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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0:57

第二百章 食屍密法

    玄素本人雖也會些功夫,但由于他常年的紙醉金迷,吃喝嫖賭無一不沾,因此身體也早就被揮霍得虛弱不堪,再好的底子也不夠他這麼折騰的。

    好在那些練功的法門和架勢都記在了他的腦子�,他也趁著這幾年的光景一股腦的傳給了丁二,再加上這孩子老實聽話,對師父的話歷來都是恭順遵從,故而他武功的進境亦是非常迅速。別看還只是個半大的孩子,但以他當時的身手,撂倒一個二十來歲的壯小夥子也不在話下。

    然而此時卻正是文化大**鬧得最凶的時候,一片紅色浪潮席卷整個中華大地,當真是人人自危,個個膽怯,生怕被扣上反動的帽子,就連聊天說話都得暗自加上幾分小心才行。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古董古玩已經被徹底的妖魔化了,誰家�要是敢擺上半件這種東西,不把你家抄個底朝天才怪。正因如此,被列為“四的古玩也在這段時間�徹底退出了人們的視線,而玄素那賴以生存的看家本領,也自然而然的無的放矢了。

    不過玄素這人浪蕩歸浪蕩,辦起事來還是屬于心�有數的那種。這幾年雖然沒少花錢,但每賺一筆錢他都留下一點來以備不時之需,時間久了,這筆積蓄也攢了個不小的數目。

    他見如今明器已沒了市場,又恰逢丁二的體格成長到了合適的階段,于是他便領著丁二北上蒙古,在一處相對隱蔽的密林中居住了下來。在那種荒涼的地方,靠著他那些積蓄,爺兒倆就算過上一輩子也不成問題。

    師徒二人安頓好了以後,玄素就突然間換了一種態度,不僅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丁二慈祥關愛,而且還對他出奇的嚴厲。行、走、坐、臥全部定下了極嚴的規矩,就連睡覺的時間都完全顛倒了過來,白天睡覺,晚上要到至陰之地去呼吸吐納,以此增加丁二體內的陰寒之氣。

    如此過了一年有余,這一日玄素把丁二叫到房中,告訴他鋪墊的工序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自今日以後,才算正式的進入了修行階段。從此你可能要吃很多的苦,希望娃子你能給為師的爭一口氣,說什麼也要修成正果給為師看看。

    此時的丁二已經是一個十二歲的半大小子了,雖然對世事依舊懵懂,卻也不像兒時那般幼稚無知。他一直感念師父對他這麼多年的殷勤呵護,同時他也非常清楚,吃苦的日子是早晚要來的,並且自己吃的苦越多,也就等于對師父報答的越多。

    回想起數年以前自己差點活活餓死,如果不是師父收留了自己,恐怕自己也很難活到今日。自幼就無父無母的他,已將全部情感都毫無保留的傾注在了玄素身上,在他看來,只要能讓師父高興,縱然是讓自己當場送命,他也是絕對不會有半句怨言的。

    隨後師徒二人就在房子後面挖了一個地下的暗室,那暗室有5米見方,除了一張桌子和一張小床之外,便沒再添置其他東西。玄素告訴丁二,這便是他今後的住所,沒有師父的允許,他就絕對不能走出暗室一步。

    玄素還對丁二說,這房子共有四面牆壁,每過一段時間,為師就會在牆壁上掛起一個骷髏頭,當四面牆壁全都掛滿了骷髏頭時,就到了你出山的日子了,你的苦日子也就算徹底到頭了。

    自此以後,丁二便在這潮濕陰冷的地窖之中住了下來。

    起初的三天時間�,玄素一直沒有給他飯吃,只給了他一些可以維持生命的少量清水。三天之後,丁二已經餓得近乎瘋狂了,玄素這才端了一盤煮熟的肉片給他送了下來,並讓他一次性把這盤肉片全部吃光。

    丁二從沒見過這樣的肉片,肉皮的顏色是白中泛黃,並且皮質很薄,不像是豬牛羊那種普通牲畜的皮質。除此之外,那盤肉片還泛著一股難聞的腐臭,盡管已經是煮熟了的,但還是掩不住那股刺鼻的臭氣,僅僅是聞上一聞就讓人幾欲作嘔,即便是再餓也會因此而食欲全無。

    丁二雖已下定了決心要孝敬師父,但面對著這麼一盤臭氣哄哄的怪肉他還是有些控制不住,剛剛強憋著呼吸吞下一片,便被胃中泛出的臭味給燻得嘔了出來,就連胃液也一絲不剩的吐在了地上。

    玄素見狀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將那盤臭肉放在桌上,告訴丁二這是唯一的食物,不吃的話就只能活活餓死,說完之後便轉身推門出去了。

    待師父走後,丁二又趴在地上狂嘔了半晌,直把他吐得幾近虛脫,再加上他一連數日都沒吃過半點東西,終于因為體力不支而昏昏倒地。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他進入暗室的第四天頭上。他剛一睜開雙眼就立即意識到肚子好餓,擡頭看了看桌上的肉片,不由得胃中一陣痙攣,登時聯想到此前聞到的那股刺鼻惡臭。

    然而等了片刻之後,他忽然感覺屋中似乎已經沒有那種怪味兒了。他好奇地湊近那盤肉片嗅了幾下,發覺肉片雖然有味兒,卻也不像昨晚那般難以忍受,恍惚之間,似乎還帶有幾分很好吃的樣子。

    一連餓了四天的丁二早已形同餓狼了,他完全沒想到是因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種臭味所以才不覺得臭,他當時只是想著如何才能填飽自己的肚子。這房間�除了潮濕的泥土和兩件破爛的家具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了,可以入口的唯有那盤不知是什麼名目的肉片。

    難以忍受的饑火令他變得有些理智不清,此刻他哪還顧得上什麼香肉臭肉,心想反正也聞不到什麼臭味兒了,吃了總比餓死的強。于是他抓起一把肉片就塞進了口中,也來不及細嚼慢咽的品嘗滋味,只是覺得腹中的饑餓稍緩,當即便閉著眼楮將一盤子肉都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飯罷,他感覺胃中的確是舒服了不少。但由于他一連幾日都饑寒交迫,身體早已虛弱的不成樣子了,這一餐過後,他反而覺得全身懶洋洋的力氣全無,反正師父也不讓自己出去,索性就躺在床上睡起了覺來。

    等醒來之後,他發現桌上又擺了一盤那種奇怪的肉片。不知為何,他雖然還是能聞到那種臭味,但此時他卻並不感覺那種味道有多麼難聞,居然還覺得那肉片有一股隱約的香氣。

    十二三歲的半大小子,正是長身體最要勁兒的時候,況且他本就被玄素訓練得體質過人,因此食量也是奇大,比起同齡的孩子要多出數倍。一覺醒來,他也恰好覺得腹中饑餓,當下也不再覺得那肉片有多麼難以下咽,便趁熱將整盤肉片都吃進了肚中,反而覺得味道不錯,比涼著吃時要強出了甚多。

    從那以後,丁二就整日以這種肉片為食,一日三餐都吃這個。雖說也有吃膩的時候,但他自小就是隨遇而安的性格,吃百家飯長大的孩子,對于食物的要求也沒有那麼苛刻。加之他也知道這是師父的要求,便非常坦然的接受了現實,只想早日成才,能讓師父開心就好。

    在丁二習慣了這種生活以後,慢慢的,他的日常作息也就進入了模式化的狀態。每日天明時分開始睡覺,亥時起床,子、午兩個時辰就在室外的松林中呼吸吐納,練習拳腳。一日三餐吃那種奇怪的肉片自是不用說的,凡大小便時,他便搖晃門上的鈴鐺通知師父。玄素從外面把鎖頭摘掉以後,丁二這才能出來放茅,而這也是他一天之中唯一能夠見到太陽的時分。

    如此過了月余,玄素便把肉片的熟爛程度減輕了幾分,起先是十成熟,後來變成八成熟,逐而減到六成熟……簡短捷說,到了丁二十五歲那年,他每天吃到的肉片已經變成純粹的生肉了。

    丁二也曾數次問過玄素這到底是什麼動物的肉?但玄素卻始終避而不答,只是讓他不要亂問,按照師父的話做就可以了,該告訴他的時候自然會對他講的。

    而玄素也的確是每隔十天左右就會在丁二房間的牆壁上懸掛一個骷髏頭,隨著骷髏頭數目的增多,師徒兩個也是在不知不覺中慢慢變化,一個是在逐漸長高,而另一個則是慢慢衰老。

    春去秋來,眨眼間又是一年。

    這一日玄素來到丁二的房中,告訴他,他所修習的奇功已有小成,接下來便是最為重要的一段時期。

    然後他便將隱瞞了多時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丁二,包括食陰子的來歷,以及他每天吃的都是死人的腐肉。

    他還告訴丁二,之所以要大老遠的跑到內蒙來,就是因為這�的牧民有著獨特的殉葬方式。他們的屍體從不掩埋,而是扔進森林中喂狼吃,他們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靈魂的洗禮。這樣便正好有了現成的“糧食”,不然的話,現如今還真不好找那種專扔死人的亂葬崗子。

    全部講完之後,他問丁二︰“娃子,為師的這樣對你,你恨我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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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1:14

第二百零一章 出山

    這幾年的時間�,丁二已隱隱猜到自己吃的就是死人肉,如若不然,師父完全沒有必要瞞著自己。瘋狂看︰手打況且人類的皮膚特點鮮明,他用肉片與自己的皮膚對比了幾次之後,自然就揣摩到了其中的玄機。

    然而此時他已經在地底住了整整四年時光,一天三頓都吃的是血淋淋的死人肉,對于這種特殊的食物他也早就習慣了。說心�話,他近一段時間反而覺得對這種臭肉愈發上癮,仿佛一天不吃就渾身難受,整個人都軟塌塌的有氣無力。

    他雖然覺得師父不該瞞著自己,讓自己吃下如此惡心的東西,但事已至此,他也非常坦然的面對了現實。而且以他對師父的敬重的情誼,別說是讓他吃死人肉了,就算是更加骯髒之物他也絕不退卻,因此當他聽到玄素將事實全盤托出以後,並沒顯得如何激動,只是略顯委屈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對師父的做法並無異議。

    玄素見丁二沒有過激的反應,不由顯得甚是欣慰,他拍著丁二的腦袋稱贊道︰“好娃子,好娃子,你知道體諒為師,沒有讓我為難,為師的也要感謝你。”隨即他話鋒一轉,黯然喟嘆道︰“只不過……從今往後,你的苦頭還要再多吃一些。而且……恐怕會非常難熬……”

    丁二心想,我在暗無天日的潮濕地窖�一住就是四年,每日三餐均是腐爛已極的死人臭肉,這樣的苦頭都吃下來了,天底下難道還有比這再苦之事麼?

    想到這兒,他表情堅定地說︰“師父,需要我怎麼做您盡管開口,孩兒絕不會有半個不字。”

    玄素默默地點了點頭,欣然嘆道︰“好娃子,為師真是沒有看錯你。好,那我就把後面的修行法門跟你說了。”

    于是他便將此後的練功法門細細講解了一遍,行走坐臥,吃喝拉撒,無一不古怪嚴苛。除此之外,還要封掉丁二身上的幾處大穴,以防止屍氣外泄,事倍功半。

    但這還不算完,最難的是,從此以後,丁二就不能再開口講話了。所謂‘屍氣從口而入,從口而出’,如果開口說話,那麼體內的屍體就會迅速散去,數年的功力付諸流水。若是偶爾的一兩個字倒還尚可,可以在今後的修習當中彌補回來。但如果講話太多了,或是一口氣將全身的屍氣噴發出去,那麼食陰子本人也會因此而變成廢人,輕者終年體虛多病,重者則會當場斃命,再好的金丹妙藥也是救不回來的。

    丁二一聽就傻了眼,實沒想到要練成食陰子竟然還有個如此怪異的條件。聽師父的意思,自己的後半輩子不但不能說話,並且好像連聲都不能出了,倘若他天生就是啞巴倒還好說,可他明明就是會講話之人,說話也說了十幾年了,讓他突然間閉嘴不說,這一點的確是有些過于困難了。

    可他還是不敢違背師父的意思,知道如果自己不依言行事,那麼前面的一切努力就將前功盡棄。于是他頗顯為難的囁嚅道︰“師父……我怕……我怕我做不好,萬一要是不小心出了聲怎麼辦?”

    玄素輕輕拍了拍丁二結實的肩膀,說你既然沒有意見,為師便有處治之法,你只要按我說的做,一年之內應該就能扳過來了。

    交代完畢之後,玄素當場就用銀針封了丁二的幾處大穴,隨後又把一個月牙形的刀片抵在了他的舌頭下面。那刀片不僅鋒利無比,並且尺寸大小都剛好合適,只要丁二動一動舌頭,舌下的那根舌筋就會被割破,雖然算不上什麼致命的重傷,但每破一次便會血流如注,疼痛之感也甚是強烈。

    自那日起,玄素就搬到地窖中與丁二住在了一起。一方面是督促他殷勤練功,另一方面也是防止他受不住折磨,私自將舌下的刀片偷取下來。

    這樣一來,丁二就正式進入了食陰子的苦修階段。起先的一段時期他當真是痛不欲生,嚴酷的生活方式令他受盡了非人的折磨,他也曾經數次萌生退意,想趁師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掉,以玄素當時的身體素質,是絕無可能追上他的。

    然而每每回想起師徒倆這十幾年的相依為命,他心中仍舊充滿了眷戀的溫情,無論如何也不忍心將師父一個人扔在這�。況且這數年的光景間,玄素已經頗顯老態,若是他窮盡一生的“傑作”就這樣離他而去,怕是這位民間奇人也沒有幾天可活了。

    因此丁二終歸還是選擇了妥協與忍耐,在花樣百出的困苦磨礪中,他最終還是堅韌不屈地承受了下來。在這段時期內,他的功力也以突飛猛進的趨勢迅速攀升。

    時光飛逝,這一晃,就足足過了二十幾年。

    此時的丁二已經年近四旬,在這數十年的苦修當中,他已完全長成了一個高大魁梧的黑臉壯漢,一身食陰子的奇功也到了大成的境地。而玄素道人卻已老態龍鐘,到了這一年,他都已經七十一歲了。

    在這段時期�,中華大地經歷了一番極大的變革。甚囂塵上的批鬥聲早已消失殆盡,改革開放的到來,經濟的飛速發展,時至此時,就連香港都已經回歸大陸了。

    經濟體系的巨大轉變致使中華大地又形成了一派盛世之態,正所謂‘盛世古玩敗世金’,在經濟日益發達的大陸市場中,古董,又成為了收藏家和投資者們的炙手之物。

    眼看著居住了幾十年的密林已經漸漸的變為了一片荒漠,並且丁二的陰功也完全練成,玄素知道,重新啟程的時候到了。

    他領著丁二一路向南,第一站便抵達了墓葬如群星般眾多的西北大地。

    仗著玄素數十年前就爛熟于胸的定穴秘法,他們很快就在鹹陽找到了一座戰國時期的古墓。

    丁二隱居深山修習了那麼多年,此時也終于到了他大展身手的時候。憑借著一身蠻力和輕盈的身法,他在墓中盜走了幾件不錯的明器,隨後便由玄素找人出手,出山後的第一筆買賣,著實是讓師徒兩個狠賺了一筆。

    玄素雖已風燭殘年,但他居然還是本性難移,手�有了錢以後,他便再次開始了花天酒地的糜爛生活,也不怕那條老命交代在了煙花之地。

    不過這類人間的美事卻全都與丁二無關了,食陰子這門功夫練起來極難,但若想要散去卻是容易之至。酒、色、飯食,任哪一樣違背了規矩,都將散去體內的屍氣,這數十年的苦功也將付諸東流。因此在師傅逍遙自在的時候,丁二便靠著敏銳的嗅覺到處搜尋可吃的屍體。

    但九十年代末期的城市可遠不比地處偏遠的內蒙草原,首先來的居民根本就沒有天葬的儀式,自然也不會有暴露在野外的屍體。其次是各地的治安都相對不錯,即便有個拋屍案件,那屍體也很快被警方運走處理了,哪還等得到丁二尋至此處?

    故而他大部分食物都是來自醫院的停屍房,他靠著一身奇功潛行而入,如條件允許就直接盜走一具屍體,肢解之後分日食用。如警備森嚴,他便在停屍房中飽餐一頓。好在他如今奇功已成,填飽肚子後,一連數日不食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玄素自然沒忘他那長生的大計,培養了丁二數十年,為的就是讓他入穴開棺,尋找到那神秘的奇書鎮魂譜。因此師徒二人這數年之間總是走走停停的,找到墓穴之後便破洞而入,玄素放風,丁二尋寶。

    並且如今的交通條件已遠超幾十年前,無論想去哪�,只需要很短的時間便能抵達。節省了旅途中的耗時,師徒倆在幾年之間走遍了中華大地,從北到南,從東到西的到處遊歷。

    然而事情卻並沒有按照玄素預計的那樣發展,盡管這幾年找到了許多罕見的明器,錢也賺了不少,但就是沒發現過鎮魂譜的蹤跡,哪怕是與其有關的半點線索也沒能找到。

    隨著時間的推移,年近耄耋的玄素也漸感絕望。他似乎意識到在自己有生之年是無法見到那部奇書了,他也時常興嘆,中國的土地實在太大,要想走遍每一個角落,恐怕用一輩子的時間也不可能辦到。天知道那本爛書藏在哪�,也可能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鎮魂譜吧。

    玄素也曾經對丁二講過,反正咱爺兒倆也這樣遊蕩慣了,趁我還能走得動,就這樣一直的走下去吧。如果在我死時還沒能找到那本爛書,那今後你也不要再找了,憑著你的手藝多賺點錢,再過兩年就慢慢把陰功散了,娶房媳婦,生個娃,也沒算斷了你老陰家的一脈香火。

    書說簡短,且說距離此時的兩年以前,那時師徒倆恰巧在貴州一帶遊蕩。玄素觀測推算了多日,確定在一處茂林之中應該有個大吉之位。二人隨即便入林開工,果然在一潭湖水的旁邊找到了一座唐代墓葬。

    但入穴之後,卻依然沒見有什麼鎮魂譜存在,丁二僅從墓中帶了兩件三彩出來。

    當時恰逢深夜,天空之上烏雲遮月,一時間辨不清具體方位。師徒二人擔心迷路,便打算找個背風的地方忍上一宿,次日天明再從尋路出來。

    可沒想到剛走了一會兒,兩個人卻突然遇到了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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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1:37

第三卷 密林魔窟 第二百零二章 見鬼

    實際上,當時師徒二人已經處於半迷路的狀態了,這種事情,對於經驗豐富的二人來說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儘管他們自從進入密林就筆直向西,但不知怎地,想要原路返回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準正確的方向,似乎西才是東,又彷彿每一邊都是東。

    別看玄素已年老目花,但他還遠沒有到老糊塗的地步,他在山川大河中遊歷了一輩子,什麼樣的地形地貌沒有見過?往常只要走過一遍的路,他就算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可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白天進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一到了晚上,四下裡到處都是迷濛蒙的一片,任何事物都看不清楚,就連與他近在咫尺的丁二都顯得模糊不清,霧氣大得著實是有些離譜。

    作為搬山派的門中之人,像羅盤這種東西玄素自然是常帶在身上的,然而此時就連羅盤都失去了作用,時而定在一個方向停住不動,時而如同陀螺般的來回亂轉,等再次定住之後,指針卻又指到了另一個方向上去。簡直把玄素弄的一頭霧水,說起來自己也算耍了一輩子羅盤了,沒想到時至今日,手中的羅盤卻連個方向都指不準了。

    玄素這一生行走江湖,他所經歷過的怪事比丁二吃過的死人還要多,值此關頭,他知道這種離奇的情況必然是事出有因。不過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任意亂闖會反而越走越亂,到時便會真的陷入到迷途當中了。

    於是他囑咐丁二小心行走,隨便找個背風的地方忍上一宿,這密林裡濕氣太重,待到明早日出之後,潮氣漸退,四周的情況也自然會一目瞭然。

    那密林生長得茂盛之極,到處都是參天的大樹,植物的種類更是多如牛毛,也正因如此,奇枝異草,毒蟲怪蟒也是隨處可見。丁二心疼師父已經勞累了一天,害怕他在行走之際會有什麼閃失,於是他便將玄素負在背上,邁開兩腿的信步飛奔。

    行至半路,丁二漸漸感到腳下的地面開始向上傾斜,似乎正在往地勢更高的位置跑去,並且隨著濕氣的加重,地面上的泥土也相應變得鬆散起來。他心想若要避風就應尋找低窪的地勢,越跑越高豈不是背道而馳?

    於是他連忙停下腳步欲待轉身,可沒想到這雙腳剛一停下,他便感覺腳下又鬆又軟的毫不著力,似乎地面已經變成一灘散沙,完全無法承受他們師徒二人的體重。

    還沒等他做出反應,猛然間他只覺兩腳一沈,緊接著便是『噗嚓』一聲悶響,師徒兩個一起從下陷的地面中摔落了下去。

    這一變故雖來得突然,但丁二也是經過數十年歷練的秘法奇人,他身在半空中就已拿定了姿勢,防止自己人仰馬翻的躺在地上,若是那樣,最先遭殃的便是他背上的師父。

    好在這陷坑並不算太深,約莫下墜了四五米後,二人便落到了陷坑的底部。在雙腳觸及地面的一瞬間,丁二兩腿上的肌肉猛地一繃一放,就此將下落的衝力卸了下去,隨後他輕輕向旁邊一跳,避開頭上還在兀自灑落的潮濕泥土。

    望著頭頂破開的大洞,見多識廣的二人都很清楚,這是因為此處乃是一個中空的土丘,再加上土質稀鬆,又恰逢夜晚的潮氣浸濕了泥土,使得地面無法承受二人疊加在一起的重量,因此才會踩塌了地表摔落下來。

    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以丁二的能力,總能想個辦法回到地面上去。但此處乃是一個天然的地,倒恰好是個背風避寒之所,不如就在這裡將就一晚,明日一早再上去也不遲。

    儘管這地方多有蛇蟲鼠蟻,師徒倆經常在野外行走,自然備有驅蟲的藥油。況且丁二一身陰寒的屍氣,尋常的毒物唯恐避之不及,一般情況下也不用擔心這些細枝末節。

    爺兒倆舉著手電緩步前行,本想找個相對狹小的地方用以棲身,卻沒想到這地洞竟然大得驚人,往裡走了約有百十來米,整個地洞反而變得越來越大,放眼望去,無論哪一面都黑漆漆的看不著邊際,根本就無法判斷面積的大小。並且地洞中到處都是從地面上直穿下來的粗大樹根,就好似一根根巨大的柱子一般,讓人看上去眼花繚亂,更加無法分辨東西南北了。

    師徒二人怕迷了方向,不敢再隨意亂走,於是便找了個略微乾燥些的地方坐了下來。丁二在地上打好了鋪蓋,讓疲憊不堪的師父早些休息,自己則坐在旁邊守夜,因為他總感覺這地洞之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時至午夜,玄素道人正獨自沈睡。突然間洞裡面傳出了一陣怪異的響聲,『噠,噠,噠』像是水滴砸地之聲,又像是什麼人在躡手躡腳的輕步而來。

    丁二立即意識到有事發生,急忙站起身來凝目四望。這洞裡並沒有濃重的霧氣,只要手電光能照到的地方便全部都能一目瞭然。

    可仔細地看了半晌,卻並沒發現有什麼異常,視線之中除了樹根就是籐蔓,沒有看見有什麼人藏在暗處。

    然而此時丁二卻變得更加警覺起來,因為他注意到一個古怪的細節,那就是當他站起來的一剎那,那『噠噠』之聲也在同一時刻戛然而止了,似乎是為了不被他發現,又彷彿是躲在暗中注視著他。

    他屏住呼吸等了良久,依然聽不到那聲音再次出現,當即腦子裡面就開始快速分析,是自己過於敏感了?還是真有什麼外人在監視著自己?

    丁二這人雖然略顯憨厚,但卻並非魯鈍之人,他默想了片刻,心中便有了應對的計較。於是他鬆了口氣假裝放心,索性躺在師父身邊閉眼入睡。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那詭異的聲音又再次響起。丁二一直豎著耳朵仔細聆聽,當那聲音再次發出之時,他能明顯感覺到那聲音已經距離自己近了不少,顯然,對方是在偷偷的向自己靠近。

    丁二這人從不信鬼,小的時候他還深信不疑,但跟著玄素這麼多年以來,光是生吃死人就吃了數千具屍體,他小時住的那間地窖中四面牆壁都掛滿了骷髏頭,為的就是計算他食屍的數量,用以測算他的功力進展。要說這世上有鬼,那些被自己吃掉的人豈不是早就該找自己索命來了?

