輕警察早對謝文東產生不滿,見他說話又如此囂張,大聲怒道。可謝文東那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在他臉上掃過時,年輕警察不爭氣的垂下頭,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彷彿真被劃了一刀,對那眼神產生本能的畏懼,後面的話也活生生嚥回肚子裡。謝文東目光掃過其他人,又說一聲:「讓!」




  警察在他的目光下紛紛退向兩旁,讓出一人多寬的走廊。謝文東說聲『謝謝』,緩步走下樓梯。他身上無意中散發出的那種逼人心肺的氣勢,令在場的所有人感到汗顏。秋凝水也能感覺到,看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謝文東走下樓梯在大廳內找張椅子坐下,值班的中年警察看見他,笑道:「小伙子不錯嘛,能平安無事出來的你算是第一個了。」謝文東乾笑一聲,沒有答話。




  在市局大廳坐了沒多久,秋凝水已換了一身便裝走下樓。他起身奇怪道:「怎麼這麼快就下班了嗎?」




  秋凝水拉著謝文東快步走去市局,出了院門才鬆口氣,說道:「剛才你說那麼大聲幹什麼?我是偷著跑出來的。」




  謝文東沒說話,微笑的看著她。秋凝水不滿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有人『逃跑』嗎?」謝文東點頭笑道:「現在見過了。」




  「你準備請我吃多少錢的飯?」「隨你高興。」「好!這是你說的。」




  市中心的友好賓館在昆明是數一數二的五星級賓館。內部裝潢典雅氣派,輝煌大氣的琉璃燈將大廳照如白晝。踩在朱紅地毯上讓人有身在雲端的感覺。秋凝水拉著謝文東來到這裡,腦袋四下轉個不停,嘴裡不時歎道:「這裡真漂亮。」友好賓館自然很漂亮,但這裡的消費也很『漂亮』,不是一般的警察能來得起的地方。當然,有特殊渠道的警察例外。秋凝水沒有特殊渠道,她以前只是路過這裡,進來還是第一次。拉了拉謝文東的衣服,小心問道:「你不會沒錢算帳吧?」




  謝文東呵呵一笑,說道:「政治部的人一般都很有錢。」這裡對於他來說沒什麼特殊,只是一間賓館,如果他願意,用錢買下這裡也能做到。秋凝水撇嘴看了看他,說道:「只是衣服土了一些。」謝文東身穿一身藏藍色的中山裝,時下穿這種衣服的人不多,甚至少見,西裝已經大張旗鼓的充斥中國的傳統服飾。謝文東淡然一笑道:「衣服只是衣服,適合自己,舒服就好。」




  秋凝水笑道:「看不出你還很有個性嘛!吃過西餐嗎?」謝文東道:「我不是來自鄉下。」




  秋凝水果然沒跟他客氣,消別人之費她也從來沒客氣過。而且上次謝文東將她綁在床上的情景她一直記在心中,現在機會難得,她準備把床上的『恥辱』吃回來。酒,要紅酒,路易十六。用她的話說,女人只有喝紅酒的時候才倍顯典雅優美。菜,要西餐,法國大餐。她說西餐很實惠,吃起來既文明又不會浪費。




  謝文東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秋凝水,怎麼看也不覺得她典雅優美在哪裡,吃東西的時候吧唧嘴,喝酒時發出『吱吱』聲,惹來旁邊客人一道道詫異的目光。謝文東的臉皮夠厚,還是倍覺臉紅,和對面這位漂亮女警比起差距還真不小。他心中不覺想起彭玲,她和秋凝水同樣漂亮,也是警察,但吃飯的時候總是細嚼慢咽,溫文而雅觀,很容易讓人看出她是一位有理性的人,看彭玲吃飯其實也是一種享受。而秋凝水截然相反,大口喝酒,大口吃菜,反而有股男兒氣,和她颯爽的性格很相像。




  「我臉上長花了嗎?」秋凝水抬起頭,嘴裡還塞了不少東西,言語不清道:「你不吃飯一直盯著我幹什麼?」




  謝文東回過神,歉然一笑道:「你讓我聯想起一位朋友,也是警察。」




  秋凝水放下刀*,將口中食物咽乾淨,問道:「也是女的嗎?」謝文東點頭。秋凝水突然關心起來,又問道:「漂亮嗎?」謝文東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思念,淡淡說道:「和你一樣漂亮。」




  秋凝水一挑秀眉,問說:「她是你女朋友。」謝文東笑道:「我這人很挑剔,天下能令我心動的人不多。她是其中之最。」




  秋凝水聽後拿起餐巾胡亂的搽搽嘴,然後往桌子上一扔,說道:「不吃了!」




  謝文東一楞,奇怪道:「你好像沒吃多少嘛,不是很餓嗎?」秋凝水哼了一聲,起身往外走,道:「現在沒胃口了。」謝文東搖搖頭,對於她的善變還是有些不適應,打個指響,叫來服務生算帳。




  走出賓館,謝文東道:「我送你回家吧。」秋凝水語氣不善道:「我自己沒有腿嗎,還用你送我!」




  謝文東一頭霧水,不知她在氣什麼,找了一輛的士,甩給司機五十快錢,對秋凝水說道:「算了,那我就不送你回家了,路上注意點。」秋凝水一屁股坐在車內,探出頭來,大聲說道:「你真是豬頭!」




  「你……」謝文東很想把她從車上揪出來狠狠打她的屁股,當他想付之行動時,的士已經開出好遠。無奈的搖搖頭,看著的士消失的方向,瞇眼道:「希望下回再見!」




  等謝文東回去和三眼眾人匯合時,天已經大黑。晚上士兵輪流看守集裝箱,一夜倒也平安無事。這點是謝文東太小心,麻楓雖然知道謝文東他們下榻的地方,也知道集裝箱內東西的重要性,但他不敢動手。他畢竟是麻楓,而不是麻瘋,他不瘋,所以沒有膽子敢在省城和軍隊動手。在這方面,他比不上謝文東。後者只要覺得這樣做對自己有利,就是天王老子在他也敢動手。成大事不是只有一顆過人的頭腦就能一切搞定,膽量和魄力都是必不可少的。當然,沒有運氣,天才也只是個白癡。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略微打理一下開始上路。




  雲南,風光迷人,景色如畫,不來這裡人是也不會知道祖國江山壯麗所在。公路兩旁巍峨的青山高高聳立雲端,迷霧妖嬈,仿如仙境。牧羊歌聲時有傳來,委婉而縹緲,難尋蹤跡。來時,眾人沒有心情欣賞路邊美境,回時,心情輕鬆下來,邊看著窗外邊連連感歎。三眼歎道:「等我老了的時候,就在這裡的山上蓋一間小屋,清清淡淡,也是一見美事。」




  謝文東淡然一笑,舉目望向遠山,道:「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三眼精神一振,道:「我們不知能不能算是豪傑。」謝文東笑道:「豪傑的名單上一定不會有我們,但梟雄冊上,是一定不會少的。」




  三眼嘿嘿一笑,說道:「梟雄也好,英雄也罷。能留下名字能讓人流傳下去就好。東哥,你想一想,如果百年後有人再提起我們的名字都會挑起大拇指,說一聲:好!好一群大壞蛋!哈哈,那也是一件令人驕傲的事。」




  謝文東搖頭,若有所思道:「名,不重要。利,也沒什麼。結果更是虛無的東西,得到又能怎樣。我在乎的是過程,不是成功,在追逐成功的過程中能享受到其中的樂趣,那才是人生的享受。回頭看看自己在黑暗中留下的腳印,那才是驕傲。」




  三眼歎口氣,他的想法和謝文東不一樣,他更看中的是結果,過程怎樣沒什麼。但他不會說,一直以來,謝文東在三眼以及其他人的心中早已有神一樣的形象,他說的話,沒有人會反駁,他說可以的事,那就是真理。三眼輕聲道:「我跟隨東哥,是為了爭霸天下,是為了打下一塊咱們自己的江山。而且,天下也只有東哥才是唯一值得我去追隨的人。」




  謝文東輕拍他的肩膀,真誠道:「江山對於我來說不重要,如果有一天我們真有了一片自己的江山,如果有一天你真想要,只要開口,我會毫不猶豫的送給你。因為,你是能成大事的人,更因為,你是我的兄弟。」




  聽了這話,三眼心中一酸,心中的激動之情無法言表,緩緩的垂下頭,眼眶不覺濕潤,淚滴劃落在他的褲子上。好一會才將頭抬起,顫聲道:「東哥,三眼這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跟隨在你的左右,能跟上你的腳步,能看到你的背影,這就足夠了,就算死我也會含笑。在你面前我永遠是最忠實的小兵,打起仗來,三眼永遠是你最勇猛的先鋒。」




  謝文東歎了口氣,扶住他的肩膀,說道:「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也記住,我永遠都把你當作兄弟來看。」說完,謝文東轉頭看向窗外,陣陣山風吹過,吹亂了青草,也亂了他的黑髮。他像是對三眼又像是自語道:「強風吹來,草會低下頭。風過後,草又站直身子。人心如草,有些人可以重用而不可信,有些人可信而不可重用。」




  車隊在盤山道中緩緩前行。一面是陡峭懸崖,一面的高峰峭壁,再有經驗的司機在這裡也不敢這裡輕易提速,公路上的一顆小石快都可以導致汽車滾落山崖。前面山邊轉彎處停有一輛白色麵包車,一個司機模樣的中年漢子站在車旁,一頭是汗的向車隊揮手。前面的汽車停下,裡面士兵探出頭,問道:「老兄,遇上麻煩了?」




  中年司機急忙上前,遞了根煙,沒笑擠笑道:「可不是嘛!這破車又拋錨了,小兄弟幫幫忙,看看能不能帶我一程。」說著話,掏出二百快錢直往士兵上衣口袋裡塞。士兵急忙將錢推了回去,不是他不想要,而是沒這個膽子,大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讓我們長官看見了我怎麼辦。快,拿回去!」




  司機一臉焦急,道:「小兄弟,我不是為難你,我是真有急事去城裡。您行行好,幫幫忙吧!」




  士兵招架不住他的哀求,下了汽車,說道:「我去問問長官,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沒辦法。」司機連連點頭道謝。士兵走到周魚轎車旁,輕敲了幾下窗戶,恭敬道:「中尉,前面有人汽車拋錨了,希望我們能帶他一段,您看行不行。」說完,還不忘加一句:「我看那人也挺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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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9:30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五章

一路上再沒有耽擱,順利走進中緬緩衝區。在這裡車隊無法再繼續前行,前面有緬甸部隊負責看守的邊境站。


赫強和老鬼帶人早已在這裡等候多時,見車隊開來,兩人面露喜色。謝文東下了車,一臉笑容走了過去,先和赫強寒暄一陣後,轉頭打量老鬼,笑問:「傷好了嗎?」



老鬼怪笑一聲,道:「托你的福,自從你走了之後我的傷好的很快。」



三眼對老鬼不陌生,交道也沒少打,笑呵呵走過來道:「老鬼,好久不見了!」老鬼一見是他,驚訝道:「天啊,你怎麼也來了。」急忙對赫強說道:「上校,這位是三眼,也是了不起的人物。」然後又幫三眼引見赫強。二人禮貌的握了握手。



赫強拉著謝文東走到一旁,三眼和老鬼識趣的退到一邊調侃起來。



赫強先笑道:「謝兄弟果然厲害,竟然有軍隊護送。剛開始你們來的時候還真嚇了我一跳。」



謝文東嘴角挑起,說道:「上校什麼陣勢沒見過,怎會怕這區區幾人的軍隊呢!」二人相視而笑,赫強正色說道:「在次運來的貨沒有偏差吧。」謝文東道:「和給將軍明系表上的記錄絕無二至,上校也可以檢查一遍。」



赫強看了看集裝箱,拍著謝文東的肩膀笑道:「謝兄弟說哪的話,你做事我們將軍都信得過,我更沒什麼懷疑的。」說著,一指自己身後的兩輛集裝箱汽車,笑道:「你的貨就在車裡。」



謝文東呵呵一笑,道:「將軍果然也是守信之人。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以後難免還要麻煩上校奔波。」



「謝兄弟太客氣。」赫強說道:「應該是我多謝你才對,這些東西可是幫了我們瓦幫大忙了。」他指了指謝文東帶來的軍火,眼睛中快射出光來。



謝文東仰面笑道:「這只是剛剛開始,以後還有更多的驚喜等著你呢。」



兩撥人互換了汽車。由於集裝箱過於沉重,無法調換,謝文東只好將自己帶了十輛裝載集裝箱的汽車一起交給赫強,赫強對此千般感謝,承諾不久一定讓老鬼送還。十箱的軍火換回兩箱海洛因,一箱謝文東得還給黑帶方面,這也是黑帶提供軍火的主要條件,另一箱就是他自己干賺的。其中的利益之大,令人乍舌。謝文東說自己這是二倒販子,可天下沒有任何一個二倒販子能像他這樣子賺錢。他剛開始買賣毒品只是論克,發展到現在,已經開始論斤來進行。



交易完成後,謝文東婉言拒絕了赫強的挽留,帶上兩車毒品趕回內地。



周雨在無人時問他:「兄弟這一次賺了不少錢吧,怎麼也能有個千八百萬的。」



謝文東仰面笑了笑,撇了一眼三眼。三眼笑道:「千八百萬就能勞我們如此興師動眾嗎?」



周雨心頭一震,疑問道:「那……那能有多少?」



三眼搖搖頭,從懷中拿出一張支票塞進周雨口袋內,說道:「一點小意思,你和士兵也一路上辛苦。回到昆明時拿這點錢出去玩玩,輕鬆一下。」



周雨打開支票,低頭一看,上面赫然是一百萬。他搖頭苦笑道:「這些錢夠我玩一輩子的了。」



三眼得意道:「所以說嘛,男人可以沒權,但一定不要沒有錢。不然,會有許多東西無法享受。」



周雨深深看了謝文東一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出話來。他想說跟著謝文東混,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政治部,那他在謝文東眼前就什麼都不是。所以,他猶豫良久還是沒能說出口。謝文東拍著他肩膀笑道:「我這人很大方,也很實在。只要你以後能真心幫我,好處一分不會少你的,甚至我能幫你在政治部內爬上更高的位置。而我這人又很現實,想暗中拆我台的人,我一定會用最冷酷的方法對付他。我相信我自己有這個實力,你相信嗎?」



周雨不自覺的垂下頭,喃道:「你當然有這個實力。你幫了我,我自然也會幫你,大家都是自己人嘛!」



「自己人!呵呵!」謝文東瞇眼笑道:「你說得對。自己人自然要互相幫忙。」



到了昆明,謝文東讓士兵分批出去玩樂,至少留下十數人和三眼一起看守車上的貨品。他自己攔了一輛的士,去了市局。上次在昆明遭到麻楓的刺殺,如果沒有女警秋凝水的幫忙他也不會輕易脫險,這次又路過昆明,沒有不來看看她的道理。謝文東其實思想很守舊,和他作對的人他牢記於心,而對於真心幫過他的人也絕不會忘記。站在市局大門口,謝文東低頭猶豫了一下,自己兩手空空而來,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他在附近的街道逛了一圈。謝文東很少給人買過禮物,現在他真不知道應該給秋凝水買些什麼東西,更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東西。這時,空中一股香氣飄來,淡而清新,香而不膩。謝文東舉目望去,原來是一家花店。他瞇眼一笑,打個指響,自語道:「花很好。至少人人都喜歡。」



走進花店,裡面不大,擺滿各種鮮花,很緊湊,香氣擠滿整間花店。裡面的服務員是個年輕女孩,見有客人來,急忙問道:「先生需要什麼花?」謝文東左瞧右看,說道:「我要送給一為朋友,不知道該選什麼花。」



女孩問道:「你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謝文東笑道:「是女的。」「哦!」女孩明白的點點頭,說道:「那就買這個吧。紅玫瑰。」謝文東搖搖頭,說道:「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女孩翻下白眼,天真的一掘嘴道:「普通朋友也是可以送玫瑰的嘛!」



「哦?」這個謝文東還真不知道,撓撓頭髮,說道:「那好,就玫瑰吧!」



女孩開心一笑,說道:「送玫瑰就要送九十九朵,天長地久嘛!」見謝文東一挑眉毛,女孩又急忙道:「友誼天長地久!」



他不懂這些,但又不願意在女孩面前流露出來,點點道:「嗯,有道理,就聽你的。」



女孩開心的拿出玫瑰,但後打包。沒過兩分鐘,一沓新鮮的紅玫瑰出現在謝文東眼前。看見如此一大把,謝文東驚訝道:「怎麼這麼多。」女孩笑道:「當然了,一共九十九朵嘛!」女孩拿出計算器,按了一會,說道:「九十九朵玫瑰,一共四百九十五元。」謝文東點點頭,拿出五百元交給女孩,說聲謝謝,轉身離開。



女孩看著他的背影說道:「祝你好運。真是膽小鬼,女朋友就女朋友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還是讓我幫幫你吧。」



