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流派

  


    兩張贗品畫鋪在會議桌上，劉莽和李復各自拿了一個放大鏡看。一會，劉莽道：「這贗品不是印刷，而是手繪的。並且仿真度很高。使用的油畫布也不是普通街上能買到。這副雖然是贗品，但我認為藝術價值也能值幾千英鎊。是一幅用心之作。」

    杜老先生問：「那為什麼那位教授一眼就說是假的？」

    劉莽一愣：「對啊，為什麼？」

    李復道：「有一些專門畫贗品的人，他們也有藝術追求。他們仿造大師的畫作，但是很謙虛，不想自己和大師並駕齊驅。也不想自己愛好蒙騙買家。所以他們就會加點油畫中那時代沒有的東西。比如這幅麥田，麥田邊有間小屋，用放大鏡可以看見小屋有個衛星電視信號接收器。我同意劉總說的，這油畫非常逼真，除了這個信號接收器外和真的幾乎沒區別。當然，如果用專業儀器分析檢測油彩、畫布什麼的，破綻會很多。」

    劉莽道：「如果是畫贗品到這個程度的，我估計李復說對了。很可能有國際盜竊集團參與。」

    杜老先生看於明：「於明，你怎麼都不說話。」

    「油畫這東西太高端。」於明舉著放大鏡看道：「這案子我只能打醬油。哇，這夕陽的看海的男人竟然戴了手錶。」再轉到衛星接收器看，不可否認，破綻還是比較明顯的。

    杜先生道：「我和董事會打過招呼，誰能追回油畫，無條件加一顆星。贗品你們自己先拍照。需要和公司保安聊，可以聯繫內務部的負責人。沒其他事散會吧。」

    大家起身離開，於明還戀戀不捨拿放大鏡看。杜老先生開玩笑道：「於明，你這麼熱愛藝術，不如就送給你了。」

    「送給我也不知道掛哪。」

    杜先生非常同意：「爸，你別為難人家。免得於明要買畫框。哈哈。」

    於明不理會杜先生問：「好歹也要幾千英鎊，杜老先生準備怎麼處理？」

    杜青青一抓於明：「不好意思……走了。」打土豪上癮了。上次打了一次杜先生，這次準備打杜老先生。

    杜老先生也站起來笑：「沒什麼不好意思，本來送於明也不是不行。不過我已經決定捐給A市大學。」

    散會，大家離開。杜老先生看杜先生道：「我說你，你幹嘛針對人家。說話真難聽。」

    杜先生歎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去了幾次星星公司，一見他端杯可樂在那邊喝，我就……」

    曉紅笑道：「我倒覺得於明很老實，有點傻乎乎的。」

    杜老先生和杜先生一起看曉紅，曉紅被看得不好意思。杜先生道：「曉紅，以後你要結婚，我幫你先把把關。」

    「走了。」杜老先生看兩個保安在收畫搖頭：「不僅是曉紅，誰都有走眼的時候。以後還是不碰自己不熟的東西比較好。」

    杜先生安慰：「你心意兩位董事懂得。」

    「廢話，我們這麼多年老朋友。我瞭解他們，比對你還瞭解。」杜先生道：「你跟我說星星公司沒前途，人家一個月就掛星。你啊，才是真沒眼光的那人。」

    杜先生扶自己老爸邊走邊道：「我哪知道他們公司會有兩個妖孽。我聽說倪秋現在英語水平不錯，我準備讓他秀一秀，這樣大家不會再歧視這些人。」

    「你是老闆，自己愛怎麼玩就怎麼玩。別干擾正常生意就好。」

    ……

    電梯下行……

    劉莽拍拍李復肩膀：「李復兄弟，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我們研究下這案子？」

    李復點頭：「好，看得出劉總對油畫挺有研究的。」

    劉莽客氣道：「說研究有點過了，不過大學時候興趣愛好。李復兄弟，你喜歡印象派還是野獸派？」

    李復道：「我只研究過新古典浪漫派。」

    劉莽讚歎道：「李復老弟，人們都說新古典浪漫派的愛好者，都有一顆奔放追求自由的心。德拉克洛瓦的《自由領導人民》，其中表現的大革命來臨之前那種醞釀，我一直很喜歡。」

    杜青青一邊想捏死劉莽，一邊又為李復這麼容易上當而痛心。好容易到了十一樓，劉莽和李復一直還握手聊著油畫。杜青青忍不住提醒：「劉總，李復的手嫩嗎？」

    「哈哈，阿復，那我們晚上聊。」

    「好，再見劉總。」

    電梯關山，李復轉頭，只見杜青青瞇眼假寐，於明似笑非笑。倪秋看電梯頂。李復問：「怎麼了？」

    杜青青道：「於明，你說。」

    於明點頭道：「李復，你和劉莽都這麼瞭解油畫，為什麼劉莽沒有發現油畫有問題？」

    李復道：「哦，劉總應該是印象派的愛好者，印象派脫離寫實。色彩光彩是最主要的。所以劉總就從這方面去注意。而我喜歡的是新古典浪漫派，注重的是實物，第一眼就發現有不和諧的實物。」

    於明問：「有這麼誇張嗎？」

    「油畫中每個派別都有自己欣賞油畫的角度，比如抽像派，畫面不重要，他們也不會去注重畫面，少注重細節。轉而是宏觀體會作者創作色彩和創作理念。劉總對油畫看法比我深，因為古典派和新古典派都是入門的基礎。印象派則是更深層一層。不過並非說古典派的油畫就不如印象派……」

    「兩位。」杜青青道：「我想說的不是這問題。」

    於明無視追問：「也就是說，初學者和入門者，很注重油畫的景物和人之類。而越高深的研究者，就開始忽略細節，而從整體去感受油畫。」

    「對，這稱為靈魂的交流。油畫體會和想像力很重要。」

    杜青青道：「我的意思是，這贏家只有一個。不是星星，就是萬事通。」

    倪秋笑道：「未必哦，可能都找不到。」他始終認為這只是個調查社，調查如此重大失竊案件，實在有點兒戲。

    於明並不同意道：「應該有一定把握。」

    李復和倪秋驚訝問：「為什麼？」

    「這案子最關鍵不是油畫，而是內鬼。必須要有個內鬼。我覺得還是有可能抓獲內鬼的。至於會不會追回油畫，那真不好說。」於明道：「我看，李復你就代表我們公司和劉莽合作。」

第八十一章 利益最大化

  


    杜青青問：「合作追回油畫，算誰的？」

    「算萬事通的啊。」於明回答。

    杜青青冷森道：「那我就讓海娜掐死你。」

    電梯到達，倪秋吹口哨走人：「有人要幹壞事了，有人要幹壞事了。」於明會這麼大方？打死倪秋都不相信。比如說有一夥恐怖分子要引爆核彈，如果是李復，可能會選擇和恐怖份子同歸於盡。而於明，估摸和恐怖份子商量下發射時間，然後跑路。反過來說，於明立場是寧可油畫永遠追不回來，也不會讓功勞落到萬事通的頭上。

    李復拉了下於明，小聲道：「杜小姐是不是不高興？」

    於明驚訝：「我很懷疑你是怎麼結婚的。」

    「我們首要任務是追回失誤，1.1億美金，可是一筆大數目。杜老先生不願意報警，我們一定和摒棄矛盾。」

    於明道：「你認為杜老先生為什麼不願意報警？」

    「如他所說，他並不在乎這點錢。但是如果事情曝光，恐怕會有負面影響。我注意到網絡，對於富人一些行為，多數人是持反感的。」

    於明道：「我覺有另外三個可能，第一可能，杜老先生已經秘密報警。第二個可能，杜老先生也許猜到內鬼是誰，不願意揭穿。第三個可能，購買的油畫的錢有內幕。」

    李復一驚，拉了於明到一邊：「你意思是，杜老先生洗錢？」低價撿漏，比如三百萬美金買的畫，拿去拍賣後，人為的擡高價格。然後這差價就成為合法收入。只不過沒想到，油畫真假被揭穿。

    「這可能性倒是不高。」於明道：「李復，你我價值觀不同。我想說的就是，真相只有一個，但是也可能有很多。我個人是不理會真相，只追求將自己利益最大化。就目前看，最大利益就是星星公司追回油畫。第二利益是，星星和萬事通都追不回油畫。最糟糕的局面是，萬事通追回了油畫。你和萬事通合作擒賊，當然是正義的。就像你要求財務部經理向倪秋道歉一樣。」

    「我明白了。」李復恍然大悟：「那我應該怎麼做？」

    「李復，你是成人，不要問我這問題。」於明道：「特別是你年紀比我大，我只是說了我的立場。」

    李復點頭：「好的，我會處理。」

    李復果然會處理，他雖然和劉莽一起研究案情，但是每天都向杜青青匯報工作進展。相當是特派員。杜青青比較滿意。倪秋對這案子唯一奇怪的是，於明很不上心，也不看不聽李復詢問知情人的筆錄，也不關心案件的進展。一門心思的學英語。

    說到學英語，因為這件案子，倪秋和杜青青都頗有懈怠。而於明則不然。當於明想學成一件事時候，他表現出比所有人更強的毅力。現在於明看美劇，都不用字幕。

    新聞說有個哥們自學六門外語，翻譯電影字幕刻制光盤出售，結果坐牢了。會六門外語幹什麼不行啊？

    ……

    今天週末，傍晚時分，吳悠悠來訪。給大家帶來了一些糕點。

    倪秋現在和李復一起住在大房間裡。不過，李復酒店公寓的房間一直沒退，他人是時常的不在。倪秋也沒帶什麼行李，經常夜不歸宿，似乎也沒有長住的打算。不過，今天人算聚集齊了。

    陪同吳悠悠來的，還有平然房地產公司的老總，也就是吳悠悠的爸爸。他向杜青青表示了對收留吳悠悠的感謝。吳悠悠留下吃飯，他還有應酬，就先離開。

    吳悠悠先宣佈了個好消息：「我爸爸同意我在A市上班了，以後我們就可以經常見面。」

    杜青青很高興，倪秋和李復對吳悠悠不熟。於明似乎似笑非笑的回應。吳悠悠今天對於明興趣不高，反而對李復很熱情。不過李復外表和談吐都很出色，有妹子對他人情大家也覺正常。九點，送吳悠悠離開後大家玩了一把飛行棋，李復告辭，說有點事，晚上不回來。倪秋接個電話，外面有活動，也離開了。

    杜青青收拾東西問：「於明，你覺得吳悠悠是不是對李復一見鍾情？」

    於明道：「這邊三個男人，如果她不對李復一見鍾情，而對我和倪秋一見鍾情，我會覺她不正常。」

    杜青青笑：「你也很好啊，杜老先生年輕時候，有活伯樂之稱，他說自己經商能力不是很好，但是他最大的優勢是能發現有潛力的年輕人。杜老先生對你的評價很高。昨天還問我，你對這案子有什麼看法。」

    「你怎麼說？」

    「我說你一點都不關心。而且這案子是李復在負責。他有點失望說，年輕人，沒有上進心，不好。」杜青青道：「對了，李復和那賤人聽說排除了很多嫌疑人。」

    於明回答：「是啊，聽說今天已經把所有嫌疑人排除了。」

    「不會吧？」杜青青一愣。

    「是這樣的，他們瞭解了細節，已經排除了杜老先生家裡人作案的可能。」於明道：「油畫是拍賣行第一天送來的，第二天送到金庫。原本以為漏洞在第一天。但是聯繫拍賣行得知，拍賣行在油畫的相框和畫布中安裝了24小時警報系統。24小時之內，油畫無論何種方式離開杜老先生的房子都會報警。杜老先生不知道，這是杜老先生的管家證實的。這麼一來，嫌疑人基本排除。他們現在連對方作案手法，什麼時候掉包都猜不出來。」

    於明邊擦桌子邊道：「晚上李復和劉莽就要對雙內奸進行研究。他們認為唯一可能是，杜老先生家的人洩露了消息，然後高手做成贗品。取出油畫，送油畫到兩位董事家，還有油畫在董事家時候發生了掉包。」

    「這不是繞回來了嗎？」

    「是啊。」於明漫不經心回答。

    收拾完畢，於明回到了自己房間。叔叔又在線，發來郵件：「李復身份查驗了。」

    於明問：「怎麼？」

    叔叔回答：「李復布朗李是個死人，三年前出車禍死了，和他爸爸一起死的。」

第八十二章 開價

  


    於明並不吃驚，他早猜到李復身份是假的。於明問：「李復真實身份是？」

    叔叔回：「我哪知道。我朋友幫你查了查，在半年之內，沒有叫李復或者布朗李的美國公民乘坐飛機離境的記錄。這傢夥是不是老千？」

    於明回答：「不會，他這方面很嫩。最近還出了亂子，看得出他雖然做了很多冒名頂替的工作，但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無所謂了，只要不是沖杜青青來的，我這阿拉丁油燈就不湊熱鬧。」

    叔叔道：「還有你說的那夥詐騙團夥，很可能是這一年內興起的自稱水果聯盟的一夥人。團夥人數五到七名，領頭的人叫桔子。他們不是詐騙團夥，而是類似十一羅漢這樣的結合了武力和各種技術人才的團夥。目前國際刑警已經注意到他們，起因是懷疑他們主導了德國和中國兩起騙保案。金額高達千萬歐元。」

    「為什麼懷疑他們？」

    「他們有位成員叫榴蓮，五十八歲男性，國籍未知。上上上個月在德國遭遇了車禍身亡。警方調查事故現場發現了一些可疑物品。然後牽扯到一樁六百萬歐元的保險理賠案件。接著根據同樣手法，查到中國B市一家保險公司也理賠出價值四百萬歐元的單子。最有趣的，這兩單索賠者是法國一家公司。這個公司在榴蓮死後，突然神秘消失。我知道就這麼多。我個人猜想，他們現在正在避風頭。」

    於明道：「那還是詐騙團夥。」

    「不像，老千無朋友。詐騙者也一樣。我那年代加我現在瞭解的，幾十年下來，就沒有出現比較穩定的詐騙團夥。多是某人看中了一個目標，然後根據自己需要，尋找比較可信任的騙子。」

    A市另外一個地方，香蕉道：「桔子，他們在說我們。這個水蛭弄到了我們一些資料。」

    吳悠悠問：「還有呢？」

    「沒有了，多是榴蓮死亡後，國際刑警調查獲得資料。水蛭認為我們不是單純詐騙集團。於明表示同意。認為我們是一個有組織的犯罪團夥。」

    吳悠悠笑下，問：「貨物怎麼樣？」

    「不願意配合。」香蕉回答

    「扔掉吧。」吳悠悠歎口氣道：「這樣不行，純粹依靠暴力就算我們達到目的，也很快會成為全球通緝犯。我們要選個人代替榴蓮。」

    香蕉道：「榴蓮是不可替代的。」

    吳悠悠道：「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這事情做為首要任務，讓西紅柿列一張候選名單。」

    香蕉問：「有什麼限制要求？」

    「會漢語就行。無論種族、皮膚、民族、性別。能力優先，道德其次。」

    「明白。」

    ……

    星期一，兩家調查社又被拉去三十三層開會。距離上次開會已經過去六天。

    劉莽站起來道：「這裡先感謝內務部的同事幫助，目前基本已經排除了原畫在入金庫前被掉包的可能。」

    大家等待一會，杜先生問：「沒了？」

    劉莽慚愧道：「沒了。」

    「我很懷疑你這調查社怎麼會升到三顆星，是不是我太無能了？」杜先生反問一句，嚴肅道：「星星公司呢？」

    李復道：「目前沒有進展。」

    「搞什麼？」杜先生很不高興道：「你們折騰了一周，一點進展也沒有？是不是連油畫什麼時候被偷的都不知道？」

    「你以為他們是福爾摩斯？什麼態度。」杜老先生呵斥了自己兒子，看於明：「於明，你什麼看法？」

    大家一起看於明，這案子於明一直就沒參與。於明問：「什麼什麼看法？」

    杜老先生耐心道：「對油畫盜竊有什麼看法？」

    於明道：「我覺得有必要報警。另外我有個問題想請教，這麼名貴油畫理當有保險公司上保險。為什麼沒聽說這方面的事。」

    「因為保險公司是我們杜氏國際和林海集團合辦的公司。」杜老先生道：「讓你們調查，就是代表保險公司調查。現在林海集團當家人和我們杜氏國際存在著一些誤會。這家保險公司，是我們幾個老傢夥合力促成的。但是，開張才半年，就理賠出這張單子……於明，我和你說，錢沒了就沒了。我寧可自己貼這一億，也不想這家保險公司幫我賠付。這件事最嚴重一個後果，會導致我們全面失去林海集團這位生意夥伴。」