    是以他對此道頗為不屑,在他看來,那腳步聲若不是圖謀不軌之人,便是什麼山中野獸,想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襲擊二人。

    確認了那腳步聲正朝自己躡足而來以後,他連忙坐起身來搖醒了師父。玄素在這環境惡劣的地洞中也沒有睡得太沈,被搖了兩下就睜開了眼睛,不解地問道:「娃子,天亮了麼?」

    丁二搖了搖頭,打了兩個手勢告訴師父附近有危險,然後他便彈地而起,直奔著剛才發出聲音的位置撲了過去。

    苦修了數十年的丁二,身體上的每項機能都不容小覷,他剛才一直在仔細分辨那聲音的位置,既已判定,就絕對不會有絲毫的偏差。

    他以迅雷之勢飛奔上前,心想一定要把這裝神弄鬼的傢夥抓到不可。若是活人,便好好的教訓一番讓他長些記性,若是山獸,便當場斃了,扒皮烤熟給師父下酒。

    此刻他所奔向的位置乃是一根極粗的樹根,從洞頂直穿下來,又插進了洞的地面中去,那樹根足有一人來粗,完全可以擋得住一個人身子。

    對方似乎也已察覺到了丁二的逼近,知道自己避無可避之時,對方便索性不再躲藏,在丁二距離那樹根還有兩步之遙的時候猛躥了出來,反而徑直朝著丁二衝了過來。

    丁二見對方終於現出了身形,當即便運氣凝力,準備給對方來上重重的一擊。然而他卻完全沒有想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竟然非人非獸,當他看到那東西的一瞬間,他的腦子裡頓時就嗡的一聲,慌亂之間急忙收足停步,卻不料想因為自己受到了過度的驚嚇,兩隻腳竟也有些不聽使喚,一個趔趄,就勢摔在了那東西的腳下。

    之所以他會被嚇成這樣,那是因為從那樹根後面跳出來的,乃是一個渾身雪白的人體骷髏……

    丁二生怕是自己看花眼了,躺在地上還不忘擡頭細看。

    只見那骷髏的雙眼如黑洞一般,全身的骨骼光滑潔白,牙齒健全,根本就不像是**腐爛光了了陳年老骨。並且那骷髏的一張大嘴還在上下活動,緊跟著便有一串口水從牙齒之間流了下來。

    他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那骷髏真的是鬼,他以前曾聽師父說過,民間有一種奇門異法,可以用絲線控制人體,名曰「屍偶術」。想到這裡他將視線向骷髏的頭上看去,卻並沒發現有任何絲線的蹤跡。再加上那骷髏口中的口水不停的流下,就算他再怎麼執拗,也不可能再認為這是什麼控制屍體的屍偶術了。

    此時玄素也隨著丁二趕了過來,一見到那站立的骷髏,立即變得面無人色,跟著他就顫聲叫道:「媽了個巴子的活見鬼了,娃子還不快跑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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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1:58

第三卷 密林魔窟 第二百零三章 青銅簋

    聽到師父的提醒,正感無比錯愕的丁二這才總算回過神來。與此同時,那骷髏也張開兩臂,用十根尖利如鉤的指骨向他猛力戳下。那動作快速有力,幾如閃電般的戳到了身前。

    丁二見狀暗呼不妙,萬沒想到這幽靈竟能有如此迅捷的動作。情急之下他著地一滾,想藉著翻滾之勢避開這致命的一擊。但不料想自己還是遲了一步,在身子傾斜的一剎那,他的左肩還是被手指戳中,鮮血登時就噴湧如注,直疼得他渾身汗水涔涔而下。

    好在他體質特殊,這點小傷也不至讓他束手就擒,肩膀剛被插中,他急忙收腰擡腿,蜷起身體將兩腳對準那骷髏的頭部猛蹬出去。只聽『紜的一聲悶響,那骷髏被他踹得倒退了兩步,戳在他肩上的手指也在這一刻拔了出來。

    趁此時機,丁二強忍著疼痛翻身而起,他擔心自己落敗之後師父會跟著遭殃,況且對方還是個自己想都沒想過的骷髏幽靈,縱然自己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打得過這種東西,是以他打心眼兒裡就無心戀戰,只想趕緊和師父一起離開此處,眼前的事實簡直是太過令人不可思議了。

    於是他起身之後便朝著玄素飛奔過去,任憑身後那骷髏窮追猛趕,他只是視而不見的埋頭猛跑。待跑到玄素面前之後,他見時間已來不及將師父馱在背上,就順勢將玄素扛在肩頭,耳聽得身後的腳步聲已然迫近,他不敢再有耽擱,撒開兩腿就向前方衝去。

    可身後那骷髏卻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張牙舞爪的緊隨而來,腳下的步伐絲毫不遜於丁二的速率。

    玄素趴在丁二的肩頭也沒閒著,從懷中掏出各種法器,對著身後的骷髏接連投擲。然而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那骷髏卻全然不為所動,根本就對他的法術視若無睹,腳下的步子反而變得更加急促了。

    玄素一生鑽研道法,浸yin邪術,對於神鬼之道甚是精通。在他數十年的江湖生涯中,著實也見過不少靈異之事,可要是說真真切切的親眼見鬼,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的頭一遭。

    鬼這東西,是妖、魔、鬼、怪這四種奇異事物中最玄的一種。

    妖,通常是指頗具靈性的動物日久成精,從而具有了一定的磁場,可以影響人類的大腦。中邪之人或是產生幻覺,或是癲狂錯亂,實際上就是此人的腦電波受到了磁場的幹擾或操控,從而出現了瘋狂的舉動。其實那並不是動物的靈魂進入了人體,只是動物的精神和被控制之人連在了一起。文網>

    所以在許多時候,當被附體者接受法術的救治後,躲在暗處的靈獸並不會受到傷害,只是將其控制人類的腦電波切斷罷了。這便是所謂的妖,民間多稱其為『精』或者『仙』。

    雖說民間也有更為離奇的傳說,例如狐仙化為人形迷人心智,白蛇與人結婚生子,但那都是誇大其詞的說法和一種美好的嚮往,真正的妖精,最多也只能做到讓人產生幻覺的地步而已。

    魔,則多指屍體。殭屍、喪屍,都在屍魔之列。民間也有把動物成精說成魔的,但那只是一種形容方式,不能真正歸類於魔的範疇。

    也有人說妖精死後,強大的念力及靈氣不散,還能再繼續修行,繼而變成魔。但這樣的事情極為罕見,幾千年也不見得能出來一個。

    怪的解釋較為簡單,基本是說體型極大,超出該類物種的範疇甚多。或是怪異至極,世上之人從沒見過的某種生物。當普通人見到這種生物時,往往都會抱頭鼠竄,倉惶逃命,哪裡會有心思仔細觀察?因此等人們回憶的時候,都會憑著雜亂的記憶胡編亂造,被形容出來的樣子也就眾說不一,越傳越是邪乎。

    而鬼則不同,這種看似沒有卻實則存在的東西,是術者們幾千年來所研究的重點。鬼者,乃是最為難以駕馭之物。

    其實若非怨氣極重的厲鬼,人眼是根本無法看到的,並且在一般情況下來說,普通的鬼也沒有能力去襲擊人類。說起來,大多時候鬼反而都是避著人的。正所謂『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這句話絕不是空來風,人身上的陽氣是一般的鬼所無法接近的。

    通常害人殺人的,都是那些怨氣極重的遊魂,和死的時候就有著強烈煞氣的厲鬼。遊魂是指那些橫死之人的魂魄,所謂橫死,就是說此人不是壽終正寢的,自殺、被殺、或是遭遇意外而亡,都算橫死。

    橫死者的魂魄不入地府,而是在人間遊蕩。因怨氣很重,便會尋人報復,倘若將另一人至死,它便算是尋到了替身,自己也就可以投胎去了。

    但橫死的遊魂就只能在它死去時的位置飄蕩,無法遊到很遠的地方去,因此只能以守株待兔的方式等著被害者送上門來。若是聽說某地經常死人,並且死法基本都是大同小異,那就說明此處有遊魂存在。每死一人就會變成上一任冤魂的接替者,週而復始,永不停歇。

    而厲鬼則要比遊魂厲害數倍,由於厲鬼身上的怨念奇重,因此其相應的能力也遠非一般的鬼魅所能比擬。厲鬼自形成之日便開始無盡的殺戮,因為其行為本已大違天道,因此無論殺多少人,都無法再行轉世投胎。相反的,厲鬼殺人殺的越多,身上的煞氣也就越重,最終將成為魔煞,到了那時,如沒有大神通者,普通的術士是絕難抗衡的。

    只不過想成為厲鬼也難比登天,必須要在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在極陰之地上吊自殺的紅衣女人才行,而且這女人的生辰八字也要像丁二一樣,需得是天生的陰人。諸般條件全都符合,這才能成為千年難見的厲鬼,然而如此苛刻難求的條件,又豈會是說能遇到就能遇到的?

    玄素瞪著一雙老眼仔細打量身後那飛奔的骷髏,實在想不通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妖、魔、鬼、怪,哪一種都不像。若說它是鬼上身,可它全身連一絲皮肉都沒有,卻哪裡還有身可上?莫非……這世上還真有那種在故事裡才會出現的白骨精麼?

    玄素一生雖精研此道,但他卻沒怎麼和鬼這種東西打過交道,他所學習和鑽研的大多都是如何對付屍魔屍煞之法,散魂驅鬼這種正統的茅山術他他也所知寥寥。只因師門傳承就是如此,這一點他的確也是無法可想。

    當初玄素用法術控制任家的二兒媳婦,使得其胡言亂語,瘋癲作怪,就彷彿是鬼上身似的。實際上,那也並非養鬼驅鬼之術,而是異門邪術中的一種惑人之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這種法術和妖用念力控制人的大腦有些近似。

    這種裝神弄鬼的邪術自古以來就已盛行,多以南方的蠱術分支為主。除此之外,還有北方的邪巫薩滿,在南洋一帶,有一種降頭術也有這種操控人體的陰毒法門。

    玄素在丁二的肩上接連出招,但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他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是無法制服這奇怪的骨魔的,於是他連拍丁二的後背,頗為焦急地大聲喊道:「娃子快跑這東西咱對付不了」

    丁二又不是傻子,他豈能不知那骨魔的危險性?但他心裡卻一直在暗自焦慮,如果跑到剛才掉下來的洞口攀爬上去,留給他們的時間是絕對不夠用的。可眼下除了那個洞頂的破口他也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他出路,假如這地洞的四壁全是死的,待跑到了盡頭處卻又如何是好?

    他邊跑邊心下盤算,那骨魔並非虛浮的幻影,而是有實體存在的。這中空的山洞乃是天然形成,絕不是什麼葬人的墓,那這具屍骨是從何而來的?是以前就死在了這裡?還是在其成精之後走進來的?如果它真是在後來進入到了此地,那就說明相反的方向應該還有另一個出口。既然來不及從洞頂的出口爬出去,倒不如去另一面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想罷他便開始向左側斜向奔跑,隨著跑動路線的延長,也就漸漸在洞中畫出了一道彎曲的弧線。待到方向完全轉過來之後,他猛吸一口氣加勁直衝,朝著剛才骨魔出現的位置飛奔而去。

    玄素不明白他意欲何為,連忙又拍又打的大聲叫道:「娃子你轉圈兒幹什麼?方向反啦」

    丁二苦於口不能言,只得舉起左手來在師父的眼前比劃了幾下,告訴玄素他另有辦法尋找出路。

    約莫過了半杯茶的工夫,就在這時,前方的地面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高約四寸的圓形物體,看起來黝黑泛綠,似是金屬打造之物。

    此時恰逢玄素回頭向前方看去,別看他已年老目花,但他的眼力還依然健在。剛一看見那東西,他便驚呼一聲,緊接著就自言自語道:「那是什麼?簋麼?好像還是青銅的。這東西怎麼會在這破山洞裡出現?」

    隨著距離那黝黑之物越來越近,玄素也逐漸看清了那東西的模樣,隨即就聽他低喝一聲:「卷龍紋……錯不了,是青銅簋娃子把那銅簋撿起來帶上,那東西肯定有什麼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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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2:31

第三卷 密林魔窟 第二百零四章 詭異人像

    丁二本不願再節外生枝,身後那骨魔始終窮追不捨,只怕是稍有停頓就會被其攆上。但師父顯然對地上那東西極為重視,並且他自己心裡也頗為好奇,這地方既不是墓葬也不是古跡,和這青銅簋的身份完全是格格不入,那這青銅簋為何會無緣無故的在這裡出現?說不定……這銅簋之中還真的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到此處他便牙關一咬,腿上加勁兒朝那青銅簋直直奔去。待跑到近處,他在奔行之中將身子伏低,右手抱緊師父的雙腿,左手伸出在地上一抄,那青銅簋就此被他抄在了懷裡。

    然而就是這半步的遲緩,還是被那緊追不放的骨魔趁機拉近了距離。耳聽得『騰騰』的腳步聲越逼越近,隨即就聽玄素扯開嗓子大叫一聲:「娃子小心吶」喊罷他身子奮力向後一挺,似乎在躲避著骨魔的攻擊。緊接著丁二便感覺背後一陣徹骨的奇疼,『嘶啦』一聲,後背竟被那骨魔抓出了幾道入肉甚深的口子。

    丁二雖感背上吃疼,但他也知道那骨魔距離自己就近在咫尺,因此他不敢再有絲毫遲緩,強忍著疼痛大步流星,一溜煙的朝前方飛奔了出去。

    這一下似乎徹底激怒了那恐怖的魔物,只見骷髏的大嘴上下一分,隨即就發出了一陣尖厲的吼聲,雙臂前伸,五指分開,腳上的速率也在不斷加快,完全是一副情急拚命的架勢,和剛才的追逐方式大不相同。

    師徒倆這才恍然大悟,這青銅簋八成是這骨魔之物。適才二人沒有觸及到銅簋之前,那骨魔雖也奮力追趕,但卻不像現在這般窮凶極惡。然而就當丁二將銅簋抄在懷裡以後,那骨魔就立即變得歇斯底�起來,舉手投足都透著一股暴躁的殺意,看來那骨魔也相當重視這奇怪的銅簋。

    玄素道人雖見多識廣,但聽到那骷髏突然發出一聲吼叫,不免也是心驚膽寒,喃喃自語道:「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還會出聲的?難道真的已經修煉成魔了?」隨後他沈吟了片刻,又獨自續道:「若是成魔了,為什麼只會跟著咱們瞎轉,連個小法術都不會使麼?」

    丁二聽著師父在自己耳旁絮叨,但眼下的形勢頗為嚴峻,他可沒工夫陪著一起分析這毫無頭緒的難題。耳聽得身後的腳步聲一再加快,他咬牙忍住身上的兩處傷痛,奮起平生之力倉惶奔逃。只盼著能快些找到出口離開此地,即便沒有出口,哪怕前方的地形有所改變也是好的。自己的腳程顯然略遜於身後的骨魔,況且自己身上還背著一個人,照這樣一前一後的直線追擊,用不了多久就必定會被那骨魔追上。

    正感慌亂之際,不遠處忽然閃出了一絲白色的光亮,再跑近幾步定睛細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到了這地洞的盡頭,那發光之處正是通往外界的出口。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色已然亮了。

    玄素也正在此時回頭觀望,他一見到那光亮的出口,便大聲喜道:「娃子趕緊出去,估計這魔物怕光。」

    丁二身上兩處重傷,失血不少,此刻他也漸漸的喘起了粗氣,自知這樣的奔跑速度保持不了多久了。眼見那出口在前方出現,他哪裡還用玄素囑咐,當即憋住一口氣,奮盡全力向洞外奔去。

    沒跑出兩步,二人忽然看見左邊的地面上散落著一攤白骨,從頭骨的形狀來看,這乃是一堆人骨,不知是這骨魔的原形,還是被它吃掉的人類殘渣。

    然而在這樣危機的當口,師徒倆均已無心去推敲那堆白骨的具體來源了。這骨魔不僅凶殘異常,並且身手頗為矯健,如果不是那副詭異的外表,當真好似一個功力甚強的絕頂高手,就算是打,估計丁二也是打不過它的。

    說時遲,那時快,這丁二的能耐雖然比大鬍子略遜一籌,但其奔跑的速度也絕非一般人所能比擬的。僅片刻之間他便已跑到了洞口的前面,發現那洞口原來是個直徑約有兩米左右的圓洞,四周參差淩亂,不像是原本就存在的正規洞門,從顏色較淺的土茬來看,這似乎是個不久前剛剛被人破出來的新洞。

    此時也無暇分析這洞口是被何人所開,一陣陣帶著寒氣的呼吸已經吹到了丁二的脖子上,值此緊要關頭,他哪裡還敢有半分耽擱?隨即他便瞅準了洞口猛力縱身一躍,抱著師父平平的跳出了洞口。

    身在半空之時,他猛然發覺距離洞口很近的地方有塊一人來高的大石,兩個人這般平向飛出,勢必會撞在那塊大石上面。

    不過以丁二的身手,這種事情自然是難不住他。千鈞一髮之際他將身子一擰,橫出一腿側踢在了石頭上面,師徒二人隨即便折轉了方向,同時也藉著這一腳的力道卸掉了下墜的衝力。

    等到身子接觸到地面的那一剎,丁二便抱著師父著地一滾,兩個人這才算平安無恙的停了下來。

    出於本能的好奇,丁二還未起身就向那石塊看去。發覺那大石並非天然形成,上面明顯有刀砍斧鑿的痕跡,原來是個年代非常久遠的人形雕像。

    只見那雕像寬袍大袖,穿著一身古代的服裝,左手拿著一把羽扇舉在胸前,儼然是一副正在搖扇的形態,右臂則平平伸出,橫在半空。

    然而那條右臂的前端卻不是手掌的形狀,而是一個橢圓形的石盤。那石盤比手掌大出了一倍有餘,上面有兩小一大三個孔洞,這三個孔洞都呈月牙形,並且每個月牙均是向下彎曲,看起來古怪之極。

    由於那石像經歷了太久的風霜洗禮,已然看不出那橢圓的石盤到底是個什麼事物,不過從直觀感覺來看,倒似乎是一張半哭半笑的人臉。

    兩個小月牙似是眼睛,因向下彎曲,就宛如兩隻正在微笑的人眼。而大月牙則像是一張嘴巴,雖然也是向下彎曲,但嘴角向下,便非常類似於哭泣時的嘴型。

    在雕像的底部,是一個二尺來厚的底座,模模糊糊的,似乎那底座的正面刻有文字,但二人此時位於石像的側面,一時間看不清那些文字到底寫了些什麼。

    整座雕像正對著洞口,似有觀望之意,又彷彿是在看守著這裡。師徒二人看得一頭霧水,誰也搞不懂這雕像到底是要表達什麼含義。

    然而這一切也僅僅是發生在一瞬間的事情,師徒倆從出洞,到落地,再到擡頭觀看,總共也不過是兩三秒的時間而已。正當二人疑惑之際,猛然間就聽見『轟』的一聲大響,那洞口的四周竟然被硬生生的撞開了。隨著四散飛出的石塊土渣,一團白影也在其間閃了出來,正是那滿身白骨的骷髏骨魔。

    玄素立即失聲驚呼一聲:「媽了個巴子的,這傢夥連光都不怕,老天爺這是要絕我啊」

    丁二也是甚感吃驚,若是這魔物不懼日光,那它勢必會無休止的追趕二人。自己的腳力顯然比對方稍遜,並且體能有限,如果一味的逃跑,恐怕早晚會被其追趕上。看來唯今之計,也只有硬碰硬的拚命了。

    想到這裡,他將手中的青銅簋塞進師父懷裡,連打了幾個手勢告訴師父,讓他先行離開此處,自己要獨力對付骨魔。並讓師父在向西兩�外的地方等著自己,若是到了傍晚自己沒能趕去匯合,就讓師父獨自離開逃命去吧。

    隨後他也不等玄素做出回應,縱身躍起,迎著那正在衝過來的骨魔飛撲而上。

    玄素當年收養丁二,乃是為了利用於他,若非丁二是那百年不遇的罕見陰人,以玄素那種yin邪不羈的性格,才不會收留一個累贅帶在身邊。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玄素也漸漸被丁二的淳樸和善良所感動了。他一生既沒娶妻,也無子嗣,人到中年忽然多了個憨厚的孩子陪在身邊,這也讓他孤獨的內心有了依托,幾十年都未曾付出過的情感,也在二人愈發融洽的相處之中傾瀉了出來。

    一師一徒這些年來父慈子孝,兩個人都在對方身上找到了親情的感覺。如今玄素已年近耄耋,在他的心理上,對丁二的依賴和關愛更是比以前加深了數倍。眼看著丁二要上前拚命,玄素當真是急紅了眼,連忙扯著嗓子高聲喊道:「趕緊給我回來你這是送死」

    可丁二此時已經與那骨魔交上了手,對方不但力大無窮,並且招式之中儼然是帶著章法的,絕不是那種胡抓亂打。這樣一來,他便和對方形成了拆招之勢,一時間無法跳到圈子之外。

    一人一魔來來去去的鬥了幾個回合,丁二漸漸發覺,那骨魔也並非神奇無比,儘管力量和速度都比自己稍佔上風,但自己也並非半點勝算都沒有。若是期間用一些佯攻詐傷的偏招,說不定也能騙得那骨魔上當,從而讓自己佔據了主動。

    想通了此節,丁二的心緒便平定了不少。正要集中精力和對方正式交鋒,忽然間就聽身後傳來『呼』的一聲風響,緊接著便看見一個黝黑之物從自己身邊掠過,直直的飛進了那破開的洞口。

    隨後就聽見玄素大叫:「娃子,別打了,逃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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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2:48

第三卷 密林魔窟 第二百零五章 偷梁換柱

    那黝黑之物飛進洞中的一剎那,丁二已然看清,那正是不久前從地上撿到的青銅簋。投擲之人,自然便是玄素無疑。

    見此情形,丁二愕然一怔,不知師父又將那銅簋扔回洞中意欲何為。可就在此時,只見那骨魔怪叫一聲,『唰唰唰』連出三爪,將丁**在了一旁,緊接著它便縱身一躍,隨著那銅簋一起跳進了山洞裡面。

    耳聽得玄素招呼自己趕緊逃命,丁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師父是以青銅簋作為誘餌,要將骨魔引回洞中,好以此搏得逃生的時機。看來這銅簋對於骨魔來說真的是無比重要,如若不然,它絕不會這樣幾近瘋狂的追趕自己,更加不會銅簋去哪,它便跟去哪裡。

    丁二雖覺就這樣丟棄銅簋甚是可惜,然而與二人的性命相比起來,一個奇特的古物又能算作什麼寶貝?眼見那骨魔如瘋虎般的撲進洞中,他再也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連忙轉身上前,一把將師父托在懷中,邁開兩腿拚命狂奔,直把吃飯的力氣都給使了出來。

    師徒二人落荒而逃,好在此時天色已明,濃霧漸散,週遭的情形也變得清晰起來。這一路急奔穿林過樹,也顧不上哪邊是東哪邊是西了,只知道多跑一段便安全一分。如果再被那骨魔追上,連想都不用想,師徒倆誰也不會有命跑出這恐怖的密林了。

    二人均知這是生死的關頭,玄素橫躺在丁二的胸前不時的向後觀看,生怕視線之中再次出現那骨魔的身影。而丁二則心無旁騖的低頭猛跑,他早已下定了決心,這次不跑到自己脫力就絕不停下,那骨魔的腳程甚快,必須遠離此地才能確保他們爺兒倆的人身安全。

    就在這時,驟然間森林裡傳出一聲尖厲的咆哮,聲音之中滿含憤怒,卻又有一絲悲涼之意。兩個人均是心頭一震,知道那聲音正是骨魔所發。從聲音的方位判斷,那骨魔距離二人已有一段距離,只要照這樣不停步的奔跑下去,估計再有一段時間就能將其遠遠甩開了。

    吃下了這顆定心丸,爺兒倆的情緒也漸漸的穩定了下來。但丁二依然不敢有絲毫的遲緩,緊咬著槽牙奮力疾奔,這一路堪堪跑了將近兩個鐘頭,直把他累得筋疲力盡,頭昏眼花,這才慢慢的放緩了步子,抱著師父快步而行。

    可沒想到跑了這麼遠的距離,兩個人居然還是沒有離開林子,想必是剛才逃跑之時選錯了方向,這樣一來,二人反而是在林子裡面越走越深了。壇

    但事已至此,一時之間也是無法可想,只能先這樣向前行走,如果再隨意改變方向,萬一被那骨魔堵住,那前面所耗費的力氣可就全都白搭了。

    又這樣走了一個小時左右,丁二終於到了體能的極限。此時他的口中已經溢出了少量的白沫,精神也變得恍惚起來。玄素擔心丁二會脫力而亡,便拍著他的胸口溫言勸道:「行了娃子,把我放下來吧,咱們就在這兒歇歇,如果那東西真能趕來,那也是天數,咱爺兒倆就認命了吧。」

