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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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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星 子 ~ 新北市深坑國中畢業後,因熱愛漫畫,曾先後擔任林政德、任正華等漫畫家助手4年之久。並於銀樓當過美工,從事Flash動畫設計。2003年起投入網路文學創作,經好友朱學恆、九把刀介紹至出版社後正式出道。作品題材多半以神怪傳說、科幻等為主。最高紀錄兩日能寫三萬字,還曾躲到高雄的八五大樓閉關寫書,一周內換了四個房間。

【小說類型】:東 方 神 話 / 都 市 玄 幻

【內容簡介】:這篇故事是描述上天那隻能收納人間惡念的太歲鼎崩壞,裡頭的惡念四溢。

原本庇佑百姓的神祇,紛紛讓這些惡念侵襲,墮落成邪神。

殘存的正神,保護著打造到一半的新太歲鼎,撤退到凡間,串連凡人和精怪,伺機反攻。

阿關是故事的主角,是太歲爺的備位人選,具有操縱太歲鼎的潛力。故事從他身上展開。

為了讓這備位太歲順利成長,好繼承太歲爺,成為新一代掌管太歲鼎的神祇,正神派出最佳人選,來訓練及保護阿關。

陸續出現的角色包括中邪的老廟祝阿姑、精通異術的六婆、傳說中的虎爺、八家將和官將首、降頭小鬼古曼童、會咬人的惡魔玩偶等。

這篇故事,是發生在以真實都市為藍圖的架空世界中,傳說中的神祇在繁華喧囂的城市夜空下飛舞作戰。

正神持續墮落入魔,戰役愈漸艱苦,一場漫長的冒險,已經開始了。

希望,像千年暗宮裡的一燭火,慢慢的燃起。


【其他作品】:《月與火犬》 《萬魔繪》 《餓死鬼》 《怪物》《魔法時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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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10:34

本帖最後由 mars520titan 於 2014-4-15 10:07 編輯

序 章

擡頭看看夜空,天上繁星點點,人們都漸漸遺忘,其中許多是流傳已久的神明。

有牛郎織女,有太陽太陰,有四靈二十八宿,有七曜五星。

太白星、歲星、辰星、熒惑星、鎮星並列五星,加上太陽太陰合稱七曜。

其中歲星定位模糊,有稱其為地神之主、或十二辰之神、或四時寒暑之神等各種說法。

『太歲當頭坐,無喜恐有禍;太歲出現來,無病恐破財。』是流傳已久的一段句子。

將太歲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形容得活靈活現。



太歲《001》沒有神的世界

一如往常的夜,人潮紛紛散去,大街上偶而有車經過,有因為工作而晚歸的人,也有飆車的敗類們。

阿關和媽媽佇在街角一旁,楞楞的看看天,看看地,看看街燈。媽媽翻翻油鍋旁炸過的臭豆腐,冷了。

這陣子不知怎的,生意比半年前更少了一些,少不多,也足夠讓母子二人每晚多做兩個小時的生意,只為了儘可能的增加些收入。

阿關高職剛畢業,白天在便利商店打工,晚上則跟著媽媽上街賣臭豆腐。

關記臭豆腐以前在這小鎮上小有名氣,許多年前阿關爺爺騎著三輪機車,

車後架著炸臭豆腐的油鍋,一罐調配得天衣無縫的蒜味醬油,一小桶美味泡菜,每天固定十點沿街叫賣,日復一日的打響了名號。

阿關六歲時,爺爺死了。孩提時的阿關,哭了一個月。

阿關爸爸繼承了這小攤,三輪小機車換成了有棚的小發財,營業時間從每天晚上十點,變成了從早到晚,叫賣的行程也擴張的更遠,生意卻減少了,收入說多不多,維持一個兩大一小的家庭,勉強過的去。

兩年前某夜,阿關爸爸叫賣臭豆腐途中,遇上一幫混混找碴,混混們先是要吃免錢的臭豆腐,接著要收保護費,阿關爸爸抵死不從,混混們轉要為搶…

阿關只記得兩年前的一個夜裡,迷迷糊糊的接到了警察局的電話,回神後人已和媽媽站在醫院某處,看著蓋上白布的爸爸。

爸爸手中緊握著幾張只剩下半截的鈔票,阿關想起了過兩天是媽媽的生日,想到了爸爸為什麼為了這區區一千幾百塊錢,被混混們活活打死。

媽媽開始叫賣起臭豆腐,她不會開車,只好買了台二手的三輪腳踏車。每天在這熱鬧卻又冷漠的城市裡叫賣十一個小時以上,為的是賺母子二人勉強餬口的生活費。

爸爸死後,生意一落千丈,大家嫌臭豆腐味道變差了,泡菜不入味了。只剩下老顧客會捧場。

………
………
………

阿關看看手錶,十二點多了,今天生意差得讓人咋舌。收入扣掉成本,幾乎等於沒賺,媽媽發呆望著街角。

阿關正想要對媽媽開口講不如回家好了。

巷口走來三四個年輕人,模樣一看就曉得是雜碎那型。

『嘿,那有賣臭豆腐耶!』雜碎中一個長髮捲毛拍手叫著。

眾雜碎七手八腳你推我擠的嬉鬧到關記小攤前,雜碎中一個長髮捲毛盯著阿關看了一眼,摳摳牙,道:
『老闆娘,我們要吃臭豆腐!』另一個黑皮膚平頭跟著道:『臭豆腐怎麼賣?』

阿關還沒開口,媽媽堆起笑臉搶著回答:『臭豆腐一份三十五元,你們要幾份?』

長髮捲毛捏了捏鼻子呸了一聲,黑皮膚平頭走到媽媽面前,順勢撞了阿關一下。

黑皮膚平頭:『老闆娘喔,一份三十五元喔?』媽媽:『…是』
長髮捲毛:『這麼貴喔?』,話沒說完,其他雜碎們開始起鬨:『太貴啦太貴啦!』『經濟不景氣啦!』

媽媽陪笑道:『沒啦,我們做的是小本生意,一天賺不了幾個錢,日子不好過…』

長髮捲毛:『老闆娘你騙肖咧!常常看到你們在這附近做生意,怎麼會賺不了幾個錢?』

一旁的阿關悶不作聲,翻著鍋中的臭豆腐,對這幾個年輕人看都不看一眼,他想起了昨晚的惡夢,夢裡面重複著爸爸身亡那一晚發生的事,從爸爸在暗巷裡下車,將臭豆腐下鍋,到小混混圍上來,爭執,拉扯,死亡,過程清晰而真實。

阿關在爸爸死後幾個月,每天夜裡都做這個夢,像是電視新聞重播畫面一樣,一遍又一遍的播放。後來次數慢慢減少,同樣的惡夢大概兩三天出現一次,到一個禮拜出現一次,兩個禮拜,一個月,三個月…

距離上次做這個夢,大約有半年了,不過最近這兩三天,阿關又開始每晚做起同樣的夢,夢的內容完全一樣,
依然是那樣的清晰真實,為什麼呢?

『幹!妳是故意的嗎?』長髮捲毛大喝一聲,把阿關從思緒中拉回現實。

長髮捲毛拿著阿關母親包給他們的臭豆腐,誇張的喊辣:『幹!用不用這麼辣啊?!』

阿關母親委屈的說:『啊?是…你…你說辣加多一點的…』

長髮捲毛大喊:『那也不用加這麼多啊!老闆娘妳把我的喉嚨辣傷了怎辦?妳說怎辦?』

一旁的黑皮膚平頭搶著起鬨:『老闆娘,賠錢比較快啦,我們老大的歌喉一流,很值錢啦!妳要賠多少?』

阿關母親:『啊…你們…怎…怎麼這樣?這些臭豆腐我已經免費讓你們吃了,你們不要這樣好不好?那…那我再重做幾份…比較不辣的好不好?』

『幹!當然不好…』長髮捲毛邊說邊伸手,推了阿關母親一把。

一個東西飛了過來,砸在長毛臉上,痛得他彎下腰來。大家看那東西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原來是夾臭豆腐的鐵夾子。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阿關已經衝了上來,撲在長毛身上亂打,一拳一拳砸在長毛的鼻子嘴巴上,其他小混混先是一愣,接著馬上拉起阿關一陣痛毆。

『幹!你衝啥!?』『你敢先動手?』『敢打我們老大?』

長毛大吼著跳了起來,一邊抹著臉上的鼻血,一邊踢著阿關,『給他死!打死他!』

一堆小混混圍著阿關拳打腳踢還不過癮,有的人去找棍子,有的人開始砸小推車。

阿關的母親拉著其中一個小混混的手哭叫著:『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兒子!不要再打他了!你們打死他了!我賠你們錢,賠你們錢!』

一名把風的小混混趕了上來:『別打了!警察來了!』

長毛一把搶下阿關母親掏出來的錢,一邊對著其他小混混招著手:『走走!警察來了,快走!』小混混們騎上機車一哄而散。

母親跪在地上搖著阿關,大聲哭著:『救命啊,快報警啊!兒子啊…兒子啊…救命啊!老天爺啊!…這是什麼世界!?救命啊…嗚…兒啊……救命啊』

『老天爺啊…!』

寂靜的巷子裡,媽媽的哭聲聽來格外刺耳。

一直以來,始終為百姓相信會主持天理的老天爺,在現在這個世界,有嗎?

…待續…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10:50

本帖最後由 mars520titan 於 2014-4-15 09:11 編輯

太歲《002》奇異的夢

(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阿關站在街上,感覺身子輕飄飄的。

(媽媽呢?)

(發生了什麼事?)

(這裡是……?)

阿關看看四周,判斷現在大約是晚上十一二點,這個地方以前他來過,
好像…好像是…

阿關邊想邊走,街上一個人也沒有。
走著走著,突然發覺了什麼!走到了巷口,接著是另一條巷子,眼前的景色再熟悉不過。

是爸爸遇害的地方!

一輛小發財緩緩停在眼前不遠處,車門打開下來一個人。

『爸!』阿關不禁叫出聲。

(又…又作夢了嗎?)

阿關慢慢往前走,在距離爸爸約十公尺處停了下來,
停在電線竿旁,楞楞的看著爸爸叫賣著臭豆腐。

他注意到身後有幾個人走來,熟悉的交談聲讓他急忙轉頭去看,
四個年輕人剛好走過他身邊。

阿關不解,以往這個惡夢,像是新聞報導時的重播畫面,一遍一遍的重播,
從開始到結束畫面都是固定的,在夢中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只能讓這些畫面在眼前不停的重複。

四周真實的感覺讓阿關不敢相信自己身處夢中。
走到爸爸身旁,此時小混混圍住了爸爸,開口勒索。

爸爸激動的解釋自己一天賺不了多少,不可能將錢給這些小混混。
『爸!』阿關拍了拍爸爸的肩膀,爸爸沒有回應,阿關覺得自己像是隱形人一樣,
在爸爸跟小混混的中間,卻沒人發現到他。

阿關抓著爸爸的手臂,甚至感到爸爸的體溫和因為激動而產生的顫抖。

『你他媽不要給臉不要臉!』
一名混混打了阿關爸爸一巴掌,爸爸不甘示弱,用手裡夾臭豆腐的鐵夾子打回去,
打在那混混肩頭上,混混們一陣叫囂,通通衝了上來。

阿關剎那間明白,在以往的夢裡,這個畫面是使他痛苦不堪的觸發點。
從這時開始,他便要再度重複一次爸爸遇害的痛苦。

所以當那長毛混混推了母親一把,像是碰觸了這令人難過的觸發點,
像是一把刀,刺進阿關心窩,使他幾乎失去理智,拼了命的去毆打那長毛。

阿關看著眼前的父親被圍毆,漸漸的倒下,他衝上前幫忙,
但眼前的小混混們打也打不倒,推也推不開;
甚至攻擊要害,張口去咬,依然沒有作用。
他想把父親拉開,也一樣拉不動。
大家像是完全感覺不到阿關的存在,而阿關卻能紮實的摸到他們。

阿關轉身去搬路邊的花盆,那花盆像是生了根一樣,一動也不動,
阿關絕望的回了頭,看到爸爸已經倒在血泊當中,左手還緊握著鈔票,
一名小混混伸手去抓鈔票,被阿關父親一口咬住手,痛得大叫。

『鬆口!』另一名小混混朝著阿關父親腦袋用力踏了下去,磅得好大一聲。
這聲巨響,像一柄鐵鎚,敲進在阿關的心坎裡。

阿關父親卻仍然不鬆口…小混混又是一腳,又一腳,再一腳…

『不∼!』阿關摀住耳朵,轉身跑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每次夢到這裡,都是阿關最痛苦的時刻,小混混踏在爸爸頭上所產生的碰撞聲,
和從爸爸喉嚨中因為痛苦而發出的聲音,每次都讓阿關驚醒。

爸爸就這樣被人用腳踏死!

雖然是夢,但卻和真實相去不遠,阿關聽聞當時法醫的報告,
爸爸的頭是遭致重擊而死,臉上佈滿鞋印。

或許是聽了法醫的報告,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才讓阿關不斷重複做著這個讓人心碎的夢。

阿關摀著耳朵一直跑,一直跑,臉上已經流滿了淚,那恐怖的碰撞聲依然在耳邊重複。
阿關嘶喊著,幾近瘋狂。突然,碰撞聲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警笛聲。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自己已經不知道跑了幾條街,
身後只有黑黑的巷道,什麼也沒有。

『這…這到底是…』阿關跪了下來,擡了頭看看天空,一片漆黑。

(如果這是夢,為什麼我沒辦法醒來?)

過了好一會,阿關站了起來,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走了好久,
竟然走到自己家樓下,阿關楞楞的看著三樓家中鐵窗。
照時間推算,這時自己跟母親還在睡夢中,
不久候便會接到警察局的電話,告訴他們父親遇難的消息。

阿關搖了搖頭,轉身想走,突然眼前一陣光亮!
他嚇了一大跳,搖頭晃腦看著四周,身旁有一些路人經過。

他退了幾步,撞到一個人,連忙轉身賠不是,那人卻像是一點感覺有沒有,
自然也沒有回應阿關。他呼了口氣,曉得自己還在夢境裡,不過現在應該是夢裡的白天。

(現在…現在是什麼時候呢?是爸爸死後隔天嗎?還是…?)

阿關繼續走著,走到大街上。
推翻了原先的想法,他看著街旁一家小吃店,那是上個月才開幕的新店面,
夢境一下子拉近到距離現在不遠的時間點。

往前走著,走進一家便利商店。那是自己平時打工的地方。

收銀台前的店員正是自己,正在替客人結帳,阿關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跟著他的目光轉移到另一個店員,是個女孩子,是他暗戀的對象。

女孩叫做林珊,比他小兩歲,很漂亮,個性外向開朗。

『關家佑,我去打個電話,你先幫我顧一下』
林珊邊說邊拿著手機,走到角落。這時阿關跟夢中的自己竟同時應聲:『喔,好…』。

阿關不禁笑了出來,抓抓頭,走向林珊,他看看夢中的自己正在替客人結帳,
再看看眼前的林珊講著手機,苦笑了笑,知道她正在跟男朋友通電話。

看著看著,阿關不禁越靠越近,把臉湊在林珊頭髮旁邊。

好香…阿關紅著臉,伸起了手在林珊頭上拍了拍,又摸了摸她的臉。

他正想接下來要做什麼好,反正是夢,在自己的夢裡自然做什麼都行,
林珊已經講完電話,朝收銀台走去,他也跟著走了過去。

站在一旁看著夢中的自己跟林珊交談,不知道在講些什麼。

阿關本想湊過去繼續剛剛的動作,但是另一個自己就在面前,
有時跟自己的目光偶而會交會,雖然知道這是夢,但是還是會不自在,
畢竟這個夢太過真實。他不知道該做什麼,走出了便利商店,呆坐在店門口,楞楞的看著天空。

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呢?媽媽怎麼了?真實世界中的自己怎麼了?
被打死了嗎?這裡究竟是夢境?還是地府?

阿關想起了自己那晚被打,之後不省人事,然後就來到這個夢裡。

想著想著,一個人來到眼前,阿關原以為是要進便利商店的客人,
也不擡頭看,剛剛身邊也有好幾個這樣的客人經過。

但那人不進店裡,只站在他面前。
他覺得奇怪,擡起頭看了那人一眼,是個老人。
老人穿著黑色的大衣,戴一頂黑色帽子。

阿關和那老人目光交會,吃了一驚。他和夢裡的人目光交會,已經有好幾次,
都是彼此視線位置上恰好湊上。

但這次感覺不一樣,那老人的眼神像是真的看得見自己,
看得阿關渾身不自在,忍不住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回頭看了看老人。

老人也看著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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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12:29

太歲《003》甦醒

(他看得見我!)