    於明倒是明白一些，林海集團擁有全國很大比例的原材料市場。林海集團控制原材料，想和林海集團合作人很多。而杜氏國際如果失去林海集團，很多業務會萎縮。其中外貿部和杜氏中國兩個部門遭受的衝擊最大。

    果然，揭開一個真相，還有另外一個真相。

    於明笑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既然這事這麼重要，我們應該再提高些獎賞。讓劉總和李復加班加點的工作，我覺得應該會有突破。」

    杜先生要開口，杜老先生阻止笑問：「你覺加什麼獎賞？」

    「兩顆星。」

    「哈哈，兒子，有沒問題？」杜老先生問。

    「這事關係到杜氏國際的宏觀政策，我想董事會是會理解的。」杜先生回答。

    杜老先生道：「那就幸苦劉總，還有李復了。」

    散會後，劉莽滿臉紅光，目前他的公司是三星，如果能直接到五星……劉莽想抱於明親一口。杜青青對於明提議沒有什麼意見。反正都找不到，送十星也沒用。

    ……

    葉戰住在商品房中，將一些工具放進包中。電話響起，看了一眼號碼接電話：「這兩副油畫是我還你的最後人情。另外，我勸你早點離開中國。太子既然找你，就有必然找你的原因。他現在沒死，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有，你的電話不安全，不要打來了。」

    打電話就是葉戰黑桃A身份的中間人王慧，她被警方扣留審問無果後，已經釋放。警方派遣了便衣，24小時對其進行監控。

    葉戰把電話扔到一邊，點根煙，坐到陽台上眺望城市美景。另外一部電話響起。葉戰看了一眼，接電話：「於明，說。」

    於明問：「你能打嗎？」

    「打架？」

    「對。」

    「我不會打架。」

    「哦，再見。」

第八十三章 漏網

  


    葉戰掛電話，這小子是不是惹什麼麻煩了。不對啊，他有一群打手吧？葉戰自嘲笑笑，對比起來，自己這兩招真不夠人家看的。菜刀在手，打遍天下無敵手。何況人家還裝備了手槍。

    坐在陽台，慢慢享受夕陽的餘輝。葉戰等待，等待著。三個小時，他都一動不動，直到萬家燈火通明尿急時。

    上廁所，提包，下樓。葉戰步行走向距離家不遠的超市。到超市地下停車場。手拿一個小東西慢慢按。

    然後一輛汽車一聲回音傳來。葉戰走到汽車邊，左右看看，蹲下，從包裹中拿出兩塊車牌換上。然後開車走人。行駛兩公里後，進入一個公眾停車場。葉戰拆卸關閉了汽車GPS。繼續前進，大約晚上十點，葉戰將車停靠在一家KTV附近。

    大家似乎很熟悉葉戰，立刻有位服務員引領葉戰到了包廂。葉戰要了兩瓶葡萄酒，然後給了服務員小費，服務員關上了門。一位新來小姐要進去，服務員阻攔道：「葉先生是常客，不喜歡人家打擾。」

    小姐問：「難道……」

    服務員道：「不關你我的事。」

    葉戰關上包廂洗手間門，安置了小設備，以保證自己人離開後，能從洗手間發出聲音。換上一套衣服，推開窗戶，左右看了一會。從窗戶翻了出去。

    開車，開向A市大學。

    A市大學校園內有派出所，門衛不禁止任何人出入。汽車開進大學南門。慢慢的轉了一會後，葉戰將汽車停在了一處陰影中。

    A市大學油畫展館是開放式展館，到了夜間，大門簡單上鎖。沒有保安也沒有門衛，因為這裡面都是不值錢的貨色。最少目前不值錢。除非有哪位學生將來成名後再掛掉。這就是畫家普遍悲哀。死之前和死之後，作品價格幾倍，幾十倍，甚至幾百倍的增加。梵高就是典型的例子。

    葉戰戴上帽子和口罩，打開玻璃門扣的回形鎖進入展覽館。然後把回形鎖放在玻璃門扶手上。看上去似乎還是鎖著。

    展覽館成圓形，內部一片黑暗。一樓是電子產品展覽館，二樓是油畫展覽館。葉戰拿下帽子上扣的夜視儀，直接從樓梯上到二層。他很熟悉目標位置，逕直朝前走。一直走到了稻田和夕陽兩幅油畫的面前。兩幅畫旁邊還寫有『杜行贈送』四個大字。

    當葉戰手伸向油畫時候，突然燈光大亮。一陣腳步聲，出現了八個精裝漢子將路口完全堵死。然後他看見了他很不想看見的人：於明。

    「嗨。」於明打招呼。

    看向於明身邊，還有一位暴力女：海娜。海娜捏拳頭道：「不要打殘、打死。」

    「是，大師姐。」

    沒錯，這邊八位漢子都是海娜拉來的的打手隊，全部是她的師弟。

    一名漢子首先衝過去，習武之人在打得過情況下，一般不以多欺少。葉戰手一翻，一張撲克牌在手。海娜大叫：「他媽的是黑桃A，給我朝死裡打。一起上。」

    撲克牌飛出，漢子翻滾閃避。葉戰拿出一顆手雷，拔掉插銷。海娜哈哈一笑道：「是假貨，大家沖。」

    「吼！」大家呼應，一起衝了上去。

    葉戰輕輕把手雷丟在五米外，然後在夜視儀上一按。於明感覺不對勁喊道：「小心。」

    『轟』的一聲，雖然不是真手雷，但卻是閃光彈。八漢子加海娜全部中招。葉戰推起夜視儀，推開一名漢子，急速狂奔。

    「妖孽看招。」於明一扯繩子，一條繩子從地面彈起二十公分。葉戰左腳絆在繩子上，人摔了出去。但是於明低估了葉戰。葉戰雙手著地，一個跟頭翻了回來。然後也不理會於明，朝樓梯口奔跑。

    追還是不追？於明原地小跑兩下，特別的猥瑣。算了，何必和人家一般見識。葉戰到了一樓，擡頭看二樓，伸出一根中指。於明手轉動雷光球，然後直接投擲下去。葉戰翻出一張撲克飛出，撲克將沒有力道和速度的雷光球撞擊到一邊。葉戰轉身，揮手再見。雷光球亮起，但沒有對葉戰眼睛造成任何傷害。倒是葉戰被光亮嚇著，回頭看了一眼。還好自己對此人有所瞭解，否則就中招。

    於明無奈，望賊興歎。他真沒有想到這個賊會是黑桃A，否則一定會通知張諾楠。不過通知了張諾楠，黑桃A未必不會察覺。轉頭看看，九個漢子還在抓瞎。信海娜得永生，一群肌肉男吹牛個比個厲害，被人一招群攻就給放倒。

    葉戰開車，MD，這小子要打手竟然是為了打自己。這王八蛋怎麼知道自己要去偷油畫的？難道已經破解了自己的秘密？

    沒錯，於明看贗品時候就開始懷疑。雖然沒學過油畫，但是不能阻止於明破壞油畫。在看贗品時候，於明用放大鏡邊緣對衛星信號接收器用力刮蹭了一下，發現蹭下了一點顏料。而其他部位卻沒有這樣的問題。這說明這個衛星信號接收器是後來增添上的。

    於明找尋資料，發現在伊戰時期，有某僱傭公司僱傭兵利用一種化學品盜竊老薩博物館的油畫並且運出。這種化學顏料可以鋪蓋在油畫上，偽裝後出海關。然後用特殊的液體可以將這種化學顏料消除。

    劉莽、李復、教授、專家判斷此畫是贗品的唯一標準就是油畫上多出的不符合真品製作時代的東西。但對油畫臨摹水準讚歎有加，說足可以以假亂真。於明大膽猜想，這油畫就是真的。只不過被人加了兩個小東西。鑒於油畫在杜老先生家有過夜，那就出現了動手的可能。

    於明首先懷疑的是鑒定專家，他有這樣的專業知識，也有這樣的時間進行造假。其次懷疑的是在宴會上點破是贗品的教授，理由是這位教授請求杜老先生把油畫『贗品』贈送給無任何安保手段的大學展覽館。

    但是這兩人的能力，實在達不到偷竊大學展覽館的標準。教授上樓梯都要人扶。而專家也不可能打開一把普通的鎖。於明到現在也不排除他們的嫌疑，只不過，抓不到黑桃A，根本就不知道幕後的主使者是誰。

第八十四章 獎品

  


    既然小偷可以進入杜老先生家，為什麼不直接去兩家董事家盜竊呢？原因是杜老先生根本就沒有配備保鏢。而兩位董事則不然，他們僱傭有常年保鏢。再者小偷不敢肯定兩位董事會對這兩幅畫採用什麼安保手段。小偷唯一肯定的是，贗品處理肯定很隨便。只要所有人相信這是贗品，他就能拿到。這本是一個完美的騙局，沒想到被於明識破。

    這不是盜竊，這是詐騙。李復擅長分析盜竊，於明則擅長分析詐騙。當接觸到這件案子，於明就先入為主從詐騙這個環節去考慮。於明唯一失算的是，這個小偷竟然是黑桃A。不過，就於明對黑桃A瞭解，張諾楠如果派人補網，有可能會被黑桃A發現而放棄行動。

    杜老先生等人和張諾楠幾乎同時到現場，張諾楠瞭解情況後，拉了於明做了十分鐘的思想政治課。於明客氣道，一直打擾，不敢太麻煩。張諾楠表示，以後還有這種事儘管麻煩。和於明不同，張諾楠立場不在乎油畫失竊，更在乎抓捕黑桃A。這次可以說是非常非常好的機會，但結果輕描淡寫的沒了，很不甘心。最後還是一位副總裁幫於明解圍。

    杜老先生看油畫對杜先生道：「看見了嗎？」

    「行，你就自傲吧。」杜先生道：「我承認沒你看人準好不好？不過，真沒想到於明會出這風頭。不過太陰了吧這人，既然知道，還對所有人保密。」

    杜老先生道：「你覺得這案子純粹是那什麼黑桃干的？這事百分百有內鬼的。只不過小偷沒抓到，誰是內鬼就無從得知了。你想想，在油畫到達A市前，知道油畫都有誰？」

    這還挺多人的，包括兩位副總裁，林海集團兩位離職的前董事長和前副董事長，還有保險公司總經理和幾名下屬，最少有十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杜先生道：「不過我認為於明對什麼內鬼根本不關心，他就是忽悠讓公司多掛兩顆星。」

    說到這，杜老先生臉色變得嚴肅：「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

    「嗯？」

    「於明太熱心幫公司了，幫公司其實就是幫青青。這很不符合要求你把西裝折現人的心理。就這油畫來說，他完全可以說拿出百萬來獎勵提供重要線索的人。或者乾脆用現金懸賞。但是他要求的卻是掛兩顆星。」杜老先生認真道：「放棄自己利益，而成就公司利益，所以我懷疑於明懷有人所不知的企圖。」

    杜先生道：「你多心了，有企圖也是好企圖。」

    杜老先生道：「蜜口殺人才無形。我想不到任何一個能讓於明這麼無私幫青青的理由。」

    「我會留意的……於明。」杜先生叫了一句。

    「哦。」於明不緊不慢的走過來：「杜先生。」

    果然，對自己似乎並不太恭敬，沒有一個員工會『哦』的回答自己的召喚。杜先生道：「這次做的很好，你想要什麼獎勵。」

    這兒子啊，杜老先生歎氣，你直接給人家一筆現金就好，你讓員工開獎勵，臉皮薄的不好意思開口。臉皮厚的漫天要價，你還不好意思拒絕。

    於明客氣道：「杜先生太客氣了，目前四件套我都齊全了。」

    杜老先生鬆口氣，這是臉皮比較薄的，畢竟是應屆畢業生啊。

    於明補充道：「現在就缺輛車。」

    杜先生被噎著，這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不要誤會杜先生，車太強人所難，我隨口說的。」於明擺個姿勢道：「無私奉獻，不取一針一線。為了公物，甘當公司二百五。」說完笑著點點頭，走了。

    杜老先生笑瞇瞇問自己兒子：「你現在好意思不送人家一輛車？」

    「我就不送。」杜先生咬牙。

    ……

    「好車。」李復跑一圈回來，將車停在公司大門：「杜先生，這車怎麼也要三十萬吧？」

    於明客氣道：「杜先生，這不好吧？你實在是太客氣了。」

    杜先生擠出點笑容，雖然這不算錢。但是……最可恨的是，這小子根本不說什麼牌子的車。自己一提，於明就客氣，真不用了。好吧，自己乾脆就買輛……哪是三十萬，四十二萬好不好。杜先生當然也反思自己小心眼，畢竟於明很有貢獻。但是他就討厭於明這態度。似乎自己逼著於明收下車一樣。

    於明道：「李復，這車你先用，別刮花了。」

    杜先生問道：「於明，你不上去試試。」

    「不行。」於明搖頭。

    「為什麼？」

    「我沒駕照。」

    「……」杜先生覺得自己不能再呆在這，否則自己可能在公司大門口乾出點不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打土豪，自己就是那親愛的土豪。

    杜青青出現門口：「都回來，掛星了開香檳了。於明，去請劉莽總經理。這段時間雖然劉總沒有成果，但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請人家下來喝杯香檳。」

    這丫頭學壞了，杜先生看杜青青，劉莽不就在距離你十米的地方嗎？劉莽不要躲，不要跑，人家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好。」於明應了一聲。

    杜青青看到車：「這車不錯啊。李復，我那車你先拿著代步。」

    李復很老實，問：「那杜小姐你……」

    杜青青一擺手：「剛訂了輛新車。」升到三星，可以拿一百五十萬。買車很富裕的。

    確實學壞了。杜先生道：「那個，我們去開香檳吧。」

    大家進去，倪秋拉了李復：「把車勻一輛給我。」

    李復搖頭：「你沒有駕照。」

    「可是我會開。」

    「可是你沒有駕照。」李復非常非常認真回答。

    上次開香檳，杜先生心情很不錯。這次挽回了重大損失，當然更不錯。可惜一看於明端了杯可樂，杜先生就被搞得一點心情都沒有。隨便客氣兩句找個借口走人。都是自己人，杜青青端了一杯香檳，感歎良久，還沒有開口，眼淚先掉下來。兩個月，三級跳到了三顆星，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第八十五章 聰明反被聰明誤

  


    於明等人隨後開始干粗活搬家。按照公司規定，三顆星的公司在條件允許情況下，可以搬到十樓—十五樓。恰巧十一樓有個很合適的公司倒閉。於是乎星星公司和萬事通公司進入了門對門的狀態。

    檔次也不一樣了，於明辦公室門口上牌子寫著，高級商業調查員：YUMING。四個人各有一間辦公室，但問題出來了，八十幾平方的開放式辦公室空無一人。連個接待員都沒有。於是杜青青在網上掛出招聘，招聘一名文員。