    丁二也的確是堅持不住了,屈指算來,二人已足足跑出了百十餘�,並且每一步都是卯足力氣的大步飛奔,以這種方式跑了如此遙遠的距離,即便他是鋼筋鐵骨,也總有山窮水盡的時候。

    此時他只覺全身酸軟,昏昏欲睡,就連站立的時候都有些搖搖晃晃了,真恨不得倒在地上再也不起。自從丁二練成陰功以來,這還是他頭一次有如此疲憊不堪的感覺。

    眼看著自己的雙腿正在不受控制的拚命抖動,丁二也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動了。於是他點了點頭,輕輕地將師父放了下來,隨即便一屁股坐倒在地,張開嘴巴拚命喘氣。

    所幸兩個人身上的行李還未丟失,師徒二人拿出水來猛喝了幾口,這才各自感到舒緩了一些。但他們仍舊不敢有絲毫大意,均是緊張兮兮地望著四周,生怕那古怪離奇的骷髏又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

    過了半晌,二人見那骨魔沒再追來,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師徒兩個相視一笑,知道這條性命算是撿回來了。

    不過這密林中多有古怪,畢竟不是久留之地。只見一輪烈日高懸頭頂,此刻恰是正午時分,不知這密林到底有多大的面積,倘若腳程快些,說不定能趕在天黑之前走出此地。

    計較已定,玄素將丁二身上的傷口簡單處理了一番,隨後二人便再次啟程前行。

    這一次他們依然不敢變換方向,為了防止與那骨魔照面,他們還是沿著適才的路線繼續行進。反正這密林再大也總有到頭的時候,等出林之後,再尋找住宿的地方修生養息。

    玄素沒再用丁二背著,他雖年事已高,但身子骨還算硬朗,如若不然,也不可能山川大河的四處周遊。再說丁二剛才已經累得近乎脫力,休息了不大會兒的工夫又再次上路,況且他身上還兩處重傷,玄素忍不忍心先擱在一旁,實際上丁二也確實是沒有能力再背著他走了。

    好在那骨魔已被遠遠甩開,不知此時是否還在追趕二人,因此他們也不用像方纔那般沒命的奔逃,只要足不停步的向前行走也就是了。

    前行之際,玄素忽然從懷裡掏出了兩樣東西,故作神秘地對丁二說:「娃子,看看為師弄到了什麼?」

    丁二聞言定睛看去,只見玄素左手托著一個五寸來長的古怪卷軸,另一隻手裡則拿著一個墨綠色的青銅方塊。

    那卷軸顏色焦黃,一眼便能看出是多年的古物。其材質似紙非紙,到有些像是皮革所制,並且外表甚是殘損破舊,也不知裡面到底寫了些什麼。

    而那青銅方塊則是烏黑泛綠,與青銅簋的材質非常近似。整個銅塊是個非常標準的正方體,其面積約有手掌大小,比小孩兒玩的魔方略大了一號。

    這方塊的每一面都是由十五個小型正方形方片組成,每個小型方片上都刻有各不相同的不規則圖案。

    從橫四縱四的方塊排列來看,實際上每一個側面都應該是由十六小型方塊組成。可這本應完整的組合卻偏偏在每一個側面上都少了一塊,空出來的一格中恰好也是正方形,與其餘十五個方片的形狀大小完全相同,看起來,另外十五個方片均是可以一格一格的來回活動的,倒有些像是一種非常古老的智力遊戲——華容道。

    這兩件古怪之物丁二從沒見師父展示過,他不免頗為好奇,連打手勢向師父問詢這兩件東西的來歷。

    玄素嘿嘿一聲奸笑,褶皺的老臉立時就擠在了一起,隨後他便得意的說道:「就是那銅簋裡的,你當我把那銅簋原封不動的扔回洞裡了?老子哪有那麼傻?我就料到那銅簋裡面肯定藏著什麼東西,所以我就來了個偷梁換柱,把東西取出來了,再裝上兩塊石頭,然後把破罐子給那王八羔子扔回去。」

    丁二這才恍然,原來師父已經將銅簋中的東西偷偷取走,那骨魔竟渾然不覺,還勢如瘋虎般地撲入洞中去尋那銅簋,這一次它可算是徹底被師父給愚弄了。

    回想起二人逃離後那骨魔曾經發出過一聲極為憤怒的慘叫,想來必定是它發現了銅簋中的事物被人盜走,這魔物對那銅簋無比重視,見到珍視之物被人掉包,它又豈能有不怒之理?

    得知了真相,丁二立即變得高興起來。他們爺兒倆剛才可沒少在那骨魔身上吃虧,直到現在他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師父這也算是為自己抱了一箭之仇,既然鬥法鬥力都敵不過那魔物,能讓它因此氣個半死也是好的。

    隨後丁二便打出手勢讓師父趕緊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寶貝,那骨魔如此看重這兩件東西,想必應該也是不凡之物。

    玄素卻忽然變得忐忑起來,他盯著手中的卷軸半晌不語,過了良久,才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我總覺得這就是咱們要找的鎮魂譜,太像了……太像了……打第一眼看見那銅簋我就有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像了……但願祖師爺保佑,能讓我得著此物。」說罷他頗顯激動的嚥了口唾沫,將那青銅方塊塞在了丁二手裡,雙手捧著卷軸,小心翼翼地展了開來。

    丁二好奇地偷瞄了一眼,發覺那卷軸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文字,但每個字都是彎彎曲曲的怪異無比,自己連一個字都不認識。眼見玄素表情凝重的皺眉不語,他雖感焦急卻也無計可施。反正自己也是幫不上忙,索性邊陪著師父緩步前行,邊隨手擺弄著手中的青銅方塊聊以自*。

    那方塊拿在手裡甚是沈重,顯然並非中空之物,並且每一面的十五個方塊的確是可以挪動的,不知到底作何用途。說不定這只是個給小孩子玩的玩具,或者是打發時間的普通玩物。

    可話又說回來了,小孩子的玩具又豈會做得如此沈重?並且那骨魔將此物放在銅簋之中形影不離,這樣重要的東西,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玩具而已嗎?

    正思索間,就在這時,忽聽玄素顫抖著嗓音低聲叫道:「我……我……我找到了……這……這就是鎮魂譜啊娃子,娃子,你快來看,這……這真的是鎮魂譜啊」說話之間,兩行老淚已經淌了下來。

    丁二聞言大喜,師父苦尋了一生的寶物終於得手,就連他都替師父感到無比的慶幸和激動。

    他正要打幾個手勢恭賀師父一番,突然間,他忽地聽到了一陣奇怪的響動。

    屏住呼吸側耳細聽,那聲音……似乎是一陣女人發出的哭泣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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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3:05

第三卷 密林魔窟 第二百零六章 絕望的旅行者

    剛一聽到那詭異的哭聲,丁二立時就變得緊張起來,他一閃身擋在了師父身前,手臂連擺,讓師父暫時不要再出聲了。

    玄素正說到興頭上,見丁二忽然神情大變,一肚子的話也隨之給噎了回去。他知道這徒弟向來持重,從不在自己面前亂開玩笑,他既然有如此反應,就絕對是事出有因的。

    自從丁二這一身邪功修成以來,還從未畏懼過任何事物。要知道他這身功夫可不是隨便一個人想練就能練的,諸多因素缺一不可,並且修行的過程極為艱辛。這奇功練成,別說是人了,就連普通的妖魔邪祟都無法近身,普天之下,也的確是沒有什麼值得他去膽怯的了。

    然而自打見到那骨魔以後,師徒倆當真是有了一種從未出現過的恐懼之感。這魔物不但古怪離奇,並且完全不似一般的邪祟,既不怕法寶,也不懼天光,並且還力大無比,動起手來也有著嚴謹的招式。簡直是讓人猜不著想不透,除了逃跑,基本上沒有別的應對方式。

    此時見到丁二變得如此緊張,玄素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骨魔,他也連忙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果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怪異的哭聲,悲悲切切,淒淒婉婉,似乎是個年紀不大的女人所發。

    此刻時當正午,普通的魔物絕不可能暴露在天光之下,而這密林中又是人跡罕至,師徒倆從未在此地見過一個生人,莫非……真的是那骨魔追上來了?

    想到此處,師徒倆不約而同的驚出了一身冷汗。那詭異的哭聲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倘若真是那骨魔所發,那麼這又代表著什麼含義?憤怒?悲傷?還是抓到獵物後的玩弄和調戲?

    二人站在原地等了良久,卻始終不見骨魔出現,也不知是有意而為,還是對方真的沒有發現他們兩個。

    丁二把心一橫,心想事已至此,恐怕跑也是跑不掉的,不如循聲過去看個究竟,沒看到真相之前,先不要疑神疑鬼的嚇唬自己。

    想罷他便打了幾個手勢告訴玄素,自己要過去看看,讓師父就留在原地等他,如果發現什麼異常,他再回來接師父一起逃命。壇

    玄素本不願讓他過去冒險,那骨魔是何等危險?如果讓它發現了,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但轉念一想,他也隱隱覺得事有蹊蹺。按照剛才他們所見到那骨魔的秉性,如果看見他們兩個就在這裡,絕對是不由分說的猛撲上來,哪裡還會搞出什麼女人的哭聲戲弄他們?這密林的面積大得有些難以想像,正所謂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保不齊還真有其他什麼人也在這叢林之中。

    因此他便沒攔著丁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知道自己的腿腳也不甚靈便,如果跟著丁二一起過去,怕是走不出幾步就會被對方發現。在這生死攸關的緊要當口,一切還是小心些的好。

    丁二深吸了一口氣凝定心神,隨即便踮起腳尖,輕輕邁著步子向前緩緩挪動。

    可他還沒走出幾步,忽然間就聽見那哭聲的位置傳出了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那男人的嗓門很高,情緒也顯得甚是激動,只聽他頗為生氣的大聲嚷道:「哭,哭,你們倆就知道哭。這都什麼時候了,不好好想辦法怎麼處理這件事,光哭又能有什麼用?你們還能把老徐給哭回來不成嗎?」

    一聽到這句話,師徒二人立即就長長的出了口氣,鬧了半天是虛驚一場,原來對方只是幾個普通人而已。

    聽那男人話中的意思,似乎是有兩個女人在同時哭泣,或許是因為兩人的音調相差無幾,才會讓師徒倆誤以為那聲音是一人所發。也正因如此,那哭聲聽上去才會古怪異常,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聯想到了妖魔邪祟。

    想通了此節,二人相對苦澀一笑。自行走江湖以來,師徒倆還從未有過如此恐慌的時候,可如今卻被那骨魔嚇成了一對驚弓之鳥,這樣的際遇,原是他們師徒誰也不曾想到過的。

    既然確定了對方是人非妖,爺兒倆懸著的心也自然而然的放了下來。隨即玄素就伸出手來向前擺動了幾下,示意兩人一起過去看看,這人跡罕至之地忽然有生人出現,儘管事不關己,但也不免令二人頗感好奇。

    這時,就聽一個女人的聲音抽噎著說:「我家老徐命硬,你說……你說他會不會還沒死呀?」

    那男人氣哼哼的回道:「你別老說胡話行不行?咱們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撕開了肚子,連腸子都被揪出來了,這人還能活嗎?」

    這句話顯然刺到了那女人的痛處,只聽她「啊」的一聲慘呼,隨即便再次嗚嗚咽咽地痛哭起來。

    那男人長歎一聲,正要準備說些什麼,忽聽另一個女人也開口說話了:「你別再刺激她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她一個女人經受得起嗎?你還不停的火上澆油,你越這樣說她的情緒就越激動,這點道理你都不懂?」

    這女人說話的時候雖然也帶著哭腔,但說話的語氣卻甚是淩厲,似乎是個非常幹練的強勢女性。那男人被她說的一時語塞,憋了半晌才甚是不滿的回答說:「她哭也就算了,你也跟著一起哭,弄得我心亂死了,我這可不是衝著小黃,是衝你」

    那女人氣道:「我哭怎麼了?再怎麼說我和老徐也做了幾年同事,眼睜睜看著他死,我心裡能好受嗎?你怎麼不說說你自己?要不是你非要挖開那面土牆,說什麼雕像面對的地方必有含義,能發生這種事情嗎?」

    那個姓黃的女人見另外兩人吵了起來,哭得反而是更加賣力了,但她也不忘勸阻二人,邊哭邊大聲嗚咽道:「別……別……你們別吵了好不好?」

    那男人一聲哀歎,『撲通』一聲坐倒在地,極為沮喪地喃喃說道:「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我們這是做了什麼孽呀?為什麼這種事情會讓我們遇到?」

    此時玄素和丁二已經繞過了一個土丘,沿著聲音的方向尋了過來。透過茂密的樹叢放眼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片狹小的空地,兩女一男正坐在那裡。一個短髮女人倒在另一個女人懷中掩面痛哭,而那個男人就坐在她們對面的地上,雙手抱頭,兩隻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頭髮。

    丁二心想這可能是一群來此遊玩的人,不知因為什麼,四個人裡死了一個。這三個人正在這裡懊惱沮喪,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他覺得事不關己,便不願在此繼續逗留。於是他扯了扯玄素的衣袖,示意師父離開此處,天色已然不早了,再不快些趕路,怕是天黑之前就走不出這詭異的森林了。

    然而玄素卻擺了擺手,在丁二的耳邊輕聲說道:「娃子,咱過去和這幾個人聊聊,我老覺著他們也見過那魔物,說不定另外那個人就是死在那魔物手裡的。而且你聽他們剛才說什麼雕像,又說挖什麼洞,我估計,咱們逃出來的那個洞口也是這幾個人挖出來的。」

    丁二仔細品味了一番,的確覺得師父所言有理。於是兩個人用清水將臉上的血漬汙跡擦洗乾淨,整理了一遍衣衫,隨後便邁步前行,從樹叢之中走了出來。

    那正在啼哭的短髮女人最先看到了他們兩個,她似乎對遇到外人沒有任何思想準備,再加上此前的過度驚嚇,使她本就脆弱的精神變得更加不堪一擊。看到玄素師徒的一剎那,她先是一愣,緊接著便發出一聲刺耳的慘叫,雙眼一翻,居然就此昏了過去。

    另外兩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發現從樹林裡走過來兩個陌生的怪人,尤其是站在老者身後的黑臉漢子,整張臉都是又黑又紫的,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活死人。這一男一女也是驚呼了一聲,『噌』的一下從地上蹦了起來,表情惶恐,作勢就要轉身逃離。

    玄素惺惺作態,裝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笑瞇瞇的搖手勸道:「二位不必害怕,我們只是路過之人。本想跟你們討口水喝,沒想到會嚇著幾位,對不住,對不住,那我們師徒這就離開吧。」

    那一男一女聽到玄素開口講話,這才相信站在眼前的並非鬼魅,隨即二人對望了一眼,神色間充滿了喜悅之情,跟著他們便激動的叫道:「是人是人總算見到人了」說話之際,二人的眼眶全都變得紅潤了起來。

    這二人的反應早在玄素的意料之中,僅僅死了一個人就慌成了這樣,可見這幾個人都是沒見過什麼場面的文弱之輩。如今他們有同伴遇難,又被困在這密林之中,見到有外人到來,又豈有不請求援助之理?

    隨後師徒倆便在二人的央求之下「留了下來」,相互介紹了一番後,玄素師徒瞭解到,這三人乃是一個考古所的研究人員,此次出來並非公事,而是藉著考古之名來此地遊玩。

    這次同行的本是四人,但沒想到的是,就在昨天上午,他們在距離此處稍遠的地方,遇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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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3:32

第三卷 密林魔窟 第二百零七章 消失的屍體

    面前的這個男人三十歲出頭,濃眉大眼,虎背熊腰,身高也不算太矮,臉上滿是濃密的絡腮鬍子。乍一看上去好似一個殺豬的屠夫,與他那考古學者的身份毫不沾邊。

    此人名叫董和平,是天津市一家考古中心的研究員。此次藉著考察的名義出來旅遊,就是他出的主意。

    那兩個女人,短頭髮的叫劉淼,長頭髮的叫燕霞。這三個人都是同事,那個死者也是他們單位的,名叫徐旭東。

    四個人中,劉淼和徐旭東是一對情侶,而董和平與燕霞則是夫妻關係,兩個人剛剛結婚不到一年。

    像他們這種工作,社交面相對來說比較狹小,因此在單位內部選擇伴侶的現象相當普遍。這四個人前後腳參加的工作,由於年紀相仿,便逐漸成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自董和平迎娶燕霞以來,答應她的蜜月之旅一直都沒能兌現。燕霞這女人比較強勢,時常因為此事跟他發火,董和平也是敢怒不敢言,這件事幾乎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心結。

    不久前,董和平從一本非常生僻的古籍中偶然獲得一條信息,在「羅羅」居住的區域附近,曾經有一個非常神秘的古老王國。那裡的國君是個凶殘的魔神,那裡的士兵都是陰間的厲鬼變化而成。從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過那個國度,所有被抓進去的人,都變作了骸骨被扔進了深淵。但不知為何,這個無比強大的國家忽然離奇的消失,只留下了一座空城,和晝夜不停的鬼哭之聲。

    所說的「羅羅」,是古代人對於烏蠻人的稱呼。而所謂烏蠻,就是現在彜族人的祖先,即古彜人。

    古代人對於神鬼之說頗為信奉,往往記載之中也會誇大其詞,過度渲染。董和平起先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件事,但當他又翻閱了一些其他古籍之後,他發現那個神秘的古國好像是真實存在過的。那些記載中雖然沒有明確的說明這個國家的來歷和構成,但總是若有若無的提到此事,並且將那個國家描寫的非常神秘,完全不像是某一個人或是某一本書的胡亂吹噓。

    董和平覺得這是一個契機,雖說尋找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古國猶如水中撈月,可一旦被找到遺址,那就必定是一件轟動世界的豐功偉績,說不定自己這後半生都能因此而改變呢。

    退一萬步說,即便是沒有找到那個古國,哪怕是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能尋到,那也可以借此機會遊玩一番,也算是把蜜月的承諾給兌現了。

    想到了這個一舉兩得的好主意,董和平立即就開始著手落實起來。首先他寫了一份非常詳細的報告,將自己所研究的資料和推論都列舉了出來,並且細化了工作流程,人員安排等具體事項。

    這種報告,在他們那種單位每個人都寫過很多份。實際上,這種報告的真實含義並不在於最終的成果,而是為自己的「外出公幹」找了一個華麗的借口。除了一些剛剛參加工作的新手,和那種剛直不阿的老黨員們,這種事情在他們單位來說,無論是上級領導還是普通的研究員,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互有默契。

    當然了,如果在行程中真的能有什麼收穫,那自然是再好不過,既能給自己爭光露臉,也能讓領導有幾例值得炫耀的功績。

    董和平將報告交上去以後,領導很快就點頭批準了。這並非因為他在單位的人緣混得好,而是距離他上次提交報告成功已經有四年時間了,領導考慮到外出公幹的「輪流制」,和他剛剛新婚不久的因素,這才在他那份幾如天方夜譚的請示上面落筆簽字。

    有關這次行程,他所匯報的參與者共有四人。除了他和燕霞這小兩口以外,還有燕霞的閨蜜劉淼,以及和劉淼正在熱戀之中的同事徐旭東。這四個人的關係非常親暱,遇到這種遊玩性質的美差,董和平自然不會忘了另外兩個。

    一行四人抵達貴陽的時間大概是十天以前,他們先是在貴陽市內玩了三天,然後又輾轉來到了荔波縣,一路觀光旅遊,體驗風土,四個人興致頗高,忘乎所以的玩了個不亦樂乎。

    要不是性格較為沈穩的徐旭東出言提醒,告訴眾人該做些表面工作應付上級,估計直到現在這幾個人還在遊玩享樂呢。

    隨後眾人便開始往森林裡跋涉,按照董和平查閱的資料來看,那個古國的遺址應該就在這片密林的中心部位。

    然而這片森林可非比普普通通小樹林,據說佔地面積足有2萬多公頃,不但地廣人稀,並且毒蟲怪蟒隨處可見。好在幾個人也曾經參加過不少次實地考察,這樣的密林地形也不是從未見過,憑著經驗,眾人在茂密的森林中邊玩邊走,初時還偶爾能見到幾個當地的山民,到了後來,方圓數百�內人煙全無,除了鳥啼蟲鳴,連半點人聲都聽不見了。

    四個人整整走了一天,到了傍晚,便早早的搭營起火,熱酒燙飯,也算過了一個頗有原生態意境的美好夜晚。

    次日,眾人繼續向更深處進發。大約走到中午的時候,幾個人均覺腹中飢餓,體力不支,便找了個相對乾淨些的地方坐下休息。

    正在吃飯的時候,眼力最好的徐旭***然看到遠處似乎有一個形狀怪異的石塊,再仔細一看,感覺那石塊像是一尊石質人像。

    這一發現頓時讓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畢竟考古是他們的本職工作,雖然本意是打著考察的幌子出來旅遊,但如果真的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文物,幾個人的興趣和激情也會因此而被調動起來。

    隨後眾人便穿過樹叢走了過去,果然正如徐旭東剛才判斷的那樣,面前這尊與人體等高的石塊,正是以一比一的比例雕鑿而成的古代石像。

    幾個人圍著石像檢視了一番,確定這絕不是現代的仿品,據初步推測,距今的時間應該至少有兩千年以上了。

    這一發現令眾人高興的手舞足蹈,萬沒想到竟能誤打誤撞的找到這樣重要的遺跡,如果真能順籐摸瓜的找到古國遺址,那他們幾個的前途可真就是光明坦蕩了。

    慶祝了一番之後,幾個人便開始商量起下一步的計劃來。照徐旭東的意思,就是馬上回到荔波縣通知單位,讓他們趕緊增派人手,盡快把這地方的具體情況摸排清楚,說不定後面還有更大的工程要幹呢。

    而董和平卻認為不應該那麼著急,單單一個石像暫時還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至少也要找到更多的線索,確定遺址的存在後再行上報。

    另外三人都頗為不解,確定遺址這種事情,豈是僅憑他們幾個人的力量就能做到的?雖說這石像的位置已經確定,但卻不知道那古城遺址位於地底多深的地方,這樣的工程量,沒個百十號人連想都不用去想。

    聽眾人說完,董和平笑著搖了搖頭,他說你們難道忘了,1957年發掘黃帝城遺址的時候,那黃帝城其實是在什麼位置的?

    另外三人這才想起,資料中記述,當時黃帝城遺址並非在地表之下,而是位於地面上的一個十幾米的黃土丘陵。當地雖有黃帝城的傳說,卻誰都沒能想到,原來黃帝城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千百年來都沒人知曉。最終還是因為當地農民把整個土丘開墾成了農田,這才從中挖出了不少殘陶碎瓦,經專家鑒定後,確定這就是被稱為國人祖先的,軒轅黃帝城。

    隨後董和平便指著石像面對著的土丘說,這土丘的面積、高度,都類似於黃帝城初始時的模樣,並且這石人面對牆壁,百分之百是意有所指,說不定那古國遺址就在這土丘之中。

    眾人對他這番言論也有幾分信服,眼見天色還早,尚有足夠的時間做些工作,於是幾個人便拿出工具,在石人面向的牆壁上挖鑿了起來。

    那土丘的土質較為鬆軟,挖掘起來倒也不甚費力。可沒想到的是,僅僅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那土丘居然被他們給挖出了一個通往內部的大洞,原來這土丘乃是中空的構造,就如同一個外實內空的空心墳包一樣。

    在扒開洞口處的碎石松土之時,徐旭東的右手掌心被劃出了一個不小的口子,鮮血流的滿手都是。劉淼本來要替他包紮,但徐旭東卻急於看到洞裡的情形,便沒拿這點小傷當回事。

    懷著強烈的好奇心,幾個人紛紛從洞中跳了進去。可走了半晌,除了盤根錯節的粗大樹根之外,並沒發現任何特殊的事物。

    正失望間,劉淼突然發現在一條樹根旁邊躺著一個人,那人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是已經死去多時了。

    好在這幾個人的工作性質比較特殊,一般情況下也不會產生害怕的情緒。他們雖然被那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意識到那或許是一具屍體,並且極有可能是一具古屍。

    於是幾個人便慢慢地走了過去,到近處一看,發現這果然是一具屍骨不腐的乾枯屍體。這屍體全身赤***o,皮膚呈乳白色,非常近似於在樓蘭發現的不腐女屍。

    然而這卻是極不合理的,此處乃是地處南方的貴州省,並且又是濕度極大的原始密林,在這樣的環境中,怎麼可能出現乾枯的屍體?這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形成的,難道說……這屍體是在不久前才被搬運而來的?