早已走遠的謝文東並沒有聽見女孩的說話聲,不然一定會跑回來打她屁股。走在街道上,一道道驚奇的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加快腳步,走進市局。長長出了口氣,謝文東搖頭苦笑,拿一沓玫瑰走在街道上當真如此奇怪嗎?他緩步走到門口的值班室,客氣問道:「請問,秋凝水在哪間辦公室?」



值班的是一為中年警察。上下打量一遍謝文東,搖搖頭,不耐煩道:「三樓右手邊。」



謝文東點頭道謝,大步而去。中年警察怪笑一聲,自語道:「又來一個不怕死的!」



秋凝水是遠近出名的警花,追她的人不少。像謝文東這樣送花而來的大有人在,結果都被秋凝水趕了出來。當然,市局還有一批護花使者對被趕出的人特別體貼安慰,不過表達的方式粗魯一些,拳頭加皮鞋。



謝文東不瞭解這些,自從進了樓內,遇到的每一個警察看他的眼神都異常怪異,如果眼神可以變成刀子,謝文東知道,從進樓到現在自己至少會被削掉兩層皮。他滿不在乎,也沒將這些警察放在眼裡,只是心中奇怪而已。



推開辦公室房門,一眼瞧見了正低頭查看文件的秋凝水。上一次在她家,房間昏暗,謝文東也沒有看仔細,現在一瞧,心中也禁不住讚歎一聲,老天對她實在不薄,至少在她臉上找不出一絲缺憾,女人能有如此容貌足以自豪了。謝文東悄悄走到秋凝水近前,突然將花放在她眼前,瞇眼笑道:「秋大姐,幾天沒見,過得還好嗎?」



秋凝水眉頭一皺,抬起頭剛要發作,卻看見一張年輕而清秀的笑臉,眼睛瞇成細細一條,嘴角彎彎上翹。她張大了嘴巴,驚訝道:「怎麼是你?」謝文東笑呵呵坐在她對面,問道:「為什麼不能是我?」



秋凝水疑問道:「你不是說回T市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謝文東撓撓頭髮,說道:「工作上的需要。但在這裡只能停留一天,明天就要趕回T市。既然來昆明,不來看看你心中實在不舒服。」說著,將花向前一遞,說道:「不知送什麼禮物給你好,最後只選了這個。」



秋凝水含笑接過玫瑰,指著他頭笑道:「你還真有心呢。不過,我也對比我自己小很多的小男人不感興趣。」女人都是善於記仇的,她也不例外,對謝文東上次在她家說的話耿耿於懷。



謝文東一楞,說道:「我又沒追求你,你感不感興趣和我有什麼關係。」



秋凝水臉色一紅,氣道:「那你送我玫瑰是什麼意思?」謝文東老神在在道:「我只是想表達一下和你的友誼而已。」



秋凝水心中一酸,不知是因為他說的友誼而生氣還是因為他的粗心而發火,本來就火暴脾氣的她騰的站起身,指著他的鼻子怒道:「表達友誼有送紅玫瑰的嗎?你是豬頭啊你!」



謝文東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了一跳,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哪讓人如此罵過,心中火燒,深深喘了一口氣,強壓住怒火,語氣平靜道:「如果你再敢口出惡言,我還會把你綁在床上,而且這次會打你的屁股。」



秋凝水臉色紅潤,眼睛一瞪,掐起腰,一挺胸脯,大聲道:「來啊!我看你這次是怎樣把我綁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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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8:54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四章

三眼問道:「來了嗎?」謝文東點點頭,起身道:「他們一來我就放心了。不管什麼時候,還是自己人最把握。」謝文東所說的自己人,正是從東北趕來的姜森,不只他一人,同來的還有文東會的精鷹力量——血殺。姜森是個小心謹慎的人,而且做事陰狠毒辣有心機,加上他一手培養起來的血殺,這足夠謝文東安心離開一陣子的。


見到姜森,謝文東忍不住笑了出來。一段時間沒見,姜森胖了不少,本來他的個子就不高,加上農村人的本性,一臉和氣老實樣,看起來倒像是富態的生意人。謝文東先開口道:「老森,最近享福了吧。」



姜森壓住激動的心情,歎道:「東哥不在,我每天都發愁,一發愁就想喝酒,可越喝酒就越愁。到現在,愁出一身的肥肉。」



「哈哈!」謝文東仰面大笑,張開雙臂和姜森擁抱在一起,之間的情誼盡在不言中。姜森臉色紅暈,道:「你走了之後心裡還真是憋得慌,不知自己該幹什麼,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是啊!」三眼感歎道:「一條黑暗的道路要是沒有領路人,我們自己真不知道應該這樣走下去。」



謝文東眉頭微皺,說道:「我不會做一輩子你們的領路人。人在江湖飄,難免有意外發生。」



三眼臉色一變,不知道謝文東為何這樣說。姜森急忙笑道:「不管發生什麼樣的意外,東哥都能應付過去的。」



東心雷也笑道:「老森說得沒錯。天下還有什麼事是東哥應付不來的,我實在想不出!」



狂歡了三天,謝文東病了,而且還很嚴重,嚴重到不得不住院觀察的地步。洪門得到消息後一些人擔憂,一些人幸災樂禍。既有怕南洪門藉機攻擊的,也有打算看笑話的。他們的反應都在姜森的監視中,血殺成員不時將洪門內主要幹部的活動回報給謝文東。而他,帶著三眼和周雨已經在前往雲南的路上。



三眼坐在車上,心中很美,他這一生從來沒有如此風光過。車前車後有數十全副武裝的士兵護送,一想起來他就想笑,轉頭看見謝文東一付安然處之的表情,他感歎道:「東哥,我現在才發現,為什麼人人都想做將軍。」



謝文東笑而不語。三眼閉眼道:「這種感覺象身是在空中,更像是在飛。」



謝文東仰面笑道:「以後有機會去金三角,你一定會感覺自己飛得很厲害。」三眼一楞,問道:「難道我們這次不去金三角嗎?」謝文東搖頭道:「只把貨送出邊境就可以,剩下的事金三角自己會搞定。這回我不想耽誤太多的時間。」



三眼知道他怕洪門出事,笑道:「有老森在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問題。」



謝文東瞇眼道:「不要小看洪門內那些老江湖,他們可是經驗老道的狐狸精,一不小心被他們賣了都不知道。」



三眼皺眉道:「可我們的準備已經相當充分了。」謝文東正容道:「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由於有軍隊護送,平按穿過南洪門的勢力範圍,三日後抵達雲南。周雨本打算在昆明休整一天,謝文東沒有同意,說道:「把貨送到以後你可以隨意休整,但現在,絕對不行。」由於這次的軍火價值在數千萬,而且早已和金三角打好招呼的,不能出現半點差池。雖說有軍隊護送,但畢竟是見不得光的東西,一個不好,就能使自己陷入困境。謝文東很明白這個道理,他不得不小心。在這裡還有一個死敵,他不能不提防。



謝文東考慮得沒錯,當他還沒到雲南時,麻楓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上一次刺殺謝文東,丟了夫人又這折兵,三個跟他一起闖天下的兄弟都沒有回來。對謝文東的恨意可以用刻骨銘心來表達。在雲南,他幾次想動手,都沒有找到好機會。那數十士兵是他不得不顧及的環節。哪怕他在雲南勢力再大,想和正規部隊開戰,那不僅僅是需要魄力和實力那麼簡單的。沒有必勝的把握,他也不會輕易涉險。



車隊直接穿過昆明,直奔小鎮打洛。到了西雙版納內,檢查的哨所漸漸多起來,武警的盤問也相應增加。但是由於謝文東有軍方通行證,加上有正規部隊的護送,倒是很少有武警敢檢查集裝箱內的貨物。



汽車緩緩前行,前方不遠又出現一處檢查站。由於經歷得多了,三眼沒有一開始的緊張,悠閒的看著窗外美景。坐在他旁邊的謝文東早已睡著,一路上他基本沒怎麼睡覺,現在快到打洛,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一直被壓下的倦意也就蜂擁而至。



檢查站的武警揮手攔下車隊,前後看看,問道:「集裝箱裡裝得是什麼東西?」



最前面的一輛車裡跳下一名士兵,神情高傲道:「這是機密,你趕快放行。」由於這次有政治部的人相隨,士兵的腰桿硬氣不少,語氣也高人一等。



武警上下打量一下他,嘴一撇,大聲道:「放行?放行可以,我得先檢查一下。」說完,一揮手,從他身面跑過來五六名武警準備打開集裝箱檢查。



士兵大聲喝住那些武警,瞪眼道:「兄弟,我都說這是機密了。沒有我們長官的命令,不允許任何人查看。」



武警冷然道:「我這裡剛剛收到上級的命令,說有一批人打算走私軍火要從這裡路過,凡是過往車輛都要檢查。」



士兵冷哼一聲,怒道:「我們是軍隊,你認為我們在走私軍火嗎?滾開!」說完,一把將武警推開。



邊防站的武警囂張慣了,那受過這樣的委屈,也不管對方是不是軍隊的士兵,向前一步,抬腿踢向士兵的小腹。士兵沒想到武警敢和自己動手,一時大意吃了悶虧,這一腳踢得不輕,士兵連連退出四五步才站穩腳步,臉色漲紅,挽起袖子,怒吼道:「還反了你呢!」大步上前準備和武警動手。



這兩人一鬧起來,車隊的士兵和邊防站的武警都湧了出來,數十人橫眉立目的對峙在兩旁,就差動槍了。



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士兵和武警之間常有矛盾碰撞。在東北,也有士兵失手打死警察的事情。



謝文東所坐的車在車隊最後方。三眼看出情況不對,急忙叫醒謝文東,說道:「東哥,事情不太妙,武警要檢查集裝箱。」



謝文東透過車窗看了看前面的情況,嘴角微挑,冷靜道:「慌張什麼,沒有事。我們靜觀其變就好。」



這時周雨從汽車內走出來,緩步來到人群中央,看了看那名武警,冷然道:「就是你打人嗎?」



武警打量周雨,見他年紀不大,但卻身穿西裝,一副甚有風度的樣子。不敢大意,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周雨拿出證件在武警眼前一晃,說道:「我是政治部的。車裡的東西是我們政治部的機密,別說是你,就是這裡守軍的將軍親自來了也沒有權利檢查。你還不打算放行嗎?」



武警低頭猶豫了好一陣,偷眼見其他武警都在看他,如果這樣放行面子上有些過意不去,最後還是咬牙道:「不行。我是這裡的連長,就要盡到自己的職責,沒有上級的命令,誰都不能不通過檢查而過關。」



周雨冷眼看了他良久,身子往旁邊一閃,冷冷道:「我再從說一遍,裡面是我們政治部的機密,打開後的結果你要自負。」



連長見對方退讓,臉上一陣得意,大步走過周雨身旁,傲然道:「我自己能負起這個責。」



走過前三輛汽車,在第四輛停下,看了看集裝箱,連長對手下一揮手道:「把它給我打開。」



其他武警還在和士兵相對而立,聽見連長的說話聲剛想上前,周雨卻將手一擺,他帶來的士兵們紛紛攔住想走過去的武警。連長見狀冷笑一聲,說道:「我自己來!」抬手將集裝箱的門叉拉開,抓住把手用力一拉,集裝箱的鐵門應聲而開。



等連長看清裡面的狀況頓時楞住。一箱箱的軍火擺放整齊,羅滿整個集裝箱,只有在靠門的位置有些空隙,但站有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手中各提一把九七式新型步槍,保險已經打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連長的身體。裡面的士兵早已收到命令,在沒有謝文東和周雨的允許下,無論誰打開箱門,一律格殺勿論。



連長被眼前的士兵嚇了一跳,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士兵已經扣動了扳機。軍令如山倒,就算現在打開門的是將軍元帥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開槍。這就是軍人的紀律。



「砰,砰,砰!」一陣槍響,連長慘呼一聲摔倒在地,身上多出六個冒血的窟窿。



武警們聽到槍聲後頓時呆若木雞,好一會才反應起來,一各個舉起槍不知道該怎麼辦。



周雨冷聲道:「政治部機密事關國家安全,無論是誰,膽敢查看,格殺勿論!」說完,一甩袖子回到他的汽車上。



剛才被連長打的士兵見狀脊樑骨更硬了,拿起槍大聲喊道:「不想死的都給我滾開,你們不想像那個連長一樣吧!」



武警互相看看,紛紛垂下槍,閃到一旁。士兵得意的哼了一聲,對其他人一揮手,說句:「走!」然後上了車。



車隊緩緩開過檢查站,周雨所坐的汽車在開過時停下,他探出腦袋,看了看被武警抬到一旁的屍體,歎了口氣,說道:「他是一名好武警,就記他個因功殉職吧。」說完,還又憐惜的歎了口氣,揚長而去。



三眼在後面把剛才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倒吸了一口冷氣,對謝文東道:「就這麼把人殺了嗎?」



謝文東淡然一笑道:「這就是政治部的權利。」



三眼歎道:「真是一種高得可怕的權利。一個小小的中尉就能如此,那東方易的權利豈不是高得可怕?」



「的確可怕!」謝文東道:「所以我要扶起張繁友將他擠下去。」



「張繁友?」三眼對這個名字很陌生,疑問道:「這個是誰?把握嗎?」



謝文東搖頭歎道:「在政治部裡你永遠也找不到把握的人,大家只是互相利用。」三眼道:「東哥,你看這周雨怎樣?」謝文東瞇眼笑道:「他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在政治部內又如何有簡單的人,不要說進不去,就算進去也只是會死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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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8:34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三章

那人瞇眼道:「也是要你命的人!」說著,將手一揮,一道黑影飛向殺手。


殺手反射的伸手接住,低頭一看是一張卡片,薄而堅韌,面身漆黑,正中寫一血紅的大字『殺』,鮮艷得如同滲出血來,奪人雙目。窗台上那人嘿嘿一笑道:「接了黑帖,你的命已經不是你的了。」


殺手不知道也不認識黑帖,但是看著它心中不自覺的升起一股不安,對這東西有種本能的恐懼,顫抖的扔在地上,大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人目光冰冷,如同刀子一般在殺手身上劃過,冷然道:「文東會龍堂堂主。」說完,飄身從窗台上跳下,向金鵬深深點下頭,柔聲道:「老爺子,這人當殺!」金鵬看了看他,歎道:「能饒人處且饒人。」那人搖頭道:「黑帖即出,決無空回的道理。」這話是當年謝文東說的,他一直記在心中,而且也是一直這樣作的。


金鵬又是歎了口氣,道:「年輕人,到你像我這麼大歲數的時候就會知道生命的可貴。年輕時殺戮過重,老了是要償還的。」


那人搖頭道:「今朝有酒,何管明日。」金鵬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那人轉頭又對殺手道:「別人都叫我三眼!」殺手搖頭道:「沒聽說過。」



三眼道:「現在你應該聽說了,不過有些晚。」殺手能感覺到三眼身上發出的逼人氣勢,還沒有和他交手就已經知道自己絕不是這人的對手。用槍指著金鵬道:「你能殺我,但我也能殺他。」



三眼跨前一步,道:「你一定沒有我的槍快。」殺手凝視著他,道:「你要是放我走,我可以不傷他一跟汗毛。」三眼肯定道:「你走不了。」殺手心中一沉,用槍尖頂了頂金鵬的腦袋,大聲吼道:「那我就和他同歸於盡!」三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冷道:「我再說一遍,你一定沒有我的槍快。」三眼說話時那灼人的目光讓殺手不自然的垂下頭,但在他垂頭的一瞬間後悔了,因為他感覺到這是自己給對方一個大好的動手機會。但他明白的太晚,反應過來時,三眼槍中的子彈已經準確無誤地打穿他的腦門,子彈帶著他的血液釘在後面的牆壁上。三眼走到他身前,低頭冷笑道:「你確實沒有我快!」說完,一把抓住屍體的頭髮拖出病房,出門之前回頭道:「老爺子,你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誰嗎?」



金鵬搖搖頭。三眼歎口氣,道:「幫會太大也是麻煩,在我們文東會內,絕不會出現這種人。」



金鵬呵呵一笑沒有做聲,問道:「你是怎麼來的?為什麼知道會有人會暗算我?」三眼笑道:「是東哥叫我過來幫忙的,東哥早就算準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內還會有人對老爺子不利。」說完,三眼小聲歎道:「不知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是他算不到的。」



當謝文東回到T市,三眼已經在這裡等了兩天。他和東心雷一起去機場接謝文東,坐在車上,三眼將殺手暗算老爺子的詳細情況說了一遍,謝文東仔細聽後,仰面靠坐車椅上,悠然道:「在洪門內身份高而無實權的,也就只有長老了。長老有五名,我實在想不出來會是其中的哪一位。」他疑問的看向東心雷。後者急忙道:「東哥你別看我,我更是糊塗得很,哪個長老都是曾經跟老爺子打過天下的功臣,只是隨在年紀大了才退休做了沒有實權的長老,到底誰想暗算老爺子我想不出來。」