阿關大吃一驚,正不知所措,老人已轉身走開,他急忙跟去,只覺得那老人走得不快,但不知怎的就是不上。

『等…等一下!』阿關不禁開口叫那老人。

老人停了下來,轉過身來。阿關見他突然轉身,果然聽得見自己的叫喚。
『對不起……請問老先生你……是誰?』阿關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老人不回答,只是盯著阿關看,阿關又回了回頭,
確定沒人在後面,也確定老人真的是看著自己。

阿關抓了抓臉:『老先生…你…你…』
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問什麼,在自己的夢裡,
問自己夢中的人發生了什麼事,似乎是很奇怪的一種舉動。

老人面無表情,剎那間阿關感到有些暈眩,老人的眼神越來越犀利,
四周的景物都在旋轉,越轉越快,突然閃起一陣白光,接著整個暗了下來。

阿關跌在地上,仰頭看著那老人,老人舉起手,指向天空一個方向,
緩緩的開口:『先…別…問,先靜靜的看…』。

阿關楞了楞,看著老人指的那個方向。

只見到一團黑霧不停的旋轉,黑霧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結實。
很快的,黑霧變成一個球體,阿關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只看到那大球繼續變大!越來越大!直到覆蓋住半個天空,像是電影裡砸向地球的慧星一樣。

球體上有著斑駁不均的顏色,大都是黑黑紅紅,偶而夾雜些紫色或慘綠色的光芒。

阿關被眼前這景象嚇住了。四周什麼也沒有,只有老人跟自己,
再來就是那大球體,阿關望向那大球體以外的地方,似乎看得見一些星星。

『這…這是什麼意思?』阿關不解的問那老人。

老人指著那球體緩緩的道:『人間醜惡…黑暗…腐敗…都在這裡面…』

阿關:『那…那是什麼?』

老人:『那是…………』

………
………
………

『醫生!醫生!他醒來了!醫生!』

阿關看到眼前一個年輕護士,正張大了眼驚訝的看著自己。

看看四周,原來自己在醫院裡,阿關確定自己醒來了,剛剛的夢境雖然真實,
但一直感到有種輕飄飄的感覺,現在沒了那種感覺,相較之下,
阿關很確定剛剛的確是在作夢。

阿關回想著夢裡的情境,卻怎樣也想不起來夢裡最後那老人說的幾個字。

『噯,你不要動,你不要緊張,你昏迷了快一個月,現在醒來了。』
年輕護士見到阿關掙扎著想起來,連忙上前安撫。

阿關有些驚訝:『我…我昏迷了…快一個月?』

護士點點頭:
『你被小流氓打得很慘,頭部受到很嚴重的撞擊,原本幾乎已經變成了植物人,沒想到竟然能醒來。』

阿關摸了摸頭:『那…那我媽媽呢?她有受傷嗎?』

護士有些驚訝:『哎,你不但醒來了,而且神智還很清醒,這種例子真是希罕!』

阿關:『我媽媽呢?她也受傷了嗎?』
護士:『你媽媽?她好的很,今天才把我們都罵了一頓,唉,不說了。』
阿關有些驚訝,平時母親對人和善,很少聽她罵人,怎麼會罵照顧自己的護士呢?

不到一分鐘,一群醫生匆匆忙忙忙忙的趕到,個個驚訝的看著阿關。


『這是幾?』『三。』『這是幾?』『…六。』『你叫什麼名字?』『關家佑。』

阿關看著眼前幾個醫生輪流問著他白癡般的問題,
感到十分不自在:『對不起,能不能讓我上個廁所……』。

醫生:『你直接尿就行了,我們有幫你裝尿袋。』

『啊?』阿關動了動身子,果然感到那裡黏了些東西,看
看四周許多雙眼睛盯著自己,為難道:『這樣我尿不出來,我不能去廁所嗎?』

醫生:『當然可以…但是……』

阿關不等醫生說完,就掙扎著下了床,兩個護士攙扶著他,走向廁所,幫他解下尿袋。
解尿袋這個過程讓他十分難為情,好幾次想要躲開護士的手。

『嘻,你不用害羞,我們幫你換過好幾次尿袋了。』
年輕護士笑著說。阿關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回應什麼。

一群醫生們看著阿關進廁所,出來。問了阿關些生活上的瑣事,阿關也照實回答。
主治醫生推了推眼鏡:『真是…真是不可思議……植物人甦醒的例子不是沒有,
但是剛醒來便可以這樣神智清醒,動作靈活,像是沒事發生一樣,這種例子我從來都沒見過。』

『家佑!』一聲尖叫打斷了醫生們的討論。

『媽∼』阿關看著站在病房前的媽媽,高興的喊著。

『我的兒啊!你醒來了!』
媽媽快步走到病床前,激動的哭了出來,握著阿關的手,說不出話,只是掉淚。
阿關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不住拍著母親的肩膀:『我沒事,我沒事了。』

主治醫生走近阿關媽媽的身邊:
『林太太,恭喜妳,妳兒子的狀況,真是…真是…醫學上的奇蹟,他完全醒過來了…真的……』

『什麼醫學上的奇蹟!』媽媽突然大喝一聲。
大家被這如其來的一喝嚇了一跳,阿關留意到幾個護士臉上的表情,一種「她又來了」的表情。

『我早就說過順德公的法力無邊,你們就是不信!說我迷信?不讓我餵我兒子吃藥?
現在你們有沒有話說!你們丟不丟人!』媽媽指著眼前一名年輕醫生大吼。

阿關感到簡直不可思議,這是媽媽?媽媽從來沒有這樣子和人說話過!

那年輕醫生一臉不服氣:『太太,植物人醒來的原因很多,我相信你兒子並不是…
並不是因為喝了妳的符水的緣故…妳昨天那樣做…十分不妥…』。

『放屁!放屁!』
年輕醫生還沒說完,媽媽暴跳如雷的打斷了他的話:
『事實擺在眼前!我兒子讓你們搞了這麼多天,都好不了,我昨天餵他喝順德大帝派的符水,
今天馬上醒來了,你還大言不慚!你這蒙古大夫!庸醫!混蛋!烏龜王八蛋!』。

『太太,妳……』年輕醫生面色鐵青,正打算說些什麼,
主治醫生拍了拍他:『算了,走吧。』那群醫生護士們,有些默默不語,有些交頭接耳,走出了病房。

媽媽瞪著醫生們走出病房,得意的喃喃自語:
『哼哼,這些庸醫,這些龜孫子,這次沒話好說了吧…哼哼…』。

阿關張大了口,仰著頭看著母親『媽…』。

媽媽轉過身來,摸著阿關的頭髮,表情和剛剛判若兩人,哽咽的說著:
『阿佑啊,你要記住,你能醒來都是順德大帝大慈大悲,你要記在心裡,
等你出院,媽帶你去廟裡還願,好好謝謝順德大帝…大慈大悲…大慈大悲…』。

阿關不解:『順德…大帝?』

…待續…
引言 使用道具
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13:04

太歲《004》陌生的媽媽

阿關媽媽:『是啊,順德大帝,我們都叫他順德公,順德公法力無邊,普渡眾生……

你能醒來都是因為順德公大顯神蹟,他們說你和順德公有緣,

要你拜順德公做契子…等你出院,媽帶你去還願,去好好謝謝順德公,作他的契子!』

阿關接不上話,以前從來沒有聽過父親或母親有什麼宗教信仰,更別說什麼作神的乾兒子,還願這類事情。

『那…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阿關問,媽媽:
『嗯,我等下就去幫你辦出院手續,明天就走,不,今天晚上就出院,誰要待在這什麼狗屁醫院!
去他娘的蒙古大夫…去…去他娘的…』

阿關看著媽媽不住的在病房內踱步,喃喃自語,接著走了出去。

『嘿,小弟,恭喜你醒過來。』

阿關轉過頭去,看到隔壁病床旁站著一個歐巴桑,年紀大概六十多歲,
歐巴桑身前病床上躺著個老先生。

歐巴桑接著道:
『我真羨慕你,我老伴睡了六年還醒不過來,你運氣真好,真好…不過…』

阿關:『不過…?』

歐巴桑:『不過你要多小心…不…多關心你媽媽,她…她越來越怪,很…很不對勁…』

阿關不解:『啊?妳說我媽越來越怪?是…什麼意思?』

歐巴桑打開熱水瓶,倒了杯水給阿關:『你叫我福媽吧。』

阿關他接過水杯,說了聲謝謝,福媽坐在老伴旁邊,摸著老伴的頭髮,
緩緩的說著:『你剛進來的時候,你媽媽整天陪在你身邊,整天只是哭,什麼也不說……』

阿關靜靜的聽福媽說著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大概勾勒出整個經過。

媽媽從阿關被送進醫院開始,每天都守在阿關身旁,陪著他動了好幾次腦部手術,
剛開始幾乎崩潰,多虧了福媽在旁邊苦勸,媽媽才吃了些東西,回家休息。

福媽個性開朗,媽媽有她作伴,也想開了不少,不再成天以淚洗面。

直到半個月前,某天早上福媽來看老伴,媽媽一看到福媽,興高采烈的拉著福媽的手,
要給她看樣東西。媽媽從皮包拿了個小符包,說是從廟裡求來的保命符,
說順德大帝多麼多麼神奇,直說阿關有救了。

福媽不信這些,但想想天下父母心,也就跟著媽媽一搭一唱,
說阿關吉人天相,一定會好起來。

起初福媽只是認為她是愛子心切,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將生命託付給宗教,
這是人之常情。但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家都發現阿關媽媽越來越離譜,越來越不講理,
脾氣也越來越暴躁,時常拿著從廟裡求來的符水要灌阿關喝下,也時常因此跟護士起爭執。

『你看看你後面…』福媽說到這裡,指了指阿關背後。
阿關轉過頭去,看到身後牆上掛著一幅好大的畫像,畫裡是一尊神像,
想來應該就是媽媽口中那位順德大帝,阿關吃驚的看著那幅畫,很難想像醫院裡會掛著這樣的東西。

福媽繼續說著,這幅畫是一個禮拜前,媽媽硬要灌阿關喝符水時,
跟醫生發生劇烈爭執,醫生最後讓步,可以掛神像,但不可以灌阿關喝符水。

福媽說到這裡,喝了水,看著地上,顯然餘悸尤存。

『昨天晚上,你媽媽來看你,起先好好的,不知道怎麼搞的,突然從皮包拿出一罐不明液體,
我一看那罐東西,就想到應該又是那啥符水什麼的。你媽媽發了狂似的抓著你,扯下你的鼻管,
硬是要灌你喝那藥水。護士上前阻止,還被她打了兩巴掌。後來大家合力,才將你媽媽制服。
大家這才看清楚,那藥水裡不但有還沒燒完的符,還有半截…半截死老鼠…跟…許許多多的小蟲…』

『啊?』阿關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福媽繼續道:『原本醫院打算報警的,但是你媽媽事後只是坐在地上哭,
一直說她只是想辦法要救你,加上我替她求情,醫院也乾脆大事化小…』

阿關:『我媽媽…她…她不是這樣的,她一直對人很好…可能…可能是…』

福媽:『我知道,大概是她太擔心你了,所以情緒才會這樣不穩定…你要多關心你媽媽啊…』

阿關點了點頭,喝完手中那杯水。靜靜的躺了下來,看著天花板。

福媽也沒有再和他講話,只是不時撫摸著老伴稀疏的髮,有時望著窗外,
偶而用極細的聲音對老伴講些話,接著滿足的笑著,像是在緬懷過去。

老伴雖然無法回答,但阿關明顯感受到那種二人世界的氣息,
感受到福媽對老伴的愛與不捨。

阿關幻想著福媽和她老伴年輕時的模樣跟他們的故事,或許極為平凡,但生死不渝。

在這個時代,難得。

想著想著,漸漸睏了…睏了……

………
………
………

『阿佑啊,阿佑!』阿關睜開了眼,
媽媽在一旁推著他『快醒來,走啦,我們要出院了。』媽媽開心的對著阿關說。

阿關坐了起來,揉揉眼睛:『出院…?我可以出院了嗎?』
說著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大約是晚上九點多。

媽媽:『對啊,我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我們趕快離開這家鬼醫院!再也不要見到這些混蛋醫生!』
阿關媽媽接著開始抱怨醫生和護士是多麼的惡劣、可惡。不時夾雜的許多髒話。

阿關見媽媽流利的講著髒話,十分困惑,媽媽以前從來不是這樣說話的…。

出了院,阿關媽媽帶著阿關到了一家麵店,母子二人在麵店裡吃著麵,聊著醫院裡的事。
然而大多數的時間阿關都靜靜的聽著媽媽在罵那醫院的醫生是如何如何的對順德公不敬,簡直是罪大惡極…

在回家的路上,阿關看著走在前面的母親,只是覺得害怕與不解,
母親完全變了一個樣,在公車上和其他人搶位置搶到互相叫罵,讓一旁的阿關尷尬至極。

到了家門,阿關看著家門,鬆了一口氣,終於又回到家了。

『這是什麼!』一打開門,那暗紅色的陌生客廳,
讓阿關好不容易放鬆的情緒,剎時緊繃起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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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13:26

太歲《005》濃黑色符水

客廳裡完全變了樣,原本天花板上的白色日光燈管全都被拔下,取而代之的是神桌
上那幾盞紅色的燈,還有掛在四周幾個紅色的燈籠。整間屋子被映著通紅。

牆壁上掛了一幅極大的神像,周圍貼滿了黑色的符,客廳中央的桌子擺滿了法器、
供品跟經書。

一旁原本用來放電話的小桌子上,擺著幾罐奇怪的玻璃瓶,裡頭裝著黑色的液體,
當中還有些褐色的黏稠物,想來就是媽媽餵自己喝的符水。

『你在幹嘛?還不進來!來來,快過來給順德公上個香…』媽媽已經點好了一束香
,催著阿關。

阿關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進了客廳接過香,朝那掛在牆上的大神像胡亂拜了幾拜。

回到自己的房間,只見到兩個大大的紅燈籠,映得整間房暗暗紅紅的。阿關伸手去
按電燈開關,沒有反應,擡頭看看,和客廳一樣,燈管全沒了。

『啊!』阿關覺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嚇得抖了起來,回頭,原來是媽媽。『阿關
哪,你要是覺得太暗,就拿蠟燭去點吧,這些蠟燭都是順德大帝派的神燭,點了保
平安的。』

那幾支蠟燭,像汽水罐那樣粗,阿關將蠟燭一支支的點了起來。房間總算亮了些,
不亮還好,一亮起來更是讓阿關皺眉頭。

房間裡那幅籃球之神的海報,被換成了順德公的畫像,書桌上也貼滿了順德公的畫
像。

四周牆壁和客廳一樣,貼滿了黑色的符咒,可以掛東西的地方,都掛了一串串奇怪
的護身符飾品。

難到自己還在作夢?難道自己還沒有醒?阿關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眼前的情
況實在讓人無法置信,但和之前的夢境比起來,身上並沒有夢境裡那種輕飄飄的感
覺。

正想著,媽媽端著一個碗走進來,阿關一看到那個碗,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

『家佑啊,這是順德公的符水,快喝下。』媽媽將碗遞到阿關面前,阿關看著碗裡
飄著黏稠物的黑色液體,遲疑的不敢伸手去接。

『媽…媽媽…我不是已經好了嗎?』阿關為難的說著。

媽媽:『你才剛剛醒過來,身子還很虛,喝這符水能讓你快點恢復。』

阿關看著媽媽殷切的眼神,不知如何拒絕,接過了碗,慢慢的將碗湊到口前,心想
喝就喝了。

這時電話響了,媽媽走出了房間去接電話。

阿關趕緊將口中還沒吞下去的符水吐回碗裡,張大了口,不斷的擠出口水,想將口
中那股噁心的味道全部吐出來。

媽媽對著電話那頭不住的道謝,從談話內容聽來電話那頭應該是媽媽的教友。

阿關看看四周,只覺得嘴裡那噁心惡臭的感覺,就要衝上了腦門。他從床下搬出一
個塑膠箱子,是平時拿來裝書用的箱子。打開蓋子,將裡面的書丟進衣櫥,接著將
手中那碗符水倒進塑膠箱子裡。

箱子裡那灘噁心的液體,裡頭竟還有幾隻指頭大小的蛆蟲,扭動掙扎著。阿關傻了
眼,胃翻騰了般,一股股腐屍般的臭味在他鼻腔裡、支氣管、肺中衝撞。他忍不住
連連乾嘔,趕緊蓋上蓋子,將箱子推進床下,拿著碗走出房間。

媽媽邊講電話邊看著阿關,眼神滿是狐疑。

阿關將手中的空碗給母親看了看,示意自己不但喝了,還喝得一乾二淨。媽媽這才
微微一笑,繼續講著電話。

一關上廁所門,阿關馬上打開水龍頭漱口,拿起牙膏擠了一大條在口裡嚼著,跟著
再漱口,那噁心的味道總算淡了點。

阿關出了廁所,媽媽還在講電話。回了房間,躺在床上,阿關看著天花板,忍不住
暗罵一聲,天花板上竟然也有一幅順德公的畫像,畫像中那穿著大黃袍,端坐在龍
椅上的順德公,眼神賊兮兮的盯著自己,說有多討厭就有多討厭。

他將身子縮成一團,用被子蓋住全身,緊閉著眼睛,想著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在
胡思亂想的過程中,他認為眼前這一切很可能都是夢,只要醒了過來,眼前的一切
都會消失。