    面對著這具詭異的屍體,大惑不解的幾人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除此之外,每個人的心中也都升起了一絲無法抑制的恐懼。因為以考古為職業的他們非常清楚,這具奇怪的乾屍,根本就不應該屬於這裡。

    此時就連膽子最大的董和平也打起了退堂鼓,四周的環境太過陰森,並且這具屍體來路不明,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會浮想聯翩。

    他正打算叫上眾人離開此處,猛然間,他發覺手電的光束似乎找到了什麼特殊的東西。上前幾步再定睛細看,這才發現,在距離那具乾屍十幾步的位置,有一樽非常古老的青銅簋。

    青銅製品是最能說明問題的有力證據,幾個人見到之後便立即大聲歡呼,一時間忘了心中的恐懼和不安,紛紛搶上前去研究了起來。

    然而……奇怪的事情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

    當幾個人聚精會神的端詳之時,忽然間他們身後發出了一聲極小的響動。

    『嚓』……,那聲音雖小,但還是被這幾個聽力尚佳的年輕人聽在了耳中。

    四個人不明所以,出於本能的回頭看去,然而,本應出現在他們視線中的那具屍體,卻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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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3:52

第三卷 密林魔窟 第二百零八章 目睹

    幾個人被這詭異的現象嚇得說不出話來,剛才那具屍體明明就躺在地上,他們還曾經分別檢閱擺弄過一番。可僅僅片刻之後,那屍體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憑空消失了,遇到這種事情,就算是膽子再大的人恐怕也是難以承受的。

    回想起剛才那聲駭人的輕響,幾個人不約而同的意識到,那正是屍體消失時所發出的聲音。

    對於此事的解答,無外乎有兩種可能。第一個就是這山洞裡還有其他的人,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將屍體轉移走了。但這種可能性是小之又小,以如此驚人的速度運走一具屍體,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另外一種可能則是幾個人誰都不願去想的,那就是……那具屍體是自己站起來離開的。也就是說……它復活了……

    一想到這裡,幾個人不由自主的猛打冷顫。放眼四顧,偌大的山洞中只有他們幾個單薄的身影,伴之左右的,是一條條形狀古怪的粗大樹根。光影中,那些樹根宛如無數條人臂正在做著妖異的動作,在這樣的氛圍裡,就連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此時此刻,四下裡靜得出奇,除了一聲聲緊張急促的呼吸聲,再也聽不到其他的響動。

    出於本能,四個人急忙背對背的靠在了一起,先將自己後方的死角保護起來,每一個人都面對一個不同的方向,如果黑暗之中真的隱藏著敵人,應該不會逃過他們其中一人的眼睛。

    然而時隔半晌,卻並沒見有什麼異常發生,既沒看見有人影閃動,也沒瞧見有什麼鬼魅的蹤跡。

    但這並不代表此事已經平息,那本該躺在地上的屍體的確是消失不見了,更為恐怖的事情,似乎就在這短暫的沈寂之中醞釀著。

    董和平心知不妙,趕忙對著其餘幾人連連擺手,示意他們盡快離開這裡,這洞裡面充滿了森森的鬼氣,恐怕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可還沒等到他們邁出步子,就在這時,距離他們很近的地方忽然傳出一聲陰厲的喘息聲,「哈……」,那聲音極其悠長,像是女人的哀歎,又好似厲鬼的低鳴。

    儘管那聲音並不如何響亮,卻飄飄蕩蕩的迴繞在整個洞之中。霎時間恐怖的氣氛被提至了頂點,而更為可怕的是,這幾個人居然沒有聽出那聲音是來自何處,完全搞不清發聲之人躲在什麼地方。

    時至此時,幾個人已經完全確信在他們附近隱藏著極大的危險,從剛才那詭異的聲音來判斷,躲在暗處的極有可能不是人類。

    眾人再也沒有等下去的膽量,過度的緊張感讓他們陷入了瀕臨崩潰的狀態。膽子最小的劉淼先是一聲驚叫,緊接著另外幾人便同時發出了恐懼的喊聲,圍攏的隊形瞬間散開,四個人如喪家之犬般撒腿向洞外跑去。

    剛跑出幾步,猛然間就聽見頭頂傳來『呼』的一聲風響,隨即便有一個黑影在他們眼前一晃,當眾人的雙眼隨著那黑影落在地上的時候,一個全身赤***o的男人,已經站在了他們的面前。

    只見那人全身皮膚呈乳白色,並且皮膚上具有明顯的褶皺痕跡,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圓睜的二目中,充滿了一條條鮮紅的血絲,幾乎將全部白眼球都染成了紅色。

    見到這個人的一剎那,幾個人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就連本要發出的慘叫都被過度的驚嚇而憋了回去,眼前這人,卻不是剛才的死屍是誰?

    正感驚慌錯愕之際,忽見那離奇復活的死屍大嘴一咧,從口中露出了四顆尖利的獠牙,在嘴角邊上,還有一抹鮮紅的血跡,從濕漉漉的程度來看,這好像是剛剛蹭上去不久的新鮮血液。

    董和平猛然想起,好像適才檢視屍體的時候,徐旭東手心傷口的鮮血曾經流下了幾滴,又恰巧滴落在那具乾屍的嘴唇上面,當時眾人急於去研究擺在前方的青銅簋,對於此事便沒有太過在意。難道說只是由於這幾滴鮮血,竟然把一具沈睡了千年的乾屍給救醒了?

    幾個人從未見過如此恐怖離奇的場面,這種事,就算說出去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如今親眼所見,真搞不清自己到底是醒著還是在做著噩夢。

    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驟然間就聽那乾屍咆哮了一聲,雙臂張開,飛一般的就朝幾個人撲了過來。

    這一下突襲實在太過出其不意,並且速度極快,幾個人僅僅眨了一下眼皮的工夫,就見到那乾屍已然衝到了他們面前。

    四個人在這一瞬間做出了不同的反應,董和平一把推開了站在身邊的燕霞,自己則利用反作用力向另一個方向躲避。而劉淼則是完全慌了手腳,眼見那乾屍已然衝到了自己面前,她哀嚎一聲,本能的護住了頭臉,但雙腳卻釘在地上動都不動。

    恰在此時,徐旭東為了保護自己的愛人,閃過身子擋在了劉淼的前面。可還沒等他雙足站穩,就聽見『噗』的一聲悶響,那乾屍兩條細長的手臂,已經深深的插進了徐旭東的小腹之中。

    徐旭東的面部頓時扭曲了起來,整張面皮都憋成了醬紫之色,由於強烈的劇痛,他將一口氣鼓在嘴裡,圓瞪著二目,連痛苦的叫喊聲都憋在口中發不出來。

    其餘三人皆盡大驚失色,眼看著大量的鮮血從徐旭東的肚子中噴湧而出,三個人既吃驚又害怕,一時間僵在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而被徐旭東捨身救下性命的劉淼更是失去了控制,看到這恐怖的一幕,她「啊啊啊」的連聲慘叫,發瘋似的就往洞外衝去。

    與此同時,就見那乾屍猛地將雙臂回拉,徐旭東的腹腔中頓時響聲大作,整條腸子居然被硬生生的拽了出來。徐旭東立時口噴鮮血,疼得他臉上瞬間變換了幾種顏色。在他即將癱倒那一刻,他終於將憋在嘴裡的那口氣噴了出來,隨即便用微弱的聲音對董、燕二人叫道:「還……還……還不快走……」說罷,他雙眼一翻,就此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董和平和燕霞這才總算回過神來,想要去搭救徐旭東,卻又懼怕那恐怖的惡魔不敢上前。再加上徐旭東已經被開膛破肚,眼見是不能活了,若是強行搶人,恐怕連他們倆的性命也得搭上。

    在生與死的面前,或許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這兩個人也不例外。迅速的權衡了輕重之後,兩個人還是選擇了怯懦的避讓,他們知道徐旭東如今的狀態就算救回來了也是九死一生,並且劉淼已經跑出了洞外,不盡快追上,恐怕會和她徹底失去聯絡。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不願意送死,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關鍵,在自己確實***為力的情況下,自保,便成為了他們的基本原則。

    於是二人不再遲疑,在董和平的帶領下,二人如同兩隻受了驚的兔子,飛也似的跑出了洞外,慌不擇路的拚命奔逃。

    所幸那乾屍並沒有追趕出來,或許是白天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它得到了充足的美餐,總之它的確是沒追出洞來,對於董、燕二人來說,這無疑是一則最好的消息。

    但兩個人依然不敢停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幾公�,這才因為力氣用盡而停了下來。在喘氣之際,發現劉淼就蹲在前面的不遠處嗚嗚啼哭。

    三個人能在這無邊的密林中重新聚首,這讓幾近崩潰的董和平感到了一絲難得的寬慰。眼下老徐已經是必死無疑了,如果劉淼再落得個失蹤或是意外死亡,那他這連帶責任可就更加重大了。

    對於剛才的一幕,三個人仍舊是心有餘悸,誰也說不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一具千年乾屍會死而復生,它又為何會是如此凶戾殘暴,幾如復甦的惡鬼,見著活人就當場虐殺。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但三個人都很清楚,這的的確確是現實中發生的事情,下一步該當如何行事,一時間誰都沒了主意。

    過了良久,歷來堅持無神論的燕霞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她提出了一個非常奇特的想法,會不會那具乾屍根本就是人裝出來的,而並非什麼殭屍厲鬼。那洞中昏暗無比,雖然他們幾人全是專業出身,但也保不齊會有看走眼的時候。有沒有可能是當地的惡棍用這種詭計蒙蔽了他們,讓一個化了妝的人裝成死屍,然後再悄然爬起,先將當事者嚇個半死。若是殺掉其中一人,則更加顯得真實可信,隨後他便可以為所欲為。會不會他的真實目的是要得到受害者的人體器官,從而用來變賣換錢?

    董和平細想了一下,覺得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假如事情真如燕霞所構想的那樣,那他們可當真是受騙上當了。並且這世上哪有什麼妖魔鬼怪,從來都是活人所扮,無非是為了謀財,或是害命。看起來,這件事還真的不能以靈異的角度去簡單判斷。

    隨後三個人便決定翻回頭去探個究竟,劉淼的情緒此時也逐漸穩定了下來,她擔心自己的情侶當真殞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救他出來。而董和平則是心存愧疚,覺得剛才自己不該就那樣將一個好朋友扔下不管。於是三個人便立即原路返回,再次走到了那尊石像的位置。

    此刻距離剛才事發之時已經過了一個多鐘頭,雖然徐旭東生還的希望頗為渺茫,但三個人還是齊刷刷的趴在了洞口,想要看到最終的結果。

    當他們的手電光打進洞中的時候,在光線的盡頭,能隱隱約約看到地上鼓起一團雪白的事物,並且那團東西還在不停的蠕動著。

    三個人睜大了眼睛仔細觀瞧,片刻之後,三個人同時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原來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蹲在地上的人體骷髏,那骷髏並非教學用的人造模型,而是一具活生生的人形白骨,並且……它正在像個活人一樣不停的做著動作。

    倒在它身前的是徐旭東的屍體,此時他似乎已停止了呼吸,大睜著雙眼直勾勾的望著洞外,臉上還掛著臨死時的絕望神情。他的肚子已經被豁開了一個貫穿胸腹的巨大口子,內臟淩亂的散落在傷口上。而那具恐怖的骷髏,正抱著一團血肉模糊的肝臟往嘴裡面送。

    那骷髏聽到了三人的慘叫聲,猛一回頭,一對黑洞洞的眼睛彷彿帶著寒光一樣地射向了他們。

    看到這駭人的一幕,三個人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此時他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啊啊呀呀」的拚命慘叫,緊接著便邁開兩腿瘋狂逃竄,再也沒有半點勇氣去多看一眼。

    這一路三個人誰也沒敢停下腳步,一直跑到太陽西斜,這才失魂落魄的倒在了地上。休息了片刻之後,被驚嚇到了極致的三人便再次往遠處奔逃,生怕那可怕的骷髏追趕上來。想起徐旭東那慘死的樣子,三個人的胃中全都翻江倒海的幾欲作嘔,那場面實在是太過血腥恐怖了。

    就這樣跑跑停停,停停跑跑的,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三個人早已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全憑一股求生的**的支撐著身體。

    最終,三個人跑到了此處。這時他們已經完全喪失了控制身體的能力,相繼坐倒之後,僅僅幾秒鐘的工夫,幾個人便相繼昏厥了過去。

    當他們醒來以後,三個人就開始對此前發生的慘案爭論起來。沒過多久,玄素師徒便和他們偶然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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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4:19

第三卷 密林魔窟 第二百零九章 得而復失

    聽董和平把事情講完,玄素師徒均是默然不語。想不到那骨魔居然是乾屍所變,這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怪事。

    詐屍一說的確是自古就有,起屍之後,成精者、成魔者、成煞者也不在少數,但殭屍化成骨魔,這卻是歷來都不曾有過的事。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種類的魔物,何以會有這種離奇的變化?

    倘若董和平所言非虛,那就說明在師徒倆即將離洞的時候,擺在地上的那堆人骨並不是骨魔的原形,而是那個叫徐旭東的人被吃掉的殘骸。如此說來,那東西絕對是魔物無疑,並且殘暴至極,見到生人便殺掉食屍,此前若不是憑著丁二敏捷的身手,恐怕在那洞裡又會多出兩堆骨頭來了。

    丁二本是個善良之人,他雖整日以腐屍為食,但常年隱居在幽僻之地,很少與外人接觸,世間那些汙穢的叵測人心自然也沒能感染到他。

    儘管玄素這人閱歷頗豐,並且有一肚子的心機詭計,不過他也稀罕這孩子的質樸純良,便沒將那些齷齪狡詐的伎倆傳授給他。也正因如此,丁二才能在玄素的身邊出淤泥而不染,一顆善良的心也被保存了下來。

    他知道這個叫劉淼的女人對徐旭東的生還還抱有很大希望,他不忍讓這個女人再被那不切實際的幻想所折磨,於是便拉了拉玄素的衣袖,示意讓師父把真相告訴這幾個人,別讓他們再做無謂的分析和猜測,那個山洞,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回去的。

    玄素也覺得面前這幾個年輕人有些可憐,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狼狽不堪,那憔悴的樣子讓人看起來甚是不忍。並且這樣一群失魂落魄的受害者,也沒有再繼續欺詐利用的價值了,看在相互間有著同樣遭遇的份上,玄素歎著氣點了點頭,同意了丁二的請求。

    不過由於他平日裡冒充得道高人冒充慣了,時至此時,他依然不願自降身份。雖然他把師徒二人見到的情況講述了一遍,但十句真話中卻還是摻著三分假話,好在他此次並無害人的惡意,僅僅是把師徒倆狼狽的醜事加以遮掩罷了。

    他告訴董、燕二人,他們師徒之所以跑到這深山之中,那是因為自己在不久前夜觀天象,算到有這樣一個可怕的屍魔即將復活。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剷除此物,以免其成了氣候,傷害更多的無辜。

    可不湊巧的是,此次出山他將兩件犀利的法寶落在了觀中,故而才會讓那骨魔佔了上風,他的徒弟也因此受了些傷。那骨魔雖被他二人整治了一番,但魔根未除,那東西早晚還是會恢復過來的。他們師徒本要趕回觀中取法寶再來除魔,途徑此處想要討口水喝,這才和董和平等人偶然相遇,想必這也是一種冥冥的緣分。

    聽到徐旭東被吃成了一堆白骨,董、燕二人不免大為震驚,儘管他們對徐旭東的死早有預料,但如此恐怖的結果還是令他們毛骨悚然。兩個人全都顫抖著身子說不出話來,過了許久,這才涕淚縱橫地抱在了一起,在替死者感到悲痛的同時,也為自己不久前的經歷而感到後怕。

    如放在往常,對於玄素的這套說辭這兩個人是絕難相信的。大多時候,文化程度越高的人對這類怪力亂神的東西就越是排斥,在他們看來,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科學所解釋不了的。即便是再難索解的事情,也無非是還未找到解答的窗口,或是被人為的障眼法所蒙蔽才造成的結果。

    然而這一次卻大不相同,從第一眼見到那枯萎的乾屍,到其離奇消失,再到那乾屍從洞頂上飛降下來,最終將徐旭東殺害殘食,並且變成了一具沒有皮肉的詭異骷髏。這一幕幕恐怖的畫面都是他們所親眼目睹的,如此真切的經歷,也由不得他們再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事物了。

    過了一會兒,劉淼也逐漸的甦醒了過來。董、燕二人沒有多餘的心情去掩蓋事實,便將玄素的話一五一十的轉述給了劉淼。這種打擊自然是無比沈痛的,她聽完便嚎啕大哭起來,其悲傷的樣子人見猶憐。

    三個好友之間自有一段傷痛的過程,玄素師徒本是外人,自然也不便過多幹預。在此期間,兩個人躲在一旁又將鎮魂譜拿出來仔細端詳。這東西窮盡了玄素一生的心血,如今終於得手,他真恨不得每時每刻都抱著此物才好。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鎮魂譜中的文字全如天書一般,玄素雖也有些學識,但對這種怪異的文字他卻一個不識。要想瞭解裡面記述的內容,恐怕還要花些心思才行,既要譯出文中的內容,又不能讓對方知道這東西的真實用途,倘若被譯文之人留下了副本,那豈不是自己種了一輩子的莊稼卻便宜了外人?

    在劉淼哭鬧的時候,作為閨蜜的燕霞自然是要在旁邊安慰開導的。董和平是個男人,對於這種事情不是特別在行,他雖然同樣甚感傷心,但也只是在劉淼的肩膀上輕拍了幾下以示安慰,又說了兩句例如節哀順變之類的話,便坐在旁邊默默流淚。而玄素師徒那邊的一舉一動,也恰在此時被他看在了眼裡。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的工夫,劉淼哭得淚都幹了,整個人也因為過度的傷悲和疲憊而憔悴不堪,隨著哭聲的漸落,她再次雙眼迷離地睡了過去。

    玄素和丁二本欲就此與這三人分道揚鑣,畢竟只是陌生人而已,若是跟他們一起同行,不免會拖累到師徒倆的腳程。

    董和平似乎看穿了二人的心思,於是他在玄素開口之前便請求二人和他們一起離開。這倒也是人之常情,還沈浸在驚慌中的他,一個人帶著兩個女人,的確會讓他感到過度不安和有心無力。假如有這兩個男人陪在身旁,總會令他那依然還在顫抖的心多少感到一絲安慰。並且這位道長還口稱擁有驅魔的法術,這對於他們的安全自然又增加了一分保障。

    他大致猜到這師徒倆已經迷失了方向,因此他說自己這邊有非常先進的戶外設備,並且有一張較為精確的森林地圖,和他們一起走的話,至少可以保證師徒兩個不繞彎路。

    別看玄素一生都在做些下九流的勾當,但這人身上還偏偏帶著一股倔強的傲氣。已經將牛皮吹上天的他又豈肯在幾個小輩面前承認自己迷路?於是他連連搖頭說,道爺我光憑五根手指的掐算就能走出此地,又何須你們幾個娃子帶路?說罷便要領著丁二自行離去。

    董和平見這個辦法留不住他,便索性打開天窗說起了亮話。他對玄素說:「您老剛才手裡拿的那個卷軸,是不是一部古書?不知上面記載的內容您二位能否全部讀懂?我倒沒有別的意思,因為我愛人正好是搞古文字專業的,如果您需要幫助的話,不妨讓我愛人幫您解譯。」

    這句話倒是說到玄素的心坎兒裡了,他初得至寶,正是最為亢奮的時期,當真是每一刻都在期盼著能讀懂書中的文字,也好就此了卻了他畢生的心願。

    如今寶書雖然到手,但裡面的古怪文字他卻一個不識,只能從標題上的篆體字來判斷此書正是他夢寐以求的鎮魂譜。而董和平也正好在他心癢難纏之際搔到了他的癢處,這讓玄素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聞聽此言,他便盡量克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故作深沈的告訴董和平,這古卷乃是他祖師爺傳下來的,裡面的內容他雖然知道,卻不盡然。既然你們有這方面的才學,不妨試著翻譯一下,看看和我瞭解的內容有什麼區別沒有。如果翻譯的好,老道我帶著你們出去也不是什麼不可以的事情。

    董和平連連點頭稱是,將鎮魂譜接在了手中,隨即交給燕霞讓她仔細翻譯。

    燕霞剛一展開卷軸就頗顯錯愕的怔了一下,她擡眼看了看玄素和丁二,又低下頭盯著卷中的文字掃視了一遍,臉上寫滿了茫然之色,似乎不理解這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玄素的手中。

    玄素自持有丁二守在自己身旁,諒這兩個年輕的後生也不敢拿著卷軸逃跑,因此他對燕霞的反應也不甚在意,索性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了,拿起董和平等人所攜帶的乾糧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在此期間,燕霞和董和平曾經交頭接耳的嘀咕過幾句,玄素師徒以為他們是在討論文中的內容,倒也沒想得太過。

    隨後董和平便走過來告訴玄素,這古卷乃是用古代彜族文字書寫的,這種文字非常罕見,翻譯起來也頗為費時,不知玄素二人是否有足夠的時間等下去?

