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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9:18

第五百八十章 妖皇的重托

    “諸位請!”想明白這夥兒人的身份地位,那官員更是客氣了幾分,小心翼翼的引著殷飛等人向宮城方向行進。

    那官員在這妖皇城中也算是個角色,尤其平日裡經常以妖皇代理人的身份出巡,不少常住這裡的妖族都和他混了個臉熟,知道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這會兒見他如此恭謹的引著五個生面孔前行,還不時笑瞇瞇的陪著說話,不禁紛紛猜測那些人的身份,各種版本也應運而出,其中流傳面最廣的是,殷飛是司徒宏同父異母的兄弟,那四個則是他的孩子。

    殷飛他們自然不知道這些普通妖族的想法,跟著那官員進了宮城,便被安排在一處裝點極其奢華的別院之內,那官員安排侍從們上了瓜果梨桃,點心茶水,隨後笑道:“陛下正在處理公事,不過也囑咐過下官,說是幾位來了立刻稟報,請殷先生和四位小爺先在這邊稍後,下官這就去稟報陛下。”

    “請便,我們在這裡等候便是。”殷飛也知道司徒宏一天到晚有多忙,那還是兩千年後地位穩固的時代,現如今剛剛接掌妖皇之位還沒多久,事情肯定會更多的,這一點他倒是能夠理解,並不覺得是對方拿架子。他雖說不知道司徒宏找自己來有什麼事情,不過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大事,人家肯定不能放下手裡的公事,專心致志的在這裡等著自己幾人,天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碰的上。

    不過這次司徒宏顯然沒有讓他們等候多長時間,饞嘴小子蘇烈一塊點心還沒吃完,那官員便又折返回來了,客客氣氣的等蘇烈吃完點心,這才說道:“妖皇陛下那邊已經在等候了,幾位請隨下官來。”

    “請大人帶路!”殷飛此時沒有官職,倒是將身份降得很低,那官員覺得自己受了尊重,臉上笑得更是歡暢,像極了一朵綻放開來的殘菊。

    妖皇宮的占地面大得離譜,這一點殷飛當年就深有體會,再加上那官員和司徒宏明顯對這一隊來客很是看重,還特意給加了依仗,一行人走走停停,拖拖拉拉了好一陣子,總算是走到了殷飛比較熟悉的大殿前面。

    誰知道這大殿卻還不是最終目標,那官員解釋說,在大殿見面的話未免太過生分,妖皇是將殷飛當做朋友看待的,所以直接移駕後花園,在那邊才好談事情。

    到了後花園,殷飛總算是又見到了妖皇司徒宏,說起來這已經是兩人的第三次見面,第一次是在兩千年後,第二次是在十年之前,每每想起這個時間段來,殷飛就覺得自己大腦不太夠用,不過這並不影響他的習慣動作,先是很客氣的拱了拱手,隨後微笑道:“一別十年,陛下風采依舊,乃我妖族之福也,當真可喜可賀!”

    “哈哈,殷先生客氣了!”司徒宏也很客氣,先是拱了拱手,隨即一把攬住殷飛肩膀,很是親熱的說道:“十年不見,殷先生可是更加健旺了,還帶出了四名高徒,這才是我妖族之福啊!”

    “陛下客氣了,在下實在愧不敢當。”殷飛順著司徒宏的手走過去,隨即介紹身後的四個小家夥道:“這便是我那四個學生,令狐彥您當年是見過的,另外三個是蘇烈和鍾九陽、鍾九陰兄弟,雖然天賦不如令狐,但也都是萬裡挑一的人才,殷飛能夠教導他們四個成才,實乃生平一大幸事!”

    “呵呵,殷先生太過謙了,你的功績就擺在那裡,朕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不過十年時間,竟然出了四個年輕高手,當真是讓人吃驚啊!”司徒宏又和殷飛客氣兩句,這才將目光轉向四個年輕人,贊道:“果然都是一表人才的年輕俊傑,朕是公務太過繁忙,不然還真的想要收幾個這樣的學生或者徒弟,殷先生有福,你們也有福氣!”

    那四個小的除了令狐彥之外,其他人還都是頭一次見到妖皇陛下,頓時激動得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令狐彥雖說十年之前見過妖皇,但那次他雖然是主角,卻更像一個被族中長老們牽著的提線木偶,讓干什麼就干什麼。反倒是這一次跟著殷飛過來,讓他有了幾分自主權,因此心中也有幾分激動,盡量抑制住心情,和妖皇說了幾句恭維話,說完之後幾人誰也記不清自己剛剛究竟說了些什麼。

    無論在什麼地方,平民見到領導總是會有些失態的,哪怕你平時再如何糞土萬戶侯也沒有用,人家本身的光環一旦開啟,被籠罩的你根本就沒有任何抵抗能力,能夠像他們四個這樣保持基本禮節,還能夠勉強做到不卑不亢的,已經是很難得了。這還都是因為先生殷飛的功勞,這位先生雖然沒有什麼權位,但好歹修為是妖界第二,作為他的學生,四位小天王總算是沒有將自信心完全丟掉,殷飛在旁邊也是松了口氣。

    這裡面的關節司徒宏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也怕幾個小子緊張,現在看起來緊張是有一點,但卻要比一般人好上很多,他本身除了地位之外,還有著妖族的第一等修為,等閒妖族官員見了他都是戰戰兢兢,汗不敢出,這四個剛從寒泉山中出來的小子能夠有這種表現,還真是讓他有一種刮目相看的感覺,不禁對殷飛的教育能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他這一次叫殷飛來,除了想要見識一下這傳說中很厲害的小子之外,同樣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讓殷飛幫他完成,令狐彥等四人的名氣,他是聽專人匯報過的,他雖然沒有特別關注寒泉山方向,但殷飛畢竟是突然冒出來的第二高手,一舉一動他自然還是有些上心的,尤其聽說收了四個很有天賦的學生,更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便讓人每隔一段時間便向他匯報一次。

    殷飛是知道這些事的,他很清楚自己的修為太高,想要完全不引起人們注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對於任何外界的窺探,他都是抱著一個隨你便的坦率姿態,這樣也省得人家猜忌他。而且他教育這四個孩子,同樣也想讓他們都有一個很好地前途,現在既然有人免費幫他宣傳這件事,他自然更是求之不得,於是便聽之任之了。

    司徒宏除了對這四個天賦過人妖族青年感興趣之外,他同樣也想知道殷飛的教育能力究竟如何,要知道天才因為遇到了沒本事的師父,最終教育成庸才的例子也不少,若是殷飛的教育成果不是很出眾,那後面的事情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再談了。

    不過現在殷飛的教育成果非常不錯,甚至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超過了司徒宏的想象,他這才在第一時間就派人去請殷飛來妖皇城,除了要親眼看一看這四員小將之外,更是要求殷飛做點其他事情。

    只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似乎還不到談這件事情的節骨眼兒上,作為地主的他,首先需要邀請殷飛等人吃飯,而且還得是御宴,這才能對這位修為很高,教育水平也很高,同時對自己還很親近的高手殷飛,表達出自己應有的敬意。

    御宴的款式自然非常豐富,令狐彥是食不厭精的典型,殷飛在兩千年後也被令狐彥養刁了胃口,至於其他的三個雖然屬於饕鬄之輩,不過誰也不會拒絕好吃的東西,加上司徒宏又是刻意想要和他們拉近關系,因此這一頓飯吃的賓主皆歡,連湯帶水一點都沒糟踐,若是天下富貴人家都能如此,那麼奢華一些倒是也無妨了。

    吃過了飯,眾人向司徒宏告辭,因為還被邀請在妖皇城遊覽一下,所以殷飛他們倒是也沒離開,便跟隨那官員去了休息的偏殿,讓四個學生自己找地方看風景去,殷飛則獨自一人在屋子裡發呆,正要找些什麼事情做的時候,門外卻突然又傳來那位官員的叩門聲:“殷先生,妖皇請您過去呢。”

    “怎麼,剛剛不是才喝過酒?”殷飛有些不大明白,這離散場還不過半個時辰,司徒宏這又鬧的是哪一出,不過人家既然來邀請自己了,又是此間主人的身份,他自然也只能欣然前往,否則就是不給面子了,殷飛只得搖搖頭道:“你稍等,我這就跟你過去。”

    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殷飛再次走出房門,那官員知道這事兒似乎辦的有些不地道,顏色更是恭敬幾分,諂笑道:“殷先生,陛下這時請您前去,實在是有重要的事,怠慢之處還請您老人家見諒。”

    “明白,無所謂的,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你頭前帶路便是。”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把姿態都擺這麼低了,自己要是再甩臉子,於情於理也不大合適,殷飛只得強忍心中不快,跟著那官員去了剛剛離開不久的後花園。

    到了後花園後,發現司徒宏已經換了一身常服,沒有最初那麼正式了,估計還真有什麼事情要談,殷飛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淡笑道:“不止陛下有何吩咐?”

    “吩咐可不敢當!”司徒宏趕忙把殷飛扶到座位上,帶著幾分贊許的說道:“殷先生因材施教之道,朕可是久聞大名了,今日叫先生來不為別個,乃是專門為我妖皇城中的一批孩子求個好先生。”

    “好先生?”殷飛先是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司徒宏這是看到自己教徒有方,給自己手下有天賦才能的小妖們找老師呢,便笑道:“不知妖皇手下有多少孩子,需要殷某教導多久?”

    司徒宏知道殷飛也是聰明人,不會想不到這些,見他沒有一口回絕,便覺得此事有門,趕忙說道:“人也不多,總共二十多個小子,都是妖皇城各大家族的嫡長子,無論天賦還是才情皆是上上之選,雖然不如令狐彥他們四個,但也絕非是尋常妖族可比,至於時間嘛,自然是越長越好,不過朕也不會為此耽擱殷先生修行,我妖皇城中自有修行的好去處,城外三十裡的熔巖池,效果就絕對不比寒泉山差,全部聽憑先生使用。”

    這一點殷飛倒是真沒想到,他最初本以為司徒宏不過是讓自己適當教導一下,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存了叫自己干脆就此住在妖皇城,長期教導這邊小妖的心思,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他知道司徒宏肯定不會是因為自己修為太高,又不直接歸妖皇城管轄,從而想要將自己軟禁在這裡,司徒宏此人做事還是很講究的,沒有那麼多髒心爛肺的齷齪想法,應該只是為了想要給自己麾下的小妖們找一個好的老師,加上自己在令狐彥等人身上表現出來的教育方法又比較出眾,這才想要讓他長期留在此間。

    只不過這時間未免有些太長了,若是答應的話,哪怕是最短的時間,怕是也要在這裡停留個三兩年,若是令狐彥等人出了什麼事情,那可怎麼辦才好?

    見他有些猶豫不決,司徒宏趕忙跟了一句道:“朕這邊對殷先生絕對沒有強制的意思,若是先生覺得這批孩子不堪大任,或是自己有事的話,隨時都可以離開,朕可以對天發誓,屆時絕對不會留難!”

    “這個,請妖皇容我想想,明日此時再給您答復如何?”殷飛腦子轉了幾轉,沒有在第一時間給出答復來,因為他自己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答復,他甚至還沒有開始想下山之後的問題,冷不丁的聽人家說出這件事情來,心中完全沒有什麼準備,只得暫時拖延一下,等回到屋裡自己好好考慮一番再做決定。

    司徒宏也知道此事急不得,畢竟對方乃是僅次於他的大妖,自己的事情就不知道有多少,教導令狐彥等四人,是因為那四人的天賦實在太過出眾,妖皇城那些小少爺們斷然是比不了的,不過只要對方沒有講話說死,一切就皆有可能,趕忙說道:“好說好說,殷先生請自便,朕等著先生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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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8:50

第五百七十九章 再臨妖皇城

    「先生所說的這些,其實學生之前也不是沒有想過,不過畢竟是年輕氣盛,很多地方過多的意氣用事,所以才一直都沒有抑制住自己的情緒」鍾九陽有些自失的笑笑道:「不瞞先生說,在來這裡之前,學生內心深處還一直都在掙紮著,到底是來這裡追隨先生學藝,還是自己走遍整個妖界,尋找志同道合之士,慢慢將自己的主張推廣給多的人」

    「哦?原來還有這等事」殷飛現在一點都不敢小瞧這傢夥了,別看人家年輕,其實心裡的主意卻正的很,都有點兒趕上他當年的水平了,令狐彥雖然天賦較高,但在這方面明顯比不得這鍾九陽他看看對方那無比誠懇的神情,知道這些話裡沒有半點虛假,不禁有些好奇的問道:「那最後是什麼因素,讓你還是選擇了我這裡呢,我可不覺得修為的吸引力對你比理想和信仰還要大,你絕對不會是那種人的」

    「沒錯,修為的吸引力對我來說雖然不小,但絕對比不上理想和信仰,讓我感興趣的是先生這個人」鍾九陽說到這裡,雙眸中閃出一絲光亮來,有些興奮地說道:「令狐和蘇烈跟我們兄弟講過很多先生的事情,我那弟弟估計最感興趣的是先生的修為,我最感興趣的卻是先生行事作風的不拘一格,以及別出心裁的教學作風,我覺得能夠有這種性格和風格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沈溺在條條框框的祖宗規律中畢生循規蹈矩的人,所以我想來見識一下先生的風采」

    不得不說,這小子還是很會說話的,不但當初令狐彥被征服了連殷飛這個老油條都差點兒美得樂出聲來,好在這廝畢竟是個老江湖,不會被一兩句有關於風采的馬屁話打動,只是淡淡的笑道:「現在你見到了,心中覺得如何?是否有些讓你失望了?大可暢所欲言」

    「先生說笑了,如今的先生,只會讓九陽佩服,又怎麼會失望呢」鍾九陽精氣十足的說道:「九陽已經見到了先生的不拘一格若是換做尋常人的話,怕是之前九陽所說的那番話,已經足以被踢出門牆,甚至一掌劈死了而先生卻只是勸我不要太過張揚,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罷了,你小子是個聰明人,很多東西不用我說得太過透徹,那樣反而沒意思了-_()」殷飛語重心長的說道:「不過你要注意一點就是我剛剛所說的,凡事不要太過張揚,要知道欲則不達,有些時候太過急功近利反倒是容易將大好前程毀於一旦,我知道你小子不怕死可萬一你要是死了,誰能夠將你的理想繼承下去?至少現在肯定是沒有的所以還是保全有用之身,多做一些對長空界有益的事情才好」

    「學生謹記先生教誨」鍾九陽真心實意的跟殷飛磕了個頭,表示自己對這位先生的感激之情

    「好了,話也說了這麼多,我們去吃些東西」殷飛見談話的效果還算不錯,總算是達成了目的,也就不再多說廢話,從蒲團上慢慢站起身來,帶著鍾九陽走了出去

    第三天的正午,令狐彥和蘇烈從懺悔的銀龍峰走了出來,兩人氣質都已經變了不少,這三天的時間之內,他們在銀龍峰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內心深處不斷思考著此行的種種得失他們都是天賦極高之人,先前不過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如今在這冰天雪地裡以冷靜下來,種種思緒頓時浮上心頭,方才現之前的那些做法都是很不可取的,能夠活到現在,一則是殷飛給他們選的任務比較合適,二來也真是拜老天所賜,不然這會兒怕是已經化成骨灰了

    擺正了心態,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兩個聰明小夥兒非常誠懇的進行了自我批評,當他們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變得不一樣了,雖然還是那副青澀的面孔,但人卻已經成熟了很多,而殷飛的學生也終於湊齊,新的教學計劃也按部就班的展開了

    新的教學計劃其實就是個提高班,方法和從前其實差不多,令狐彥和蘇烈早就已經適應了,鍾家兄弟對這種因材施教的方法雖然感覺新鮮,但很快也就現這麼做對自己很有好處,因此沒多久便徹底融入了寒泉山的體系之內,成為了殷飛訓練法的忠實擁躉,每天起早貪黑的修煉著自己的道術

    除了修煉之外,殷飛還給他們專門開設了思想教育課程,專門為這幾個小子的心性制定了教材,他本來就擅長和人打交道,這方面自然是得心應手,將四個心智還沒有完全成熟的傢夥教育的服服帖帖,除了鍾九陽略微有些抵抗意志之外,其餘三人的發展基本上都能按照計劃進行

    轉瞬之間,七年光陰劃過,寒泉山的四員小將已經全部達到了分神期的修為,其中的佼佼者令狐彥甚至到了分神中期,這種速度在整個長空界絕對堪稱是神速,要知道他們今年年紀最大的鍾九陽,也不過才三十三歲,最小的鍾九陰二十七歲,修為能夠達到這種程度,簡直足以令人髮指了

    繼續留在寒泉山的話,意義顯然已經不大,殷飛便決定帶著四名學生出去走走,到各處去長長見識,當年他們雖然也曾經外出遊歷過,但那時候限於修為等等因素,終歸是不能夠完全體會到外面世界的各種風貌,如今各人均已經修為有成,加上殷飛也打算跟著走上一段,自然是可以在妖界中暢通無阻的走路了

    這四個小的在山中待了多年,雖然對自己的修為增長很是興奮,不過畢竟已經有七年時間沒有出去過了,閒下來的時候也有些愁悶,這會兒終於聽說要離開此地,雖然說還是要在殷飛的跟隨照顧之下,但也算是聊勝於無了他們也知道殷飛在這方面是個好脾氣,斷然不會因為什麼失態之類的事情,就對他們有什麼看法,當即便自組織了一個小型的燒烤宴會,將殷飛排除在外,四人大吃大喝了一通

    寂寞難捱的殷飛強忍著自己的不爽,在小山洞裡面炒了幾個菜,犒勞了一下自己,一連住了十年光景,他對這地方也算是有感情了,這冷不丁的要離開,還真是有些捨不得,看來將來回到兩千年後,自己很有必要將寒泉山圈成自己的私產,在這裡開辦一所學校

    第二天正午,師生五人組出了寒泉山,本來還打算四處走走,誰知道剛剛出山不久,正在山腳下某飯館吃麵的時候,就被一群穿著華麗的妖族官員找到了,為首那個很是恭敬的對殷飛行了個禮,笑道:「敢問這位可是殷大師當面?」

    「嗯?就是本座,你是何人?」殷飛有些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個笑瞇瞇的官員,在他印象中自己不認識這麼個人

    那官員見他自承身份,神色中的恭敬又重了幾分,說道:「下官乃是妖皇陛下的親隨,陛下聽聞殷大師在寒泉山中教學,如今四名學生均已成才,陛下想要見一見咱們妖族的年輕才俊,這才叫下官過來請您」

    「怎麼,妖皇這消息還真是夠靈通的,罷了,等我們吃完麵,你頭前帶路」殷飛也沒多想便同意了此事,畢竟這裡是妖界,而令狐彥等人要想有一個良好地前程,勢必要和司徒宏搞好關係,而且就兩千年後來說,他和此人的關係也是不錯,至少知道這是個非常仗義的主兒,既然人家好心好意的邀請,自己也不好拿搪,尤其四名學生都是一副很期待的模樣,也真的讓他無法拒絕,只得點頭表示同意了

    吃過了面,眾人便隨著那些官員飛去了妖皇城,殷飛這五人組修為都高的離譜,飛行度自然快捷無比,那些官員卻是沒有這麼大本事,除了為首那人勉強能夠跟上令狐彥他們之外,其餘的都是飛的精疲力盡,到最後不得不放緩了速度,儘量讓他們能夠跟上,一趟妖皇城之旅,竟然用了將近四個時辰,也真是夠讓人操心的

    再次來到妖皇城,殷飛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因為這裡似乎兩千年來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兩千年後他第一次和蘇烈來妖皇城的時候,很是為這裡的博大所震驚,想不到這一次過來卻也是跟著蘇烈,只不過這廝現在卻是一副傻小子進城的模樣,到處的東張西望,眼珠子似乎都不夠用了,其餘三人雖然好些,但明顯也是被這裡的環境所震撼了

    引著他們前來的官員倒是很客氣,一點都沒有就蘇烈等人的失態而取笑,畢竟殷飛雖然沒什麼身份地位,可這修為在這裡擺著呢,堂堂的妖族第二高手,想要當個大妖王唾手可得,那四個學生的修為至少也都是妖將級別的,這等人物可是萬萬得罪不得,真惹毛了動起手來,怕是妖皇也只有殺掉自己給人家洩憤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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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8:27

第五百七十八章 談心

    第二天一大早,殷飛就將鍾九陽叫到了自己的洞內,本來這對兄弟想來是形影不離的,所以鍾九陰最初也想跟著一起進來,可是殷飛卻給他指派了一個做早點的任務,這位弟弟只得萬般無奈的走進了廚房,隨即神情古怪的看了那洞府一眼。_

     單獨來到殷飛洞內的鍾九陽也有些奇怪,按理說自己兄弟兩個初來乍到,應該不會有什麼需要談心的地方,尤其還將弟弟撇下,單獨將自己叫了過來,這確實是件很稀罕的事情。

    不過人家殷先生既然這麼干了,自然是有自己的深意,作為學生的他,只要老老實實在這裡聆聽訓誡就好了,沒有必要多想些其他的。

    不得不說的是,在殷飛這四個學生當中,鍾九陽其實是最好管理的,因為這小夥子脾氣實在是好的可以,只要你這個老師別太過分,他幾乎是言聽計從,而且從來不會提什麼問題,總之就是屬於那種讓干嘛干嘛的類型。

    可就是這種老實孩子,一旦要是認準了某樣東西,或者某種思想,那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鍾九陽現在就已經有了那麼點萌芽狀態了,殷飛可以在他那淡然的神色中看出一種不符合他這個年齡段的堅毅,這種堅毅的神情無論是他弟弟鍾九陰,還是蘇烈乃至令狐彥,統統都沒有具備,那是一種對於理想和信仰的堅持,沒有過類似想法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具備。

    這和天賦沒有半點關系。論天賦鍾家兄弟和蘇烈差不多,令狐彥還要比他們三個更強,可令狐彥卻沒有這種信仰或理想的堅持,因為他根本沒有想過這些。此時的他整天幻想的就是如何能夠盡快提升修為,然後出去盡情的打打殺殺,而在兩千年之後,他受到殷飛的強烈影響,已經成為了一個專心吃喝玩樂的大少爺,更加不可能具備此類思維。

    同樣是在兩千年之後,鍾九陰因為和令狐彥鬧翻,整天待在自己地盤不肯出現。蘇烈則成了沒事兒打打麻將,具有實權卻懶得去用的王爺,依然沒有一個人擁有鍾九陽的這種氣質。

    憑心而論的話,殷飛對於具備這種氣質的人是很佩服的。_畢竟人都喜歡崇高而又美好的東西,尤其是在這種東西自己不具備的情況下,可現在的問題是在將近一百年之後,害死鍾九陽的就是這份崇高理想,害的鍾九陰和令狐彥他們鬧翻的。同樣還是這份崇高理想,那麼作為一個帶著任務回來的主兒,殷飛也就只能暫時掐滅這份崇高理想了。

    就算一時半刻不能完全掐滅,至少也要先將其威力酌量減少。容得日後慢慢想辦法一點點滅掉,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自私的。這麼干的確可能讓鍾九陽和自己的信仰越走越遠,但同時也救了他的命。更是可能挽救原本歷史軌跡上的令狐彥,殷飛一直都覺得,只有這麼干了,才能夠讓令狐彥那一半魂魄突然醒悟,跟自己回到兩千年後的世界去。

    “九陽啊,你坐下。”殷先生依然是那副淡雅中帶著貴氣的做派,看的鄉野小子鍾九陽欣羨不已,生怕自己不通禮數讓先生不喜,趕忙規規矩矩的盤膝坐在蒲團之上,學著殷飛的模樣,將雙手拈個法訣,平平放在膝蓋上面。

    殷飛表示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笑道:“九陽啊,平日裡都喜歡做些什麼事情啊?”

    鍾九陽心中納悶,不大明白對方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不過人家先生既然問了,問的又不是什麼太過私密的問題,估計也就是出於做先生的一種關心,他這個做學生的自然要老老實實地回答,便道:“有勞先生動問,學生平日裡除了修行之外,還喜歡讀書下棋,我那弟弟則是愛好行獵,是個好動的性子。”

    “你們兄弟這名字倒是取得有趣,叫九陽的如此恬靜,叫九陰的反倒是活潑好動,也是爹娘當初沒算計好啊。”殷飛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隨即換了一副神色,有些認真的說道:“我看得出來,你和其他人不一樣,不光說的是那些凡俗之人,就算是令狐、蘇烈還有你弟弟這等天賦極高之人,你和他們的區別也是很明顯的。”

    此言一出,鍾九陽臉色微微一變,有些詫異的問道:“先生是如何看出來的?”