但過了好久,怎樣也睡不著,他從被子裡探出頭來,房間四周還是那鬼樣子。用力
捏捏自己的臉和手臂,痛得不得了。既使如此,他仍然認為自己有可能仍身處夢中
,畢竟之前已經做過過兩次極真實的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阿關才迷迷糊糊的睡著,睡得不是很好。半夢半醒,總覺得渾
身不對勁。

………
………
………

『阿佑,阿佑∼』阿關在睡夢中聽見母親的聲音,剎時清醒過來,看看鐘,已經是
早上七點。他推開了門,看到母親又端了一大碗黑色的符水,連忙退了好幾步。

『阿佑啊,媽現在要去廟裡,求順德公收你作契子,如果順德公同意了,媽明天就
帶你去廟裡去見順德公。』媽媽邊整理著皮包,一邊說著。

阿關發現母親臉色蒼白中帶著一點慘綠,不禁關心的問:『媽,妳…吃過早餐了嗎
?要不要吃些東西?我去買早餐。』

媽媽走到門口:『不用了,我每天喝順德公的符水,三餐都喝,精神好的很,肚子
也不餓。對了,我拿給你那碗符水你別忘了喝啊!』

阿關看著母親出門,在門口呆立了好久,才走回房間將那碗噁心的符水倒掉。

他開始仔細的打量家中的一切。走到母親的房間,推開門一看,果然如預料般,全
是順德公的畫像,和一大堆黑色的符,且更多、更密。

他撥了通電話到之前工作的便利商店,在他住院這段期間,店長早已雇用了新的店
員。

阿關套了件外套,走到街上,想買些吃的,一方面也不想待在家裡。

他在街上邊走邊吃,突然有些懷念夢中那老人。總覺得現在只有那老人能替他解答
眼前這一切。

漫無目的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離家滿遠的一條街,突然發現到眼前不遠處
,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廟,就坐落在巷子裡,廟前幾個紅色燈籠寫著大大的字。

「順•德•大•帝•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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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14:53

太歲《006》順德大帝府

『不會這麼巧吧…』阿關低聲罵了一句,本來想趕緊離開,但轉念一想,何不上前看看,看那順德大帝究竟是何方神聖,也順便看看母親在不在裡面。

阿關裝作不經意的走過廟前,眼睛朝廟裡瞥了幾眼,只見到一堆人跪在裡面,口中
唸唸有詞。

母親也跪在人群中。

阿關裝作在等人的樣子,在廟前晃了晃,想再看清楚點。

廟裡突如其來一聲大喝:『弟子林月娥,順德公已經答應收你兒子做契子,你兒子
就在外面,還不叫他進來!!』

阿關一聽,嚇得彈了起來。廟裡的人這時都往外看,媽媽連忙跑了出來,問著阿關
:『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阿關:『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出來走走,不知道為什麼就走到這裡來了…』心裡
想著究竟是廟裡哪個人看到了他,又怎麼知道他是誰的兒子?

阿關媽媽聽了又驚又喜:『一定是順德大帝早就算好了的,一定是…』邊說邊拉著
阿關走進廟裡,對著四周的教友說:『這是我兒子…我本來想先來問問順德公的意
思,再帶他來這裡,沒想到他自己跑來了…這都是順德公法力無邊,冥冥中指引我
兒子來的啦…』

其他教友紛紛看著阿關,露出欣羨的眼神,有個婦人對著阿關說:『唉喲,你福氣
啦,順德公肯收你做契子,還指引你過來,我家志華拜了一個月,順德公才肯收他
。』

阿關滿臉錯愕,被媽媽拉到神壇前,這才注意到神壇前供了好大一尊神像,跟家裡
的畫像不太一樣,不過也看得出來正是大家口中那個大慈大悲的順德公。

『呃…』阿關有些不知所措:『媽…?』

媽媽指著神壇前一名年約六十歲的老婦人:『現在順德公收你做乾兒子,阿姑他弄
符水給你喝,你不要急,先給順德公上香…』

『符水!』阿關看著那叫做「阿姑」的老婦人,只見阿姑在角落那張髒髒的小桌子
前,不斷的將一些奇怪的東西加進碗裡。

(哇操!這麼大一碗)阿關瞄著那髒兮兮的大碗公,心裡暗叫不妙。

這裡這麼多隻眼睛盯著,不可能像前兩次一樣偷偷倒掉。媽媽遞了一束香,阿關接
過,心不在焉的拜了兩拜,隨手插上香爐。

阿姑拿出一張黑色的符,用蠟燭點燃,口中唸唸有詞,再放入碗裡。慢慢的端了過
來。

碗還沒到,惡臭已襲來,阿關冒了一身冷汗,阿姑緩緩來到面前。

『低頭!』阿姑一把抓著阿關脖子,將他頭壓低,再按著他的頭,口中碎碎唸著。

阿姑唸得很快,口齒又不清楚。阿關只能大概聽懂一點,大意是講阿關拜了順德公
作乾爹,就要一心一意信奉順德公之類像是宣誓一樣的東西。

阿姑唸完,將碗端到阿關面前:『喝下去,跪下磕三個響頭,你就是順德公的契子
了。』

阿關看看阿姑,再看看媽媽,媽媽一副期待的眼神,眾教友也個個興奮不已。

再看看那碗符水,裡頭除了黑色的水之外,還滿是一堆堆爛爛的東西,也看不出來
到底是什麼,不過有幾隻昆蟲的腳和翅膀倒是很明顯。

阿關後退了一步:『呃,對不起,我…我不想喝這個…』

話才剛說出口,阿關只見到所有的人張大了口驚訝的看著自己,媽媽急忙拉住阿關
:『你說什麼?』

阿關:『這…這裡面是什麼?為什麼有這些奇怪的東西?而且…為什麼要做順德公
的乾兒子?』

『這都是順德公的神物,都是順德公給的藥,你不要怕!快喝!』媽媽拉著阿關說
著,又一邊和那阿姑解釋:『歹勢啦阿姑!我兒子昨天才出院,腦筋有些不清楚…
他願意做順德公的乾兒子啦!』

阿姑面無表情,不發一語。

『我沒說要當誰的乾兒子啊!』阿關嚷了起來:『媽,妳怎麼變成這樣?妳到底怎
麼了?』

『什麼我怎麼了!你快把符水喝了!快給順德公磕頭!快!』媽媽接過了碗,就要
往阿關嘴邊湊去。

『我不要喝這個!』阿關推開了碗,整碗符水砸碎在地上。一瞬間大家都愣住了,
阿關後退了好幾步。

『你這孩子!』阿關媽媽尖叫著,幾名教友也紛紛站了起來指著阿關:『死囝仔你
衝啥!』『你做什麼!』

阿關心裡十分害怕,但還是站在原地:『媽,妳…我們回家吧,我…我帶妳去醫院
…』

『去什麼醫院!』媽媽尖叫著朝阿關走了過來,一巴掌朝阿關打下來,阿關用手護
住頭,往後退了幾步,媽媽巴掌像雨點般的打在阿關肩膀,手臂上。

眾教友紛紛站起來大聲指責阿關,阿關腦中一片空白,轉身往廟門口跑,一名中年
男子攔在阿關面前。阿關顧不了那麼多,一手將那阿伯推撞在廟門上,還聽他哎了
好大一聲。

阿關跑出了廟,狼狽的跑著,身後還傳來媽媽的尖叫聲和教友們的指責聲。

他不斷的跑著,跑著…

(那是什麼鬼教!?是什麼邪教?要人喝那怪東西?)

(那哪是符水!?濃得跟八寶粥一樣!又臭成那樣!難怪醫院裡醫生護士一見到媽
媽,都擺出那種臉…)

阿關漫無目的的跑著,直到雙腿發痠發疼,才停了下來,看看四周,已經跑了好幾
條街。

阿關扶著路邊一根電線杆喘氣,腦子天旋地轉。

媽媽瘋了嗎?他大口大口的喘氣,看了看天空,猶豫著該怎麼辦。要回家嗎?回家
碰見媽媽怎麼辦?他沒有什麼朋友可以求救,媽媽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

難道要去報警,說媽媽瘋了?想到這裡,阿關大力的搖了搖頭,他不想這麼做。

失魂落魄的走著,走著走著,他發現自己竟不自覺的走到了先前打工的便利商店。

此時店長早已雇用了新人,是個開朗的大男孩。阿關從商店的玻璃窗看進去,看見
林珊正和那開朗的新店員有說有笑,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本來想進去買罐飲料,順便和林珊打聲招呼,這時卻顯得意興闌珊,他覺得自己
永遠也匹配不上林珊,又何必自討沒趣。

阿關轉身要走,卻和身後站著的人撞了正著。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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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15:11

太歲《007》歲星

他一面道歉,一面訝異,什麼時候身後站了個人,離自己這麼近,自己都不知道。

那人看來挺老,深深的皺紋佈滿臉和額,有著一嘴長長的灰鬍,穿著是一件連著帽
子的黑色風衣。

阿關張大了嘴,他看得清清楚楚,正是先前夢裡那個老人。

『我…我我…我還沒醒來…我還在作夢?』阿關喃喃自語。

老人一手按在阿關肩頭,阿關只覺得身體的力氣全失,動彈不得。

老人緩緩開口:『上一次是夢,現在不是。』

阿關心裡害怕,喃喃的問:『你到底是誰?』

老人冷笑了笑:『上次只對你講一半,你就醒了過來。秋草那娃兒的御夢術太麻煩
,老夫沒什麼耐心,親自講給你聽。』

老人邊講,邊指向天空一方,緩緩的說:『看看那是什麼?』

四周忽然暗了下來,一片黑影籠罩住整個大地,阿關看向老人指的地方,一個極巨
大的暗紅色球體掛在半空中,遮住了大半的天空,只見那球體不停的旋轉著,離地
面越來越近,像是要吞沒整個城市。

是先前那夢裡的大球。

阿關突然肩頭一鬆,那老人不知怎的,不見了,他跌在地上,動了動手腳。看著那
暗紅色大球散發著異常的恐怖氣氛,四周被那球體發出來的紅光映得駭人。

阿關腦袋裡閃過了那老人的話『人間醜惡…黑暗…都在這裡面…』。這時他注意到
球體上有塊特別醒目的紅色區域,與四周的紅黑色有些不同,那塊大紅班像血一樣
的紅,甚至明顯有一股濃稠、腐敗的血腥味。

阿關想逃,腳卻像生了根一樣,釘在地上,動也動不了。看看四周,路人們像是沒
事一樣,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暗紅色大球不斷的下降,眼看就要碰到城市裡幾棟較高的大樓,一棟大樓的塔尖正
對著球體上的大紅斑。

五公尺、三公尺、一公尺…暗紅色大球一接觸到大樓塔尖,速度減慢了下來,大樓
插進了血紅色區域,露在球體外面的牆和窗開始腐敗、變黑,還長出了奇怪噁心的
藤蔓。

血紅色區域不斷的蠕動著,裡面像是有數以億計的蚯蚓想爬出來,忽然,阿關感到
整個大球開始抖動,一道道裂痕接二連三的出現在球體上。

大球炸了開來。

阿關蹲了下來,用手保護住頭,只覺得有種恐怖噁心的東西從四周排山倒海而來,
不斷的有濕軟的東西砸在身上,又像是傾盆大雨。

過了好久好久,阿關放下了雙手,睜開眼睛,卻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的手上是血,身上是血,臉上、腳下、路上、四周房舍、汽車、街道,全都是血


天空還飄著血雨,那大球已經不見,但雲被染成了血紅色,城市裡大大小小的樓房
都沾染了血。

紅黑色的濃稠血液。

路人發瘋了,到處都是在互毆的路人,每家商店都有人在破壞,在搶東西,有些人
搶到了食物馬上放進嘴裡,神情就像是餓壞了的瘋狗。

汽車一輛一輛撞在一起,司機們下車就是一陣鬥毆。

幾聲爆炸,數間樓房開始起火,有人跌了下來,四周都是哀嚎聲、怒吼聲。

阿關呆站在街頭,看著眼前數個男人毆打著一個抱著小孩的孕婦,那小孩被活生生
撕裂,斷成幾截散在地上,孕婦的衣服被扒光,滿臉是血早已不能動彈,幾個男人
輪流強暴著她。

一聲熟悉的尖叫讓阿關回頭,林珊從店裡跑了出來。跌倒,又掙扎的站起來,右手
摀著左手,顯然左手受了傷,後面一個人影拿著武器追了上來。

是那開朗的男孩。

阿關大叫著,他看到那開朗男孩此時面目極度猙獰,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追殺著
林珊。

林珊腳也受傷了,一跛一跛的向前跑著。阿關想上前去救她,但身子卻仍然動不了
,只能揮舞著雙手,張大了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林珊向阿關跑來,阿關伸長了手,想拉她一把。兩人的手距離不到十公分時,阿關
聽到林珊哀嚎了一聲,那開朗男孩已經撲了上來,一把刀插進林珊的肩膀,壓倒了
她…一刀接著一刀砍在林珊瘦小的身上。

『住手啊!』阿關死命的想要向前去阻止眼前的一切,但就是無法前進,只能眼睜
睜的看著林珊漸漸不動了。只見到林珊身上流出的血,混入了地上本來黑紅色的血


那開朗男孩終於停下了動作,緩緩的站了起來,舔舐著手中那把沾滿了血的刀。接
著走向其他人,去殺其他人。

阿關蹲在地上,抱著頭,喘著氣,茫然著看的那開朗男孩殺人,接著被殺。

漸漸的…四周靜了下來,暗了下來。阿關發現自己在流淚,不知道是害怕還是難過


『你如果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你就得去阻止。』一個蒼老的聲音講了這句話。

阿關擡起頭來,淚眼汪汪的看著眼前一個老人,那老人又出現在阿關面前。四周已
經沒有任何東西,漆黑一片,阿關只看得見眼前的老人。

阿關虛弱的問:『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我是在作夢嗎…?為什麼…這個
夢…』

老人:『這並不是夢,是即將發生的浩劫,你可以當它是一種預言。』

阿關:『我…不明白。』

老人向天空指了一指,阿關看到了天空出現了一些影像,是一個廣場,那廣場非常
的大,四周有著古代皇宮的裝飾,有宮庭、有侍衛、有旗子,地上鋪滿了刻有龍鳳
龜麟圖紋的石板。

廣場中央擺著一個鼎,那鼎也十分大,幾乎要和四周的宮廷一般大小,鼎的三個腳
旁各有一尊石像,分別是麒麟,鳳凰和老虎。

老人轉過頭去,看著天上,默默不語了好一會才道:『天界的神歷經了數千次的失
敗,終於創造了這世間的萬物之靈……』

『人。』老人特別在「人」這個字上面加重了語氣。

『天神們發現人的智慧極高、潛力無窮,是唯一有資格統御凡間的種族。但不久後
祂們也發現了人類心中的惡是如此可憎。人可能讓世界變的富麗美好,也可能讓世
界毀滅。』

老人緩緩的說:『人…是這世間最優秀的生命,也是最極端的生命,人有憐憫之心
,會照顧弱小,有同情心、有善心。但是…』

『人心中卻有著更多的惡…。』

『人不斷的散發心中的惡、貪念、妒忌、憎恨…,一個人的惡念會影響到許多人,
人人都有多或少的惡念,不斷的傳染,不斷的累積,最後會讓人成為魔。』

『天神們為了抑制人的惡,造出了一個鼎,這個鼎用的是天地間極罕見的一種銅礦
,經過天上工匠精心打造,作用是吸取人類散發出來的惡念。』

『就像是你們人間的垃圾場一樣,這個鼎裡頭裝的盡是人間最醜惡的東西,天神將
鼎放在遙遠天邊的一顆星宿上,大家叫這星做——歲星。歲星因此千百年來一直代
表著窮凶極惡,災禍與不幸。』

阿關似懂非懂,只是眨著眼睛,看著老人,老人則看著天。阿關看到了那鼎的周圍
的確圍繞著一陣陣的黑霧,黑霧在鼎的四周打轉,緩緩的向鼎的上方飄去,當黑霧
接觸到那大鼎蓋子的九個圓孔,一下子就被吸進鼎中。

老人閉上了眼,緩緩的道:『我則是數千年來,負責掌管歲星的神祇,大家都叫我
——太歲。』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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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15:36

太歲《008》古老的傳說

阿關嗯了一聲,老人自顧自講著:『數千年來,我被百姓當作凶神惡煞,天上大多數的神也不願與我打交道,歲星在祂們眼中,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是集天下罪惡於一身的地方,而對掌管歲星的我,自然也看不上眼…』

『歲星上這座太歲鼎,千百年來不斷的吸取人間惡念,雖然不能完全將人間惡念吸盡,卻也吸走十之六七,足以讓人間的善與惡,維持在安全範圍之中。』

『可是,近幾百年來,出乎預料之外的,人的數量以倍數成長。相對的,人間的惡
念也以倍數增加,太歲鼎早已負荷不了,鼎裡聚集的惡念已經飽和,卻又不斷的吸
入新的惡念。大約百年前,太歲鼎上出現第一道裂痕,差不多有百分之一的惡念從
裂痕溢出,落到人間。十年後,人間發生了前所未有的浩劫——前所未有的戰爭。