    玄素曾經聽說過這部奇書乃是用彜文書寫,他見燕霞的確是識得這種文字,內心之中無比喜悅。看來這女娃子正是翻譯此書的最佳人選,遇到如此良機,他又豈肯輕易放過?再加上此時天色已暗,看來今天想走出林子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好在那骨魔始終都未曾出現,想來此處應該是絕對安全的,於是他讓董、燕二人抓緊翻譯,今晚就在這地方留宿一夜,明日一早再上路出林。

    當下五個人便起身前行,在幾�之外找了一個相對避風的地方紮下了營帳。吃過晚飯以後,燕霞便打著手電聚精會神的翻譯起來,董和平則陪在邊上幫忙記錄文字。玄素知道這女娃子翻譯出的每一個字對於自己都極為重要,因此也不敢去打攪二人,只能坐在一旁眼巴巴的幹看著。

    直到臨睡覺的時候,燕霞才僅僅翻譯出了十幾個字。董和平解釋說,由於現在手邊沒有可供參考的資料,因此翻譯的速度會相對較慢。並且這種翻譯古代奇異文字的工作都是開頭很難,等到被***出來的字符數量逐漸增多,後面的文字也就好翻得多了。

    儘管玄素心急如焚,但這種事情他們師徒全是外行,只能人家說什麼就是什麼,若是表現得太過焦躁了,反而會露出馬腳讓人起疑。

    臨睡之前,董和平非常主動的將鎮魂譜還給了玄素,說是明天起床後再拿來翻譯,這古卷的確是珍貴之物,放在他們那裡弄壞了可不太好。

    玄素甚感受用,心中還暗讚這孩子真是懂事。隨後他便和丁二睡進了一頂帳中,一日的勞頓令他們二人均感疲憊不堪,躺下後沒多一會兒便睡著了。

    當晚,兩個人做了一個同樣的怪夢。

    在一彎昏暗的朔月之下,一面巨大的鏡子始終懸在半空中跟著自己,任憑他們如何閃躲都躲避不開。當他們轉過身子面對那鏡子之時,鏡中之人居然不是自己,而是一具血肉模糊的恐怖屍體。

    那屍體對著他們手舞足蹈,忽而變成一具尖牙利齒的殭屍,忽而變成了那個全身雪白的骨魔,對著他們張牙舞爪,將他們的心肝脾肺一樣一樣的都掏了出來。

    與此同時,他們在睡夢之中感到體虛寒冷,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力量要將自己的魂魄吸走,渾身上下都難受的要命。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當二人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發覺天色已然大亮,看日頭的位置在頭頂正中,想不到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然而更加令他們感到驚訝的是,董和平等人均已不知去向,營帳還在,但背包行囊等物卻已不在帳中。

    玄素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有事發生,他急忙向懷中掏去,發覺昨晚放在懷裡的鎮魂譜消失不見了。他頓時驚得渾身冷汗,和丁二一同將方圓二十米內的範圍都翻找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扒了個精光,卻依然不見鎮魂譜的蹤跡。他頓時一聲慘呼,知道是那三人將鎮魂譜給盜走了。

    在此之前,他本已對那本奇書不寄希望,只是帶著徒弟有一搭無一搭的隨意尋找。鎮魂譜的突然出現令他陷入了狂喜的狀態,畢生的心血終於化成了結晶,就算心理素質再好的人也不可能再把持得住。

    然而剛得寶書不到一晚,就被三個乳臭未乾的年輕後生給盜走了,在得與失之間,完全就是一喜一悲的兩種極端,對於玄素來說,這種落差更是被拉伸到了無限大的距離。

    忽然間,只聽玄素哀嚎的一聲,隨即便雙眼上翻,軟綿綿的朝著地上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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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5:01

第三卷 密林魔窟 第二百一十章 追蹤

    丁二知道師父這是因為心火過旺而氣昏了過去,他連忙扶住師父,隨後又把他平放在地上,在師父的胸口上推拿順氣。

    過了一會兒,玄素慢慢地睜開眼睛,縱橫江湖數十年的他此時像個脆弱的孩子,兩行老淚緩緩淌下,一肚子的苦水哽在嗓中,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丁二的心中也是大惑不解,自己這一身陰功雖算不上是通天徹地,但至少也要比正常人的體質要強出甚多。董和平等人若是要盜走鎮魂譜,就勢必要進入他們的營帳翻動玄素的身體。即便是師父年邁體虛沒能察覺,但以自己這過人的聽力,怎麼可能連這麼大的動靜都聽不到?居然被那幾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盜走了古書,並且還大搖大擺的逃離了此地,而自己在這麼長的時間裡竟無半點覺察,對於這一點,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

    這時,就聽玄素喃喃自語道:「天意啊……天意啊……我就知道那個噩夢是不祥之兆,看來老天爺這是在懲罰我啊,怪我這一生造孽太多,那面鏡子,恐怕照出來的就是我自己吧……」

    丁二聽師父說什麼噩夢,猛然想起昨晚夢中的那一幕幕恐怖的詭像。近十幾年來他極少做夢,這種離奇的噩夢更是一次都沒做過,而更加令人費解的是,師父竟然也說什麼夢中的鏡子,這與自己昨晚所夢到的完全相同。天底下哪裡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想必這其中定是另有隱情。

    於是他急忙打斷玄素的話頭,比手畫腳的和師父交流起來。隨後兩人便驚奇的發現,師徒兩個昨晚的夢境居然絲毫不差,並且同樣具有體寒虛弱,暈眩頭昏的症狀,看起來,事情遠遠不像兩人最初想像的那麼簡單。

    由此也可以判定,之所以師徒二人沒能發覺有人將鎮魂譜從自己身邊盜走,八成就是和那詭異的噩夢有關。兩個人在那段時間裡都陷入了昏睡不醒的狀態,身體上的感官也隨之失靈,這才會讓那三人趁虛得手,也正因如此,師徒二人才會破天荒的睡到了中午。

    可董和平等三人又是哪路神仙?從言談舉止上看,他們絕對不像是有預謀的來誘騙他師徒二人。鎮魂譜到手的時間還不到一天,除了他們兩人之外,絕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曉,若說這三個人早就埋伏在此等他們上鉤,這種邏輯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通的。

    並且從董和平的描述來看,他們的確是曾經進入過那個骨魔所在的洞。當時師徒二人奔逃出洞,在途中的確是看到了一堆人類的骸骨。那些骨頭上還明顯帶有大量的血絲和殘肉,這顯然是一個新死之人的屍骨,不然的話,絕不可能有那樣新鮮的殘留物附在上面。(讀看看)

    如此說來,董和平所講的故事就不是謊言。他能確切的說出那洞所在的位置,能描述出那尊石像的具體特徵,而且他也講出了有一名隊友死在洞中,從這些鮮為人知的細節來推斷,他們的確是曾經進入過骨魔洞的。而如果他們真的與那骨魔打過照面的話,這幾個人必定會有所傷亡,其餘的人,除了逃跑之外也不可能有其他的作為。那也就是說,董和平此前所說的應該都是真話。

    可他們為什麼要盜走鎮魂譜?難道他們也知道這部奇書具有長生之法的秘密?這件隱秘之事極少能有人知曉,這幾個年輕的後生又是如何得知的?

    在腦中冥想了片刻之後,玄素漸漸找到了問題的答案。

    董和平曾說過自己正在研究那個什麼神秘古國,而那個古國的位置就是在這密林之中。鎮魂譜最終在這裡被師徒二人找到,那就說明鎮魂譜一書與那神秘的古國有所關聯。會不會董和平是在研究過程中得知了這條信息,當他發現此書正是那部傳說中的奇書之時,繼而產生了據為己有的邪念,這才悄悄的將寶書盜走。

    如此看來,那當時燕霞見到鎮魂譜之時那一瞬間的怪異表情就解釋的通了。她第一眼就看出了這古卷乃是董和平曾經提到過的古國奇書,從而也在第一時間就判定了這部書並不像玄素所說的那樣,是他的祖師爺所傳承下來的。

    隨後董、燕二人曾不止一次交頭接耳的說著私話,估計那時他們正在對此書做著討論,並且藉機商議著如何將寶書盜走。董和平說燕霞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只翻譯出了十幾個字,這八成也是騙人的假話,可能在那時他們就已經完全判定了這本書的珍貴價值,並已確認這本書就是與那神秘古國息息相關的鎮魂譜。

    然而導致他們師徒二人產生昏睡不醒,並且噩夢連連的神奇力量又是什麼?為什麼偏偏趕在這天晚上會有這樣的怪事發生?又為何只有他們師徒中了迷障,而另外三人卻像沒事人一樣趁此時機進帳偷盜?

    難道這三人對師徒倆使用了什麼特殊的藥劑?不會,應該不會,那樣的話,在他們下藥之時丁二就會有所察覺,絕不可能渾然不知的任他們為所欲為。

    經過這一番推敲分析,玄素的情緒也逐漸的穩定了下來。儘管還搞不清那一場噩夢的因果謎題,但至少他已在此期間考慮好了下一步的打算。

    隨即他便告訴丁二,馬上沿著幾人離去時的蹤跡追趕下去,那三人都是比較正常的普通人,若是深藏不露者,應該絕難逃過師徒倆的眼睛。按照他們的腳程,就算跑得再快也跑不了多遠,只要能找對了方向迅速追趕,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捉到那幾個欺人盜書的賊子。

    為了盡快的趕上對方,師徒倆不敢再有逗留,簡單的收拾了一番後,便匆匆上路,往東南方向快步而去。

    好在這森林中濕氣很重,每當夜晚的時候,便會有濃濃的霧氣瀰漫其間。叢林中的地面本就相對鬆軟,再加上水氣的侵入,使得地上的土質更加鬆散濕滑,如此一來,只要有人行走過的地方,就一定會留下明顯的足跡,追蹤起來也省事的多。

    丁二擔心師父氣力不夠,這樣快速的跑法恐怕會拖垮了身子。於是他再次將玄素負在背上,雙眼緊盯著前方那密密麻麻的三行腳印,大步流星的飛奔前行。真恨不得早早找到這幾個人,把古卷要回來,別讓師父再因此事而落下了心疾。

    就這樣大約跑了一個小時左右,丁二逐漸的察覺到,地上的腳印間距並不很大,顯然這三個人在離開之時並沒有奔跑,相反的,他們好像是不緊不慢的緩緩行走。這未免令人感到甚是不解,這三人明明是盜走了古書,為什麼還這樣有恃無恐的慢步緩行?難道他們不怕被自己追上嗎?

    正疑惑間,前方的足跡忽然變得混亂起來。三個人的腳印亂糟糟的踩成了一團,似乎是在這個地方發生過打鬥,又或者是出現了什麼特殊的情況。

    丁二不敢貿然前行,想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說,於是他將玄素放了下來,爺兒倆對著那一大片淩亂的足跡凝目細看。

    在認真的辨別了幾番之後,師徒倆驚奇的發現,這幾個人好像的確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不過他們並非是打鬥或是遇襲,而是各自為營的站在一個地方獨自轉圈。三個人之間的距離相距不到一米,但相互並沒有什麼接觸,而是瘋了似的胡亂走動,就彷彿一時間被惡鬼上身了一樣。

    隨著那些腳印的逐漸偏移,幾個人似乎是翻滾到了一旁的草叢裡面。很大面積的雜草和矮小植物被壓在了地上,彷彿躺在地上的時候也經過一番劇烈的翻滾,看樣子,這幾個人好像都經受著某種巨大的痛苦。

    面對這毫無頭緒的詭異現場,師徒倆再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就連最起碼的簡單設想都想不出來。實在弄不懂這三個傢夥到底在搞什麼鬼,偷書之後不盡快離去,反而是毫不慌張的緩慢前行。並且他們行進的方向也不是出林的方向,完全是按照越走越深的反方向在行走。

    更為讓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他們在此處不知遇到了什麼阻礙,為何會腳步錯亂的連連轉圈,最終還摔進草叢中翻身打滾?難道說這幾個人是中邪了?或者是另有什麼更加奇特的企圖?

    兩個人誰也猜不出事情的真相,好在那幾個人在這番掙紮之後又踏上繼續前行的軌跡,三組腳印又依次出現在了去往東方的道路上。

    師徒二人雖心存疑慮,但只要這附近沒有出現那骨魔的足跡,就說明那恐怖的魔物沒有到過此處,對於他們來說,也自然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於是二人再次上路,沿著三人的腳印繼續追蹤。

    追了一段距離之後,二人又在一顆大樹下面找到了三個人停留過的痕跡。他們好像本想在此吃些東西,但不知為何,整包的食品被扔在了地上,還有幾瓶礦泉水也僅僅喝了一口就扔下不要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小片鮮紅的血跡。

    丁二用手蘸了蘸地上的鮮血,發覺觸手略帶濕潤,距離失血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個小時。

    從前方的足跡來看,三個人隨後又再次向東進發,但這一次,地上的足跡和剛才比起來有著明顯的變化。每個人步子的跨度都增加了許多,並且步頻雜亂無章,似乎是在拚命的奔跑。更加值得注意的是,這次並非三人並肩同行,而是一個女人跑在前面,另外的一男一女跟在後面,倒有些像是在互相追逐著,跑在前面的似乎想甩脫身後的兩人,而後面的兩人則緊追不捨。

    這一路一直跑了三個多小時,眼見太陽西斜,光線漸暗,這才再次在路上發現了一些線索。

    然而這次映入眼簾的,卻並非什麼足跡或是飲食之物。在前方的地面上,先是一大灘鮮紅的血跡,隨著血跡的延伸,倒在盡頭的,竟然是一具支離破碎的恐怖女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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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5:20

第二百一十一章 靜觀其變

    只見那女屍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染滿了鮮血,衣服則被撕成了一條一條的破布。在血跡與泥汙的遮蓋下,可以看出她在生命最後一刻所凝固的表情,那表情顯得無比猙獰,雙目圓睜,舌尖外吐,一張原本不大的小嘴卻極力擴張到了驚人的地步,想必臨死之時應該是極為痛苦的。

    她的兩條胳膊被人硬生生的扯了下來,胸部和肚子上也被插出了三個手臂粗細的大洞。這樣重的傷勢,不用失血過多,光是劇烈的疼痛就足以讓她斷氣了。

    不過這師徒兩個又是何等樣人?自從丁二修習陰功以來,經過他們“加工處理”過的屍體幾近千具,比這再惡心數倍的屍體都見怪不怪了,又何況這樣一具較為完整的普通女屍。

    他們之所以發出驚呼之聲,那是因為面前的這個女人他們認識,從相貌以及衣著來看,這正是不久前他們剛剛遇到那三個人的其中之一,就是那始終哭個不停,相對文弱一些的女人——劉淼。

    她為什麼會死在這�?這三個人始終形影不離的守在一起,為何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慘死在此?其他兩人又到哪�去了?另外,是什麼人將她殺害的?能把一個活人折磨到這種地步,不是喪心病狂者,就是鬼怪妖獸。可若是真的遇到了外界的襲擊,為什麼董、燕二人能平安脫險?那兩個人是如何逃脫的?

    一個個難以理解的問題接踵而至,師徒倆自從看到了劉淼的屍體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兩個人的都在極力地思索著,想把從昨晚到現在,這一系列詭異的謎題聯系在一起,從而找到問題的答案。

    然而這對于他們來說的確是太難了,盡管在江湖上經歷過許多,也有著豐富的處事經驗,但擺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宗又一宗奇聞怪事,無論哪一件都令他們摸不著頭緒,串聯在一起之後,更加讓人感到一頭霧水,越想越是難以索解。

    此時此刻,二人的心中都想到了那食人的骨魔,當他們第一次見到那魔物的時候就已經斷定這東西必定是凶殘至極的,後來又聽到董和平的敘述,便更能此物是以人肉為食。雖然丁二也屬于食人的一類,然而他吃到口中的都是腐屍爛肉,與這生吃活人的骨魔相比起來,簡直是無法同日而語。

    不過當丁二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地面之後,卻發現散布在劉淼屍體周圍的,依然只有董和平和燕霞的腳印,除此之外,連任何一個可疑的其他足跡也沒有出現。

    那骨魔乃是骷髏的形態,它的腳掌若是踩在地上,應是一條一條骨骼的痕跡。那種特殊的形狀是多麼的明顯?絕無可能從視線當中疏漏過去。

    照這樣看來,對于此事的解釋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那個骨魔有驚人的神通,不僅不懼怕日光的照射,並且擁有飛天之術,能夠雙腳離地的在空中飛行,因此才不會在地上留有足跡。

    這種說法雖然有些荒謬,但師徒二人都曾見過那魔物的能耐,這樣一個連人形都不具備的骷髏怪物,又有什麼事情是它無法辦到的?

    而另外一種,則是那個骨魔根本就不曾來過這�,殺掉劉淼並且殘虐屍體的也不是什麼山中的猛獸,而正是董和平、燕霞這兩個神秘的人。

    但話又說回來了,如果董、燕二人真是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不應該從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端倪。即便丁二涉世未深,對一些深藏不露者分辨不出,但玄素卻有著一雙歷練了數十年的火眼金楮,那兩個後生怎麼看都像是普通的正常人,若當真是暗藏著心機,恐怕很難逃得過他的法眼。

    況且這三人自始至終都守在一起,相互間的友情溢于言表,就算丁二這不通世故之人都看得出來,怎麼可能突然間翻臉成仇,最後竟鬧到了這步田地?縱使三人之間有口舌之爭,甚至是到了動武的地步,那至多也不過是失手誤殺,像這種殺人之後又暴殘屍體的行為,不可能發生在這三個好友的身上。

    念及此處,師徒倆基本排除了第二種可能性的存在。那也就是說,殺人者必定是骨魔無疑。它終于還是追上來了,並且……是以飛行的方式。

    玄素和丁二立即變得緊張起來,一回想起那骨魔的恐怖之處,兩個人不由得膽顫心驚,一種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仿佛再次回到了被那骨魔追襲的亡命時分。

    丁二急忙向前跑了幾步,仔細辨別留在屍體前方的兩行足跡。

    從腳印的大小來看,這的確是董、燕二人所留下的印記。但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二人的步幅間隔拉得很遠,腳印與腳印之間的距離約有四五米的遠近,完全沒可能是由這兩個普通人所跑出來的步伐。

    這樣的步幅跨度,已經和丁二極力奔跑時的程度不相上下了,他們又是如何做到的?為什麼他們一路上始終以正常的模式行走,在殺人之後卻突然改變了行路的方式,而且這一步就是數米之遙,這種變化是從何而來?是他們一直在隱藏著自己的能力?還是在劉淼死後有什麼更為特異的事情發生?難道說……這兩個人真的是什麼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又或者是山妖精怪化成了人形,其實他們與那骨魔是同一路的?

    想到這�,師徒二人頭上的汗水涔涔而下,一方面是由于急火攻心,實在想不出這兩個看似正常的年輕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另一方面,他們也明顯意識到有極大的危險正潛伏在前方。

    雖說只要跟著這兩行腳印繼續追蹤,就早晚都能找到對方,並從中找出事情的真相。然而,在追到對方的同時,師徒倆是否還能保住性命?以現場的種種痕跡來判斷,等在前面的無論是骨魔還是那兩個神秘之人,對于他們師徒都是具有極大威脅的。說難聽一點,任何一方都會要了師徒二人的性命,更何況董、燕二人與那骨魔還極有可能是一丘之貉。

    爺兒倆站在原地合計了一下,覺得不能再以這樣的方式跟蹤下去,別因為一時的沖動而葬送了性命。玄素雖是幾近入土之人,但此人能為了一本延年益壽的古書花費一輩子的精力,就足以見得他有多麼惜命。即便明知那鎮魂譜就在這兩行腳印的盡頭,他也不敢再貿然前往,生怕踫上那恐怖的骨魔。

    可鎮魂譜畢竟是他夢寐以求的長生至寶,拿到手�還沒捂熱就被人盜走,這不免讓他心有不甘,也不願就此鎩羽而歸,徹底放棄了這本稀世珍寶。

    于是玄素當即決定,先停止前進不再追趕,在附近找個能看到這具女屍的隱蔽地方,兩個人躲藏起來靜觀其變。

    董、燕二人行走的方向絕不是出林之路,不知他們走到更深的地方意欲何為,但不管怎麼說,他們要想離開這廣袤的森林,八成還會原路回來,到了那時再分析情況。如這兩人對他們師徒構不成威脅,那便立即將鎮魂譜搶奪回來,除此之外,還要好好修理這兩個賊子一番。倘若當真是黴運到來,再次遇到那難纏的骨魔,則先以保命為第一原則,古書的事只能再另想辦法了。

    定好了計劃之後,爺兒倆連忙離開了此處,在一個地勢較高的土丘上找了一片可以容身的灌木叢。隨後二人便置身其內,瞪大了雙眼,緊緊地望著遠處的那具女屍,以及女屍身前那兩條腳印的方向。

    此時的天色已然全黑,經過一日的奔波勞碌,兩個人也均覺甚是疲憊。玄素簡單的吃了幾口東西後便沈沈睡去,而丁二則強打著精神守在一旁,生怕有什麼危險趁虛而入。

    月上中天時,丁二也的確是有些熬不住了。說來也怪,以他這種特殊的體質,平時就算三四天不睡也能堅持得住。但今天卻不知是怎麼了,無論他如何調整自己,可兩個眼皮就是不聽使喚,總是一踫一踫的頻頻打架。再忍了一會兒,他也不知不覺的歪頭睡著了。

    這一夜間依舊是噩夢連連,那面詭異的鏡子雖沒再出現,眼前卻總是若隱若現的站著一個人影。走到近處定楮細看,發現那人影其實就是擺在骨魔洞口處的那尊石質雕像。

    然而此刻那石像卻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男人,他臉上帶著一個奇怪的面具,右手則仍然是平托在前,手心�面是一塊閃閃發光的墨綠石頭。

    這個奇怪的男人身上似乎散發著一種凍人的寒氣,就連丁二那百年不遇的陰寒體質都感到一陣陣難以忍受的寒冷。並且無論他如何躲閃,那個帶著面具的男人卻總是如影隨形的站在前方,那手托綠石的姿勢始終不變,似乎一定要把那塊石頭交在他的手中才肯幹休。

    睡醒之後,丁二再次覺得渾身乏力,並且頭昏腦脹,體虛寒冷。而此時玄素已然是昏迷不醒,嘴�不停的說著胡話,忽而五指成爪胡抓亂撓,忽而挺直了身子喃喃念著一種奇怪的語言。

    不知為何一連兩天晚上都有噩夢相伴,不僅如此,噩夢之余還有非常明顯的癥狀反應。如今師父似已中了魔怔,如不想辦法快些破解,恐怕他連今天晚上都熬不過去了。

    好在玄素曾經傳授過丁二,在中了魔怔或者迷障之時,最常見的辦法就是用藥物提神醒腦。如身在野外,有一種桉樹的樹葉便是最為有效的應急良藥。

    此時二人身處密林之中,要尋棵桉樹還是非常容易的。于是丁二急忙摘了一兜新鮮的桉葉回來,自己嚼了一些,其余全都搗爛成汁,一股腦的喂進了玄素的口中。

    這桉葉的確是頗具療效,不大會兒的工夫,玄素便漸漸的甦醒了過來。師徒倆再次核對了一下互相的夢境,果然兩個人昨晚所夢到的情形完全相同。如此說來,此地必然存在著什麼特殊的事物,故而導致兩人一再中邪。幸好現已尋得了破解的桉葉,倒不至于因為這種滋擾而丟了性命。

    就這樣,師徒倆在灌木叢�苦等了三天。然而在這三天時間�,他們卻再也沒有見到過董、燕二人的身影,就連那骨魔也好似銷聲匿跡了一樣,除了劉淼的屍體依舊躺在原地之外,其余的人就仿佛從未在這森林中出現過一樣。

    然而,就是因為這三天的漫長等待,師徒兩個的命運,也與另一種特殊的轉變漸行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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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5:40

第二百一十二章 碧水寒蟾

    雖有足夠的桉葉來抵禦那夢魘的滋擾,但師徒兩個卻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那迷障的力量很是強大,自第一日服食桉葉度過了一個安靜的夜晚之後,第二日藥效便減輕了許多。一個個離奇詭異的噩夢總是時有時無的反復出現,並且就連白天也經常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幻覺。在這種如夢如幻的失魂狀態下,師徒倆的精神也幾近到了崩潰的邊緣。

    無奈之下,二人只好不斷的增加藥量,如若不然,恐怕自己真的會陷入癲狂之狀。說是藥物,其實就是天然的桉葉而已。將大量的樹葉搗成漿汁狀,再硬生生的吞入肚中。玄素還好一些,由于他本就沒有任何忌口,這些漿液雖然難喝至極,但也勉強能應付得來。可丁二卻是二十幾年沒有吃過別的東西了,他的味覺早已變得極為敏感,那桉葉汁苦澀無比,還涼颼颼的有些辛辣,這讓丁二感到痛苦不已。並且他服食了陰屍以外的食物後,對于他的陰功也會有很大影響。

    在此期間,丁二也曾大著膽子在周邊搜尋過幾次,想要破除那迷障的源頭,如此就不用再喝那些難以入口的樹汁了。然而他找遍了方圓五�內的每個角落,卻均未發現什麼法陣或是魔器之類事物,實在想不出那迷人心智的東西到底隱藏在了什麼地方。

    如果放在往常,師徒倆本該早早的撤離此地,用不著非得在這充滿詭異的幻境中勉力抵抗。然而那鎮魂譜應該就在董、燕二人手中,若是就此撒手離去,無疑等同于徹底放棄了這本奇書,玄素的一生,也勢必將要郁郁而終。

    丁二跟了師父幾十年,如何不知他的心思?盡管自己對那本鎮魂譜毫無興趣,但既然是師父對此物極為重視,他也就不願讓師父失望,只要自己還有命在,就一定要想辦法將這本書爭取回來。

    屈指算來,丁二已經有數日沒有“吃東西”了,二人所攜帶的食物大多是供玄素食用的,丁二自己帶的那份早就已經彈盡糧絕了。

    好在遠處就停放著劉淼的屍體,這倒是一份現成的補給。丁二早就餓得饑火難耐,此時也顧不上什麼保存現場了,于是他偷偷截取了屍體上的幾個部位,帶回到灌木叢中,充當近幾日的口糧。

    到了第四天頭上,師徒倆見董、燕二人依然沒有出現,心中不免焦躁了起來。難道說這兩個人真的從另一個方向出林去了?又或者……他們也同樣成為了那骨魔的獵物?

    眼見如此幹等不是辦法,心急如焚的玄素再也耐不住性子。于是他決定冒險一試,按照那兩個人前往的方向追蹤過去,如果在途中遇到了骨魔,那便不顧一切的逃離此地,那本古書不要也罷。

    丁二也同樣覺得事有蹊蹺,從一路跟蹤的線索來看,這兩個人基本已經沒有什麼食物可以充饑了。整袋整袋的食品都被扔在了地上,並且連飲用水也被整瓶的遺棄,就算他們的背包再大,也不可能再有三天的口糧了。

    照這樣看來,他們理應在斷糧之前盡早出林,可為何一連幾日都不見這二人的蹤影?莫非他們真的選擇另外一條道路離開了森林?他們又豈能忍心同伴的屍體就這樣暴于荒野?