    “你的眼神之中有一種叫做堅毅的東西,那只可能是在堅持某種理想或是信仰的時候,才會具有的神采,你不用覺得奇怪,我修為比你們高的太多,你們心中想什麼,統統瞞不過我的神識,哪怕我不用心查看也是一樣,這是一種高修為者的本能反應。”殷飛看著臉色越來越凝重的鍾九陽,心道這小子果然從這時候就已經開始有初步框架了,不然也不可能在不到一百年之後,甘冒天下之大不韙,硬是要收留那幾個人族的修士,因此被當時已經成為戰斗狂人的令狐彥殺掉。

    不過這種事情,總還是要人家孩子自己說出來才行,不說出來的話,說明他對自己還有戒備之心,或者是不太想讓其他人知道他的這種想法,這談話也就沒可能進行下去了。

    於是,殷飛開始用自以為鼓勵式的目光看著鍾九陽,把個純潔小哥兒看的頭皮發麻,趕忙說道:“先生在上,學生確實有些想法,只不過太過驚世駭俗,因此不敢和旁人說起。”

    “說說吧,在我這裡沒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殷飛很善意的笑了笑道:“我在你這個年齡的時候,也經常會有一些奇思妙想,或者是荒謬絕倫的想法,但無論如何,總要將這些想法和別人分享一下才好,否則總是自己閉門造成的話,不會有什麼太大前途的。”

    “先生說的是。”這句話鍾九陽倒是真心贊成的,他也覺得有些東西如果不和別人分享一下心得體會,只憑著自己的空想,終歸是不會獲得什麼成功的,只不過他這種想法太過猛烈,所以才一直不敢和人說起,這時既然殷飛已經表明了態度,他自然也存了賭一把的心思,大不了就是不被接受,嚴重點被殷飛逐出寒泉山,只要不拖累弟弟就行了。

    他咬了咬牙,看起來很是下了一番決心,這才說道:“先生,弟子覺得,我們妖族和人族不應該像現在這幫互相仇殺,而是應該和睦相處,兩家共同在這長空界中修行,將我長空界變為天下第一大仙界。”

    原來還有這一層意思,殷飛倒是真沒有想到,這鍾九陽想要促成兩家和解,除了覺得不該爭來斗去之外,還存了將長空界變為第一大仙界的意思,果然是個有理想的好青年。與此相比,前期整天打打殺殺,後期整天吃喝玩樂欺負殷飛的令狐彥,幾乎可以羞憤的去自殺了,人和人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不過他現在自然不能用什麼鼓勵的目光看著對方,那樣會助漲這小子的囂張氣焰,要知道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是熱血沸騰的時候,如果能夠得到長輩的支持,尤其這個長輩還很有能力和地位,那他只會對自己的理想和信仰更加堅定,更加的不可自拔,那可就不是自己這次談話的目的了。

    殷飛努力板了板臉道:“你可知道,你這種想法在當下的長空界,是多麼為人所不容的?若是散布出去的話,不光我們妖界容不得你,就連人界同樣也要殺你而後快!”

    “學生知道,所以學生才一直跟誰都不敢說,若不是今天先生問起,學生又覺得先生思維與眾不同,怕是也不會就這樣放心大膽的說起這事。”鍾九陽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小夥兒,人雖然老實的很,但卻不代表他不會說話,立刻就給殷飛奉上一記高帽,讓某個還打算再板著臉嚇唬人的家夥瞬間解除了武裝。

    “咳,咳,你不要以為,給本座說幾句好聽的,本座就能夠同意你的觀點,畢竟這是很離經叛道的事情。”殷飛發現,自己要很努力,才能夠讓自己不失態。

    誰知那鍾九陽立刻追擊了一句道:“學生曾經聽令狐說起過,先生似乎很會做生意,要知道這做生意在我妖族之中,也是屬於離經叛道的,我們崇尚的是搶掠,而不是公平的買賣,也就只有弟子這等離經叛道之人,才能夠理解這種行為的好處,歸根結底,先生和九陽是一種人,只不過先生身份地位太高,經歷的事情也多,所以做起事來穩妥一些罷了。”

    “罷了,罷了!”殷飛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小子居然還挺機靈,楞是用從令狐彥那裡聽來的東西反駁自己,反正他這一次也只是想聽聽對方內心究竟是如何想的,倒是也沒有別的意思,因此只是笑笑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以我的身份和地位,做這些事情都要低調一些,就更不要說是你了,我今天叫你來也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叫你小心從事而已,不要為一時間的痛快耽誤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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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爵 | 2016-6-1 10:38:00

第五百七十七章 安家落戶

    見殷飛終於點頭,鍾九陰和鍾九陽心中那塊大石頭也算是放了下去,自從來到這寒泉山開始,兩人的眼睛便再也挪不開了,妖界的幾大修行聖地他們都只是聽說,卻從來沒有親自去過某處,寒泉山這種級別的地方還是第一次來,其中的震撼感覺可想而知,只覺得這地方哪哪都透著新鮮和神秘,就連之前還有其他心思的鍾九陽也暫時忘卻了一切。***

     尤其這裡還有個大師級別的高手殷飛,此人一亮相鍾家兄弟就驚呆了,他們都不是平庸之輩,天賦比普通妖族高得多,對於強者的感覺自然也要高得多,殷飛雖然沒有刻意釋放出多大的氣勢來,但就身體周圍那股若隱若現的靈氣流動,已經足以讓他們感到不虛此行了。要知道寒泉山上的靈氣可是非常充沛的,尤其是這些靈氣還都包裹在強烈的寒風當中,流動時所帶出的氣勢就更加博大,可就在這種博大的氣勢當中,殷飛那股靈氣卻依然卓爾不群的挺立於山巒之中,讓人根本不用仔細探尋,便可以看得清楚,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本事了。

    鍾家兄弟都是識貨的,見了這番奇景之後,心中當然非常願意留在此間,在這位大師級高手的教導之下繼續修行,尤其是鍾九陰這等修行狂人,對此更是熱衷的不得了。

    這會兒聽得殷飛點頭同意,兄弟二人忙道了聲謝。殊不知殷飛此刻心中也很是欣慰,自己這學生的隊伍是愈發壯大了,兩千年後妖界風頭最勁的三個人,已經全部都在他的麾下了。還有一個成就可能不亞於令狐彥,卻是英年早逝的年輕才俊,此刻也已經成為了他的學生,這種欣慰之意不是當事人是無法體會的。

    “你二人先隨我進來,我要考一考你們的修成狀況,也好因材施教。”殷飛說罷,轉身便往那邊山洞處走去,鍾家兄弟見狀也忙跟了上去。亦步亦趨的隨著大師的腳步前行,雖然只是短短的一段路程,卻讓他們生出了朝聖的感覺。

    來到山洞之內,兩人又是吃了一驚。這洞穴竟然與他們想象的截然不同,按照鍾家兄弟的想象,雖然這裡是殷大師在居住,但洞穴歸根結底也就是個洞穴,不會太高級到什麼地方去。可是到了洞內一看。卻發現這裡大有洞天,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滿牆壁的符文咒法刻痕,他倆也都是識貨的主兒,自然能夠看出這些符文都不尋常。妖族本身就不太擅長這些東西,有限的一些族中傳下來的文本裡。所記載的也大多是些殘缺不全的東西,想看到全本幾乎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可是就在這個寒泉山的山洞之內。他們卻看到了不少從前只讀過一部分,因為頁面殘缺而最終抱憾的孤本,甚至還有一些聽都沒聽說過的咒法,這些東西若是拿到外面去,怕是價值連城都難以形容其意義,可是在這裡,卻似乎並不怎麼值錢,至少殷飛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將其刻繪在山洞內的牆壁上面,而且絲毫沒有不讓他們學去的意思。_

     “這些都是些平時寫著玩的東西,將來你們若是有興趣的話,可以自己過來學學看。”殷飛指了指牆壁上的各種符文,繼續向前走著,鍾家兄弟知道後面可能還有不少好東西,顧不得再看這些平日裡足以讓他們流連忘返的符文咒法,忙不叠的繼續跟了上去,想要看看後面究竟還有什麼好東西。

    來到第二個山洞,裡面是一摞一摞的書本,鍾家兄弟用余光瞥了瞥,見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法陣,這同樣也是妖族所不擅長的部分,而鍾家兄弟乃是大才,自然不會像普通妖族那樣只精通廝殺之道,他們的興趣和涉獵范圍都是很廣博的,見了這些稀罕之物頓時喜形於色,只是見殷飛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得又跟著往前走。

    連續走了四五個小山洞,裡面都是些靈丹妙藥,兵器甲胄,精良法器,只把鍾家兄弟看的兩眼發直,從前自以為見識還算廣博的兄弟二人,這會兒全都像是進了皇宮內院的平民百姓,兩只眼睛都不夠用了。

    其實說起來也不能怪他們,殷飛這裡的東西除了他從兩千年後帶來的之外,全都是他在這三年的時間內自己制作出來的,大多都是兩千年後經過各種途徑得來,並且由不少名家千錘百煉而成的精品,放在現在的話,怕是司徒宏的妖皇城收藏品,也不比這個山洞中的東西要強多少,鍾家兄弟雖然見識很廣,但遇到這些外頭根本見不到的玩意,卻也還是被震得夠嗆。

    “好了,就在這裡吧。”殷飛的腳步終於停下,來到一個只有簡易桌椅和一汪池水的小洞之內,他盤膝坐在個黃軟緞子的蒲團上面,對鍾家兄弟說道:“你二人先接一杯這池子中的水飲下,隨後我要考驗一下你們的修為。”

    “學生遵命!”鍾家兄弟趕忙從桌子上拿過兩個杯子來,各自從池子裡接了一杯清水,隨即一飲而盡,兄弟兩個本來還不大明白這番做派是什麼意思,待到這池水一進入喉嚨,向身體四周發散開來,神奇之處立刻就顯現出來。

    被這池水經過的地方,所有常年淤積的傷痕全部進入了自我調息狀態,身上各種還沒有修煉撐開的穴位,也逐漸有要開啟的意思,鍾家兄弟可知道這要有多困難,他倆努力多年沒有做成的事情,現在只喝了一杯池水,竟然隱隱有要成功的趨勢了,的確是世所罕見的奇聞。可是在看過殷飛山洞中那麼多好玩意之後,他們又覺得一點都不新鮮了。人家擁有那麼多好玩意,再多一池子很神奇的水也很正常,是他們兄弟兩個時來運轉,趕上好時候了而已。

    那池水的效果自然需要一點點的揮發。殷飛也不著急,只是盤膝坐在那裡閉目養神,過了大約一刻鍾的時間,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對鍾家兄弟說道:“差不多了,你們將全身法力開到最大,讓我看看你們的修為究竟如何。”

    “是!”鍾家兄弟也覺得這會兒時間正好,他倆身上的瘀傷已經全部被治愈。身上各處穴位也撐開了不少,幾乎是當前這種修為境界的頂峰了,兩人正琢磨是不是用什麼方式提醒一下殷飛,人家便開口讓他們開動法力了。看起來果然是高手風范,一切都在人家掌控之中。

    不知不覺已經變成殷飛腦殘粉的鍾家兄弟立刻鼓起氣勢,將法力開到了最大范圍,將這並不太大的山洞中照的一片透亮,只不過當他們想要再進一步的時候。法力的擴張卻被一堵無形的牆擋了回去,他倆剛要尋找原因,卻見殷飛右手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朝他們一點。兩人的法力就被迫收縮了起來,殷飛笑了笑道:“基本上算是了解了。果然是和令狐與蘇烈差不多的水準,天賦方面也是半斤八兩。能夠收到你們這樣的學生,也算是我殷某人的福分,畢竟沒人願意去教那些笨蛋。”

    聽殷飛誇獎了他們一句,鍾家兄弟還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要說些什麼,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時,卻見殷飛摸出了兩本書遞了過去,淡笑道:“這兩本書你們先拿去自己翻翻,應該是比較適合你們的修煉方法,有不明白的暫時先記錄下來,等三天後那兩個小子出來,咱們再一起解決,你們先下去吧,最外面的洞中有幾個側洞,其中兩個是令狐和蘇烈的,其余的你們隨便挑選,找是適合自己的住下吧。”

    “是,學生們告退!”鍾家兄弟恭恭敬敬的接過書來,又對殷飛躬身拱了拱手,便從山洞中走了出去。

    走出殷飛所居的山洞,兩人便來到最外面的洞中,發現這裡的確四通八達,像個水陸樞紐似的,向外面通著好幾處地方,兄弟兩人最初還說要四處走走,誰知道剛剛打算挑選地方,就看兩個洞口突然發出光芒來,一個放出烈火一般灼熱的紅光,另一個則是有些陰寒的淡紫色光芒,兩兄弟都是聰明人,知道這就是給他們預備的了。

    兄弟二人暫時分開,鍾九陽進了那放出紅光的洞裡,一進洞就發現這裡簡直就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地方,滿洞的火系法術書籍,山洞似乎也是用上古熔巖鍛造而成的,充滿了濃郁的火系靈氣,讓他在幾次呼吸之後就感到心懷舒暢。

    剛剛喝過那寒水池的水,雖然渾身穴道毛孔都被沖開,但對於鍾九陽來說,並沒有獲得弟弟鍾九陰那樣多的好處,他修煉的全部都是火系功法,那池水雖然神奇,但終究是和他功法相背離的東西,所以最多也只是達到這種效果而已,比起他弟弟連修為都增長了一些,那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的。

    可現在這個山洞卻是不同,這可是完全屬於他的天地,從裡到外的設計都和他完全息息相關,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融合進了這處山洞之中,成為了其中的一部分,這種奇妙的感覺可是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實在是讓人嘖嘖稱奇。

    他在這邊感歎著,弟弟鍾九陰那邊卻是興奮地快要跳起來了,這小子之前在寒水池那邊就受了一次好處,感覺自己的修為增長已經快趕上大哥了,只不過因為大哥似乎沒有什麼增長,加上兄弟情深,他才一直強行抑制住自己的興奮之意,一直堅持到了現在。

    可是現在,他卻再也抑制不住了,因為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乃是一處陰寒徹骨的山洞,裡面的陰寒之氣讓他通體舒暢,其效果甚至要超過之前的寒水池。鍾九陰此刻心情無比激動,難怪大家都要到這寒泉山來,看起來果然是充滿著洞天福地的好地方,當然這肯定也是經過殷飛的手進行過調制了,比方說牆壁上的那些寒氣森森的小陣法,已經桌子上的那些冰系法術書籍,鍾九陰幾乎在同一時刻,就體會到了自己大哥的那種喜悅。

    自從長大以來,隨著思維的不斷變化,兄弟兩人心意如此相通的時候,恐怕尚屬首次。

    這對兄弟在各自的洞中激動,殷飛卻在自己的洞穴內盤膝坐定,口中念念有詞,如果有人能夠仔細觀察的話,會很驚訝的發現,一向口才甚佳,有仙界噴壺之稱的殷大師,此刻竟然說話斷斷續續,似乎根本就沒有措好辭,完全是在用臨場發揮的心態進行敘述,最關鍵的是他面前一個人都沒有,以至於這場景看起來無比詭異。

    其實這倒也不難解釋,殷飛在琢磨著什麼時候要和這鍾九陽聊上一回,看看這位少爺此時中毒到了什麼程度了,自己也好因材施教,讓他往相對不那麼偏激的方向挪一挪。

    這個中毒程度自然說的是鍾九陽關於兩族和睦相處的理想,憑心而論殷飛當然是支持這麼做的,只不過在當前這種大環境中,這麼干的困難程度可想而知,那肯定是要被很多人忌諱的。而之所以說鍾九陽是中毒了,完全在於此人的做事方法太不講究,明著不成你可以來暗的,暗的不成你還可以曲線救國,為什麼偏偏要選擇什麼都直來直去呢?

    若是你能夠活很久很久,一直堅持不懈的做這件事情,效果肯定是要比冷不丁來這麼一下子,還把自己性命搭進去好得多,兩千年後雖然情況得到了緩解,但是鍾九陽的這種行為依然是被明令禁止的,說白了就是妖族的大佬們依然厭惡這種擺明了挑釁權威的做法。

    因為他覺得,有必要在最開始的時候,就和鍾九陽進行一次促膝長談,這樣才能夠保證自己將來的計劃萬無一失,多少人都是因為信心太過膨脹,把所有的事情都留在最後解決,最終導致一發不可收拾,他殷飛可是個會用腦子的主兒,這種低級失誤是絕對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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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4:07

第五百七十六章 返回寒泉山

    “這就對了嘛!”鍾九陰興奮的叫道:“我就知道大哥你不是那種糊塗人!”

    鍾家兄弟因為什麼而猶豫,現在又想通了什麼,令狐彥和蘇烈都沒有去問,因為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人家如果沒有主動說出來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去亂打聽為好,讓他們高興的是,這兩個明顯也是天賦頗佳的同齡人,現在終於同意跟他們一起去寒泉山,接受殷飛的指點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隊伍進一步壯大,這才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

    “如此甚好!”令狐彥笑笑道:“我和蘇烈昨晚還在琢磨,要如何勸你們二位跟我們一起回去呢,既然九陽兄沒有意見就行了,那我們這便下山,隨處找個客棧投訴,估計老師的信使這一兩天也就該到了。”

    “好的,全聽兩位兄台安排。”鍾九陽點了點頭,又道:“對了,這兩日還要請兩位給我們講一講寒泉山上的規矩,包括殷先生的性格喜惡等等,我們兄弟兩個可是兩眼一抹黑,別到時候為了些小事惡了殷先生,那樣反而不美。”

    “兩位盡管放心,殷先生很看重年輕才俊,兩位這樣的天賦上的山去,一定會被他收留的。”令狐彥正色道:“何況先生宅心仁厚,也斷然不會為了些小事就發作的,這一點我和蘇烈這麼些年來都深有體會。”

    蘇烈趕忙在旁邊幫腔道:“沒錯,我家先生人好得很,你們盡管放心吧!”

    只不過兩個小家夥都不知道的是,殷飛倒是真的很看重年輕才俊,但這宅心仁厚四字卻無論如何跟他沾不上邊兒,這人在腹黑界都能算是祖師爺級別的,只不過那副看起來憨厚老實的好青年外表蒙蔽了大多數人罷了。

    不過在這個時候,鍾家兄弟顯然是相信了這件事,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溫文爾雅,態度謙和的大師形象,於是心情變得無比愉悅和期盼,都想在這種大師的教導之下,讓自己成為妖界未來的頂梁柱。

    而鍾九陽還有另外一個目的,他覺得像殷飛這樣的大高手,又不肯去做妖王,反倒是能夠放下身段來踏踏實實的教學生,此人的想法可謂頗為與眾不同,這樣的人或許可以認可自己的那套理論,至少不會太過排斥。這是他想了整整一夜的結論,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最終下定決心,跟著令狐彥和蘇烈一起返回寒泉山,除了和殷飛學藝之外,也想看看這位行事作風與眾不同的大高手,在對待此類問題上有什麼自己的看法沒有。

    四人下得山來,便找了一家就近的客棧,要了四間上房,隨後開始吃喝起來,這邊吃得正來勁,門口卻是人影一晃,那小廝又出現在眼前,蘇烈笑道:“小子,你這消息也夠靈通的,我們剛剛下山,你這後腳就跟到了,這次先生有些什麼指示,趕緊給我們說說吧。”

    “這次先生沒什麼指示,就是讓二位爺回去。”小廝也不客氣,直接搬了條長凳子坐了下去,看了看鍾家兄弟,也沒再多說什麼,將殷飛的條子遞給蘇烈。

    蘇烈展開條子一看,上面就倆字:可歸。

    雖然是可歸而不是速歸,不過令狐彥和蘇烈也確實不想在外頭待下去了,玄龜山一戰,給了兩個人太多的啟發,首先就是自己二人的修為還遠遠不夠,先前因為修為增長甚快,以至於有些小覷天下英雄了,這才粗心大意的貿貿然闖上山去,若不是鍾家兄弟恰巧也來到這裡,這會兒二人說不定在什麼地方埋著呢。

    令狐彥和蘇烈都是聰明人,雖然殷飛沒有說什麼,但只從這三場任務的安排次序來看,他們多少也能夠看出些端倪來,知道這是因為借助這些被他們剿滅的山大王在教導他們,無論是機變權謀,還是不可輕視敵人,都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擺在面前,比那些單純只是說教的要好得多,兩人明白的也更快一些。

    所以現在他倆已經沒了再出去闖蕩的念頭,前三年時間裡所學到的東西,在這三次任務中已經發揮的淋漓盡致,再混下去也就沒什麼意義了,打不過的一樣打不過,能打贏的他倆也就沒了興趣,像他們這種天賦過人妖族,都不太喜歡欺負弱小,向更高的高峰攀登,才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而且現在除了他倆之外,還有人家鍾家兄弟呢,自己兩人將人家拉到寒泉山去,當然也要陪著過去,就算殷飛還有新的任務派出來,他們也要先回山一趟,把鍾家兄弟拜入寒泉山的事情解決,因此殷飛這個可歸的條子,著實讓兩人松了口氣。

    吃過了飯,打法那小廝離開,四人便一起返回了寒泉山,而殷飛此時則在山上翹首企盼,他也很想知道這兩名學生此去究竟得了些什麼感悟,尤其是令狐彥,也不知這一趟究竟能不能將他的傲氣給打消一些。只不過當他用神識探查的時候,卻忽然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令狐彥和蘇烈身旁,竟然還有兩股氣息,修為成都和他們差不太多,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麼敵意,難不成是這一趟出去又結交了什麼新朋友不成?

    想到這新朋友,殷飛第一時間腦海中就出現了鍾九陰的影子,天賦過人者可不是蘿卜白菜,那都是幾百上千年才能出來幾個的,能夠被令狐彥和蘇烈看上,並且成為朋友的,肯定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而就兩千年後的情形來看,是鍾家兄弟的可能性很高,雖說他們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就認識,不過自己能夠回來已經改變了很多東西,提前認識鍾家兄弟也不是什麼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半個時辰之後,令狐彥和蘇烈終於到了地頭,正好看到殷飛站在山口處等著他們,趕忙上去行過了禮,蘇烈是個嘴快的,立刻笑呵呵的說道:“先生,這兩個是學生們在外面結識的好朋友,鍾九陽和鍾九陰兄弟,學生和令狐這一趟去玄龜山的時候中了埋伏,差一點就陷在裡頭了,若不是鍾家兄弟仗義相助,這會兒說不定您都要給我們去收屍了。”

    “怎麼,知道厲害了?”殷飛冷著臉道:“我之前是怎麼和你們說的,動手之前要做好情報工作,能用腦子解決的絕對不要愣頭愣腦的沖過去,你們又是怎麼做的?”

    “這個……”蘇烈腦門上的汗立刻下來了,哪怕是寒泉山的冷風都不能阻止住,他尷尬的笑了笑道:“這個是我倆有些輕敵了,小覷了天下英雄,加上前邊兩個任務都輕松過關,所以第三個也就沒怎麼當回事。”

    “你呢,你怎麼說?”殷飛又問令狐彥。

    令狐彥倒是也很誠懇,低頭認錯道:“確實是學生有負先生希望了,學生甘願受罰。”

    殷飛點點頭道:“也罷,先將你們身後這兩位小兄弟介紹一下,然後每人到銀龍峰打坐三日,以作懲戒。”

    “學生遵命!”令狐彥和蘇烈都是松了口氣,銀龍峰上頭雖然比較難熬,但三天時間並不是什麼太重的責罰,可見殷飛也並不是真的生氣了。

    令狐彥話不多,這介紹新人的差事就交給蘇烈,四少爺先是嬉皮笑臉的對殷飛示好一番,隨即介紹道:“先生,這是鍾九陽和鍾九陰兄弟,兩人天賦不在我和令狐之下,加上這次救了我們的性命,所以學生二人就擅自做主,將他們給帶了回來,希望先生能夠收留他們,和我們一起在寒泉山修煉。”

    殷飛沒有說話,擺手示意讓蘇烈和令狐彥先離開,到銀龍峰上該干嘛干嘛去,他則走到了鍾家兄弟面前,看了半天才說道:“你們也願意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修煉?”

    鍾九陽道:“是的,晚輩兄弟二人聽令狐和蘇烈說過前輩的事跡,心中很是神往,願意留在寒泉山中,追隨先生修煉大道,還望先生能夠收留我們!”