謝文東笑道:「你說狐狸在什麼時候才會露出它的尾巴?」東心雷搖頭,三眼想了想道:「在它得意忘形的時候。」謝文東笑而不語,話鋒一轉道:「貨都運來了嗎?」



三眼點頭道:「都運來了,一共十集裝箱。」「嗯!」謝文東道:「要盡快運走,放在這裡風險太大,而且金三角現在急要。」三眼道:「那我明天就起程,壓貨到金三角。」謝文東道:「那不行。你即不認識他們也不熟悉那裡的環境,而且雲南也是麻煩的地方。」三眼挑起眉毛,疑問道:「雲南怎麼?」謝文東歎道:「麻五你應該沒有忘記吧。」



三眼大笑道:「我怎麼會把那老傢伙忘掉呢。說句實話,咱們發家還真是在很大程度上依仗他呢!」


謝文東道:「我以前一直很奇怪他的毒品既多又便宜,不知道其貨源在哪。直到到了金三角才弄明白,他原來還有個弟弟叫麻楓,一直是金三角的大客戶,盤踞在雲南。」三眼倒吸一口氣,喃喃道:「原來麻五還有個弟弟,和金三角又關係,看來很有實力,要比他哥哥難對付的多。」謝文東道:「所以做事一定要除根,不然會麻煩的很。」


三眼臉色慢慢漲紅起來,神采飛揚道:「有些意思。東哥,這次壓貨就讓我去吧,這個叫什麼麻楓的人交給我來對付。最近幫會的實力越來越大,連像樣的硬仗也沒個打,這一陣可把我憋壞了。」



見他鬥志昂揚,謝文東哈哈大笑,心有感觸道:「世界本來就應該是年輕人的世界,不管在什麼時候,我們都有高揚的雄心,永不泯滅的鬥志,在我們的心裡沒有戰勝不了的敵人,也沒有無法完成的事情。也只有這樣,我們才會不斷的向前發展。」年輕人,雖然只是新生一代,但絕對是最有潛力的社會力量。



三眼被謝文東這一番話說得更加熱血沸騰,興奮地搓了搓寬大的手掌,說道:「那東哥你是讓我去了?」連開車的東心雷也說道:「我雖然比你們大點,但也是年輕人,對付麻楓不要忘記算上我一個。」三眼一拍他的肩膀,笑道:「咱們說什麼也不能忘了老雷你啊,那一手槍法可是令我十分佩服的。這一陣我沒少練習,有機會咱倆比試一下。」東心雷呵呵一笑,搖頭不已。



謝文東瞇眼笑道:「送貨,最好是找到不管是警察還是黑社會都不敢碰他的勢力。」三眼翻翻眼睛,想了想搖頭道:「這樣的勢力可沒有。」謝文東瞇眼笑道:「有!是軍隊!」



三眼和東心雷本以為謝文東在開玩笑,沒想到他剛到T市就又去了北京,在北京停留半日又起身去了瀋陽。


瀋陽,以前又稱為奉天,是老牌的重工業城市,只是沒能跟上改革開放的潮流快速發展起來。和南方新興都市比起有些差距。不過瀋陽軍區依然是中國數一數二的,謝文東所來也是為了這個,更主要的是張繁友也從北京回到了瀋陽。當他在辦公室看見等候的謝文東時,終於知道那五百萬不是白收的。收人錢財就要予人消災,張繁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兩人在辦公室不知談了些什麼,總之出來時二人都是笑呵呵的,對於談的結果他們也應該都比較滿意。一個所提要求得到了滿足,一個口袋的腰包又鼓了鼓。謝文東是坐飛機而來,回去時則坐汽車,不過是軍車,有一位政治部的中尉加上五十正規士兵相隨。這個政治部中尉名叫周雨,二十五六歲,短平頭,身上衣服簡潔,人顯得很幹練,也很善侃。



坐在車內,不時和謝文東天南地北的聊著,由於兩人都同屬於政治部,周雨對他還算客氣有加。



一路無話,二日抵達T市。看見一排排服裝整齊,武裝齊全的士兵,三眼和東心雷的眼珠差點飛出來,將謝文東拉到一旁問道:「東哥,這些士兵是怎麼找來的?」謝文東微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沒有什麼事是用錢辦不下來的。」



三眼和東心雷互視一眼,前者點頭同感道:「的確如此。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只要有錢,就能把他砸下來為我們服務。」後者感歎道:「錢,真是一種好東西。」


看著一車車的集裝箱,周雨笑呵呵走過來問道:「謝兄弟,這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謝文東笑道:「以後你會知道的。不過裡面的東西很重要,路上不管是誰來檢查都不能讓他看見。」周雨瞇眼道:「是機密嗎?」他雖然是被張繁友派來協助謝文東的,但張繁友並沒有告訴他運輸的東西是軍火,只是叮囑他一切聽從謝文東安排,就當去趟南方旅遊了,所有花消都由部裡報銷。周雨在政治部的地位不高,又是新人,常受老人的壓擠,這次能接到如此輕鬆的任務心中自然很高興。同時他也想乘機接近謝文東,知道這個人神通廣大,張繁友最近一兩個月會提升的消息已經傳出,政治部裡的人一個比一個精,大多都知道這是謝文東搞出來的。想用張繁友排擠他一直不是很喜歡的東方易。東方易自然也再清楚不過,嘴裡雖沒說什麼,但心中一定很後悔當初沒有處死謝文東,而向中央申請,得到允許後從警方手裡提出並讓他加入了政治部。現在想再對付他已經沒有這個權利,必須得通過中央授權,可中央方面似乎還沒準備動他。本來想利用他來對付魂組,取得的成績自然也算在東方易的頭上,可現在,他明白了養虎為患的道理。而且謝文東還不是一般的老虎,表面友善無害,可暗中吃人連個渣都吐不出來。


謝文東聽完周雨的話後心中一動,點頭道:「沒錯!一級機密。」周雨笑著搖搖手指,點點謝文東,心照不宣,只是說道:「我希望謝兄弟能分我一勺羹。」謝文東瞇起眼睛,兩條細縫內如同射出兩把飛刀打在周雨的臉上,後者在他的目光下沒來由的心跳加速,垂下頭避開他那如同實質般的灼人目光。好一會,謝文東才笑瞇瞇道:「一桌美食,人人都奢望分享,但座位卻有限,能不能佔有一席之地,就看你會不會做人。」



周雨一楞,正容道:「如果有人能幫我弄到這一席之地,我一定感激不盡。」謝文東笑道:「大家互相幫忙。」



謝文東在T市停留三日,是花天酒地的三日。與周雨,東心雷等人夜夜笙歌,酒色無度,看得洪門眾人都是暗自搖頭。本來以為新任的掌門大哥是個雷厲風行,做事乾淨利落並有超人頭腦,比老爺子更加優秀的人才。可沒想到良好的表現只維持了十幾天,洪門大會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突然失蹤,搞得幫會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回來了,又不思進取,只知享樂。幫會怨言四起,一些有實力的幹部對他不消一顧,嗤之以鼻,暗中緊鑼密鼓的忙著擴充自己力量。沒有實力的紛紛找長老,希望他們能勸阻掌門大哥,可長老一天到晚根本就看不見謝文東的影子,雷霆氣得暴跳如雷,幾次去找金鵬,可金鵬一派安然處之的樣子,只是說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就由他去吧。雷霆聽後差點指著金鵬的鼻子罵他老糊塗。


三天後,T市一處豪華夜總會。謝文東幾人坐在一間包房內正喝酒,周圍有數名小姐相陪,東心雷用他超人一等的嗓子大聲唱著歌。這時電話響起,謝文東向正唱在興頭上的東心雷揮揮手,接起電話。聽到電話裡的聲音,他展容而笑,說了幾句話後掛斷,然後對周雨道:「明天我們動身去雲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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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8:18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二章

原來謝文東根本沒跳下去,當他躍出去後雙手迅速的把住窗台邊緣,身子懸在外面,當前兩名大漢相繼衝出去後,他雙臂一用力,身子蕩了回來,順勢一腳踢在濃眉大漢的面門。一連串的動作輕盈無比,將人類的極限發揮到及至。窗外槍聲四起,謝文東輕飄飄從窗台上跳下來,笑瞇瞇的看著捂面的濃眉大漢。過了一會,濃眉大漢恢復了一些咬牙看著他,怒問道:「你沒有跳出去?」


謝文東笑道:「如果我剛才跳下去,那不是很容易死在你們和警察的亂槍夾擊之下嘛!」



濃眉大漢怒目燃燒著火焰,沒有說話。謝文東看著手中槍淡然道:「兩小時以前,也有人想殺我,但我沒有殺她。」



濃眉大漢冷然道:「我知道。」謝文東道:「我不殺她只因為不想讓上天創造出來美麗的東西毀在我手裡。而你,就不一樣了,如果你們不死我會寢食難安的,你說我該不該殺你。」濃眉大漢歎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回動手的。」



「嗯!」謝文東點點頭,道:「我只問一個問題,回答我,我不殺你!」濃眉大漢搖頭道:「無論你問什麼我都不會說。」謝文東歎了口氣,他知道,像這種人說一就是一,不會有虛假。仰面聽了聽外面的槍聲,還是很激烈,不時還有喊叫聲傳來,謝文東目光漸漸冷卻,無奈道:「那真是可惜。」濃眉大漢臉上的橫肉跳了跳,冷道:「的確可惜,在殺你的最佳時機內沒有將你殺死!」謝文東搖了搖頭苦笑,抬手一槍打穿了大漢的腦袋,看著直挺挺倒下的身體,歎道:「旦願麻楓像你這樣的手下不會太多。」他站在屍體旁沉思了好一會,突然想到些什麼,低身從大漢口袋內掏出手機,按下重撥,然後放在耳邊傾聽。



沒有五秒鐘,另一方接起電話,一個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老四,做得順利嗎?」



謝文東對這個聲音不陌生,雖然是在電話裡,但還是能聽出說話的正是麻楓。他淡然一笑道:「麻兄,幾日不見看來你對我甚是想念嘛,又是美女又是保鏢的來護送。」電話另端明顯頓了一下,疑聲道:「你是謝文東?」



「沒錯!是我。」謝文東道:「你送給我的禮物我記下了,以後會加倍奉還的。不過你派來的兄弟好像遇到點麻煩,有數十警察正在和他們聊天。」麻楓透過電話能清晰聽見槍戰聲,知道他所言不假,三人看來是凶多吉少,心中一痛,眼睛變得通紅。但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咬著牙沉著道:「我知道你的運氣一向很好。不過,你可以好一次、兩次,我不信你永遠都有好運。總有一天我要在你身上取回你欠下的東西。」謝文東歎道:「有些事是上天注定的,我可以不信,但你,必須得信!」說完謝文東冷笑一聲,將電話扔出窗外。剛想走出去,秋凝水一頭汗水的跑進來,看見地上的屍體微楞一下,然後上下仔細看了看謝文東,見他無恙才鬆了口氣,瞪著眼睛道:「你不是說和我一起跳出去嗎,怎麼自己又爬回來了!」



謝文東笑呵呵道:「跳出去的一瞬間我才想到還有點東西忘了拿。」



「哦?」秋凝水皺眉疑問道:「忘了什麼東西?」謝文東拿起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笑道:「你的睡衣實在太薄,外面的男人都那麼多,本來想幫你拿一件外套擋一擋,可是偏偏這個人沒有跳出去,讓我費了好大勁才打倒他。」



秋凝水心中一暖,面色紅潤的低下頭。謝文東見狀哈哈一笑,道:「別想歪了,我說過我對比我大很多的女人不感興趣。」



秋凝水本來心裡還美孜孜的,可瞬間又開始解冰,一雙美目怒視著他,氣道:「像你這種人就應該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謝文東歎道:「可是喜歡我的人卻偏偏不少!對了,那兩個殺手怎麼樣了?」「死了!」秋凝水沒好氣道,一甩頭髮,轉身走進臥室。「死了?」謝文東輕撓頭髮,仰面看向窗外的夜空,烏雲遮住月亮,自語道:「真是可惜。」不知道他在說被烏雲遮住的月亮還是再說死掉的三人。



T市。陽光依然明媚,都市依舊平靜,如同浩瀚的海洋,表面無浪,卻暗流滾滾,殺機慢慢籠罩在城市的上空。



老爺子的傷情逐漸好轉,已經可以在別人的攙扶下緩緩走動,身體雖虛弱,臉色已比以前紅暈得多。這一日,五位長老召集洪門幫眾集會,洪門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都被長老召來,理由很簡單,新任掌門大哥不見了,洪門現已群龍無首,要選出能主事之人。會議上眾說紛紜,爭論兩個多小時也沒論出個結果,五位長老見狀暗暗搖頭不已。



凌晨三點半,醫院大樓內。凌晨是人最容易困的時候,也是人在一天內精神最鬆懈的時候。守在金鵬病房門口得數名守衛無精打采的或靠牆而立,或坐在一旁的長椅上打盹。這裡本來是由東心雷負責看守,但由於長老召集開會,他不得不回大本營參加。沒有東心雷在這裡壓陣,眾人也都很隨便起來。這時一名身穿白大褂,帶在眼鏡的男人走了過來,腳步緩慢,而且聲音很輕,但這裡的守衛畢竟都是洪門內的精鷹,耳朵異常靈敏,雖然疲乏的進入半睡眠狀態,但還是感覺到有人走過來。



守衛們睜開眼睛,打量著走過來的醫生。沒等他們開口,醫生先道:「你們請讓讓,我來查看病人的情況。」



一個年紀三十左右的守衛皺眉道:「你是醫生嗎?為什麼我以前從沒見過你?」



醫生平靜道:「我剛剛休完假,昨天才到的醫院。今天我接替李醫生值夜班。」守衛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道:「既然這樣,明天讓李醫生帶你過來,陌生人我們是不會單獨放他進去的。」醫生臉色一變,提高語調道:「你這人怎麼回事,哪有攔著醫生不讓給患者看病的道理。」守衛無奈道:「為了老爺子的安全起見,我也沒有辦法。」



「安全?」醫生挑起眉毛,冷道:「你在懷疑我會對病人不利嗎?」



守衛聳聳肩道:「在不能確認你的身份之前,我不得不這樣防備。」



醫生臉色一變,沒在說話,轉過身狀似離開,可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把三寸有餘的手術刀,頭也沒回,突然猛揮手臂,整個刀身刺進了守衛的脖跟動脈,刀身拔出,一道鮮血如噴泉般射在白色的牆壁,紅與白的反差是如此奪目。



守衛睜大了雙眼,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好一會才摔倒在地。醫生拔出刀後毫不沒有停留,身子迅速向上樓的方向跑去。這時其他的警衛才清醒過來,一各個紛紛拔出配槍,向醫生逃跑的方向追去,只留下四人看守病房。幾人紛紛頓下身,將那守衛的傷口用手帕按住,大聲叫喊著醫生。可手帕根本擋不住湧出來的血液,瞬間,手帕已經被血濕透。



聽見他們的叫喊聲,兩名醫生從樓下跑上來,剛想問怎麼回事,一眼看見躺在地上血流如柱的守衛。急忙上前用手指按住他的傷口,對其他人道:「你們快去找一輛病床,他需要動手術,時間晚了恐怕來不急。」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圓臉笑面漢子看了看兩位醫生,其中一個他認識,心中稍安,說道:「你們兩個留下看守老爺子,我和老劉去找病床。」說完,和叫老劉的大漢急匆匆跑了出去。按住傷口的醫生對剩下的二人道:「你們來幫我把他的傷口按住,我去拿麻藥。」兩名大漢答應一聲,蹲下身伸手按在守衛的傷口上,可感覺不對,再仔細一瞧,臉色大變,抬起頭急道:「醫生,他的脈搏怎麼不跳了?」



抬起頭時,兩人看見的是黑洞洞的槍口,還有醫生瞬間變得陰森的面孔,對他倆冷冷道:「是嗎?看來他已經死了,你們為什麼不和他一起去呢!」說完,嘴角翹了起來,毫不猶豫的在兩位大漢的眼眉正中開了兩槍。



一旁和他一起上來的醫生臉色煞白,顫聲道:「你讓我做的事我都已經做了,是不是可以放了我的老婆和孩子?」



那人冷笑一聲,緩緩道:「你可以去找他們。」醫生急道:「他們在哪?」



「陰間!」那人怪笑一聲:「你老婆的味道不錯,只可惜不懂得在床上配合我!」在醫生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一顆子彈已經打碎他的心臟。那人看也沒看他一眼,跨過醫生的屍體,打開病房門側身而入。走到病床前,看了看躺在上面的老人,他緩緩將槍上的消音器取下,仰面長長呼出口氣,冷道:「堂堂北洪門的老大就要死在我槍下,真是讓人激動的事。」



床上的老爺子像是熟睡,動也沒動一下。那人嘿嘿一笑,用槍尖敲敲金鵬的腦門,道:「老傢伙,你倒是睡得安穩啊!不過也該睜開眼睛最後看看這個世界了。」金鵬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見到一陌生人站在自己面前一楞,疑問道:「你是誰?」那人得意的悠然道:「要你命的人!」金鵬臉色一變,疑問道:「是有人派你來的?」



那人道:「這個你應該沒有必要知道了。」金鵬道:「我不想做個糊塗鬼。」那人將槍尖頂在金鵬的太陽穴,歎道:「你也算是一代人物,只可惜年紀太大了,眼睛也老花,看人都看不準。」金鵬神色暗淡,落寞道:「你應該告訴我那人是誰?」