    杜氏國際招人常有，但條件很低就很少見了。一天時間，應聘的簡歷都達到一百二十份。這時候杜雷來了，先是恭喜道賀。

    然後杜雷道：「杜小姐招人？這文員工作看似簡單，但要求很高的。最主要是你開的是調查社，涉及很多權貴隱私。要不，我給你推薦一個人？」

    杜雷推薦的這個人姓花，名櫻桃。曾經是杜氏中國C市分部一位文員。C市分部減員，她在名單內。按照公司規定，人事先回總部人事部。人事部向各單位派出履歷。恰巧海外部有文員空缺，櫻桃來A市海外部面試。杜雷對其頗為滿意，但是可惜的是，櫻桃的英語水平一般，不適合在海外部。其他部門又不缺文員，這麼一耽擱就是兩個月。星星公司缺文員，杜雷就順手推薦了她。

    花櫻桃，高中畢業。現年二十三歲。有四年的文員工作經歷。杜青青看花櫻桃，挺樸素的。一條清楚的辮子，一點劉海。淡妝，白襯衫，工作西褲，絲襪，皮鞋。

    倪秋靠在於明辦公室邊上道：「清純美女啊。」

    於明同意：「這品種確實比較少見。」

    「你大學裡沒有嗎？」

    「有清純的，但不是裝純就是難看。乾淨，樸素……我感覺她是一個缺錢的，很勤勞，不太注重打扮的姑娘。」

    李復道：「這麼討論一位女生，很不禮貌。」

    倪秋道：「笑起來好看。咦？還會臉紅，地球竟然還有這等生物？」

    於明道：「我們三個人這麼看人家，不臉紅的女性比較少。」

    「過來，認識一下。」杜青青招呼：「110號調查員李復，專職負責疑難案件，律師協助物證收集，保險公司委託，尋找失蹤人口。111號調查員於明，專職調查婚外情，跟蹤目標。112號調查員倪秋，專職負責尋找小動物。花櫻桃，我們新來的文員。」

    「你好。」李復和花櫻桃握手。

    「你好。」花櫻桃臉又紅了：「叫我櫻桃就好。」

    「你好。」於明和倪秋輪流握手。

    櫻桃道：「以後大家有什麼雜務儘管吩咐我，不要客氣。」

    「好說，好說。」大家客氣道。

    櫻桃工作就是客人來時倒水，接電話，將業務電話轉給相對應的調查員。然後是統計業績和各方面的數據。會害羞的女生總是讓男生比較注意，諸如於明這樣年紀的人。倪秋在於明辦公室玩遊戲，看見於明撥開一頁百葉窗偷看人家小姑娘，笑道：「於明，發春時間到了。你別說，你和這位櫻桃還真是門當戶對。兩白領，你賺的多一些，櫻桃外貌出色一些，能幹，會持家……」

    於明邊看邊笑道：「倪秋，你這麼看出這麼多優點的？」

    倪秋道：「李復說的，杜青青交代那麼多事情，櫻桃能全部一次性記住。這代表態度很認真，很用心。不是只有你會觀察，你看人家全身裝備，都是從最經濟出發。可以考慮下。這麼大男人，總不能天天靠五姑娘混日子。」

    「我會好好考慮的。」於明放下百葉窗：「李復在忙什麼？」

    倪秋道：「聽說一個十九歲的姑娘被一個七歲的小鬼用自己老師照片騙到了D市，他正在聯繫把人接回來。李復生意很不錯，最近都是見網友的姑娘和小鬼。」

    「你呢？」

    「兩千以下的貓狗都給分公司了。閒死我了。」倪秋道：「你最近好像也沒有開和。你說是不是風水問題？」

    「我去泡妹。」於明說罷走出辦公室，在開放辦公室一坐。櫻桃很快打了一杯水來放在於明面前，於明點頭微笑：「謝謝。」

    「真泡啊？」倪秋到窗口看熱鬧。杜青青也無聊得緊，走到窗口，觀看於明下一步表現。

    於明手上拿著手機慢慢轉動看著櫻桃。櫻桃坐在對面，被看得不好意思，朝於明笑了笑。於明似乎被櫻桃笑容嚇了一跳。這才想起，原來一直盯著人家看。於明臉也有些燙。真尷尬。

    在兩位八卦人注視中，於明走到櫻桃耳邊耳語幾句，櫻桃點頭。於明去茶水間，撥打電話：「你好，我要調查我老婆。」

    櫻桃接電話回答：「好的，請你稍等。我將電話轉給我們公司專業的婚姻危機處理員。」

    大約十秒後，一個男的接電話：「你好，我是高級調查員，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

    「算了，我再考慮考慮。」於明掛電話，走出茶水間，敲杜青青的門，杜青青開門，於明道：「我們被坑了，內線轉接都接到了萬事通那邊去。」

    於明沒錯，星星公司被坑了。內務部人員接到投訴後，立刻清查電話線路。發現有人將星星公司內線電話接到了萬事通公司。但是萬事通老總劉莽堅決不承認是自己幹的，說一定是工程部維修工搞錯了。

    杜青青想到劉莽會不要臉，沒想到會這麼不要臉。但最多只能謾罵發洩下。工程部派人將線路改好，似乎這是一場很普通的風波。但是卻出了大亂子。

    ……

    劉莽手下四大金剛趙虎在失蹤兩天後，屍體出現在湖面上。張諾楠帶人在萬事通公司調查，然後險些把劉莽給掐死。劉莽『誤』接星星公司業務電話，竟然接到了太子的電話。

    萬事通公司比較專業，所有的電話都有錄音保存。

    「我要找一個人。」太子的開場白。

    「你好，你好找誰？」趙虎聲音。

    「星星調查公司？」太子略為吃驚的聲音，這小子聲音太平靜了，新來的？

    「對。」趙虎回答道：「如果不方便電話說，你說地址，我可以過去。

    「恩……你新來的？」

    「不是，我有豐富的經驗。」趙虎自作聰明道：「聽你聲音，你一定是老客戶吧？」

    「明新路，湖邊。」太子回答道：「你手持一張A市新聞報，我會來見你。」

    「好的。」趙虎掛電話。

    然後沒了，張諾楠甚至可以想像到，太子發現不對，以為警方下誘餌。下手殺害了趙虎後匆忙逃離。張諾楠最氣憤的是，如果是星星公司接的電話，那就有可能再次抓住太子尾巴。太子竟然重傷後復出了，張諾楠立刻增派保護性監視王慧的便衣。

第八十六章 自制力


   

  


     事情真相明瞭，劉莽後悔莫及。他哪想到星星公司還有這麼生猛的老客戶。這個打擊很沈重，於明上班時候和劉莽在電梯遇見，劉莽沒有一點精神，衣裝和髮型也是亂糟糟。幾天時間似乎蒼老了十歲。杜青青品性不錯，沒有趁機落井下石。包了錢送給趙虎的家屬，而且還帶公司所有人出席了趙虎的遺體告別儀式。

    同時杜青青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這太子殺人和吃飯一樣。想想自己有膽拿下十萬歐元的定金，後背就涼颼颼的。這個葬禮讓杜青青膽小一小步，成長了一大步。

    距離葬禮已經過去十天，兩家公司也恢復了原本的敵對狀態。說敵對主要是劉莽和杜青青的。兩家公司員工私下還是很友好。

    中午吃飯，櫻桃一雙崇拜的眼神一直看著李復。李復也應景一般，談吐得體，說點小笑話。櫻桃笑點很低，幾次笑的捂嘴。倪秋同情的看李復身邊坐的於明，於明被華麗麗的無視了。看於明多可憐，人家櫻桃不看他，他還眼巴巴的看櫻桃。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

    櫻桃驚喜道：「是嗎？我最近在自學英文，李復你也可以教我英文，真的嗎？」

    李復點頭：「當然是真的。」

    「那……我晚上去找你，會不會太打擾你？」櫻桃又臉紅了，說話聲音小聲很多。

    「這個……」李復有些猶豫道：「不然這樣，週末吧。我這兩天公寓比較亂。」

    「好的，謝謝李復。」櫻桃興奮用英文道：「你是一個好人。」

    李復糾正發音道：「你是一個好姑娘。」

    櫻桃拿了李復空盤子：「我幫你拿盤子。」

    「謝謝。」李復站起來對於明和倪秋道：「我們吃好了，你們慢吃。」

    「嗯。」倪秋和於明點點頭。

    櫻桃走了，於明終於開始專心吃飯。倪秋坐到李復位置，拍拍於明肩膀：「不管怎麼說，你這叫胎死腹中，我那是成長中夭折怎麼也比較慘。來，喝可樂，敬天下所有的感情失敗者。」

    「恩……」於明拿可樂。

    倪秋喝一口道：「於明，這李復一點都不知情。大家是同事，關係也不錯。你別把關係搞僵了。」

    於明問：「什麼關係？」

    倪秋歎氣：「傻子都看出來，你每天上班就去開放辦公室坐著，不就是想看櫻桃嗎？前天，你請人家吃晚飯，又被人家給拒絕了。當我不知道嗎？」

    於明鄙視倪秋：「你偷聽。」

    「我八卦不行嗎？」倪秋摸下吧疑問道：「李復這傢夥，不是有老婆了嗎？」

    於明道：「李復純粹是樂於助人，另外不好推辭女性的要求。」

    倪秋道：「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等哪天櫻桃知道李復有妻室，說不準就會回心轉意。你也還有機會的。想開點，搶女人你是怎麼也鬥不過李復的。」

    於明似乎沒聽倪秋說話，道：「我真的想請櫻桃吃一餐小龍蝦。」

    「喂，清醒點。人家現在吃大龍蝦，不會在乎你這隻小蝦米。李復也太不厚道了，不行，我得和他說說。」

    「別別。」於明抓頭皮皺眉：「先別，目前還不確定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週末就確定了櫻桃要倒貼。算了，懶得理你。」倪秋道：「喂，多久沒敗火了？要不要週末和我去開開葷？」

    「吃什麼？」於明問。

    「吃女人啊。於明，吃豬肉不一定要養豬的。」倪秋壓低聲音道：「我小時候死黨鄰居從新加坡回來，投資開了家夜總會，一直叫我過去捧場。週末一起去啊？」

    於明道：「我還是覺吃小龍蝦更好。」

    倪秋歎氣，這傢夥智商已經減少到了讓人無法忍受的地步。倪秋道：「不要嘰歪，就這麼定了。夜總會所有消費我朋友買單，都有健康證。」

    「好。」於明心不在焉的答應。

    倪秋比較滿意問：「駕照拿到了嗎？」

    「拿到了。」於明問：「你報考了嗎？」

    「我還需要考？考了考了。」

    ……

    兩天後的週末，於明第一次進入了城市風月場所。原本於明以為自己會氣定神閒，但有些東西不是想克制就能克制住的。暴露的女子在節奏中起舞，加之燈光、色彩都讓人沈醉其中。

    一個估摸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分配給了包廂的於明，倪秋老手，和一位靚女正在舌吻後上下其手。看看於明和身邊小姐，兩個人似乎都沒有什麼經驗。於是道：「你去陪我兄弟，你過來。哥哥給你上上課。」

    靚女笑瞇瞇坐到於明身邊，身體先貼上來。然後咬著於明的嘴唇，手朝下抓去。於明當即感覺心慌，張開嘴喘息不能。靚女舌頭順勢進攻。打開胸前衣服，坐到於明大腿上，然後將於明臉埋在自己胸脯中。低聲在於明耳邊呻吟著低聲道：「你賺到了，今天不用帶套。」

    小於明面前放著一顆糖果，於明吞嚥下口水。燕三道：「我現在有事要離開，一個小時後回來。如果你一個小時內沒吃這糖果，你會得到兩顆糖果。於明，一個有克制力的人，才能成為有成就的人。」

    叔叔走了，於明靜靜的看著糖果。六歲在農村的他，花花綠綠包裝紙下的糖果對他的誘惑力是無比巨大的。屋內也沒有任何玩具和東西可供他轉移注意力用。

    一個小時後叔叔回來，於明沒有動糖果。叔叔道：「還是一小時，兩塊糖果你都不吃的話，將得到四塊。」

    其實沒有那麼難，當你能熬過第一個小時，第二個小時就不難了。燕三很驚奇發現，超過了午飯時間三個小時，於明肚子很餓的情況下，仍舊沒有打開一顆糖果。燕三讚道：「了不起，以後你會有出息的。」

    於明從波濤洶湧中擡頭，朝靚女笑了笑道：「我要去洗手間。」

    靚女挑逗問：「要我一起去嗎？」

    「不用。」於明把靚女抱放在沙發上，進入包廂洗手間。打開包廂窗戶，吐了口氣。很好，克制力有效，自己可以吃糖果了。於明並不拒絕和靚女上床，他只是拒絕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愛。前者是墮落，後者是危險。

第八十七章 殺人者李復


   

  


     清晨一縷陽光進來出現時候，於明手機響了。於明身邊的姑娘被吵醒，眼睛也不睜開，只是把赤裸身體繼續靠在於明身上。於明一手撫摸著姑娘的肌膚，一手摸索西裝。昨天晚上太瘋狂，不知道西裝丟哪了。

    電話停止，於明放棄。靚女趴在於明身上低聲道：「再來，寶貝。」手朝下摸，送進軌道。

    電話又響了起來，於明皺眉，終於摸到西裝，在枕頭下。拿起電話接聽：「喂！」靚女舌頭就送進來。

    「什麼？」於明腦袋後仰，大驚：「你在哪？等在那裡，我馬上過來。」於明掛電話道：「我得走了。」

    「那你就快點。」靚女呻吟。

    於明將其撲倒道：「有急事，必須得走。以後再來找你。」

    開燈，找衣服。靚女擺個誘人姿勢咬著牙齒看於明，於明穿好衣服，從口袋拿出一千塊放在桌子上道：「額外給你的小費。」

    「不用。」靚女道。

    於明道：「不，昨天我很開心。」

    「我也是。」靚女滾兩圈到床邊，拿起便簽寫了一組數字道：「打我電話，一折優惠。」

    於明笑著接過便簽，輕拍靚女臉蛋後出門。走到對面房間砸門：「倪秋，倪秋。」

    大約三十秒後，倪秋光了身體出來開門，內褲沒找著：「你要死了，這麼早？」

    「出事了，快穿衣服。」

    「什麼事啊？老闆死了？」倪秋很不滿問。

    於明低聲道：「櫻桃死了。」

    「你……開玩笑？」倪秋打個激靈問。

    於明左右看看，在倪秋耳邊道：「李復殺的。」

    「……」倪秋徹底愣住。五秒後，道：「換衣服，等我。」進入房間：「幫我找衣服，我現在沒心情。」

    ……

    倪秋第一次看見李復這麼狼狽，雞窩般的頭髮，襯衫扣錯了，咬著一根煙在清晨湖邊長椅上瑟瑟發抖，全身沾滿了血跡。

    於明遞過去一瓶可樂，糖分有助於鎮靜。李復接過喝了一口道：「謝謝。」

    倪秋道：「謝個屁，怎麼回事？」

    「我殺人了。」李復抱頭哭道：「殺人了。我殺了櫻桃。」

    「鎮靜，鎮靜。」於明問：「為什麼？」

    李復喘氣一會，略為平靜一些道：「昨天晚上櫻桃來我公寓學英文。她突然向我表白。我拒絕了她。她哭了，我勸說一會也就沒事。她開始說心事，還要喝酒。我想我保持清醒不會出問題。但是我被她感染，多喝了幾杯。然後我們好像……第二天我醒來，看見櫻桃只穿了內衣在我床上，脖子被割開一道。全身都有刀傷。整床都是血。我發現我手上拿了把水果刀。我嚇壞了，就跑了出來。」