    “既然如此,你二人就留在這裡吧,反正這寒泉山上只有我們師生三個,多些人也熱鬧一些,何況你二人天賦過人,不亞於令狐和蘇烈,能夠讓我教導你們,也算是很給本座面子了。”殷飛忽然展顏一笑,樂呵呵的看著鍾家兄弟,心中也是有些竊喜,就他了解一些當年的情況來看,鍾家兄弟最初和令狐彥與蘇烈並不是一起的,三十多歲思維完全定型之後才各自認識,現在既然能夠提前將他們湊在一起,想必十年二十年的時間下來,相互之間的感情會促進很多。

    令狐彥不是那種完全冷血無情之人,事實上就算是在那個時空當中,他殺了鍾九陽之後也是有些後悔的,如果能夠從先開始就給他們培養點兒兄弟情義之類的,想必到時候令狐彥最多也就是劃地絕交,應該不至於對鍾九陽再下殺手了,這也算是履行了自己對鍾九陰的一個承諾,達成了這一趟過來的支線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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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3:34

第五百七十五章 鍾九陽

    經過一下午的征戰和閒聊,玄龜山的夜色很快便降臨了,四個在妖界中最頂尖的年輕人坐在火堆旁邊,吃著羊腿唱著歌,當然唱歌的主力是蘇烈這個沒臉沒皮的,其他三個人都是鐵青著臉在聽。

    “我說二位鍾兄,要不你們跟我們一起回寒泉山吧?”蘇烈扯著嗓子高歌一曲之後,立刻將話題轉向了拉攏方向,笑道:“這次的事情完了,估計先生也應該叫我們回去了,大夥兒不妨一起過去,我家先生好說話的很,二位又都是我妖族的年輕俊傑,想來他一定也會收你們做學生的,到時候我們四個每天都可以在一起學藝,往後出去也都互相有個照應,這樣豈不是更好嗎?”

    此言一出,鍾家兄弟立刻陷入了長考,加上令狐彥也在旁邊幫腔了兩句,這個問題就更值得提到日程上了。

    在這之前,雙方就已經聊過了此事,鍾家兄弟在家鄉雖然也遇到過幾個名師,但是這些名師如今的修為都已經不如他們了,兄弟兩個飛快地成長速度,超過了任何名師的預料,他們再在家鄉待下去已經毫無意義,所以才出來找些事情做,看看能不能有個什麼機緣之類的,要知道現如今叫得上名號的大妖,統統都是靠著在外歷練成長出來的。

    其實大家在才開始聊天的時候,令狐彥和蘇烈就和鍾家兄弟說了現在寒泉山上的情況,因為他倆覺得這對兄弟人還不錯,又可以說是救了他們的性命,雖說就算沒有鍾家兄弟,兩人到最後說不定也能逃出去,但畢竟只是個假設而已,人家可是真真正正的幫了忙,所以他倆覺得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麼。

    而鍾家兄弟在那個時候也留了心,只是令狐彥沒有再進一步說什麼,只是用聊天的口氣說起寒泉山的情況而已,他們自然也不便繼續追問下去,可現在蘇烈先明確提出了邀請他們過去,令狐彥隨即也便是同意,那就需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了。

    要不要和這兩個新結交的朋友一起返回寒泉山,鍾家兄弟進行了深入淺出,但絕對認真的討論,弟弟鍾九陰肯定是持雙手贊成的,在他看來現在妖族地界上沒有哪裡比寒泉山更加適合他們這種天才修煉了,環境類似寒泉山的倒是還有幾個,但那只是環境而已,就算比一般地方要強,但修煉的步調也只能是按照他們自己的能力來進行。

    可是寒泉山上現如今卻有個入虛中期,妖族排名第二的大高手坐鎮,若是能夠和令狐彥與蘇烈一樣,成為這位大高手的學生,那對於自身修煉的好處是難以言喻的。

    鍾九陽則是在去與不去之間猶豫,當然他肯定是很希望能夠得到名師指點的,他雖然是個有些理想化的人,但也知道能夠得到一位大高手的指導,將對自己的修行產生何其重大的影響。有時候你光有天賦是沒有用的,沒有一個好的老師進行執導的話,只會讓這種天賦白白被浪費掉,最多靠著自己的小聰明過上溫飽生活,但絕對不會有什麼大出息。

    當年的殷飛就是個好例子,天賦奇高的他,在遇到令狐彥之前,一直都在庸庸碌碌的過日子,若是沒有這番機緣的話,怕是依然在大蒼山中當他的外門弟子呢,弄不好現在都已經因為修為無法提升,壽元耗盡死了。

    可是在另外一個方面,鍾九陽卻一直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應該再出去歷練一番,還是先去寒泉山上把自己的修為給提升上去,這兩者他覺得都非常重要,若是他修為實在太低,那倒還好選擇了,直接跟著去寒泉山就好,可問題是他目前的修為在同齡人中高的令人發指,一時間還真的是無從選擇。

    鍾九陽有一個夢想,或者按照他弟弟的說法,可以叫做妄想症,這個妄想症的症狀就是,他希望人族和妖族能夠和睦相處,大家一起太太平平的生活在長空界中,靠著共同努力過上好日子,一起提升修為,撫育下一代,爭取將長空界與飛升界相連接,讓這裡成為真正的強者之界。

    當然,就算是他妄想症最強烈的階段,也沒敢把這個夢想當真,夢想不是理想,這是只停留在想象階段的東西,事實上在他死去了兩千多年之後,這個夢想也的確沒有能夠實現,因為兩族之間所積累的仇恨實在是太久也太強烈了,以至於雖然在兩千年之後有所和緩,但想要和平相處,終究不過是一句夢話。

    可是鍾九陽除了這個終極夢想之外,還有一個比較初級的理想,就是讓人族和妖族在一定程度上接觸一下,不再像從前那樣見到對方的人,不問青紅皂白就把刀子開殺。大家可以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做做生意,談一談彼此對於修行之道的理解之類,反正不要見面就互相殺戮就行。

    這其實並不是什麼太過分的理想,甚至在從前不知道多少年的時候,還曾經真實的存在於這片仙界之上,可問題是現在的環境有所不同,兩族之間的仇恨已經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他這個理想所要建立的條件根本就不存在,甚至誰敢於建立這些條件,都會被雙方聯手給毀滅掉。

    無論是妖族還是人族,都認為對方對自己不懷好意,所以對於任何想將兩個族類往一次湊的人,都制定了格殺勿論的條款,以至於讓那些有心做這些事情的人望而卻步,畢竟理想雖然美好,但為了這個看不到什麼實際好處,甚至還有可能被親族所排擠的理想而搭上性命,那可就太不美好了。

    不過鍾九陽不在乎這些,作為一個理想主義者,他雖是有為理想獻身的精神,只不過在先提升修為還是先實施理想上頭,他頭一次犯起了難,如果修為更強的話,他的理想就可以更大程度的得到實現,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見兄弟兩人一個面露喜色,另外一個則露出猶豫之色,令狐彥和蘇烈也知道他倆肯定是意見還沒統一,當下也不著急,便岔開話題聊起了別的,反正現在殷飛的信使小廝還沒到,他們也有足夠的時間等待答案。

    當天夜裡,四個人便在八大王的大營之內歇息了,令狐彥和蘇烈累了一天,調息過後便躺下了,睡的自然香甜,不過鍾家兄弟那邊可就沒有這麼輕松了,至少鍾九陰就一直都在不停的勸說著自己的哥哥。

    “大哥,這種機會可是過著村沒這店的,若是真的不去的話,往後上哪裡找這麼好的先生,咱們總不能指望著妖皇陛下親自指導吧?”鍾九陰見自家大哥依舊猶豫不決,很是苦口婆心的勸道:“我知道你想什麼,可你那個理想根本就不現實,至少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做到的,你知道一旦你這麼做,會有多少人反對嗎?都不用說那些大人物,就是從前我們那些朋友,也足夠將咱哥兒倆淹了,若是你真的死抱著這個念頭不放也行,好歹也先增加一下修為吧,有了修為才有地位,有了地位你說話別人才會當回事,這就是修真界的現實。”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你大哥還不是那種一根兒筋的人,也不是為了自己的理想,就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人,只不過我要再好好想一想,過不了我心中這道坎兒,終究是無法踏踏實實的修煉。”鍾九陽說罷,沖弟弟笑了笑道:“行了,先不說這件事情了,我們趕快睡覺吧,今天這一天也累得不輕了。”

    “好吧,反正估計也還能有一兩天時間,大哥你慢慢想著,不過我是真的覺得,到寒泉山去對我們有好處,再說令狐彥和蘇烈人也不錯,對我們的邀請也是真心實意的,這些你都知道。算了,不說了,先睡覺。”鍾九陰說罷,一頭便扎在另一側的床上,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當令狐彥和蘇烈從各自的房間中走出來時,正巧遇到了也剛剛走出門的鍾家兄弟,令狐彥朝蘇烈望了一眼,見對方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便問鍾家兄弟道:“兩位鍾兄,可曾考慮的清楚了?”

    鍾九陰因為沒有得到準話,所以便閉口不言,誰知道鍾九陽突然笑道:“我們都考慮好了,跟二位兄台一起前往寒泉山,看看能否有緣讓殷先生收留,後面的事情,還要靠兩位多多照顧了。”

    “什麼?”最驚訝的還不是蘇烈和令狐彥,而是還沒完全睡醒的鍾九陰,他趕忙回過頭去,滿臉驚詫的問道:“大哥,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行嗎?”

    “我說我想好了,跟著兩位兄台一起去寒泉山,臭小子,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啊?”鍾九陽愛憐的看著弟弟,笑道:“你說得對,我的事情的確有點急了,還是先提升修為才是正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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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3:14

第五百七十四章 玄龜落

    “你啊,還是這幅急性子,什麼時候才能穩重一些。”那哥哥說話的腔調很是柔和,雖然是在教導弟弟,但用的全是循循善誘的口吻,完全就不具備殺傷力,至少對他這個弟弟絕對沒有什麼效果,那是個執拗到極限的家夥。

    令狐彥和蘇烈當然不知道山下這對兄弟的出現,就算知道了恐怕也沒心情去想別的,他們現在再次被小妖們圍住了,那八大王找上了蘇烈,殺的他節節敗退,令狐彥有心過去幫忙,卻被幾十名高手攔住去路,倉促之間根本就不得上前,只能在那裡干著急,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稍稍一不留神,對面便是一刀砍來,劃破了他身上長袍的一角,差一點便見了血光,令狐彥凶性被激起,也不管左右兩側的敵人,硬生生吃了人家兩棍,將那揮刀相向的頭領一把抓了過來,手上稍一用力,便將他的顱骨捏碎,當時便不活了。

    這麼一手倒是真的嚇住了不少人,至少一時半刻之間沒人再敢太靠近他了,雖然包圍圈依然沒有絲毫放松的意思,但主動過來攻擊的卻是少了,少數的幾個傻大膽也只是招貓逗狗似的做出一個進攻的動作來,等令狐彥打算反擊的時候立刻又縮了回去,之後另一個方向會出現另一個做這件事的人。

    時間久了,令狐彥也能夠看出來,這些頭領根本就是在和他耗時間,其目的就是讓他無法去支援蘇烈,看著被那八大王打的像狗一樣,只能勉強支撐的蘇烈,令狐彥心中也是無比焦急,已經做好了實在不行,拼著挨兩下也要過去增援的打算,他倆在一起的時候效果要遠遠比被拆開了好,這一點令狐彥還是很清楚的,想要從這裡逃出去的話,這是唯一有效的方法。

    沒錯,他現在已經不奢望能夠將這山寨踏平了,按照現在的局勢來看,今天他和蘇烈兩人能夠活著出去就不錯。

    正在危急關頭,山下面突然亂了起來,令狐彥一棍將靠上前來的某頭領打死,隨即忙裡偷閒的向下看了一眼,見兩個灰衣人正從下往上殺了過來,其氣勢比起之前他和蘇烈上山的時候也不差上幾分,心中頓時就踏實了不少。看這意思,這兩個灰衣人也是來玄龜山找茬兒的,只不過被自己和蘇烈搶先了一步而已,不過他們似乎也並不在意,依然耀武揚威的殺上了山,將那些還沒明白怎麼回事,注意力全集中在上面的小妖們殺的落花流水。

    如果能夠和這兩個家夥聯手的話,殺出去的幾率會大上很多,畢竟此二人修為比他們一點不差,只要兩個人敵住了八大王,另外兩個人對付那些頭領和小妖絕對不成問題,只是不知道人家是否願意和他們聯手。

    拉攏一切可以拉攏的力量,這是殷飛曾經多次教導過的,在今天之前令狐彥還不是特別在意這句話,可是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他即便想不在乎也不行了,這時候多個朋友多條路,是否能夠和這兩人聯手,不止關系到能否快速殺出去的問題,甚至已經關系到了他倆的性命問題。

    可是如何才能夠和人家聯手,這個令狐彥的確沒什麼經驗,他秉性太過高傲,根本就不屑於求人,要讓他先開口與對方聯盟,可謂是千難萬難,而有這個能力的蘇烈現在已經被八大王一叉子戳中左肋,好不容易才保住性命,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辦理外交事件,一時間竟然僵持起來。

    正在發愁的時候,卻見那兩個灰衣人已經殺到了半山腰,其中一個眉清目秀的向他喊道:“山上那兩位兄弟,我們也是來對付這八大王的,不過這廝勢力太大,我們兄弟恐獨木難支,不如我們雙方聯手如何?”

    這廝太會說話了,簡直不亞於殷飛先生啊!令狐彥心中大為感歎,明明是自己這邊陷入重圍,朝不保夕,人家現在還隨時可以走人,可是這人卻說成己方獨木難支,想要讓他們幫忙,這面子給的不可謂不人性化。

    令狐彥只是高傲,卻不是不知好歹之人,人家既然已經先給了他面子,他自然也不會再拿什麼架子,趕忙說道:“我們這邊也應付得有些吃力,倒是讓兩位見笑了,既然兩位有心聯手,我二人自無不可!”

    “如此甚好!”說話那清秀的灰衣人笑道:“在下鍾九陽,上去那個是我弟弟鍾九陰,不知二位高姓大名?在何處仙山修行?”

    “在下令狐彥,那邊的是蘇烈,之前一直都是在寒泉山的,這廂有禮了!”令狐彥見鍾九陽在亂陣之中依然保持風度,還十分愜意的和自己聊著天兒,當然也是不肯服輸,手中長棍連連擊出,將再次圍上來的頭領們擊退,隨後突然飛起一腳,掛住身後一名狼妖的脖子,隨後借力用力的向後一甩,長空在半途中舞了個棍花,頓時擊倒了一大片人,順便還向鍾九陽拱了拱手,行了個瀟灑之極的禮。

    他倆這邊聊的痛快,那頭的八大王卻是氣的七竅生煙,怒吼道:“好好好,兩個小賊子,打到本大王的玄龜山上來,居然還敢報上名號,真當本大王不敢去找你們嗎?”

    “怎麼,你今天還想活著嗎?”沒等令狐彥和鍾九陽說話,那邊的弟弟鍾九陰便獰笑著摸了過去,先是幫蘇烈接了一記鐵叉橫掃,隨即便掄起手中鬼頭刀砍了過去,他這刀法著實狠辣異常,根本就沒有什麼防御的招式,從頭到尾都是進攻,竟是一副不管不顧的拼命架勢。

    那八大王之前和蘇烈單打獨斗,雖然說是占盡了上風,可對方畢竟也不是易與之輩,他的法力也是消耗不小,這會兒冷不丁的遇上個生力軍,還是個不把自家性命當回事的瘋子,之前那股氣勢頓時就洩了,幾個回合下來,竟然開始被鍾九陰的鬼頭刀壓著打了。對方全都是進攻招式,他自然也只得全盤轉入防御階段,加上緩過氣來的蘇烈也加入戰團,頓時便陷入左支右絀的尷尬境地,他也不好意思叫小妖幫忙,畢竟剛剛那副英明神武的形象太過耀眼,只得自己咬牙繼續堅持,指望著那些頭領趕緊做掉令狐彥和鍾九陽,再過來幫著他圍剿這邊的兩個。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在鍾九陽加入之後,令狐彥那邊的形勢也是大為好轉,程度甚至要超過了蘇烈這頭,先前還因為對方人多,自己又急於去救蘇烈,導致不能全心全意殺敵的令狐彥,這會兒已經全面進入了作戰狀態。而那個鍾九陽雖然下手不算太狠,似乎有些不想殺生,但出手角度卻是奇準無比,不少人都被他輕輕一擊之下,直接便到了令狐彥的棍子之前,跟著天靈蓋或太陽穴上便狠狠挨了一下,立刻便到西天佛祖那裡報到去了。

    局勢至此徹底發生了改變,原本斗志昂揚的玄龜山一方,在遭遇了殊死抗爭和新敵人降臨這兩個劇本之後,先前那股拼命三郎的韌性逐漸被消磨干淨,場面逐漸混亂起來。

    雖然玄龜山要比一般的山寨強大得多,小妖們也都是受過不少訓練的,輕易不會被人嚇住,也不止是會打順風仗,可當敵人的強大超過他們預期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恐慌。令狐彥和鍾九陰的配合天衣無縫,一個負責打亂陣勢,另一個則負責趁亂殺人,不過短短幾個來回的工夫,幾十名包圍在這裡的頭領就死傷一半,另外一半則再也無法構成有效的威脅,只得混在小妖的隊伍中,說是想要伺機而動,其實誰都知道,根本就是找個地方躲起來而已。

    不過令狐彥和鍾九陽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手,攻擊依然一波賽過一波的淩厲,小妖們終於再也受不了這種煎熬,幾個膽小的怪叫一聲向山下跑去,這個口子一開,就再也堵不上了,任憑那些頭領們如何叫嚷,甚至親手殺了幾個,也依然無法阻止手下們的狼狽逃竄,又被令狐彥和鍾九陽聯手沖擊,殺掉了幾個頑抗分子,整個玄龜山的陣勢終於垮掉了。

    山頭處那八大王看的真灼,心中頓時無比焦急,可眼下他的境遇也不比手下們好到哪裡去,在鍾九陰的拼命攻擊,和蘇烈的不斷偷襲之下,身上已經受了好幾處傷,原本還指望著手下們解決完那兩個,能夠給他提供一點幫助,誰知道被他寄予希望的手下竟然全都跑了,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偌大個玄龜山,竟然只剩下他老哥兒一個了。

    這回算是栽了!八大王心中一個激靈,和鍾九陰硬碰硬的對了一刀,轉身就要逃跑,誰知道剛剛轉過身去,迎面便看到一根棍子夾著風勢抽來,他趕忙向旁邊閃去,卻還是被抽中了肩膀,幾乎疼的當場昏死過去。

    還沒等他緩過勁兒來,那陰魂不散的鍾九陰就又到了,一刀砍中他另外一個肩膀,竟是將他肩頭甲葉直接砍的粉碎,刀口又向下進了幾分,鮮血頓時流淌出來。

    鍾九陰一擊得手將刀子向外一抽,隨即高高跳起,雙腿鴛鴦連環將八大王踹了出去,正巧落在鍾九陽面前,後者倒是不出狠手,只是輕輕用手一拖,順勢往外一帶,那八大王就又遞給了令狐彥。令狐彥卻沒那般心軟,剛剛他和蘇烈被對方壓著打了半天,若不是鍾家兄弟正好到來,險些連命都丟了,當即一棍掃中對方右腿,只聽得卡啪一聲,那八大王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被木棍砸中的腿呈現出一個非常古怪的姿勢,顯然是已經被打斷了。

    “好手段!”鍾九陰贊了一聲,上前兩步一刀砍下,正好劈中八大王的脖頸,好大顆頭顱就此滾落,在玄龜山上稱王稱霸不知多少年的八大王,就這樣死在四個初出茅廬的小鬼手中,也不知此君若是在天有靈,又該作何想頭。

    “小弟,怎麼又亂殺人了?”鍾九陽見弟弟出手又是一條人命,死的還是在這裡頗具威望的八大王,頓時皺了皺眉頭,只不過他的性格和對弟弟的溺愛程度,讓他根本無法用什麼生硬的語氣質問,只得歎口氣道:“往後莫要再如此了。”

    “我說大哥啊,你這也未免太迂腐了,這廝在此地橫行霸道多年,天知道手上已經沾了多少血腥,這種人殺一個少一個!”鍾九陰有些不滿的說道:“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這心實在是太軟,這等十惡不赦之徒,也要和他講什麼仁義,有時候我都在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妖族,怎麼做事如此優柔寡斷。”

    “小弟,我可是你的親大哥,我如果都不是妖族的話,那你覺得自己還能是嗎?”鍾九陽搖了搖頭,淡淡的笑著,隨即對令狐彥和蘇烈說道:“這一趟多謝兩位了,否則我兄弟二人想要平了這玄龜山,怕是沒個十天半月的也做不到,現在倒是省了不少功夫。”

    對哥哥這種客客氣氣的態度,鍾九陰一直是有些不滿的,不過這令狐彥和蘇烈的修為他也看在眼裡,知道比他們兄弟兩個絲毫不差,這才撇撇嘴沒有說什麼,他雖然性格莽撞一些,但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的,面對和自己同一級別的妖族,還是能夠表現出客氣的一面來,這大概也是對於強者所專有的一種態度吧。

    蘇烈則沒有那麼多想頭,在他看來這鍾九陰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忙走過去莫口子的道謝,又是摟肩又是搭背的,倒是將雙方關系無形中弄得融洽了很多,至少鍾九陰不像最初那樣總是冰冷著一張臉了。

    而同樣在生人面前冷冰冰的令狐彥,也因為這次的聯手作戰,對這對兄弟的好感度較高,加上鍾九陽性格比較溫和,他也不好太過冷漠,這樣一來二去的,四人竟然聊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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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2:53

第五百七十三章 一對兄弟

    令狐彥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一次似乎真的踢到鐵板了,他在一瞬間突然明白,殷飛一直對他說的偵察情報是個什麼意思,如果早知道在這裡有這樣這麼多的高手坐鎮,他和蘇烈是絕對不會愣頭愣腦一頭扎進來的,肯定會先想個辦法把一部分人給調出去,一批一批的對付,那樣不可能會陷入目前的窘境。

    不過現在,似乎有些晚了,對方的人已經將四面八方全部封鎖住了,他倆除了大戰一場之外,幾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哪怕就是要逃走,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而且看著王八精似乎早有準備的樣子,不然也不可能說出之前兩座山頭被他們剿滅的事情,這一千多裡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可也真的不算遠,真要是有心打聽的話,怕是也不是什麼難事。這王八精看起來很是精明的樣子,估計前些日子滅掉兩個山寨的消息還真被他打聽到了,打聽到之後人家還就真留心了,也就難怪自己兩人才一上來就被包圍,感情人家是早已經做好迎戰準備了。

    沒人會去琢磨如果他倆不來,這準備不是白做了之類的話題,就算沒有他倆這一檔子官司,人家一個山寨加強點警備還能是什麼壞事不成?