那人冷笑一聲:「我不能說出他的名字,這是殺手的規矩。」他說得沒錯,一個好殺手不只要頭腦冷靜,身手過人,同時還要具備一張如同鋼板般的鐵嘴。但這人有些太得意了,頓了一下又道:「他在洪門地位很高,但權利卻很小。我只能說這麼多。」說完,聽見外面隱約有跑步聲傳來,那人無奈的搖搖頭,做作的歎道:「我本來還想多給你一些時間,但你的手下回來得太快,你要怪就怪他們吧。」說完,手指緩緩扣向扳機。金鵬閉上眼睛,他甚至可以聽見手槍內彈簧拉動發出的聲音,那是死亡的召喚。



這時,病房的窗台上突然有人道:「你說得沒錯,我本來也想多給你一些時間,但看來是不行了。」



那殺手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本能的轉頭看去,只見窗台上蹲坐一人,身穿黑衣,年紀在二十七八歲左右,雙眉粗而濃重,斜飛發稍,眉間正中一道刀疤格外的醒目,冷眼看去好像是一隻微睜的眼睛。嘴角掛笑,露出白而森亮的牙齒。那殺手敢發誓,他在轉頭的一瞬間當真看見這人的牙齒在閃亮。他顫聲疑問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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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7:54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一章

女警搖頭道:「我不能憑你空口的一句話就相信你。」謝文東將她綁繩鬆開,誠然道:「我不是無的放失,現在窗外就有麻楓的三個手下,剛才我就是被他們追殺跑到這裡的,如果能抓到他們你會知道我所言不假的。」


女警狐疑的看了看謝文東,走到窗邊,聚目向下望去。果然,樓下有三條淡淡的人影在來回走動,形跡可疑。女警伸手道:「把我的槍還我!」謝文東問道:「你要幹什麼?」



女警道:「自然下去抓住這幾人問個明白。」謝文東搖頭道:「你太小看他們了,以你的身手連我都打不過,更別說對付他們三人。」他頓了頓,又誇張道:「他們都是一流的殺手,亡命之徒。以我這樣的身手,恐怕連他們一人都對付不了!」女警心中一震,她剛才和謝文東比試過,本來一直都以為自己的功夫不錯,可和這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比起來卻有不小的差距,而他竟然連那三人中的一個都打不過,那實在不可思議。見女警無言,謝文東道:「如果你這樣出去無疑等於送死,為什麼不報警呢?請求你同事們的支援。」



一句話提醒了女警,她一拍腦袋道:「對啊!」說著,那起家中電話撥打警局。謝文東瞇眼笑了笑,又道:「請警局多派一些人來,對方是極度危險的人物,人來少了不僅抓不到人,還會徒添自己的傷亡。」女警一邊撥打電話,一邊瞥了他一眼道:「我不用你來教我!」謝文東笑道:「女人真是記仇的動物。」說著話,走到涼台,看了平台上擺放的花盤,問道:「你的同事們需要多久能趕到這裡?」女警沒有好氣道:「十五分鐘吧,這關你什麼事!?」



「我只是怕他們跑了!」謝文東自語道:「十五分鐘,應該可以挺過去吧。」說著,舉起花盤向樓下一名大漢的腦袋頂砸去。



「啪!」大漢反應極快,聽見頭頂有風聲,本能的閃出一步,花盤砸在地上摔個稀爛。涼台上的謝文東急忙收回身,暗說一聲可惜。大漢面色猙獰,仰面看去,哪還有半個人影,對其他二人打聲招呼,指了指女警家所在的單元門道:「他應該就在這個單元內,是將他搜出來還是撤退?」其中一濃眉大漢道:「老大發出追殺令,就算點子跑到天上也照樣將他揪出來!」說完,率先走向單元大門。大漢不無擔心道:「我們耽誤時間太久了。」濃眉大漢道:「這樣回去怎麼向老大交差?」



謝文東露頭向樓下看了看,見幾個大漢正準備進來,笑道:「很好,就怕你們跑了!」他確實怕這三人走掉,打算借警察之手抓住或幹掉這三人,先讓麻楓損失幾名得力的助手。此消彼長,這個道理謝文東很明白。



女警打完電話,聽見花盤摔在地上的聲音,又見謝文東趴在涼台上,問道:「你幹什麼呢?」



謝文東回頭皺眉道:「有些不妙,殺手收進樓了。」「什麼?」女警吃了一驚,急忙走到涼台向下看去,可不是嘛,三人已經打開單元門,魚貫而入。不無擔心道:「那我們怎麼辦?」



謝文東想了想道:「沒有什麼好辦法。我們只能堅持等救兵。我想殺手會挨家來收,找到你家也需要一定的時間。」其實大漢比謝文東想像中聰明的多,也有經驗的過。大漢根據花盤破碎的程度判斷謝文東應該在三層至五層。進了單元後敲的第一家就是女警和謝文東所在的房間。



「砰!砰!」聽著敲門聲,女警和謝文東對視了一眼,前者冷眼看他道:「你不是說殺手搜到我家會有一點時間嗎?」



「是啊!」謝文東歎了口氣,道:「看來,我把他們想笨了!」



女警翻了翻白眼,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開門和他們拼了?」



謝文東道:「可是我還想多話幾年,畢竟我還年輕。」女警怒道:「我歲數也不大!都是你這災星,引來這許多麻煩。」謝文東無奈道:「這麼晚回家的只有你一個,如果有其他人我也不會選上你。我看你還是去開門,盡量打發走他們,如果騙不過再想其他辦法。」女警道:「再想什麼辦法?」謝文東道:「不知道。」



三大漢敲了許久門,一直沒見有人答話,互相看了看,濃眉大漢撥出槍,正打算將門鎖打壞時,裡面傳來女人的聲音:「誰啊?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濃眉大漢將槍藏在身後,語氣平靜道:「我們是警察,發現有一個在逃痛擊犯跑進這座樓內,我們例行檢察。」女人打個呵欠道:「對不起,我家裡沒有痛擊犯,我要睡覺了。」



濃眉大漢道:「小姐,還是請你將門打開,我們是例行公事,不然會告你妨礙司法公正。」



裡面女人的聲音停頓了一會,接著房門被打開個小縫,一個身穿半透明睡衣的年輕女郎上下看了看幾個大漢,然後道:「你們是警察?哪個分局、派出所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對了,我也是警察。」說完,將證件從門縫內遞了出來。三名大漢明顯一楞,沒想到冒充警察竟然敲到了警察家。濃眉大漢反應靈敏,馬上接口道:「我們是省廳的,那麼多人沒有見過也是正常的。」



「哦!」女人睡眼朦朧道:「那你們還用搜我家嗎?」



另一留八字鬍大漢忙道:「既然都是自己人自然不用搜了。對不起同志,打擾你休息了。」說完,看了看女警睡衣內若隱若現的身體,挑了挑眉毛,對另兩人使個眼神,向樓上走去。走到一半,八字鬍停了下來,回過頭看看女警家剛關嚴的房門,低聲道:「一個警察,如果知道自己家所在的樓內躲進痛擊犯,他會冷漠到連這個人的姓名都不問嗎?」



另二人同是一楞,那個差點被謝文東一花盤砸死的高個大漢搖頭道:「不會!」



濃眉大漢道:「你的意思是……?」八字鬍冷笑一聲道:「回去!進她家裡面看看。」濃眉大漢皺眉道:「如果沒有問題呢?」八字鬍嘿嘿淫笑,看著他問道:「以前你搞過女警嗎?」



女警秋凝水見騙過殺手,急忙關上門,長長出了口氣。躲在裡屋的謝文東悄然走出來,他剛才聽得清楚,對女警伸了伸大拇指,輕聲道:「高!」秋凝水得意一笑,撇嘴道:「這還用你說!不過現在我可以肯定,那三人確實不是好人。」



「哦?」謝文東挑起眉毛,道:「原來你一直沒有相信我的話,現在你怎麼相信了?」



秋凝水道:「看他們的眼神!他們眼神深沉而陰冷,帶有殺氣,而且,而且還有些好色,和你不一樣。」



謝文東看了看女警身上的透明睡衣,搖頭歎息道:「我只是對比我大很多的女人不太感興趣而已。」「你……」秋凝水眉毛一立,剛要發作,身後的房門都響了起來。秋凝水疑問的看向謝文東,不知道他們又回來幹什麼。後者也同樣莫名,眼珠轉了轉,細聲道:「他們不是看出了破綻就是想殺你滅口。」秋凝水狐疑道:「為什麼要殺我滅口?」



謝文東道:「別忘了他們是通緝犯,害怕你以後想起,那麼就證明他們正躲在雲南,這對他們以後而言很不利。」



秋凝水心中一顫,問道:「那現在怎麼辦?開還不開?」「不知道。」謝文東走向裡屋道:「你知道看著辦吧!」



「該死的你!」秋凝水咬牙低聲咒罵。然後,轉過身,深吸口氣道:「你們怎麼又回來了,不要打擾我休息好不好!」



門外,八字鬍笑聲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同事有些尿急,這附近又沒有廁所。同志,你看能不能在你家借個方便?」



秋凝水沒好氣道:「不行。這深更半夜的你們三個大男人進我家算怎麼回事。」



濃眉大漢央求道:「大家都是同事,而且我們完事以後馬上就走,決不打擾你。」秋凝水冷然道:「我說不行就不行,對不起,我要睡覺去了。」八字鬍冷哼一聲:「要睡覺也先陪我睡吧!」說完,拿起背後的藏槍對房門鎖連打了三槍。由於槍上安裝了消音器,所以聲音並不大,沒有引起其他居民的恐慌。秋凝水沒想到他們會突然開槍,驚叫一聲,急忙跑向謝文東所在的裡屋。謝文東現在是算明白他們回來幹什麼的了。本來想讓女警穿上睡衣做樣子,哪想到卻引出『紅顏禍水』。看著秋凝水慌張的樣子歎了口氣,女人畢竟是女人,做了警察還是女人。謝文東說道:「看來只有拼了,希望你的同事們能早點敢到。不然就只能收我的屍體了。」又看了看秋凝水性感的樣子搖頭道:「你就不一定會怎樣了。」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秋凝水邊拿槍邊道。三個大漢提槍走進房間。高個指了指裡屋,另兩人點點頭,一起走了過去。剛要開門,猛然間槍聲響起,兩個大漢滾向兩邊靠在牆壁,這時門上多出四五個窟窿。停了五秒鐘,三個大漢同時舉槍向裡屋的房門射擊。『啪,啪,啪!』一陣輕響過後,木頭門上佈滿了槍眼。謝文東和秋凝水趴在地板上,連頭都抬不起來,後者忍不住道:「再這樣下去我們倆會死的。」



謝文東腦筋急轉,對女警道:「你從窗戶跳出去,你是警察,三層樓應該難不住你!」



秋凝水問道:「那你呢?」謝文東道:「他們要找的人是我,麻煩也是我帶來的,沒有必要牽連你。我在這裡頂住他們,你跳下去聯繫趕過來的警察,希望能在我沒死之前趕到。」秋凝水深深看了謝文東一眼,冷靜道:「我是警察,我不會逃的,更不會留下你一人而逃!」說完,向外面又連開數槍。謝文東歎道:「你是一個好警察!」秋凝水笑道:「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人。」謝文東道:「希望我也不是最後一個。」熟悉的對白兩人都重複了一遍,二人相視而笑,將眼前的危險拋到頭後。



「啪!」雖然在說話,謝文東的精神卻一直放在門外,透過窟窿見有人影閃動,瞬間扣動了扳機。同時門外有人悶哼了一聲,像是中了槍。方廳內的濃眉大漢捂在手臂退到牆後,咬緊牙,豆大的汗珠從頭頂滾落。



雙方隔著一層千創百孔的木門,誰都無法前進一步,僵持不下。



就在這時,外面警燈閃動,恍得房間忽明忽暗。謝文東心中一喜,對女警道:「警察來了。我們跳出去,這回不怕他們跑了。」秋凝水點頭說好,打開窗戶向下看了看,外面停有十數輛警車,所來的警察不下四十人。聽見門外有動靜,謝文東又連開數槍,急道:「你先!快跳下去,我的子彈不多了!」秋凝水不在猶豫,把住窗框,飛身躍了出去。謝文東見她走後,哈哈一聲大笑,狂道:「想要我命就跟我來吧!」

門外三名大漢聽聲不對,小心的打開門,見謝文東正站在窗台上,瞇著笑眼,臉上佈滿輕蔑。三人剛要舉槍射殺,謝文東得意一笑已經跳出窗外。三個大漢一急,同時衝了出去,只有濃眉大漢受了傷,稍微滿一步,沒有跟前兩人一起跳出。剛走到窗台,只覺眼前黑影一閃,接著迎面受到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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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7:20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三十章

謝文東走出賓館,無奈的歎口氣。桑將軍透露的消息不假,麻楓的勢力在雲南當真是不可小窺,自己剛到昆明,行蹤就被其發現,看來想找個安身之處過一夜也是很難的。他信步走在街道旁,身後一輛飛馳而來的白色麵包車引起他的注意,經歷了多次生死關頭讓他有種超乎常人的敏感和嗅覺,只有眼角的餘光一掃,感覺不對勁,反射的滾向一旁。


「啪!」的一聲輕響,街道旁邊商店的落地窗出現個手指大的窟窿,謝文東從地面一躍而起,穿進離他最近的商店內。回頭一瞧,麵包車已經停了下來,裡面跳出三人,三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大漢。謝文東對這三人並不陌生,所以他頭也不回的向商店裡面跑去。那三人正是麻楓去金三角時所帶的六隨從之中的三個,他們的身手謝文東領教過,各地毒梟帶來數十隨從都是高手,但在這六人的攻擊下沒有超過五分鐘就全部了帳,他沒有自信能勝過其中的三個,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逃跑。



這是一間專賣店,由於現在時間已經很晚,工作了一天的營業員已經下班,只有老闆在。老闆是個中年婦女,一張笑面,很適合做生意的那種。謝文東竄進來後直接問道:「有沒有後門?」



女老闆被他嚇了一跳,疑問道:「後門?你問後門幹什麼?我們這裡是做生意的地方,又不是過路的城門,你要走就……」



謝文東沒時間聽她囉嗦,掏出腰間的槍,揮手向後面正追過來的三個大漢連開四槍,然後冷然的盯著老闆。老闆臉色頓時大變,雙腿發顫,不用謝文東再發問,手指身側道:「後門在那面!」



「謝了!」謝文東瞇眼一笑,疾步跑了過去。果然,有個不到一米寬的小門,他抬腳將門踢開,大步流星向外面的胡同裡跑去。三個大漢被謝文東的四槍阻擋了一下,走進商店時他已經從後門逃出去。看見老闆吃驚的目光,什麼話也沒說,直奔後門而去,最後一個人出門之前停下腳步,回頭大聲道:「老闆!」



女老闆莫名其妙的回頭。哪知那大漢抬手一槍,正中她的眉心,然後面無表情的走出後門。麻楓和他的死鬼老哥麻五一樣,都是被國家通緝的要犯,見不得光。他的手下自然也是光明不到那裡去亡命之徒,在這種發生槍戰的情況下女老闆一定會去報案,但三人的面貌又都被她看見,想讓女老闆保守秘密,大漢選擇了最直接最簡單的方式。



謝文東邊跑邊想笑,自己好像一直跟逃跑很有緣,不過這樣也好,跑步既可以勉勵自己又可以鍛煉身體。能在逃命時想到這些的也只有謝文東。他這是第一次來昆明,對這裡的地形陌生的很,在胡同裡轉彎末角,到最後他自己都分不清東西南北。可後面沉重的腳步聲一直沒有消失,謝文東心中暗歎,這三人真是有一付好體力,最主要的是還很有棄而不捨的精神。不知道麻楓從哪裡找來如此狠的角色。



左轉右轉,眼前出現一片面積極大的住宅小區。謝文東精神一振,躲進住宅樓內還真不容易被找出來,而且有機會的話還可以適當反擊。他加快步伐,身子如箭般飛奔至小區內。可是很快他就後悔了,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每座樓房的大門都是帶鎖的,和J市的情況截然不同。正在他焦急的時候,正好發現前面不遠處有人在開樓鎖。他的速度發揮到了極限,在樓門沒關之前,像只狸貓一樣竄了起去,同時回手將門輕輕關好,只發出微弱的聲音。開門之人感覺不對,回頭一瞧,只看見一個黑影,張開嘴巴剛要尖叫被謝文東伸手堵住,同時將槍頂在那人的腦袋上,低聲威嚇道:「不想死的話就安靜點!」



謝文東邊摀住他的嘴,邊透過門縫向外看。三個大漢就站在樓前,目光四下搜索著謝文東的蹤影,可是哪還有半個人影。三人互相看了看,分散開來,向附近的幾個門洞走去,其中一人是向他所在的單元緩步而來。謝文東暗道不好,趴在那人的耳邊道:「帶我去你家,快!」貼近那人後鼻子裡聞到淡淡的香氣,心中一動,暗說原來是個女的,那就好對付了。由於一樓的感應燈壞了,光線暗極,謝文東又出於匆忙,精力都放在外面大漢的身上才一直沒發現。