    師徒倆很清楚事情正在朝著不好的局面發展,再加上一連三日都窩在這灌木叢中躲躲藏藏,這兩個頗具豪氣之人也的確是有些按捺不住了。于是他們立即出發,沿著早就看準的方向尋覓了過去。

    時隔三日,由于濃重的濕氣在不停的濕潤著泥土,使得地面上原本清晰的足跡變得模糊了起來。但好在丁二的洞察力頗為敏銳,只要那些腳印沒有徹底消失,他就能夠找到足跡並沿路而行。只是這樣一來,他們前進的速度便放緩了許多,基本無法像此前那樣快速的奔跑了。

    師徒二人從清晨走到傍晚,盡管這一路都是緩緩而行,但總的說來,這一日跋涉的距離已不算短了。然而那些腳印卻依舊無休無止的在前方出現,並且步幅的跨度從未減小,那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始終都是以這種驚人的步伐向前飛奔的。並且他們好像有著無窮的體力,每個人的步率都絲毫未見減緩的態勢。

    在感到無比震驚的同時,師徒倆也迎來了夜晚的降臨。這一日的腳程按相對輕松了不少的,可不知怎地,兩個人卻全都感到疲憊不堪,那似真似幻的迷離之感又渾渾噩噩的充斥著整個大腦,令二人萎靡恍惚的只想睡覺。

    那困倦之感說來就來,師徒倆還正在迷迷糊糊地走著,忽然間就聽玄素喃喃念了聲︰“這床好軟”說罷就大張著雙臂趴在了地上,沒過幾秒的工夫,便口水橫流地呼呼大睡起來。

    丁二方當壯年,而且他的體質也遠強于常人,盡管他此刻也感到困意難當,但他的腦子�卻清楚地意識到一定是有什麼怪事發生,不然的話,師徒倆絕無可能突然疲倦到了這種地步。

    他剛要蹲低身子叫醒師父,猛然間,就見玄素忽地手足並用地亂抓亂刨,時而像在水中遊泳,時而又像是在地上挖掘著什麼事物。與此同時,他口中還不清不楚地低聲念叨著︰“嗡瑪……嗡瑪……呵努撒呀……”

    眼看著爬在地上的師父正不斷做出詭異的動作,嘴�的話語也是古怪至極,丁二知道師父這已經是中了魔障,並且這一次比此前幾次還要嚴重數倍,如不快點采取措施,恐怕會有更加嚴重的後果。

    在驚恐之中,丁二立即回過了神來,他急忙掏出一把桉葉塞進了嘴�,此時也顧不得將樹葉搗爛了,緊接著他又將一大把葉子塞到玄素口中,一手捏住他的鼻子,一手托住他的下巴,讓他在逼迫之下強行將桉葉咽到肚中。

    桉葉下肚後,玄素掙紮了片刻就不再動彈了,雖然呼吸尚在,但整個人卻沒能像以往那樣清醒過來。

    而丁二的思維也隨著一陣忙亂而清晰了許多,他隱約猜到,一直幹擾他們師徒的迷障可能不像師父設想的那樣簡單。若是陣法符咒或是精靈妖媚,再怎麼說也該有跡可循,而且絕無可能覆蓋面積如此之廣。

    自從見到董和平等人的那一晚開始,師徒倆就始終受著某種迷障般的幻覺滋擾,越是往森林深處走,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時至此時,已是幾日來中邪之感最為強烈的時刻,這一點,從師父那詭異的舉動以及自己的感受中就能判定。

    他雖然無法準確形容出自己對事實的看法,但在他眼中,他和師父就好像置身在一個巨大無比的圓盤之中,那圓盤有形而無質,有可能是光線,也有可能是空氣。總之,他們師徒二人這一路都是在一點一點像著那圓盤的中心漸行漸近,也正因如此,他們身體上所產生出的反應才愈發明顯。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再向前走,自己也會抵禦不住那詭異力量所發出的幻象。

    想到此處,他當即決定要離開此地,如今師父已然昏迷不醒,若是仍舊為了那本古書而強行入林,能否找得到董、燕二人先暫且不提,恐怕僅是這看不見摸不著的幻境,就能讓他們師徒二人徹底瘋掉。

    于是他雙手抱起師父就要原路返回,可正在這時,他忽然覺得視線中有一絲奇異的光亮隱隱閃現。轉過頭去定楮一看,發現不遠處的密草叢中,的確有一種墨綠色的光亮隱隱閃耀,而那種非常特殊的墨綠色,正是他近幾日在睡夢之中時常見到的顏色。

    他猛地想起噩夢中那個手托綠色石頭的面具人,為何眼前這光亮和那綠石的顏色如此相像?莫非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系不成?

    懷著滿腹的疑慮,他好奇地向前走了幾步。待走到近處之後,他小心翼翼地用腳尖扒開雜草定楮觀瞧。只見草叢中乃是一個墨綠色的石雕蟾蜍,那蟾蜍約有一尺來高,通體晶瑩光潤,全身上下都泛著迷幻的綠光。蟾蜍的大嘴微微張開,一條縴細的舌頭直直地吐在外面,舌尖所指的方向,是一個樹木非常集中的濃密樹林。樹林後面似乎另有去處,但此時天色太暗,一時間無法看得清楚。

    他想不通為何會在雜草叢中有如此精美之物,正感疑惑間,忽聽懷中的玄素輕聲喝道︰“好哇碧水寒蟾,好東西呀”

    丁二聞言一驚,以為師父甦醒了過來,但低頭一看,卻發現玄素依然緊閉著雙眼,面部朝�,根本就不曾看到下方的玉蟾,明顯還在睡夢之中。

    這便奇了,他既然沒有睜眼,為何還能知道腳下之物是什麼東西?並且能準確地叫出碧水寒蟾這個名字?難不成他的夢中也出現了此物?那到底是師父在做夢……還是自己在做夢?

    正沒計較處,他忽然聽到草叢�面發出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不停的蠕動。他連忙把視線從師父的臉上轉移到了草叢�,只見雜草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數十個紅色的光點。那些光點如同蠶豆大小,每一個都爍爍放光,光芒之中透著一股人的殺意。

    緊跟著,那些光點突然一上一下的蹦跳了起來,與之相伴的還有一種非常奇特的‘咕咕’之聲,顯然,這是某種紅眼的生靈正在朝著自己快速逼近。

    還沒等丁二回過味兒來,霎時間,四周圍同時響起了那種悉悉索索的怪聲,與此同時,成百上千只紅色光點相繼亮起,與那碧蟾發出的綠光交相輝映,把周遭的地面映照得紅紅綠綠的絢爛之極。

    透過這迷幻炫目的光線,丁二依稀看見在前方的地面上布滿了皚皚白骨,堆積成山的骸骨形成了六七個小丘狀的骨堆,由于數量大的驚人,一時間也無法分出那些屍骨到底人類的,還是動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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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5:58

第二百一十三章無奈的離去

    見到這樣驚人的場面,丁二立即意識到這才是那骨魔真正的老巢。雖然還搞不清那些紅眼的生靈到底是什麼東西,但至少可以確定這種生物有著極大的危險。再加上如此眾多的數量,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應付不來的。

    正這樣想著,突然之間,四下�忽地鼓噪了起來,‘咕咕’之聲絡繹響起,本就令人窒息的詭異氛圍,霎時被這詭異的聲音提至了頂點。緊跟著,一陣陣微小的蹦跳聲組成了一片巨大的嘈雜聲,所有的聲音,以及那閃著紅光的數千紅點,都朝著他們圍攏了過來。

    見此情景,丁二立時嚇得膽顫心驚,他知道這是攻擊的信號,只怕是稍有不慎,師徒二人便會葬身于此。

    是以他不敢再有絲毫的遲疑,猛然間提一口氣,撒開兩1 就往來路上疾奔而去。這一次他可當真是使足了力氣,也顧不上奔逃的方向是否絕對正確,只知道撿著可以下腳的地方極力奔行。

    身後那些嘈雜的聲音緊隨而至,顯然不肯讓他二人如此輕易的離去。

    在這些天�,丁二受到了太多的驚嚇,這讓他不免有些杯弓蛇影,無論見到什麼情況都會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那恐怖的骨魔。再加上那些紅眼生靈一直隱藏在暗處,令他無法判斷自己是否有能力與之抗衡。因此當他察覺到那數不清的生物蜂擁追來之時,他身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此時他所能做到的,也只有抱著師父倉惶逃跑了。

    在這密林中滯留了數日,如今師徒倆的所攜帶的手電早已耗盡了電力,此刻四周全是黑沈沈的看不清事物,使得丁二的情緒又更加緊張了幾分。

    不過好在他自幼就被玄素調教成了晝伏夜出的習慣,故而目力過人,雖在黑暗之中,卻也能勉強看到前方的地面,奔跑起來也不至于因視線受阻而跌跌撞撞。

    這一路毫不停歇的直跑到天光微亮,丁二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跑了整整一夜。回頭看去,身後靜悄悄的沒什麼異樣,那嘈雜之聲也不知在何時停止消失了。料想那些紅眼的生物已被自己甩掉,始終提在中的一口氣也總算是放了下來。

    已然筋疲力盡的丁二隨即鑽進了一個較為隱蔽的樹叢之中,將依然緊閉雙眼的玄素放在地上,給他喂了幾口清水,自己又深呼吸著喘息了一會兒,而後便在師父的神庭太陽印堂以及人中上分別按。

    過了半晌,玄素地醒轉了過來。他完全不記得昨日晚間自己是如何失去意識的,他記憶中的最後一刻,還停留在師徒二人沿著足跡尋人的那段時間。

    丁二將此前種種都一五一十的給師父講述了一遍,玄素聞言立時頓足捶,看來尋找董、燕二人一事已基本成為影,可《鎮魂譜》卻明明就在這兩個人的身上,如此一來,自己與那本奇也算是徹底無緣了。

    據玄素講,他在夢中的確是見到了一只墨綠 的 雕蟾蜍,他以為那東西就是傳說中的碧水寒蟾,還在夢中對著那物又親又抱,直把他樂得合不攏嘴。沒想到自己夢中的事物竟與現實之中一模一樣,看來此地的妖力當真是非同小可,能毫未傷的活著逃出來,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在大勢已去的情形下,丁二只能盡自己所能去勸慰師父,想讓師父盡量看開一些。然而這《鎮魂譜》一卻已經在玄素心中紮根了數十載,這份執著與渴望,不是一般人所能體會得到的。

    最為可悲的是,明明那本已經拿到了手�,但不知為何竟被人悄悄盜走,師徒兩個在追蹤之際吃盡了苦頭,可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如今董、燕二人就在骨魔的老巢附近消失不見了,再想找到他們已實屬萬難,看起來,這吃到嘴�的鴨,還是在最後一刻飛走了。

    丁二如何開導玄素暫且按下不表。且說在林中又滯留了兩日之後,玄素失落的情緒總算略有緩解。盡管事情已經展到了這個地步,可他卻依然不肯輕言放棄。他告訴丁二,從現在起他們二人就開始緩緩北行覓路出林,如能在途中找到董、燕二人蹤跡自然最好,若是確實無跡可尋,那便再也無法可想,索回到鎮上再詳加打探不好這兩個賊娃已經提前離開了。

    丁二早就在這鬼氣森森的密林中呆煩了,此時聽師父終于下令離開,他自然是十二分的樂意,隨即便打點行裝,護送著師父信步而行。

    事實上,玄素並不願意及早出林,在他心�,能在森林中多呆得一刻,遇到董、燕二人的幾率便大了一分。因此他在行走之際總是三步一停五步一頓的,一雙老眼自打每天睜開之時起,就始終遊目四顧地到處張望,生怕一不留神錯過了什麼重要的線索。

    這一切丁二都默默地看在眼中,對此他也只是一笑了之。跟了師父這麼多年,又豈會不懂他的心思?雖然覺得師父的做法有些幼稚,但好在後無追兵,那謎一般的魔力也仿佛失去了作用,反正左右無事,腳程的快慢倒也無關緊要。

    行路途中,丁二不時的捕獸摘果,烹煮好了給師父調劑胃口。至于他自己的夥食,則是不久前補充到背包�的劉淼屍體。

    兩個人就這樣不緊不慢的緩緩前行,曉行夜宿,走到森林邊緣的時候,已足足過了一月有余。

    時至此時,他們依然沒能現董、燕二人的半點蹤跡。盡管玄素顯得無比沮喪,但比起剛剛遺失《鎮魂譜》的那段時期,他已經算是平靜多了。

    隨後他們來到一個名叫母早村的小村落,在那�修整了二日,見沒打聽到董、燕二人的下落,便匆匆趕往北面的永康水族鄉。在那�又尋訪了幾天,卻仍舊沒有任何線索。

    這整個森林方圓太大,若是沿著周圍逐步尋找,數以千計的村莊鄉鎮以及少數民族的居住區,如此巨大的工作量,這對他們來說的確是有些不太現實。

    但玄素卻依舊是不肯死心,他猛然想起,那董和平曾經對他講過,說自己是什麼天津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員。這小盜走了古,有沒有可能是想回到單位去邀功請賞?這本上古奇的確是有很大的研究價值,不如到他單位去踫踫運氣。

    于是師徒二人離開了貴州,輾轉數日來到了天津市內。在查明考古研究所的地址之後,師徒倆便隱在暗處悄悄窺伺著。這是避免打草驚蛇,防止他聽到風聲後趁機逃跑。

    但一連等了一個多星期,卻從沒見董、燕二人來單位上過班。玄素再也耐不住,一日晚間,他讓丁二擄來了一名研究所的職工。在威逼恐嚇之下,那人哭著告訴師徒二人,董和平等四人的確是所�的研究員,但他們自打兩個月前外出考察以後,就從此與外界失去了聯系,直到現在都找不到人。現在所�已經報案了,不過失蹤人口這種事基本不可能動用太多的警力,只能通知當地的警方配合調查。聽說那片森林是出了名的靈異森林,也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進山搜尋。即便是去了,那樣大的一片密林,能找到的希望也是極為渺茫。

    師徒倆料定此人絕對不會說假話欺騙他們,無奈之下,只好將此人放了。

    回到旅館以後二人均是茫然不解,實在想不出董、燕二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這幾個人既然真的是考古所�的研究員,就足以證明他們當時對師徒二人講的話不是謊言。可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又為何如此離奇?盜、殺人、虐屍,此後又變得健步如飛,完全不像是正常的人類。

    看來對于此事的唯一解釋,就只能歸結在骨魔的身上了。盜的也許是董和平等三人,但自此之後,殺人的是骨魔,殘虐屍體的也是骨魔,讓董、燕二人徹底消失的,依然是骨魔。

    只是劉淼屍體前方那兩條詭異的足跡是如何形成,這一點他們倆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想通的。可話又說回來了,這整件事情本就離奇難懂,或許還有更為詭異之事也曾生過,只不過他們兩個沒能親眼所見,光憑想象是猜不出來的。

    此事就算暫時的擱置了下來,在天津修養了一段時間後,師徒倆總算是把疲憊的身體恢復了過來。在此期間,兩個人也曾數次去過考古所打探消息,但得到的結果卻始終沒有什麼變化,那兩個人還依然處于失蹤的狀態。

    再過一段時間,玄素的脾氣變得愈暴躁,並且總是在念叨著一些死前遺言之類的話。古一事對他的觸動的確很深,在他的心中,那是一個再也無法撫平的傷痛。

    離開天津之後,師徒倆漫無目的的到處遊走。玄素添上了酗酒的病,以此來消減他心中失落的情緒。有很多時候,他在醉酒之後經常會大喊大叫,並且逢人就問,董和平這賊人在哪�?他到底拿著我的《鎮魂譜》跑哪兒去了?

    也不知是機緣巧合,還是因他酒後失言被有心人聽到,總之,在時隔半年後的某一天�,一個神秘的客人竟突然找上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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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6:20

第二百一十四章一部分真相

    找上來的人個不高,體態中等,皮膚白淨,小鼻小眼。此人自稱姓孫,找他們師徒二人是有要事相商。

    玄素見這人衣著華麗,應是身份顯赫之人。大凡這種紳豪之流,送上來的都是大買賣,看在又有油水可撈的份上,玄素便將此人請到了屋內。

    那姓孫的辦事頗為幹練,他毫不掩飾地告訴玄素,自己知道《鎮魂譜》的下落,並且,他隨時都有能力將這古卷拿到手�。不過這《鎮魂譜》之中卻令有奧秘,僅憑古卷是不可能修成長生之體的,除此之外,還需要另外幾種特殊的東西。

    聞聽此言,玄素頓時大驚失此人絕非信口胡言,就憑他能將《鎮魂譜》的樣說出是古卷而不是古,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曾經見過此物。看來此人當真是行家�手,他對于《鎮魂譜》的了解比自己還要更加詳盡許多,估計這人絕不是等閑之輩。

    並且更為重要的是,能與此人結識,就等于和《鎮魂譜》的距離拉近了一步,本以為這輩與那古徹底無緣了,沒想到臨終之前竟有這等美事送上來,看來自己真的與那古有緣,該是自己的,終歸還是會回來的。

    出于這種心態,玄素立即變換了一種態度,連忙請那姓孫的坐下說話,又給他上煙倒茶,讓他有什麼條件或要求盡管開口。

    那姓孫的說,咱們都是江湖中人,我就不和您老兜圈了。之所以我說出有關《鎮魂譜》的事情,那是因為我對您的情況非常了解,既然您對這古知道的這麼詳細,我再用謊話來套您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玄素聽完連連點頭,但他畢竟是閱歷豐富的老江湖了,對于面前這個神秘的客人,他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兒,跟著他開口問道︰“既然您找到了奇,不妨先那寶物存在什麼地方?”

    那姓孫的微微一笑,隨後他繼續講道,他也是不久前才找到了《鎮魂譜》的下落,那本在一個叫董和平的手�,他的妻名叫燕霞。之所以自己一直遲遲未取,這其中的原因有些復雜,保險起見,恕他不便過多的透總之,如果玄素想要在《鎮魂譜》一上分一杯羹,就要一切都聽他的安排。

    玄素對此頗為不滿,既然想要和自己合作,哪有不把內情告知之理?不知此人的肚�裝的什麼11腸。另一方面,他心中也是暗暗納罕,沒想到董、燕二人果真沒死,並且那部古也的確被他們收入了囊中。不知這兩人是如何從骨魔手中逃出來的,這一晃將近一年的時間,他們居然一直在暗處躲藏著。如果不是這姓孫的告訴自己,自己還真以為這兩個賊早就死了呢。

    不過既然此人能準確說出董、燕二人的名字,就能徹底證明他說的全是真話,倒不妨聽聽他有什麼條件,日後行事之時,自己再想辦法另行打探便是。

    于是玄素點了點頭,讓姓孫的有什麼條件盡管開口,只要不是存心刁難,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爺兒倆做不到的。

    姓孫的微笑道︰“老爺夠痛快不過現在暫時還沒有具體任務安排給您,我們還處于初步的觀察階段。至于以後嘛,應該會麻煩您老幫我們尋找配合《鎮魂譜》使用的東西,具體情況現在還不方便細說,總之您靜等我的消息就行。”

    隨後他又再三囑咐,讓師徒倆最近不要再更換駐地了,他隨時都有可能登拜訪。這件事絕對不就算的,只要玄素還對《鎮魂譜》感興趣,就一定要按他的要求行事。如果二人 下�自作主張,那他的合作對象恐怕就得換換人了。

    師徒倆這才算聽出點兒味道來,此人說話時雖然謙虛客氣,但實際上他話中的內容卻是盛氣淩人,言語之中盡顯 明老辣,是個十足典型的笑面虎。

    然而《鎮魂符》的信息的確是掌握在人家的手�,這便是談判中最為有力的砝碼,盡管心中有氣,師徒二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最終還得笑呵呵的點頭稱是,萬一人家真的另找下家,玄素的這場美夢就又將成為影了。

    兩個人又有一搭無一搭的客套了幾句,那姓孫的就要起身告辭。玄素心中總是空落落的懸在半截,再三的挽留他想要從其口中多套出點信息來,但那姓孫的卻是毫不理會,又叮囑了一遍之後,便的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臨走的時候,連自己的全名都不肯留下。

    師徒二人呆坐在屋中半晌不語,實在想不出此人到底是什麼來路。若說他有足夠的誠意,那他為什麼不把全部實情都擺在桌面上?若說他是圖謀不軌,那倒也不像,畢竟他所透1 的信息中沒有謊言,並且《鎮魂譜》此時也不在他們師徒的手中,說得難聽一些,他們師徒倆都是爛命一條,也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欺騙的價值。

    但不管怎麼說,能再次與《鎮魂譜》扯上關系,這便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唯今之計也只能按那姓孫的吩咐行事,只希望他再次登的時間來得越早越好。

    自此之後,二人便當真乖乖的留在了家中,除了必要之時,很少到外面走動。

    丁二是個內斂之人,本身就喜歡過安靜的日,讓他能如此安逸的在家中休息,這是他幾十年來過的最為舒服的一段時光。

    而玄素則是每一天都寢食難安,姓孫的一日不來,他就百爪撓心的如坐針氈。除了吃飯睡覺這種必要的事情,基本上所有的空閑時間他都獨坐在院口,就盼著姓孫之人能夠早點出現。

    有時候丁二覺得還是那姓孫的從未來過反倒好些,那樣的話,師父的心情至少會隨著時間的洗禮而慢慢平靜。眼看著本已風燭殘年的師父一日比一日憔悴,他心中不免甚感焦急,倘若那姓孫的再不出現,恐怕師父的壽命也快將至大限了。

    轉眼間冬去 來,這一等就是大半年的時間。直到夏日將盡之際,那姓孫的才總算再次出現。

    然而他此次帶來的,卻並非是玄素所期盼的好消息。他告訴師徒二人,如今《鎮魂譜》已經易主,落到了幾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手�。

    玄素一聽這話立馬就急了,質問那姓孫的,你當初信誓旦旦的說全都在你掌控之中,死活也不肯把董、燕二人的下落告訴我們。我知道你是怕我們搶先一步去奪了寶,但你既然這麼有把握,就理應將那寶牢牢守住,怎麼連幾個年輕的娃都應付不了?

    姓孫的連連搖頭,讓玄素不要打斷自己的話頭。隨後他又繼續講道,自己任憑《鎮魂譜》流入外人手中,這�面必有他自己的用意和計劃,要想取,那自然是手到擒來之事。只不過這幾個年輕人很不一般,他們好像也在尋找《鎮魂譜》以外的其余幾樣東西,並且其中有一個領頭的,似乎已經具備了一樣重要的事物。

    對于《鎮魂譜》這部古,姓孫的說就連他自己也是只聞其名不見其物,不知道�面記載的內容到底寫了些什麼。不過他已經得到了一部分文字的副本,並且尋找了很多專業學者加以破譯,但得到的結果卻收效甚微,就連一句完整的句都沒能破解的出來。因為這《鎮魂譜》的撰寫方式是暗含著特定密碼的,只有掌握密碼規律的人才能讀懂此,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他一直在暗中窺伺著這幾個年輕人,他驚奇的現,這幾個孩似乎有一種非常特殊的能力和背景,不僅其中一人擁有一枚至關重要的牙齒,並且幾人中好像有一個v孩也掌握了《鎮魂譜》的密碼結構,也就是說,她能看懂這部古中的內容。

    他在很久以前就掌握了一條線索,在新疆南部的群峰之中,另一件與《鎮魂譜》息息相關的寶物就藏在那�。只不過那片區域地廣人稀,除了山峰就是山峰,光憑人力去慢慢尋找,這是非常不現實的事情。

    而如今那幾個年輕人很可能已經參透了其中的真相,他們正在著手準備,相信不久之後,就會前往位于新疆群山中的準確地點。

    他此次造訪,就是要委托丁二到新疆去走一趟,配合他的助手入那幾個年輕人的隊伍之中。待跟隨他們抵達目的地以後,便可以利用丁二的一身 功取到一件極為重要的事物,因為根據他的分析,那地方很有可能是一座古墓。

    聽到此處,師徒二人這才總算明白,原來此人的心思竟如此縝密,並且城府之深令人咋舌。他任憑那幾個年輕人帶走古,其實是不願打草驚蛇,打算用螳螂捕蟬之法,最後坐收漁翁之利。憑借著那幾個年輕人的特殊能力,他完全可以省去很多麻煩,而且他必然也有得力幹將窺伺在旁,如果這幾個年輕人沒有利用價值了,就下手搶奪寶,倒也不耽誤他辦事的進程。

    並且更讓師徒倆感到吃驚的是,此人居然知道丁二具有 功之事,這件事是絕無外人知曉的最高機密,這姓孫的家夥,又怎麼會了解的這樣透徹?

    懷著滿腹的疑慮,玄素用盡了辦法想從對方嘴�套出更多的信息。但那姓孫的卻是三緘其口,除了有必要回答的,基本不再對他們透1 任何事情。

    玄素求心切,也只好同意了對方的要求。正在他躊躇自己這老胳膊老1 兒能不能受得了新疆之旅時,那姓孫的卻笑著說這次的行程只需要丁二一人參與,他老人家就跟著自己去北京逍遙自在即可。待丁二回來以後,此事便基本算是成型多一半了。

    師徒倆自然知道這是要將玄素作為人質的意思,防止師徒二人拿了東西 吞逃跑。不過這倒也合乎道上的規矩,雖然很不情願,但除了妥協也沒有其他辦法。

    隨後丁二便依照那人的安排來到了新疆,在那�有一個叫高琳的v人與他接頭。他始終都對高琳的指示言聽計從,不久之後,便與我們這幾個人不期而遇了。

    講到這�,丁二的故事總算全部講完了。我嘆了口氣眼望窗外,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 也已經烏沈沈的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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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6:37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五個問題

    想不到這丁二看似深沈冰冷,但話匣子一打開卻比王子還要能說幾倍。記得我們剛剛進屋的時候還是清晨時分,等他將過去種種全部講完,竟不覺間已然到了傍晚了。

    丁二本是重傷初愈,這一整天的話說下來,的確也是有些熬不住了。不過我心�還是有幾件事難以放下,趁著他還有些j ng神,我急忙追問他說︰“當初你和你師父見到董和平的時候,他提沒提過那尊石像基座上的文字他們翻譯過沒有?”