    令狐彥和蘇烈有些傻眼了,眼前的局勢確實有點出乎他們的預料之中,兩人先向後退了幾步,之後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很是默契的點了點頭,然後猛然朝著最薄弱的一個角落殺了過去。

    那王八精最初也是滿懷壯志,打算將這兩個桀驁不馴的小子滅在這裡,只不過因為他這人有個在開打之前愛說兩句的習慣,令狐彥和蘇烈又是自打這山寨建成以來,來犯的最強大敵人,這麼重大的戰事當然不能例外,便也準備說幾句開場白什麼的,震懾一下對方的氣焰,順便帶動一下己方小妖們的情緒。

    誰知道對方竟然不講規矩,說打就打,根本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時間,而且還非常會選擇突破點,直接找他們最弱的那個環節去了。這位八大王並非不知道自己之山寨的弱點,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中型山寨,人手有限,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最薄弱的哪個環節之前一直都是半隱藏狀態,就怕被人家看到。而且他之前一直有個心思,覺得這兩個小子既然敢獨身前來闖山,肯定都是屬於心高氣傲之輩,應該不會不顧顏面的攻擊那裡,進而出逃,只不過他只猜對了一半,在之前令狐彥和蘇烈的確沒有這種想法,可被包圍了之後,兩人迅速調整了狀態,殷飛平時教給他們的那些保命招數一一浮上腦海,他們非常果斷的選擇了最容易逃出去的地方,並且立即付諸實施。

    最薄弱環節中只有八名頭領,一見對方殺了過來,下意識的就是想跑,好在並非所有人都是軟蛋,最起碼定在最前頭的兩個還是很勇猛的,朝著大刀便沖了上去,卻見令狐彥和蘇烈原本像是要一人一個單挑的樣子,但在接觸的那一瞬間,突然合二為一了,他們穿過那兩名猛將,朝著後面那個似乎有些手足無措的家夥殺了過去。

    兩個高手聯手對付一個庸手的後果,就是一擊必殺。

    那手足無措的家夥解脫了,腦袋飛的足有一丈來高,血噴的滿處都是,後面的人也全部都給嚇住了,竟然忘記了在第一時間把口子給堵住,愣是讓令狐彥和蘇烈給殺出來了。

    看到自己手下的拙劣表現,那八大王滿臉羞憤,怒吼道:“還愣著看什麼,趕緊給我追,通知山下的人,必須把這兩個小子堵住,否則咱們玄龜山這次的面子可就丟大了。”

    玄龜山在附近的名氣可要比那黑牛山和虎豹山在當地大得多,受過他們欺負的人多,依附他們生存的人更多,若是被這兩個硬闖山寨的人逃出去,天知道那些人要如何編排,怕是過不了幾天新段子就會出現在說書先生口中。

    山上的小妖們也都是經常下去溜達的主兒,知道若是山寨的名氣壞了,他們走出去也會被人家看不起的,便紛紛咬著牙拎起兵器,開始為自己的名譽而戰。

    名譽這個東西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所謂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尤其是對這些小人物來說,他們沒有什麼太多的財富和高超的修為,所以最看重的就是這個面子,一旦面子被人家折了,那活著也就沒多大意思了。八大王這麼一號召,小妖們紛紛來了精神,加上那幾十名高手也開始分進包圍,令狐彥和蘇烈還沒沖出多遠,就發現前面的路似乎沒那麼好走了,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辛苦。

    人還是那些人,但氣勢已經完全不同,令狐彥覺得自己又學到了一個很有意義的理論,就是普通山寨與受過一些訓練,榮辱觀較強的山寨是不同的,無論平時還是戰時都有很大區別。普通山寨的小妖們最多打打順風仗,一旦遇到強者屠殺便會一哄而散,可比較強大的山寨卻可以咬牙頂住,甚至會為了一些自己固定堅持的東西和高手拼命,死再多人都不在乎。

    現在他們遇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山寨,寨子裡的小妖們修為不高,在他們手中只能堅持一招,但你卻有一種殺不完的感覺,因為他們根本不會後退,反倒是倒下一個又來一個。他們並非不知道害怕,令狐彥曾經親眼看到堵在前方的一只小妖渾身顫抖,手裡的樸刀不時晃動兩下,可當他打算沖過去的時候,那小妖卻還是硬著頭皮沖了上來,哪怕只堅持了一招,卻履行了自己的職責,看著他臨死前那不甘的眼神,令狐彥相信,如果他沒有的話,一定會再一次堵住自己的去路。

    這樣的手下,自己將來一定也要擁有,而且要比他們更加強大,更加堅韌,身陷重圍的令狐彥絲毫沒有慌亂的感覺,反倒是一直在心裡面琢磨起將來的規劃來,畢竟他的心願是做一名成功的妖王。

    蘇烈則更加現實一些,尤其是當八大王跑過來和他交手,並用那柄鐵叉將他殺的汗流浹背之時,更是沒心思去想別的東西,連殷飛給的兵刃都不用了,直接上了自己最熟練的熟銅棍,左支右絀的勉強進行抵抗,並且招呼令狐彥且戰且退。

    山上面熱鬧非凡的時候,山下頭卻來了一對滿帶微笑的兄弟,那哥哥生的一臉清秀,眉宇之間帶了幾許英氣,而且眼神中之總是閃爍著充滿希望的光芒,似乎一切事情在他眼中都不是問題,都能夠找到最終解決的辦法。

    簡而言之,這似乎是個充滿了理想主義的人。

    那弟弟相貌也是不差,只不過卻多了幾分冷然,看上去沒有哥哥好接觸的樣子,殺氣也要重了許多。

    兄弟兩人來到山腳下,立刻就被上頭那種熱鬧吸引住了,此時玄龜山上打成一團,令狐彥和蘇烈且戰且退,而且遇到營帳房屋之類的還毫不猶豫的放火開燒,把個好好地玄龜山弄得烏煙瘴氣,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那弟弟皺皺眉頭道:“哥,怎麼還有人來這裡找事,難不成我們還來晚了不成?”

    “先看看再說吧,貿然上去也不好,說不定人家有什麼事呢。”那哥哥倒是穩重的很,站在山腳下開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不時還就即時情況給弟弟指點一下,如果殷飛在這裡的話,會很驚訝的發現,這哥哥的眼光非常之準,說到的幾乎都是令狐彥和蘇烈最具個人特色的毛病。

    令狐彥作戰的時候悍不畏死,哪怕前方的敵人再如何強大,他也不會有什麼退縮的表現,哪怕是在撤退的時候,也不會和丟掉這種習慣,所以經常會因為戀戰而被人包圍住。而蘇烈則恰恰相反,他倒不是怕死,但卻總是下意識地避重就輕,尋找最好走的路段行進,尤其是在這種被敵人大局包圍的情況下,更是會彰顯的淋漓盡致,這麼干倒是穩重了許多,但卻也缺少那種淩厲的殺氣,若是單打獨斗的話,怕是也很難突出重圍。

    只不過這兩個人配合在一起的話,效果就要好得多了,絕對是一加一大於二的程度,令狐彥的淩厲和蘇烈的沈穩,兩者相得益彰,匯聚成的那個法力團幾乎成了一只團在一起的刺蝟,在人群中滾來滾去,幾乎如入無人之境一般。

    “有點兒意思了,這兩個家夥還真不是庸手,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子弟,竟然能將這修為發揮到淋漓盡致的階段,若是有機會的話,倒還真的要好好聊上一聊。”那哥哥贊了一句,隨即問弟弟道:“小弟,你怎麼看?”

    “我還要怎麼看,直接上去不就行了!”那弟弟眼神中戰意盎然,有些興奮地說道:“反正我們過來也是為了同一件事,要是想和他們聊天的話,等會兒滅了那八大王再聊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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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2:10

第五百七十二章 八大王

    “我說令狐,下一次我們攻擊什麼地方?”殷飛發愁頭疼的時候,蘇烈卻是滿臉喜色,正坐在某個小飯館內,一條腿踩在凳子上,手中拿著一條烤羊腿,含糊不清的說道:“這兩趟打的可真是痛快,尤其是那些虎豹,殺的我是大汗淋漓啊,干掉最後那寨主的時候,渾身上下的毛孔都舒展開了,早知道跟他們打架如此痛快,我提前一兩年就和先生要這些任務了。”

    “提前一兩年的話,我們恐怕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後面那個寨子咱倆可差點就打不過人家,你覺得若是提前一兩年出來,我們能夠有多大勝算?”令狐彥話說的倒是挺冷靜,可臉上那副驕傲的神情,卻無論如何都跟成熟穩重掛不上鉤,他抿了口酒,將嘴裡那塊牛肉順勢咽了下去,這才又說道:“下次攻擊的地方,還是等先生的傳信吧,估計再有一兩天就該到了,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情,我們到什麼地方似乎都離不開先生的掌控,這附近似乎有先生不少人呢,如果先生對我們有什麼新的指示,估計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你我安心在此等待便是。”

    話音剛落,就聽房門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一個清脆的聲音喊道:“令狐公子,蘇公子,老也讓我給你們送條子來了,請把門開一下吧!”

    “這是上次來的那個小廝。”蘇烈耳朵靈,一下就聽出了來人是誰,趕忙從床上坐了起來,幾步過去打開了門,一看果然是上一次給他們分派任務的那個小廝,便笑道:“你這小子,怎麼又過來了,先生要你給我們什麼任務?來來來,先過來吃點東西再說。”

    “多謝蘇公子!”那小廝也不客氣,笑呵呵的走了進來,又對令狐彥打個招呼,伸手便拿了個雞腿大嚼起來,另一只手從懷中摸出個紙條,遞給蘇烈道:“任務都在這上頭寫著呢,二位公子自己看看吧。”

    蘇烈趕忙接過紙條,令狐彥也顧不得用充滿怨念的眼神看那小廝手中的雞腿,忙湊過去看新任務,卻見紙條上頭寫著:東北一千二百裡外玄龜山八大王,多看多聽多想再動。

    後面那八個字,兩位小爺直接就給忽略了,腦子裡現在全都裝滿了玄龜山的八大王,看起來不是王八就是老鱉成精,要比之前打敗過的那兩個山頭還要更加難以對付。這並不是胡亂猜測,類似王八和老鱉這些妖族,他們化形的時間要比狼蟲虎豹之類的晚,但在體內積累的法力和修為卻是不低,一個能夠化形的王八精,肯定是要比同齡的大部分飛禽走獸妖怪厲害,這一點已經是個不爭的事實了。

    這位八大王既然能夠化形,還能夠統治一座山頭,又能夠被殷飛看在眼裡,交給他們當做任務,肯定不會是尋常的易與之輩,兩位小爺雖然殺的順手,但這點心思還是有的,知道這對手估計沒那麼好對付。可是不那麼好對付又如何?他們做這種任務完全為了刺激,以及體驗生死一線的那種感覺,好對付的他們還不稀罕去殺呢,要殺就殺這種實力和他們差不多的,具備相當程度還手能力的妖怪,這才能夠體現出這次出行執行任務的價值來。

    “行了,回頭你去告訴先生,就說我們兩個知道了,讓他放心就是。”蘇烈拍了拍那小廝的肩膀,又遞過去幾顆靈石當做酬勞,很親切的說道:“看你小子這一路上也不容易,等會兒走的時候帶些吃的。”

    “那就多謝二位公子打賞了!”那小廝也不客氣,他本來就是個機靈人,屬於田鼠變異族類,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不然也不會被殷飛這等人物看上,並且派他來給兩個高傲的學生送信,見這兩位公子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干脆便把打賞全部收下了,道了聲謝出門走人。

    小廝前腳走人,令狐彥和蘇烈後腳就開始討論起這玄龜山來,這地方兩個人之前都沒有聽說過,冷不丁要說去打,自然需要交流一下,不過兩人對於玄龜山的交流沒有持續幾句,就將話題轉移到了殷飛的身上,蘇烈嘖嘖嘴道:“令狐啊,先生還真是對我們的行蹤了若指掌啊,居然都能找到住的地方來。”

    “估計是先生提前布置下的人手吧,畢竟我們都是第一次出門,他怕我們出事也是很正常的。”令狐彥倒是很能夠理解殷飛的意圖,對他的擔心也能夠接受,雖然這樣不免讓自己覺得被小瞧了,但人家先生也沒有干涉你們任何事情,只是好心好意的在途中照顧一下而已,這並沒有什麼值得詬病的。

    蘇烈也只是這麼一說而已,生性比較沈穩的他,從內心深處還是對殷飛這種做法很贊成的,雖然說現在跟著令狐彥到處大殺四方,早就把自信心給殺出來了,不過知道殷飛在途中有這麼一個暗中保護的機制,多少心裡也能夠踏實一些。只不過這個想法肯定是不能夠和令狐彥說的,他非常清楚,和自己一起組隊的俊俏小子可是那種真正高傲到骨子裡的人,若是說出這些的話,怕是對雙方關系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萬語千言不如一默,還是閉嘴的好。

    在店裡面住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兩人便朝著玄龜山方向去了,按照他們的修為來說飛過去只需要半個多時辰而已,只不過因為令狐彥突然發現沿途風景頗佳,附庸風雅的蘇烈也只得跟著一起觀風景,拖拖拉拉的用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到了地方,天已經變得有些熱了起來。

    兩人在山下又吃了點隨身帶的干糧,這才觀察起這座玄龜山來,和之前所去過的那兩座山頭不同,這裡沒有什麼妖氣森森的感覺,反倒是頗具幾分仙靈之氣,看上去倒很像人族修士那種洞天福地,想起這一夥兒王八精挺會享受,而他倆卻要在寒泉山中吃苦受罪,兩位小爺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互相對視了一眼,各執兵刃便沖殺上去。

    山上頭此時已經出現了不少四處巡邏的嘍囉兵,一見這兩個年紀不大的家夥沖了上來,最初還是以為過來拜山門的,直到被二人殺了幾個之後,群妖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感情這是上門來踢場子的,立刻便開始招呼弟兄,從四面八方將來犯者團團圍住,一些心思機靈些的覺得來者不善,已經開始向上面匯報去了。

    這些巡山的小妖法力低微,自然不是他倆的對手,雖然人數不少,而且形成了包圍圈,但卻很快就被兩位小爺殺的丟盔棄甲,膽子大些的還在堅持硬撐,膽小些的早已經四散逃竄。令狐彥和蘇烈也懶得和這些小妖們糾纏,幾個縱躍之間便從包圍圈中沖了出去,徑直沖進了處在山頂上的大寨。

    進了大寨之後,周圍的小妖數量明顯增多,兩人再也不能如之前那樣肆意沖殺了,不過仗著修為高出太多,倒也沒什麼問題,背靠背站在一處,將來犯之敵殺的叫苦不叠,就這樣慢慢地向前方移動,竟是也讓他們殺到了大寨中心。

    可到了這裡,兩人卻發現他們再也無法前行了,因為前方黑壓壓的堵上了不知道多少小妖,殺光一批頂上兩批,似乎根本就殺不干淨,後面的人潮似乎根本就沒有盡頭一般,其他三個方向也湧過來不少人,咋咋呼呼的將他們再次包圍起來。

    出門一個來月的時間,兩人第一次感到有些力不從心了,這裡的小妖數量實在是太多,早知道就不這麼明目張膽的進攻了,晚上過來效果一定比現在要好得多。

    正在後悔的時候,卻見正前方處的陣勢突然分開兩列,中間走出一哨人馬,為首的是個肥頭大耳、身著紅袍、手拿鐵叉、將軍模樣的家夥,特征一看就是個王八精,那廝左右看看,隨即大喝一聲道:“小的們,都給我散開了,讓本大王來收拾他們!”

    那群小妖聞言立刻都向四周散開,留出了中間一個大空場子,讓自家大王和這兩個莽撞的闖山者開戰。

    “小子,頭些日子滅掉黑牛山和虎豹山的就是你們吧?”領頭那肥頭大耳的王八精冷笑道:“怎麼個意思,還真把我玄龜山也當場那種小地方了?覺得只靠著你們兩個人,就能將我們全部殲滅,屠滅滿門?還真是夠有膽氣的,也不知道你們是真傻還是假傻,不過今天既然來了,也就沒那麼容易回去了,還是留在山上給本大王的孩兒們當點心比較好!”

    話音剛落,那寨子大門便關上了,四面八方飛出好幾十號人來,令狐彥和蘇烈微微一打量,心中頓時就是一驚,原來這些突然出現的家夥,竟然沒有一個是平庸之輩。若是單挑的話,他倆敢保證十招之內就能做掉一個,可現在的情況是人家足足幾十號人,還有個修為不比他倆差的王八精,打起來未免有些被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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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1:43

第五百七十一章 歷史車輪

    殷飛在冰天雪地裡長籲短歎不提,單說令狐彥和蘇烈,兩人自從飛出寒泉山,便覺得眼前無比開闊,似乎最近這幾年所郁結在胸中的悶氣,全部都排解開來一般。

    其實這幾年的時間裡面,殷飛為了不讓他倆覺得悶得慌,那可謂是煞費了一番苦心,可惜這兩位小爺終究是太過年少,又都是些閒不住的性子,饒是在山中有吃有玩,卻也不可避免的還是想要出來走走。

    這一趟被殷飛放出來,還是執行很有趣味性的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任務,兩位小爺興致盎然,反正殷飛也沒有給他們限制時間,只要不做的太過分,回去應該都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於是乎,兩位小爺也不急著往往那趙統盤踞的黑牛山去,而是專門找熱鬧的地方走,在沿途的村鎮各處閒逛,蘇烈從前還出過幾趟遠門,令狐彥除了跟著殷飛三年前轉悠過一次之後,就再沒有這個機會,這一趟出來兩人可算是如魚得水,興奮的不能自已,只覺得到處全都是好吃好玩的東西,若不是兩人還都算是沈穩之輩,怕是都要忘了此行的初衷了。

    “我說老四,你覺著咱倆什麼時候去那黑牛山比較好?”令狐彥一手雞腿一手酒杯,嘴裡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的說道:“說正經的啊,你覺得這次先生能夠讓我們出來多長時間?”

    “先生又沒給我們限定時間,我覺得只要別出去個一年半載的就無妨。”蘇烈笑道:“你看你看,你這廝平日裡裝的人五人六,出來之後就原形畢露了吧。”

    “我這不是頭一次自己出遠門嘛,有些興奮是正常的。”令狐彥有些臉紅的為自己辯解,好在他跟隨殷飛日久,那份能說會道學的倒是很快,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態,大言不慚道:“我覺得殷先生讓我們出來,不止是為了消滅那什麼黑牛山的匪首,同時也是要我們出來歷練一下,他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叫做世事洞明皆學問  人情練達即文章,我覺得很有道理,在這市井之中,有不少我們值得學習的事情和人。”

    蘇烈腦子相對單純一些,加上又是頭一次聽說這些理論,一時間竟然真的相信了,看面愧色的說道:“是這麼回事,還是你了解先生的意思,這次要不是你提醒的話,我怕是就要辜負先生的厚望了。”

    “沒關系,我們是同學嘛,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令狐彥笑的無比甜蜜,看得出在這笑容上下過不少功夫。

    就這樣,蘇烈被令狐彥牽著鼻子行進,之前還算是平等的關系,現在已經越來越靠向以令狐彥為主的結構了,不過蘇烈似乎並不在乎這一點,這妖族素來只看實力,令狐彥實力比他強,管著他就是應當應分的,更何況在理解殷先生意圖的時候,令狐彥也確實也比他理解的更加透徹,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遠在寒泉山上的殷飛,倒是也真的有這方面意圖,兩人在外歷練能出現什麼效果還在其次,關鍵是他最近很需要一段時間來自我修煉一番,因為他在寒泉山山頂最險惡的地方,總算是找到了一處可供自己修煉的好地方,一個二十丈見方的寒水池,那裡面陰寒徹骨的水源,足以讓他提升全部法力來對抗,可說是不可多得的洞天福地了。

    通常情況來講,這種寒水池是用來療傷的,那些受過熱毒的妖族們,往往會不惜萬金求取一瓢寒水,而也有不少專門干這營生的主兒,冒著生命危險來這裡取水,每年死在這裡的不下三十個人。只不過這些和殷飛沒有關系,以他的修為下河洗澡也沒什麼大礙,最多就是將法力開到最大罷了。

    連續在裡面泡了將近一個月,殷飛敏銳地發現自己的修為似乎真的有所提升,至少他可以不拼盡全力,就能夠使出入虛中期的法力了,這可是一大進步,不得不說這寒水的功效確實不俗。修士的修為只是一個符號而已,並不是說你到了什麼修為程度,就已經能夠無時無刻的用處附和這種程度的能力來,要不然同級別的修士也就不會有高低上下之分了。

    之前殷飛雖然到達了入虛中期,但這種級別的法力只能夠使用很短的一段時間,而且還需要提前醞釀,在最關鍵或者需要逃命的時候使出來,用多了就不靈了。而現在他卻已經用寒水將這個階段淬煉了一遍,幾乎可以在大部分時間用出入虛中期的法力,只要不是和高出他太多的對手作戰,都不會有什麼問題。

    達到效果之後,殷飛也不急著繼續修煉,因為他意識到這寒水池不能多泡,尤其不能太頻繁的進去,如果太頻繁的話,效果幾乎百分之百會降低,反倒是隔一段時間再進去,中間用藥物和調息來進行中和,能夠達到最好的效果。因此當他鞏固了自己的修為之後,並沒有急著向前追加效果,而是選擇了回到山洞中進行調息,順便感覺一下令狐彥和蘇烈目前的狀態如何,雖說這兩位都是未來能夠成為大人物的好種子,可他這次給兩人選擇的對手不那麼好對付,雖然不至於說能造成什麼傷害,但也並非毫無還手之力,天知道在原本的歷史中,兩人在這個階段有沒有去過黑牛山,若是真有個差池什麼的,他也好趕去救援。

    之前殷飛送給兩人的那副鎧甲,上面都有他特意繪制的紋路,專門用來發出法力信號,讓他可以在最短時間之內,就能夠察覺出兩人所在的位置,以方便萬一有個什麼緊急事件,他也好能在第一時間趕到。

    兩個小家夥自從得了這身鎧甲之後,個個都寶貝的不得了,根本就沒捨得穿,而是放在了殷飛送給他們的乾坤袋中,那兩個乾坤袋由殷飛親手打造,也作者的元神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二者合一信號更加強烈。殷飛拿出自制羅盤一看,兩位小爺正停在二百裡外的一處小鎮中,而且看坐標的方位是個飯館兒,之所以知道是個飯館兒,是因為他在之前兩個小子訓練的時候,曾經自己偷著跑出去過,對那邊的環境非常熟悉。

    殷飛不禁搖搖頭笑了,這兩個小子還真是膽子夠大的,等閒學生帶著任務出去,尤其是這種比較嚴峻的任務,總是先全神貫注的將事情做完,然後才會考慮遊山玩水下館子之類的事情。這兩位倒是很有勇氣,事情還沒做呢,先吃喝玩樂賺個夠,說不定到最後幾天的時候,他們才會考慮去黑牛山對付那蛇妖趙統,不過這也從側面反應出兩人的自信程度來,他們根本就沒想過無法完成任務,只不過是個先後順序而已,沒必要那麼太在乎。

    見兩個小子如此自信,自己又可以對他們的動向全盤掌握,殷飛也就懶得再去操那麼多心,繼續起自己的修煉大業來,

    這一次回到兩千年前,殷飛是曾經做過很周密計劃的,他不想讓令狐彥走過去的老路,畢竟那樣令狐彥依然有很大幾率會被人殺掉,哪怕自己在他身邊也沒有用,他這種高傲的性格,躲得過一次也不一定能夠躲過第二次,早晚還是會出事的。

    在殷飛的心目中,最好的模板就是他自己,他想要將令狐彥改造成一個像自己一樣,既有著強大修為,又有著腹黑性格,能占便宜能吃虧,瑕疵必報但是講究方法的家夥,因為殷飛很清楚,這種人雖然在人品上經常為人所詬病,但在通常情況下,往往都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而無比高傲而又不知反省,通常最終結果都不會太好。就像當初的令狐彥一樣,若不是他在最後關頭元神出竅逃掉,那麼他在兩千年前就已經作古了,後面的事情發生實屬偶然,從前那個高傲的令狐彥,實際上在兩千年前就已經死了,兩千年後和殷飛能夠和睦相處的家夥,是另外一個獲得重生的令狐彥。

    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這個學生少走些彎路,直接邁過那道因為高傲產生不幸的門檻兒,進入一個性格開朗,喜歡做飯養花兒,同時還能出些小陰謀的新版令狐彥。

    在令狐彥和蘇烈出發的前幾天,殷飛已經將他這三年來斷斷續續擴充的關系網都安排好了,兩個小妖去往黑牛山的路上,到處都有人盯著他們,將他們這一路上的行為悉數上報,殷飛拿著那些下面人遞上來的報告,隨時掌控兩人的情況,並且向下發布指令,讓沿途各處從旁協助看顧。

    只不過在幾天之後,殷飛外派出去的小廝傳回消息,說令狐彥和蘇烈徑直沖上黑牛山大殺四方,將那夥兒盜匪殺了個死傷殆盡,殷飛又開始有些擔心了,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心思都白費了,他教給令狐彥不少機變權謀的東西,到最後這位小爺一點兒沒用,還是那麼直眉瞪眼的殺上去了,而且屠滅了人家滿門。

    屠滅滿門的事情殷飛也不是沒干過,只不過那都是被人逼急了才做下的事情,至於那種和自己沒多大仇恨的,只不過是出於某種目的或是江湖道義才出手的,他可是很少能夠干出這種事情來,當然也不希望令狐彥這麼干。

    而且這屠滅滿門還不是最過分的,最過分的是他沒有用腦,不但沒有想出個簡單的破山計策來,事先竟然都不查明山上的布防情況,就這麼直愣愣的殺了上去,那上頭的蛇妖也就是斗不過他們,而且在當地順風順水太久,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這才導致基本沒有什麼太大抵抗,稀裡糊塗的就被消滅了。若是那蛇妖早有防備,或者心思比較細膩,在山上設下一圈埋伏,再請一些自己的狐朋狗友前來助拳,到時候兩個小家夥未必就會那麼容易得手,反倒是更容易把自己給陷進去。

    不過考慮到兩人是第一次外出執行任務,有些問題在所難免,殷飛便決定本著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準則,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派人飛到黑牛山去,再次發布了一個任務。這次是剿滅一個更大的山寨,山寨中都是虎豹妖族,戰力比那蛇妖還要更加強悍幾分,並且還特意讓小廝囑咐這兩人,一定要小心從事,前前後後都要探查仔細,千萬不要中了人家的圈套。

    這兩個小的剛剛滅掉一家,正覺得不過癮呢,殷飛的第二個任務就又到了,雖然派小廝過來送信有些奇怪,不過他們也沒多想,在附近住了幾天之後,又開赴第二處任務地點,連看都沒看就徑直殺上山去,和那群虎豹妖怪大戰了一天一夜,帶著滿身傷痕屠滅了人家整個山頭,之後互相包裹著傷口,相對哈哈大笑。

    殷飛終於有些坐不住了,這第二次雖然受了傷,但明顯沒有讓他們意識到情報的重要性,反倒是給他們一種苦戰之後取勝的快感,間接助長了令狐彥和蘇烈的囂張氣焰,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的話,他們會用什麼方法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以比這次更加猛烈的姿態沖上去,繼續他們少俠似的除暴安良,根本不會用什麼計策。

    原本以為這次可以讓他們收斂一些,誰知道最後反而得到了這種結果,殷飛心中也是苦悶不已,有心再找一個難度更大的,可問題是附近最強的兩座大山都被他們殺光了,其他的山匪都是些小門小戶,讓他們去只會更加助長氣焰,效果估計還不如現在呢。

    可是看到這似乎開始走上老路的令狐彥,殷飛再一次在心中告訴自己,必須要抓緊對令狐彥的性格改造了,因為這歷史車輪,似乎有著其不可逆轉的強大功能,若是再不出些殺手鑭的話,天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被轉到原本的軌跡上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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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1:20

第五百七十章 果然管不住

    三年時間轉瞬即過,令狐彥十八歲了,蘇烈則是二十一歲,前者的相貌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再次向傾國傾城逐步邁進而已,可後者卻是變得和從前大不相同,三年前那個尖嘴猴腮跟小雞子似的家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個滿臉胡茬兒,相貌威武的彪形大漢,已經有些兩千年後蘇大妖王的初步風采了。

    殷飛也很詫異,因為他真的沒有想到蘇烈的變化能有這麼大,最初他見到少年版的蘇烈時,還以為後世的那個是為了維持妖王的威武形象,所以才自己整過容了。可是現在他每天都能夠見到蘇烈,親眼看到這廝從一個瘦弱小子慢慢變得高壯,相貌也一天天的緩慢變化,最終變成了今天的威武模樣,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還真是不敢相信,感情這廝長開了竟然還挺不錯,可為什麼自己這相貌如此多年都沒有什麼變化呢?