『當時天界花了許多時間,修補好太歲鼎上的裂痕,不料,只過了二十年左右,太
歲鼎上又出現三道裂痕,溢出來的惡念是上次的數倍之多,同樣的,十年之後,人
間又發生了更大的浩劫,更大的戰爭。這次大浩劫是上次的許多倍,數以億計的人
在此浩劫中喪生。』

『我們終於瞭解,太歲鼎已經到了極限,已經跟不上人的腳步,於是開始打造第二
座太歲鼎。第二座太歲鼎,容量是第一座的三十六萬倍。預計約花八十年的時間可
以完成。』

『糟糕的是,人類在這五十年中,數量增加的更急更快,散發出來的惡念像是排山
倒海一般。』

『就在兩百六十七日前,終於,太歲鼎崩壞,整座鼎炸了開來,鼎裡所有的惡念從
歲星向外爆發,籠罩住整個天庭。』

『那真是一場惡夢…』

『惡念的影響力遠遠超過我們的想像,有三分之二以上的神祇受到惡念影響,墮落
成邪神。這些邪神們向正神發動了戰爭,佔領了天庭和四方星宿。而剩下來沒有被
惡念征服的神祇們,保護著尚未打造完成的新太歲鼎,撤退到人間。』

老人對著阿關說道:『盤據天上的惡念已漸漸落下,再過不久,你的惡夢就會成真
。』

阿關楞楞的聽著,像是在聽一個古老的故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那麼…該怎麼辦呢?』阿關面對老人的注視,搔搔頭擠出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該
回應什麼,也無法感受到其嚴重性,他將現在發生的事,當作一場惡夢。

老人默默不語,閉上眼睛,時間像是過了許久…

跟著,老人雙眼一瞪,眼中泛出一陣光。

阿關身子直直騰起,全身僵直,浮在半空中,他這時認為自己在作夢,也就不那麼
害怕了,只是發楞,等著這夢接下來的發展。

自稱太歲的老人,將風衣上的帽子往後一推,露出一頭捲曲的及肩白髮,雖然年紀
看來極老,卻散發著極其威嚴雄偉的神氣。

太歲伸出右手,指向阿關的額頭,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本來,還不是喚醒你
的時候,你的身體還沒完全成熟。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太歲鼎提早崩壞,不得不
讓你立時投入這場艱苦的戰役。』

『小子,咬緊牙關,待會,會有點疼…』太歲冷冷的說。

阿關楞了楞,還沒意會到這是什麼意思,一陣劇痛立時從他的額心襲來,直鑽心肺


那疼痛,像是一把燒紅了的鈍刀,刺進了額頭,刺進了腦中;拔出來,再刺進去。

阿關張大了口,卻叫不出聲,眼淚鼻涕流了滿臉,身子不住的抽搐,足足經過了三
分鐘,太歲的手才放了下來。同時,阿關也落了下來,跌在地上發著顫,這時疼痛
已經消失,但剛才的那陣恐怖的經歷,已經嚇得他肝膽俱裂。

阿關還不停發抖,太歲在阿關身前蹲了下來。阿關以為接下來還有酷刑,嚇得臉色
發青:『不…不…不…』

太歲從懷中拿出了個小布袋,放在阿關懷中。

『我要趕去南方支援被攻打的正神,晚點會有個同伴來幫助你,他是個很棒的幫手
,你可以完全信任他,甚至將你的命,託付給他。』

太歲說完,起身大步走去,阿關覺得眼前天旋地轉,四周越來越亮,耳邊還迴盪著
太歲的聲音:『你身上的封印已經解開,你的人生將會有極大的轉變,同時必須肩
負極重要的使命,你要記住剛才看見的浩劫,要阻止那變成真…』

『給你的這個布袋,是讓你在那幫手趕來之前,當作自保的防身利器…』

一陣風吹來,阿關愣住了,他仍然站在離便利商店前約十來公尺的人行道上。四周
人來人往,他看看四周,剛才的事像是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自己臉上卻還掛著淚
痕。

難道站著站著睡著了,做了個怪夢?阿關立時否定了這個想法,他發現自己手裡正
握著太歲給他的那只布袋。

這•不•是•夢。

阿關相信這不是夢,剛剛的劇痛讓他心有餘悸,他不認為在夢中會感受到如此的疼
痛。

那只布袋大約一個手掌那麼大,看看有幾張紙,拿出來一看,是八張黃符,上頭有
著龍飛鳳舞的幾個紅字。

阿關楞了楞,將那黃符放回布袋,將布袋放進口袋。

………
………
………

下雨了,天色也晚了,阿關走進一家自助餐店,點了一塊排骨,幾樣菜和一碗白飯
,端到角落吃著。

他已經百分之百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他晃了一整天,又餓又累。

店裡進來一對夫妻,帶著兩個小孩,一家和樂的坐在阿關的斜對面,阿關注意到他
們一家點的菜不怎麼多,卻吃得很開心。阿關低下頭,扒著飯,心裡有點羨慕。

阿關下定了決心,他要和母親好好的談一談。

一小時後,阿關來到家樓下,看了看錶,晚上九點多。

從樓下往上看去,看見家裡還泛著那股詭異的燭光,心裡一陣不好的預感。他
提心吊膽的走上樓梯。

到了家門口,門沒關,媽媽正跪在客廳的神壇前,背對著阿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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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17:17

太歲《009》一夜驚魂

『媽…』阿關輕輕叫了一聲,媽媽沒有反應。阿關向前走了兩步:『媽…我…我回來了…』

『你是誰?』媽媽終於答話,卻仍舊背對著阿關。

阿關不解:『我?我是家佑阿…媽…妳?』

『你不用裝了,你不是阿佑。』媽媽用冰冷的口氣回應著。

『什麼?』阿關:『我是家佑啊!?媽妳到底怎麼了?』

『你•不•是!』媽媽一聲怪叫,整個人跳了起來,撲到阿關面前,阿關大吃一驚
,向後退了好幾步,突然客廳兩旁有人衝了出來,抓住阿關。

阿關又是一驚,看著身旁那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今天廟裡說自己有福氣的大嬸,另一個大嬸不知道是誰,自然也是順德公的信徒。

客廳裡的燭光昏暗,他們躲在暗處,就為了逮住阿關。

阿關十分驚恐,這是有計畫的捕捉行動。

『啊!媽!你們…你們幹嘛?』阿關甩著雙手,但是兩個大嬸抓得真緊,一時甩也
甩不掉。

媽媽走到阿關面前,指著他:『你這孽障!快離開我兒子的身體!』阿關這時明白
,媽媽以為他被邪魔附身了。

『媽,我不是孽障,我也沒有被附身!我是家佑啊!』阿關掙扎著。

『閉嘴!』母親舉起右手,阿關看見媽媽手上拿著一個怪模怪樣的法器,他不知那
是做什麼用的,只知道那很銳利。

『媽…媽…』阿關看著母親用尖銳的法器指著他的心口,感到一陣心寒。

『我•再•問•一•次•你•到•底•走•不•走?』阿關看著母親那恐怖猙獰的
模樣說這句話時,突然覺得有些滑稽。被邪魔附身的人,倒像是眼前的媽媽,而不
是自己。

『啊!』阿關感到一陣劇痛,只看著媽媽緊握著的那尖銳法器,緩緩的刺進了自己
的外套,再刺進裡頭的衣物,跟著刺進了皮膚,再刺進了肉裡。

『你•走•不•走•你•走•不•走…』媽媽的臉泛起青綠色的光。

『哇啊啊!』阿關大叫一聲,劇痛逼出了他的力氣,這才甩開兩位大嬸,轉身就要
逃。

『別讓他跑了!』媽媽尖叫著追了上來。

阿關跑到樓梯間,這時樓下有幾個人拿著法器跟符跑了上來,也是早已埋伏好了的
。阿關見下不去,只好往樓上跑。

往上跑了兩樓,一個大叔自樓上衝了下來,一把抱住阿關,阿關跟他糾纏了一會,
眼看樓下那堆人就追了上來。

阿關顧不了這麼多,當著大叔的臉就是一拳。『唉喲!』大叔鬆開了手,摀著鼻子
怪叫,鼻血從他指縫間落下。

信徒們已經追到阿關身後,阿關拉著大叔,抓著他往衝上來的信徒甩去,一陣騷動
,那些叔叔伯伯嬸嬸倒成一團,有些還沿著樓梯滾了好幾階。

阿關在一陣咒罵聲中繼續往樓上跑,又聽到那吃了他一拳的大叔的吼叫聲,想起來
就是白天時在廟裡想要攔他而被撞倒的那胖大叔。

阿關跑到了頂樓,將頂樓的門關上,又搬來兩個花盆,擋住門。

這裡一整排的國宅樓頂都是相連的,十分空曠,樓頂有好幾個出入口。阿關很快的
跑到另一戶的樓頂,想從那裡的出入口下樓,這才發現,那出入口的門被上了鎖。

身後已經傳來信徒們在推門的聲音。

下一個出入口,同樣也上了鎖。阿關看著不遠前的最後一個出入口,心想大概也被
上了鎖,這是早已經佈置好的圈套。

果然,當阿關來到最後一個出入口時,也被上了鎖。這時信徒們已推開了讓花盆擋
著的門,圍了上來。

阿關慢慢退著,退到了水塔牆邊,四周的信徒一步步逼近,有的拿著符水,有的拿
著令牌。

阿關思緒混亂,又驚又怕,心想自己才剛從重傷鬼門關裡逃出,竟又碰上這種怪事

媽媽從信徒中走了過來,用法器指著阿關:『孽障…你逃不了了吧…』兩個大嬸又
撲了過來,緊緊抓住阿關,又一個大嬸拿了一大盆符水,對著阿關當頭潑下。

阿關被符水這麼一潑,只覺得一陣暈眩。

白天替阿關主持契子儀式的那老婦人——阿姑,從眾人中身後走出,手裡還夾著一
張黑符。

阿姑走到阿關面前,接過身旁一名信徒握著的燭火,將手裡的黑符點燃。阿關只覺
得一股惡臭襲來,是一種比身上符水還難聞的惡臭。

阿姑將那符在阿關面前比劃了劃,阿關怪叫一聲,倒在地上,全身發顫,他覺得眼
前出現一陣一陣的青光,腦子嗡嗡作響,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但同時,他也感到身子裡開始產生另一股力量,一種白淨的光芒,正試圖驅散入侵
的青光。

白淨的力量佔了優勢,阿關漸漸能看見東西,聽見聲音。

阿姑這時招了兩名歐巴桑,拉起阿關,一邊得意的說著:『附在他身上的惡鬼已經
被順德公的符給鎮住,你們先把他擡下去,等明天天亮,再帶他去順德大帝府,讓
順德公親自治好他。』

媽媽聽了不住的道謝,就差沒有跪下磕頭。

阿關被一名歐巴桑扶著,他正覺得奇怪,方才的不適感這時已經消失,他的神智十
分清醒。

大夥簇擁著阿關和媽媽,回到了家中。

接下來是長達數小時的閒話家常,這些中年信徒喝著符水,聊著各種關於順德公的
偉大傳聞。

阿關攤在躺椅上,半閉著眼,他身子已經恢復了力氣,但四周全是信徒,他只好裝
著沒力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信徒們也一個個回家。最後只剩下他和媽媽,還有幾位和媽媽
較要好的信徒朋友,以及阿姑。

阿關暗自捏了捏拳頭,剛剛信徒太多,他插翅難飛,這時情況大不相同,家裡只剩
下幾個老弱婦孺在鬼扯順德公的神蹟,也都對被神符鎮住的自己毫無戒心。

阿關心裡明白,要逃走,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正想著要發難,阿姑拿了一碗符水走上前來,掐住阿關的下巴,掐開了他的嘴。

阿關還沒反應過來,符水已經灌入他的口中。

阿姑回頭對著阿關媽媽講:『記得一直餵他喝符水,讓他不被鬼怪上身…』

阿關彈了起來,噗得一聲,將口中又苦又臭的符水全噴在阿姑臉上。

『我去你的順德老妖怪,誰要做他的契子!叫他爬來見我!』阿關推開了阿姑,用
全身的力氣吼著,一邊衝到了陽台,打開了鐵門。

這時錯愕的眾人才反應過來,要追上去,而阿關早已跑下了樓。

一陣喧鬧,兩個歐巴桑扶住了阿關媽媽,讓她不至於昏厥。

阿姑臉色鐵青,口裡喃喃唸著:『沒關係,讓他去。這孽障倒挺厲害,竟然不怕順
德公的神符。月娥妳別擔心,我會派出天兵天將去捉拿他,他一定跑不了…』

阿姑聲音越來越細,竟聽不出在講什麼,手指捏了捏,嘴裡還動著,眼睛那淡淡青
光,一閃即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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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17:36

太歲《010》鬼迎親

午夜時分,阿關靠著牆,喘著氣。

這是條沒什麼人經過的小巷子,兩旁的住宅既老且舊。他讓那順德公的符水淋了一身,全身散發著惡臭,狼狽至極。

阿關蹲了下來,不知該如何是好,現在家裡是回不去了。

擡頭看看街燈,淡淡的青色。

阿關的頭有點痛,有些許反胃欲嘔的感覺。

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響,聽來像是婚宴喜慶。聲樂由遠而近,越來越清晰。阿關正覺
得奇怪,小巷子又髒又暗,若是有人辦喜事,怎麼會來這小巷子呢?

聲音已來到巷口,先是淡淡煙霧漫出,一個頭帶花帽的小孩,從巷口跳著笑著,舞
進了巷子。

一陣鞭炮聲好響,嚇得阿關身子顫抖了一下,四周似乎沒那麼暗了,一個接一個提
著花籃的小孩子,跑進了巷子,他們在笑,一種看了讓人發寒的笑。

阿關楞在牆角,將身子盡量縮著,不想打擾人家,眼前詭譎的氣氛讓他心頭發毛。

身穿咖啡色西裝的高瘦男子走進了巷子,阿關睜大了眼,那男子極瘦。與其說是瘦
,更像一具枯骨。

枯骨男子從袖口露出的雙手,佈滿了青筋和深褐色的斑塊。

枯骨男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穿紅色婚紗的女子,那女子膚色是斑駁不均的淡紅色
,手臂上清晰可見褐色的筋脈,指甲更是幾乎泛紫色的深紅。

一男一女看裝扮像是新郎新娘,在暗黃及淡紅的臉上,不約而同的有一對紅的發紫
的血眼。

新郎新娘背後,跟著兩個個年紀較大的孩子,舉著白色的幡旗,像是作法事時用的
招魂旗。

前頭那些小花童們,從手中的花籃裡,拿出一把東西往天上撒,阿關看了清楚,撒
上天的,是一張張的冥紙。

阿關再也按耐不住,怪叫連連,從地上跳起,就要逃跑。那些小花童圍住了阿關,
在他身邊跳著拍手,嘻嘻呵呵。

阿關感到一陣暈眩,他的胃在翻騰,頭痛欲裂。一個小孩輕輕抓住了阿關的手,阿
關看見那小孩的臉,覺得有些奇怪,原來那小孩的雙眼瞳孔異常的小,只有綠豆那
麼大。

難怪他們的笑令人看了心頭發毛。

阿關用力甩著手,將那小孩甩開,拔腿就跑。他不斷跑著,但幾個花童和一對夫妻
,卻始終追在他的身後。阿關覺得眼前的小巷子變得又長又陰森,他記得這條小路
只需要三分鐘就能從巷子口走到巷子尾的,這時他跑了五分鐘,前頭還是長長的巷
子。

四周的建築有些陌生,以前似乎沒有見過,房子更舊更黑,周圍的路燈愈加昏暗,
一會閃幾下赤紅,一會閃兩下紫青。

身後的婚宴樂聲時大時小,始終揮之不去。

那些花童一邊笑一邊跑,漸漸的追上了阿關。

一個花童撲到了阿關背上,嘻嘻笑著,阿關哇了一聲,跌倒在地。

他這時頭又暈又痛,且十分害怕,一邊大叫,不斷伸手去打那抓著他的花童,他感
到後頸上傳來一陣刺痛。

那隻小花童正一邊笑,一邊啃噬他的後頸。

阿關奮力往後一抓,抓住那花童的頭髮,用力扯著,這才讓那花童鬆了口。

這時,五六個花童將阿關團團圍住,那對新婚夫婦,跟在後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阿
關。