女人由於被捂著嘴,發出嗚嗚的聲音。「我可以放開你,但你要是敢叫我一定不會手軟!」謝文東將手鬆開,但槍緊緊貼在女人的腰間,說道:「快點,別讓我說第二遍!」



女人點點頭,向樓上走去,謝文東緊隨其後不敢大意。女人住在三樓,打開房門後謝文東將她推進房間,然後再輕輕關好房門。進入房間後,謝文東終於鬆了口氣,見女人顫抖的樣子,他一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一不為錢,二不為你的人,我只是躲避一會,馬上就走!」



女人哦了一聲,垂下頭,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房間內沒有開燈,只有外面月光勉強照進房間內,女人的樣子謝文東看不清,但直覺應該是很年輕,摀住她嘴時,她的皮膚柔嫩而又富有彈性。兩人在房間內靜靜的坐著,誰都沒有開口。謝文東在想著自己的心事,麻楓的存在對他來說是一種威脅,這種威脅甚至是致命的,對於文東會而言。不管是從金三角運回毒品,還是將軍火運至金三角,雲南都是必經之地。而雄居在雲南的麻楓定會明裡暗裡搞破壞,他一日不除,這條路線就打不開。而要打擊麻楓就勢必牽扯出南洪門。麻楓能穩居南洪門勢力之內的雲南,只有笨蛋才想到他和向天笑有關係。謝文東不是笨蛋,而且比誰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南洪門的毒品有八成都是麻楓提供的。「真是麻煩啊!」謝文東苦惱的自語道。



謝文東站起身,來回在房間內走動,腦中想著應對的策略。打倒南洪門,以現在北洪門的實力再加上文東會傾巢而出沒有個兩三年是下不來,可軍火換毒品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不然,金三角方面也不會輕易放過他。越想心越亂,謝文東歎口氣,又坐了下去。女人似乎看出謝文東正如他剛才所說沒有傷害她的意思,繃緊的神經也輕鬆下來,眼珠轉了轉,說道:「你好像有很多心事,你剛才是被警察追嗎?」



謝文東不想多費口舌,隨口道:「是的!你家裡有水嗎?」



「冰箱裡有可樂。」女人說道:「你為什麼被警察追,販賭?走私?還是搶劫?」謝文東淡然一笑沒有說話,拿出可樂,邊喝邊打量屋內的設計,環視著大廳緩緩走動。女人心中一震,急忙站起身,謝文東晃晃手中槍,示意她不要起來,女人只好又無奈的坐下。他隨意走著,走過書桌時停了下來,頓了一秒鐘,然後退後兩步,拿起桌子上的相架走到女人身前,問道:「警察?」女人歎了口氣,沒說話。謝文東也歎了口氣,自己的運氣實在不錯,竟然闖進了警察的家,而且還是女警,這就難怪一個女人為什麼如此晚才回家,為什麼如此輕易而不掙扎的把陌生人放進自己的家,他悠然道:「給我!」



「什麼?」女人故作迷惑道。謝文東瞇眼道:「槍。手銬。」女人緩緩從腰間掏出槍,放在地上。謝文東彎腰拾起,手剛觸到地上的槍,他發現自己錯了,太小看這個一直沒有反抗的女人。女人出腳如電,猛踢向他的小腹。謝文東只好放棄撿槍,回手擋住了這一腳,剛直起身,另只手腕一痛,手裡槍已經脫手而飛。謝文東甩了甩手,瞇眼笑道:「身手不錯!」



女警得意一笑,冷道:「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人!」謝文東道:「希望我也不是最後一個!」說著話,他猛竄到女人近前,揮拳擊向她的軟肋。女警見他來勢兇猛,後退一步閃開,同時出腳還擊。很快,二人在房間內打得不可開交。



五分鐘後。謝文東坐在床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臉上卻寫滿了興奮,笑道:「一個女人,如此能打,誰還敢娶你!」拿起女警的錢夾,從裡面拿出她的身份證。女人眼睛瞪著他快要噴出火來,謝文東假裝沒看見,拿著她身份證道:「你看看我說的沒錯吧,二十六歲了還沒有結婚,女人還是在家裡做個賢妻良母好。」



如果現在女人的眼睛真能噴出火來,謝文東一定被燒成灰碳,可惜她不能,動一下,甚至叫喊一聲都不能。謝文東撕開床單將她成大字形綁在床上,嘴裡也被堵得嚴實。他悠閒的喝著可樂,看著憤怒的女警在床上掙扎他很得意,剛笑一下,牽動了嘴角上的傷,打開燈,邊照著鏡子邊道:「你下手還真狠啊。」「嗚嗚……」



看了看胳膊和脖子上被撓的紅印,謝文東問道:「你家裡應該有醫藥箱吧?」「嗚嗚!」



「醫藥箱在哪?」謝文東趴在她旁邊,拿掉她嘴裡手巾問道。女警終於得到說話的機會,喘了口氣,開嘴大罵:「快吧我放開,你這該死的混蛋,流氓,王八蛋,你這個豬……」謝文東回手又將她的嘴堵上,悠然道:「我自己找吧,不過還要謝謝你的誇獎!」說完,還掐了掐女警漲紅的面頰,又惹得她一陣悶叫和掙扎,謝文東哈哈大笑,但馬上閉嘴了,嘴角痛得快讓他掉眼淚,心裡嘀咕著:下回見到老鬼一定要和他算帳,說什麼雲南的姑娘各個都溫柔賢惠,可自己碰到的都是要命的母老虎。



謝文東從櫥櫃內找到醫藥箱,邊搽拭傷口,邊向窗外看去,夜色雖朦朧,但還是能隱約看見三條人影,他搖搖頭,暗道真是三個麻煩的傢伙。想了想,謝文東拿起女警身份證,柔聲道:「原來你叫秋凝水,很好聽的名字嘛。」見女警瞪眼看著他,馬上道:「其實我不是壞人,更不會對你怎麼樣。你聽說過政治部嗎?中央政治部!」



女警一楞,搖搖頭。謝文東繼續道:「其實我直屬於中央政治部東北分部,」說著,將證件放在女警眼前,接著道:「我來雲南是為了秘密調查這裡幫會走私毒品的案子,可是卻被一個這裡叫麻楓的大毒梟盯上,他怕事情走私毒品的事情敗露派人追殺我。麻楓,你做警察的應該聽說過這個名字吧?!」女警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沒有逃過謝文東的眼睛,拿掉她口中的毛巾。



「麻楓?」女警道:「我確實聽說過這個人,但他是正當的生意人,而且在雲南很有名氣的。」



「你錯了!」謝文東肯定道:「那只是他的掩護,表面上的正當生意也只是他將買賣毒品所得的黑錢洗乾淨的工具!」謝文東對麻楓根本談不上瞭解,至於他做正當生意更是一無所知,只是根據他自己的經驗猜想的。他的名下也有正當企業,非法所得錢財大量投入企業,然後再通過做假帳的手法轉化成合法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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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7:03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二十九章

這小子真是猖狂的可以,但確實有過人之處,恐怕老雷的槍法也比不上他!謝文東哈哈一笑,說道:「老兄的槍法實在是好,聽口音你也是東北人吧!」青年看了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淡然道:「我認識你,你叫謝文東,文東會的老大。」


「哦?」謝文東笑瞇瞇道:「這不公平,你認識我我卻不認識你。」青年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以後你會認識的。」然後對桑將軍道:「今年的貨我收一半。請將軍翻譯給他們聽。」將軍也不動怒,微微一笑,將青年的意思轉達給眾人。還剩下的數位老大臉色同是一變,各個怒目看向青年,但又有些敢怒不敢言,青年的槍法實在恐怖。



謝文東一直沒有表態,也用不著表態,他知道,自己的那份不用去爭也一斤不會少。在這種景況下沉默就是最好的選擇。沉默是金,偏偏有人就不信這個道理,他們也不信這位來自中國青年的槍法真那麼快,所以,剩下的老大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有五人衝出了房間,同時向手下大聲叫喊道:「殺死中國人!殺死所有的中國人!」



他們帶來的手下不少,對手下也很有信心。但是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徹底。青年本人的槍法可怕,但他帶來的手下更是箇中高手,而且早在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他們知道,能發出如此快個乾淨的槍聲除了他們的老大不會再有別人。所以,當五位老大衝出房間的同時,他們動了。六個人,六條槍,對守在屋外的各老大隨從開始了閃電般的屠殺。槍聲密集的程度彷彿波濤洶湧的黃河之水,連綿而急速。幾乎沒有超過一分鐘,除了他們六人外,只有金三角的士兵和五位目瞪口呆的老大還站著。五位老大從心底感覺到什麼叫恐怖,對正向他們轉身的六人道:「別,別殺我們,我們可以給你們錢,你們要多少都可以,不論……」六聲槍響幾乎發生在同一時間,五位老大以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六人還是面無表情,他們好像就是為了殺人而生,為了殺人而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夠引起他們的波動。



外面的情況被大廳內的人看得一清二楚,所剩無幾的老大們感覺天氣突然陰冷下來,死亡的恐懼感從他們的腳底直逼進頭髮絲裡。這就是實力起到的作用。青年終於收起他漂亮的手指,起身道:「如果沒什麼時我先告辭。桑將軍,明天我會派人來收貨,當然,錢一分也不會少你的。」說完,緩步向外走去,淡然道:「我叫麻楓,人是我殺的,如果誰對我有不滿歡迎來中國找我,我隨時奉陪。」走到門口處,突然回頭指向謝文東,眼神冰冷如冰,淡淡說道:「我是麻五的弟弟!謝文東,你的命是我的,在中國,我會把他收回來。」



當他說自己叫麻楓時謝文東已經想到這人和麻五會有關係。他一直看麻楓很眼熟而又想不起在哪見過,如果當真見過,如此特別的人謝文東是不會忘記的。現在終於明白了,他之所以眼熟是因為他像麻五。這真是有意思!謝文東笑瞇瞇道:「沒想到麻五還有你這樣的弟弟。正如你所說,歡迎來中國找我,我隨時奉陪。不過我要提醒你,我能殺死麻五,也一樣能殺死你。」見麻楓嘴角一抖,謝文東笑道:「不要把我的話當玩笑,我只和朋友開玩笑!」



麻楓眼睛瞇起來,手指動了動,緩緩挪向腰間,目光如同兩把刀子射在謝文東的臉上。謝文東還是笑瞇瞇的,拿起水果刀認真的削著蘋果皮,很認真,也很仔細,彷彿在他眼中,世界上沒有任何事能比他手中的蘋果還重要。桑將軍臉色一變,拔出配槍拍在桌子上,大聲道:「夠了,今天我不想再看見有人流血!」麻楓直挺挺的站了三秒鐘,還是沒有拔出槍,深深看了謝文東一眼,大步走出房間,和六名手下揚長而去。謝文東搖頭道:「唉,真是個沒有禮貌的傢伙。」



將軍看了看還剩下的幾名老大,歎了口氣,說道:「今年金三角只能提供給各位一百公斤的貨,能不能接受不關我的事,要找,你們就去找那叫麻楓的人去算帳吧。」說完,將軍起身回到內屋,扔下大廳內一臉不甘的眾人。



見將軍已走,事情只能這樣,眾人紛紛走出房間。其實結果也還可以接受,一百公斤總比一斤得不到還把命搭上要好得多。這些人帶著眾多手下浩浩蕩蕩而來,走的時候卻有一大半是躺著回去的,沒有倒下的也只剩下孤身一人。



謝文東沒有走,他知道桑將軍一定會找自己,何必走出去再被找回來,如此費事,乾脆坐下等,緬甸的蘋果味道也確實不錯。果然,謝文東一個蘋果沒吃乾淨,桑將軍的貼身護衛走出內房,看見謝文東還坐在那一楞,然後笑道:「謝先生,將軍想見你。」「這麼快!」謝文東將吃了一半的蘋果放下,無奈道:「看來蘋果也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謝文東和桑將軍在房間內秘密談了兩個多小時,到底二人說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二人對密談的結果都很滿意。謝文東走出房間時是桑將軍親自送出來的,這在金三角也算是第一次了。謝文東又在金三角逗留了兩天才離開。



坐在回去的飛機,一路上是由赫強來護送。老鬼的傷勢雖然不重,但還需要休息幾天。一路無話,平安穿過撣東同盟軍的底盤,返回中國雲南。終於回到自己的國家,謝文東長長出了口氣,其實不管外國的風景如何壯觀秀麗,發展的發達還是落後,空氣最新鮮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國家。謝文東現在就是這樣想的。外國的月亮或許比中國的圓,但一定沒有中國的漂亮。



謝文東一路上馬不停蹄,一口氣趕到了昆明。昆明算是個相對發達的城市,特別是旅遊業,異常興盛。



謝文東打算在昆明休息一天,然後再趕回T市,這幾天來在金三角的日子實在不好過,不管是從身體還是精神上都是如此。他找了一間賓館住下,躺在柔軟的床上,舒服的感覺遍佈全身,多日來的疲倦悄然襲來。睡得正香時,突然有人輕輕扣門,謝文東詛咒一聲,翻個身繼續睡覺。可是門外的人似乎偏偏和他開玩笑,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有節奏的,不停輕聲敲著。



「該死的你!」謝文東有些輕微低血糖,起床氣很大,如果沒重要的事打擾他睡覺,不管那個人是誰,我一定不會客氣。他嘴裡嘟囔著,光著上身下了床一把將房門打開,瞇眼道:「你最好給我一個好的理由!」



門外是一位濃妝艷粉的年輕女郎,伸手搭在他肩上,一臉的笑容道:「先生需要特別服務嗎?」



是妓女?謝文東剛想發作,目光又停在小姐臉上良久,她如果把臉上的濃妝擦掉或許更漂亮,淡然道:「會按摩嗎?」



女郎潸然一笑,和謝文東擦身而過走進房間裡,一屁股坐在床上,笑道:「看你說的,我不只會按摩,還會做很多事。」



謝文東回手將門關好,轉身看著坐在床邊的女郎,迷你群下一雙修長的秀腿白淨而纖瘦,很美。任何男人看見這一雙腿都會激起火花,謝文東暗歎一聲,他微笑道:「這個我看得出來。」



「看你說的。」女郎脫下外衣,裡面只著一件白色小背心,胸部高高挺起。謝文東忍不住又暗歎一聲,他敢打賭,女郎的小背心裡什麼都沒穿,甚至能從背心上看見兩顆粉紅的突起。他走到床邊,伸手撫摩著女郎的面頰,歎道:「我想你能將臉上的濃妝洗掉你會更加漂亮,不是嗎?」



女郎身子微微一僵,感覺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很熱,眨著眼睛媚笑道:「女人還是上了裝能討男人的歡心。」



謝文東道:「可我不是一般的男人。」女郎慢慢貼進謝文東,緩緩道:「我看得出來!」



謝文東仰面一笑道:「小姐的眼睛是最尖的!不過,我們為什麼還不開始……按摩呢?」他臉上帶著笑容,趴在床上。



女郎眼睛裡閃過一絲竊喜,分腿坐在謝文東的背上,輕輕肉捏他背上的肌肉。謝文東閉上眼睛,歎道:「你的手法不錯,很有力度,一般的女人不會有你這樣的水平。」



「是啊!」女郎笑道:「我出來做很久了。」見他享受的閉上眼睛,女郎回手打開盤起的秀髮。



謝文東悠然道:「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出來,我其實是個很聰明的人。」



女郎從發縷中悄然拔出一根髮簪,銀色的髮簪,很漂亮,但也很鋒利。握在手中,女郎柔聲道:「男人都喜歡說自己聰明。」



謝文東晃了晃腦袋,道:「看來你還是不瞭解男人。聰明的男人從不說自己聰明,因為他們很聰明。只有絕頂聰明的男人才會說自己聰明,往往他們在把一切事情都掌握的時候才會這樣說。」



女郎冷笑一聲,舉起髮簪,笑道:「那你一定是後者了?」



謝文東歎道:「聰明!」「我看也不一定吧!」女郎看準了他後心,抬起的手臂準備全力刺進去。後心是人體脆弱的地方,受到重擊都可以要人的命,更別說這一把尖銳的髮簪刺下去。但女郎高抬的手臂沒有刺下去,一把短小而鋒利的金刀停在她的胸口處,謝文東不知什麼時候側過頭,笑瞇瞇的看著她,笑得很甜,眼睛瞇成了彎月,道:「我說過,我很聰明,可是你偏偏不信。以前也同樣有人不信,可是現在,他們已經不知道什麼叫信還是不信。」



女郎冷然道:「因為他們已經死了!」



謝文東有些傷感道:「這個世界的人口已經很多,何必讓一些愚蠢的人浪費寶貴的空間。」



女郎吸了一口冷氣,他把殺人竟然說得如此輕鬆,如此光明,這個男人是她平生僅見的。謝文東從她身下爬起,接過還高舉在空中的髮簪,感歎道:「這種東西真不應該帶在身上,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很容易被它傷到。」



女郎歎了一口氣,平靜道:「我也會和你說的那些人下場一樣嗎?」



謝文東搖頭道:「不會,因為很少有男人會對漂亮的女人動手。」說著,他手中的金刀劃過女郎的小背心,裡面兩隻小白兔快樂的解放出來。女郎嚥下一口吐沫,淡然道:「你或許是個聰明的人,但也是個卑鄙的人。」