    說話間，一輛車停在湖邊公路，三男一女從左右下來慢慢靠近。突然一起拔槍道：「不許動，警察。」

    於明擡頭一看忙道：「張警官，是我。」

    「你也不許動。」張諾楠一點交情也不講，喝道：「李復，把手舉起來。公寓已經報警，你逃不了了。」

    李復很自覺站起來，雙手抱住後腦。一名男子上前，將李復戴上手銬。張諾楠收手槍道：「你們兩個，跟我回去做筆錄。」

    ……

    刑警隊。

    張諾楠坐在於明面前。翻捲宗：「姓名。」

    「張警官，能省則省。」

    「於明，這是命案。聞訊記錄都有錄像。所有的一切都要正正規規的來。」張諾楠道：「姓名。」

    「於明。」

    程序過完，張諾楠道：「你接到李復電話時候正在幹什麼？」

    「睡覺。」於明回答。

    「有證人嗎？」張諾楠問。

    於明反問：「睡覺也要證人？」

    張諾楠道：「於明，這案子有同夥。你我之間有交情，我不想看你掛個嫌疑人的名頭。如果你有證人，最好說出來。」

    「……沒有！」於明想起了昨夜靚女。如果自己沒猜錯，這位是兼職性工作人員。也就是有正當工作。於明不認為把她牽扯進來是件好事。

    「倪秋都招了，你和我扯淡？你的證人都在來刑警隊的途中。」張諾楠很不滿道：「找小姐不歸我管。」

    於明親切笑笑，張諾楠立刻警惕。於明道：「張警官說這案子有同夥，我不太明白。」

    「套不出我話的。」

    「一個男人殺死一個女人，還持有武器。根本不需要同夥。除非有第三者留下線索。」於明看張諾楠眼神：「不對，不是這樣。難道是體內採集到第三者的體液？也不是。」

    張諾楠問：「你在玩微表情遊戲？」

    「張警官，你擅長識破謊言，但不擅長說謊。我再猜猜……」於明看張諾楠好一會道：「監控顯示房間有第三個人，又錯了。」

    「別瞎猜了。你是本案有關人，不會告訴你的。」張諾楠問道：「李復電話裡說什麼？」

    於明問：「難道，有人棄屍？」

    張諾楠眼皮一跳。於明一拍桌子：「猜對了。屍體不見了。李復帶血跑出賓館，李復承認殺死了櫻桃。但是唯一問題，現場沒有屍體。因為屍體不見了。」

    「你TM的妖孽啊。「張諾楠忍不住罵了一句。

    「騙局。」於明道：「這叫典型的謀殺騙局。李覆沒有殺人。本案沒有死者。」

    「怎麼說？」

    「有一種敲詐騙局，櫻桃根本就沒死，而是偽裝成屍體。嚇走李復後櫻桃逃跑。然後櫻桃同夥以目擊者身份敲詐李復。沒錯，就是這樣。我一直就感覺這個櫻桃有問題。觀察了這麼久，竟然能瞞過我的法眼，是高手。」

    「你這麼說倒也能說通。」門外有人敲門。張諾楠開門，拿了一份文件回來坐下，慢慢的看。然後放下文件看於明：「不過，你錯了。現場勘察化驗後表明，床上的血是櫻桃的。另外，還發現了和櫻桃DNA符合的皮肉組織。」

    「這個……老騙局騙不到人了。總要翻新。」於明乾笑道：「會不會苦肉計？割點組織栽贓？」

    「你啊，不到黃河心不死。」張諾楠按下遙控器道：「這是李復和櫻桃昨晚一起進入公寓的錄像。早上五點，李復一個人跑出房間。五點五分，一個男人進房間。看見沒？他離開時候手裡多了個李復的行李箱？他和行李箱從公寓後門離開，那你告訴我，這人是誰？」

第八十八章置之死地

“現場勘察門外輪子的重量和櫻桃體重相等。”張諾楠道：“于明，我知道李復是你同事，或者朋友。但是你們這次錯了。而且李復這身份就是假的，是一個死人的身份。”

于明問：“那他真實身份是？”

“還沒查出來，他不開口。”

于明道：“張警官，我始終覺得這是個套。你查下血液中是不是有抗凝劑。”

“于明，你有沒有聽我說。這案子根本就不是騙局。我知道你說敲詐案，嫌疑人醒來發現屍體。這時候有人讓他跑，屍體由他處理。然后這人開始敲詐要挾。但是本案中，沒有敲詐者。沒有人能通過這樣布局來敲詐李復。如果真有你說的布局者，這人不是要敲詐，而是要置李復于死地。”

于明心中一寒道：“可能真的是有人要置李復于死地。張警官，我能和李復說幾句話嗎？”

張諾楠雙手支在嘴唇上，沈思好一會道：“我需要上級批準。”

于明和張諾楠坐在李復面前，李復眼神表示自己已經鎮定下來。于明看張諾楠，張諾楠點頭提醒：“全盤有錄像，你別亂說話，否認你會有麻煩。”

于明點頭，看李復：“李復，就目前表面證據看，你有一個同夥處理了櫻桃的屍體。用你的行李箱把櫻桃屍體帶走。你有同夥嗎？”

李復深出口氣問：“有個同夥？”

于明道：“我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回答。最近一些時間，小影是不是沒有找你？”

李復點頭：“她去美國出差，估計下個月才回來。”

于明問：“第二個問題，你有沒有和櫻桃發生關系？”

李復搖頭：“我不知道。”

于明問：“第三個問題，我記得你說過基本不喝酒，為什麼你房間里會有酒？”

李復想想道：“是杜雷前些天來看我，順手帶的一瓶紅酒做禮物。”

于明問：“你為什麼要冒充杜雷朋友的兒子接近他？”

李復思考好一會才回答：“我不能告訴你。”

于明道：“李復，你不告訴我我沒辦法幫你。就我目前來看，你被設局了。十有八九是杜雷幕後主使。”

李復道：“有什麽意義？就算是杜雷設局，我已經被設計了。”

張諾楠道：“李復，我們搜索了附近任何可能棄屍的位置，沒有任何發現。你這案子目前證據對你很不利，如果你不如實說明情況，我們沒有辦法幫你。而且在第一審訊中，你承認自己殺人，殺死了櫻桃。”

“……”李復搖頭：“我沒什麽好說的。”

于明道：“這樣，你告訴我們你的真實身份。”

“……”李復搖頭嘆氣：“菜鳥，終究是菜鳥。于明，你確定我沒有殺櫻桃？”

于明猶豫數秒：“我不確定。”

李復被帶走，張諾楠拿出根香煙點燃：“就我經驗來看，你朋友可能真的是被人坑了。”

于明問：“那怎麼辦？”

“沒辦法，他根本不配合調查。”張諾楠想想道：“除非能證明這不是一場謀殺案。”

于明道：“你的意思是？”

“如果你相信這是場騙局。那代表櫻桃還活著，就把櫻桃找出來。”張諾楠道：“我會派手下兄弟在機場、碼頭等交通要道留意。就我經驗來看，如果真是布局，櫻桃已經有準備好的退路，或者有安全的藏匿點。你也要知道，就目前案子明面證據來看，我沒辦法將目標轉向杜雷，或者進行大規模搜索櫻桃下落。”

“我明白。”

杜青青和公司律師在刑警隊接待處等待，杜青青見于明出來，著急問：“怎麼回事？”

“回去再說吧。”于明看了眼律師道：“不要律師。”杜雷在杜氏國際的地位太高，任何杜氏國際的人都可能是他的人。

杜青青問：“為什麼？”

“回去再說。”

倪秋出來，看看兩人，苦笑拍拍于明肩膀：“萬惡淫為首。”

杜青青開車前往宿舍。回到宿舍中，于明拿了聽可樂，邊喝邊把事情介紹一遍。杜青青驚訝道：“你說李復純粹是為了接近杜雷才來中國？而且李復名字也是假的？”

“恩。就李復那說謊水準，我覺得遲早被杜雷發現。但是沒想到雙方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于明道：“就我經驗看，這個布局人不會是杜雷。這是一個專業的老千。但是我不能排除李復有同夥的可能。按照杜雷所說，櫻桃原本是杜氏國際C市分部的一名文員，我們要先查下這個身份的真假。杜小姐，你在杜氏國際工作好幾年，應該有辦法了解到是嗎？”

杜青青點頭：“好，我來調查。”

于明道：“倪秋，你A市朋友多，能不能找點朋友看住機場、碼頭？”

倪秋道：“于明，你太看得起我了。”

于明考慮一會道：“櫻桃有幾個特點，第一個牙齒很好，非常漂亮。我猜測，一周或者半個月就會看一次牙醫。櫻桃的指甲雖然不鮮艷，但是有專業的指甲師修剪。倪秋，幫忙看著這兩種店。”

“大哥，你知道A市有多少這樣的店嗎？”

于明道：“不是，不是普通的牙醫。也不會是大醫院的牙醫。應該是比較高檔的私人保健牙醫。指甲應該也是比較高檔的私人會所一類的。你妹的，我應該早想到櫻桃有問題的。”

“恩？”杜青青和倪秋看于明。

于明解釋：“我第一眼看見櫻桃就感覺有些不和諧，有點別扭。就比如杜先生突然穿了一雙一百塊的皮鞋那樣。櫻桃的頭發發型簡單，但是保養很好。睫毛、眉毛、皮膚都讓我感覺她應該是一個對外表很注重的人。但是她整體給我們感覺卻是一個樸素、大方的姑娘。”

“那你不早說？”倪秋問。

“我不是不敢肯定嗎？所以我一直找機會在她身邊溜達。還想約她出去吃東西。只要她和我一起啃一次小龍蝦，我基本就能定位她的生活習慣。可是她拒絕了我。”

杜青青道：“于明，這麼查不是辦法。就算櫻桃現在沒跑。A市這麼大人口基數，要怎麽找到她？”

“我也不知道。”于明很誠實的回答，道：“我覺得要找人幫忙。”

“誰？”

“葉戰。”

第八十九章 技術人員

葉戰接到了于明電話，于明問：“葉戰，有沒有空幫忙？”

葉戰聽聞心一驚，又想幹麼？上次沒幫忙，差點被他坑了。這次……葉戰堅決回答道：“有。”

兩人見面在一家西餐廳，葉戰靜靜的聽于明說完，問：“你相信李復是無辜的？”

“我……比較相信。”于明其實也有些猶豫的。

“照片。”

于明把櫻桃照片遞過去，葉戰看照片問：“我能幫什麼忙？”

“你能幫什麼忙？”

“我怎麼知道你要我幫什麼忙？”

“我不知道要你幫什麼忙，就想知道你能幫什麼忙。”

葉戰不說話，看著照片好一會，道：“我要她的身份證復印件。”

于明道：“身份證肯定是假的。”

葉戰道：“你懂個屁。你知道不知道我們的身份證要使用日本打印機？國打印機根本就沒有那技術和能力。相同，我們在街頭做的身份證，會被人一眼識破。A市只有兩個黑點有能力做出接近真實身份證的假身份證，而且芯片信息無法制作。你拿到假身份證復印件，我查下是不是本市出產的。”

“好！”于明站起來問：“要不我買單？”

葉戰揮手，讓于明走人。于明笑下，撥打電話給人事部一個周末值班的小女孩：“美女，我想請你幫個忙，幫我復印一張我們公司雇員的身份證復印件。”

美女回答：“哪個？”

“花櫻桃。”

“好！”

于明打車到公司，午飯時間到了餐廳看見美女。卻見美女走到了女洗手間。于明電話響起，接電話：“美女，我到了。”

“我知道。我剛復印好花櫻桃的資料。杜雷就以董事會成員的身份，把花櫻桃和李復的人事資料拿走，說是要交給警方。還問我，是不是有其他復印件。半小時后，警方的人和杜雷一起到人事部，問為什麼沒有花櫻桃的身份證復印件。我說可能就是沒有吧。”

“美女，太感謝了。”于明慶幸。這麼看來，杜雷十有八九是主謀了。

“東西在我餐盤下面。”

于明走到美女餐盤附近，左右看看，周末沒多少人加班，順手拿走美女盤下面的復印件。然后打電話給葉戰：“東西拿到了。”

葉戰道：“我就在你們公司附近。”

“靠，你不早說？我還打的了。”于明說著，走向電梯。電梯門打開，杜雷和一名秘書出現在電梯內。于明很有禮貌道：“杜總。”然後進電梯。

杜雷點下頭，看于明背影，道：“聽說李復出事了？今天警察來公司了。”

于明驚訝回頭：“李復？他幹什麼了？”

“你不知道？”杜雷問。

“不知道。”于明搖頭。

“哦。”

電梯到一樓，于明讓到一邊。杜雷先出電梯。于明跟隨離開。杜雷司機開車在門口等待，杜雷上車離開。于明走到公路邊，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他面前。葉戰搖下玻璃道：“上車。帶你去見識見識。”他一直不肯定于明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什麽背景。帶于明去這些黑窩看看，也許會有結論。如果于明是個普通的人，很適合當自己的助手。

于明想像，做假證的窩點是雜亂臟的地方。可能在某處地下室，可能是租間倉庫。最少他以前做假證就是在這些地方。但是沒有想到，做假證的地方竟然是一棟小別墅。

郊區有一片這種小別墅，相對來說，這里的小別墅相當城市一套房的價格。如果有車，住這里空氣好，交通便利，生活也比較方便。是為高收入人群的首選目標。

葉戰話很少，于明不問，他就不吭聲。一直到了‘天河別墅城’小區。開車進入小區，道路兩邊都是復合式別墅建築，占地有大有小。今天周末，有家庭組織燒烤，還有一些家長組織了親比賽。這里居住的人多是比較會享受生活的年人和他的家庭。

汽車開到了一所別墅門前停下，葉戰下車，于明跟隨。葉戰拿拳頭砸門。然后門頂位置亮光一閃，幾秒后，亮光滅掉。門打開。戰推門而入。迎接葉戰和于明是一位坐在電動輪椅上的漂亮年輕的姑娘。

葉戰介紹：“聶遠梓，于明。”

于明和聶元梓握手：“你好。”

葉戰拿出復印件：“是不是你搞的。”

“看看。”聶元梓在輪椅上一按，電動輪一百八十度轉彎，然后朝里間去。葉戰落座，于明跟隨進入里間。里間更象一個實驗室。聶元梓將復印件放在一個儀器道：“只看不能摸。”

“恩。”于明問：“這里都是做什麽的？”

“關鍵看你需要什麽。”聶元梓在屏幕放大身份證名字，電腦提取了名字隱藏的一組號碼。聶元梓提取號碼查詢道：“死人，進來。”

葉戰晃到門口，問：“你做的？”

“不是，是我爸爸做的。”

“你爸不是掛了嗎？”

“兩年前的。”聶元梓白了戰一眼，看電腦屏幕道：“這人一共做了四張假身份證。其一張要求芯片資料的。”

“芯片也能搞？”

“芯片就是一個數據保存包。不過只能套牌，不能衍生。我看看，套牌的叫錢櫻桃，住在東山路3021號。這個是真人真身份。假身份證也能刷出同樣的信息，所以我們稱為套證。”聶元梓向于明解釋。

葉戰道：“有屁用，我要找的是這個拿假身份證的人。”

“無知。”聶元梓敲擊鍵盤道：“道上的人要芯片資料，肯定是拿去和鉤打交道。所以只要查下她拿去頂什麽，就能知道信息。有了，一年前，這個錢櫻桃去派出所，失物招領了一對出租車司機拾撿到的翡翠手鐲，由于錢櫻桃提供了佩戴照片和實物照片。派出所等待七天后，將翡翠交給了錢櫻桃。”

葉戰問：“那又怎麽樣？”

“這位錢櫻桃肯定要留電話號碼，手機通話記錄保存是時間是兩年。這個手機的通話記錄顯示，她用留在派出所的號碼一共撥打了三個電話，一個是打給派出所，應該是詢問是不是有失物。第二個電話打個一個移動號碼，已經棄用。第三個電話打給了一個固定電話。地址是天鵝小區，五號樓302。”