阿關將背後那小花童提了起來,小花童的嘴角還有些血跡,不停張嘴笑著,舌頭牙
齒都是血漬。

阿關驚恐到了極點,眼前的花童和新郎新娘,自然不會是人。他一把將那花童重重
摔在地上,只聽見哇得一聲,小花童哭了起來。

一時之間,其餘的花童也停止了笑聲,看看阿關,看看那在地上打滾的小同伴,再
看看阿關,個個都褪去了笑容。

阿關彎著腰,看了看四周面無表情的小花童,更讓他膽寒。

突然間,他覺得腰間有一股熱氣,暖烘烘的,在剛才狂奔時都沒發現,這時才注意
到。

他手伸進口袋一摸,摸出一只布袋。

他在驚恐之餘,想起了太歲臨走前說的話:『給你的這個布袋,是讓你在那幫手趕
來之前,當作自保的防身利器…』

阿關連忙從袋裡拿出那八張符,將布袋隨手丟在地上。他慢慢退到牆邊,握著符的
手抖得厲害。

心想原來太歲早知道他會撞鬼,才給他符來防身。

一個花童撲了上來,阿關根本不知道符要怎麼用,本能性的雙手護住了頭,蹲了下
來。

那花童身子碰到了阿關手上的符,嘩得炸出一陣白光,阿關讓亮光刺得閉了閉眼,
再睜開眼時,只見到眼前一陣飛灰,和斷手斷腳。

是那小花童的殘骸。殘骸掉下了地,就消失不見了。

一陣刺耳的叫,是那些鬼花童在尖叫,牠們開始打轉,像發了瘋似的。

那新郎,瞪著血紅大眼,大步大步走向阿關。

阿關看看手中的符,其中有兩三張都化成了灰燼,他從剩下的符中抽出一張,對著
那枯瘦的鬼新郎,發著抖唸著:『滾…快滾…』

鬼新郎盯著黃符,像是有些猶豫,突然又一個小花童撲了上來,一口咬住了阿關脖
子。阿關大叫一聲,手往身後一揮,將符貼上了小花童的背,又是一陣白光,那小
花童也被炸得四分五裂。

阿關只覺得臉上有些熱燙,有些耳鳴,符發出來的光和熱,並沒有傷到他。摸摸脖
子,讓那小花童咬了一口,沒有咬中動脈,血流得不多。

鬼新郎伸手一抓,抓起兩個花童,竟往阿關身上擲來,阿關大吃一驚,連忙用手上
的符去擋,又將迎面飛來的小花童炸了個粉碎。

他看了看雙手,只剩下一堆灰燼,符全用完了,眼前卻還有兩個舉著幡旗的大花童
和一對惡鬼夫妻。

阿關絕望了。

同時,他的頭痛感更重,痛得他頭昏眼花,身子一軟,跪了下來張口就嘔,嘔了一
地。

鬼新郎走上前來,伸出枯黃的手,握住阿關脖子,將他提了起來,壓在牆上。阿關
只覺得那鬼新郎越抓越緊,漸漸的透不過氣來。阿關臉漲得通紅,眼前慢慢黑去。

鬼新郎一聲淒厲的尖叫,放開了阿關,往後退了幾大步,阿關總算清醒了些,看了
清楚,剛才隨手丟在地上的破布袋,竟騰在空中。

而那鬼新郎,一手摀著半邊臉,從指縫間,流出一道黑血。

那騰在半空中的布袋,袋口竟掛著一條手臂,阿關看了仔細,那手臂精瘦結實,蒼
白色的皮膚上有一條條青黑色的經脈,厚實的指甲約有三公分那麼長,且是墨黑色
的。

看來更像是鬼的手臂。

鬼新郎摀著臉的手慢慢放下,臉上多了幾道長長的傷痕,猶自流出黑褐色的濃血。

空氣凝結了般。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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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42:41

太歲《011》大力黑鬼

原來太歲說的法寶,是這只布袋,黃符只是附屬品而已。

鬼新郎怪吼一聲,往後跳了老遠,兩隻舉著幡旗的花童這時丟下了旗,撲去抓布袋,

布袋在空中一晃,閃過了花童的撲擊,跟著順勢一抓,抓住了那花童的頭,像捏雞
蛋般捏碎了花童的頭。

另一個花童撲到一半,見到如此慘狀,尖叫一聲,像是要停下。便讓那布袋裡的蒼
白鬼爪抓住了胸口,硬生生將牠胸口抓出一個大洞。

兩個花童倒在地上,掙扎了一會,消失不見了。

鬼新郎怪吼一聲,朝布袋撲去。

布袋鬼爪一伸,刺進了鬼新郎的雙眼,刺法也很奇特,拇指刺進右眼,其他四指刺進左眼。

鬼新郎緊緊抓住布袋手,死命的扯,卻無法將布袋手扯掉。而布袋手,則抓著鬼新
郎的眼眶,將牠整個提了個騰空,用力朝牆壁一甩,碰一聲撞得鬼新郎發出一串嘶吼。

接下來的情景真是慘烈,布袋手抓著鬼新郎,一下一下撞擊著四周的牆壁。

每一下撞擊聲都讓一旁的阿關膽顫心驚,他覺得四周都在搖晃,牆壁都是血漬,那
鬼新娘也嚎叫著衝了上來,幫助丈夫一同對付布袋手。

阿關掙扎站起,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慘烈戰況,跟著頭也不回的往前跑著。

身後的血漬、尖嚎漸漸遠了。

終於,跑出了巷子。

此時雖已是午夜,但大街上還是有不少人。阿關的頭痛減少了許多,幾乎不痛了,
他拍拍臉,讓自己清醒一下,靠在一處暗處,回想剛剛的情景。

自從在醫院甦醒之後,便接連遇上怪異的事件,更碰上了從前只在電影漫畫中才看
得到的鬼怪。

阿關猶豫著該回去取回那布袋,還是一走了之?

太歲給他的八張黃符用完了,身上沒有可以抵擋鬼怪的法寶,若是再次碰上妖邪,
就只有死路一條。但若在剛剛的慘鬥裡,布袋手輸了,鬼夫妻贏了,現在折回去豈
不是自投羅網?

阿關當然不想冒險,他一想到那剛剛那鬼夫妻的血紅雙眼,還餘悸尤存。他盡量待
在人多的地方,漫無目的晃著。身上的髒臭雖然惹來不少讓他難堪的目光,但至少
要比被恐怖的鬼怪追殺好。

此時接近淩晨,阿關將附近能待的便利商店都待了,他身無分文,不好意思一直待
在裡頭什麼也不買。

阿關身心俱疲,他走著走著,離家越來越遠。走到了一處河堤,那是他還在讀夜校
時,每天都會經過的一處河堤,附近人不多,很寧靜,是一個能讓他放鬆心靈的地方。

阿關走到河堤上,找了處地方坐下。冬天的夜裡極冷,被淋了一身的符水都還沒乾
。他將身子縮成一團,來減低寒冷的感覺。符水的惡臭聞了太久,已經麻木而不覺
得難聞了。

河的對面有些樓宇,低矮的舊公寓後方是高聳的大樓,形成奇妙的視覺對比。天上
有些許星光,和大片大片的密雲。

這時四周的燈幾乎都關了,阿關望著河面發楞,他本來該覺得難過,卻又難過不起
來,從醫院醒來到現在,發生一連串的怪事,像是一齣鬧劇。

他想哭,也哭不出來,現在只希望到了天亮,就能擺脫那些惡鬼的糾纏。他要去找
警察或是社工救他媽媽。

此時什麼太歲鼎崩壞、什麼惡念降世、什麼怪力亂神,早已拋到腦後,阿關無力再
去思考這些東西。他將這一切當作是一場惡夢,四周的風雖冷,但寧靜的讓他心安
,他不想去煩惱那些聽來匪夷所思的東西,他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

就在他真的要相信,這一切都是惡夢,醒來了就沒事了,快要睡著的同時,偏偏事
與他願違。

他的頭開始痛了。

『啊…啊…』阿關站了起來,卻站不直,頭痛得讓他發出呻吟。

同時他在昏暗的燈光下,注意到河堤遠處有個身穿運動衣的壯漢,正朝自己的方向
慢跑而來。

不知怎的,他對那壯漢感到異常的恐懼和厭惡。

四周又開始旋轉,阿關乾嘔了幾下,嘔出酸苦的胃液。他看看那壯漢,已經離他不
到二十公尺,壯漢身穿運動外套,體格異常高大,一雙手臂幾乎比堤上的路燈稈還
粗。

運動外套連著一頂帽子,蓋住了壯漢的頭,但隨著壯漢越跑越近,到了離阿關五公
尺的距離時,在路燈的昏暗的燈光下,阿關看到了帽裡那張臉。

那不像是一張臉,像是一團揉爛了的麵團,炭黑色的臉孔,依稀可以見到鼻子嘴巴
等等五官,全都扭曲變形,右眼眶凹陷,左邊的眼睛則是大大一顆,和先前的鬼夫
妻一樣,殷紅的讓人發寒。

阿關掙扎起來,他全身酸軟,一天的煎熬、嚴寒引起的高燒、異常的頭痛和暈眩,
讓他再也無力逃跑。

但不跑不行,阿關向後退了幾步,那身穿灰色運動衣的大漢,已經來到眼前。

就在兩人目光交接的瞬間,阿關頭更痛了,那大漢二話不說,掄起碗公大的拳頭,
一拳朝阿關砸下。

阿關知道要閃,身子卻慢了腦子許多,閃避不及,右肩被打了一拳,像是被大鐵鎚
砸中一樣,他只覺得右邊身子除了劇痛,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他終於不支倒地。

大漢一腳踩下,踩在阿關胸口,踩得阿關吐出了血,胸口的肋骨想必斷了好幾根,
大漢踩下去的那腳才擡起來,跟著又一腳將阿關踢得飛了起來,順著堤防滾到了底
下的草地。

他癱在草地上,夜空的星星變得很清晰,四周雖然還瀰漫著奇異的感覺,但他不那
麼害怕了。

阿關覺得全身都散了,已經分不出來是哪裡在痛。恍惚中他想起了白天太歲指著他
的額頭,說要解除什麼封印。

和那時的劇痛比起來,現在似乎還沒那麼痛。

一個黑影從堤防上竄了起來,阿關知道是那隻粗壯的惡鬼,要從堤防上往他身上跳
。他縱使想逃,也逃不了,他只知道,那空中的大黑鬼,很快的會踏在他身子上,
將他踏得稀爛。

他就要閉上了眼,在眼睛閉上的同時,似乎看到一隻白色的蝴蝶,從他臉旁飛過。

蝴蝶微微泛著白光。

………
………
………

好大一片草地。

阿關發現自己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草好青好美。

好多好多的蝴蝶,圍繞在自己的身邊。

他跑著跑著,蝴蝶也跟著他飛。

好快樂,沒有了煩惱,讓風吹得好舒服。

忽然身後一亮,好大一聲巨響,震得阿關耳朵生疼,一道落雷打在數十公尺外的草
地上,打出好大一個坑洞。

坑洞裡冒出一團一團的爛泥,爛泥裡和著人的屍骨。

墨黑色的雲,像風一樣迅速淹沒了整個天空;暴雨如獅吼般,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落雷一道一道打下,打得地動天搖,打出一個個冒著屍骨的洞。

阿關大叫著,身邊的蝴蝶一隻隻讓風吹碎、讓雨打落,他完全無能為力。

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阿關轉身一看,竟是一個看不到邊際的黑色巨浪,從後方
襲來。

一隻斷了翅的蝴蝶在阿關面前落下,他連忙伸手去接,雪白色的蝴蝶只剩下一隻翅
膀,在掌心中,無力的掙扎。

阿關用雙手護住了那蝴蝶,跪在地上,四周像是地獄。

回頭一看,那黑色巨浪,已來到了身後不遠處,有幾百公尺高,正以萬鈞之勢,鋪
蓋下來。

『哇∼!』阿關坐了起來,楞了半餉。

原來是夢,他嚇出一身冷汗。看看四周,是個約八坪大的套房。

是個陌生的的房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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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43:06

太歲《012》備位

阿關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毯子上,身上還蓋了另一張毯子,身上的傷全好了,一點都
不痛了,還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是件白色毛衣,和黑色長褲,毛衣上還掛著標籤,
似乎是剛買來的。

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正坐在茶幾旁,手舉著茶杯,看著阿關,老人正是太歲。

太歲:『你醒了。』阿關沒有接話,只是呆呆的看著太歲。太歲喝了口茶,突然笑
了:『可憐的小子,昨晚你可真慘,差點讓那惡靈給活活打死。』

『有人對你施了邪術,引來惡鬼害你。』太歲看著阿關:『你與人結怨?』

『我…我不知道…』阿關搖搖頭:『這…這裡是哪裡?』

『這是你臨時的棲身之所,這段時間你就把這裡當作自己家吧。』太歲:『你沒忘
了我昨天說的話吧,你肩負著很重大的使命。』

阿關楞了半餉:『我…我不瞭解。我要去找工作賺錢,要治好我媽媽…你說的什麼
人類浩劫…對我來說…太遙遠了…』

太歲喝了口茶:『你媽媽受到邪神的蠱惑,中了邪神的巫法,凡人醫生是治不好他
的。』

『邪神…?是…是那什麼順德…順德大帝嗎?』阿關想起了家裡那些畫像,和那噁
心的符水。

『大帝!』太歲大笑:『哈哈!就憑這傢夥也配自稱大帝?』接著話鋒一轉:『不
過…這傢夥的確有一套,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擊敗了不少邪神,勢力擴張得極快。


阿關一臉茫然。

太歲:『故事只講了一半,上次講到哪裡了,小子?』

阿關楞了楞,才意識到太歲是在問他,這才想了想:『你說…你說…天上有個可以
吸納惡念的鼎壞了,裡頭的惡念全跑了出來,人間會有大浩劫…』

太歲:『正是!』阿關:『但是我不懂…』太歲:『不懂什麼?』

阿關:『既使如此,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是說,為什麼不找軍隊,不找道士?
我能幫上什麼忙?為什麼選上我?』

太歲:『並不是選上你。你是我們創造出來的備位,是我的備位,太歲的繼承人。


阿關張大了口:『什麼?』

太歲:『神也有壽命,也有盛衰。我掌管歲星,掌管太歲鼎,已有數千個年頭,我
已漸漸衰老,制御惡念的能力早已經不比從前了。』

『所以,我需要一個備位,作我的助手,進而取代我的職責,成為新一任的太歲。
小子,你,就是這個備位,不是被選出來的,而是被製造出來的。』

阿關有些迷惘:『被…製造出來的?』

『要掌管太歲鼎,要制御惡念,不是每個神祇都做得到。』太歲:『遠古時期一位
偉大神祇,由惡念中煉出我來。既然生於惡念,因此我不怕惡念,不會被惡念所影
響。』

『然而也因此,天界神祇中,只有老夫我有對抗惡念的能耐,自然也沒有任何神祇
,有資格成為老夫的備位。』

『我們召集了天界所有的醫官,懂得煉神的智者。努力了很久,失敗了無數次,終
於煉出了我的接班人,就是你。』

『我們挑選了一對極平凡不過的夫妻,讓你在他們的扶養下長大成人,等待著時機
解開你的封印。』

『但是太歲鼎的崩壞比我們預期中還早數十年,不但天界淪陷,人間也將面臨重大
浩劫,故我不得不提早解開你的封印,讓你提早獲得太歲之力。』

阿關:『我…我能做什麼?我…我還要生活,我要找工作…我…』

太歲沈下了臉:『你你你…你什麼你?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凡人,你已經是半個
神仙。等你在陽間的壽命終結,就會回歸天上,和其他四星平起平坐,成為掌管歲
星、制御惡念的太歲!』

阿關見太歲發怒,更不敢答話。

太歲喝了口茶:『你不必再擔心凡間的一切瑣事,你就當替天界工作,我們不會虧
待你的。』

太歲:『只要能平安度過這次浩劫,我們會給你一筆可觀的酬勞,讓你享受極為舒
適的凡人生活,直到你死去,才上天來接掌我的職位。』

太歲:『到時,你會領到一筆遠房親戚的遺產,二十億,夠你舒服的了。當然,這
位遠房親戚,當然是我們安排的,連你父母也不知道。』

『哇!』阿關往後一彈。

太歲:『怎麼?嫌二十億不夠?』

阿關連忙搖頭:『夠…夠多了!』

太歲:『另外,你的封印已經解開,往後你會陸陸續續遭受到惡靈的攻擊;你媽媽
讓邪神蠱惑,也需要你的力量來救她,老夫想不出你有拒絕的理由。』

阿關楞了楞,若說是拯救蒼生未免太過沈重,至少為了救媽媽,為了保護自己,為
了眼前作夢也想不到的可觀酬勞,他的確沒有理由拒絕。

阿關點了點頭:『我沒有理由拒絕。』

太歲滿意的笑了笑,站了起來,轉身要走。

阿關:『等等…那我該做些什麼…?』

太歲:『你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學會保護自己,你被人下了邪術,會引來惡鬼襲擊
你,我不幫你解這邪術,因為這可是鍛鍊你的大好機會。』

阿關:『啊!鍛鍊我?我完全不會抓鬼的法術…』太歲打斷了他的話:『桌上那個
布袋,你應該已經知道那袋子是個法寶了。還有一點錢,夠你這段時間生活。晚一
點,會有個幫手來幫助你,昨晚你受的傷,就是他幫你治的。』太歲說完,便化成
一陣白光,不見了。

阿關發了好一會呆,才回到茶幾前坐下,桌上果然有一只布袋,和一疊鈔票,數了
數,足足有二十萬。他拿起那只布袋,昨晚不是在巷子裡丟掉了嗎,怎麼讓太歲找
回來了?裡頭還有十幾張符。

………
………
………

走在街上,阿關既興奮又緊張,他的生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左邊口袋裡的收
妖布袋和符咒,讓他有種莫名的優越感;右邊口袋裡的二十萬鈔票,是他從來也沒
擁有過的財產。

若是真如太歲所說,等到浩劫結束後,自己便成為億萬富翁,想來真是不可思議。
阿關看看天空,晴空萬里,湛藍美麗,哪有什麼妖魔鬼怪?