謝文東笑道:「你的主子沒有對你說過我是一個壞蛋嘛!你聽說過有仁慈的壞蛋嗎?」



女郎老實道:「沒有!」然後又問道:「你是怎麼看出我不是小姐的?」



謝文東道:「一見面時你不應該將手搭在我的肩上。」他抓起女郎的手,歎道:「小姐的手不應該有如此多的繭子,所以,給我按摩的時候我感覺你的手法實在有力度,可能是經常用槍的關係吧!」



「你真的很聰明!」女郎歎道:「看來我不應該來。」



謝文東點頭道:「你確實不應該來。」說完,將女郎壓在自己身上,手伸進她裙子內,撫摩著她大腿內側,道:「我不想殺你,可是又不讓你的主人損失一些東西我實在不甘心。」



女郎閉上眼睛,眼淚滑過眼角滴在床上。謝文東邊撕掉她的裙子,邊道:「不知道麻楓知道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什麼?」女郎睜開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謝文東按住她張起的小嘴,笑道:「剛才是蒙的!不過現在看到你的反應我可以肯定了。」女郎臉色蒼白,揮手打向謝文東的笑臉,怒道:「你這該死的混蛋!」



謝文東輕易抓住女郎的手,嘿笑道:「你也說過,你不應該來。但既然你來了,就要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說完,扒下了她的內褲。女郎大叫一聲,但聲音很快就停止,謝文東揮手打在她的脖根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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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6:46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二十八章

「呵呵!」謝文東心中一喜,看來自己蒙得還是相當準確,笑道:「其實我也沒說非要將軍用這個價格賣給我,沒公斤少加一點利潤,對我們雙方都有利。」「嗯!」桑丘點點頭,摸著下巴道:「我確實可以讓利,不過,你軍火的價格方面是不是也應該讓我心中有數。」


謝文東想了想,還是先拖延一下時間,道:「明天我會給你一份詳細的質料,畢竟有些事我一人無法決定。」「好。」桑丘道:「最好不要讓我太久等。」說完,打個呵欠,歉然一笑道:「昨天忙了一晚,年紀大了和年輕時畢竟比不了,我想謝先生休息的也不好,還是早點去休息吧。」



「將軍言過了,其實你還正當年。」謝文東起身客氣道:「既然這樣,我就先告辭了。」桑丘道:「赫上校,去幫我送送客人。」謝文東和赫強走出房間,心裡琢磨著心事,看來自己要盡快和黑帶取得聯繫,從他們口中得到準確的情報比自己亂蒙要好的多。想了一陣後,對赫強道:「赫上校,你這裡有沒有電話,有一些具體的情況我要和家裡面的兄弟商量。」



赫強拿出手機交給謝文東。兩人走過百餘名俘虜時,看見瓦幫士兵正對他們拳腳相加,謝文東問道:「這些人準備怎麼辦?」



赫強冷笑道:「將軍的意思是讓撣東方面花錢贖回去,不過,我想撣東是不會花大筆贖這些俘虜的,同樣多的錢他們可以僱傭更多的年輕士兵。」謝文東疑問道:「那他們……?」赫強陰森一笑:「我們有三百兄弟長眠地下,這筆帳自然會算在他們頭上。晚間會有一次盛大的集體宴會,慶祝我們成功打退撣東同盟軍的偷襲。到時,也是這些人生命瞭解的時候。」



對於這些人的命運謝文東表示惋惜,生在這樣的國度,活命都是一種奢侈。謝文東並沒回到自己的房間,和赫強分手後獨自走到野外僻靜處,給三眼打了電話。三眼接到他來的電話很興奮,把H省的情況簡單介紹一遍後開始詳細說自己向臨省擴張的事,東三省現在已經都有文東會的勢力,雖說伸到另外兩省的勢力沒有象H省那樣一手遮天,但文東會的底子好,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槍有槍,不管在哪裡都不是一般幫會所能抗衡的。提到槍,謝文東問道:「最近我們和黑帶有交易嗎?」



三眼道:「當然,前一陣我們剛賣給他們一批粉,並買下三十箱軍火。東哥,現在幫會勢力在擴大,人也越來越多,總是有兄弟追著我要槍,我打算過一陣再買一大批。」謝文東暗暗點頭,三眼是帥才,的確是有能力的人,說不定文東會在他手中比在自己掌管的情況下發展還要快,想到著,謝文東得意一笑,道:「張哥,你現在馬上和黑帶取得聯繫,我要他們的軍火明晰。火箭筒,地雷,步槍,反正不管是什麼,只要在戰爭中能用到的武器都給我一一記錄下來,同時價錢也要說明。」



三眼聽後先是一楞,然後腦袋裡的血液沸騰燃燒起來,顫聲道:「東哥你要用於戰爭的軍火幹什麼?不是要和,要和政府開戰吧。反正不管怎樣,你坐國家元首我一定第一個支持!」謝文東仰面一笑,道:「我看你的膽子比我還大,和政府開什麼戰,我們現在不是活得很舒服嗎,對現況沒什麼不滿。我要軍火是為了應付金三角。」



「什麼?東哥你在金三角?」三眼一拍腦袋,歎道:「你看我,一高興連東哥在哪都忘了問。對了,東哥你在金三角安全嗎?他們沒有對你不利吧。」「沒有!」謝文東笑道:「這裡風景秀麗,人們也夠友善,是個比較和平的國度。」謝文東不想讓兄弟們擔心,只好信口開河。三眼聽後果然放心,嘟囔道:「東哥的速度也太快了。前兩天我打電話你還在洪門,現在又到了金三角,神出鬼沒的。」謝文東呵呵一笑道:「好了,我現在去辦我剛才說的事,我這邊急用。」三眼道:「一會問明我怎麼把資料給你?你那裡有沒有傳真或者電腦之類的媒體?」謝文東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連電線竿都沒有更別說傳真機和電腦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歎口氣道:「看來,一會你只能念給我聽了。」



謝文東瞭解一莊心事,精神也輕鬆下來,先去看了看受傷的老鬼,正爬在床上呼呼大睡,屁股翹得很高,上面密密麻麻纏了不少紗布,謝文東搖搖頭並不打擾他,看見老鬼睡著香,自己也有了些許倦意,打個呵欠,回房間休息。本來想睡個好覺,可三眼的速度實在太快,更躺下沒有五分鐘電話就打回來。謝文東忍住疲倦,將三眼所說的種類、價格、性能等方面一一用筆記好,然後又在每個單品的價格上加了百分之五十,好不容易處理完了,長呼一聲,摔在床上。



正如赫強所說,晚間的宴會確實很盛大。在一處廣場內四圈密壓壓坐滿了人,放眼望去人數不少於千人。場地中到處是堆砌起來的篝火,上面放在新鮮的全羊,已經被烤得發紅,濃重的肉香飄滿全場。女人不停的在人群中穿插倒酒,氣憤好不熱鬧。謝文東被赫強從床上拉到廣場時眼前就是這般情景,熱鬧的場面讓他精神了不少,臉上帶著笑坐在人群中。桑將軍坐在一張大桌子後,後面站有他的貼身衛隊。見謝文東來後,將軍起身招呼道:「謝先生是我的貴客,請到這邊來坐!」



赫強呵呵一笑,拉起謝文東走了過去。老鬼不知什麼時候也來了,坐在將軍旁邊,準確來說是跪在那裡,他的屁股有傷,只好採取這個姿勢。謝文東在將軍的示意下走到他的右手邊,席地而坐。桑將軍環視了一圈,起身揮了揮手,周圍聲音頓時小去,場中只有烤羊肉發出的『孜孜』聲。桑將軍用緬語大聲道:「昨天敵人對我們發起了突襲,人數是我們的數倍,但是你們,我的士兵們抵擋住撣東同盟軍野獸般的進攻,最終讓他們落荒而逃,為我們瓦幫爭取了榮譽。雖然,有三百多兄弟長眠於此,讓我們為他們的英勇而致敬。」說完,舉起酒杯倒在地上,其他士兵也紛紛效仿,將碗中酒倒在腳下。謝文東雖然不懂他說什麼,但看他模樣也知道在祭奠死去的士兵,心中暗笑,看來這桑將軍不只學習了中國的語言和軍事,也將中國的風俗模仿得有模有樣。想罷,謝文東也面帶哀傷之色,將杯中酒喝了一半,剩下的灑在地上。



簡單的默哀一會,桑將軍拍了拍手。幾個士兵壓著三名渾身赤裸的俘虜走到場中,赫強起身大聲道:「吃飯之前我們先玩個遊戲。我們出三個人,分別和這三個撣東狗搏擊,誰能在最斷時間內殺死他的對手,那他就是獲勝者,將軍必有重獎!」



瓦幫士兵聽後,一各個搽拳磨掌,都有下場一試身手的意思。這時,三個年輕氣勝的士兵從人群中跳出走到場中,周圍頓時響起歡呼聲和掌聲。三個士兵被每人發了一把寒光閃閃的砍刀,將俘虜的綁繩鬆開後,分別挑了各自的對手。



謝文東看著俘虜絕望的眼神,結果已經浮現在他眼前,對旁邊的老鬼道:「鬼兄,我想將軍讓士兵準備開始屠殺吧!」



老鬼一臉興奮的看著場中,笑道:「那是當然。這些俘虜一個都活不了。用槍殺還浪費子彈,不如交給士兵當練手的工具。」



老鬼一臉輕鬆的說著,謝文東卻暗自心驚,看來自己的觀念畢竟和他們有本質上的區別,瓦幫這種類似於原始人的做法被他所深深不齒。的確如謝文東所想像中的那樣,場中哪裡是搏擊,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士兵揮舞著砍刀追逐著毫無反抗之力的俘虜,只一會工夫,三人已經被砍得渾身是血,摔在地上。時間落後的士兵心有不甘,在俘虜的屍體上又是連連砍了數刀。獲勝的士兵一臉興奮,得到將軍獎賞的金錢,合人民幣差不多一百元,這在緬甸已經是不小的數目。



接著,看押俘虜的士兵上來將屍體拖了下去,同時又拉上來三名俘虜,他們的命運和前面那三位一樣,很快就橫屍於地。羊肉已經烤熟,擺在謝文東的面前,見旁邊的桑將軍及老鬼眾人都邊吃邊興致勃勃的觀看場中屠殺,他一點胃口也提不起。其實不管是金三角的瓦幫也好,還是充滿野性的撣東同盟軍也罷,他們根本都是一樣,在他們的身上有時根本找不到人性。



這一頓飯可以說是謝文東吃過的最反胃的一頓,雖然場中的香氣拚命的向他鼻子裡擠。



第二天。桑將軍在金三角召開會議,前來的參加的有東南亞各地區的大毒梟,商議今年收成可憐的毒品如何分配。一清早,金三角開始忙碌起來,不時有各地區的老大前來。桑將軍的大廳內,早已有數人圍坐在中央長桌子周圍,互相議論自己這次能分到幾層。這裡沒有人認識謝文東,加上他又年輕,沒人將他放在眼裡,自然也就沒人和他說話。謝文東樂得輕鬆自在,獨自一人閉目養神。聽得旁邊各種各樣的異國腔調,實在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等被邀請的人都到齊,桑將軍才從內屋走出來。各地的毒梟紛紛起身向他問好,他們在本地區都是一方霸主,但到了金三角卻不得不收斂起身上的霸道,對桑將軍更是客氣有加,畢竟貨源是來自這裡。桑將軍揮揮手,讓眾人坐下,說道:「大家已經知道,今天金三角的收成並不理想,貨源就這麼多擺在各位眼前,具體怎麼分我不好說,你們認為應該怎麼辦?」



眾人互相看了看,一位平頭圓臉的中年人道:「我有數百弟兄在等著我開飯,今年的貨我打算收兩層。」



話音剛落,就有人不滿道:「不是只你才有兄弟等著吃飯吧!在坐的哪位沒有。你老大倒是好大的胃口,一張嘴就想要走兩層,我們其他人都喝西北風去嗎?」「哼!」圓臉冷笑一聲,道:「要走兩層已經算是客氣。我們越南幫就有這樣的胃口,你們香港仔算個屁,這裡還有你們說話的地方。」



一個頭髮染成金黃,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笑了一聲,道:「你們之間怎麼分我不管,今年還是和往常一樣,我照收五百公斤。」



「五百公斤?你他媽的獅子大開口啊,這可是今年三層的貨!」反對聲頓時響起,眾人紛紛說出自己想要的數目,爭執不下。大廳內只有三人沒有說話。一個是笑容滿面的謝文東,一個是穩如泰山的桑將軍,還有一個是不到三十歲,臉上帶刀疤的青年。那青年進了大廳後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是一直看著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指很白很細也很長,比女人的手還漂亮。所以連謝文東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心中暗讚了一聲。他感覺這青年他很面熟,應該在哪見過,可是又偏偏想不起來。



眾人的爭論聲越來越大,青年歎了口氣,說道:「真是一群煩人的傢伙!」說完,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把槍,對著身旁正爭得臉紅脖子粗的中年人腦袋就是一槍。「砰!」一聲槍響,中年人沒吭一聲,仰面栽倒。房間內頓時鴉雀無聲,眾人都帶著驚訝的目光看著那青年。謝文東也很吃驚,吃驚不是因為青年的槍,而是青年剛才說的話是標準中文,還是標準的東北口音。謝文東很奇怪,他不知道在東北還有這樣一號人物,一個能被金三角所邀請的人。房間外,老大們帶來的手下聽見裡面有槍聲,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先是一陣大亂,然後紛紛向房間內衝去,但馬上被守在房間門口數十真槍實彈的士兵攔住。



大廳內。青年又開始看著自己的手指,眼睛也不抬,淡然道:「人死了,就不用再去爭什麼利了,這樣多好。」



最開始說話的圓臉中年人顫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青年人抬手又是一槍,沒有任何預兆,也沒有任何人會想到。中年人睜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倒了下去。青年人道:「不要對我說令我聽不懂的語言。所以,在這裡,不會說中國話的人就趕快給我閉嘴,如果不想死的話。」



眾人看了看將軍,後者一臉默然,上面寫滿了不關我事,你們自己解決。有三位老大幾乎同時出槍,但是他們的槍都沒有拔出來,而且也永遠拔不出來。三人的眉心正中多出一個血紅的小窟窿。大廳內靜得連心跳聲也可以聽見,青年出槍的速度之快是眾人平生僅見的,而且又準又狠,不留一絲餘地。青年還是自顧自的說道:「以前有很多人都想和我比誰拔槍的速度快,開始我總輸,可後來,沒有人能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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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6:29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二十七章

老鬼在前面帶路,不時回頭查看,對謝文東嚷道:「哎呀,那裡不踩!」「抬腳,沒看見地上有引線嗎?」「按我的腳印走,你想讓我和你一起升天嗎?」謝文東被他吵的頭大,但在這危險的環境內,他不可能和老鬼計較,只好忍了。


走了一段時間,老鬼終於靠著大樹停下來,說道:「咱們在這裡休息一會,我想,敵人就算追過來也剩不下幾個人。」



謝文東自然沒意見,跑了這麼久,身上都是汗水,坐在老鬼旁邊問道:「這一段路裡面能埋多少地雷?」「不下三百顆吧!」謝文東又問道:「如此多的地雷,金三角是從哪裡購買的?」老鬼道:「大部分都是中國和越南的,還有一些是美國的。」兩人正說著話,後面傳來一聲轟鳴,接著一團火焰升空,隱隱約約還能聽到撕叫聲和濃密的槍聲。老鬼精神一振,哼笑道:「奶奶的,敵人真敢追進來,我看你怎麼走出這裡?!」



有了第一聲轟鳴,連續就有第二聲,第三聲……沒出五分鐘,謝文東一共數到十三聲,他知道,撣東士兵至少有十三人再也站不起來。地雷爆炸的聲音漸漸弱去,老鬼得意笑道:「看來敵人是知難而退了,一會我們出去看看。」



還沒等謝文東說什麼,外面傳來一陣濃密的槍聲,子彈帶著『嗖嗖』聲從二人身旁飛過。老鬼突然悶哼一聲,趴到地上,一張胖臉擠成了一團,謝文東急忙爬到老鬼旁邊,問道:「你怎麼了?」老鬼咬著牙道:「我屁股中了一槍。」



謝文東抬起頭一看,可不是嘛,一顆近寸的機槍子彈釘在老鬼屁股上,子彈的一小頭留在外面,謝文東暗道運氣,拍著他肩膀道:「沒事,只是一顆流彈,打過來的時候不知穿過了幾棵樹,不然,直接打在你屁股上你的盆骨已經碎了。」



老鬼痛得眼睛發花,道:「我寧願不要這樣的僥倖。」謝文東抓起一把草,塞進老鬼口中,後者言語不清道:「你這是幹什麼?」謝文東笑道:「咬住!我幫你把子彈拔出來!」還沒等老鬼反對,謝文東的手指已經將子彈掐住,用力一拔,子彈帶著一股血水離開了老鬼的屁股。老鬼痛得一蹦多高,嗷嗷大叫,屁股上的傷口捂不敢捂,碰不敢碰,兩支手不停的揮舞。