    努力將這個念頭從自己腦海中打消,殷飛腦海中劃過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和從前與令狐彥相處不同,那時候他屬於被培養對象,令狐彥則是在上頭看著的,現如今角色調換過來了,殷飛才體會到當年令狐彥的那種快樂從何而來,簡而言之一句話,得一英才以教之,實乃人生之樂也!

    這好為人師的毛病,殷飛還是從令狐彥身上學到的,可十五歲的令狐彥並沒有這個習慣,反倒是現如今十八歲了,變得很愛給相對而言修為較差的蘇烈當老師,舉手投足之間的做派像極了現在的殷飛,也像極了兩千年後的自己,也不知道這兩千年的時空輪回當中,他倆究竟是誰影響了誰,抑或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就是一段糾纏了兩千年的緣分。

    除了時不時喜歡充當一把老師之外,令狐彥在這三年時間中取得的成績也是很喜人的,不但達到了元嬰期頂峰,很快就要進入化神期修為,更是將身體練得鋼筋鐵骨一般,要知道這可是殷飛生怕他一百多年之後被人打死,才特意為他想到的一種易筋鍛骨的方法,比起前世的令狐彥在這方面強了十倍不止,蘇烈也跟著從旁收益。

    可在喜悅中的殷飛卻也發現了一絲不妥,甚至可以稱之為一絲隱患,邁步進入十八歲的令狐彥,性情開始變得有些喜怒不定,雖然說對自己依然十分尊重,大部分時間裡言聽計從,可在對待其他人或事,以及一些出現在他這個年齡段的問題時,卻顯得有些暴躁不定。他會用自己最大的熱情去面對那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但同時也會用最大的冷遇,來對待那些他不喜歡的東西,這種冷遇到達極限的時候,他甚至會選擇使用暴力手段來解決問題。

    簡而言之,他似乎成為了一個問題青年。

    問題青年的特征是什麼,首先就是憤世嫉俗,他們總是有那麼多看不順眼的人和事,雖然在這寒泉山上人只有三個,另外兩個都是他尊重和愛戴的先生與朋友,事情也只不過是一天到晚沒完沒了的修煉,基本沒什麼可以讓他發洩的地方。可問題是他想起了來到寒泉山之前的很多事情,無論是發生在狐族中的,還是他所去過的那些小村鎮,包括蘇烈給他講過的一些事情,都足以引起這位問題青年的憤怒。

    曾經有那麼一次,蘇烈講起自己小時候家貧,父親在一處山頭打獵,被附近的野豬大戶欺負,不但人被打傷,獵物也被搶走,還沒等他說完最後結果,令狐彥已經拿起了殷飛特意為他打造的木棍,凶神惡煞的要去滅了他那野豬大戶滿門。好在蘇烈見機得早,說起自己修煉有成之後,已經和三個哥哥把仇報過了,又趕忙拉來殷飛鎮場子,這才將憤怒的狐仙給按在了山上,從此蘇烈和令狐彥說話的時候都是加了幾分小心,生怕哪句話不對頭,再把這位大爺胸腔中那股邪火點燃。

    對此,殷飛也表示很憂心,他知道這是不可避免的情況,像他們這種天才,到了一定年齡之後都會出現類似情況,總想著要鏟平世間一切不平,當初即便是纖弱如他,也曾經有過這個夢想,更何況是如今年僅一十八歲,就已經元嬰大圓滿的令狐彥了。

    其實蘇烈也有類似情緒,只不過這個家夥性子沈穩的很,表面上看起來像個二混子,其實比誰都要穩重,反倒是令狐彥外表冰冷,實則內心火熱,只不過太多的人不能被他看上眼,無法走進他內心深處罷了。可能這種性格互補,也是令狐彥和蘇烈能夠成為好友的一大原因,這種互補會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持續下去,即便斷掉了兩千年,再次重逢之後也依然無比融洽,殷飛曾經觀察過人族和妖族開戰之後,令狐彥與蘇烈行軍路線和方式的過程,很多時候兩個人都沒有派人和對方聯絡,但打出來的結果卻是十分顯著,就像是兩軍配合過無數次一樣。

    總而言之,令狐彥現在所出現的這種精神狀態,讓殷飛多少有些擔心,他決定給兩個小家夥找點事情做做,省得他們一天到晚總是憋在山上,這樣早晚會憋出病來,對於兩個元神正在茁壯成長的天才來說,這個階段是十分關鍵的,稍微出現半點差池,都足以影響他們將來總體的修為水平。

    三年的時間過去了,寒泉山已經不能給令狐彥和蘇烈帶來太多危險了,除了那幾處禁地一直沒有去過之外,其他地方基本上都可以如履平地的行走,至於那幾處禁地,殷飛是給他們當做試煉的,每隔一段時間就開放一個,讓他倆進去體驗一下,順便將自己這段時間的修行狀況做出一定程度的調整。

    不過現在明顯不是開放禁地的時候,天知道萬一令狐彥在裡面看到什麼,再聯想到什麼,隨即會引發出什麼,他決定讓兩個小家夥出去干上一票,發洩一下他們多余的青春氣息,順便也讓他們增加一點實戰經驗。於是他將目標選在了距離寒泉山三百裡遠的一處黑牛山,那山上有一群打家劫捨的妖族強盜,這夥兒強盜並非什麼劫富濟貧的義俠,而是專門欺負窮苦人的萬惡之徒,做掉他們殷飛毫無心理障礙,反倒是有點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的快感。

    “此人叫做趙統,乃是蟒蛇成精,在山中聚集了一票小妖,專門打劫過往行人,而且手下很是有幾條人命,乃是當地方圓五十裡最大的禍害,周圍村鎮中的百姓聞之色變!”殷飛拿著一張匪首趙統的畫像,展示給令狐彥和蘇烈,並且義正言辭的說道:“我輩修道之人不但要勤於修煉,更要替天行道,如此才能有功德降臨,對將來飛升成仙大有好處,這次交給你們的任務,就是去將這黑牛山上的匪徒盡數剿滅,並將繳獲的財物分發給山下的貧苦百姓,尤其是那些被劫掠過的人家,然後回來向我報告,都聽明白了嗎?”

    “學生明白!”蘇烈和令狐彥大聲應道,前者躍躍欲試,後者更是臉上放光,看起來期待的很。

    “兵刃你們都已經,都已經有了,現在我這做先生的,再一人給你們一身鎧甲,省的到時候對方人多,亂陣之中再被小人所乘,你們可都是妖族中幾千年出一個的天才,若是在這種地方有所折損,妖皇那裡我都交代不過去,所以別跟我說什麼不需要之類的話,給你你就穿上!”殷飛說罷,從乾坤袋中摸出兩幅盔甲來,一副銀裝素裹,一副漆黑厚重,前者自然是帥哥令狐彥的,後者則給了豪爽大漢蘇烈。

    “好披掛,先生的煉器之術果然神妙!”和令狐彥見過些好東西不同,蘇烈家中貧困,又沒人幫他宣傳天賦,受到的關注度自然很低,當初成人之禮時候,也只是村子裡的長輩送了他些東西,大多也只是個心意,沒什麼值錢的玩意,所以當他看到殷飛給出的這副明顯價值不菲,功用頗強的鎧甲時,頓時便愛不釋手,七手八腳的套在身上,對令狐彥道:“你看看,我穿著好不好看?”

    “不錯,嗯,確實不錯。”令狐彥很中肯的給出了意見,事實上他也很為這兩幅鎧甲而詫異,雖然他是見過好東西的,本身還有一尊殷飛當初送的玲瓏塔,但這鎧甲的價值明顯比玲瓏塔不差,他雖然不至於對這東西的價值產生什麼震驚情緒,但殷飛的大手筆卻是著實鎮住了他,看來自己這位先生還真是個很有錢而且很有才的家夥,天知道為了造這兩幅鎧甲,殷飛用了多少珍貴的材料,他將鎧甲穿在身上,又向殷飛行了個禮,隨後便義無返顧的飛出了寒泉山,大有不滅賊徒誓不還的作風,倒是讓殷飛看得一愣。

    看著滿身披掛,逐漸越飛越遠的令狐彥和蘇烈,殷飛重重的歎了口氣,在心中暗自對自己說道,這孩子一旦大了,心都野的可以,果然就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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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0:55

第五百六十九章 山中歲月

    「趕快躲開!」蘇烈對於自己的火球威力如何,還是十分瞭解的,他本來就擅長火系法術,加上最近修為又猛增,生怕令狐彥躲閃不及被他誤傷,故此放出火球之後立刻大叫提醒。

    令狐彥自然不會留在那裡挨打,事實上在蘇烈的火球放出那一剎那,他已經想好了退路,他用殷飛曾經教給過他的方法,根本就不需要回頭去看,只用神識來感覺那些火球的具體方位,就可以非常輕鬆的躲閃過去。因為那些火球速度雖然快捷,但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法力塊而已,只要能夠察覺這些法力塊的具體位置,憑藉令狐彥的速度想要躲開很容易。

    蘇烈見他倒退著從自己的火球陣中閃避過去,心中也有些佩服,他曾經聽令狐彥說過這種方法,只是還沒有親眼見過,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那種快速高效而又沒有誤差的躲避方法,讓他神往不已,恨不能自己也練成這麼一套。

    那雪怪衝擊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他根本就無法躲避蘇烈火球陣的攻擊,十幾顆火球全部命中,將其打得一塌糊塗,身體各處全都是被高溫火球擊中後留下的傷口和熔點,還沒等他自我療傷,令狐彥便再次沖了回來,手中的雷火劍平平刺出,一時間竟似有千百道劍光同時向那雪怪包圍而去,並且大部命中。

    雖然劍光所能造成的傷口和殺傷力都很有限,但是架不住數量太多。而且受傷幅度太大,那雪怪被這一波攻擊籠罩擊中後,先前的法力明顯下降不少,氣勢也突然弱了下去。令狐彥和蘇烈雖然沒怎麼經歷過戰陣,但也知道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哪裡肯和對方客氣。兩人一個手指雷火劍,另一個抱著兩顆火球,瘋了一般朝那雪怪撲了上去,一陣煙熏火燎的猛攻之後,雪怪轟然倒地,兩位小妖則相視而笑。很為自己這第一次擊斃強敵而高興。

    「不錯,非常不錯,很出乎我的預料。」殷飛拍著手從小山包後面走了出來,滿臉讚賞的說道:「我還以為這雪怪好歹能將你倆攔住一陣呢。想不到才幾個照面就被打敗了,看來還是做得簡單了一些。」

    「先生!」令狐彥先是行了個禮,隨後才好奇的問道:「剛剛那個雪怪是您造出來的?」

    「對,是我造出來的,就用這山上的積雪。之後在上面加上了幾個簡單的陣法,隨後讓他吸取天地靈氣就可以了。」殷飛笑笑道:「怎麼,喜歡這法子?若是你想學的話,以後我可以教你。」

    令狐彥還沒說話。旁邊的蘇烈便搶著開口道:「殷先生,我也想跟您學藝。可以一起教我嗎?」

    「你?你是何人?」殷飛佯裝不知的問道。

    「哦,晚輩叫做蘇烈。也是來這寒泉山上修煉的,之前恰巧和令狐碰上了。」蘇烈見殷飛臉色並沒有不耐煩的神情,忙自我介紹道:「晚輩乃是玉龍山飛豹族人氏,今年一十八歲,隨著父兄在家鄉修煉,苦於一直沒有名師指點,所以才跑到這寒泉山上來,還望殷先生能夠收下我這個學生。」

    「先生,蘇烈為人不錯,這一路之上給了學生很大幫助,而且他天賦頗佳,不在學生之下,又肯努力上進,學生懇請先生能夠將他收下。」令狐彥也在旁邊求情,憑心而論他是很希望蘇烈能夠和他一起修煉的,因為蘇烈和狐族族學那些資質平庸之輩不同,他是真正具有高超天賦的妖族,如果能夠一起修煉,對彼此都會是很有好處的事情。

    殷飛早就想要將蘇烈收入座下,自然不會不允,先前賣賣關子,只不過是在維持自己的宗師形象而已,這會兒見令狐彥也開始求情,心裡不禁樂開了花,面上卻依然古井不波道:「罷了,我看他天賦的確不錯,教導他也不算是辱沒了本座的身份,今日便收下吧。」

    「多謝先生,蘇烈感激不盡!」蘇烈聽聞殷飛肯收下他,立刻跪倒在地磕了個頭,卻也沒有說什麼收為徒弟之類的事情,他之前曾經聽令狐彥說過,這位殷先生似乎不喜歡收徒弟,只想保持這種先生和學生的關係。不過這也沒什麼關係,只看令狐彥這一身本事,就知道這位殷先生教學從不藏私,儘管不是師徒,卻是盡心竭力的將他一身才學教授給學生,這樣的人只要承諾會教導你,就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從小家貧的蘇烈可不敢想得太多。

    「好了,你們也不要在這裡待著,我在山中尋到一處山洞,裡面放了不少吃的東西,你們趕緊去吃一些,然後找個地方好好調養一下,明天開始,我就要對你們進行正式的訓練了。」殷飛說罷,也不管滿臉期待的兩個小妖,背著雙手、哼著小曲兒,繞過那處小山包再次離去,他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會拿捏這種宗師派頭了。

    有不少吃的東西!這可是最近這兩個月以來,最讓兩個小妖驚喜的消息了,他們連日來的修煉和苦戰,所依靠的全部都是各種靈藥,還從來沒有正正經經的吃過一頓飯,而且吃過飯之後還有調養時間,在兩人法力接近完備的情況下,這個調養時間說白了就是殷飛給他們放大假,讓他們踏踏實實的睡一覺,在寒泉山這等惡劣條件之下,可謂是難得的福利。

    兩人迅速跑到後面,找到了殷飛所說的那處山洞,一進洞便聞到了燒烤肉食的香氣,蘇烈餓死鬼投胎似的在第一時間撲了出去,毫無形象的抓起一條烤羊腿來大吃特吃,就連一向文雅的令狐彥,這會兒也難得豪氣了一把,拿過幾個肉串來囫圇吞下。先前的那段日子兩人消耗實在太大,雖然靠著靈藥能夠保持法力充盈,但對食物的渴望卻從沒斷過,沒條件的時候要麼想不起來,要麼強迫自己忘了這件事兒,可現在噴香的食物就在眼前,任誰也不能保持淡定。

    吃飽喝足之後,兩人好好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天剛濛濛亮的時候,就被殷飛從山洞中叫了出來,殷老夫子也不多說,每人給了一份八張紙的小冊子,之後轉身走人,只留下一個瀟灑之極的背影。

    令狐彥和蘇烈自然知道這小冊子就是給他們的修煉秘籍了,趕忙拿過去仔細觀瞧,隨後一一對照,卻見殷飛還是因材施教,參照了兩個人不同的天賦特徵,性格特點,以及現階段的修為等等因素,寫出了兩份截然不同的東西,只不過修煉地點卻在同一個地方,後山山崖處的斷魂谷。

    只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不是什麼好相處的所在,不過兩人來這裡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找罪受,當然不會被區區名字嚇住,將小冊子上面的內容通讀一遍之後,便開始進入了斷魂谷,開始他們為其半年的訓練。殷飛給的小冊子上所有修煉方式都非常完備,斷魂谷內也被他重新佈置了一遍,基本可以做到風險性和趣味性並存,絕不會讓這兩個小傢夥感到枯燥無味,這可是他花費了足足兩個月的時間搞出來的設施,充分吸收了當年在浮雲界東海之中搞娛樂項目的經驗,讓兩個明顯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傢夥感到十分有趣。

    單從修士的整體修為,以及仙界所蘊含的靈氣來講,浮雲界肯定是比不上長空界的,但是從娛樂業來講,浮雲界則要完勝這裡,殷飛在兩千年後的長空界都沒發現有像當初浮雲界那麼好的娛樂設施,更何況是兩千年前,更何況是應付兩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妖怪。

    寓教於樂的方式效果是十分明顯的,令狐彥和蘇烈沒日沒夜的在斷魂谷內修煉,甚至有時候閒得無聊,也會去使用那些可以當做娛樂的修煉器材,最受他們歡迎的是一種擊球運動,兩人各自用靈氣來擊球,不但要防住對方的進攻,還要將自己的球擊入對方防守區的小門框去。這種娛樂活動看似亂七八糟,實際上對於靈氣控制的要求非常之高,玩了兩個月之後,兩人就覺得自己再調息和運功的時候,對體內靈氣的控制能力顯著提高,效率自然也就成倍增長。

    除此之外殷飛還安排他倆進行勞動,說得再簡單點兒就是種地,斷魂谷中每隔幾天都會出現殷飛發下去的種子,以及詳細的種植方法,令狐彥和蘇烈沒事的時候就跑來進行種植,至於種植出的作物,出了一部分被自己吃掉之外,大部分都進了地主老財殷飛的口袋中,他是用收學費的名義來安慰自己收下這些東西的。

    正是由於殷飛的這種興趣教學,讓兩個原本準備來這裡度過漫長苦悶歲月的小傢夥感到無比興奮,雖然寒泉山中的修煉十分折磨人,但他們有一顆堅持不懈的向道之心,還有著眾多可以調節情緒的娛樂項目,三年時間下來,總算是見到了點顯著效果。
引言 使用道具
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0:33

第五百六十八章 十層

    “入虛期的高手?”冷不丁聽到這種注定要驚世駭俗的修為水平,神經大條如蘇烈也是一愣,他可以感覺到令狐彥的先生是個高手,不然不可能有如此優秀的學生,但這個高手估計最高也就是分神期左右,這已經是一般族群族學中能夠請到的最好最強先生了。

    所以當他聽說那位先生是入虛中期,僅次於妖皇司徒宏的高手時,第一反應就是令狐彥在騙他,可問題是對方根本就沒有欺騙他的理由,也從中得不到任何好處,至少蘇烈不覺得自己這個家中貧困,而且修為又比不上對方的家夥,有什麼值得人家貪圖的。

    何況只要兩人能夠沖破這十層屏障,自然就可以見到那位傳說中非常強大的先生,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將真相大白,分神期和入虛期在這寒泉山上面的表現將是大相徑庭的,一種需要全力以赴,勉強保持自己的儀態,而另外一種則是閒庭信步一般,可以在這山上喝茶散步,充分顯示出高手的姿態,蘇烈可不覺得自己無法察覺這兩者之間的不同。

    於是乎,他決定暫時放棄去思考這個問題,畢竟他和令狐彥目前還都困在很靠下的位置裡,現在考慮這些實在是有些太早了,他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能夠在死掉之前,爬到寒泉山上面去。

    爬山的路程是痛苦而又無聊的,但好在兩人都是很難得住寂寞的類型,也很清楚自己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他們不是來這裡享受生活的,而是來這裡對自己進行磨練的,說的再直白一些,就是來這裡給自己找罪受的。令狐彥和蘇烈在不斷與風暴寒冰的抗爭中,逐漸摸清楚了一些天地自然的規律,並用這些規律去解決他們所遇到的問題,效果似乎還算不錯,但同時也有更多更強烈的問題應接不暇的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之前所掌握的東西全部作廢,逼得他們不得不從頭學起。

    這是一種考驗,也是一種磨練,除了那些天賦和意志都達到頂峰的特殊人才之外,其他人沒有能力接受這種訓練方式,讓殷飛很欣慰的是,他所看到的兩個家夥,都是整個妖族裡面最有資格來這裡的,看著他們每天靠著自己的努力不斷攀登,總能夠取得讓人側目的成績,他這個一直都停留在山頂看熱鬧的也覺得與有榮焉。

    為了答謝這兩位非常盡職盡責的修煉者,殷飛決定給他們一點報酬,或者叫做加加料,他在第十層屏障的後面,用冰雪堆積了一個七尺來高的雪人,並用陣法和一滴自己的鮮血,給這雪人賦予了短暫的生命力,以及強大地戰斗力。

    作品完成之後,他再次回到了山洞中,繼續自己的吃喝大業,順便等著看一場好戲,只不過這等待的時間或許要長一些,後面的屏障難度成倍增長,已經不是一兩天時間就可以沖過去的了。

    一個月之後,當兩人沖過第七層屏障的時候,令狐彥和蘇烈明顯感到自己的修為有了十分顯著的增長,這一點讓他們非常欣喜,蘇烈已經離金丹頂峰只差一道門檻兒了,而令狐彥則碎掉了金丹,結出了假嬰。看來到寒泉山修煉果然有效,這還沒有真正進到山中,修為就已經有了明顯提高,若是在山上混個十年八年的,不知道能夠成長到什麼程度。

    “我說,這地方還真是邪乎的很,我平時在家裡的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達到這種成長速度。”蘇烈欣喜地看著自身的變化,同時也覺得很奇怪,因為他在之前的一個月中,所付出的努力和在家中基本差不多,可得到的收益卻是從前的好幾倍,這種奇怪的現象讓他覺得有些不解。

    令狐彥想了想道:“這可能是因為我們一直在玩命吧,我以前曾經聽老師說過,很多人族修士往往都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候出現突破契機,只要能夠成功的活下來,自身修為和元神都會得到很大提升,我覺得或許是這個原因。”

    “估計是這樣,這一個月的時間我們經歷過的生死實在是太多了。”蘇烈回憶了一下之前所經歷的那些場面,好幾次他都覺得自己挺不過去了,怕是要死在這裡了,但最終還是咬著牙堅持下來,而堅持下來之後,一旦重新調息恢復法力,他就會敏感地察覺到自己的變化,那是一種死而復生,重新煥發生命光輝的感覺。

    “繼續往上走吧,今天一定要突破第八層,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先生說不定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令狐彥有些懊惱的說道:“當初他上去的時候只是一瞬間,可我們用了一個月卻還只到達這裡,還真是讓我有些沮喪。”

    “我們算不錯了,你那位先生的修為太高,整個妖界也只有妖皇大人能夠壓他一頭,我們當然是比不了的,這沒什麼可沮喪的,早晚我們也可以做到。”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蘇烈已經絲毫不再懷疑殷飛的修為等級了,因為令狐彥給他講了很多關於殷飛的事跡,他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事情可以編造,什麼事情無法誇大,那個尚未謀面的殷先生,果然是一位入虛中期的大高手,他已經有些期待到達第十層之後的見面了。

    時間又過了一個月,他和令狐彥的修為增長似乎到達了一個瓶頸,令狐彥結成元嬰之後再無寸進,而他也徹底卡在了金丹頂峰這個階段,想要碎丹卻又不敢,因為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足夠的法力來保護元神,一旦強行碎丹,等待他的就是神智混亂,甚至當場七竅流血而亡,所以盡管十分期待自己的假嬰,卻還是強自忍耐了下來。

    不過有一點是非常可喜的,在他倆的不斷猛攻之下,第十層屏障已經岌岌可危,馬上就要被他們沖開了,而他也將見到那位期待了兩個月的殷先生,看看此人究竟是有多強大的修為,又能給他什麼樣的指點。

    沒錯,在蘇烈心中,早已經和令狐彥一樣,將自己當做這位殷先生的學生了,因為這一路上令狐彥給他講過不少聞所未聞的東西,全部都是那位殷先生之前所講過的,他知道自己已經融入了這位先生的修行體系套路中,想要更進一步的話,就需要得到這位先生的指點,就像從前的令狐彥一樣。

    一旦殷先生收他做了學生,他將得到妖族大多數人一輩子別想得到的榮譽,獲得妖界第二名高手的指點,這將讓他在修行之途中少走很多彎路,更快捷更有效的成為一名高手,這樣才不會浪費自己的過人天賦。