阿關上了一家高級餐廳,點了幾樣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菜,只知道價錢都很貴。

吃完了午餐,阿關四處逛著,買了許多用不著的東西,他從來沒有花錢花的這樣痛快。

天色漸漸黑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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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44:12

太歲《013》五王陣

阿關來到了一棟公寓的頂樓,拿著望遠鏡往下看,看的正是順德大帝府。阿關身旁
有個大背包,裡頭裝著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都是他買來防身的東西。

順德大帝府門口聚集了不少人,有的手裡拿著幡旗,上頭寫著大大的【順德大帝】
的字樣;有的手裡拿著狼牙棒、魚刺劍等等的法器。

那些大漢正聽著一個老婦人的指示,阿關看得清楚,那老婦人正是阿姑。他心想昨
晚會遇上這麼多妖怪,很可能是這老姑婆搞的鬼!

擒賊先擒王,媽媽肯定是中了這老姑婆的妖法,要救媽媽,先得對老姑婆下手!

雖然這麼想著,但想來想去卻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對方人這麼多,一堆手臂上刺龍
刺鳳的兄弟守在廟前,就算讓他給逮住了阿姑,又能怎樣?拿球棒敲他?對方怎樣
也是個老太婆啊。

想著想著,突然腦袋一陣刺痛,痛得阿關彎下了腰,他不經意的發現身旁水塔上,
站著一個人。

是一個好小好小的人,差不多只有三十公分那麼高。

阿關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就在此時,那小人發出一聲好響的怪叫,聲音
聽來像隻猴子。

樓下是一陣騷動,連在六樓頂的阿關,都清楚的聽到阿姑的喊叫:『他在上面!他
就在上面!快去把他抓下來!』

阿關大驚,拿起望遠鏡好不容易對好了焦,他看到阿姑正一手指著自己所在的方向
,一手招呼著身邊的大漢,那些大漢一個個跑進了這棟公寓。

『看到了!看到了!就是他!』樓下傳來這樣的喊叫,阿關慌了手腳,背起背包,
拔腿就跑。

公寓頂樓是相連的,阿關跑到隔壁棟的出入口,從那裡跑下樓。

眾人看到阿關從另一戶的大樓跑出,紛紛追了上來,阿關頭也不回的跑著。『這小
子跑得好快!』『他果然被惡鬼附身了!』『不要跑!』

阿關跑了一會,總算將那些追來的人給甩掉了。他倚著街燈喘了口氣,心想自己什
麼時候開始跑得這麼快了?難道這就是太歲之力的作用?

就在心情放鬆的同時,他的頭又痛了,伴隨著一陣暈眩,四肢酸軟,原本是人來人
往的大街,這時除了四周的建築物,一個人也沒有。

四周吹起好大一片五色霧,遠遠傳來迎神廟會的樂聲,和一陣極濃的檀香味。

霧中有幾個人影,人影穿過了霧,四個裸露上身,臉塗彩妝的男人,擡著一頂神轎
,以極誇張的步伐走來。在神轎後頭,還跟了幾個踩著高蹺的神偶,神偶後頭,有
數十個做乩童打扮的人,有些拿著法器,有些拿著幡旗,浩浩蕩蕩的走來。

阿關聞著那檀香味,只覺得有說不出的舒服,身子像是要飄起來一樣,頭痛的感覺
減輕了不少。

神轎隊伍在阿關面前停了下來,轎子停了下來,簾子拉開,裡頭坐著的是阿姑。

阿關恍惚中覺得,此時阿姑看起來好慈藹,好偉大。阿姑笑著,從懷中拿出一罐液
體,是一罐濃黑色的符水。

一名隨從端著碗上前,讓阿姑將符水倒滿了碗,跟著,恭恭敬敬的走到阿關面前,
雙手將那碗符水遞向阿關。

阿關抿了抿嘴,只覺得剛剛跑了好久,口乾舌燥。原本惡臭噁心的符水,此時看來
像是瓊漿玉液一般,恨不得一口喝光它。

他端起了碗,正要喝下,突然外套口袋裡傳來一陣震動。

從外套口袋裡猛然竄出一隻鬼爪,那是破布袋裡的蒼白鬼爪,鬼爪一把掐住那乩童
脖子,喀吱一聲,將牠脖子捏得稀爛,頭掉了下來。

掉下來的頭,在空中變了樣,哪裡是什麼乩童,是一顆七孔冒血,滿口獠牙的狗頭


阿關驀地清醒,看著手裡端著的惡臭符水已舉到口邊,哇靠一聲將整碗符水砸在地
上,砸了個粉碎。

阿姑先是愕然,跟著臉色鐵青,拉上了簾子。乩童們個個面露兇光,露出了殺意。

阿關回過了神,抽出背在背後的球棒。那些拿著法器的乩童圍了上來,盯著阿關手
裡的球棒,像是有所顧忌。

原來阿關將太歲給他的符,貼在買來的球棒上,作為防身之用。

阿關退著,退到了牆邊,這時轎子緩緩掉頭走了,留下五個邪裡邪氣的乩童,和四
個踩著高蹺的神偶。

五個乩童踩著奇怪的步伐,步步逼近。

一個乩童拿著鯊魚劍,一劍從阿關頭頂劈下,阿關連忙閃過,還沒來得及用球棒打
回去,已被另一個乩童擲出的刺球擊中後背。

那刺球是用紅線捆成球狀,上頭滿是尖刺,樣子像海膽一樣。阿關怪叫一聲,伸手
要去拔那刺球,卻怎麼也拔不下來,痛得他哇哇大叫。

這時另外三個乩童,分別拿著一柄小斧、一把寶劍及一把狼牙棒,一同衝上前來,
阿關懷中又是一陣震動,那破布袋竄了出來,袋口又竄出那隻蒼白紅指甲的鬼手,
抓住了一個邪乩童的肩頭,硬生生扯下牠的整隻手臂。

其他的乩童都大吃一驚,紛紛轉向去對付那破布袋。

一見機不可失,阿關一棒打在那拿刺球的乩童身上,球棒上貼著的符,在乩童背上
炸出一陣白光,將牠左邊身子炸掉了一大塊,形狀像被鯊魚咬了一樣。

阿關看看球棒,上頭貼著的符只剩下一些灰燼。趕忙又從口袋掏出一張符,貼在球
棒上,他在每張符的後面都貼上了雙面膠布,方便黏貼。

『哼哼…』阿關蹲了下來,打開背包,從裡頭拿出幾顆棒球,棒球上面也貼著符。

蒼白鬼爪和三隻鬼乩童一陣混戰,鬼爪被乩童的法器劃出一道道口子,冒出青黑色
的血;然則鬼乩童們也不好過,那拿著狼牙棒的乩童,一張臉被抓得爛七八糟。

拿狼牙棒的乩童鬼吼一聲,撲向布袋,這時鬼爪正抓著另一個乩童的小斧不放,眼
看就要被狼牙棒打中。

狼牙棒劈下之際,布袋口又一隻鬼手竄出,抓住了那拿狼牙棒的乩童的手腕,是一
隻枯黃帶有暗斑的怪手。

是昨夜鬼新郎的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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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44:26

太歲《014》地下道

『啊!是…是牠!』阿關想起了昨晚那鬼新郎一雙手,又枯又黃,就是那鬼新郎的
手沒錯!

阿關正覺得奇怪,那手持鯊魚劍的乩童已經殺來眼前,一劍劈下,阿關用球棒擋了
兩劍,漸漸擋不住,幾次閃避不及,被鯊魚劍劃到兩下,只覺得傷口又痛又燙,血
流不止。

阿關丟出手裡的棒球,連丟兩顆。

鬼乩童躲開了第一顆,躲不過第二顆,讓貼了符的棒球砸中左手,轟的一陣白光乍
現,左手沒了。

阿關趁機一棒打下,將那乩童打成灰燼。

他正得意,一個踩著高蹺的神偶已經來到面前,那神偶有兩公尺高,樣子跟平常廟
會出巡時踩著高翹的神偶差不多,但臉是棗紅色的。

神偶一把抓住阿關領口,將他拎了起來,朝著牆壁一擲。

磅的一聲,阿關只覺得身子又要散了,他跌在地上,好不容易掙扎起來,手裡的球
棒早掉了。

另一個神偶也撲了上來,阿關趕忙從口袋掏出三張符,那是他最後三張符。

神偶停不住,自個撞上握著符的阿關,給炸個稀爛。

『哇!一隻浪費我三張符!』阿關叫著,兩隻神偶一前一後圍住他,一拳一拳打在
他身上,阿關被打得七葷八素,只能抱著頭亂竄。

破布袋像是感應到主人的危難,急竄了過來,袋口罩在一名神偶臉上,只聽見一聲
嘶嚎,布袋彈了開來,那神偶的臉給布袋手抓去一大塊,綠綠紅紅的血流了全身。

阿關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嚇得腿軟,靠在牆邊,看著最後兩隻神偶,一個讓新郎鬼爪
掐斷了脖子,另一個讓兩隻鬼爪抓住,合力撕成兩半。

一旁那最後一個乩童,嚇得在地上一滾,化成一陣煙不見了。

阿關看看地上,那些乩童和神偶的殘骸,全都是滿臉獠牙的怪物,根本不是什麼神
祇。

布袋落了下來,阿關連忙上前拾起它,摸一摸背後,刺球已經不見了,可是疼痛依
舊,被鯊魚劍砍傷的地方還淌著血。

這時阿關才察覺,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大街,而是在一個死巷子。肯定又是阿姑的什
麼迷魂邪咒,讓他產生幻覺。

他邊想邊將丟不中的棒球撿回來,有些丟進了水溝,符都泡爛了。

數一數,只剩四張可以用的符。

阿關從背包裡拿出急救紗布,也是他早已準備好的,他將傷口包紮一下,讓血不再
繼續流,這才走出了死巷子。

打了個飽嗝,阿關的心情好了些,他從一家高級餐廳走出,美食讓他暫時忘記身體
上的疼痛。

他準備回去太歲替他準備的棲身套房。

走進了一處地下道,一個小攤子吸引住阿關的目光,攤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符。

攤老闆年紀不大,看來二十來歲,一臉鬍渣,打扮倒很前衛。

攤老闆看阿關走近,也不招呼,歪頭斜眼盯著他瞧。阿關忍不住問:『老闆,這些
符做什麼用的?』

攤老闆懶洋洋的回答:『看你要做什麼用,我就有什麼符。有求財的、求愛的、改
運的、辟邪的,要什麼有什麼。』

阿關:『辟邪…?有沒有治鬼的?我要治鬼的。』

『治鬼?鬼也有很多種,大鬼小鬼男鬼女鬼老鬼,你要治哪種鬼?』攤老闆邊說,
一邊打開了一只鐵盒子,從裡頭拿出更多的符。

阿關:『我要治厲鬼,很兇惡的鬼,用來救命的!』

攤老闆靜了半餉,將鐵盒子蓋上,阿關正覺得奇怪,那老闆才從攤子旁的小包包裡
拿出一本舊書,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書,拿出書中壓著的六張符。

阿關看那六張符,上頭的字寫得龍飛鳳舞,好不威風。攤老闆開口:『要治厲鬼,
一般的符沒什麼用,這六張符不同,是我的傳家之寶,專門剋厲鬼。』

『真的有用?』阿關喜出望外,太歲給他的符只剩四張,那幫手遲遲還沒出現,得
先找些保命的東西。

攤老闆:『以前我也碰過兩次厲鬼,用掉了兩張符。』

『這符怎麼賣?』阿關心想,一張符解決一隻厲鬼,倒也不輸太歲給的符。

攤老闆:『一萬塊錢一張。』

『啊?』阿關楞了楞,沒聽過這麼貴的符。

攤老闆又說:『一萬塊錢一張,那是賣給一般人的價錢,前些時候有個人求我賣他
,一張出價兩萬塊錢,我都不賣。這符是要給有緣人的,少年咧,你和一般人有些
不同。』

阿關有些得意,心想:(有眼光,一般人死了變鬼,我死了成仙。)

攤老闆:『你正是有緣人,一張符算你三千,可別殺價,殺價就沒有緣了。』

阿關連忙掏出鼓鼓的錢包,他買了個大錢包,裡頭裝滿了太歲給他的錢,裝不下的
,只好放在口袋裡。

『六張我都要,一共是一萬八。』阿關數了數錢,將一疊鈔票遞給攤老闆。

攤老闆二話不說,將六張符疊得整整齊齊,放進一個小紙包。兩人就這樣交換了符
和錢,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微笑。

阿關的笑是因為買到了六張救命符,攤老闆的笑卻不知為何,只是意猶未盡的盯著
眼前少年手裡的大錢包。

阿關正準備將符放進口袋,突然腦袋又是一陣劇痛。

『啊!糟糕!又來了!』阿關痛得倒在地上。接連幾次經驗,讓阿關發現,只要一
頭痛,就有惡鬼找上門。

『少年咧!你怎麼了?喂喂!』攤老闆驚訝的看著阿關,上前要扶他。

惡鬼還沒出現,就讓阿關瞪大了眼,難以置信。

那攤老闆竟在扶他的同時,趁機一把搶下了他手上的錢包,攤子也不要了,以衝百
米的速度,跑出了地下道。

阿關瞪大了眼,跳起來要追,追沒兩步,又痛得倒在地上打滾。

終於,他慢慢掙扎起來,扶著牆壁往外走,走著走著,才覺得不對,地下道像是越
走越長,前面一條條岔路,岔路之中,還有岔路,四周燈光越來越昏暗,時而紫青
,時而慘綠,瀰漫著說不出的異樣氣氛。

四周的空氣越來越潮濕,地上還積著水,有些水窪裡,積著黑黑一團,仔細一看,
像是頭髮。

阿關有不好的預感,拿出了剛買來的六張符,握在手裡。

突然,他發現身後有陣腳步聲跟著自己,一回頭,哇的叫了好大一聲。

『啊啊!』阿關跌坐在地上,眼前站著的,是昨晚那鬼新娘。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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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44:44

太歲《015》翩翩

鬼新娘一身深紅色禮服,上頭佈滿暗褐色的汙漬,皮膚上有一道道抓痕,抓痕又深
又紅,想來是昨晚和布袋手纏鬥時受的傷,紅色血眼只剩一顆,另一邊只剩下一個
紅紅黑黑的窟窿。

阿關跳了起來,拿著手裡的符對著鬼新娘:『來啊…來…我…我…不怕你!』

鬼新娘一身紅衣,連皮膚也變得更紅了,臉上的怨氣到了極點,一步步逼近阿關。
阿關擲出了手裡的符——剛買來那六張攤老闆的家傳符咒。

家傳符咒撒在女鬼身上,什麼事也沒發生。

鬼新娘猛然上前,一把掐住阿關的脖子,阿關只覺得脖子要被扭斷了,一面伸手掏
自己的符,一面暗罵那攤老闆祖宗十八代。

阿關好不容易掏出一張符,鬼新娘早有準備,一把將他扔了起來,摔在一處水窪上


阿關腦袋撞到地,半餉站不起來,手上的符全濕透,字都花了。

一陣淒厲的尖笑,鬼新娘越逼越近,同時,四周的牆壁,也鑽出奇奇怪怪的人,打
扮和先前那些乩童一模一樣。

阿關好不容易回了神,摸了摸口袋,拿出了他的最後法寶——那只破布袋。

然而乩童們像是有萬全準備,一見那破布袋,竟然一擁而上。

布袋發出光,蒼白鬼爪猛然衝出,一爪將迎面而來的乩童給抓成碎片。此時,有幾
個乩童在後頭扔出一條條的繩子,捆住了那蒼白鬼爪。

鬼新娘撲上前助戰,袋口又竄出另一隻手,是鬼新郎的手。

鬼新郎的枯黃手剛竄出來,幾個乩童又扔出了繩子,將鬼新郎的手也給捆住。鬼新
娘則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鬼新郎的手,使勁的拉扯。

阿關一陣驚呼,鬼新郎竟然給拉了出來。

鬼新郎跌在地上發楞,過了一會,才緩緩的站起。那鬼新郎臉上有一大一小的窟窿
,窟窿的位置本來應該是眼睛,此時卻剩黑黑的洞。

那鬼新郎往前走了兩步,阿關則退了好幾步,雖然鬼新郎兩隻眼睛都讓布袋鬼爪給
抓沒了,卻仍像是感應得到阿關一般,一步一步的慢慢逼近。

阿關看著那布袋鬼爪孤軍奮戰,心裡一陣絕望。這次真的玩完了,一張符也沒有,
身前身後又站了好幾個惡魔乩童,那對鬼夫妻破鏡重圓,恨不得生吞自己。

阿關絕望的拾起地上的球棒,楞楞的發呆。

鬼夫妻竄了過來。

不知從哪來一隻白色蝴蝶,飛過阿關眼前。

在這瞬間,時間像停了般似的。

蝴蝶飛到了阿關和眾鬼怪之間,發出絢麗的五彩光芒。

在耀目彩光裡,似乎有個人影愈見清晰,她揮舞著雙臂,揮出一道道彎月形的光圈
,那些鬼怪乩童,一碰到這些光圈,有的成了兩半、有的成了幾截、有的斷了頭、
有的手腳齊飛。