謝文東搖搖頭,一把把手舞足蹈的老鬼拉倒,笑瞇瞇問道:「你站起來跳什麼舞,身上是不是再想釘幾顆子彈。」



好一會,老鬼算是恢復了一些,一把掐住謝文東的脖子,怒道:「你想害死我嗎?」謝文東老神在在道:「如果現在不處理傷口說不定會感染,那你以後只能坐輪椅了。」「該死的你!」老鬼詛咒一聲,把衣服撕下一條,客氣笑道:「幫我包紮上吧!」



槍聲過後,森林裡安靜下來。戰爭似乎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周圍是如此的寧靜。原來被爆炸聲、槍聲驚飛的鳥兒又回到森林裡,繼續叫著,唱著,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平靜與安寧。



老鬼小聲疑問道:「敵人是不是走了?」謝文東搖頭道:「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們現在在這裡很安全。」



老鬼同意道:「沒錯。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這裡等到天亮。」謝文東笑道:「如果沒有蚊子,這裡絕對是天堂。」



時間慢慢流逝,光明終於又一次戰勝黑暗從回人間。徐徐升起的朝陽是那麼的紅艷,它帶來了新的起點。謝文東和老鬼相依而眠,但兩人睡得並不塌實,稍微有點動靜就急忙坐起身,拿槍警戒的看著周圍。但每次都是虛驚一場。天色大亮,森林裡的光線充足起來,謝文東站起身活動一下僵硬的身體,感覺自己似乎又從回到人世一樣。踢了踢旁邊休息的老鬼,道:「我們回去看看,不知道金三角的情況怎麼樣了?你還能不能走?」



老鬼屁股上的傷口還不時有血水留出,勉強站起身走了一步差點摔倒,搖頭道:「我的兩條腿全無知覺,看來是走不了。」



謝文東扶住他,說道:「兩個人出來的就要兩個人回去。來,我扶你走。」



老鬼感激的看看他,忍不住道:「謝謝!」謝文東陽光一笑道:「你還和我客氣什麼。」心中卻詛咒,我不和你走怎麼出雷區。謝文東扶了老鬼越走越心驚,地面上多出一個個大坑,旁邊到處是石土塵埃,破枝爛葉,還有人,或完整或破碎的人體,上面傳出嘔人的焦臭。老鬼吐了口唾沫,罵道:「活該!讓你們知道金三角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一路上再沒碰上敵人,兩人走出森林,隱藏在草叢中不敢輕易鋈ァ1暇瓜衷誚鶉?睎T遣皇潛壞Ф??司?r劑燜?縈s膊恢?饋M?蕞斐姘襶陵暑?#21996;胩?獨瞎硪部床懷齦鏊?勻唬?瞇晃畝?鏊?挹?聽?#21537;俗擼?蛔叱齠嘣叮?荽醞蝗灰徽笠「塚?永錈嫣?鍪??ィ袙玫鼒t氖勘??蠷械潰骸安恍磯??倨鶚鄭 ?



老鬼剛開始嚇了一跳,等看清士兵的軍裝後鬆了口氣,笑嘻嘻的蹭過去,拍著說話那名士兵的肩膀,道:「太好了!大家自己人!哈哈……」沒等他笑完,士兵一槍把砸在他的腦袋上,怒聲道:「誰跟是你自己人,把他倆綁起來。」老鬼頭頂流出血來,臉色一變,大聲問道:「你們是不是瓦幫士兵?」士兵冷哼一聲:「我們要不是瓦幫的,豈不真和你是自己人了?!」



老鬼弄迷糊了,剛想再說什麼被謝文東攔住,他雖然聽不懂士兵和老鬼說的是什麼,但也猜出了大概,搖頭道:「算了,你看看自己穿的衣服吧,標準的撣東士兵裝。等一會見到他們長官再解釋。」老鬼低頭一瞧,哀歎一聲:「我怎麼把這身衣服忘了。」然後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跡,心有不甘,對這那士兵叫喊道:「小子,在一槍把子你給我記住,我是老鬼,我一定會加倍奉還的。」士兵一瞪眼,上前左右開弓給了他四個耳光,冷笑道:「我管你是大鬼還小鬼,先給我閉嘴。」



謝文東很識趣的一直沒開口,同情的看眼老鬼,歎了口氣。兩人在數名士兵的嚴密『護送』下來到金三角腹地。到處都是武裝士兵在來回巡邏走動,還有大批士兵在清理戰後的廢墟,從建防禦工事,搭建破損的木屋,焚燒屍體。還有不下百人被扒光上衣,蹲坐在一處空地上,周圍有瓦幫士兵看守。赫強皺在雙眉,站在將軍屋前不停的走動,時不時的指揮屬下行動。老鬼離好遠就看見他,心中有了底,大聲叫道:「赫上校,我們在這裡。」



赫強一聽是老鬼的聲音,精神一振,大步走過來。看清謝文東和老鬼二人無恙,喘了口氣,狠狠一排老鬼的肩膀,笑道:「你跑到哪裡去了,讓我好找。」然後又對謝文東客氣道:「真是不好意思,讓謝兄弟第一天來就受驚了。」謝文東笑道:「沒什麼。」老鬼歎道:「我和謝老弟被敵人追進了第二雷區,在裡面躲了一晚,到早上才敢走出來。」



赫強上下看了看老鬼,一身撣東同盟軍的軍裝上面粘滿了灰土和血跡,褲子已經被血印濕凝固,頭上黑一道紅一道,樣子慘不忍睹。赫強歎息一聲,對士兵道:「自己人,快給他們鬆綁。」



士兵臉色早變得蒼白,給兩人鬆綁後垂首站到一旁,老鬼指了指他想再說什麼,可精神突然一輕鬆下來,早已受損的身體頓時失去了支柱,他還沒等開口,兩眼一翻,暈了過去。赫強急忙讓士兵抬著他跑去找醫生。



謝文東精力不錯,坐在地上問道:「赫上校是什麼時候趕來的?」



赫強道:「剛收到金三角被攻擊的電話我和將軍就趕回來,只可惜還有晚了一步,有三百多兄弟再也起不來了。」說著,眼神黯淡的看了看羅起向小山一樣的瓦幫士兵屍體,歎道:「他們都是年輕而勇敢的戰士,只是永遠回不到家鄉。」



見他說得傷感,謝文東道:「不過你們還是打退了撣東同盟軍,這個結果已經令人欣慰。對了,既然桑將軍回來了我可不可以見見。」赫強點點頭,拉起謝文東道:「跟我來。」



將軍的房間果然和其他的木屋不同,裡面面積寬大,有四五個房間,大廳內彩色地毯鋪地,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名槍。一張大長桌子擺放在大廳內中央,上面有各種水果。赫強招呼謝文東坐下,自己去了裡屋。大概等了五分鐘,赫強和一中年人走了出來。中年人穿著整齊的軍裝,身材肥大,相貌平平,一雙白胖的大手放在將軍肚下的皮帶上,如此平凡的人身上卻散發著令人不可小視的氣勢,任誰都能一眼瞧出這個胖子不是一般人。謝文東起身笑道:「想必閣下就是桑將軍了吧。」



胖子上下看了看謝文東,用標準的中文疑聲道:「我是桑丘,你就是阿鬼說起的謝文東?」



謝文東笑道:「沒錯!」桑丘一擺手示意他坐下,笑道:「我聽說中國解放前也有個人物叫謝文東,土匪頭子,很厲害。」



「沒錯!」謝文東道:「沒想到將軍對中國的歷史還很瞭解。」桑丘道:「哪裡!七十年代末我曾在中國讀過三年軍校,對中國的歷史也略知一二。」「哦!難怪將軍的中文如此熟練。」謝文東瞭解的點點頭,心中卻奇怪,這個大胖子怎麼到中國去念軍校。其實,七十年代,越南、老撾、緬甸等國為加強本國軍官素質,派出大量的年輕軍官在中國軍校就讀,學習中國的戰術。其中越南人數最多,也最聰明,把中國的地道戰地雷戰熟悉掌握後用在了美國人身上,後來,也用在了中國身上。對越反擊戰時,戰場上有很多中國軍官曾是越南軍官的教官,所以,讓美國頭痛不已,無能為力的越南很快被中國打到了他們的首都。吃著中國糧,用著中國槍的越南人早早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和失敗,不敢再踏進中國境內一步。以前的中國是強大的,也是強硬的,在老一輩領導人身上你可以看見一種魄力,不管是對蘇,對印,對越的戰爭都是已中國的勝利告終。如果從日不落帝國口中硬生生討回香港的鄧小平還活著,美國恐怕不敢炸中國的大使館,也決不敢有待無恐的在中國境內撞中國飛機。



閒話少說。桑丘和謝文東閒聊了幾句後,話入正題,邊吃著桌子上的水果,邊無意問道:「聽說謝先生能在中國弄到大批軍火,不知道這軍火的種類都有哪些?」謝文東哪裡知道黑帶那裡的武器都有些什麼種類,總不能告訴他自己能弄到步槍和手槍吧。呵呵一笑道:「這要看將軍你的誠意。誠意越能打動我,武器自然也就要什麼有什麼!」



「哦?」桑丘一楞,問道:「不知道謝先生說的誠意又代表什麼?」



「毒!」謝文東瞇眼道:「大量價格優惠的毒品很能打動我。」桑丘笑道:「我一直供應著謝先生最優惠的毒品。」



「那還不夠!」謝文東道:「我聽說在金三角,一公斤純度在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海洛因價格在一萬元人民幣左右吧。」謝文東拿起蘋果,咬了一口,笑瞇瞇的看著桑丘。肥胖的大臉上肌肉抖了抖,桑丘笑道:「這個消息不知道謝先生從何處得來的?」



蒙的!謝文東暗道,來到緬甸之後,種植罌粟的大片土地到處都是,其實毒品的成本並不高,高就高在需求量大,運輸風險高上。謝文東道:「將軍不要管我哪來的消息,只告訴我,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桑丘沉默的盯了謝文東好一會,可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笑瞇瞇的外罩將他內心想的東西完全隔絕。桑丘歎道:「現在貨源緊張,各地的勢力都在瘋搶。謝先生也看見了,現在的金三角也不是那麼安全,不時受到周圍其他勢力的攻擊。一公斤一萬快,要是以前我們或許還能賺點錢,現在,這個價格我們實在出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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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6:06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二十六章

謝文東道:「用你的破刀將他腦袋割下來!」老鬼問道:「為,為,為什麼?」


謝文東成竹在胸道:「想救人就按著我的方法做。」「鬼才信你的話,切下他的腦袋?你以為是在切雞頭嗎?我不幹。」



切下人的腦袋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容易的事,老鬼雖然叫老鬼,但他畢竟是人不是鬼,有人的感情。他拿著匕首在士兵脖子上來回衡量了幾次都沒有辦法下手,嘴裡不停的詛咒謝文東。謝文東仰面躺在地上,歪頭一看,歎道:「咦?士兵好像開始扒姑娘們的衣服了。」「該死的你!」老鬼罵了一聲,不再猶豫,將心一橫,咬緊牙關,對著士兵的脖子用力切了下去。還沒有冷卻的鮮血咕嘟嘟的從沒頭的脖子處流出來,老鬼一陣反胃,差點連昨天吃的東西一起吐出來。



留下來看守的十幾個撣東同盟軍壓抑不住身上的慾望,戰爭讓他們瘋狂,女人卻能讓他們發洩,將身體內對戰爭的恐懼,緊張一股腦的發洩出來,發洩在無辜的女人身上。士兵大聲狂笑著,將一個容貌秀麗的姑娘拉出來,七八個士兵將她圍在中間,十幾隻手在她身上游動。姑娘淒涼的哭喊聲,聽在他們耳朵裡成了天籟之音,異常美妙。也許是戲弄夠了,士兵開始拉扯她的衣服,微薄的衣服在數只強有力的手下化成一塊快。看著姑娘年輕富有彈性的赤裸身體暴露出來,男人們一哄而上。



這時一個撣東同盟軍的老兵向這邊跑過來,嘴裡大喊著:「我將敵人的將軍殺啦!我將敵人的將軍殺了!(緬。以下省略)」



「什麼?」將姑娘壓在身下的士兵紛紛站起身,驚訝的看著跑過來的老兵,也看見他手中提著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一各個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有的疑聲問道:「這真是敵人將軍的人頭,不是說他去了幫康了嗎?」



「是啊!」頓時其他人也跟著說道。老兵臉色一變,馬上又接著道:「上面長官是說敵人的將軍去了幫康,可這人就在他們將軍的房間裡,你們說他不是將軍會是誰?」



「那也不能肯定這人就是對方將軍!說不定只是個普通瓦幫士兵。」有的士兵帶著嫉妒的語氣不滿道。



一個長官模樣的人走了過來,上下看了看老兵,問道:「你是哪個連的?我怎麼沒有見過你。」老兵哈哈一笑,然後再笑,將手中的人頭往長官懷中一塞,瘋狂的向遠處跑去,嘴裡不時大喊道:「敵人的將軍讓我殺了,我發財啦!哈哈。」老兵是老鬼裝扮的,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不過,這個傻子他願意做,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鐵片,得意的笑了起來。



長官裂著嘴將手中的人頭遞給一旁的士兵,如果這真是金三角將軍的人頭,那他的官職恐怕得升三級。想到著,軍官哈哈笑起來。他的笑聲並不長,因為近在咫尺的爆炸聲蓋過他的笑聲。那顆被士兵們圍觀的人頭如同從高樓上扔下來的柿子,突然爆炸,破碎的骨頭如同子彈一樣,打進周圍士兵的身體。那軍官離得遠一些,但也被氣浪沖飛出去。趴在地上,軍官晃了晃腦袋,大吼道:「那人是奸細,剛才那老兵是奸細!」



謝文東走到軍官旁邊,聽不懂他在叫嚷什麼,但他知道,該叫軍官閉嘴了。「砰!」軍官的喊聲嘎然而止,腦袋上多出一處滴血的窟窿。這時的金三角亂成了一團,到處是槍聲和手雷的爆炸聲,沒有人注意戰場上突然多出一個身穿西裝的年輕人。謝文東提著槍,笑瞇瞇的悠閒走動,看見地上有沒被炸死的士兵就上去補一槍。在他的眼中,這些人士兵已經不再是人,只是瘋狂的畜生。人不會對畜生手軟,謝文東更不會。看清理的差不多,對嚇呆的婦女們一笑,搖搖手中槍,示意她們躲起來。然後走到躺在地上的美艷姑娘旁,細緻的皮膚被抓得青一塊紫一塊,謝文東搖搖頭,暗歎可惜,脫下身上的外衣批在姑娘身上。這時老鬼跑回來,見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對謝文東嘿嘿笑道:「不錯啊,英雄救美了!」



謝文東無奈道:「只可惜是成人之美。」「你知道就好!」老鬼上前將年輕姑娘抱起,瞪眼道:「她是我的!」



一個撣東士兵突然從一側跑出來,看見一地的屍體,還有一個自己人模樣的老兵在抱著一個姑娘,大聲喝問:「怎麼回事?」還沒等老鬼說話,謝文東抬手就是一槍,子彈不便不正,打在士兵的眉心處。連老鬼也不得不讚道:「好槍法!」謝文東歎道:「蒙的!」老鬼哧笑一聲:「誰信啊?!」



老鬼很快就相信謝文東剛才確實是蒙的。兩人準備將姑娘們送到樹林內隱藏,這時,大批的撣東士兵衝破防線湧了進來。兩人只好讓姑娘們先跑,自己留下斷後。看著不下百人蜂擁而至的士兵,謝文東也暗暗叫苦,和老鬼,邊開槍邊後退躲避。兩人用的槍是剛從撣東士兵那撿的,清一色的AK47,槍是老得掉牙,但卻異常好用,威力極大,近距離射擊,AK能輕而一舉的打穿防彈衣。這時的老鬼想用槍砸自己的腦袋,邊開槍邊對謝文東怒吼道:「你不能瞄準在開槍嗎?敵人不在天上。」



謝文東心中更急,他不是不想瞄準,只是AK的後坐力實在太大,明明瞄在人身上,一扣扳機,子彈飛上了天。到現在他才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沒多練練AK的槍法。『砰!』一顆流彈擦著謝文東的頭皮飛過,幾縷頭髮落在他的鼻子上,謝文東吹了氣,暗道好險,將槍交到左手,右手拿出自帶的白朗寧快速向後跑。老鬼見狀急道:「你跑什麼?」



不跑才有病!謝文東心裡嘟囔著,自己不是金三角的人,又不是鐵金剛,憑什麼和上百正規軍打,也沒有必要拿命去拼沒好處的仗。扔下一句:「你槍法好,由你先頂住!」然後,加快走下步伐。老鬼詛咒一句,瞧瞧跑遠的謝文東,再看了看逼近的軍隊,怪叫一聲,向謝文東追去,同時叫道:「你太不道義了,怎麼能留下我一個人!」