    再有就是因為令狐彥,蘇烈從前一直覺得自己是妖族中十萬裡挑一的那種天才,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只是當他遇到令狐彥之後,才發現這廝的天賦居然比自己還要強些,而且為人也很不錯,雖然看上去木呆呆冷冰冰的,但只要是你求到他頭上,他都會盡心盡力的幫助你,如果能夠成為殷先生的學生,也就能夠和令狐彥成為同學,這可是件不錯的差事。

    “老四,準備好了嗎?”令狐彥再次將自己的身體狀況檢查一遍,覺得沒有問題之後,便問身旁還沈浸在求學夢想當中、神情頗為振奮的蘇烈。

    蘇烈舔舔被風暴吹得有些干裂的嘴唇,異常興奮道:“早就準備好了,只要沖過這裡,我就可以見到殷先生了,咱們這就開始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那好,我們出發吧!”令狐彥笑著搖了搖頭,事實上他也很盼望見到殷飛,不光是為了自己目前無法提升的修為,同樣也是想讓殷飛看看他這些日子的成長,殷飛是他很尊重的先生,所以他也很想能夠得到先生的認可。

    第十層屏障的防護能力已經降低了不少,而令狐彥和蘇烈的法力又已經得到了完全恢復,所以這最後一次的突擊,他們並沒有耗費太大的力氣,那些早先看起來足以要人性命的冰錐,現在也都可以閒庭信步一般的躲閃開來。兩人將屏障的攻擊全部吸引過來,隨後連續向後翻了十幾個跟頭,同時踏住身後的一塊大石頭,用盡全部法力放出兩個火團,終於將第十層屏障轟炸開來,獲得了自從來到此地之後的第一次完整勝利。

    屏障垮塌,周圍的冰雪也被火球放出的高溫熔化開來,露出被包裹在裡面的巖石,還有能夠在冰天雪地中生存的冰淩花,在有些微弱的陽光照耀之下,顯得分外妖嬈。

    令狐彥是個從小就具備文人浪漫天性的家夥,見狀立刻去采了兩朵,一朵別在自己腰間的玉佩上,另外一朵則送給了蘇烈。蘇烈這等粗坯對這類玩意兒是沒什麼興趣的,不過既然是令狐彥送的,他也只好接了過來,卻為放在哪裡發起了愁。他有心往腰間那塊黑玉護符上面別,卻又覺得有些太過酸氣,干脆便別在了自己額頭前的發箍上,這下倒是不酸氣了,而是顯得分外騷氣,只是他自己不那麼覺得罷了。

    兩人走過屏障,心情格外爽朗,正要尋找殷飛的時候,令狐彥卻突然神色大變,一把拽起還有些懵懂不覺得蘇烈,七手八腳的向後退去,剛剛退出之前所站立的地點,那裡就被幾枚巨大地冰錐戳中,形成幾個巨大地坑洞。

    “這是什麼東西?”蘇烈有些緊張的問道,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暫時還不知道,不過這裡是寒泉山,剛剛的攻擊手段又是冰錐,估計是什麼雪怪之類的!”同樣沒有遇到過大敵的令狐彥也不輕松,不過相對還算是比較理智,指了指不遠處那座被積雪覆蓋的小山包道:“冰錐似乎是從那裡出來的,我先過去看看,你在這裡等著,一旦有事就放火球過去。”

    “你放心吧,這裡有我呢!”蘇烈立刻用雙手放出十幾個火球來,浮在空中將自己包圍起來,並隨時準備給可能遇到危險的令狐彥提供掩護。

    令狐彥慢慢向著那處小山包走了過去,兩只耳朵從人形變成了更為尖銳的狐形,幽蘭色的瞳仁也在四下轉動,隨時觀察著周圍的動靜,他現在忽然後悔自己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刃,以至於在這種情況下,只能夠赤手空拳的面對危險,這次的事情結束之後,一定要想辦法弄件兵器回來。

    不過現在不是想兵器的時候,令狐彥越靠近那個小山包,就越能夠感覺到一股強大地氣息在昭示著自己的威力,他有些奇怪的是,殷飛這個時候人在什麼地方,這股氣息雖然強烈,但卻根本不可能對殷飛構成威脅,難不成是自己的先生給他們的考驗嗎?這倒是很有可能的,殷飛教學不拘常理,經常會出現一些很新鮮的課程和講解方式,在突破十層以防御為主的屏障之後,給他們一個可以對攻的對手也不奇怪。

    想到這裡,令狐彥倒是有幾分期待了,他想通過和這個對手的交戰,來讓殷飛看看他最近這兩個月的修行成果,他希望能夠得到先生的認可。

    既然有了這種心思,當然是只能成功,不能失敗,而且要盡可能贏得漂亮了,令狐彥再次將腳步放慢一些,手中已經用雷火之力幻化出一柄長劍,只等著接近之後突然出擊,給那對手一擊迎頭劈砍。

    只不過山包後面的對手似乎等不了那麼長時間了,當令狐彥一步邁到山包上頭,還沒來得及拐彎的時候,一團雪白色的東西便突然轉了出來,對著他就是一拳。

    令狐彥反應也快,立刻用雷火劍招架住,隨即喊道:“蘇老四,快放火球!”

    蘇烈一直緊緊盯著前方的情景,看到那怪出來的時候就想動手,只不過令狐彥還在附近,他生怕有所誤傷,既然對方已經讓他動手了,那自然是做好了完全準備,蘇烈大喝一聲,立刻放出十幾個火球,將那雪怪和令狐彥全部包裹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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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30:08

第五百六十七章 第一次拱手

    “蘇烈,蘇老四,想不到這麼快就又見到你了,不過你小時候這幅長相可是真的不敢恭維啊。”殷飛笑呵呵的自言自語著,成年版的蘇烈雖然沒有令狐彥美得那麼慘絕人寰,但好歹也是頗具英武之氣,可這時候卻像個整天吃不飽飯的黃鼠狼,尖嘴猴腮的好不落魄,那小身板兒還不如當初在大蒼山時混的殷飛看著有氣勢,很難想象這廝也已經是個金丹修士了。

    不過金丹修士蘇烈的境遇顯然比不上金丹修士令狐彥,後者一來修為較高,二來經過殷飛一段時間極有針對性的培訓,已經具備了很多同級別修士所沒有的能力,所以上山路程中雖然也不那麼好過,但終歸還是依靠技巧多一些,不必像蘇烈那樣靠著蠻力硬闖,把自己撞得頭破血流。若不是殷飛知道此人兩千年後也是一方之雄,幾乎比令狐彥不差多少,只看那張缺心少肺似的笑臉,幾乎都要以為此人已經將腦袋撞壞了。

    算了,不看了,讓他們自己往上闖吧,只要能夠到達這裡,自己也不介意將蘇烈一起給收下來,這可是一件很有面子的大事件啊!

    殷飛不再去關注山下的兩個小子,而是找了個山洞坐了下來,隨手點燃一堆火焰,將沿途中搞到的野味燒了起來,不一會兒陣陣香氣就開始在山洞中彌漫開來。

    他在山上吃的歡實,山下的兩個小子日子過得卻不怎麼樣,令狐彥已經沖破了第二層屏障,但卻再也沒有一絲力氣了,他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好好休息一下,光靠吃藥和加急調養,並不能夠讓他恢復到最佳狀態,最好的方法還是在這裡平心靜氣的好好打坐一番,將身體的狀況恢復一下,之後才好繼續向上行進。

    而蘇烈現在則正在向第二層屏障發起沖擊,經過第一次的頭破血流之後,他似乎也摸出了一些竅門,盡管吃的都是些不大上檔次的藥品,不過這廝在某些方面的意志卻要比令狐彥還強大,法力剛剛恢復,還沒等到穩固階段,就開始拼了命的朝著第二層屏障撞去,每撞擊一次,他身上就多出幾處傷來,但這種傷口記憶卻給了他摸出竅門的更多啟示。

    當他第十次被撞了回來,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時候,突然間腦海中靈光一現,緊跟著就像獵豹一樣翻身起來,再一次向屏障發起沖擊,將近撞上去的時候,蘇烈明顯感到周圍的風雪都向他沖了過來,隨即猛然停下腳步,硬生生在距離風刃還有指甲蓋那麼遠的距離站住了腳。

    僅僅一瞬間之後,第一波風刃和雪崩之力散去,第二波還沒有完全出生的當口,他大吼一聲突然暴起,硬生生用護體罡氣殺出一條血路,從第二層屏障中穿了過去。

    不得不說蘇烈這名氣取得好,可以堪稱是妖族勇烈第一,沖過第二層之後,他隨手抓了一把廉價丹藥,幾口吞到肚裡,跟著就再次朝著上面一層沖了過去,在左臂嚴重負傷之後,總算是歪歪斜斜的出現在安全區的甬道之中,他看了看坐在另一個方向,面沈似水的令狐彥,努力揮動了一下還能使用的右手,隨即腦袋一歪倒在地上,就此昏了過去。

    “哎,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令狐彥眉頭一皺,有心放任不管,但最終還是走了過去,因為倒在地上的那個身影實在太過瘦小,讓他想起了家中的幾個族弟,看著如此瘦小的家夥倒在自己面前,他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況且這家夥的修為雖然不如自己,但相差也並不大,而且也能夠創到這裡來,算是有些能耐,殷飛肯定是不會下來的,在到達山上之前,自己能有這麼一個同伴陪著也倒是不錯,說不定兩人還可以互相印證一下經驗,一起朝著山上走去。

    就這樣,令狐彥生平第一次救了一個人,也第一次靠著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一個朋友,盡管這個朋友暫時還不能說話,但兩人之間那種冥冥中注定的磁力吸引,卻是無可避免的,哪怕殷飛都必須承認,這兩個家夥之間確實是有緣分。

    他曾經聽蘇烈講過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描述中的那個地方距離狐族有好幾萬裡遠,距離寒泉山同樣不近,更加過分的是,那地方周圍有一個類似寒泉山一樣的地方,那裡的人如果想要靠拼命博取修為的話,通常都會選擇那個地方,只有蘇烈這個家夥選擇了寒泉山,理由則是怕被家裡的父母和哥哥們知道,從而剝奪他出來玩的機會。

    他給家裡的理由是出外遊歷,在一個一十七歲,修為在同齡人中又絕對是佼佼者的生涯中,出外遊歷是一種必不可少的行為,所以他家裡也沒有阻攔,只是囑咐了幾句而已,誰知道這家夥就一頭扎到寒泉山中來玩命,若是家中知道他來這裡,怕是當初打斷腿也不會讓他出門的,這就是兩人之間的緣分。

    殷飛不知道另一個時空當中,蘇烈和令狐彥是怎麼認識的,但他們似乎從小就在一起混日子了,估計即便不是在寒泉山,也是在這段時間之內,反正是屬於很有緣分,甩都甩不掉的那種。

    蘇烈既然出現,那麼鍾家兄弟會不會也快要出現了,殷飛倒是真的對那個鍾家老大鍾九陽有些興趣,此時妖族對於人族的恨意達到了頂峰,他是真的難以想象,在這種大時代背景之下,同情人族的妖族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他在山上暢想人生理想未來,令狐彥則在山下給昏迷的蘇烈治傷,蘇烈這廝的身體條件非常不錯,加上因為家庭經濟條件的問題,可能以前從來沒吃過什麼好藥,兩顆殷飛秘制丹丸下了肚,沒一刻鍾就睜開了眼睛,對正在旁邊給他胳膊正骨的令狐彥咧嘴笑了笑,說道:“老弟,多謝你了啊,在下蘇烈,也叫蘇老四,不知道你叫什麼。”

    “在下令狐彥。”令狐彥稍稍點了下頭,覺得此人十分有趣,殷飛為了樹立自己的宗師形象,所以特意將那副二皮臉的做派收斂了一下,以至於令狐彥還從未見過如此自來熟的家夥,頓時多了幾分談性,問道:“你也是來這裡修煉的,你老師在什麼地方?”

    “什麼老師?你是說師父?”蘇烈搖搖頭道:“我那師父如今修為還不如我,哪裡敢到這裡來,何況我家根本不讓我來這種危險的地方,我還是找個借口才偷偷過來的呢,哪裡還能讓師父跟著,怎麼,你是讓師父跟著的?”

    “也不是師父,是先生,他是我們狐族族學請來的先生。”令狐彥指了指上頭說道:“他已經上去了,在那邊等著我,只不過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上的去,正在這邊休息的時候,就看到你來了。”

    “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的去,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死在這裡了。”蘇烈搖搖頭歎口氣道:“來之前還覺得自己很厲害,到了這裡才發現真不是這麼回事,難怪這寒泉山這麼大的名氣,果然不是好對付的。”

    “一起想辦法想去吧,咱倆正好搭個伴兒。”令狐彥將蘇烈扶起來,很正經的拱了拱手道:“在下令狐彥,請蘇四哥多加照顧!”

    “額……看你這話說的,我這現在還靠你照顧著呢。”蘇烈似乎很不適應這種一本正經的方式,不過人家令狐彥都擺出姿態來了,他也只得有樣學樣的拱了拱手道:“在下蘇烈,也請令狐兄弟多多照顧了!”

    第一次拱手之後,兩人就迅速成為了好友,蘇烈的資質雖然不如令狐彥,但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至少要比狐族族學那些人強上百十倍,和他聊了會兒天,令狐彥才終於發覺,原來自己以前一直活在一群傻子中間,這蘇烈才是能夠和他進行正常交流的對象,雖然此人說話有時候不太著調,但你一旦問出什麼技術性問題來,他也總能給你答出來。

    兩個人一起努力,效果自然就要快很多了,令狐彥按照殷飛教給她的取長補短總結法,將自己的巧勁兒和蘇烈的猛勁兒綜合了一下,創造出一套沖擊屏障的身法來,蘇烈這個有些戰斗經驗的又給進行了一下補充,兩人足足休息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開始繼續行進,靠著這套身法愣是在一天之內突破到了第七層,已經可以看到站在一裡地之外的殷飛了。

    “我說令狐,你們家族學的那個先生還真是夠厲害的,他站那個地方比咱們之前過的屏障風力都要大上好幾倍,你看看人家那姿勢跟標桿兒似的,紋絲不動,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風范啊!”蘇烈有些羨慕的說道。

    “那是當然了!”說起自己的先生,令狐彥也有些自豪,笑對蘇烈道:“他可是入虛中期的高手,在妖界僅次於現任的妖皇司徒宏,修為當然很不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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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29:44

第五百六十六章 又一個

    殷飛的一番話,深深地震撼了令狐彥,他倒不是震驚於對方能夠猜到自己的心思,以兩者的修為差距來看,對方若是猜不到反而才是新鮮事,他震驚的是對方所說的事情,要和人族去做生意,這種事情他從前想都不敢想。

    妖族從前和人族並非沒有接觸,畢竟兩族在這片大地上生息繁衍了幾萬年,不可能一點接觸的時間都沒有,但從前妖族的勢力沒有這麼強,族人也沒有這麼多,加上那個時候的人族還沒有完全喪失掉殺性,以至於他們都是兼多智與豪勇於一身的,讓妖族吃了不小的虧,也就造成了今天的強烈對峙局面。

    妖族對人族完全沒有信任,總覺得只要和他們進行交流,自己就一定會像當年一樣被欺騙,所以對於一切和人族有所交流的事件,全都持排斥態度,甚至設置了專門的規矩,只要敢和人族進行交流的,就要處以極刑。

    在這種大的環境背景之下,居然有人幻想著要和人族做生意,而且這人還是可統計的第二高手,僅次於妖皇司徒宏的強大存在,這簡直就是在顛覆令狐彥的世界觀,讓他從前所學到的一切東西全部產生了動搖。

    動搖過後便是懷疑,懷疑之後則是摧毀,摧毀之後自然就是重新建立一套完整的世界觀了,令狐彥本就是非常聰明的人,何況殷飛並沒有給他講什麼空泛的大道理。而是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給他看,這麼做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不用打獵,不用捕魚。也不用去打打殺殺,我可以用很輕松的姿態過上非常好的日子。

    如果換成自己的話,應該如何去做這些事情,令狐彥一直都在思索,並且很快有了最初級的想法,只不過在他剛剛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殷飛一番話就將他的念頭徹底打碎了,碎的滿地都是。

    的確。這裡可是在妖界,對人族排斥程度達到頂峰時期的妖界,不要說是直接和人族做生意,就是使用了人族做生意的方法。都會被排斥為異類,尤其自己在妖族中是個比較特殊的存在,幾乎所有大人物都給予了相當大的希望。如果他們發現自己寄予希望的這個人有向人族靠攏的可能性,甚至直接開始和人族做生意,他們在暴怒的情況下能做出什麼。令狐彥幾乎可以想象得到,他絕對會為自己的魯莽行為付出代價,甚至搭上整個狐族的利益。

    也正是因為如此,殷飛才勸他打消念頭。等到自己有實力了再說,只要自己有了實力。哪怕只是在自家統治的一畝三分地上試行都可以,怎麼說這也算是家裡頭的事情。外人縱使想要干涉,也不是那麼名正言順。而且妖族這個地方向來信奉強權,實力是說話聲音大小的唯一衡量標準,如果他有了足夠的實力,也就有資格和那些大佬們聊聊自己的想法,甚至做一些有些人不想讓他做的事情了。

    “學生明白了,多謝先生教誨。”令狐彥一轉眼便想通了一切,恭恭敬敬的對著殷飛的背影鞠了一躬,隨後快步跟了上去,繼續往寒泉山方向行進,這一次他對於增強實力的渴望更加重了,不僅僅是為了早日能夠上陣殺敵,更是為了早一天能夠在妖族中占有一席之地,獲得屬於他自己的話語權,這個時候的令狐彥,和曾經的他已經有了一絲不同之處,至少他的心思已經不完全放在殺戮上了,這才是殷飛最想要改變的,也是令狐彥曾經希望改變的東西。

    來到這裡之前,殷飛就曾經想過自己所要采取的方法,那就是將令狐彥的生命軌道改變一下,如果還按照從前那麼走的話,那他未必會認出自己來,因為現在的令狐彥和兩千年後那個完全是兩碼事,現在的令狐彥幾乎連玩笑都不會開,哪有兩千年後整天和殷飛斗嘴,最終淪為美味廚師和長舌婦的那個可愛。

    事實證明他的改造還是卓有成效的,在這一路上,令狐彥從來沒有停止過思考此類問題,哪怕他知道暫時是不可能實現的,但還是問了殷飛很多相關知識,而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上面,殷飛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量用通俗易懂的方法來講述他的觀點,就像當初令狐彥對他做的那些一樣。

    當兩個人到達寒泉山腳下的時候,令狐彥已經成為一個比較有經濟頭腦的小家夥了,並且打算在回去的路上試一試,而殷飛則看著這座當初他沒有來過的地方,隨即重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對這裡環境的充分肯定。

    這簡直就是為大妖們量身定做的修行之所啊,絕對充沛的靈氣,超過他所到過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而同樣絕對凶險的環境,也將給在此地修行的妖族們以最嚴峻的考驗,只要進入這座山,你面前就只剩下兩條路可以選擇,要麼就死在這裡,成為滋養大山的肥料,要麼就從這裡走出去,以一個高手的姿態傲視長空界。

    這裡已經不是不進則退了,而是不強則亡,用這種強迫式的方法讓你不斷向前努力,因為你只要稍稍懶惰一下,少修煉了那麼一會兒,下一次山上的異象變動,就可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這才是真正的修煉場所。

    “好地方,當真是好地方!”殷飛贊了一聲,自己也生出在這裡修煉一場的想法來,反正令狐彥也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他如果能夠在這裡有所突破,將海龍所說的另外一半潛力激發出來,回到那邊就算斗不過通天教主,好歹也能夠欺負欺負比他強不了多少的魚湘子了。

    “令狐,我們上山吧!”看著身旁躍躍欲試的令狐彥,殷飛淡淡的笑了笑,隨即身體像是離弦的利箭一般飛了出去,很快便沖破了寒泉山上層層不斷的風雪屏障,轉眼間便到了半山腰上,對還有些發愣的令狐彥喊道:“這就是你要來的寒泉山,現在你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從山腳下走到我這個位置上來,否則的話還是趁早回去,省得在這裡送掉性命,我可沒辦法和你叔父交代!”

    激將法是殷飛所最愛使用的方法,因為首先他嘴很賤,說起話來非常噎人,加上那生動的表情和動作,足以讓一個稍微有點自尊心的家夥憤怒起來,更加不要說令狐彥這種心高氣傲的典型了,更是受不了他這種毫不掩飾的語言刺激。

    凝神、靜氣、閉眼、睜眼,金丹頂峰修為的正太版令狐彥將護體罡氣開到最大,瘋了一般朝著寒泉山前的第一道屏障發起沖鋒,忍受著極強的風刃和冰刺,總算是僥幸闖了過去。

    可闖過了第一個沒什麼用處,前面至少還有十層屏障在等著他,而且一層比一層更加強烈,他本來想象殷飛那樣一鼓作氣的闖過去,可闖過第一層之後就發現,憑自己的能力,怕是只能一層一層的往上闖了,不要做那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沖過第二層的時候,令狐彥身上已經滿是傷痕,法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修為有成的妖怪們提起這地方都是為之色變,他最初還覺得是那些人危言聳聽,膽小怕事,原來竟然真的如此恐怖,怕是除了殷飛之外,還真沒有人願意帶著自己來這邊修煉,因為他們自己都不敢保證一定能在這裡活下來。

    隨便找了個風雪稍小的地方,令狐彥開始吃殷飛之前塞給他的丹藥,之後打坐恢復法力,順便開始回憶剛剛遭受攻擊的時候,他體內的法力是如何流轉並進行抵御的,他是個很聰明的家夥,也很善於發現問題,知道只要能夠把這些東西想通了,接下來的路才會稍微好走一些,什麼都不管不顧的硬往上沖,怕是能到第五六層就很不錯了。

    他在這邊進入冥想狀態,上面的殷飛卻顯得有些無聊,這邊的環境完全對他不能構成威脅,所以也就起不到什麼修煉的作用,只有當令狐彥初步適應這裡的環境,可以自己在一定區域活動之後,他的修煉大計才可以慢慢展開。

    正在百無聊賴的時候,他忽然在另外一處的山腳下看到了一個瘦弱的家夥,正用他那麻桿兒一般的身體拼命向第一層屏障猛烈撞擊,但卻已經失敗了不下十次,那家夥身上全是被割破的口子,幾乎被鮮血染成了紅人。只不過此人似乎不打算就此放棄,依舊不斷的沖擊著那層屏障,一刻鍾之後,竟然真讓他沖進來了,進到中間的安全地帶之後,那家夥裂開嘴笑了笑,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可也不知道究竟能夠再往上走多久,又會不會最終死在這裡。

    看著那個瘦小的身影,殷飛最初還有些憐憫之色,可當他看清那人的相貌之後,憐憫之色立刻消失不見,反倒是失笑起來,抖了抖袍子上的雪花,有些玩味的說道:“還真是巧啊,這麼快就又見到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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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29:20

第五百六十五章 改變

    作為令狐彥的導師,殷飛覺得自己應該從全方位對其表示出關心來,不光是要關心學生的修為問題,生活問題和心理問題,同樣也值得他去關注,他是這麼想的,現在也開始這麼做了。

    令狐彥的寒泉山之行在幾乎沒有退路的情況下,突然出現了一條光明大道,導致所有情況峰回路轉,殷飛肯陪著他去,這讓令狐征也無話可說,難道他還能說自己信不過殷先生嗎?他不想混了是嗎?

    事實上令狐征根本就沒有提過反對意見,當他看到令狐彥每天都鍥而不捨的尋找著可以帶自己去寒泉山的人,心中就已經有些意動了,他是喜歡讀書,但卻並不是只知道讀書的書呆子,尤其明白像令狐彥這種天才,不是靠著每天上課就可以成才的,適當的外部個人鍛煉必不可少,甚至就是應該讓他們置身危險之中,才可以最大程度挖掘他們的潛力。

    只不過令狐彥自幼父母雙亡,全靠他這個叔叔撫養長大,基本上已經將對方當做親兒子來看待了,他從心裡的潛意識中,很排斥讓令狐彥去接觸那些危險的東西,總想著將對方放在自己的羽翼下呵護著,讓侄子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

    可現在侄子已經成人了,他的心態也慢慢發生了轉變,事實上他前幾天嚴詞拒絕的時候,是還沒有轉過這個彎兒來,可是當他轉過頭來仔細一想,才發現自己這操心操的有些過頭了,侄子如今已經是成年人,自己再這麼管束下去的話,怕是反倒適得其反,平白在叔侄之間埋下一絲裂痕。

    不得不說,人家令狐征才是個真正搞教育的人才,抓孩子心態一抓一個準兒,比殷飛那種目的性極強的二把刀要強得多。如果說教育其他學生的話,效果一定要更好一些,可問題是他碰上的是令狐彥這個怪胎。對於這種怪胎,他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只有同為怪胎的殷飛才是最適合的人選。

    令狐彥興沖沖跑來找他,將殷飛可以陪同一起去的消息告知。令狐征就知道自己是攔不住了,不過好在是人家殷先生陪著一起去,他也沒什麼好操心的,寒泉山雖然是這附近最凶險的地方,在妖界也算是凶名赫赫。可那也得分是誰,眼前這位殷先生可是整個妖族中僅次於妖皇司徒宏的強大存在,你能想象那種級別的大妖怪在寒泉山出事嗎?