阿關看得呆了,布袋鬼爪也沒閒著,扯斷了捆牠的繩子,一把抓住了那鬼新娘,又
是一聲淒厲的鬼吼,鬼新娘另一顆眼睛,也讓布袋鬼爪給挖了出來。

跟著,蒼白鬼爪抓住了鬼新娘的頭,一把將牠抓進了布袋裡。

而那鬼新郎,則在五彩光刀下,變成了碎塊,化成飛灰。

光芒終於停了下來,站在阿關面前的,是一個少女。

少女年紀看來不過十六七歲,長髮及腰,膚色勝雪,大眼睛,長睫毛。

少女開了口:『太歲爺應該跟你提過了,我是你的幫手。』

阿關不知應該作何反應,擦擦嘴角的血,他怎麼也沒想到,太歲派來幫他殺妖除魔
的,是一個美若天仙的少女。

少女打量了阿關一會,皺了皺眉:『昨晚把你治好了,今天又給打成這樣。』

阿關這才想起了痛,他讓鬼怪折騰了一天,渾身都是傷,不過比起昨天,這次傷的
倒沒那麼重。

少女轉過身走去,手揮了揮:『走吧,先回去再說。』

阿關戰戰兢兢的跟在後面,小聲的問:『還不知道,要怎麼稱呼妳…』

『翩翩。』少女頭也不回的說:『翩翩起舞的翩翩。』

………
………
………

回到了臨時棲身的套房裡。

阿關大氣也不敢喘一聲,他赤裸著上身,舉高了手,讓翩翩替他治療傷口。

翩翩手指一伸,指尖冒出絲絲白霧,一劃過傷口,一點也不痛了。她在阿關背後讓
乩童刺球刺中的地方,多劃了幾下;在被鯊魚劍砍傷的地方,也劃了好幾下。

『這幾個地方是讓附有邪術的法器所傷,沒那麼快好,還會痛上好幾天。』翩翩一
邊劃,一邊說。

阿關點了點頭,他竟然有些得意,和前兩天的痛苦比起來,這時什麼刺球,什麼鯊
魚劍,似乎不算什麼。

翩翩:『我的職責是負責訓練你、輔佐你,在你還沒能夠獨當一面之前,全都要聽
我的。』

阿關:『可是…雖然太歲跟我說明了事情的來由,但是現在的情勢我一點也不曉得
,我甚至不曉得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

翩翩側著頭想了想:『簡單來說好了,太歲鼎崩壞之後,惡念四溢,天界讓一群被
惡念侵襲了的邪神佔領,我們這些沒有被惡念侵襲的正神,帶著打造到一半的新太
歲鼎,撤退到人間,等待著時機,反攻天庭。』

『惡念目前仍只漂浮於天界,尚未落入人間,我們必須在惡念落下前儘快完成新太
歲鼎,將惡念吸納至盡。』

『然而能夠操縱太歲鼎的,只有太歲爺,邪神攻勢急迫,每日都有新的正神墮落成
邪神,太歲爺擔心自己若在一場場的激戰中不幸犧牲,到時再也沒有能夠操縱太歲
鼎的神祇了,因此決定,提早解開你的封印,讓你一步一步學習如何操作太歲鼎,
如何使用你身上的太歲之力。』

阿關點點頭,提出了自己的問題:『太歲說…天上有三分之二的神都成了邪神,那
…敵我力量豈不是相差很懸殊?』

翩翩:『一開始的時候,不被惡念侵入的正神還有三分之一,現在,只剩不到十分
之一,每天都有新的正神墮落,昨日和你浴血苦戰的同袍,到了明日,就成了讓你
陷入浴血苦戰的惡煞。』

阿關:『十分之一?那相差未免太過懸殊了吧!』

翩翩:『你不用太擔心這點,邪神與邪神彼此之間,也不斷的征戰內耗。鬥爭、猜
忌、爭權、奪利,本來就是惡念的本質,那些邪神受到了惡念的影響而墮落,自然
有著惡念帶給祂們的明顯弱點。』

『除此之外,天界、人間之外,在凡人不知道的地心深處,還有著魔界。』

『這些居住在地府深處的群魔,一直以來,都覬覦著人間這塊擁有廣大資源的土地
,無奈於人間有著天神們的庇佑,而一直不敢有所行動。』

『現在天界分崩離析,我們預估,魔界很可能會在一個適當的時機,對人間展開大
規模的入侵。』

『所幸的是,魔界也和人間一樣,許多魔王割據一方,牠們彼此之間,也會互相對
立,互相牽制。』

『現在的情勢,是一個詭譎且危險的平衡狀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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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45:20

太歲《016》深夜的酷刑

『而你,很有可能是我們扭轉局勢的一個關鍵。』翩翩說這句話時,認真盯著阿關
的眼睛。

阿關讓翩翩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該將目光放在何處,摸摸鼻子:『照妳這樣說
,妳也有可能…有可能…被惡念侵襲…』

翩翩淡淡一笑:『這你倒不用擔心,太歲爺之所以不怕惡念,因為祂是從惡念中煉
出的神祇。而你之所以不怕惡念,是因你由天界無數智者、無數醫官,合力煉出來
的備位,同樣也不怕惡念。』

『當時天界估計到太歲鼎崩壞的可能性後,展開了一次相當浩大的煉神工程,有上
百位的神祇在同一目的下被煉出,你我都是其中之一,我們這批新神仙,身子裡都
具有某種程度抵抗惡念的特質。』

『你和我們不同的是,你是由太歲的血煉出來的,你能百分之百的抵擋惡念。在你
之後,也有備位二、備位三。當然,祂們抵抗惡念的能力,是要差過你的。同時,
祂們也沒有操縱太歲鼎的能力。』

阿關不解:『既然太歲的血能煉出百分之百的備位太歲,那何不一次煉個一百幾十
個,有備無患啊?』

翩翩:『你試試拿把刀割自己,擠出一半的血,看活不活得下去?』

『眾神試了千百次,都無法煉出完美的備位太歲,所以太歲爺才決定,用自己的血
來煉你,太歲爺放出身子裡一半的血,好不容易才煉出你來,這讓祂元氣大傷了好
幾年。』

『我們這一批神祇,各有各的職責。我是太歲爺的直屬門將,在太歲鼎崩壞之前,
負責在人間視察凡間諸神們的行為有無失當,將一些惡神剷除。』

『好了,現在有點晚了,你的傷剛好,先休息吧。』翩翩:『明天我會帶你去一個
地方,教你些防身用的符法。』

阿關:『我休息…那妳呢?』

翩翩:『我也休息啊,我這些天時常要去支援各地被邪神攻打的正神,分身乏術,
偏偏還要顧著你,一轉眼不見,你馬上就滿口血,一副快死的樣子。』

阿關:『………,可是只有一張床啊。』

翩翩:『我當然睡床。』

阿關:『可是…』

翩翩:『剛剛說過了,在天庭尚未淪陷之前,我的職責就是在人間視察,這裡便是
我在人間的住所。簡單來說,是我的房間,床自然是我的床。』

阿關:『那我睡哪?』

翩翩:『你昨天睡哪,今天就睡哪。』

阿關:『喔…』

………
………
………

午夜時分,阿關沈沈入睡。

這時的順德大帝府裡,早已關起了廟門,外面是一片寂靜,三兩隻趴在牆頭的野貓
,頻頻擡頭四處張望,廟裡隱約傳來的低聲哀鳴,吸引了這些耳尖的野貓。

廟裡陰森黑暗,只有幾盞燭光,卻聚著不少人。

在人圈正中,跪著一名婦人,似乎在受眾人的審問。

婦人雙手被縛於背後,手上腿上都斑斑血跡,捆著手的是帶刺的繩子,膝下是一片
荊棘。

婦人雙眼茫然,淚流滿面,發出咿咿呀呀的哀鳴聲。

她額頭流下一道血,一柄釘鎚正壓在她的額頭上,鎚上的尖刺刺破了額頭的皮膚。

『弟子林月娥!妳可知罪?』一個瘦高的男人厲聲喊著,他一手握著釘鎚,一手拿
著令牌。

林月娥發顫的說:『我…我我…我知錯…我知錯…』

幾個與月娥交好的信徒朋友,紛紛替她求情:『順德公啊,月娥她很忠心啊,她兒
子是讓邪魔附身啊!』『對啊!順德公大恩大德啊!』『月娥也不願意啊!』『阿
姑啊,你幫月娥向順德公求求情啊,求祂饒了月娥啊!』

在幾個手持刑具的男子身後,一個老婦人招了招手。那拿著釘鎚的男子,停下了手
,不再繼續折磨月娥,面無表情的走到一邊。

月娥仍然發著抖,她滿是血、淚、涕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膝下的荊棘讓她痛得
幾近昏厥:『謝…謝謝阿姑…謝謝順德公大慈大悲…大慈大悲…』

阿姑緩緩開口:『妳兒子無法無天,不但出言不遜,對順德公不敬。順德公派出神
兵緝拿他,他竟敢反抗,將順德公的神兵都給殺死了!』

『你這做娘的,是怎麼做的?』阿姑雙眼睜得老大。

月娥用力磕著頭,濺出一地血。

『阿關…阿關他只是個孩子…他哪有辦法殺順德公派的神兵…都是他身上那個可惡
的邪魔…求順德公救救阿關…把邪魔抓起來啊…阿關他是無辜的啊…』

月娥的哭喊越來越大聲,幾個婦人也跪下來求情:『是啊!』『都是邪魔啊!』『
不關月娥的事啊!』

阿姑靜默半餉,轉身走到神壇前,拿起一只杯茭,對著壇上一尊神,口裡唸了好久
,才擲下了杯。

眾人都靜默著,杯茭擲地的聲音,此時聽來格外刺耳。

連續三個聖杯,阿姑才轉過身來:『弟子月娥,順德公相信妳的話,祂原諒妳,但
是妳是阿關的母親,抓到阿關之前,妳暫時要在廟裡接受看守,不能隨意亂跑。』

月娥又磕著頭,不斷道謝:『謝謝順德公大恩大德,謝謝順德公大恩大德…』

幾個婦人七手八腳的將月娥擡起,將她擡到了一個房間,替她包紮傷口,安慰著她


阿姑也走進了另一間房,關上了門,突然臉色忽青忽黃,聲音也變了個人,喃喃自
語著:『猴死囝仔,是什麼來頭?五王陣都抓不住他?婚喪鬼和大力鬼也抓不住他
?』

阿姑身子發著顫,雙手按著木桌,口裡喃喃唸著咒語。

身後有一排小小的神像,眼中開始泛起青光,十幾個瓷神像一個個發起了顫,發出
了「喀喀喀」的聲音…

喀喀喀…  喀喀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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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45:39

太歲《017》鍛鍊

『你還沒睡飽啊?快起床啊,瞌睡蟲!』

阿關睜開了眼,坐了起來,一旁的茶幾上已擺了幾樣小菜,和兩碗稀飯。

翩翩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竹枝,上頭還帶著兩片葉子,是昨天山路上摘的。

『趕快去洗把臉,吃早飯,待會繼續練符術!』翩翩拿著手裡的竹枝輕拍著阿關的
腦袋:『已經過四天了,還是沒什麼進步!』

阿關揉揉眼睛,不發一語,無精打采的去廁所梳洗,跟著無精打采的坐在茶幾前,
看著眼前的稀飯,似乎沒心情動筷子。

翩翩扒了兩口稀飯,夾了些小菜,也不看阿關,淡淡的說著:『你不吃嗎?不吃說
不定一整天都沒東西吃喔。』

阿關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講些什麼,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筷子,稀哩呼嚕的吞著稀
飯。

吃完了飯,翩翩收拾一下,拿起背包,走出了門,阿關擺著一張臭臉跟在後頭。

又來到這個地方。

這是一整排廢棄許久的公寓,還沒完工就廢棄了的,座落在山腰上。平時人煙罕至
,是練習符法的好地方。

和前四天一樣,兩人走上樓梯,到了較空曠的三樓,翩翩找了一處地方,鋪了張毯
子坐下,從背包拿出一本書,擺在一旁,盯著阿關看。

『你今天一定要練熟。』

阿關也沒回答,無精打采的從口袋拿出一疊符,抽了一張,緊握在手,閉上了眼,
眉頭一皺,心裡默唸咒語。

手抖了起來,握著的符冒出幾絲淡淡白煙,跟著便沒了動靜。

翩翩拿起書,自顧自的翻著。

阿關呼了口氣,又抽出一張符,閉眼唸咒。又冒出煙,跟著又熄了。

直到第十七張符,幾絲白煙之後,倏地一陣白光乍現,阿關感到手心一股力量就要
往前迸出,趕緊瞄準了目標,張開了手。

一顆火流星似的光團,伴隨著破空的風聲,筆直往前射去,打中了十公尺外的一個
草人,炸出一陣白光。

阿關眼睛亮了亮,沒那麼無精打采了。

被打中的草人只是晃了晃,沒什麼事——「白焰咒」只會對鬼怪產生作用,打在生
靈、草木土石上,只會現出白光而已。

阿關轉頭對翩翩喊了幾聲:『喂!喂!』

翩翩這才擡起頭,看看阿關,又看看草人,從背包裡拿出一支粉筆,在身旁的牆上
畫了一筆。

不遠處的牆上,還有一堆筆畫,是四天以來阿關擊中草人的紀錄。

第一天只擊中三次,連一個「正」都湊不齊;第二天有擊中四次,還是湊不出個「
正」字;第三天擊中七次,總算有一個「正」;第四天擊中十二次,有兩個「正」


翩翩畫完一筆:『今天最少要打中二十次,不然你還是沒飯吃。』

阿關哼了一聲,這些天下來,翩翩的嚴格訓練,讓他倒盡胃口,沒達到規定沒飯吃
不說,到了晚上還有更殘酷的處罰。

這排廢棄公寓陰氣極強,一到晚上,聚集了數不清的鬼怪。翩翩會畫下一個三公尺
見方的結界,將阿關困在裡頭,給他幾張符,作為決鬥時的武器。

跟著是用法術招來惡靈,讓阿關在結界裡與惡靈決鬥。

第一天只是象徵性的決鬥了一場;第二天離翩翩定下的擊中草人七次目標少了三次
,就要和三隻惡靈決鬥;第三天和第四天的目標為十二及十七,阿關也分別和五隻
惡靈決鬥。

他自然抗議過,但翩翩手一拎,就將阿關提了起來,再一扔就進了結界,出也出不
來。每天晚上不是被惡靈打到腿軟,就是吐得到處都是。翩翩只是冷眼旁觀,非得
讓他被打到再也起不來,再也動不了,才跳進結界,將阿關拎出,帶回家裡治療。

治療過後已是深夜,阿關還不能睡,要練習寫符,寫的就是他白天練的「白焰符」


這是一種攻擊性符法,太歲最早給他的三張符,和他後來對付鬼乩童時的符,都是
這種一遇到鬼怪就會發出白色火焰的白焰符。

怎知阿關天生不會寫毛筆字,一張張符寫得歪七扭八,翩翩只好一邊教他,一邊幫
忙寫,否則隔天就沒有符可以練習了。

如此一來,阿關一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其他的時間不是練符就是寫符,再不然和
就是和惡靈決鬥。

接連幾天下來,要不是他體內的太歲之力漸漸甦醒,讓他的體力增強不少的話,早
就撐不住了。

唰的一聲,又是一道白焰,將那草人打得搖搖晃晃。

『咦?你開竅了!』翩翩放下了書。

阿關沒有答話,摸摸鼻子。剛開始接連十六次失手後,跟著的是在二十五張符內,
成功擊中草人十七次。

似乎沒有那麼難。

阿關接連發出三道白焰,打在稻草人身上。

翩翩在牆上畫了三筆,湊出四個「正」字,終於達成了目標。

翩翩呵呵一笑,走了過來,在阿關頭上拍了拍,阿關見到翩翩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著
他笑,只覺得身子一陣酥麻,這幾天的不滿全拋到了腦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想起小時候學騎腳踏車,摔得膝蓋手肘全是傷口,然而一旦抓到了竅門,就再也
沒摔過了。

『中午有飯吃了吧!』阿關摸摸肚子。

翩翩拾起背包:『有,為了獎賞你,我們去餐廳吃好吃的。』

………
………
………

走進這家高級餐廳,阿關挑了個位置坐下,面前的翩翩,吸引了不少男仕的目光,
連帶的讓阿關覺得有些得意。

『有沒有我媽媽的消息,妳不是說會派人調查嗎?』阿關喝著湯,一邊問著。

翩翩撥了撥頭髮:『我正要告訴你,妳媽媽讓那順德邪神給囚禁起來了。』

『什麼!』阿關嗆了一口湯,不住的咳。

翩翩:『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前幾天我們的密探跟到了順德大廟裡,妳媽媽進了廟,就再也沒出來了。廟裡有
許多邪靈鬼怪鎮守著,密探好不容易潛進去。才知道你媽媽被關在地下室的一間房
間裡。』