森林裡漆黑一片,沒有一絲月光光顧這裡,身手不見五指。謝文東和老鬼藏在濃密的草叢中,大氣不敢喘一下。謝文東細聲道:「那些姑娘都跑哪去了?」老鬼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擔心這個?她們比咱倆都熟悉這裡的環境,現在一定藏在比我們更安全地方。你還是先考慮咱倆怎麼脫身才好。」



「脫身?」謝文東道:「要想脫身有兩個辦法,一是直接衝出去,和你們的殘餘部隊匯合,這樣還有存活下來的希望。」老鬼搖頭道:「我怕還沒衝出森林就變成馬蜂窩了!第二個辦法是什麼?」謝文東道:「等。在這裡等你們的援軍。」



「等援軍?」老鬼氣道:「真他媽的是好主意!」



森林裡傳出腳步聲,還有零星的槍聲。老鬼歎道:「敵人搜過來了,聽聲音人好像還不少,看來我們在這裡也不能躲多久。」



謝文東正色道:「在森林裡我們不吃虧,這樣漆黑的環境,再多的人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他們的指揮官派人進森林來說明他是白癡。對了,這裡有沒有地雷區?」



「對啊!」老鬼一拍腦袋,喜道:「我怎麼把地雷忘了。咱倆把他們引到地雷區,奶奶的,有多少人讓他們飛多少人!你總算是出了一個好主意!」謝文東笑道:「他們飛多少人不要緊,最主要是別把我炸飛。」



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到他們的軍鞋踩在草上發出的吱吱聲,鼻子發出呼呼喘息聲也能清晰聽見。謝文東向老鬼示意,準備動手。老鬼手心冒出汗來,輕輕在衣服上搽了搽,拿出脖子帶的玉佛,默默乞求佛祖保佑。謝文東搖頭苦笑,他不相信世界上有什麼佛祖,不然,像老鬼這樣角色早讓佛祖劈死一百回了,更別說保佑他。見老鬼收起玉佛,謝文東拿槍起身,大聲道:「信佛不如信自己!」說話的同時,對準近在咫尺的士兵扣動扳機。老鬼更是不敢怠慢,大叫一聲,瘋狂向敵人掃射。



兩人出現的太突然,基本是在撣東同盟軍的正側方跳出來,前面數名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被數顆子彈打穿,頓時有七八人倒地不起。森林暗淡無光,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突襲,只是槍聲連成一片,後面的士兵們以為中了埋伏,大叫著向周圍亂射。撣東同盟軍帶隊的是個少校,三十多歲的大漢,從軍十多年有豐富的經驗,聽出敵人人數不多,大吼一聲穩住自己的部下,帶頭向前走去。地面上除了躺著七八具屍體外,哪還有半個人影。少校從旁邊屬下腰間拔出照明槍向天空打了一槍,一道白光緩緩升起,在森林的上空炸開,猶如天空中突然多出一個白色耀眼的太陽。昏暗的森林內頓時明亮起來,他低頭看了看謝文東二人留下的殘餘彈殼,狠狠抓起一把,對士兵怒吼道:「敵人只有兩個,你們慌張什麼!給我追,找出他們,我要讓我的子彈打穿他們的腦殼!」



少校在士兵當中似乎相當有威信,對他的話士兵們毫不懷疑,振作起精神,按少校指的方向邊開著冷槍邊快步追去。



謝文東和老鬼兩人都是一頭汗水,全力向前跑,後面不時響起的槍聲象鞭子一樣抽打在他倆的後背,沒有力氣的身體突然又來了活力,即使如此,兩人還是覺得體力有些透支。謝文東邊跑邊喘息道:「我說鬼兄,你說的那雷區還沒到嗎?」



老鬼喘著粗氣,感覺自己的肺子都快炸開,停下來吸了一大口空氣,環視了一圈,說道:「這裡太黑,感覺是快到了吧!?」



「什麼叫感覺?」跑在前面的謝文東也停下腳步,扭頭說道:「如果你一個感覺不好,豈不是第一個被炸飛的就是我?」



老鬼臉一漲,歉然道:「雷區的位置我本來就不熟悉,加上天又黑,要不是跑到跟前我還真分辨不出來。」謝文東翻了翻白眼,抓住老鬼的衣服向前方一拉,道:「既然這樣你跑在前面,就算被炸死也沒什麼好讓人同情,因為你是笨死的。」老鬼帶在謝文東東拐一下,西繞一圈,就在謝文東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時候,老鬼興奮指這前方,喊道:「到了!就是這裡。」



謝文東疑惑的看了看他,疑道:「你沒有記錯吧?」老鬼笑道:「我或許能記錯,但這個不會錯。」說著,老鬼一直旁邊樹上刻著的十字型。謝文東走近細瞧,果然樹皮有個十字型痕跡,十字下面還有個手指甲大的圓點,謝文東問道:「這是什麼?」



老鬼冷笑一聲:「一級雷區!」



PS:第六卷我就是法就要隆重登場拉。。期待ING。。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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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09-9-7 12:05:45

第五部 黑暗之旅_第二十五章

老鬼道:「你的想法和將軍很接近,但是我們沒有先進的武器,當然,這也是桑將軍要見你的主要原因。」


謝文東心中歎息,他覺得自己這次來得有些兒戲。俄羅斯的黑帶能有什麼樣的先進武器他不知道,但是有一點他疏忽了,在他心中的先進武器還只局限在手槍,步槍上,主要也是用於黑社會上的火拚。但和金三角的大需求量,高要求量比起來,我心中所想的差太遠了。這就是黑社會和軍隊的區別。謝文東來到緬甸後,眼見耳聞,也不得不擔心黑帶是否有這個能力負擔得起金三角這樣的開銷。但這些他不會表現在臉上,胸滿成竹的樣子始終不變,因為他很清楚,在金三角,只要表現出一點的不安,恐怕自己就很難再回中國了。當你對他們有用的時候,你就是神,他們可以搭個板把你當老佛爺來供著。而你對他們沒有用處時,那你和垃圾沒什麼兩樣,不止會被甩得遠遠的,還會狠狠踩一腳。



金三角是這裡,在中國又何嘗不是這樣,世界不也是這樣嗎。



老鬼將謝文東帶到一處較大的木屋,若大的房間裡面卻只有幾個下人模樣的婦女。老鬼先讓謝文東坐下,然後示意婦女可以上飯了。謝文東問道:「赫上校怎麼沒來?」



老鬼道:「赫上校剛把你接回來也去幫康了。和首府那些只知道要錢的老吸血鬼們商議事情,赫上校要比將軍應付地更好。」



謝文東道:「聽你的意思,金三角好像每月都需向首府交錢嗎?」「不是每月,是每年交一次,但每個月必須回去匯報所謂的狀況。」謝文東問道:「匯報哪些情況?」老鬼搖頭道:「這個是機密,不能說!」



談話間,婦女已經將飯菜上好。老鬼指著色香味具全的美味道:「嘗嘗我們這的飯菜,味道別有風味啊!」



謝文東夾了一口白色的肉放進口中,感覺很細膩,味道鮮美,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肉?」



老鬼也夾起一大快放進口中,回味無窮道:「蛇肉!眼鏡蛇。」「哦!」謝文東答應一聲,筷子再也沒有粘過這個盤子。



飯後,謝文東準備回去休息,老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叫來一群姑娘,長相還都清秀,只是皮膚黝黑一些,老鬼指了指她們,笑道:「兄弟,挑一個嗎?」謝文東搖搖頭,老鬼歎道:「來到一個新國家不享受這裡的女人,那是不會享受生活。」



謝文東悠然道:「我天生可能就是不懂得享受的人。」老鬼無奈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算了,美好生活還是我自己獨享吧。哈哈!」說著,老鬼拉起幾個姑娘搖晃著向外面走去。謝文東看了看桌子上的空酒瓶,高聲道:「酒喝多了不要太勞累,不然很傷身體的。」老鬼或許真有些喝多了,情緒有些飛揚,頭也沒回,只是伸出中指道:「你什麼時候做起醫生來了?!」



看著他左擁右抱消失的背影,謝文東搖了搖頭,起身向自己的小木屋走去。謝文東活到現在只碰過彭玲這一個女人,他不是對女人沒興趣,只是在他的觀念中,做愛,是有愛才可以做。無愛,那只是發洩獸性。



謝文東未必是清高的人,但他是遵守習慣,堅持原則的人。『人就是習慣的奴隸!』彎刀般的月牙懸在空中,沒有烏雲遮擋,盡情釋放微弱的光芒。月亮很公平,它的光可以灑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不管是正義的還是邪惡的,都可以被它所籠罩。金三角是個邪惡的地方,世界上的毒品不知有多少來源於這裡。但無法否定,它的夜空是美麗的。謝文東仰面看著月牙和繁星,自語道:「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明天是不是好天氣沒人知道,但這一晚對於金三角來說,絕對是烏雲蓋頂的。謝文東躺在床上剛有些進入夢鄉。半睡半醒之間,一陣刺耳的風嘯聲劃破寂靜的長空,接著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地面都為之而顫抖。謝文東一機靈,急忙從床上爬起,跑出木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這句話他現在算是明白了。空中一道紅黃色的光芒挾著摩擦空氣而產生尖銳的叫聲快速向金三角腹地飛來。光芒落到地面後化做死亡的呼喚,五米見方的地方瞬間化為烏有,地面留下半米深的大坑。這只是剛剛開始,遠處天空中升起數不清的光芒向金三角各處飛來。



金三角的駐防部隊反應還算迅速,一各個大喊:「敵襲!」手中拿著步槍,軍裝凌亂的從各自房間裡跑出來。部隊沒有慌亂,聽從軍官的命令,迅速跑向自己的崗位做好準備,迎擊即將攻上來的敵人。瞬時間,連續的槍聲,炮彈的轟鳴聲,人們的叫喊聲混成一片。一顆炮彈落到謝文東不遠處,兩名剛剛穿好衣服的年輕士兵,剛從房間裡出來,頓時被炸的四分五裂。謝文東看著飛濺到腳下的碎肉,突然有一種想吐的感覺。不是因為眼前的慘景,而是為兩條年輕無辜的生命。



老鬼批著一件外套,毛起腰,著急忙慌向謝文東的房間跑去,離老遠就看他站在門口,臉上分不出是什麼表情,眼神黯淡的看著地面。老鬼上前一把拉住他,急道:「敵人對我們發動進攻了,你還傻站在這等死嗎?」



謝文東沒有抬頭,看著腳下的紅黑色碎肉道:「這是兩條生命。」然後笑了笑,無奈道:「生命真是短暫。給我一把槍,子彈很多的槍。」老鬼拉起謝文東就跑,邊跑還邊說道:「我看你不是發神經就是被嚇傻了!給你槍幹什麼,和敵人打嗎?這裡多你一個多,少你一個不少,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向將軍交代?!我怎麼向你父母交代?!」



謝文東哈哈一陣大笑,雖然這時候實在不是笑的時候。老鬼拉著謝文東躲進一處木屋下,指了指上面的屋子,安心道:「這個房子是將軍住的,異常結實,一兩顆炮彈打在上面也傷不到咱們。」謝文東沒有說話,只是對老鬼伸出大拇指。



這次偷襲的正是撣東同盟軍。對金三角發射了不下一百顆重型炮彈後,兩千人左右的士兵開始全線衝鋒。金三角的防禦工事不錯,駐軍也有八百多人,本來頂住兩千人的攻擊不是難事,但吃虧在被人偷襲,同時又在撣東同盟軍的一頓亂炸下,工事損壞,人員傷亡都很重大,抵抗起來異常的吃力。撣東同盟軍的士兵在其長官開出的高額獎金下,不要命的向前衝。瓦聯軍也是奮力抵抗,崗樓上的重機槍如同地獄噴火的修羅王,一排排的士兵在它的烈焰下將生命燒得飛灰湮滅。紅霧不時的在撣東同盟軍士兵身上升起,慘叫聲切割著每一個人的耳膜,拉緊每一個人的神經,直至崩斷。一個士兵中槍倒地,滾著叫著哭著喊著,後面好心的士兵上前把他向後拉,一步,兩步……可突然一聲巨響,士兵感覺自己飛了起來,槍聲停止了,世界寂靜了,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長,他的身子才重重摔在地面,落地後身上已經沒有知覺,掙扎著想站起來卻怎麼努力也不行,抬起頭一看,發現兩條腿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白色的骨頭裸露在外面。這時,巨痛才如洪水般襲來,士兵哀號一聲暈了過去。只一會的工夫,倒在地雷上的撣東同盟軍的士兵已經不下百人。地面上到處是支離破碎的軀體,燒焦的腥臭味道刺進人胃的最深處。有些人不幸踩上彈跳地雷,連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脖子已被炸斷,腦袋飛出好遠,無頭的屍體繼續端槍向前衝著,然後,倒地,抽搐,靜止。瓦聯軍的士兵沒有機會來欣賞敵人的慘狀。很快,崗樓上瘋狂掃射的士兵成了眾矢之的,無數的復仇子彈向他們飛去。無情的流彈打進他們的身體內,爆炸。頓時紅霧灑遍他們全身,如同美麗妖艷的花朵,一瞬間贊放,又一瞬間消失。士兵渾身帶著血紅的窟窿的從崗樓上摔下。可很快,地面上的士兵快速蹬上崗樓填補他們的空擋,然後,他們也變成了噴火修羅,最後化成曇花一現的花朵,墜落。炮彈不時落在瓦聯軍的陣地,彈片橫飛,像是一把把無情的刀子,在周圍人的臉上,身體上劃過。有的士兵被彈片劃破肚皮,腸子頓時衝出體外,士兵臉上帶著驚訝,不信,恐怖,絕望的表情,看著身旁的戰友。他們會看見戰友含淚的眼睛,還有那黑洞洞的槍口,一聲槍鳴,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聽見的最後聲音,戰友抽搐的快變形的面孔,是他們看見的最後畫面。這就是戰爭,在這裡生命變得不重要。哪怕是天下第一的英雄來到這裡也只是一顆小草,柔弱的小草,一折,斷。



戰爭是殘酷的,不管對於自己還是敵人。一把雙刃劍,無論你怎樣揮舞,在砍殺敵人的同時,也深深傷了自己。



撣東同盟軍作戰的確勇敢,一人中彈倒地後,有數人踩著他的屍體繼續前進,強大如金三角,半個小時的時間,瓦聯軍的防線已經被衝出數個窟窿,雙方的士兵又開始在房屋之間展開近戰。



謝文東和老鬼終於不能安全躲藏在房屋下了。衝近來的撣東同盟軍士兵紅著雙眼,如同瘋了一般見人就殺,翻遍每一個可以躲藏人的角落。不一會,已經有十幾座木屋被他們佔領,婦女被從房間內拉出來,那一雙雙噴火的眼睛肆無忌憚的在婦女身上流動,她們的命運也就可想而知。戰鬥還在繼續。



「你還能躲下去嗎?」謝文東趴在老鬼耳邊,撅嘴向空地上的婦女一弩,輕聲問道:「那裡面應該有你享受的美好生活吧。」



老鬼臉色異常難看,小聲道:「女人落在他們手中就完了!」謝文東同情道:「多虧我沒有在她們身上留下多情的種子。」老鬼道:「我倆應該救她們!」謝文東道:「自古多情空餘恨。」老鬼道:「可我們手中沒有槍!」謝文東道:「有困難我們要上,沒有困難我們創造苦難更要上。」老鬼咬牙道:「如果你再說風涼話別怪我翻臉!」謝文東笑道:「保持輕鬆的心情,頭腦就更清楚,勝算就會多一些。」老鬼狐疑道:「真的?」謝文東笑瞇瞇道:「這你都信,也是笨的可以!」



「你……」老鬼眼睛圓睜,剛要發火,可看見謝文東一臉笑容,火又瞬間熄滅,求饒道:「好了,算我怕了你。你的鬼主意最多,快點想個好辦法。」謝文東正色道:「其實我一直再想,只是還沒想出來。」「我靠!」



謝文東說得沒錯,戰爭確實能使人變麻木。連續的槍聲炮聲刺激人體神經的最深處,有如拉緊的琴弦,不把將它放鬆一些很容易就斷開。老鬼本來緊崩的神經在謝文東一頓調侃下,慢慢輕鬆下來。這時一個士兵向他二人的方向走來,老鬼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看著士兵越來越近的鞋子,一把將自己腰上的匕首掏出來。老鬼緊張的不敢喘氣,謝文東卻輕鬆的咳了一聲。老鬼暗叫糟糕,頭上的冷汗瞬時流出來。



果然,那名士兵眼睛四處察看,最後走到木屋前,彎下腰,想看看下面是不是藏了人。他看見的是一張年輕的笑臉。笑臉不像語言,是不分國度的,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笑的很燦爛。士兵一臉奇怪,疑聲問道:「你是……?(緬)」



謝文東將手一揮,一道美麗的光線劃過士兵的咽喉。士兵雙手捂在脖子上,臉上帶著不敢相信的樣子看著謝文東,張開嘴巴想大叫,可是喉嚨已經斷裂,什麼也喊不出來。老鬼一把將士兵倒下的屍體拉進木屋下,責備道:「什麼時候咳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多危險。」謝文東淡然道:「換上他的衣服,然後用匕首切下他的腦袋。」「嗯?」老鬼懷疑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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