第九十章 蹲點

“關于這套房有什麽信息？”葉戰問。

“這套房戶主叫花滿樓。”聶元梓調取資料道：“他有個女兒叫王桃，他的老婆姓王。”

于明佩服道：“元梓姑娘，你太厲害了。”

“這些都是基本的。”聶元梓謙虛道：“A市對計算機安全還不夠重視，政府、警察、學校等機構用的都是IN和網上的防火�。”

葉戰道：“她就是干這行的，早就在這些機構種好木馬。隨時可以查閱資料。”

于明問：“不怕警方發現嗎？”

聶元梓道：“我這是正常瀏覽權限。找一個有權限不會用電腦，也不需要使用電腦的領導。我只是借他們身份用用。網絡上找的軟件就足夠對付了。”

葉戰道：“喂，給錢了。”

于明問：“多少錢？”

“第一次做生意，算你便宜點。兩萬。”聶元梓回答。

于明一口血沒噴出來，是不是真的？這麽打打鍵盤你就要兩萬塊？再說，好歹也算是售后服務。于明求助看葉戰。葉戰鄙夷：“你連兩萬都沒有？”

于明很慚愧。

“欠錢要還。”葉戰拿出一張卡給聶元梓。

聶元梓笑著刷卡道：“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手頭困難。”

于明汗顏道：“不是手頭困難，是我的消費完全跟不上節奏。”

“原來是雛啊。”聶元梓把卡還給葉戰，拍拍于明的手臂：“你下次需要幫忙，我可以給你打個一折。”

“我們走吧。”葉戰說了一句，離開了別墅。于明和聶元梓告辭，上車。戰問：“有什麼發現？讓我看看你的水平。”

于明想想道：“聶元梓腿是正常的。”

“不錯。另外我忠告一句，人家是收費服務。下次沒帶錢別來惹她。還有什麼發現？”

“恩……沒有了。”于明道：“就是有點奇怪，這麼年輕的姑娘會懂這麼多。”

“這也是我奇怪的。”葉戰道：“不過，聶元梓的父親可不簡單，他活著時候是可是個大師級的人物。一度也是我崇拜的偶像。”

“哦？”

“二十年前，有兩位大師。人稱南楚河，北漢界。楚河擅長無線電、通訊、制造假證、偽造身份。漢界擅長變臉，手工制作的面具比現代的矽皮面具還好用。后來都歸隱了，一年半前，楚河，也就是聶元梓的父親因病去世。漢界據說是五年前去世。”

葉戰看看于明，確實是個雛鳥，一直在消化這些知識。那為什麽家里窩了一群那麼強悍的人呢？難道這小也不知情？葉戰道：“我就幫到這了。以后有事別給我打電話。”

“別啊。”于明忙道：“現在還沒證實花櫻桃是不是這個王桃。”

葉戰道：“那你可以雇傭我。”

“雇傭你？”

“廢話。”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葉戰補充道：“純粹是上次蛙腳欠你人情。”

于明問：“既然這樣，那兩萬是不是就不用還了？”

葉戰沈思一會道：“我幫你收尾當人情，你還我兩萬。”

“……”于明鄙夷看葉戰。

葉戰面不改色道：“你燒了一百塊，和別人偷你一百塊，是有本質區別的好不好？”

“哦！”于明點頭。

葉戰看了眼于明道：“于明，我缺個幫手，有沒有興趣？”

“沒有。”

“切！”

天鵝小區，五號樓對面的七號樓207商品房被葉戰租下，葉戰布置好了監視設備。于明看這些設備贊嘆，不愧是調查人，設備就是牛。于明問：“這些設備好像市面上沒得賣。”

葉戰調試望遠鏡和電腦道：“只要加入了國際調查人組織，就可以買到這些設備。大部分是非法，並且沒有售後服務。”

一夜無話，就這麼過去。第二天早上，于明道：“出門了。”

葉戰睜開眼睛看電腦，是花滿樓，也就是王桃的父親出現在五號樓的樓梯口。葉戰閉眼繼續睡覺。大約四十分鐘后，于明道：“回來了。”

于明調整鏡頭，鏡頭拉近到花滿樓提的塑料袋道：“家里似乎有兩個人。”

“你怎麽知道？”

“菜的量比較大。”于明鏡頭跟隨。

“這不能證明。”

花滿樓回到家，大約十分鐘后，陽臺門打開。花滿樓從洗衣機內拿出衣服晾曬在陽臺上。于明嘆氣：“沒有女性用品。”

葉戰閉目道：“我肯定櫻桃不在302。”

“我同意。”于明道：“花滿樓出門買菜和回來很警覺。一直查看是否被跟蹤。他打電話了。”

葉戰睜開眼睛，手放上鼠標，拉動到花滿樓滿屏。然后看著花滿樓的嘴唇道：“沒有發現，一切正常。保安說七號樓多了一戶新租客，一會我去查看。”

于明驚為天人：“唇語？”

“……”大滿足啊，葉戰被于明表情誇獎的很舒坦。戰道：“花滿樓要過來敲門。看你怎麼表演。”

“不需要表演。”于明翻下椅，拿出兩張抄煤氣的單。一張207的塞到對門門口小袋上，自己這邊塞一張206。然后回房。

葉戰道：“過來了。”

于明湊到貓眼朝外看，等待一會，花滿樓出現在二樓樓道，看了一眼煤氣單，敲206的門。對門門打開，一個十二歲左右女孩打開木門，隔了防盜門問：“你找誰？”

“錯了，沒事。”花滿樓轉身離開。

于明松口氣，但是未曾想十秒后花滿樓折回來敲自己的門。于明手招呼一下，葉戰無奈去開門。于明到臥室。

葉戰開門：“你找誰？”

花滿樓眼閃過一絲疑慮，這時候臥室一女喊道：“老公，寶寶尿了。”

然后里面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音，葉戰不耐煩的應了一聲，問：“找誰啊你？”

“對不起、對不起。”花滿樓點頭哈腰：“弄錯了。”

“神經病。”葉戰關門，到臥室一看，于明手指在口扮著嬰兒啼哭聲。葉戰道：“你還有這手？”

“雕蟲小技。”

“確實一般，女人聲音粗啞了點。還有嬰兒啼哭不夠清脆。”這是實話，葉戰見過真正的口技高手，高手的區分在于，他們模范動物的聲音能讓動物能誤以為是同類。于明口技形似神不似，還欠火候。但是也算是相當難得。

第九十一章 試金石

兩天了，櫻桃仍舊沒有露面。杜青青電話于明，杜氏國際C市分部沒有一個叫花櫻桃的員工。杜雷撒謊了，不過人家就撒謊了，你能怎麼著人家？

清晨，于明腰酸背疼，拍拍身邊的葉戰：“接班。”

葉戰把蓋在臉上帽子拿掉，看屏幕，拿起桌子上巧克力開吃：“一晚上沒動靜？”

于明腳架在桌子上，點煙：“我覺得我們錯了。”

“恩？”

于明道：“我一直在想：為什麽那張手機卡會打花滿樓的座機電話？實在是太不小心了吧？”

“你的意思是？”

“這位花滿樓很可能是試金石。”于明解釋道：“一個騙局會不會被拆穿，什麽時候被拆穿，老千必須第一時間知道。否則下場是很悲劇的。那要怎麽知道自己騙局是否被揭穿呢？這就有個試金石的說法。故意的遺落一條線索指向一個人，當這人被調查或者監視時候，老千就會發覺。”

“同意。”葉戰思索一會后點頭。

于明拿可樂喝道：“所以我們錯了，試金石是沒有任何的價值。”

“但這是我們唯一的線索。”葉戰回答。

短信進來，于明看短信道：“倪秋幫我查到了王桃的信息，正在B市某高校念大三。看來我的判斷是對的。我有兩個方案，第一個方案，我打電話給她女兒，讓她關手機半小時。然后再打電話給花滿樓說你女兒被我們綁架了，要求其半小時內說出櫻桃的所在，否則撕票。”

“靠，這招不是騙子常用的伎倆嗎？”聽說中招者無數，當然不是綁架，多是出車禍，要求先匯款多少救急。

“管用就行。”于明道：“第二個方案，切斷他手機和固定電話。我猜想花滿樓必須一天一次或者多次在規定時間向櫻桃匯報自己情況。他可能會帶我們找到花櫻桃。”

“移動、電信，有線、無線……你打算怎麼切斷才不會引起對方的懷疑？”葉戰拿起可樂漱口道：“花滿樓疑心病很重。”

于明道：“第一步，偷手機。第二步，把手機放到他家里。第三步，破壞門讓他回不了家。”

“門被破壞，他會生疑的。”

“但如果樓上樓下的門都被破壞，他未必會懷疑。”于明道：“只要一點AB膠或者502，尋常的技術性開鎖對付不了，只能拆卸門鎖。而防盜門鎖從外部拆卸可是一個不小工程。”于明拿起手機：“倪秋，我需要支援。要開一道防盜門偷一部手機……恩。”

于明掛電話，看葉戰發出渾厚的女音：“麻煩老公你去看看小區攝像頭。”

“太惡心了。這種老式住宅小區，沒有攝像頭吧？”葉戰懶得動。

“去嘛。”

“你再惡心我就揍你。”葉戰無奈站起來，拿起外套出門。如果是針對李復，相信花滿樓見過于明照片。

花滿樓準時離開了家前往菜市場，剛出小區，手機就被摸走。倪秋拿了手機前往花滿樓的房子，打開防盜門進入其中。把手機放在客廳沙發上。然后關門出來。將502注入鎖孔中，給對門鄰居也來一下。下樓兩個單位的鎖也各來一下。做好一切，走人。

這種事警方是無能為力，要對付破壞鎖眼的這樣壞人，只能是安裝攝像頭，然后把錄像交給j警方。倪秋對干這樣的壞事，無壓力。

花滿樓到菜市場后就發現手機不見，他很緊張。左右看看后立刻回家。但是發現防盜門怎麽打也打不開。恰巧樓上下來一妹子。花滿樓借了手機撥打自己手機，一聽聲音，原來是自己忘在家里。這讓他松了口氣，降低了警惕心。

花滿樓繼續開鎖，折騰了二十來分鐘沒開。對門的大嬸回來，也開始折騰開門。樓下一對夫妻回來，丈夫開了幾次大罵。三家人互相聊了幾句，在�壁上找了個最顯眼的開鎖電話撥打了過去。葉戰拿起電話，撥打開鎖公司電話：“我們是天鵝小區的，鎖打開了，你們不用來了。”看手表，似乎應該到了曬衣服打電話時間。

畫面中的花滿樓果然很急躁的看手表，都市生活習慣鬧的，沒了手機等同沒了電話號碼。葉戰道：“我想到一個問題，花滿樓如果去網吧發郵件怎麽辦？”

“中國人一般不愛帶身份證去買菜。沒有身份證，不好意思，就是六十歲也不給你上。”畫面中，花滿樓終于按耐不住，下樓出小區。于明道：“大哥，上場了。”

“又是我。”葉戰拿起一個男性公文包出門。

大約半小時后，葉戰道：“雙水小區，六號樓。乘坐電梯，11樓。不確定房間。”

“我這就過來。”

雙水小區距離天鵝小區只有兩公里，于明步行到附近。葉戰開車接應讓于明上車。花滿樓從小區走出來，回自己家。葉戰開車進入小區，小區保安只管出不管進，非本小區車輛離開要收錢就是。汽車停在七號樓車位上。

于明接過葉戰的望遠鏡看十一樓，然后一指道：“那個房間是幾號房？”

于明道：“就是它。”

“你怎麼判斷的？”葉戰驚奇問。

“內衣。”于明道：“陽臺晾曬的全部是女性衣服。另外三家是大媽和蘿莉，只有這個陽臺是年輕姑娘。還一點可疑的是，別人家窗簾窗戶都是打開通風，唯獨1101窗戶和窗簾緊閉。”

“賭錯了她可能會跑，然后再也找不到她。”葉戰警告。

于明道：“那我說的猥瑣一點，在星星公司上班，她穿過三條文胸，有兩條在上面晾曬。”

“你變態啊？”

“她穿的是襯衫，襯衫一折，紐扣位置就出現空隙。我只是記憶力好而已。”

“記憶力用在這方面，還不是變態？”葉戰從公文包拿出一把電擊槍道：“走吧，反正是一錘子買賣。”

于明按大樓防盜門門鈴，一個大媽聲音問：“誰啊？”

于明道：“電信維修服務器，能不能幫我開個門。”

大媽沒再問，掛電話開門。兩人進入大樓，進電梯。直接前往十一樓。于明看葉戰腰間：“是不是美國警察用的那種電擊槍？”

“想要？等你加入國際調查人組織，巴雷特你都買得到。”

第九十二章 妻子

電梯到十一層，葉戰前面帶路。走到1101房間前，葉戰拿出吃飯的家夥開鎖。于明驚嘆，葉戰開鎖技能要比倪秋的等級高。看來自己有必要學習下這調查人必須的手藝。一技傍身，最少不會被餓死。

木門打開，是一個玄關。葉戰拿出電擊槍和于明進入客廳。只見一位身材窈窕的美女，脖子上搭了一條毛巾，背對他們穿了緊身服正在跑步機上鍛煉。葉戰看于明，于明點頭，后退幾步把防盜門和木門關上。葉戰巡視另外幾個房間，看是否有其他人。

兩人客廳匯合，美女還在輕扭臀部，挺直腰板在跑步，全身汗水浸泡，甚有美感。

葉戰拿起茶幾上的蘋果扔了出去，蘋果砸在美女后腦。美女嚇一跳，回頭一看，人摔倒在跑步機外。這位美女不是櫻桃又是誰？不過早先櫻桃最多算個女白領，而現在櫻桃則是‘網絡絲’眼中標準的女神。

于明親切道：“櫻桃，這麼多天沒去上班，杜小姐很擔心你啊。”

櫻桃坐在地上看了兩人一會，站起來擦拭身上的汗道：“不介意我洗個澡吧？”

葉戰和于明同聲道：“介意。”

櫻桃轉身背對兩人，輕輕拉下肩膀上的緊身衣吊帶，露出誘人的肩膀（肩膀誘人？）：“你們可以監視我。”

于明低聲道：“電視里壞人都是因為墨跡，然后才被好人干掉的。動手了。”

葉戰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然后調到新聞臺道：“站在電視邊上。”

“……”櫻桃不動。

“三、二、一……”

“OK！”櫻桃拉上吊帶，走到電視邊。葉戰把DV扔給于明。

于明拍攝問：“為什麽要誣陷李復？”

“于明，誣陷罪我懂。”櫻桃道：“我不想坐牢，不如你們殺了我？”

于明道：“沒人說要把你交給警察。”

櫻桃輕笑：“也沒有人說不會把我交給警察。兩位喝水嗎？”

“不喝。”葉戰低聲問：“干脆電暈了送警局好了。”

“恩。”于明點頭。

“OK、OK！”櫻桃問：“你們想知道什麽？”

于明問：“為什麽要誣陷李復？”

櫻桃道：“復仇。”

于明一愣：“復仇？”

櫻桃一指抽屜，于明看葉戰。葉戰點頭。櫻桃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文件夾。走過去放在茶幾上道：“你們自己看吧。”說罷，很老實的后退到原地。

于明舉DV，葉戰俯身翻開文件夾，只見文件夾中一個噴頭射出一股液體。葉戰當場捂了眼睛大叫。于明DV阻擋，眼睛無傷。卻見櫻桃跑向門邊，一個魚躍將櫻桃撲到。櫻桃雙腳一夾于明脖子，用腰力把于明甩到一邊。櫻桃站起來笑：“于明，你不行。”