    我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當時董和平他們發現石像之時,並沒察覺到自己正在危險的邊緣,這幾個人身為考古專業的學者,不可能放著那些文字不予理睬。既然燕霞能看懂《鎮魂譜》上的文字,就說明她也可以翻譯那石像下面的文字。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尊石像絕非一般的事物,就憑石像手中托著的那張面具,就足以證明與九隆王有著莫大的關聯,如果能了解到文字的內容,說不定就能從中找到重要的線索,因此這個細節是絕不能忽略的。

    丁二聽完搖了搖頭,他說當時他們師徒倆已經完全忘記了那些文字的事情,董和平沒主動提到,他們兩個自然也就沒問。跟著他又補充說,自己本來有著過目不忘的特長,看過那些文字之後,他曾經將那些文字的筆畫和形狀記了個大概,但如今已經時隔兩年,他早已將這種小事慢慢淡忘,倘若再讓他描述出那些文字的具體特征,恐怕已屬萬難之事了。

    我嘆了口氣,不由感到非常的失望。但好在他對那些文字有著較深的記憶,等過兩天季玟慧來了,我自有辦法從中找到破譯的方法。

    隨後我又繼續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董和平和燕霞這兩個人的樣子?能不能給我大概形容一下?”

    丁二說這個他倒是記得極為清楚,畢竟人臉與文字不同,只要對某人的印象深刻,就算時間隔得再長,要想忘記對方的相貌也是不太可能的。于是他便將董、燕二人的外貌特征非常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從五官、膚發型、體態,到口音、裝束等,均是描繪的極為清晰,就仿佛那兩個人活生生的站在了我面前一樣。

    聽丁二全部講完,我沈了片刻,心中暗暗將那些零碎的線索拼湊整合。等到有了初步的結論之後,我再次開口提出了第三個問題︰“當時在青銅簋�有兩件東西,一件是《鎮魂譜》,另一件是個四方的銅塊,那銅塊現在還在你手�嗎?”

    丁二點了點頭,他告訴我,由于那銅塊一直被他放在包�,所以離開貴州的時候也被一起帶了回來。事後玄素也曾多次研究過那物件兒,但始終都搞不懂那銅塊上面的小方格子是作何使用的。二人也曾對此做過分析,從設計構造上來看,那類似于“華容道”的可移動方格很有可能是打開銅塊的機關。

    他們爺兒倆不下數十次的進行過拼湊試驗,但由于不知道原本完整的圖形應該是什麼樣子,因此他們只能毫無頭緒的胡猜試,最終的結果,就連一個像樣的圖案都沒能拼湊出來。

    玄素是個急子,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後,便很不耐煩的棄之不理了。不過他也並非無腦之人,他始終懷疑這東西與《鎮魂譜》有著某種關聯,因此即使他知道此物能賣個不錯的大價錢,他也從來沒有出手的打算。並且他將這東西ji 由丁二保管,讓他時不時的就拿出來擺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湊巧給踫開了。

    從貴州回來的這半年時間,再加上等候姓孫的那數月光景,在將近一年多的時光�,丁二基本每天都拿著那青銅方塊隨意搬但也不知是他運氣太差,還是那東西本來就是個騙人的把戲,總之在如此漫長的時間�他居然沒有一次拼對過圖案,到了最後,他也頗感索然無味的不予理睬了。

    丁二也曾試圖用強硬的手段將這銅塊徹底砸開,可玄素卻堅決不贊同他這樣的做法。一方面是擔心封存在�面的東西金貴脆弱,如此粗暴的方式很可能會傷及到內部的事物。另一方面他是覺得此等做法太過暴殄天物,即便是用鋸條慢慢鋸開,那這也是毀了一件擁有幾千年歷史的青銅寶器。反正眼下《鎮魂譜》也落入了他人之手,這盒子早開晚開,甚至是永遠不開,那也完全是無關大局的細枝末節了。

    如今那青銅方塊就在丁二的背包�面,要不是我問及此事,他甚至都快把這東西給忘掉了。

    聞聽此言,我長舒了一口氣,心想總算得到了一件有參考價值的實物。那東西既然能和《鎮魂譜》被一同封存,就足以證明此物必定非同小可。玄素和丁二這兩個人的思想都還處于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老舊時期,思維不夠靈活多變,或許他們只是沒有找對其中的竅兒而已。回頭我們幾個再細加揣摩一番,說不定還真能從中研究點兒什麼道出來。

    想到此處,我試探的問他︰“這東西能不能借我玩兒幾天?我想用我的方法試試手氣。”

    丁二微微一笑說︰“拿去吧,我的命是你們給的,送你都行。”

    我立時驚得雙手搖,慚愧道︰“這話兒是怎麼說的,明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讓你一說,咱倆的位置反倒調過來了?”

    丁二默默的出神半晌,然後非常鄭重地回答我說,他所說的命,並不是指人的壽命。其實從很小的時候他就應該死掉了,是他的師父救了他,也是師父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在認識我們以前,他始終認為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應該僅限于親人、夫妻,以及師徒之間。然而在和我們的短暫的接觸之後,他有了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而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仿佛也與情感類似。

    他喜歡我們的幽默,喜歡我們的豁達,喜歡我們幾人之間的默契,也喜歡我們吵架拌嘴時的互不相讓。當我們同時面臨生死大關的時候,他看到的是相互扶持和舍命保護。他看到的是一種鍥而不舍的j ng神,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真誠和善良。

    在我們幾人之間,他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是另一種境界,他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詞匯去形容這種境界,總之,他很喜歡這樣的我們,他也在不知不覺間受到了我們的感染,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也很想融入進來,成為我們其中的一員。

    我聽完他那略帶羞澀的表述,感覺此人和大胡子果真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同樣的幹練,同樣的深沈,同樣的真誠,也同樣的憨傻可愛。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他們有著截然相反的兩種相貌吧,一個是面目清秀,俊朗無暇,另一個則是橫眉冷目,一臉的煞氣。

    然而在這一整天的ji 談之中,我對丁二的了解深入了很多,尤其是聽完他剛才的那一番話,我更是覺得此人當真善良淳樸,是個不可多得的可ji 之人。如今再看他的那張死人臉,也逐漸覺得沒有那麼難看醜陋了。

    我先是對他笑了笑以示感謝,然後和顏悅e地解釋道︰“你不會表達的那個詞語,應該叫做‘友誼’。其實在這世界上,基本上每個人都擁有一份或幾份真摯的友誼,無論他是好人還是壞人。當這種友誼升華到一定境界時……”

    我還待繼續往下闡述我的理論,讓丁二了解到‘人間自有真情在’這番道理,卻不成想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王子截斷了我的話頭,只聽他流�流氣地大聲說道︰“老2,別聽丫那套文鄒鄒的大道理。我告訴你,你那個不會說的詞兒,應該叫‘瓷器’。‘瓷器’你懂不懂?就是哥們兒,朋友,兩肋 刀的那種”說著他雙手同時在自己的肋骨上斬了幾下,想讓自己的話顯得更加生動一些。不過他稱呼丁二為‘老2’,可見丁二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轉變了不少。

    我被他氣得臉都白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後,隨即便沒好氣地罵道︰“你丫趕緊給我死出去成天到晚沒一句正經的。人家丁二老家是哪兒的?能他**聽得懂‘瓷器’這倆字嗎?再說你這都是什麼理論?叫瓷器就得兩肋 刀啊?當初你還管黃博叫瓷器呢,最後跟你家老宅子出的那檔子事,要不是他,你能被你們家老頭兒臭揍一頓嗎?”

    王子被我說的臉上一紅,自知剛才說的是有些偏差。但他多日沒和我鬥嘴了,如此的大好時機他豈肯放過?只見他雙眉一挑,就要跟我理論一番。這時又是大胡子出來充當和事老,他指了指丁二,然後微笑著說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老2累了,讓他早點休息吧。”

    我呵呵一笑點了點頭,轉頭一看,發現丁二正面帶笑意地看著我們,似乎我和王子的鬥嘴讓他感到頗為有趣,這才是他最願意看到的一種狀態。

    隨後我對丁二溫言說道︰“你有自己的名字,叫y n傑,可我們還一直叫你丁二。從今往後,你希望我們叫你哪個名字?”

    丁二沈了片刻,跟著便果斷答道︰“叫丁二,我喜歡這名字。那個吃人的y n傑,已經不存在了。”

    聞聽此言,我們三個都對他投去贊許的目光。然後我抓緊時間說出了我所疑慮的第五個問題︰“你師父曾經到手的那卷《鎮魂譜》,頂端的標題是一個字?還是兩個字?”

    丁二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兩個字,當時我還問過師父,為什麼《鎮魂譜》這三個字的書名,原書上卻只寫了兩個字的題目?我師父說這《鎮魂譜》只有半卷,因此只有‘鎮魂’二字,另外一半不知被誰撕了去了。”

    聽到了這句回答,我腦中頓時‘嗡’的一聲,一個恐怖的真相已然漸漸的浮出了水面。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也隨之一點一點的清晰了起來。

    我不敢當著丁二說的太多,生怕他過度思考會影響休息的質量。從他的房間出來之後,我和大胡子趕忙了些飯喂著丁二吃了,然後我們三個又隨便墊吧了幾口。在這段時間�,我幾乎一直沒怎麼說話,心�始終在默默回憶著丁二剛才的敘述。

    飯罷,我告訴胡、王二人,今晚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丁二的話給了我很多啟發,我總感覺自己已經找到了一條重要的線索,現在不敢輕易打斷思路,待我全盤想通之後,明天再和他們踫頭討論。

    大胡子和王子知道分析推敲這方面我比較在行,是以二人也沒強加挽留,任由我自己回房去了。

    臨走之際,我見他們倆同時對我嗤嗤壞笑,留在廚房�面不肯出去。我知道這兩塊料準是又憋著什麼壞主意呢,當下也沒太過在意,穿過院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

    不久之後,廚房�傳來陣陣吆五喝六之聲,原來這倆廝居然偷偷的喝大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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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27:38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冥想

    在王子和大胡子的酣呼暢飲聲中,我漸漸的進入了冥想的狀態。隨之,他們兩個所發出的笑聲也逐漸從我耳中淡去了。

    我先是非常仔細地查了一遍地圖,在一個相對偏僻的小角落中,我找到了荔b 縣的名字。在其右下方的位置,是一片綠e的區域,上寫“茂蘭喀斯特原始森林”。這應該就是丁二口中那篇詭異的密林,從面積上來看,的確是佔地非常廣闊,並且周邊的地名也都顯得古怪之極,每個詞都帶有濃郁的少數民族氣息。

    原始森林?這還是我頭一次在中國的土地上聽到這樣的名詞。孤陋寡聞的我始終都以為原始森林只有在較為落後的非洲地區才會出現,沒想到在我國也有這種遠古的遺跡。在嘲笑自己無知的同時,我也再次被這個泱泱大國的土地之廣和資源之豐所深深震撼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種地廣人稀的原始區域,才使得許多神秘離奇的事物隱藏在其中。正如我們此前去過的那兩處荒山絕嶺一樣,大凡這種人跡罕至的未知區域,�面所蘊含和遺留的事物,很多都是現代科學探尋不到或無法解釋的。

    然而對于如今的我來說,這卻又是另外一種特殊的含義。因為在數次歷險和探索之後,我們已經總結出了一套初現雛形的理論,此時再結合上丁二的敘述,這使得血妖這種生物以及隱藏在其背後的歷史真相,都顯得比最初之時要清晰了許多。這對于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無疑起到了極為重要承啟作用,並且對我們未來的工作方向也有著很好的引導和啟發。

    在丁二的描述中,有幾件非常特殊也非常值得讓人注意的地方。

    首先就是那所謂的骨魔,從表面上看,這的確是一件純粹而又難以置信的靈異事件。一具沒有被存放在棺槨之中的詭異幹屍,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山�?明明不是墓冢,何以會停放的一具死屍?況且盛夏中的貴州茂蘭,那得是什麼樣的溫度和濕度?在這樣的生態條件下,又怎麼可能會有幹屍的形成?更為令人不解的是,這具幹屍居然還匪夷所思的神奇復活了,並且最終又變成了骷髏的形態。

    這對于任何人來說,可能都是一件絕無可能發生的無稽之談,如果放在幾個月以前,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然而自從去過新疆以後,我便愈發認識到了血妖這種恐怖生物的多變和未知

    那滿城的幹屍都可以在鮮血的刺j 下隨時復活,而且我們還遇到了變臉血妖和魔嬰血妖這些難以想象的變異品種。這足以證明,這種離奇的生物並非我們當初設想的那樣簡單,它們顯然具有衍變、轉化,乃至于種族分類的特

    如果說有一部分血妖可以任意改變自己的相貌、身高、發型,乃至膚那可不可以更深一步的推斷,它們也能夠改變自己全身的形態,從而變化成一具完全由骨骼組成的人形骷髏呢?

    再者,董和平曾經提到過一個重要的細節,那就是徐旭東在破牆而入的時候破了手掌。此後,他又在不經意間將鮮血滴進了幹屍的口中。這樣一來,便完全符合了血妖復活的條件。我基本可以斷定,當時董和平等人和玄素師徒所遇到的並非是什麼普通的詐屍,那極有可能是一只在中長眠的血妖,受到血液的刺j 後,故此才導致了它的甦醒,繼而殺人食屍。如果我的設想成立,也就可以說明那具屍體為什麼能在那樣的環境中不腐爛變質了。

    擺在荒野間的那尊石像在我看來也是極為可疑的,在董和平等人沒有破以前,那地方就是一個毫無特異的尋常所在,為什麼一尊幾千年前的石雕會擺在那�?那尊石像又為什麼要面對著土丘?那個與眾不同的古怪姿勢又想表達的什麼含義?而那石像和中的血妖之間,又有著怎樣的聯系?

    丁二將那石像手中面具的樣子給我具體形容過,值得注意的是,那面具的造型和我見過的兩張面具非常相似,一個是出現在蛇壁畫中的懸空面具,另一個則是在九隆王的墓室之中,畫中之人所佩戴的那張面具。如果丁二的表述沒有出入,那就說明這三張面具乃是同一件事物,它們為什麼會在不同的地點,以不同的形勢出現?那張面具到底代表著什麼?為何有血妖出沒的地方總有那張面具在周圍出現?這是不是血妖一族的至高寶物?或是它們崇拜信奉的一種圖騰?

    但不管怎麼說,那石像的存在,也就代表著那地方有血妖的存在,再加上我適才的分析和推測,這就可以徹底斷定那奇異的骨魔就是血妖所化,那個區域,至少還有一只血妖留存于世。

    除此之外,在那片森林的中心地帶,應該也藏有一定數量的魄石。丁二所說的那只碧水寒蟾,從他形容的e澤、發光度等特征來看,應該就是一塊魄石雕刻而成的蟾蜍。看來此地以前的主人很不一般,被血妖視若珍寶的魄石居然讓他雕琢成了工藝品,不知這蟾蜍的造型又隱含著怎樣的寓意。

    不過也不難看出,既然這塊魄石被雕琢之後放在了野外,就說明這片區域還有更多的魄石存在,不然的話,絕無可能以這種方式對待唯一的魔石。

    確定了魄石一事之後,那麼玄素師徒所遇到的種種詭事之謎,也就隨之有了問題的答案。

    董和平等人應該沒有說謊騙人,至少他們的身份和遭遇都不是信口編造的。在結實了玄素師徒以後,他們也許真的對《鎮魂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甚至是有一定的 心想要將此物據為己有。不過對于他們這種以考古為職業的人來說,其真正的目的必定不是修煉其中的秘法,而是要仔細的研究這部古書,從而獲得更多有價值的歷史信息。

    將此後發生的幾件事串聯起來看,的確是讓人感到mi霧重重,無論是盜書、潛逃、殺人、殘屍,以及他們最終的腳步變化和離奇消失,從表面上看,這都顯得甚是難以索解,很難想通這樣的事為什麼會發生在幾個普通人的身上。

    然而如果結合到上述的推論,事情就變得明朗了許多。此前我們曾親眼目睹過甦蘭、翻天印、劉錢壺師徒在魄石的影響下所產生的變化,就連我們自己也不止一次的被魄石催眠,因此對于魄石的特包括中邪後的癥狀,我基本已經掌握了十之**。綜上所述,再回頭去看董和平等人所產生的轉變,事情的真相也就隨之不言而喻了。

    當人們受到魄石的以後,雖然大腦之中還有思維,但已經與正常之時判若兩人,此時所看到的也全都是幻象。換句話說,就是當人們中邪之後,思想便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所體現出來的言行舉止,脾氣秉也全都向著邪惡的方面漸漸發展。似乎這魔石能夠j 發人們隱藏在心底的邪念,邪念越重的人,變成血妖的速度也就愈發迅速。

    董和平等人很可能在沒有中邪之前就已經對《鎮魂譜》產生了某些不軌的想法,當他們徹底被魄石催眠後,第一件事就是盜走此書,然後又如同幽魂一般向魄石的所在地慢步走去。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清為什麼他們在盜書之後並沒有非常快速的逃離此地,而是不緊不慢的緩緩前行了。

    在半路途中,他們可能產生了第一次向血妖轉變的過程,因此才會足跡紛的連連轉圈,最終倒在地上掙紮扭動。過了一段時間,第二次轉變過程如期而至,三個人的思維和行為都產生了巨大的變化。按照我此前所掌握的情況和經驗來推測,這時的他們是極度渴望鮮血的,如果能抑制住這種邪惡的yu望,那一切還應該有轉機可言。但只要是喝進第一口鮮血,他們的命運和也就從此徹底改變了。

    既然在第一次轉變過程中,地面上淩的足跡也包含了劉淼的腳印,那就證明劉淼也和另外兩人一樣受到了魄石的如此說來,這三個人明明全都朝著血妖的方向逐步變異,那為什麼劉淼會突然暴斃在荒野之中?而另外兩人卻逃之夭夭了?又是誰把她的屍體殘害成了那幅模樣?

    略加思索過後,我逐漸得出了一個可怕的結論。殺害劉淼並殘虐屍體的並非別人,而正是董和平和燕霞二人。

    在鮮血的之下,三個人應該同時陷入了痛苦的掙紮中,他們當時腦中所想的,恐怕全是將鮮紅的血放進嘴�。時間拖得越長,這種yu望就愈發強烈。

    董、燕二人本是夫妻,並且他們的格要比極其懦弱的劉淼要強硬許多,或許是在此期間他們還保留了部分的意識和記憶,因此,在魔石與邪念的驅使下,他們搶先一步殺害了劉淼,將她的軀體當成了自己成為血妖後的第一頓晚餐。

    如此一來,這兩人便徹底形成了恐怖的血族,身體機能迅速增強,行動的方式也有了明顯的變化。那些步履如飛的神奇腳印,也自然就是這二人在變異之後所留下的。

    到此為止,玄素師徒的遭遇基本就有了初步的結論。雖然還有部分情況不清楚,但至少有幾件事情可以肯定。一是那森林之中至今還有血妖和魄石的存在,二是那地方的某些遺跡和未知地點與九隆王有著某種關聯。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重要的線索也浮出了水面,那就是,董和平與燕霞二人,正是數月以前我們在天津遇到的那一男一女兩只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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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on2002
王子 | 2014-6-5 10:30:38

    第二百一十七章 青銅方塊

    當時在天津的東骊花園中,正是因爲這一男一女兩只血妖,才導致王子和大胡子都受了不同程度的重傷。那也是我和王子第一次大開殺戒,從那時起,我們的思想、態度,甚至是一部分性格,都自此發生了不小的轉變。

    擊殺了血妖之後,我們在其身上偶然找到了一本古怪的卷軸,這便是至今還被我們秘密保存的《鎮魂譜》。那《鎮魂譜》上有個題目,是用古篆體文字書寫的‘鎮魂’二字,後面的‘譜’字,則隨著另外半卷被撕了下去。

    從這一點來看,董、燕二人手中的半卷《鎮魂譜》,就是我們在天津所得到的那半卷。這也就可以變向證明,董和平和燕霞這兩個人,與我們在那幢鬼宅之中所見到的血妖是相同身份的。

    再加上丁二描述出董、燕二人的外貌,和我在那間屋子中所見到的照片完全一致,並且我們三個又與燕霞打過照面,對她的相貌記憶非常深刻。將以上兩點推論疊加在一起,董、燕二人與那對血妖之間的關系也就自然而然的水落石出了。

    看起來這燕霞果真是讀懂了《鎮魂譜》中的內容,從而練就了一身的控屍邪術。然而回憶當時,她手中的屍鈴又是從何而來?據季三兒分析,那東西的年代極其久遠,與九隆王的時代頗爲相近,董、燕二人沒道理很早以前就備好了此物。如果我判斷的沒錯,這屍鈴很有可能是從那詭異的森林中帶出來的,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兩個,曾經進入過森林中那個神秘已極的未知地點。

    照此推斷,兩個人所掌握的那些離奇法門,應該全都是從《鎮魂譜》中研習而來的。例如器珠的做法,魘魄石的喂養方式,變成妖魔形態的神奇效果,以及召集大量壁虱的古怪秘方。這些害人聽聞的妖術邪法,除了《鎮魂譜》這本奇書以外,他們不會再有其他的途徑獲得信息。

    他們在回到天津以後,極有可能是更換了居住的地點,並且沒再回單位報到,甚至沒讓任何熟人發現自己的蹤迹。這最終導致了二人失蹤的假象,讓單位的領導、同事,乃至于玄素師徒都對他們的失蹤信以爲真。或許除了我們這些局內人以外,被他們蒙在鼓�的其他人現在還依然沒有放棄對他們的尋找吧。

    說起來這兩個人也的確是有些真才實學的,僅憑著半卷古書,他們就能在迅速破譯後修煉到了這種境地。只不過它們的才華沒有用在正道上面,最終落了個身首異處、焚屍滅迹的下場,也不由得讓人感歎世事弄人,命運結局的圓滿或悲慘,其實往往就在一念之差或一步走錯的毫厘之間。

    轉念一想,我腦中忽地閃過一條奇怪的信息。適才丁二親口轉述,說那姓孫的曾經說過一句話,那《鎮魂譜》的文字中含有一種非常複雜的閱讀密碼,不了解密碼的人根本不可能看懂此書。如果這句話是真的,燕霞又是如何參透書中的內容的?莫非考古界早就掌握了這種幾千年前的古老密碼?那爲什麽季玟慧以及白教授破譯此書時遇到了很大的阻礙,至今還沒有成句成段的整文出來?

    水平上的差距導致了這一結果麽?不會,絕對不會。再怎麽說中科院的考古專業也要比天津的地方研究所權威許多,就算季玟慧因專業不同所以水平有限,那也不至于連白教授親力親爲也所獲寥寥。難道說這個燕霞有能力獨自破譯了密碼的結構嗎?又或者,那姓孫的這句話本來就是個掩人耳目的煙霧彈?那他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看來此事還是要等見到季玟慧以後再做探討,憑我一個人在這�胡猜亂想,恐怕想破了頭皮也是無濟于事的。

    說起這姓孫的,我再次感到迷霧重重的毫無頭緒。此人到底是什麽來曆?他又有著怎樣的目的?爲什麽每件事都與他有著或多或少的關聯?他那些有關《鎮魂譜》與魘魄石的信息又是從何而來的?

    把劉錢壺和丁二的描述結合起來看,此人顯然知道血妖這種生物的存在。那他爲什麽絲毫都沒有害怕的表現,反而是有意識的接近它們,甚至是刻意把正常人類轉變爲血妖一族?

    他對玄素說,自己明知道《鎮魂譜》就在董、燕二人的手中,並且對他們實施了監控的措施。在那個時間段,那兩個人顯然已經變成了血妖,並隱居在東骊花園的家中進行著詭秘的勾當。他能在暗中監視這兩只窮凶極惡的怪物,可見他絕非尋常之人,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他的行爲甚至比血妖還要可怕幾分。

    他到底爲什麽要這樣做?他想從中獲取什麽?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人……還是血妖?