『但妳媽媽幾天下來並沒有受到太大傷害,三餐都有人供應,她的信徒朋友輪流照
顧她。』

『倒是你,我們收到風聲,順德邪神派出鬼卒四處捉拿你,我在你身上施了隱靈咒
,讓牠們找不著你。』翩翩說著。

阿關擦了擦嘴:『我只知道,那群死瘋子,其中有一個會妖術的老姑婆很厲害,我
被他整了好幾次!不知道妳對付不對付得了他?』

翩翩瞪了他一眼:『那老廟祝讓邪神蠱惑,成了邪神的走狗,雖然懂得一些異術,
但終究是個凡人。我可是天上的神仙,你說我對付不對付得了他?』

阿關:『是是是,妳最行,既然妳那麼行,為什麼不一舉攻進順德廟,把那隻邪神
抓出來痛打,把我媽媽救出來?』

翩翩:『順德邪神手段極強,短短兩個月內,擊敗許多邪神,將勢力範圍擴張的極
大,現在已經和「啟垣星君」、「千壽公」兩邪神,並列為北部三大邪神。有幾十
隻大小邪神做祂鷹爪,有數不盡的鬼卒供祂驅使,你這傻子現在又幫不上忙,我再
厲害,也不可能隻身殺進去。』

阿關無話可說,只好猛吃。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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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45:59

太歲《017》鍛鍊

『你還沒睡飽啊?快起床啊,瞌睡蟲!』

阿關睜開了眼,坐了起來,一旁的茶幾上已擺了幾樣小菜,和兩碗稀飯。

翩翩手裡拿著一根細長的竹枝,上頭還帶著兩片葉子,是昨天山路上摘的。

『趕快去洗把臉,吃早飯,待會繼續練符術!』翩翩拿著手裡的竹枝輕拍著阿關的
腦袋:『已經過四天了,還是沒什麼進步!』

阿關揉揉眼睛,不發一語,無精打采的去廁所梳洗,跟著無精打采的坐在茶幾前,
看著眼前的稀飯,似乎沒心情動筷子。

翩翩扒了兩口稀飯,夾了些小菜,也不看阿關,淡淡的說著:『你不吃嗎?不吃說
不定一整天都沒東西吃喔。』

阿關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講些什麼,心不甘情不願的拿起筷子,稀哩呼嚕的吞著稀
飯。

吃完了飯,翩翩收拾一下,拿起背包,走出了門,阿關擺著一張臭臉跟在後頭。

又來到這個地方。

這是一整排廢棄許久的公寓,還沒完工就廢棄了的,座落在山腰上。平時人煙罕至
,是練習符法的好地方。

和前四天一樣,兩人走上樓梯,到了較空曠的三樓,翩翩找了一處地方,鋪了張毯
子坐下,從背包拿出一本書,擺在一旁,盯著阿關看。

『你今天一定要練熟。』

阿關也沒回答,無精打采的從口袋拿出一疊符,抽了一張,緊握在手,閉上了眼,
眉頭一皺,心裡默唸咒語。

手抖了起來,握著的符冒出幾絲淡淡白煙,跟著便沒了動靜。

翩翩拿起書,自顧自的翻著。

阿關呼了口氣,又抽出一張符,閉眼唸咒。又冒出煙,跟著又熄了。

直到第十七張符,幾絲白煙之後,倏地一陣白光乍現,阿關感到手心一股力量就要
往前迸出,趕緊瞄準了目標,張開了手。

一顆火流星似的光團,伴隨著破空的風聲,筆直往前射去,打中了十公尺外的一個
草人,炸出一陣白光。

阿關眼睛亮了亮,沒那麼無精打采了。

被打中的草人只是晃了晃,沒什麼事——「白焰咒」只會對鬼怪產生作用,打在生
靈、草木土石上,只會現出白光而已。

阿關轉頭對翩翩喊了幾聲:『喂!喂!』

翩翩這才擡起頭,看看阿關,又看看草人,從背包裡拿出一支粉筆,在身旁的牆上
畫了一筆。

不遠處的牆上,還有一堆筆畫,是四天以來阿關擊中草人的紀錄。

第一天只擊中三次,連一個「正」都湊不齊;第二天有擊中四次,還是湊不出個「
正」字;第三天擊中七次,總算有一個「正」;第四天擊中十二次,有兩個「正」


翩翩畫完一筆:『今天最少要打中二十次,不然你還是沒飯吃。』

阿關哼了一聲,這些天下來,翩翩的嚴格訓練,讓他倒盡胃口,沒達到規定沒飯吃
不說,到了晚上還有更殘酷的處罰。

這排廢棄公寓陰氣極強,一到晚上,聚集了數不清的鬼怪。翩翩會畫下一個三公尺
見方的結界,將阿關困在裡頭,給他幾張符,作為決鬥時的武器。

跟著是用法術招來惡靈,讓阿關在結界裡與惡靈決鬥。

第一天只是象徵性的決鬥了一場;第二天離翩翩定下的擊中草人七次目標少了三次
,就要和三隻惡靈決鬥;第三天和第四天的目標為十二及十七,阿關也分別和五隻
惡靈決鬥。

他自然抗議過,但翩翩手一拎,就將阿關提了起來,再一扔就進了結界,出也出不
來。每天晚上不是被惡靈打到腿軟,就是吐得到處都是。翩翩只是冷眼旁觀,非得
讓他被打到再也起不來,再也動不了,才跳進結界,將阿關拎出,帶回家裡治療。

治療過後已是深夜,阿關還不能睡,要練習寫符,寫的就是他白天練的「白焰符」


這是一種攻擊性符法,太歲最早給他的三張符,和他後來對付鬼乩童時的符,都是
這種一遇到鬼怪就會發出白色火焰的白焰符。

怎知阿關天生不會寫毛筆字,一張張符寫得歪七扭八,翩翩只好一邊教他,一邊幫
忙寫,否則隔天就沒有符可以練習了。

如此一來,阿關一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其他的時間不是練符就是寫符,再不然和
就是和惡靈決鬥。

接連幾天下來,要不是他體內的太歲之力漸漸甦醒,讓他的體力增強不少的話,早
就撐不住了。

唰的一聲,又是一道白焰,將那草人打得搖搖晃晃。

『咦?你開竅了!』翩翩放下了書。

阿關沒有答話,摸摸鼻子。剛開始接連十六次失手後,跟著的是在二十五張符內,
成功擊中草人十七次。

似乎沒有那麼難。

阿關接連發出三道白焰,打在稻草人身上。

翩翩在牆上畫了三筆,湊出四個「正」字,終於達成了目標。

翩翩呵呵一笑,走了過來,在阿關頭上拍了拍,阿關見到翩翩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著
他笑,只覺得身子一陣酥麻,這幾天的不滿全拋到了腦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想起小時候學騎腳踏車,摔得膝蓋手肘全是傷口,然而一旦抓到了竅門,就再也
沒摔過了。

『中午有飯吃了吧!』阿關摸摸肚子。

翩翩拾起背包:『有,為了獎賞你,我們去餐廳吃好吃的。』

………
………
………

走進這家高級餐廳,阿關挑了個位置坐下,面前的翩翩,吸引了不少男仕的目光,
連帶的讓阿關覺得有些得意。

『有沒有我媽媽的消息,妳不是說會派人調查嗎?』阿關喝著湯,一邊問著。

翩翩撥了撥頭髮:『我正要告訴你,妳媽媽讓那順德邪神給囚禁起來了。』

『什麼!』阿關嗆了一口湯,不住的咳。

翩翩:『你先別急,聽我說完。』

『前幾天我們的密探跟到了順德大廟裡,妳媽媽進了廟,就再也沒出來了。廟裡有
許多邪靈鬼怪鎮守著,密探好不容易潛進去。才知道你媽媽被關在地下室的一間房
間裡。』

『但妳媽媽幾天下來並沒有受到太大傷害,三餐都有人供應,她的信徒朋友輪流照
顧她。』

『倒是你,我們收到風聲,順德邪神派出鬼卒四處捉拿你,我在你身上施了隱靈咒
,讓牠們找不著你。』翩翩說著。

阿關擦了擦嘴:『我只知道,那群死瘋子,其中有一個會妖術的老姑婆很厲害,我
被他整了好幾次!不知道妳對付不對付得了他?』

翩翩瞪了他一眼:『那老廟祝讓邪神蠱惑,成了邪神的走狗,雖然懂得一些異術,
但終究是個凡人。我可是天上的神仙,你說我對付不對付得了他?』

阿關:『是是是,妳最行,既然妳那麼行,為什麼不一舉攻進順德廟,把那隻邪神
抓出來痛打,把我媽媽救出來?』

翩翩:『順德邪神手段極強,短短兩個月內,擊敗許多邪神,將勢力範圍擴張的極
大,現在已經和「啟垣星君」、「千壽公」兩邪神,並列為北部三大邪神。有幾十
隻大小邪神做祂鷹爪,有數不盡的鬼卒供祂驅使,你這傻子現在又幫不上忙,我再
厲害,也不可能隻身殺進去。』

阿關無話可說,只好猛吃。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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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s520titan
區版主 | 2014-4-15 09:46:13

太歲《019》廢公寓之戰

阿關雙眼發直,耳中隆隆作響,天旋地轉,隨時都要吐出來,頭痛更是不在話下。

『你身上的難受並不是傷,而是身體感應到惡靈的反應,我的術法沒辦法替你治療
,只能稍微減輕你的難受。』翩翩將阿關拉到身旁,唸了咒語,指尖泛著淡淡白光
,在阿關頸上、頭上輕輕按摩,阿關覺得一陣清涼的氣鑽進了他的體內,阿關撐起
身子,他靠翩翩極近,聞到翩翩身上傳來的陣陣香味,難受的感覺減輕了不少。

突然有個影子從天而降,是個身長七尺的巨漢,跟著,一隻隻惡靈從四方湧現,並
未如翩翩預估的超過百隻,大約五六十隻而已。

那七尺惡靈一身綠衣,膚色卻是深紫,看架勢就像是這些惡靈的頭頭——翩翩所說
的那隻鬼王。

鬼王二話不說,一步步往公寓裡走,四周的惡鬼也跟了上去。

『你還在裝死,牠們都進去了。』翩翩拍了阿關脖子一下:『今晚出給你的功課—
—去把剛剛那隻鬼王宰了。』

『什麼!』阿關大驚,跳了起來:『我一個人?』

翩翩:『我會暗中保護你,不過非到要緊關頭,我不會出手幫你。』

阿關還想說什麼,翩翩已經將他推了出去:『要是你做不到,三天都不給你吃東西
。』

『太強人所難…』握緊了伏靈布袋,阿關硬著頭皮往那公寓走去,只見到公寓二、
三樓的窗口,傳出一陣陣青紫的光,忽明忽暗。

走到了樓梯間,阿關回頭看看,翩翩果然跟在他後面大約十來公尺處。

這建到一半的廢棄公寓,樓梯連扶手都沒有。阿關靠牆慢慢走上去,雖說這幾天已
經在這裡混的挺熟,但此時卻恐怖的難以形容。

到了二樓,牆上多了許多暗褐色的痕跡,地上竟有幾隻殘肢。

看樣子像是剛剛發生過激戰。

,繼續往三樓走,突然幾聲嘶嚎,一條腿從樓梯口落了下來,阿關倒吸一口冷氣,
連忙低下頭,閃過了那條腿。

終於到了三樓,阿關側身躲在牆邊,看著裡面發生的事。

那些外來的惡鬼,團團圍住兩三隻原本在這兒的惡鬼,像是在威嚇牠們。四周還聚
了許許多多特地來看熱鬧的遊魂。

這些遊魂前幾天阿關就見過了,但牠們還沒受到惡念的影響,還沒成惡鬼,翩翩也
就任由牠們四處遊蕩。

阿關知道,若是鬼王霸佔了這裡,肯定要將這些遊魂納為己用,當作自己的爪牙。

正想著,回頭一看,翩翩並沒有跟上來,阿關正猶豫著該如何是好,四周的遊魂更
多了,有幾隻已經聚集到阿關的身邊。

那被圍住的惡鬼,有兩隻已經跪了下來,表示臣服,剩下一隻,還惡狠狠的咆哮,
鬼王一伸手,抓住了牠的頭,用力一捏,頭爛了。

阿關吞了口口水,咕嚕一聲有些大。

身旁的遊魂注意到了阿關,但因為隱靈咒的關係,這些遊魂感應不到阿關的人氣,
也不知道阿關是啥玩意。有些勾著阿關的肩,和他一起看戲。

但那些惡鬼不同,牠們道行較高些,已經隱約感到了有些不尋常的氣味。

幾隻惡鬼走了過來,四處察看。一隻惡鬼走到阿關面前,阿關不敢亂動,怕一亂動
就讓惡鬼感應了。

他打算等待機會接近那鬼王,丟了伏靈布袋就跑。現在自然還不是好時機,但手裡
的袋子已經不安的蠕動了起來,阿關雙手緊握住袋口,生怕裡頭的鬼手按捺不住,
爆出來亂抓。

唰的一聲,鬼手真的爆了出來亂抓。一聲嘶嚎,阿關眼前的惡鬼胸前已經多了好大
幾道血痕,有兩三吋那麼深。

『啊呀!你這麼衝動幹嘛?』阿關埋怨著鬼爪,轉身就要往樓下逃,但身後已經多
了幾隻惡靈,擋住了去路。阿關掏出一張符,唸了咒,手裡現出一陣白光。

那些惡鬼嚇了一跳,退了開來。阿關正要放咒,白光已經滅了。

『啊!不靈!』阿關趕忙又拿出一張符,身後的惡鬼全撲了上來,逼得他往後頭跑
去,跑到大廳中央,幾十隻惡鬼將他團團圍住。

四周遊魂一看苗頭不對,紛紛閃一邊去了。

阿關又唸了咒,將符對準了鬼王,白光乍現,嚇得那些要撲上來的惡鬼又退了開來


光又滅了,還是不靈,阿關恨恨的甩掉手裡的灰燼,再掏了一張符。

惡鬼們感受到白焰符發出來的熱光,知道那是厲害的符法,也不敢貿然撲上來。鬼
王惡狠狠的盯著阿關,向前跨了兩步。

阿關嚇了一跳,以為鬼王要殺過來,連忙丟出布袋,布袋在空中抖動,兩隻惡鬼撲
上去搶那布袋,袋口竄出蒼白鬼爪,將那兩隻惡鬼給抓得手斷腳裂。

惡鬼們嚎叫了起來,一隻隻撲了上來,阿關怪叫一聲,躲到鬼爪後頭,掏出三張符
唸咒,終於有一張符成功,放出一道白焰,擊中一隻惡鬼,將牠炸得四分五裂。

阿關一聲歡呼,施法放出白焰的威力果然比先前將符貼在球棒上來得厲害。

惡鬼們發了瘋似的,全都撲了上來。

布袋在空中旋了幾下,飄到阿關頭頂,蒼白的鬼爪暴地竄出,抓住了一隻惡鬼,去
撞擊其他的惡鬼。

阿關轉身對著身後的惡鬼們又施了幾次白焰,只有一次成功,打死一隻惡鬼。

看看手裡的符,還剩十來張。

有了鬼爪的掩護,阿關慢慢退到牆邊,鬼爪將接近的惡鬼抓起來,往其他惡鬼扔去
,再抓,再扔。一時之間,惡鬼們也無法靠近。

鬼王身旁一隻紅臉瘦長的惡鬼,慢慢走了過來。那紅面鬼臉上什麼也沒有,沒有眼
耳口鼻,平坦坦一片。鬼爪向牠抓去,那紅面鬼也不逃,就讓鬼爪五指插進臉裡。

紅面鬼吼了一聲,臉上濺出血,兩隻手也緊緊抓住了鬼爪,任憑鬼爪如何搖晃,死
也不放。

其他的惡鬼見了,一隻隻都撲上來。

阿關又放了兩道白焰,打碎幾隻惡鬼,還沒來得及放第三道,三隻惡鬼已經撲到眼
前,其中一隻一把抓起阿關,就往天花板摔去。

碰的一聲,阿關撞在天花板牆上,再摔在地上。

他掙扎站起,雖然痛到快昏倒,但是這幾天來,這類的摔打,他不知吃了多少次,
也還撐得住,體內的太歲之力漸漸甦醒,讓他的體力、身體的強度、速度等都要比
常人強上不少。

鬼爪硬拖著那隻紅面鬼來到阿關身旁,將那紅面鬼當作鎚子,打飛了幾隻惡鬼。

頭痛跟暈眩已經讓阿關站不穩,他又放了一道白焰,只覺得一陣反胃,彎下了腰,
吐了起來。

鬼爪讓紅面鬼纏住,無法分身,幾隻惡鬼撲上抓住布袋,死命亂扯,卻也扯不破。

忽然袋口紅光乍現,一隻細長泛紅的手伸了出來。

泛紅的手及深紅的長指甲,阿關楞了三秒,隨即想起這隻手——地下道一戰裡,先
救出了丈夫,最後自己卻讓布袋抓進去的…。

鬼新娘的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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