櫻桃說罷就走，拉開木門，然后一轉防盜門，發現沒打開。轉頭一看，于明一手捂了脖子，一手拿著電擊槍出現在玄關。于明道：“你說現在行不行呢？”于明先前關防盜門，順手拿了鞋架上的鑰匙，把防盜門給反鎖了。

葉戰洗了十分鐘的眼睛，終于是從洗手間出來。出來一看櫻桃坐在椅子上，二話不說，毫不惜香憐玉的一腳將櫻桃連椅子踹倒在地。櫻桃摸下嘴角，有血。默默的搬好椅子，重新坐好。用很不屑的眼神看葉戰。

“葉戰，先過來。”于明道。

“恩。”葉戰走到于明身邊。

于明把電擊槍交給葉戰：“這東西怎麽用？”

葉戰看了一眼道：“把OFF撥到ON。”

于明這才發現有這個東西，恍然大悟。櫻桃當即抓狂，這小子竟然是虛張聲勢。

葉戰把電擊槍交給于明道：“櫻桃是吧？我們打一次，你贏了，我們走。你輸了，跟我們走。”

于明道：“不要吧？”

“她鄙視我。”

“她也鄙視我，我就無所謂。”

櫻桃對于明道：“我沒鄙視你，我只是鄙視他。”

于明道：“她在激將，這房間她最熟悉，我實在不建議你上當。”

“怕了？”櫻桃問。

“你要上，兩萬我就不還了。”于明使出殺手锏。

“……”葉戰揮手：“好吧，我們繼續。”

于明松口氣，拿起DV：“櫻桃，誰雇傭你的？”

櫻桃合攏雙腿坐下，搖頭：“行有行規，你們報警吧。”

葉戰看于明，于明低聲道：“DV證據就夠了。要去警局，你有一堆的違禁品。”

“恩！”葉戰站起來。看了看櫻桃：“姑娘，有點本事。有興趣轉行打我電話。”一張名片飛了出去。

櫻桃接住，于明和葉戰離開。于明問道：“你要和她打，是不是就想看看對方本事？”

“恩。”葉戰回了一個字。

“你要找個什麽樣的幫手？”

“有些事我不方便出面，或者不能出面。這人要膽大，心細。沒有正義感……”

“納尼？”于明疑惑：“什麽時候有正義感還找不到工作了？”

葉戰道：“你自己算算我們做了多少犯法的事？”

“恩……”

“但是這人又必須有底線。比如櫻桃這樣，寧願坐牢也不出賣雇主，我對這點很欣賞。”

于明點頭：“加上這次面目曝光，恐怕她干不了老千。而且警方會追捕她，她需要一個溫暖的巢穴。放心吧，我會保密。”

葉戰詭異一笑問：“如果櫻桃是個帥哥，你……”

“堅決報警，為民除害。”

葉戰難得一笑，拍拍于明道：“我最欣賞你這點，滿口謊言，卻一點都不虛偽。但是，兩萬塊你得還。還有租房子繳納的三個月的房租，一個月的押金，還有DV機。”

警局中張諾楠看完視頻，再看于明。于明以和藹的笑來應對。張諾楠問：“你是不是不打算說什麽？”

于明道：“張警官，你不能否認漂亮的妹子總是比較占便宜。”

張諾楠道：“但是你忘了一點，如果我們沒有李復真實信息，我們暫時不能放了李復。他涉嫌偽造證件罪，可能會被提起公訴。”

于明點頭：“國法如山，應該的。”

一名警察敲門進來：“張隊長，美國領事親自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一位女士。那女士說李復是她丈夫。”

第九十三章李復的身份

李復的老婆？于明忙道：“張警官，我要求旁聽。”

“好。”張諾楠同意。

警員說美國領事很平淡，但是說一位女士，用了重音。于明和這位警員一樣，見到這位女士，就忽視了禿頭的領事。

女士名字叫許雯，三十歲左右，身邊跟隨一男一女的老外保鏢。本人淡藍色衣服，鉆石耳環，深色眼影，黑色口紅，淡漠的表情掃過所有人，有一個成語來貼切形容就是：目中無人。

女士搭腿，點上一根細長的香煙。張諾楠皺眉道：“對不起，許雯女士，我們這里不允許抽煙。”

“是嗎？”許雯動下手指，男保鏢伸出手掌。許雯在其手上掐滅煙頭道：“我要保釋我丈夫。”

張諾楠道：“你的丈夫涉嫌偽造證件罪……”

許雯道：“他偽造的是美國護照，而且沒有造成重大損失。據我所知，這和貴國刑法沒有沖突。”

“……”張諾楠道：“但是我們還是要求他出示真實的身份證明。”

許雯動下手指，女保鏢拿出一本護照放在張諾楠面前。張諾楠打開護照看了一眼：“他真的叫李復？”

“對，不過他的英文名叫斯蒂文李。”許雯回答。

美國領事道：“我已經和你們局長通過電話，你們局長表示如果主辦本件案件的你沒有意見，我們就可以辦理相關手續。”

坐在張諾楠身邊的于明突然問：“李復他在美國是什麽職業？”

“這和你們沒有關系。”許雯還算客氣回答。

張諾楠道：“帶李復過來。”

“是。”一名警察立刻去辦。

李復穿著紅色囚服出現，許雯一見李復，如同變了一個人，上前迎接心疼用英文道：“寶貝，你受苦了。”

“你怎麽來了。”李復說的是中文。

“我一知道你出事消息，就從加拿大專機趕過來。寶貝，他們有沒有打你？”許雯很緊張的摸李復。

李復擋住她的手，向前走兩步，看于明：“你……搞定了？”

張諾楠道：“我們接受了于明提供的視頻，血液檢測也查出有凝血劑化學成份。我們目前正在網上追逃花櫻桃，所以你可以走了。”凝血劑不能作為證據，因為日常很多東西會產生凝血劑效果。

“這是我的護照？”李復問。

“是的。”

李復拿起護照看了一眼，回頭再看看許雯，道：“于明，能不能幫我去辦下手續。”

“我叫人辦就好。”許雯走到李復面前道。

李復看許雯道：“不好意思，讓你跑一趟。”

“傻瓜，怎麽說這話，我們是夫妻。”

“還有六十天，我們就不是了。”李復道：“麗莎，很高興見到你。再見。”

有故事耶，于明和李復出門，在一位警察帶領下去辦手續，領回衣褲等。李復換衣服，于明簡單的把事情經過介紹了一遍。李復感激道：“謝謝你，謝謝大家。”

“別客氣，你看葉戰那邊三萬塊錢？”親兄弟明算賬。

李復笑：“當然是我給。”

李復和于明出刑警隊，許雯大門口攔住，臉色陰沈問：“李復，你到底想怎麽樣？”

李復道：“我想怎樣你已經很清楚了。”

“我不會和你離婚。”許雯道。

“我們的看法總是有巨大的差別。”李復道：“麗莎，好聚好散。你年輕，漂亮，聰明，多金。有很多人喜歡你的，如果你願意簽字，對我們都好。如果你不願意簽字，兩個月后，我的律師會走法律程序解除我們的婚姻。”

“噓……”一聲口哨響，路邊出現一輛轎車。倪秋吹口哨道：“上車了，你們兩個。老板請喝壓驚酒。”

開車的是杜青青：“走了，走了。”

李復和許雯微笑點頭示意，從其身邊走過。許雯抓了李復肩膀。李復拿開她的手。于明一邊看了嘆息，高富帥不愛白富美。于明對許雯禮貌點頭，然后上車。

“小龍蝦！”于明道。

倪秋：“自助燒烤。”

杜青青道：“我在天悲寺訂了一桌素席。”

“恩……”于明和倪秋發出不和諧的聲音，沒有肉肉不快樂。

李復道：“你們，不問我問題？”

杜青青道：“我是很好奇啊，可是于明說你寧可坐牢也不說，我就不問。”

“謝謝你們。”李復道：“其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只是不想丟人。我原名叫李復，斯蒂文李。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特工。”

“fbi？”三人同聲驚嘆。就美國其地位比起來，比張諾楠還要大氣上檔次。相當安國局的小隊長。

“見笑。”李復謙虛一句道：“我負責的是刑事偵破。我有一位很好朋友，是白領犯罪調查處的一名隊長。他和他的小組正在調查一件涉及杜氏國際美國分部的案件。他們懷疑杜氏國際美國分部通過行賄國會議員，達到自己的商業目的。”

“然后呢？”

李復嘆息道：“然后他死了。法醫說他是酒后駕車，沖出護欄掉下懸崖。但我不相信，他從來不喝酒。我慰問了他的遺孀。遺孀悄悄交給我一個u盤。說是我朋友之前交代的。我查看u盤發現確實存在行賄行為。但是沒有直接證據。我做了一些工作，于是就冒充杜雷朋友的兒子請了長假。以布朗李的身份飛到中國，應聘成為一名普通雇員。因為根據u盤資料，杜雷很可能直接向某位議員行賄。我相信也是杜雷造成了我朋友酒后駕車。我朋友說杜雷有個私人賬本，記錄了他以往行賄的記錄……我真是太天真，連一點臥底經驗都沒有的我，幻想接近杜雷，伸張正義，為朋友報仇。”李復自嘲一笑。

李復說的輕描淡寫，但三人都知道要下決心來中國以非官方身份追查案件，那是需要很大勇氣。三人沈默一會，杜青青問：“李復，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我不想半途而廢，我已經查到一些線索。杜雷本身不直接干壞事。他認識一位代理人，負責幫他處理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李復很肯定道：“我還要繼續追查下去。”

于明搖頭：“我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你玩不過杜雷的。”

“不能因為對手強大而放棄正義。”李復道：“如果每個人都認為對手無法戰勝而隨波逐流。那何來公平公正？就算注定失敗，也要有人去做。”

第九十四章 和親

三人聽李復這無法反駁的言論一起沈默，許久倪秋問：“李復，你的上司知道嗎？”

李復點頭：“默許。他告訴我，先觀察杜雷和杜氏國際，然后再決定是否執行計劃。就我目前掌握線索來看，杜氏國際並不知道海外部有黑色交易，包括涉嫌行賄、謀殺等。我認為我的敵人只有杜雷一人。但是我還是低估了杜雷的能力。”

于明笑笑，李復臉紅一下道：“應該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如果杜小姐不介意，我很願意繼續在星星公司任職。但是，杜雷可能……”

杜青青道：“沒有李復你破獲自殺案，星星可能已經倒閉關門。放心吧，杜雷和我的身份都是一樣的。”

能一樣嗎？理論上都是部門老總，實際上……

于明道：“我覺杜雷是有修養的人，不至于做小動作。李復離開杜氏國際，他反而不好監視李復。我認為他本人也希望李復留在星星公司。但是……李復啊，電影中有句話，貪官奸，清官要更奸。如果你想憑借法律武器光明正大來打敗杜雷，根本沒有勝算。”

真是這樣的嗎？于明知道自己這話多有安慰的因素。

杜青青車上接到了杜先生的電話，讓她馬上去他辦公室一趟。

出現在杜先生面前的是杜青青和于明。杜先生正在外間大辦公室玩高爾夫推桿，問：“你們喝什麽？”

杜青青道：“水。”

杜先生看于明，于明想想：“蘇格蘭威士忌，加冰。”

杜先生放下球桿笑：“不錯，不錯，會知道威士忌加冰。曉紅。我要杯波本威士忌。”

“是，杜先生。”曉紅很快拿來了飲料，放在兩人面前茶幾上。

杜先生不說話，玩著高爾夫球。杜青青要開口，于明示意不急。杜先生玩了幾把后，將球桿插了回去，走過來坐下，拿起威士忌一口喝掉：“于明，我老頭子沒看錯你，不是一般的能干。杜青青你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星星公司現在非常強勢。”

于明客氣道：“杜先生是杜氏國際的總裁，這麽誇獎我們，不敢當。”

“可惜只是總裁，不是ducai。”杜先生道：“今早例行董事會，有一位董事要求杜氏國際開除李復。理由是李復冒名頂替，接近杜氏核心管理層。”

于明搶話道：“我猜猜最后結果，杜先生和杜雷反對，但是多數人同意。最后，通過了董事提議。”對于杜雷這個決定于明並不意外，因為本次李復脫身主要原因是星星公司大家幫忙。杜雷不肯定星星公司員工的能力。所以踢李復離開，也算是一招好棋。

杜先生笑：“你還知道什麽？”

“我猜想杜先生要勸說杜小姐，因為杜小姐的人事和杜氏國際的人事沒有關系。除非杜小姐同意，否則杜氏國際無法開除李復。如果杜小姐不同意，董事會有可能利用董事會對星星公司完全控股權，解散星星公司。這局面是杜先生不想看到的。”于明補充一句：“我猜的。”

杜先生臉色很嚴肅道：“董事會從來就沒有針對一名員工去留進行的專門提案。我知道肯定有問題。但是，我是總裁，我不能干涉董事會的決定。董事會是有解散杜氏國際任何一個部門的權利。我不想知道什麽問題，因為我相信董事會的董事是從杜氏國際利益出發。”

杜青青道：“那最后決定？杜先生，我不會開除李復的。李復對星星調查公司有不可磨滅的貢獻。其次，如果我開除李復，于明、倪秋都會有意見。等同我失去了所有骨干。這和公司破產沒有區別。”一百條之十一：必須時候可以妥協，但是妥協需要底線。不能賠光所有本錢。

“我知道你不會。這件事我和老頭子商量了一下。決定采取一個折衷的方案。你應該知道我們和林海集團合股了一家保險公司，公司設立在林海集團總部。所以我們將出讓60%的星星公司調查社的股權給林海公司。總部設立在杜氏國際。你們的老板就是林海集團的老板。這個方案你們是否滿意？”

于明疑問：“董事會不會同意吧？”

“這你錯了，董事會中杜氏中國和杜氏能源部兩位老總，贊成這個決議。”杜先生笑道：“這是政治。在明顯的錯誤面前，他們會立場一致。但是如果沒有明顯的錯誤，他們不會看自己對壓他的敵人。”

于明明白了，杜雷的風頭太盛，導致另外兩位實權人物不太滿意。于明不知道的是，這矛盾由來已久。杜氏國際每年都一個上市計劃，三位實權人物明爭暗斗的爭取自己的子公司獲得上市政策的傾斜。這是董事會的常態，如果董事會內部一團和氣，那杜先生這個董事長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杜先生道：“我覺很好。林海集團直屬一家調查社，杜氏國際也有一家調查社。你們可以競爭也可以合作。”

杜青青看于明，于明點頭：“我雖然不懂這麼多，但是我很信任杜先生為人。”

杜先生謙虛問：“真心誇的？”

“真心。”于明點頭。一萬五救急，又送可樂又送汽車。人品大贊。

“那行。明天你們去林海集團報道，我會預約個時間。到時候通知你們。”杜先生道：“另外一點，林海集團是我們杜氏國際全球最重要合作夥伴。林海集團實力並不在我們之下。我希望你們過去是和親，而不是離間。可能你們對杜氏國際某些人不滿。但是他們不代表杜氏國際。”

杜青青問：“這個協議是因為海娜，還是……”

“和海娜還有海娜父親沒有關系。林海集團一直也想涉足調查社行業。特別是星星公司兩次在媒體上大出風頭。商人都知道，一個集團到了一定程度，金錢是次要的。每增長一點聲譽，金錢是按幾何速度增加。而就目前產業來說，很少有一鳴驚人的全國性的效果。調查社則不然，諸如自殺案，讓全市都關注。沈萬的案子讓全國關注。這才是調查社真正的經濟和社會利益所在。”

第九十五章獨立


林海集團，是由一名林姓和海姓的人創立的集團公司，主要業務和杜氏國際類似，重點在于能源進出口。也是全國前十的出口制造業的龍頭。林海集團在全國有十家大型出口加工廠。西瓜手機的部分零配件就是由他們生產，國內雇員達到了六十萬人。不僅在經濟上，在社會上也是非常有影響。