    這個深藏不露的怪人始終讓我摸不著頭緒,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也只能確定兩件事而已。一個是自從我們進入東骊花園的那一刻起,便就此進入了此人的視線,跟蹤、竊聽、監視等卑劣手段也就隨之開始了。

    另一件可以確定的事情就是高琳,她和那姓孫的完全就是一丘之貉,即便不是合作關系,至少也是上下級或者雇傭關系。

    自打我從東北回來,她對我的態度就産生了巨大的變化。我還自以爲是的認爲是自己的魅力感染了她,到頭來,卻還是被這女人給愚弄了一番。她能有如此暧昧的態度,必然是受了那姓孫之人的指使,其城府之深可見一斑。

    不過有件事我總想不明白,高琳既然和那姓孫的是同流之汙,那她就完全可以利用那人手中的資源。或明搶、或豪奪、或偷盜、或騙取,有很多種便捷的方法都能得到《鎮魂譜》,爲什麽偏偏要用美人計這種費力的法子?是不是在高琳的眼中,我依然是那個笨拙青澀的傻小子,對她的指示言聽計從呢?

    但真正的問題不在這�,而是那姓孫的曾經說過,他已經對我們幾個實施了監視,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他爲什麽還要把高琳派來打入到我們的內部之中?這類似與安插間諜的手法到底有著怎樣的深意?僅僅是爲了獲得《鎮魂譜》嗎?還是在我們的手中,有著什麽更爲讓他們渴求的事物?是《鎮魂譜》的譯文?還是……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的別的什麽?

    我的思考陷入了瓶頸之中,總覺的事情有些不大對勁,但仔細想想,又沒發現有什麽漏洞的地方。我懷疑是自己太過敏感了,但另一方面,我又擔心因爲自己麻痹大意而進入了誤區。

    坐在台燈下面,我雙眼呆滯地望著昏黃的燈光,此時的心情就與我所看到的相差無幾。一時間仿佛看到了明朗的曙光,但看得久了,雙眼就會被那種光亮照得迷離渙散,反而感到眼前被遮擋了一層濃濃的迷霧,事實的真相,也就此變得愈發模糊不清了。

    大腦在時轉時停的苦苦思索著,我的雙手則下意識地擺弄著桌子上的煙盒。六面的紙盒,每一面都印制著不同的文字和圖案,說起來,這倒與玄素師徒偶然得到的那個青銅方塊有些近似。

    青銅方塊……青銅方塊……六個圖案……等等!六個……圖案?

    猛然間,我腦中忽地閃現出了問題的答案。我呆坐在原地愣了半晌,將自己的構想又整理了一遍,緊接著,我激動異常地大叫了一聲:“有了!”喊罷又奮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隨即起身開門,徑直沖進了丁二的屋子。

    由于我的情緒過于激動,推門的時候自然手�沒準,‘哐當’一聲,那房門被我推得撞在了牆上,正在熟睡中的丁二也被這一聲大響給驚醒了。

    我正要開口跟丁二解釋,忽然間猛聽得背後一聲風響,還沒等我轉過頭去,就感覺到後脖頸上一股勁風逼來,心中一緊,知道這是有人在背後偷襲我呢。

    但那股力道即將觸及到我的皮膚之時,卻悄無聲息地戛然而止,隨即大胡子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鳴添?你大半夜的怎麽跑這兒來了?”

    我轉過頭去對大胡子歉然一笑,把自己想要拿青銅方塊研究之事給他講了一遍。原來大胡子的反射神經極爲機敏,我叫喚的那一聲已然把他驚醒,他還以爲有什麽變故發生,急忙沖出來一看究竟。此時恰巧趕上我推開房門,他見這人開門的方式橫沖直撞,沒能想到居然是我,再加上他擔心丁二的安危,因此撲過來便是一掌。要不是他收勢得快,恐怕我的整條脊椎骨已經斷掉了。

    丁二雖對我的性格不太了解,但他也看出我可能猜到了銅塊的玄機,于是他朝著自己背包指了指,他不便起身,讓我自行去取。

    走出房門以後,大胡子問我需不需要他的幫忙。我說暫時不用了,其余的事情我已經基本想通,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這青銅方塊研究明白。現在我已經找到了頭緒,想靜下心來獨自試驗,如果明早你看到我樂著出來,那就證明我的試驗已獲得了成功,到時再跟你詳細解釋。

    回到屋中,我手捧著銅塊默默出神。這東西的確與丁二的形容一般無二,每一面都有十五個正方形的小型方塊,空出的一格,正好可以讓相鄰的方塊往此處挪動。並且每一個小方塊上都有凹凸不平的不規則圖案,單看任何一個都顯得雜亂無章,但如果拼湊得當,這應該就會形成一張完整的圖案。說起來,這和我小時候玩的拼圖遊戲倒是非常近似。

    我心中思索著,如果說這東西與血妖有著某種關聯,那就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此物。玄素師徒研究了很長時間都沒能參透任何一張圖案,那是因爲他們對血妖的背景不甚了解。

    記得在靈瀾殿中有六組極爲詭異的巨大石像,每一尊石像都顯得古怪神秘,並且排列的方式讓人無法理解。經季玟慧分析,那很有可能是血妖一族對于世間萬物的認知和態度,也是對于血妖這種生物崇拜的表達。

    那六組石像代表著六個不同的等級,而我手中的方塊也正好是六面,會不會……這些方塊原本的圖案就是依照那些石像的內容所排列的?

    想到這�,我迫不及待地開始動起了手來。鑒于我美術專業的特長,因此對圖形的感覺和記憶力要強于常人。

    在我聚精會神的試驗了一個小時以後,銅塊的其中一面居然真的被我拼出了一張完整的圖形,而這一面上所刻畫的圖案,正是鼓著大肚子的地獄惡鬼。

    我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判斷已經碰對了答案。隨後我便抖擻精神,忙不疊地開始將銅塊的另外幾面逐一拼湊。

    在忘我的境界中,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我將最後一片方塊移動到它本身的位置上時,‘咔哒’一聲輕響,那青銅方塊在我手中震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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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4-6-5 10:31:10

    第二百一十八章 凹痕

    聽到那聲沈悶的輕響,我心中一緊,知道這是機關開啓的聲音。雖說我之前已猜到了此事,但卻沒想到來得竟如此簡單,如此突然。在這一刻,我盯著手中的青銅方塊愣住了。

    當初在靈瀾殿中看到的石像,實際上只有五組,牛羊一組、人像一組、餓鬼一組、血妖一組,以及那用玉石代替頭部的無臉血妖一組。至于第六個等級,並沒有制作出石像來具體表述。但鑒于另外五組都是排班肅立地站在那個王座的腳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那王座的主人,很有可能是整個等級排列的最高一層。

    在我拼湊好了其余的五面圖案之後,我曾思量過最後一面的圖案該是什麽。是那霸氣十足的王座?是九隆王的肖像?還是其他的什麽?

    最終,我從那些方格上略顯圓潤的圖形中隱隱猜到,這最後一面所刻畫的圖案,極有可能是那張詭異的面具。我這樣試驗了,也誤打誤撞的成功了。

    不過此事也的確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想不到在血妖一族的眼中,淩駕在所有事物之上的居然會是一張奇怪的面具。這面具到底代表了什麽?爲什麽在很多地方都有此物的出現?蛇洞的壁畫上,九隆王墓室的壁畫上,茂蘭森林中的石像手中,以及這個與《鎮魂譜》有著莫大關聯的青銅方塊上,這些地方全都以不同的形式和方法在表現描述著那張詭異的面具,並且將其推崇到了至高無上的境地,這面具……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它現在又被存放在哪�?

    懷著滿腹的疑慮,我輕輕托起那銅塊放在眼前端詳。只見那畫有面具一面的十五格方塊,此時已經全部彈起,就仿佛一個個被拔出的釘子一樣,與銅塊的表面微微分離,從略顯松動的迹象來看,這十五個釘子般的方格,應該都是可以拔出來的。倘若釘子被全部拔出,那這銅塊也就等于被徹底打開了其中的一面。

    我心中好奇,迫切想知道盒子�面到底藏了些什麽。剛要伸手去拔出釘子,卻猛然想起此前在杞瀾屍體所在的棺椁中找出的那個木匣,當我們把那匣子打開之時,�面立即噴發出一股黑色的毒霧,要不是大胡子行事穩重,恐怕我和王子早就中毒身亡了。

    再加上季三兒在九隆王墓室�也中了機關的埋伏,最終因劇毒入體而不得不斬斷一根手指。想到這�,我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一時也不敢再去觸碰那些彈出的釘子,又將那青銅方塊輕輕地放在了桌上。

    現在我需要想個穩妥的辦法打開盒子才行,于是我默想了片刻,待有了計較之後,這才托起銅塊慢慢地走出了房門。

    此時屋外豔陽高照,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快到了中午時分。一夜的疲勞令我困倦已極,剛一接觸到那耀眼的光線,我的眼睛感到很不適應,不由得眯起了雙眼,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再加上我心中一直在思索著那張面具的事情,由于百思不得其解,臉上的表情也因此變得木讷呆滯。

    大胡子和王子正坐在院中喝茶閑聊,見我一臉苦相的走出房門,以爲我一夜的辛苦全都白費了。因爲我昨夜曾經對大胡子說過,如果我獲得成功的話,第二天早晨一定會笑著出來,可如今我臉上卻是這種神情,怎麽看都不像是大功告成的樣子。

    大胡子怕我心情不好,特意遞過杯熱茶來安慰我說:“別灰心,丁二和他師父研究了將近一年都弄沒出來什麽具體結果,你才用了一晚的工夫,沒有結果也是很正常的,慢慢來吧,也不用急于一時。”

    王子也在旁邊大大咧咧地挖苦我說:“我說老謝,你是不是魔怔了?都鼓搗一宿了還舍不得撒手呢?走到哪兒都托著這個破鐵疙瘩幹嘛?跟你說,我跟老胡早晨從老鄉那兒買了兩條羊腿回來,中午咱幾個烤著吃,吃飽了喝足了再睡個晌覺,多爽!老琢磨那些破事兒幹什麽?”

    聽二人說完我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表情有多難看,隨即我趕忙朝大胡子微笑了一下證明自己並無大礙,跟著又把臉一板,對王子皺眉道:“我要跟你似的就麻煩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傻吃糊塗睡。告訴你,小爺已經把這東西給弄開了。”

    二人聞言均是一驚,連忙站起身來走到我的跟前定睛觀瞧。當他們發現那銅塊的一面已經分離出了數根銅釘之後,不由得齊聲納罕,盛贊我的解謎功力真是到了一定境界了。

    我雖有飄飄之感,但也非常清楚事情還遠沒有徹底結束,當務之急,是要將這東西盡快打開,看看�面到底裝了些什麽東西。于是我將自己擔心銅塊�面藏有機關暗器的想法說了一遍,然後將那銅塊放在了院中的一個角落處,安置好以後,我對大胡子說:“咱們站遠一些,你找個石頭把那東西打翻,讓那些釘子自己掉出來,要是�面有什麽毒藥也傷不到咱們。”

    大胡子點了點頭,從地上撿了兩塊碎石抓在手中。隨後我們三人一同退到了屋檐下面,距離那銅塊的位置足有十余米之遙。

    大胡子挑選出一塊大小的合適的石子,用右手鉗住,又對著銅塊瞄了一會兒,跟著他長出一口氣,屏住呼吸,擡臂運力,只聽‘嗖’的一聲,那石子真如一顆出膛的子彈,以極快的速度激射而出,只聞其聲卻不見其物。

    還沒等我們回過味兒來,僅眨眼的工夫,又聽見前方傳來‘铛’的一聲,那石子已然擊中了銅塊的側面。

    這下的勁道可當真是非同小可,一響過後,只見那銅塊頓時被砸得離地飛起,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子這才落在地上,而那些本來虛插在銅塊上面的釘子,也在飛轉的同時被全部甩了出來。

    在銅釘散盡之後,那銅塊中隨之掉出了一件古怪的事物,看上去金光閃閃,耀眼生花,似乎是個四四方方的小金盒子。但由于體積太小,我們一時無法看清那金盒的具體樣貌,只知道這東西制作得精細小巧,黃澄澄的顔色也煞是好看。

    那金盒從空中落地之後,一面的邊角在地面上磕了一下,跟著就聽到‘咔’的一聲輕響,居然因這撞擊的力道而自行打開了。

    院子中瞬間陷入了寂靜之中,三個人都瞪大了眼睛望著那打開的金盒。狼藉的地面上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沒有機關,沒有毒氣,只有一個古怪神秘的小金盒子躺在那�。三個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那小巧的事物吸引了過去,一時間不知該上前查看,還是該靜觀其變。對于大胡子剛才那下出神入化的擲石手法,我和王子甚至連喝彩叫好都已經忘了。

    過了半晌,我們見那盒子的確無甚異常,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待走到近處之後定睛一看,我們三個同時被驚得愣在了當場,原來那金盒�面……居然是空的。

    我蹲下身子將那金盒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發現那是一個做工非常精致的黃金錦盒,整個體積只有半個煙盒的大小,形狀呈正方形。在金盒的底部刻有幾行古彜文書寫的文字,字體雖小,但筆風渾厚大氣,顯然是個男人的筆迹。

    所謂‘書畫一家’,大致是說這兩者之間頗有相同之處。我和王子繪畫的功力雖然淺陋之極,但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我注意到那些文字非常眼熟,從筆畫的間架和寫字的筆風上來看,這與不久前我們在血池大洞中發現的壁刻文字極爲相似。盡管這兩者間有工整和潦草之分,但我依然能夠從中做出初步的判斷,這兩處文字,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書寫的。

    果不其然,在我有了這種感覺之後,王子也若有所悟地喃喃說道:“老謝,你說這些字,是不是跟***那血坑邊上的字有點兒像?好像是一個人寫的。”

    我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他的意見。但我並沒有開口說話,因爲我已調轉了金盒,將其正面朝上地翻了過來,我的注意力也隨之集中在了那金盒的內部。看到那個位置的時候,我的心�頓時咯噔了一下。

    金盒的內部被一種黑色印泥的物質填滿,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任何事物。但這印泥上面卻留有兩個非常明顯的凹痕,深度大約有一厘米左右。兩個凹痕左右對稱,均呈現出一種較爲特殊的月牙形狀。月牙的一端尖利纖細,另一端則明顯寬出了許多,尖部也是平整四方,與正規的月牙形狀完全不符。

    看到這個形狀的同時,我頗爲愕然地愣在了那�,一系列的問題如決堤一般洶湧而來,腦海中立時充滿了或大或小的許多個問號。因爲那兩個月牙的印記我非常熟悉,這正是我脖子上所佩戴的那枚牙齒的形狀。

    如此說來,這盒子以前乃是用來放置魙齒的器皿,兩枚牙齒都應該被放在�面。但爲何這兩枚牙齒分別流落到了不同的地方?是什麽人把牙齒從盒子�面拿走的?既然盒中已空空如也,那這盒子還極爲隱秘的保存著作何使用?又是什麽人將外面包裹的青銅方塊重新組裝起來的?

    胡、王二人也都意識到了問題的所在,三個人均是一言不發地愕然呆立,望著那月牙的形狀默默思索。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出了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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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4-6-5 10:31:46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同的來意

    聽到敲門聲響起,王子走過去將院門打開,在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影,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門外之人是季三兒和季玟慧兄妹兩個。

    季玟慧的出現使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最近這兩天腦子�堵滿了各種問題,只等著季玟慧來替我分擔一二。況且古文字一門我們幾個是一竅不通,沒有她的幫助,我們仨就算想破了頭皮也是白搭。

    于是我走過去告訴季玟慧一會兒有事找她商量,然後把頭轉向季三兒,問他說:“三哥,今兒個怎麽想起跑這兒來了?又躲清閑呢?”

    季三兒沒接我的話茬兒,而是將左手手掌伸出來在我面前筆劃了幾下。我見他手中空空如也,並沒拿著什麽特殊的事物,便不解地問道:“嘛呢?跟我這兒瞎筆劃什麽?打算給我表演魔術是怎麽著?”

    我這句話的口氣略帶埋怨,主要是氣他一語不發的跟我這兒故弄玄虛。誰知這樣的一句話剛一出口,季三兒卻立即喜笑顔開地哈哈大笑起來,兩只小眼都快眯成一道縫了。緊跟著他用右手指了指自己左手的食指,然後將其輕輕捏住,‘啵’的一聲,那根手指竟然被他拔了下來。

    我這才猛然想起他這根手指已經斷掉了,但剛才在我眼前晃動之時,我完全沒看出他手上有任何假肢的迹象,以至于一時忘記了他斷指之事,他手中的那個人造手指做的簡直是太逼真了。

    于是我頗爲好奇地將他手中的假肢接了過來,放在眼前仔細端詳。這的確是非常難得也非常罕見的人造工藝,皮膚的紋理、膚色、粗細,均與季三兒的手型相差無幾,如果不是湊到近處仔細查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這是一根人造的手指。

    能看到季三兒在失去一指過後依然能夠活的這樣開心快樂,我的心�自然也是爲他高興的。隨後我甚是贊賞地點了點頭,將那根假肢遞還回去,同時開口問他說:“這東西可真不賴,跟真的似的,沒少花錢吧?”

    一提到錢,季三兒立即‘啧’了一聲,咧嘴道:“可不嘛,就這麽個破玩意兒,花了我小十萬塊錢。要不是嫌少根兒手指頭忒難看,我他媽才不花那麽錢弄這沒用的東西呢!”

    王子在一旁不屑道:“得了吧三哥,你這純屬念完經打和尚。跟我們這兒顯擺半天,不就爲了讓我們都誇這東西好嗎?你自己又翻過頭來說這東西沒用,你明知道沒用還花錢弄它幹嘛?”

    相處多日,季三兒已經了解到王子那愛鬥嘴的天性,他倒也不和王子一般見識,再加上他自己也是個好脾氣,所以往常任憑王子怎麽挖苦,他很少會紅著臉跟王子你來我往地辯駁爭論。

    聽王子說完,季三兒又是嘿嘿一樂,給我們解釋說:“你還別說,這東西貴是貴了點兒,不過還真是不錯。你看看這材質,這可是正經八百的‘梅地因usa’,我他媽都沒坐過飛機,這玩意兒倒是坐著飛機過來的。”說著他就用力彎折著那根假肢,想以此證明這東西的工藝有多優秀。接著他又開口續道:“美國那邊兒這種東西挺普遍的,假胳膊假腿就甭說了,聽說連假的人臉都有,茲要是戴上那東西,走大街上都沒人能認得出你來。”

    聽完這句話我心中猛然一震,恍惚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問題。凝神細想,我突然記起在西域迷城的九橋大廳中,高琳曾經至少兩次與身邊的血妖擦肩而過,並且有一次還是在我們的衆目睽睽之下。那些血妖看到她時,雖然臉上表現出一絲詫異的神情,卻沒有一個去傷害于她,甚至連最起碼的攻擊**都沒有。

    事後我也絞盡腦汁去分析過這事,但始終都沒有找到滿意的結果。我也曾試圖另辟蹊徑去解釋問題,例如高琳掌握了某種特殊的技能,所以血妖才不會對她産生敵意。然而這種想法也只是無的之矢,思路被逼到了死胡同�,胡猜亂想才得出的歪曲結論。

    當然,如果說她已經變異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血妖,那這一系列的難題都將迎刃而解。可事實卻並非這樣簡單清晰,盡管此人始終對我忽遠忽近,但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是同學一場,四年的時間不算太短,她若是一只食肉飲血的血妖,又豈能隱藏到如此之久?就算我再怎麽鬼迷心竅,也不可能連這樣特殊的事情都發現不了。

    而且,在慕峰腳下與高琳相遇以後,一路上我們就始終結伴而行。在那麽多天的接觸當中,倘若她真是血妖,掩飾肯定是掩飾不來的。即便她能蓋住身上的氣味,也掩飾不住口中的牙齒以及通紅的雙眼,這些細節,是絕難逃過那麽多雙眼睛的。

    可就在此時,當季三兒無意間提到人造假面的時候,我大腦中猛然間閃出了一種特殊的想法,那種可以變換相貌的變臉血妖也隨之在我腦中浮現了出來。

    會不會那個高琳並不是本人,我們所見到的高琳其實就是一只變臉血妖變化而成的?在我的印象中,那種變臉血妖可以將另一個人的全身細節刻畫得惟妙惟肖,不僅五官逼真無瑕,就連發型和身高也能逐一變化。並且還有一點很值得注意,就是當它們變成普通人的相貌之時,它們口中的獠牙可以伸縮自如,就連血紅的雙眼也能夠變成黑白相間的正常顔色。這樣一來,就很難被人從外表上面瞧出破綻。

    再聯想到大胡子曾經兩次在高琳逗留過的地方提到有血妖的氣味,可不可以就此認定,那個所謂的高琳,實際上就是一只變臉血妖幻化的呢?

    不過這樣的猜想還有一個很大的弊病,那就是人的性格。縱使變臉血妖能夠複制人的外貌特征,但性格和習慣這種東西卻是與生俱來的,就算傳說中的易容高手恐怕也很難做到將一個人的脾氣秉性徹底複制。更何況我追求高琳的時間足有四年,每天對她的音容笑貌都是朝思暮想,可以說我對她的了解甚至超過了她自己。即使對方將高琳僞裝的再像,要在我的眼皮底下共度數日,我沒有道理看不出破綻。再者說,她身上的血妖氣息又爲何會時有時無?和大胡子在一起那麽多天都沒被聞出來,到了洞�卻又縷縷現形,這其中的道理,又該如何解釋?

    由于思考時太過用心,我手捧著金盒愣在了那�。季三兒還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麽,連忙在我眼前揮了揮手,驚奇地問道:“怎麽了兄弟?哥哥說錯什麽話了?怎麽把你給嚇成這樣了?”

    我激靈一下回過了神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一言不發地呆立半天了。由于依然想不出確切的結果,我只得將高琳之事放在了一旁。

    隨後我便問起季三兒此次來訪的主要目的,季三兒說我大老遠來看看你們哥兒幾個,你們就打算讓我一直站在院子�說話啊?這大冷天兒的,還不趕緊找間屋子讓我暖和暖和。

    說起我們幾個住的房子,當真是各有千秋,各有特點。王子是出了名的臭腳,而且還不愛洗襪子,往往那幾雙襪子都是倒著班兒的穿,穿臭了一雙就擱在邊上晾著,等過幾天不算太臭了又拿起來再穿。因此他那屋�總是臭氣熏天的,沒特殊的事情,我很少去他的房間�走動。

    大胡子則依然喜歡過勤儉清貧的日子,房子�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衣櫃就再也沒有其他擺設了。當初收拾這房子的時候我曾建議給他多置辦一些舒適的家具,他卻說那些東西不適合他,即便是擺進來也毫無用處,還不如多留些地方看著豁亮。

    而丁二現在正在養傷階段,他的房間自然不適宜我們去頻繁打攪,剩下的就只有我的房間和一間廚房了。

    于是我將衆人領進了我的房中,待衆人坐定之後,我才從季玟慧和季三兒口中分別獲得了他們此次不同的來意。

    季三兒是因爲將上次從***帶回來的古董賣出去幾件,一方面是來向我們炫耀自己的功績,另一方面也是好心,特地把所得的貨款給帶了過來。

    他知道我們此後可能還會弄來更多的寶貝,因此他不敢擅自做主進行分配,生怕得罪了我們斷了自己的財路。于是他將全部金額都打進了一張存折,等我給出分配意見以後,他再按照自己應得的份額另開賬戶。

    季玟慧的來意則讓我大爲振奮,她告訴我們,此前在血池大洞中的那篇壁刻之文,已經在自己的努力之下通篇翻譯出來了。

    我急欲知道那些文字的內容,便迫不及待地讓她當即就讀給我聽。但大胡子卻早已耐不住肚子�的饞蟲,看看時間已到了飯點兒,于是他搶先提議邊吃邊聊,那兩條羊腿已經腌制好了,再不趕緊吃的話,恐怕會過了味道最美的時效。聞聽此言,王子和季三兒也是隨聲附和。

    聽他們這麽一說我也確實是有些餓了,于是我將那個金盒交給了季玟慧,讓她趁著這工夫好好看看上面的文字,說不定能趕在吃飯之前破解了出來。

    隨後我們四個男人去廚房整治飯菜,工夫不大,幾道誘人的佳肴便已出爐。

    跟著我們又將丁二也一並攙進了我的房間,最近這樣的團聚實屬罕見,如此佳局,自然不會忘了這個心地純善的老好人。

    待衆人落座之後,卻是季玟慧第一個開口說話,她告訴我,剛才我給她的那個小金盒上的文字,她也已經全部翻譯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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