    有鑒於此,令狐征在親自征詢了殷飛確實打算帶著令狐彥去的消息之後,便也就點頭放行了,人家大妖既然已經做出承諾,就必然不會反悔,自己沒必要攔著侄子做這個惡人。

    既然要離開一段時間。殷飛自然也就暫時不能再代課了。盡管學生們十分不捨,但也只得暫時揮淚告別先生,因為他們知道令狐彥在狐族屬於是非常特殊的存在,而且人家殷先生不遠萬裡跑到狐族來講課,說白了都是為了令狐彥,他們不過是托福了而已。所以對於這一次先生因為令狐彥而離開,他們倒是也沒什麼怨言。

    說起來這還是令狐彥第一次出遠門。平時他倒是出過幾次狐族的樹林,不過最多也就是在附近的村鎮中轉悠轉悠。見到的大多數也都是經常去他們樹林裡做生意的熟人,所以和在家中也差不到哪裡去。這次要去的寒泉山,可是距離狐族領地兩萬余裡的地方,比起殷飛所說的那個不遠萬裡而來還要多上一倍,所以正太版令狐彥表示很欣慰,同時也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他不知道出門都需要帶些什麼東西,就像當年第一次從大蒼山出發去江南時候的殷飛一樣。

    當年從大蒼山出發的時候,令狐彥是怎麼對自己說的呢?似乎是根本就沒怎麼讓自己拿東西,只有一個簡單的小包袱,裝了幾件隨身衣服而已,這還是考慮到那時候的乾坤袋還裝不下多少東西的緣故。

    既然是這樣的話,所有經驗一切照辦,殷飛笑瞇瞇的找到令狐彥,見他正對著滿屋子的東西發愁,顯然是為該帶什麼走而傷透了腦筋,便扮作很睿智的模樣上前說道:“令狐啊,出門不用帶什麼東西,一切到了路上都可以找到,你就帶些衣服好了,其他的我們到了寒泉山再想辦法,這樣也可以多鍛煉一下你的能力。”

    “對啊,這樣才有意思嘛!”正太版令狐彥恍然大悟,隨即跑向了自己的衣櫃,殷飛則背著手走了出去,裝高人的心情果然很好。

    不過當第二天清晨準備出發的時候,高人就有點笑不出來了,令狐彥背了二十多套衣服,裝了滿滿一個口袋,乾坤袋中則放滿了各種靈谷靈藥。其實衣服多倒是不算什麼,關鍵是那衣服的質量,殷飛想想自己當年出遠門的時候,只有幾件半舊的衣服,再看看這小子包袱中的綾羅錦緞,大歎人生不公,他這種屌絲永遠無法理解高富帥的世界。

    “先生,您怎麼了?”令狐彥如今早已經沒有和殷飛對著干的意思了,相反倒是對這位先生十分尊敬,見他神情古怪的看著自己,下意識的便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可究竟是哪裡沒有做好,他卻也想不出來,只要將求助的目光遞了過去,等著殷先生給自己傳道授業解惑。

    可殷先生又哪裡有什麼教誨,他只不過是感歎一下自己當年窮困潦倒的生活罷了,見令狐彥還很像回事似的問他,這位爺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人,只得又把這學生好生誇獎了一通,說是看見他這副樣子,想起自己當年跟著老師去某處的情景,一時間感慨萬千,有些失態而已。

    令狐彥倒是也沒起疑,因為他越和殷飛接觸,就越能夠了解對方的底蘊,這位老師在天賦上頭比起自己來毫不遜色,自家這個妖族幾千年來頭一個天生異種的名號,恐怕是名不副實了,至少眼前的老師就是一個好例子。既然都有這麼強的天賦。老師今日又擁有很強的修為,想必當初也是經歷了不少磨難,以此來磨練自己。

    難怪他會同意陪著自己前往寒泉山。原來當初也經歷過類似的事情,看來先生是將自己老師幫助他的方法用來幫助我了,也不知道那位老前輩究竟是何等風儀,令狐彥努力地想象著那位‘老前輩’。殊不知那人就是自己。

    離開狐族的樹林,兩人一路前往寒泉山方向行進,沿途中殷飛只有在那些空曠無人的山野中才會選擇飛行,遇到有人煙的地方,則是讓令狐彥下來步行。一路觀察妖族各處的風土民情,為將來做妖王打打基礎。

    當然,令狐彥是不知道自己將來要做妖王的,他雖然有這個夢想,但卻還不知道能不能成行,他只覺得殷飛讓他這麼做很有深意,應該是在鍛煉自己的能力,盡管對方什麼都不說。只是讓他多聽多看多想。但他還是能夠感覺到這一層意思,因此也做得非常用心,生怕錯過了哪一個環節,導致這一趟的旅程不能夠盡全功,讓跟著自己的先生失望。

    自己什麼時候如此在意過一個人的情緒了?令狐彥不禁在心中問著自己,他似乎從來都不會太在意什麼人。哪怕是待他如同輕聲兒子一般的叔叔,尊重倒是足夠尊重。但是也不會太過在意對方的態度和情緒,這似乎還是第一次。

    或許是因為對方有著和自己類似的天賦吧。這樣的同類總是十分稀少的,所以才會格外在意,也許這就是高天賦者的一種本能的相互吸引,相互在意,令狐彥苦思不得其解,只得用這種方法來告訴自己,順便也為自己性格中的改變找好理由。

    此時的妖族還比不上兩千年前,因為沒有和人族民間的接觸,所以商業方面差勁的很,雖然有一些貿易小鎮,但大多也只是些直接從樹上摘下的果子,或者是被獵戶們打死的靈獸,基本沒有什麼制造業產品,在殷飛看來還處在相當原始的階段,和他之前所經歷過的妖界完全是兩個樣子。就拿他們剛剛走過的那個小鎮來看,兩千年之後已經是一個非常大的市場,各種貨物在那裡一應俱全,根本想象不到現在還是這幅樣子。

    殷飛忽然想起那個鍾九陰的哥哥,他是因為收留了幾個想要投靠妖族的人族修士,所以才被令狐彥殺掉的,他收留那些人族的時候,可能也只是出於可憐而已,斷然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這番舉動和一條性命,讓妖族和人族之間的關系獲得了巨大地進步,雖然後世還是戰亂不斷,但至少兩族之間不至於說不問青紅皂白,只要見到對方就開殺了。

    也不知道鍾九陰的哥哥如果在天有靈,會不會感到很欣慰,因為他一直倡導的理念終於得到了實現,殷飛也曾經在來的時候答應過鍾九陰,如果自己能夠有機會的話,會勸阻令狐彥不要殺掉此人,雖然對後世於事無補,但卻能夠求得一個心安。因為令狐彥也曾經和他說過,自己很後悔殺掉那個人,在當時來看似乎是很正確的,可過後仔細一想,卻是犯下了一個極大地錯誤,尤其殺掉的還是從小就很照顧自己的人。

    只是不知道,現如今鍾九陰兄弟,還是蘇烈那廝究竟在什麼地方,如果按照時間推算的話,現在也應該快要出現了,就是不清楚在什麼地方能夠碰上他們,若是真的碰上了,他倒是很樂意給些幫助,畢竟能夠教導這些妖族的天才少年們,那可是一件很大的功德,殷飛是很樂意代勞一下的,哪怕只是在這個空間之中也無所謂。

    沿途風景雖好,但畢竟不是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挑選了一些比較有代表性的地方逛過之後,殷飛也便帶著令狐彥直接奔向寒泉山了,只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沿途這些鎮子裡面,自己的表現給了正太版令狐彥很大觸動。

    令狐彥的觸動主要是在於殷飛對於商業方面的敏銳嗅覺,這一路上他見過太多類似的情況了,殷飛每到一個地方之後,總是看似很隨意的買上一些小東西,之後在第二個地方賣掉,賺來不少靈石和交換貨物,之後再采購一批,去下一個地方如法炮制一番,繼續賺錢買東西。

    當他們離開鎮子之後,令狐彥驚訝的發現,殷飛手上已經賺到了幾十倍的錢和貨物,而且看起來根本就不費什麼勁,他第一次對這種自己並不了解的模式產生了興趣。按照妖族原本的習慣,東西都是蒼天大地賜予他們的,所以他們上山打獵,下水摸魚,采摘野果,飼養靈獸,如果實在是沒有東西可用了,就到鄰近的人族區域去搶掠一番,日子也就這麼過下去了。

    可是殷飛卻給他開啟了一種新的行為模式,這種模式他曾經也聽說過,因為人族那邊似乎是這麼做的,不過那個時候他很不以為然,他一直覺得只有懦弱的人族才會想著做什麼買賣,像他們這些天生強大的妖族,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干。可是殷飛卻用實際行動給他上了一課,這麼干不但不用死人,而且效果似乎很好的樣子,他也第一次思考起做生意的事情,想的無比認真,甚至希望自己能夠去嘗試一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還不是時候。”走在前面的殷飛突然開口說道:“做生意這種事情自然是沒有壞處的,只不過現在很多妖族看不到罷了,而且這生意只在妖族內部做的話,根本就沒什麼油水,因為每個部族擁有的東西都差不多,而且沒有什麼擅長的制造業,所以這生意做起來沒什麼意思,只有和人族那邊互通有無,才是長久之道,只不過現在這麼干風險太大,天知道多少人會反對,還是等你有了一定的身份地位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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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28:33

第五百六十四章 我陪你一起去

    “沒,沒什麼,似乎是風沙迷了眼睛。”耙子就在腳下,不過令狐彥還是毫不猶豫的撒了謊,他知道殷飛不會在乎這個,這廝只不過是借此來調侃一下,順便再次重申自己的權威罷了。

    果然,在表示了自己對此事的關心之後,殷飛便背著雙手一搖三晃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還哼唱著‘八月風沙漫天刮’的小調兒,顯得悠閒之極。

    令狐彥心中暗自腹誹道:你們家八月能刮風沙!不過隨即想到,現在正是八月份,草長鶯飛的時候,這個蹩腳的借口是他自己剛剛用出來的。

    更加過分的是,第二天的早上,樹林中就開始刮起了一陣風沙,令狐彥雖然不知內情,但估計就是殷飛給他搞出來的,看著同伴們疑惑的目光,他也只好將自己扮成一個毫不知情的家夥,用更疑惑的神情問道:“這剛八月天,樹林裡面怎麼會就刮起風沙了?”隨即引起同伴們的一片附和與抱怨之聲,看著他們那副真心實意的模樣,令狐彥的心都在流淚,原來有的時候無知是那麼的美好。

    再接下來的時間裡,令狐彥再也沒有敢於對殷飛表達什麼不滿,更加不敢進行報復行為,或者說他也不想這麼做,因為這個導師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好,給他的東西也是越來越多,而且還從來都無欲無求,面對這種全方位的好處,他再也生不出半點對抗的心思來了,甚至被迫的在心裡面承認,自己真的是有些被對方感化了。

    從那時候開始,他和殷飛的接觸就慢慢多了起來,兩人會在結束一天的課程之後,雙雙跑到附近的小山包上去聊天,殷飛一般也都在這裡給他開個小竈什麼的,將一些不會在課堂上講的,大多數人暫時接受不了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交給令狐彥。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讓令狐彥很感動,殷飛的小竈中不光是有一些大多數人暫時不能接受的東西,同樣也有他自己的一些心得,甚至是功法原本。

    他是個天賦極高的人,對於功法內容的辨識度也要遠遠超過常人,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教給他的這些,可都是殷飛自己壓箱底兒的玩意兒,現在居然毫不避諱的全部拿出來跟他分享,這份恩情可就實在是太大了,別說只是普普通通的師生關系,就真的是師徒關系,一般的師父在自己還能混些日子,沒到臨死那一天之前,也不會將這些東西和盤托出。

    可殷飛還真就是這麼做的,似乎就像他總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一樣,他和自己有緣分,所以才不遠萬裡的跑過來,在這悉心的教導自己,一般來說他這種修士要麼在名城大殿之中享受生活,身上掛著好幾個榮譽頭銜,要麼則是在名山大川之中繼續修煉,等待自己進入飛升界的那一天,像他這種每天窩在狐族小樹林中給自己上課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令狐彥真有些被感動到了,他覺得除了自己那對幾年前就已經去世的父母之外,就數這個導師對自己是最好的,其程度甚至都超過了自己的叔叔令狐征,叔叔對他雖好,但並不是毫無保留的,只有眼前這個正在用木棍給他畫陣法圖解析的家夥,才是真的對他毫無保留,一門心思盼望他早點成才的。

    “先生,謝謝你。”令狐彥突然沒來由的說道。

    殷飛正在認真的畫著陣法解析圖,聽了這話身子微微一震,危機低著頭道:“不用,以後不要對我說謝謝,明白嗎?我和你說過的,我們兩個有緣,既然是有緣人,那就不要說謝謝。”

    “可我只是想要表達一下我的感謝而已,是真心的。”令狐彥美到妖異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目不轉睛的盯著無論如何不肯擡起頭來的殷飛,似乎想要得到一個解釋。

    殷飛沒有說話,依然一筆一劃的將那套陣法解析圖畫完,之後才慢慢擡起頭來,微笑著說道:“你知道上三界中有個合源界嗎?”

    “知道,是和我們差不多的一個地方,不過據說沒什麼意思。”令狐彥皺皺眉頭道,他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會說起這個,只要隨聲附和幾句,等著下面的話。

    “合源界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那裡的風景和這邊差不多,但那裡的人卻並不喜愛殺戮,他們每天都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只願意多多結識和他們有緣的人,之後大家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是我心中很向往的日子。”殷飛努力搜集著他所知道的一切有關合源界的知識,說著說著便陷入了自己對那個曾經謀面,但記憶全無地方的遐想。

    此時的令狐彥對此事不屑一顧的,他每天夢想的東西,全部都是當自己的修為達到妖將級別之後,如何帶領上千人到人族那邊的沖陣,積累功勳步步高升,這才是他作為妖族天才應該去做的事情,至於什麼每天過自己的小日子,對他來說還太遙遠了,那是老人家們才會去想的事情,現在的他根本就沒什麼興趣。

    不過殷飛是他很尊敬的人,既然對方很鄭重的說起了這個地方,他自然也會很鄭重的記住,在他心中第一次擁有了合源界這三個字的印象,他不想過多的去了解,只知道那裡是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地方。

    隨後,他就陷入了一場被所有人反對的事件中,他想要去寒泉山提高自己的修為,後面的理由完全成立,畢竟大家每天都在想辦法提升自己的修為,可是前面的那個地名,卻是所有妖族都聞風喪膽的。作為他叔叔的令狐征,根本不能允許他去那種地方,因為有太多去寒泉山提升修為,最終死在那裡的傳聞出現了,他絕不可能讓自己這個很有天賦的侄子,也到那種地方去冒險,盡管據說活著走出來的人,修為真的都大有進步,可那畢竟太冒險了。

    生性倔強的令狐彥自然不會僅僅因為叔叔幾句話,就放棄了自己的理想,於是開始了為期十天的據理力爭,最終總算是獲得了一點權力,令狐征答應他,只要令狐彥能夠請到一位修為在化神期的前輩同去,他就可以放行。

    信心百倍的令狐彥覺得自己人緣不錯,對這個條件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開始了連續幾天的尋人之旅,最初他還比較在意修為,覺得要找一個修為較高的前輩去,好徹底堵住叔叔的嘴,可到後來發現,似乎沒有人願意跟他一起去,那些人反倒是和他叔叔保持一個腔調,勸他放棄這一趟行程,因為那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

    令狐彥的信心在一天天的被消磨,到了最後的時候,他已經不太奢求修為高低了,只要能夠滿足叔叔的條件就可以,可卻依然找不到一個想和他一起去寒泉山的人,在第五天傍晚的時候,他終於放棄了尋找看護人,獨自坐在族學外面的一處小土坡上,神情落寞的用小木棍劃拉著地,畫出殷飛最近教給他的那個防御法陣。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我只是想要在高風險中追求一些高回報而已,這又有什麼不行的?我是個天才,自然有天才應該嘗試的方法,都像一般人一樣按部就班的走,那我這身幾千年不遇的天賦還有什麼用處?

    坐了半個時辰,他逐漸將心情平復下來,剛剛站起身來想要回家,卻見殷飛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面前,臉上滿是神秘學習的笑容,他有些尷尬的問道:“先生也是來勸我打消念頭的頭嗎?”

    “我陪你一起去。”殷飛突然說道。

    “先生說什麼?”令狐彥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我沒太聽清楚,您能再說一遍嗎?”

    “我說,我陪你一起去,夠清楚了嗎?”殷飛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怎麼想的,畢竟去寒泉山是很危險的事情,輕則修為大減,重則干脆喪命,所以你覺得不會有人願意陪著你去的,可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呢?”

    “你……我……”令狐彥囁嚅了半天,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的確沒有想到殷飛會願意陪自己去,而且是在自己並沒有求到他頭上,他自己反而主動要求要去。要知道像他這種修煉幾乎已經到達極致的大妖,都是很珍惜自己修為的,因為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這究竟有多來之不易,所以他們輕易不可能會為了什麼事情而冒險,更不要說只是為了一個學生近乎於妄想的行為了。

    可現在殷飛卻站在他面前,對他說願意陪著他一起去,而且表情和語氣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令狐彥第一次感動了,他知道這個導師很看重他,對他也非常好,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會好到這個地步。

    自己沒什麼對方可以貪圖的東西,也只有這樣的情況下,對方才是全心全意的對你好,不包含一絲雜質,只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兩千年後的某一天開始,他也是用這種毫無雜質的心情去對殷飛好,對方不過是將心比心的在此報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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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28:08

第五百六十三章 你怎麼哭了?

    兩天之後,狐族的族學再次開課,讓這兩天玩瘋了的孩子們有些惋惜,他們很期盼誰再來一次成人之禮,最好是那些名氣較大的家夥們,那樣他們就又可以玩幾天了。

    好在回到族學對他們來說還是有一些吸引力的,因為這次據說族長為他們請來了一位修為極高,幾乎是僅次於妖皇司徒宏的大妖作為導師,這個消息還是很有震撼性的。

    狐族的族學雖然一直都辦的不錯,導師們的水平也一直都很高,但畢竟只是個族學而已,不可能有真正的大高手過來教學,哪怕是妖將級別的,他們從前都不敢想象,更不要說一位妖王級別的大妖,雖然此人沒有任何身份,只是個山野閒散的修道之人,可畢竟人家的修為在那裡擺著呢,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有令狐彥的話,想必人家也不會過來。

    只不過作為當事人令狐彥,似乎並不太喜歡這位新來的導師,盡管這位導師在之前的成人儀式上,還送了他一件非常貴重的禮品玲瓏塔,可這似乎並不能夠解除令狐彥對他的反感,這位天縱奇才的小哥兒竟然還打算在今天的第一堂課上好好作弄一下這位導師,並且要求他們從旁協助。

    令狐彥所用的花招,是一種音波攻擊,這種攻擊殺傷力並不太大,但夾在在眾多狐族同時發出的音波當中,會有一種潤物細無聲的能力,讓你根本就無法發現它的蹤跡,直到被它擊中為止。

    而令狐彥需要他們做的,就是在殷飛剛剛進來的時候,同時站起來喊上一嗓子,在那同時,他就會發出那種音波攻擊,將這位新來的導師頂個跟頭,丟一些面子。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令狐彥乃是狐族這一輩中的老大,無論年齡比他大還是小,大夥兒卻很統一的都肯聽他的話,事實也證明了聽他的的確很有好處,他們因為這個占了不少便宜。所以具體到這次的事件,雖然暫時還看不出有什麼好處,不過他們也決定堅決跟著令狐彥走到底,說不定將這廝教訓一通,往後能對他們客氣些呢,那樣自己在族學中的日子也能夠好過不少。

    一切準備就緒,狐狸們按照高低聲部坐好了位置,而殷飛也在萬眾期待的目光中推開狐族族學的小門,邁著方步走進屋內,剛剛要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微笑,就見幾千只小狐狸突然站了起來,齊聲高叫道:“歡迎殷先生來我狐族授課!”

    多客氣的一幫孩子啊!多乖巧的一幫孩子啊!還有多可惡的正太版令狐彥啊!

    在一片清朗的喊聲中,殷飛敏銳的感覺到有一絲行蹤詭秘,而且速度極快,目標非常明顯的音波攻擊正向他襲來,襲擊者則正是自己的好學生令狐彥,殷先生微微一笑,右手中指以一個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輕輕一彈,便將那道音波彈了回去,正好擊中令狐彥的書桌,隨即產生了強大地分裂氣流。

    書桌突然炸開,令狐彥根本就沒有時間反應,就被隨之產生壓力撞了個跟頭,一頭摔倒在地,還沒等他站起身來,就聽前方講台上的殷飛很是關切的問道:“令狐彥同學,你這是怎麼了,沒有被炸傷吧?”

    “沒事,多謝先生關心。”令狐彥黑著臉站起身來,非常郁悶的認栽了,他這才發現雙方的差距如此明顯,自己在這個人面前,根本就沒有一絲還手之力,比個螞蟻也強不到哪去。他倒是不至於為了這種事情郁悶,因為他知道以自己這種極高的天賦,早晚也能達到殷飛的水平,只不過暫時是別想再報復此人了,老老實實地聽課為好。

    狐族族學中那些比較喜歡鬧事的,都和令狐彥關系不錯,也對他非常熟悉,這會兒見這位老大默不作聲,一副低頭認栽的模樣,便知道這次的伏擊是徹底失敗了,他們在好奇的同時,也對殷飛這個突然出現的導師多了幾分敬畏。畢竟能夠讓令狐彥束手無策的家夥可不多,從前那些導師雖然令狐彥懶得整他們,他們卻也對這位狐族的天才非常客氣,哪像現在這個,他們這邊剛剛動手,猛烈地還擊立刻就過來了。

    人家令狐彥都表示認栽了,他們還是老實點吧,希望這位導師不要看出他們這些人是帶頭起哄的,不然將來發幾雙小鞋出來,那可夠他們受的,這可是從實力到身份都在他們之上,根本無從反抗的人物啊。

    好在殷飛似乎沒打算深究,讓他們坐下之後便開始講課,這幫小狐狸最初還有些擔驚受怕,過會兒卻誰都不再去想剛剛的事情了,而是都被課程的內容吸引了進去,這位殷先生的講解水平似乎並不如他們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導師,不過人家總體水平夠高啊。之前那些導師再怎麼說得天花亂墜,也不能掩飾他們修為不濟的現實,其他學生還要一些,令狐彥卻早就聽不下去了,因為他的個人修為已經和那些導師差不太多了,甚至有些方面還要稍稍超越,所以根本就沒有聽課的必要。

    其他幾個尖子生也都是這種心態,覺得那些導師的水平有問題,再怎麼會講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多大用處,反倒是殷飛這種水平極高,而且凡事喜歡舉例子說明的導師,更加符合他們的胃口。

    就拿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說吧,如何驅動高級雷波,其他導師修為達不到那種水平,所以只能照本宣科的講課,讓學生們依靠自己的能力和天賦去領悟,其他的他們即便想管也管不了。可這殷飛根本不怎麼仔細講,他只是將課本上的東西念一遍,隨後便做出一個雷波來讓你看清楚,甚至連在體內如何引導法力制造雷波的過程,他都能夠用外在的方式給你表現出來,這麼詳細的步驟過程,如果你還是學不會的話,那就只能說明你自己的智力有問題了。

    一天的課程下來,小狐狸們都覺得獲益良多,就連一直憋著一口氣的令狐彥,也覺得這個導師的確是有本事,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那種,是很有本事,其本身修為僅次於司徒宏,應該不是妄言了。事實上這件事他自己之前也沒有確定,只是聽叔叔說過而已,他對這種級別的修為沒有一個太過明確的概念,所以才打算越級挑戰殷飛,搞出了那個讓自己受罪還丟面子的惡作劇,以至於最後鬧得灰頭土臉。

    殊不知殷飛回去之後也是十分忐忑,他動手的時候只是主觀意識在發作而已,他的主觀意識就是將那些對他有威脅的因素全部打掉,可打掉之後他才恍悟過來,那個人可是令狐彥,天知道這位大爺過後想起來這事的時候,會用什麼樣的殘忍手段來對付他,這可是一個幾乎可見的噩夢。

    不過經歷了這麼一次之後,殷飛反倒是有點想開了,反正事情都已經做下了,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到時候自己大可以用事急從權,此一時彼一時來搪塞,加上這種欺負令狐彥的感覺非常不錯,第二天早上的時候,他就已經徹底不放在心上了,只想著這個正太版什麼時候再信心膨脹,那麼自己就可以再玩兒一次欺負人的遊戲。