海娜的兩個弟弟，一位自己開公司，還有一位是出口貿易部的談判負責人。主要涉及關稅、匯率協調等。董事會成員，林海集團的實權人物。

林海集團的總裁是一名三十歲的女性。前董事長的二女兒：林霞衣。這女人相當不簡單，就是她在擔任總裁后，一力放棄和杜氏國際曖昧的關系，轉而擴展合作夥伴名單。原本兩集團是你今天請客，我明天請客的中國風。現在被其一力改為了aa制。有交情，但生意大于交情。兩年時間內，林海集團撤換了十二名重量級負責人。人送外號：林希特勒。在她大刀闊斧改革下，林海集團已經近似總裁制集團。在海二少爺不反對情況下，她對林海集團所有的提案擁有一票否決權和一票通過權。

相比杜氏國際最大區別，林海集團幾乎沒有什麽家族企業影子。杜青青等四人一走進林海公司總部，已經有一位男子在等候：“你們好，我是林總的助理，許云佳，請跟我來。”

二十七層是最高層，和杜氏國際三十三層相比起來顯得很普通。許云佳帶領四人到了總裁辦公室對面的總裁秘書處。總裁秘書電話：“林總，星星調查社的人到了。”

“進來。”

總裁秘書敲門，推開辦公室門。然后關門離開。辦公室很大，但是很空曠。角落位置有一張大辦公桌，辦公桌后有四個書櫃，還有沙發和一張茶幾。在側面，一位齊耳短發女子挺直了腰，手中拿著咖啡俯瞰面對落地玻璃窗俯瞰a市。似乎正在規劃自己的宏圖大業。

林霞衣轉身道：“隨便坐。”

林霞衣讓座后，在四人注視下慢慢走過來，坐下道：“很高興你們能來，不過臨時出了點問題。我們恐怕無法收購星星公司的股份。”

“恩？”四人皆一愣。杜先生一小時前才通知他們。朝令夕改可不象是大集團作風。

林霞衣不理會四人疑問，道：“但是我一位朋友有意注資星星公司，打造星星公司品牌。甚至願意為星星公司購買一層寫字樓。我認為從生意來說，星星公司選擇和我朋友合作，會有更廣闊的前景。”

“誰？”四人同聲問。

總裁秘書敲門進來道：“許女士到了。”

“有請。”

來者許雯，于明和李復一見她同時低頭拍額頭。許雯一改昨天霸氣打扮，今天一身小家碧玉的套裝，淡妝，頭發自然向后梳落，頗有幾分清純可人。許雯坐下看杜青青道：“杜小姐，我願意出資五百萬美金收購……”

李復打斷道：“麗莎，我覺你在浪費錢，我不會在你公司工作。”

林霞衣根本不開口，杜青青眼神向于明求助。于明想想后道：“星星調查社純粹是因為我們努力有了點名氣，結果是否倒閉關門，是否被收購的決定權在外人。被人收購后，又當禮物一樣送給朋友。又來一個為了愛情用錢砸人的人。你們慢慢玩，我不奉陪。”說罷，于明站起來，整齊下西裝點頭告辭。

倪秋目送于明離開，驚嘆：“于明生氣了，于明這家夥竟然會生氣？我是不是在做夢？”

李復對許雯道：“這就是我對你不滿的地方之一，你自認為自己高人一等。還有林總你，根本就沒有任何合作誠意。在沒有知會我們，沒有經過我們任何人同意，就為我們安排了這次會面，缺乏最基本的禮貌和社交修養。杜小姐，我們走吧。”

杜青青有些傷心的告辭，畢竟是五百萬美金。不過杜青青貪錢有道，做不出拿于明李復換錢的舉措。

于明開車等候在林海集團的大門，三人出來一看，于明哪有半分生氣的意思。三人上車，于明發動汽車嘆道：“我一看那女人就知道生意黃了。”

“為什麽？”杜青青問。

“那女人和李復有原則上沖突，李復肯定不干。李復不干，我們就拿不到五百萬。叫林霞衣女人和那女人是朋友，肯定不會為了我們這些小雜魚和那女人翻臉。”于明道：“目前這樣我們就沒有過錯了。根據星星公司和杜氏集團的合約，如果是因為杜氏集團過錯導致關閉部門，那杜小姐不需要賠償任何金錢，而且還可以得到一筆補償金。杜先生是個很不錯的土豪，對人很尊重。所以最后的結果是，杜氏集團賠錢，我們在外面開間自己的調查社。”

倪秋道：“你的整個想法是建立在杜先生比較善良的基礎上。有人性不能成為天天被欺負的理由吧？”

“天天？哪有啊？”于明道：“我已經電話給杜先生，杜先生表示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既然林海集團無意收購，他只能是解散星星公司。並且表示本次是杜氏國際的問題，所以會給杜小姐一筆補償金。呵呵，杜先生不了解我喜歡喝可樂，但是我很了解杜先生的為人。”

“杜土豪又被打了一次。”倪秋道：“不過，反過來說。就當憑我們追回油畫，他也應該好好感謝我們。老板，我覺得沒錯，我們自己干。以后再丟油畫，我們就要10%油畫價值的調查費。”

杜青青有些沒底：“自己干？”杜氏國際有律師團、人事、財務等部門提供支援，自己干……

李復抱歉道：“不好意思，都是因為我才搞成這樣。”

杜青青反過來安慰李復：“如于明和倪秋說的，出來未必不是好事。”

杜青青比于明更有情義。如果李復真能賣五百萬美金，于明會毫不猶豫把李復賣給他老婆，畢竟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再說可以拿錢跑路嘛。但是因為李復死心眼加較真，這筆買賣肯定談不成。既然談不成，只能是打杜土豪拿點零花錢。

第九十六章生者的葬禮

十天后，星星調查有限公司正式成立，杜青青60%的股份成為法人代表。李復、于明、海娜和倪秋各10%的股份。業務抽成依舊是10%。

公司地址在距離杜氏國際一公里的一棟寫字樓。同時本地電視臺低價為星星調查有限公司發布廣告。這是李復上次答應對方進行專訪，對方一次回饋行為。

開業第一天，杜老先生、杜先生、海娜父親三大巨頭都派人送來花籃。雖然是新公司，但是都是原班人馬，場面不存在任何混亂。不過大家也首先感受到了沒有掛牌杜氏國際的壞處。竟然只有三人參加調查社的文員應聘，條件還很一般。

除了這個問題，于明和杜青青還搬離宿舍。杜青青很大方的租下了環境不比原來差的一套房子。

讓大家意外的是，開業當天，就接到一張大單。酬金十萬，目的：辦一場喪禮。

某公司老總名叫陳宇帆，他有一大一小兩個老婆，外加一位情人，一共有七個孩子。最近兩年，他感覺自己身體越來越不好，于是籌劃著開始立遺囑。立遺囑最主要就是一個財產分配的問題。一般來說，富人財產分配多是兩種，一種是將生意給一位有能力的孩子，其他人分點現金。一種是把所有生意和財產平分給所有孩子。

但是陳宇帆則打算進行第三種模式，將財產分配給真正關心，愛自己的那個人。怎麽才能聽到真心話呢？他就打算舉辦一次自己的喪禮。喪禮之前，他的律師將公布他的遺囑，將大部分財產捐獻給慈善機構。其他兒女和妻女每人可以得到一百萬的現金。他想看看自己的兒女，和自己身邊的女人，到底是誰關心錢超過關心自己。

于明討價還價：“陳先生，你要求自己可以知道這些人說的話，同時又不在棺木中。唯一的辦法就是要一具新屍體，這是犯法的事。而且……”

“二十萬能不能辦下來？”陳宇帆問。

“可以。”杜青青一口答應。

“杜小姐……”于明無奈道：“好吧，二十萬。我們準備好後會通知你去死。那邊交定金。”

“謝謝。”陳宇帆走到倪秋工作臺，倪秋打印合同，雙方簽字后陳宇帆告辭。

李復電腦連接到等離子屏幕，屏幕出現一個棺木。李復介紹道：“我們可以在棺木內安置竊聽器，在棺蓋上安裝攝像頭、可以保證每位吊唁遺體的人所有的話語和表情都記錄下來。但怎樣才能讓對方不懷疑遺體呢？”

于明道：“陳宇帆必須車禍死，我們通過化妝師告訴家人，稍微有點變樣，或者干脆用白布遮蓋。另外，陳宇帆臉部特征我們要制造出來。比如兔唇、美人痣、耳朵背后的黑毛。重要是手，估摸有個把人會抓了陳宇帆的手痛哭，所以指甲、手掌特征等等要注意。倪秋，你那邊有沒有問題。”

倪秋道：“一殯儀館的化妝師是我朋友，但是，去哪找屍體？”

杜青青道：“要不，做蠟人？”

“蠟人最少要三個月才能成型，而且價格貴的離譜。”于明問道：“我們偷一件屍體？”

“不……”大家一起搖頭。

李復道：“我有個想法，利用偽全息成像技術，在棺木內安裝好成像圖，然后打開成像圖就和真人躺在里面一樣。靜態投影的設備要求比較低。我早先了解了本地行情。大概兩萬塊錢可以租到，軟件我可以自己寫。采用水晶冰棺將投影空間密封，禁止他們觸摸屍體。另外棺木不能搖動，否則就露陷了。”

“可以，就這麼定了。”于明道：“倪秋可以客串保安，禁止任何人因為悲痛搖動棺木。”悲痛未必，憤怒倒是很可能。

倪秋道：“最后一個問題，怎麼開出死亡證明？”

“死亡證明上都有什麼信息？”于明問。

“一張居民醫學死亡證明書，死亡原因，時間，編號，最后是醫生的簽名。”

于明拍拍倪秋肩膀：“去偷一張就好……我們修改下計劃，陳宇帆在郊區出車禍，然后送到醫院轉一圈。倪秋偷到醫學證明后。陳宇帆的秘書將負責安排后事，以面目糟糕為理由，拒絕家屬親眼看遺體。水晶棺內安裝投影，然后舉辦追悼告別會。細節方面我會完善。大家覺得怎麼樣？”

“沒意見。”大家覺應該能對付過去。

細節包括：制造車禍現場，120急救派出將陳宇帆送到醫院。然后陳宇帆快速出院。倪秋在這期間盜竊死亡證明書。陳宇帆秘書向家屬出示死亡證明書。杜青青偽裝成醫生，向趕來家屬說明情況。

于明撥打電話：“陳鵬昌，我需要一位專業的演員。”

陳鵬昌回答：“我就是一位專業的演員。”

三天后，陳宇帆死了。他和秘書去郊區辦事。結果汽車沖出護欄，撞擊在一棵大樹上，血流滿面的秘書乘坐救護車前往郊區的醫院。

陳宇帆坐在于明汽車的副駕駛座，看著醫院門口當場哭暈的大老婆，感嘆道：“原配就是原配。”

小老婆也到了，她和大老婆相擁哭泣。陳宇帆再此感嘆：“女人，都是水做的。”

情婦趕到，聽聞消息跪地哭泣。原配安慰。陳宇帆再再次感嘆：“我感覺自己好幸福。”

兒女們到達，傷心之余，各自安慰著自己的母親。于明發現杜青青太多余，根本就沒人去問她具體情況，她白晃悠了一個小時。陳鵬昌作為郊區陳宇帆的朋友出現。和大家打個招呼，然后含淚讓大家回去休息，他和秘書負責陳宇帆的后事。

兩天后，棺木送到了別墅中，別墅里的一個大房間布置成靈堂。李復調試了投影儀，測試竊聽器和視頻后。一切具備，只欠東風。

火化前一天很多賓客出席追悼會。棺木推到了院子里。李復通過電腦，再次調試。參加追悼會的人就坐院子內。牧師開始念悼詞。然后陳宇帆私人律師公布遺囑。

遺囑一公布，兒女老婆當場昏過去三個。保安倪秋道：“這次是真暈。”

開啟棺蓋，賓客們開始輪流上前告別，結束外人追悼會後棺木送回靈堂。剩下的是陳家家務事。

第九十七章 弄假成真

私下探望首先進來的是小女兒，二十歲。她左右看看，湊到棺木前，看著遺體咬牙切齒道：“一百萬，你瘋了？一百萬還不夠我一個月花的。你有錢不留給我，你拿去做慈善？你從來不關心我。你上次沒猜錯，我是在吸毒，我為什麼吸毒？我就想你能發現。可是你沒有，我恨你。”

陳宇帆坐在于明車內，聽著聲音看著屏幕，心中拔涼拔涼的。于明遞過一罐可樂安慰：“誰沒有幾個叛逆的孩子。”

第二位是原配：“姓陳的，我跟了你四十年，為你生兒育女。你以為我真不介意你有小老婆？你去問問，誰會不介意自己男人有別的女人？你是王八蛋，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第三位是大兒子：“爸，我一點都不稀罕你的錢。一百萬，我會替你捐了。但你怎麼還我的小月？你可能已經忘了。二十歲時候你拆散我和小月說為我好。你懂得什麼叫為我好嗎？你不是我爸爸就是為我好。我這輩子最倒黴就是有你這個爸爸。”

接下來，五花八門都有。唯獨沒有一個人真正為陳宇帆的死感到傷心。這根本不是追悼會而是追討會。大家都用最後機會發泄心中對于陳宇帆的不滿。陳宇帆沒有想到會這樣，自己原來是個如此失敗的爸爸、如此失敗的丈夫。于明看他，似乎蒼老了十歲。嘆息，何必自我虐待呢？這年頭最難聽的就是實話了。

于明安慰道：“你不可能讓所有人都滿意。陳先生，請這邊先簽個字。”

陳宇帆看著屏幕，接過筆，熟練的簽名。于明鬆口氣，後期款算是收到了。

這時候，情婦出現在靈堂。上來就是吐一口口水：“陳宇帆，你個畜生。一百萬買我三年的青春，你投胎沒屁眼。”

陳宇帆將可樂罐捏扁，可樂灑了一身卻沒有感覺。前面還有眼淚，現在只剩下怒火。

最後小老婆進來了，小老婆跪地哭泣：“你怎麽就這麽死了？你說過要白頭偕老。你說執子之手，你怎麼就先走了……”

陳宇帆眼淚嘩啦啦掉下來，于明松口氣道：“還好，最少還有一個對你有情有義。”

陳宇帆點頭道：“她跟了我二十五年，一夜夫妻百日恩。”

小老婆站起來，對棺木輕語：“我才四十歲，你就開始嫌棄我。你已經兩年沒上過我的床。全部都泡在那頭狐貍精那里。我不怪你，你會因為我的美貌冷落原配，自然也會因為年輕漂亮的女人冷落我。但有個事我想你要知道，我生的三個孩子，都不是你的。”

“……”陳宇帆一口鮮血噴在屏幕上，于明大驚，連忙道：“鎮靜，鎮靜。”

陳宇帆哈哈大笑，臉色越發蒼白，頭一歪，倒在一邊。于明小心摸脈搏，不會吧？于明廬山瀑布汗道：“出事了。”

“什麽事？”李復很鎮靜問。

“陳宇帆快死了。”

“已經死了。”倪秋回答。

“我是說真快死了，剛剛快死的，快氣死的。”于明問：“怎麽辦？”

杜青青吼道：“快送醫院。”

“好。”于明恍然大悟，急忙開車。

二十分鐘後，醫生判定陳宇帆死亡。四人組在醫院面面相覷，杜青青問：“錢收了沒有？”

“收了。”于明把合同交給杜青青，有這合同就能拿到尾款。

倪秋道：“那現在怎麼辦？”

“要不通知家屬再來一次？”于明問。

李復低聲道：“陳宇帆沒有列出第二份遺囑，那第一份遺囑有效。那就是說，他真的把財產都捐了出去。”

倪秋道：“好幾個億。”

“杜小姐，先把陳宇帆的秘書騙來。”于明道：“先不告訴秘書真相。讓他去向老婆孩子解釋。我們找機會開溜。免得被揍。我去辦理下屍體進太平間的手續。李復，馬上去陳宇帆公司拿尾款。倪秋一起去，夜長夢多。”

“好。”其他三人回應一聲，各自去忙了。

于明在太平間，看陳宇帆進入冷凍櫃嘆口氣：“玩大了吧？何必把自己給氣死呢？不過你的遺囑應該很合你要求，沒人真心為你的死而傷心。”

一位女護士戴口罩推車進入太平間，走到于明身后，突然背后抱住于明。將一條手絹蓋在于明的臉上。于明大驚，掙扎幾下，但很快失去了力量。護士抓了于明的肩膀，將于明拉上推車。然后布單蓋過臉部，慢悠悠推車離開了太平間。

杜青青打完電話等待原地，女護士推著車子就從她面前經過，然后到達後門停車場。打開一個汽車后備箱，將于明扔了進去。

于明眼睛微微張開一條縫，似乎自己在掛吊瓶。手臂感覺到有點冰涼。困意襲來又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于明被餓醒。張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條毛毯上。毛毯放在水泥地板上。左右一看，于明愣住了。這是一個監牢，五平方大小的鐵籠監牢。同樣的監牢還有九間。每一間都有一個人，有的躺在毛毯上還是昏睡。有的剛醒來，正在左右看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于明使用下力氣，不算糟糕。

“……”一個腳踹籠子聲音從側面傳來。于明轉頭一看道：“葉戰。”

葉戰停止，轉看過來：“醒了你？”

于明看葉戰，穿著黑色緊身內衣褲。脖子上戴了一個項圈。再看自己，自己和大家都一樣，也是一樣的打扮，黑色的內衣褲，黑色的鞋子。也有一個項圈。于明問：“怎麼回事？”

“鬼知道。”葉戰一腳再踹向鐵門，然后慘叫一聲，項圈發出電流，葉戰倒地抽搐。

一個經過加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道：“不要無視警告。”

葉戰伸手，于明隔了籠子將他拉起來。鐵籠外還有一道鐵門打開，一個穿戴如阿拉伯婦女的黑袍人出現。走到每個籠子前，朝里面扔一包壓縮餅干還有一瓶水。

一個女的喊道：“放開我。”

葉戰和于明看去：“櫻桃？”

“于明？葉戰？”櫻桃驚訝看過來。

“都醒了？打開你們盒子。”聲音道。

于明轉身看見石凳上一個紙盒。

聲音道：“裡面有個無線電藍牙，戴上，不許取下。還有一個編號牌，自己掛在胸前。”

話落立刻有人開罵，但是迎接他的是項圈的電擊。聲音道：“三十秒內沒有完成的，後果和他一樣。”

第九十七章 困獸猶斗

葉戰一號，于明二號，櫻桃五號。大文學于明擡頭看，高六米的天花板布置著四個攝像頭。對現場總體評價，應該是比較老久的廢棄的工廠。

那個聲音道：“十分鐘進食時間，超過十分鐘繼續進食，會被電擊。”

于明拿了餅干靠在鐵籠邊，葉戰也靠過來：“你怎麼來的？”

于明回答：“太平間，被人偷襲。”

“你不用加上偷襲兩字。”葉戰郁悶道：“我真的是被偷襲。”

“不許說話。”葉戰再次被電擊三秒。

葉戰掙扎站起來大怒吼：“我們說話，為什麽只有我被電擊？”

于明憨厚笑笑，摸摸自己臉，表示純粹是長相問題。

聲音並不回答葉戰問題。

十分鐘到，在第一次警告后，大家放下餅干。

聲音道：“很高興能請到各位。我們沒有惡意，就是想請大家玩一個遊戲。你們只有五個人能活下來進入下一輪遊戲。如果通過我們的考核，你們可以選擇十萬美金的獎金，或者可以選擇加入我們。”

聲音道：“你們每人有一位指揮官，如果我是你們，要活下去，會聽從指揮官的安排。單數開門。”

1、3、5、7、9籠子鐵門打開，五人停頓一會，突然一起奔跑，消失在剩余選手的面前。大約十分鐘后，遠處傳來一聲槍聲。一分鐘后，連續一陣槍聲，然后是死一般的寂靜。

聲音道：“2、4、6、8、10，開門。”

于明面前的鐵門打開，一個變聲的聲音在于明耳邊道：“我是你的指揮官，要想活下去，就要按照我說的做。現在立刻朝前跑，選最左邊的通道。”

另外四人離開監牢開始奔跑，于明則不緊不慢朝前走。指揮官道：“你磨蹭什麽，快點。”

“我餓。”于明慢吞吞的走到左邊通道。

通道很狹窄，于明側身通過。到了一個雜物堆積的房間。指揮官道：“房間里有一把手槍，找出它。”

于明左右看了一會，伸手到一堆紙箱，最底下一個摸進去，然后拿出一把手槍。

指揮官道：“很好，你爭取到了時間。接下來，殺掉一個人，你就可以告訴你離開這里的辦法。”

“上次就是你們綁架我的吧？”于明問：“你們目的是什麽？”

指揮官道：“于明，聰明人未必活得久。打開保險。”

于明打開保險，提了手槍向前走。又是一條過道。突然一陣風聲，于明大驚轉頭，葉戰捂了他的嘴，做個噤聲動作。然后用一根鐵絲插進項圈形成回路。再拿出一片鐵片，切割于明的項圈。于明擡頭，這邊恰巧是攝像頭死角。

指揮官催促道：“于明，速度。”

項圈一扔，葉戰取下于明耳麥折斷道：“行了。敢偷襲我。讓你們知道什麽是代價。”葉戰是非常的憋屈。

于明道：“破壞攝像頭，你會開槍嗎？”

“恩……我發誓不用槍。”葉戰撿起一塊石頭投擲，打掉一個攝像頭道：“我不需要槍。”

指揮官道：“二號區域出問題，二號區域出問題。”

“去看看。”

“是。”指揮官一推桌子，人站起來，拿出一把手槍。

指揮官雙手舉槍出現在于明消失的地方，然后慢慢前進。聽見左側有人在說話。進入房間，靠近左側。聽起來是一個女人躲在箱子后。突然，身后的箱子倒塌，葉戰撲向了指揮官。葉戰撞倒指揮官，抓起指揮官撞擊在�壁上。然后一手抓手槍，一手用肘部連續的撞擊指揮官。三肘之后，指揮官倒地。

于明從箱子后面出來，葉戰戒備道：“找手機。”

于明摸索指揮官，摸到一部手機道：“打110？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葉戰道：“撥打井，123456789。”

于明撥完，電話傳來一聲滴響。于明問：“這什麽電話。”

“國際獨立調查人組織，特別求助電話。最遲八個小時，援軍就會到達。”

“八個小時？”屍體都涼了。

葉戰道：“我總要找人收屍報仇，不能便宜了他們。”

‘鐺’的一聲出現在東面通道，葉戰招呼撤退。于明阻止，做個手勢。葉戰點頭。于明開始朝西面通道撤退。

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戴了恐怖分子頭套舉槍跟隨于明腳步聲開始追擊。然后葉戰照葫蘆畫瓢的撲倒了他。于明聽聲音，立刻回頭，見葉戰已經放倒了年輕人笑道：“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但于明沒有想到這個年輕人比想的勇猛，一拳打在葉戰腹部，將葉戰舉起來扔了出去。葉戰翻身而起，一拳打向年輕人的臉部，年輕人不閃不避，還了一拳胃部。雙方比拼，葉戰很吃虧。

“呀！”于明找到一根棍子沖過去。年輕人蔑視轉身。于明突然停步。葉戰一拳打在年輕人臉部，年輕人倒退數步。

“呀！”于明再喊一聲，年輕人轉頭，又被葉戰偷襲。

“呀！”這次年輕人不轉頭，開始搏擊葉戰。葉戰挨一拳，將年輕人抱個結實。于明一棍子敲在他腦袋上。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年輕人倒下，于明笑瞇瞇：“ko。”

葉戰不說話，單膝跪地在地上畫道：“他們很快的接近我們，說明有多個入口。五分鐘內的路程。”

于明補充道：“對方一次放出五個人，說明他們人數也不多。我猜想不會超過七個。看守第一波勝利者耗費兩個人，我們放倒兩個人。他們最多只有還四個人。就我的指揮官和這個年輕人來看，他們的戰斗力不是一個檔次，所以初步判斷，七個人中未必都擁有很強的搏斗能力。這邊有兩條路，他們不會再輕敵，所以我猜測，對方會兩路雙人包圍我們。我們應該立刻脫離這個區域，分散他們追擊的人手，破壞監視器制造出盲區。”

“走！”葉戰抓起兩把手槍，一路小跑。看見監控器，直接拿槍砸了過去。

于明道：“其實我覺得發誓這東西……在必要時候可以先暫停。”

葉戰看了眼于明：“知道我為什麽發誓不用槍嗎？”

于明回答：“不知道。”

葉戰淡淡道：“因為我誤射了同伴，兩個。”

“這個……誓言還是要遵守的。”于明看葉戰就象是看災星。

第九十九章 奧地利

葉戰突然舉拳，人趴在地上，耳朵貼地傾聽。然后朝前一指，伸出兩根指頭。于明一指�壁，自己趴在地上。葉戰溜到�壁貼身站立。

兩個蒙面人一人手持手槍，一人手持電擊槍出現。兩人戒備的走向地上的于明。葉戰一拳打向電擊槍蒙面者的后頸。蒙面者聞動靜轉頭，然后悶哼一聲，頭暈腦脹。葉戰上鉤拳打在蒙面者的胃部。

這時候手槍蒙面者轉身，瞄準。葉戰撲倒電擊槍蒙面人打滾，手槍蒙面者無法瞄準。于明悄悄的站起來，拿了棍子對手槍蒙面者后腦打了下去。

電擊槍蒙面者大喊：“小心。”

手槍蒙面者轉頭閃避，于明力劈華山被不完全閃避。打在手槍蒙面者的手臂上，手槍被敲飛。

“誤會，你信嗎？”于明問。

手槍蒙面者撲倒于明，雙腳一轉夾住了于明腦袋。葉戰大驚道：“原來是你。”自己吃過這一招的虧，他以黑桃A身份潛入于明居所時候遇見吳悠悠。

于明硬著嗓子喊：“救命。”

吳悠悠非常驚訝看葉戰，‘原來是你’是什麽意思？她並不知道葉戰就是黑桃A。葉戰難道認識自己？

葉戰將電擊槍蒙面者扔到一邊，招手道：“跟我打。”現在自己什麽都明白了，自己還一直以為于明有一群的高級打手。原來于明這個傻瓜被人潛伏還不知道。

吳悠悠站了起來，扭動下脖子。突然轉身，一指于明。于明躺在地上，腳還沒有踹出，被嚇了一跳。不會吧？自己這招無影腿是無聲無息的，當然殺傷力也很低。只不過是配合葉戰攻擊輸出而已。這人背后長眼睛是嗎？

吳悠悠是淚奔，早知道這人是非常的不誠實。轉頭一看，果然打算暗算自己。自己被踢一腳雖然不至于受傷。但是葉戰必然乘虛而入。

葉戰和吳悠悠互相凝視，突然于明跳起來抱住吳悠悠道：“快跑，他們人來了。”

吳悠悠險些一手肘頂過去，想想于明是經受不住這樣的攻擊。于是雙手朝后一抓，抓住于明的衣領。于明朝下一滑，抱住了小腹：“快走啊。”

葉戰罵聲娘，一指吳悠悠道：“你要敢動他，我發誓會抄了你們老窩。”說罷，葉戰轉身就跑。

“……”于明干笑放開手，尷尬道：“我沒有摸不該摸的地方。”對方穿著寬松的衣服，這丫的個頭將近一米七，孔武有力。自己真沒有想到是女人。于是用出了學校打架常用的‘爆J神功’沒想到抓了個空。

兩個蒙面人出現，吳悠悠把于明推到了一邊。一個蒙面人上前，變聲過的聲音道：“桔子，有點麻煩。”

“恩？”

“收到消息，國際獨立調查人組織派遣了一隊緊急搜救人員。包含一家私人保安公司派出的武裝作戰人員。很可能是回應葉戰的求助信號。”

“估計多久到？”

“兩個小時。”

“帶他們離開。記錄選拔過關人員。”

“是。”香蕉看看于明：“這個算過，還是沒過？”

“帶他一起走。”吳悠悠問：“葉戰呢？”

“跑了。”

葉戰一口氣沖了出這家廢棄的工廠，然后淩亂了，這是哪啊？繼續前跑五百米，看見一條公路。站立在公路zhōngyāng，葉戰發現這條路有點狹窄啊。但是質量卻是相當不錯。一輛紅色敞篷車從遠處的隧道口出來，葉戰讓到一邊。

兩位金發美金駕車經過葉戰身邊，然后剎車。倒車到葉戰身邊，開車的美女問：“……”

葉戰用英文問：“你們會說英文嗎？”

“英文？”金發美女拿出手機，打字，然后翻譯成英文給葉戰看：“你需要幫助嗎？”

葉戰接過手機打字：“這是哪里？”

美女打字：“地球。”然后見葉戰囧樣大笑，打字：“科多拉鎮。”

葉戰打字：“范圍再大點。”

美女打字：“蒂羅爾。”

葉戰慚愧：“再大點。”

美女頗為驚疑打字，交給葉戰。葉戰看屏幕愣住，TM的，自己以為在什麽斯坦或者俄羅斯，沒想到竟然在奧地利。葉戰打字問：“我能打個電話嗎？”

美女：“你可以上車，我們載你到小鎮。”

“非常感謝。”葉戰原地一翻上了后座。

副駕駛座美女舉大拇指：“功夫？”

葉戰搖頭：“跨欄。”

大約二十分鐘后，于明和其他人被蒙上頭套帶上一輛卡車。香蕉開車跟隨卡車道：“桔子別玩大了，這里是歐洲。你說來這里選拔也是為了鍛煉我們，但是正面對抗無異以卵擊石。”

吳悠悠不回答，問：“分析結果怎樣？”

“三號，冷靜時候思維敏捷。但是一旦奔跑就無法思考。體力一般，應變能力中上。”香蕉道：“五號，女性。粗通搏擊術，沒接觸過槍械，體力中上，思維敏捷。膽大心細，我最看好的人選。六號，女性。擁有氣手槍專業射擊能力，不擅長近身搏斗，體力中等，思維中上。膽子小。十號，精通搏擊，體力充沛，思維中上，膽量中上。”

“于明呢？”

“桔子，這人你最熟。不會搏擊，體力很一般，油滑的很，滿口謊言。我認為他能力不錯，但是此人不可信任。”香蕉道：“葉戰很強，這個葉大俠應該是替補榴蓮的最佳人選。但是他是國際獨立調查人組織黃金成員，如果他反水，我們有可能全滅。這個組織不好惹。特別在歐洲，是他們老巢所在。”

吳悠悠問：“有多不好惹？”她了解了一些，但是雙方並沒有沖突，所以只限于表面了解。

“去年，有位越南的獨立調查人發出緊急求助信號。救援小組到達后發現人已經被當地一個黑社會組織殺害。這位獨立調查人存放在組織帳號的四百萬美金立刻轉變為復仇基金。最后結果，這個組織老大級人物全部被殺光。剩余的八十萬美金，由組織交給這位獨立調查人的遺孀。”香蕉補充：“獨立調查人在受到犯罪集團生命威脅時候，其他獨立調查人都會呼應而起，為這位獨立調查人提供幫助。這位越南獨立調查人被殺，四名獨立調查人聯合查出的幕后真兇。這個組織象一個家庭，只要接納了你，就算你不做出任何貢獻，他們還是會幫助你。除非你違反了他們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