    不得不說的是,殷飛對令狐彥的了解,和令狐彥對於他的了解程度差不多,他一直覺得這位正太版絕對不會就此放棄,所以每天也都會集中精力仔細觀察,就等著對方的再次出手。

    當他的教學生涯到了第三個月的時候,令狐彥的修為有了非常顯著的提高,已經快要結出元嬰了,一種強大地感覺瞬間充斥了他身體的每一寸毛孔,他覺得自己似乎可以稍稍有所動作,將之前那次的虧找回來了。

    事實上他一點都不討厭這個導師,反倒是越來越佩服,因為此人確實教給了他不少實用的東西,不光是在族學的大課堂中,在私底下也經常會給他開一些小竈,甚至送給他一些藥品,那些藥品的效果讓他這個還只在狐族森林中混日子的家夥大開眼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他幾乎不能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些這麼神奇的玩意。

    不過天生的高傲性格,讓他不可能對曾經吃過的虧視而不見,他覺得自己對殷先生沒有惡意,只不過是個師生之間的惡作劇而已,於是他精心制作了一把耙子,用土縛之術埋藏在地下,只等著殷飛過來踩動機關,就此報仇雪恨。

    殷飛來了,殷飛踩了,殷飛踩完之後人就不見了,而且那耙子和躲在暗處的令狐彥之間,似乎突然出現了高級版的縮地成寸法術,以至於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耙子尾部的木棒就沖著他的鼻尖來了。

    “我說令狐彥同學。”殷飛再次出現的時候,依然是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面帶春風的湊了過來,對紅著眼睛、淚滴在腮邊流淌的令狐彥說道:“你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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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爵 | 2016-6-1 10:27:47

第五百六十二章 奇怪的家夥

    作為一名年僅十五歲就聞名遐邇的少年來講,令狐彥是有著自己獨特驕傲的,所以他對這個儀式的程度大小感到很滿意,並不是他有多愛好奢華,事實上街邊小菜,乃至山中野果,他一樣能夠吃的津津有味。不過自幼被叔父用各種禮法教導,讓他很喜歡這種莊重的氣氛,雖說與會的來賓們相對都豪邁過頭了一些,不過這些家夥還是很給令狐家面子的,盡管大夥兒都昏昏欲睡,但終歸沒有一個人真正睡著,這一點他還是很滿意的。

    讓他有些意外的是,在人群中出現了一個從沒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的家夥,正在那裡悠閒的和人聊著閒天兒。

    其實今天來的人很多,按理說他是不應該特意注意哪一個的,可問題是那個家夥站的位置太過顯眼,旁邊不遠處就是任職不久的妖皇司徒宏,其他也都是各路妖王和族長們,能夠站在那裡,本身就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在一群耳熟能詳,大部分人需要頂禮膜拜的名字中間,唯獨出現了一個讓他沒有絲毫印象的家夥,令狐彥被層層禮教掩埋在內心深處的八卦之火開始閃光,隨後便成了熊熊燃燒之勢頭,進而一發不可收拾,他十分迫切的想知道那個家夥究竟是誰。

    當他開始關注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也忽然將目光投向了他,目光中的含義並不像是突然才注意到的,而是一種帶著沈穩厚重,以及一切都在掌握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不太舒服。

    令狐彥心中有些奇怪,因為那個很神經的家夥依然在看著他,而且看過來的眼神總是怪怪的,似乎懷有什麼不好的目的一樣,讓他覺得不寒而栗。

    這家夥究竟是誰,成為了令狐彥今天最為關注的話題,只不過他暫時沒有時間再去關注了,先前的儀式都是安排好的,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向前走動,做些動作就可以了,可接下來卻是即興發揮的,因為在成人儀式之後,還會有一些類似酒會的活動,那些大人物們會和他這個年紀不大,但卻已經聲名鵲起的後輩聊一聊天,談談人生理想未來之類的。

    這個活動是令狐彥最不喜歡的,因為他不覺得誰有能力影響到自己,也不覺得自己需要誰的影響,需要沿著誰的腳步前進,他本身就是妖族幾千年不出的天才人物,像他這種人沒有一個是沿著前輩腳步走出來的,所有的一切全都只相信自己的直覺,這種只符合一般人的活動基本上就是多余。

    只不過這已經是慣例了,加上今天來的這些人中,能夠被稱為前輩高人的,那可都是妖族中最頂尖的大人物,令狐彥雖然心中有些不爽,但也只得將這種情緒埋藏在心底。

    強忍著對於交流的不耐煩,他滿面笑容的端起酒杯,在叔叔的引領下走到司徒宏他們那一桌前,很客氣的說道:“今日典禮能夠請到妖皇和諸位前輩玉趾駕臨,晚輩令狐彥誠惶誠恐,再次感謝前輩們的厚愛。”

    “呵呵,太客氣了,你乃是我妖族中幾千年不出的天生異種,今天又是你成人典禮的好日子,我們這些做前輩的過來恭喜一下,也是應當應分的。”妖皇司徒宏在這些人中地位最高,自然作為代表發言,他從懷中摸出個玉如意來,遞給令狐彥道:“此乃本尊年輕時所用過的玉如意,對於修行之道頗有助益,今日既然有緣,便送給你吧。”

    “多謝前輩贈寶!”所謂長者賜,不可辭,妖皇送過來的東西自然沒有退回去的道理,何況令狐彥對這玉如意也是久仰了的,知道乃是妖皇年輕時候修行用過的寶物,效果非常良好,謝了幾句也就將東西收下了。

    妖皇既然給出了禮品,其他人自然也不甘示弱,紛紛取出自己帶來的好東西遞了過來,令狐彥巴巴盼了一整天,就是等著這一批禮物,因為這些人給的東西,和一般客人隨大流送的禮物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他今後很多年的生活中,可能都要依靠這一批禮物的,這才是他今天的重點所在。

    這一桌人送的差不多時,令狐彥才發現還有一個人沒動,正是剛剛那個用很奇怪眼神看著他的家夥,他雖然說不清緣由,但總覺得這個家夥有些面善,除了眼神猥瑣一些之外,還是很對自己胃口的。只不過你既然坐到這一桌來了,不拿出些夠檔次的東西也不合適,眾人見令狐彥將目光集中在那人身上,也紛紛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起來。

    這一打量大夥兒才發現,這個人他們竟然誰都不認識,最初殷飛坐過來的時候,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就被他的修為所打動,這個貌不驚人的家夥,竟然是在場眾人中僅次於妖皇的存在,他們都是這個級別的高手,當然不會分辨錯誤,於是再沒有誰會質疑此人坐在這裡的資格了,只不過他們卻是剛剛才發現,這麼厲害的一個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認識他。

    難道是什麼不出世的高手不成?不然怎麼會身份如此隱秘。

    可你既然不出世,那就一直在山溝溝裡面待著好了,沒事兒跑到人家令狐家來干什麼?還害得我們驚詫了一場,這次看看你拿出什麼東西來吧,若是拿不出大夥兒滿意的,那可就要理論一番了。

    不過殷飛這次來早就做了準備,注定要讓這些妖族的大佬們失望了,他很有深意的看了眼令狐彥,從乾坤袋中摸出那尊早已準備的玲瓏塔來,微笑著遞了過去,說道:“此尊玲瓏塔乃是本座在各處遊歷之時偶然得到,乃是鎮魂之至寶也,還望令狐小哥收下。”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這鎮魂的法器可屬於絕對的上品,不是可以輕易得見,更不是可以輕易送人的,司徒宏他們這幫人倒不是沒有,但那都是留著自己用的,根本不可能用來送給晚輩,眼看這殷飛貌不驚人的,卻拿出了這麼個寶貝來送給令狐彥,要說不驚訝肯定是裝孫子了。

    令狐征似乎也意識到了這東西的珍貴性,以為這位殷先生是來得急了,沒帶著合適的禮物,這才硬著頭皮將自己隨身法器給送了出來,趕忙走過來說道:“殷先生,這禮物實在是太貴重,我那侄兒還只是個孩子,實在是不能接受啊。”

    “這有什麼,在下既然送出來的,就不能要回去,難不成令狐先生以為,殷某人就比不上諸位大人嗎?”殷飛臉色一肅,身上氣勢頓時爆發出來,將這整桌的人全部驚動,除了司徒宏之外,其他人竟然都不敢直視,生怕這位大爺突然性發,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來。

    令狐征也沒想到這位爺的脾氣居然這麼大,你給我侄子送禮物,我這不是怕你沒得送尷尬,不得已送出心愛之物,這才有心開導幾句,歸根結底還不是怕你吃虧,怎麼就引申到看不起你這麼嚴重的高度了?

    眼看這事兒似乎要出問題,周圍桌子上吃酒的妖族們也都向著邊行了注目禮,令狐彥卻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殷飛身邊,將那玲瓏塔拿在手裡,笑道:“多謝這位前輩了,這東西晚輩喜歡得很。”

    “本來就是送你的,喜歡就好,你與此寶有緣,我卻是與你有緣,今日正好將這緣分了卻了吧。”殷飛頭一次說話這麼雲山霧罩的,而且還是面對在他面前一直處於強勢地位的令狐彥,心中那份成就感就別提了,若不是場合實在不合適,他都有要放聲大笑的沖動。

    令狐彥倒是沒有笑的沖動,不過得到這玲瓏塔卻也是很高興的,畢竟這東西的價值他很清楚,他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他,不過殷飛身上那種氣息讓他覺得很親切,那個玲瓏塔也讓他感覺無比熟悉,似乎那東西本來就應該是屬於他的,殷飛只不過是代為保管而已。

    這種感覺非常奇特,讓他有一種想要和此人好好聊聊的沖動,只不過現在這個場合不太合適,因此謝過了之後,也便不再多說,而是八面玲瓏的開始活躍氣氛,將整個會場的氣氛弄得花團錦簇一般,整整折騰了一天才算結束。

    第二天清晨,令狐彥送別了各路前來捧場的大豪們,隨即便被叔父叫到了房中,房間裡除了叔父之外,還有那個送他玲瓏塔的殷飛,叔父對他說道:“從今天起,令狐先生就是你的導師,他將傳授你所有的東西。”

    “他當我的導師?”令狐彥先是一愣,隨即點點頭道:“那以後就請殷先生多多指點了。”

    他並不抵觸這一點,因為對方給他的感覺雖然奇怪,但卻並不排斥,他甚至有些被那種若隱若現的熟悉感吸引住了,只有一件是讓他很奇怪,對方為什麼只做他的導師,也不做他的師父。

    雖然說令狐彥很是傲氣,但他自己也很清楚,那個殷飛絕對夠資格做他的師父,因為此人的修為已經接近了長空界的頂峰,哪怕自己將來也能達到他的程度,對方那時候估計也已經進入飛升界了,基本上可以說天賦不在自己之下,這樣的人來做師父的話,他肯定是不吃虧的。

    而且導師和師父在待遇上還有很大差距,前者只不過是傳道授業解惑的其中之一,後者卻可以徹底將弟子納入門牆,傳承自己的衣缽,妖族傳承得自天授,每個人都不太一樣,本來還不太講究這些,不過隨著這些年來妖族中修行道術的人越來越多,大家也都開始重視起這些事情來,修煉道術的家夥們都想將自己的衣缽傳承下去,選擇弟子則成了一件大事。

    這殷飛明顯就是那種修行人族道術有成的,想來也應該特別在意自己的衣缽傳承,令狐彥知道自己的天賦非常難得,他也並不排斥給此人做弟子,誰知道人家居然沒有收徒,只說要做他的導師,雖說不用拜師磕頭挺不錯,但卻隱隱的有一種挫敗感,難道這廝還看不上自己不成?

    殷飛的想法非常簡單,當年的令狐彥也沒有收他做徒弟,但在教導的時候卻是非常認真,從不藏私,幾乎是只要自己能掌握的,想要學的,他都會完完整整的傳授過來。所以現在教導令狐彥的時候,他也就采用了同樣的方法,只做導師而不做師父,省的到時候把兩個人那種完全平等的關系給搞亂了,否則的話,萬一將來把令狐彥救回去,這廝再想起現在的這一段來,等待自己的只有皮鞭伺候。

    而且他這個導師還不止是教導令狐彥一個人,而是整個狐族的族學,只要是想學道術的,全都可以到這裡來聽課,只不過他會對令狐彥多加照顧一些而已,這個就連令狐征都沒意見,因為殷飛這種級別的導師太難找了,要知道他可是比狐族的族長修為還高,這種人能夠過來當導師,絕對是狐族族學的幸事。

    而且令狐彥是本族中最有天賦的一個,殷飛對他偏向一些,多給開些小竈,令狐征自己也是贊成的,哪怕他自己的幾個兒子天賦也算不錯,但他還是更加偏向這個太過出色的侄子。

    令狐彥自然不知道這麼多,他只覺得這個家夥似乎有些看不起自己,年僅十五歲的他雖然在叔叔的教導下,變得比同齡人要成熟穩重得多,但歸根結底還只是個小孩子而已,所以他決定在兩天之後,也就是開課的第一天,叫上那些小兄弟們一起,好好捉弄一下這位導師,看看此人是不是像自己感覺的那樣厲害。

    既然是要捉弄,肯定是不能用那些明刀明槍的手段,何況就算是他將狐族族學中的弟兄們湊起來,也肯定不會是這殷飛的對手,對方的修為實在是太強大了,根本不是他們能夠正面對抗的,而且人家還有個導師的名頭,若是亂來的話,族規處置起來可是不輕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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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helin
大公爵 | 2016-6-1 10:27:22

第五百六十章 回去

    殷飛很奇怪,因為他不知道這事情怎麼又扯到自己身上來了,聽之前這些人爭吵的內容,似乎是因為當年令狐彥殺了這鍾九陰的大哥,所以雙方才結了仇,而這鍾九陰似乎又是處理令狐彥傷勢的關鍵,他又似乎不打算管這事,以至於蘇烈才和他爭執起來,其他人似乎也都是偏向令狐彥的多一些,就殷飛個人來看,這鍾九陰確實不大招人喜歡,不過如果涉及到了自己哥哥被殺的話,他不敢保證自己的反應能比此人號多少。

    最麻煩的問題是,現在似乎牽扯到了人族和妖族中間,在這滿屋子的妖族面前,自己這個人族似乎有些太過明顯了,以至於鍾九陰第一時間就把他拿出來現身說法。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只好站在那裡默不作聲,讓蘇烈和司徒宏等人去解決那鍾九陰,盡管他不覺得人族和妖族之間互通有什麼不對的,但人家現在既然提出了這麼個問題,而人家大哥又是為這事而死的,那麼無論他說什麼,說服力都顯得不那麼太夠,說多的話反倒是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個時候沒有必要強自出頭。

    果然,見他默不作聲,蘇烈立刻將話頭接了過來,說道:“那是兩千年前的規矩了,兩千年前人族和妖族就是不能夠互通,可現在是兩千年後,那些妖修邪修從前都是人族,可他們現在就是我們妖族的部眾,同樣人族那邊也有不少我們從前的族人投靠過去,此一時彼一時,大家不過各為其主而已,都兩千年的時間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你說的倒是輕巧,感情死的不是你大哥!”鍾九陰沒好氣的說道。

    “我大哥沒死是嗎?我家兩個哥哥都沒死是嗎?你敢再給我說一遍!”蘇烈腦袋上的毛都炸開了,額角處青筋暴跳,一把抓起鍾九陰胸前的寬大領口,將他向後猛地一推,重重抵在角落處,惡聲惡氣的問道:“我兩個哥哥當年是為救誰死的?你個沒良心的給我說清楚了,不然我今天捨了這條命也要和你拼了!”

    “是,是為了救我,這個我認,鍾家欠你們蘇家的人情,我早晚會還的……”鍾九陰臉上露出一絲愧色,低聲歎了口氣,突然軟倒在地上,有些沮喪的說道:“我就是想不通,蘇老四,你說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我哥哥從前那麼照顧他令狐彥,可他下手的時候怎麼就可以一點情面都不講?我哥哥從前對他多好啊,沒有我哥哥,他可能連那個冬野城主都沒那麼容易當上,他放我哥哥一馬又能怎麼了?”

    “當年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時候兩族之間根本沒有交流渠道,大家見到對方的人都是殺之而後快,敢和對方私相接觸的人,也必須都要死,當年令狐如此,你我又何嘗不是如此,若不是令狐殺了你哥哥,你自己也早就和你哥哥鬧翻了,還不是因為他接收了那幾個人族修士嘛。”蘇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不過你哥哥可以欣慰了,今天兩族之間雖然依舊戰亂不斷,但在平時裡卻可以互相來去自由,還可以在鎮子上做生意,這些都是因為他的死所引發出來的變革,令狐沒有做錯,你哥哥也沒有做錯,可你若是兩千年後還在揪著這件事不放,那就真的錯了。”

    “這道理其實我也明白,只是有些轉不過彎子來而已,現在既然他人都已經這樣了,又有個傻子願意豁出性命去救他,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鍾九陰又是重重的歎了口氣,轉過頭對殷飛說道:“哎,那個傻子,你做做準備,等我將九陰逆水陣安排好了,就會把你送過去,他的魂魄位置我已經查到了,是在兩千多年前的時候,那時候大概才十幾歲,能不能把他找回來,或者你還能不能活著回來,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現在後悔倒是還來得及。”

    “不用了,我說去就一定會去,哪怕死在那裡也會去的。”殷飛神情凝重的說道:“我只想問一點,究竟怎麼樣才可以將他的魂魄找回來?”

    “具體方法我也不知道,鍾家歷代都只負責送人,送到那邊之後就不歸我們管了,若是開逆魂的話,我還可以在這裡施法照料你一下,可現在令狐彥是閉逆魂,也就是說只要你過去,就和這邊的世界完全封閉住了,想回來只能靠你自己。”鍾九陰的情緒已經發洩過了,這會兒倒是很像個非常認真的技術人員,很耐心的給殷飛講解道:“救人比較籠統的方法就是叫魂,將他的魂魄叫醒,讓他在那個時空記起你是誰,這樣你們才有機會回來,但是具體怎麼叫魂,這個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你只有到了那邊自己參詳。”

    殷飛點點頭道:“我明白了,那個九陰逆水陣,還有多久能夠做完?”

    “大概一兩天的時間吧,你這兩天先把該干的事情干完了,省的到時候死不瞑目。”鍾九陰說罷,沒有理會蘇烈憤怒的目光,邁著有些虛浮的步子走了,再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

    “蘇四哥,這段時間我那邊大營的事務,還要你多加照顧了,如果我和令狐不能回來,冬野城那邊也要你看顧一下。”見鍾九陰說的鄭重,殷飛也完全是一副寫遺囑的模樣,將自己還比較關心的事情逐字逐條的和蘇烈交代,還有一些比較重大的,他相信司徒宏也會做出很好地決斷,除了找通天教報仇之外,其他事情都能做的妥妥當當。

    至於報仇,他覺得也不需要多囑咐了,經過了這麼一次重大事件,妖族等於和通天教已經結了仇,尤其是通天教主侵入妖界打傷令狐彥,等於是在妖皇司徒宏臉上重重的甩了一個大嘴巴,只要能有機會的話,司徒宏肯定不會吝惜自己的報復,若是他和令狐彥真的不能回來,怕是對付通天教將成為妖族的國策了。

    事情安排妥當之後,殷飛開始為自己的時空之旅進行準備,令狐彥之前給他的那個小包袱自然要背上,那裡頭有不少好用的東西,當初去東海準備對付海龍的,結果最終除了給小灰用了一次之外,其他的好寶貝都沒用上,倒是正好可以帶到那邊去。再有就是一些他自己這些年精心準備的法器,靈藥等等,這畢竟是要去兩千多年以前,天知道那時候是個什麼樣子,如果不準備的齊全一些,他自己心裡頭總覺得不太踏實,他能為這事兒豁出命不假,但如果因為一些細節問題,導致本來能活卻死掉了,這對他來說可是比死還要難以接受的事情。

    當他將東西全部收拾好的時候,崔玲瓏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中心大營,托人送過來一個紅色的蝴蝶結,什麼話也沒有留便離開了,殷飛笑著搖了搖頭,將蝴蝶結別在自己腰間懸著的玉佩上,又看了看躺在床上,被各種護持法陣包裹在中間的令狐彥,突然露出一個很孩子氣的笑容,隨後轉身離開大帳,朝著鍾九陰布陣的地方走去。

    一天之後的正午,日頭正足的可以,司徒宏和蘇烈等妖族大佬齊聚一堂,很是鄭重的和殷飛道別,並將自己或是道聽途說,或是親身經歷的經驗全部和他交代一清,最後還很正式的向他拱了拱手,畢竟殷飛和令狐彥乃是私交,但他前往拯救的乃是妖族的幾名妖王之一,這件事妖族們必須做出一定的姿態,否則良心難安。

    殷飛走入陣法中心那個逆八卦圖,笑笑道:“諸位不必如此,我這條命不知道被令狐救過多少次了,何況這次他受傷也全都是為了救我,若不是他擋了那通天教主,這會兒躺在大營裡,甚至躺在棺材裡面的人肯定就是我了,他能為我豁出命去,我也就能為他豁出命去,我只囑咐諸位一句,若是我們都不能回來,冬野城眾將還請諸位代為照料,殷飛在此多謝了!”

    “你放心,如果你們真的回不來,冬野城我讓蘇烈照料,一切規矩全部照舊,新城主我也會選擇狐族近支來擔任,一定不會讓這座妖族的名城荒廢下來。”

    “既然如此,殷飛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請啟動陣法便是。”殷飛說罷,轉過身來對鍾九陰道:“鍾兄,一切就拜托你了,還請多多照料。”

    “知道了。”鍾九陰面無表情的說道,隨即便啟動了九陰逆水陣,將殷飛朝著令狐彥魂魄所在的位置傳送過去。

    身體即將消失的那一刻,殷飛突然對鍾九陰說道:“如果能夠堅持到他要殺你哥哥的時候,我會勸他放你哥哥一馬的,雖然對現在起不到什麼作用了,但至少算個歉意,我想現在的他可能也對當初的事情有些愧疚。”

    鍾九陰有些意外的看著殷飛,微微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而是盡全力將殷飛身上的防護罩加固一番,就此將他送離了出去,前往那個兩千多年前的世界。

卷 一 第五百六十一章 看著你長大

    九陰逆水陣乃是至陰致寒的陣法,也只有這種陣法才能夠逆轉時空,妖族鍾家上萬年來便精研此道,幾乎所有因為逆魂症想要回到過去,將自己親朋好友魂魄找回來的事情,都是由他這一族去做的,所以對於這種陣法操作起來自然是熟撚無比,根本不會出任何差錯。

    鍾九陰的傳送也非常成功,沒多會兒殷飛便進入了正常的軌道,開始了一段忽忽悠悠,沒什麼目標的旅程,他也知道這種情況是自己完全沒有經歷過,甚至聽都沒聽說過的,根本就沒有經驗可循,干脆很踏實的閉上了眼睛開始呼呼大睡,說起來這些日子他也已經好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這趟不知道還要再走多久,倒是真不如踏踏實實的睡一覺。

    睡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殷飛覺得身體稍稍有點冷,他張開朦朧的睡眼,發現之前鍾九陰給他布置在身上的防護罩已經接近失笑,光芒變得越來越淡,而外部的寒氣也開始清晰可見,用肉眼能夠分辨的程度逐步侵蝕進來。

    “難怪一般人進不來,這種地方如果沒有足夠的修為,進來早晚會被凍死。”殷飛感受著雖然數量不大,但效果非常明顯的陰寒之氣,從乾坤袋中摸出一粒烈火丹,放入口中吞下,隨即又在自己的防護罩內側加了一層玄火罩,讓熊熊烈焰成為第二層保護,以抵御依然在不斷侵入的寒氣隨即繼續倒頭大睡。

    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一片老林子裡了,到依然是保持著一個酣睡的姿勢,躺在一塊幾人高的大石柱子上面,正當他打算站起來仔細看看這邊風色的時候,就聽見林子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一群狐頭人身的小妖們簇擁過來,身後還跟這個看起來三十來歲,留著短須的書生。

    為首那小狐狸對書生說道:“令狐大叔,就是這個怪物,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落在咱林子裡頭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來頭反正看起來不像好人。”

    不像好人?殷飛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這肯定是在說自己,看周圍這環境的話,倒像是某個大家族的後院兒花園,自己這個身份詭秘之人突然闖了進來,的確是不太像什麼好人。

    不過那個令狐大叔倒是引起了殷飛的興趣,據他所知這時候令狐彥最多不到十五歲,還應該是很青澀的模樣,斷然不會被稱為什麼大叔的,而他貌似又沒爹沒娘這位八成是他家什麼親戚之類的,倒是可以聊一聊天,順便探探口風。

    那書生倒是很沈穩,既沒有因為那幾只小狐狸嘰嘰喳喳的,就對殷飛產生什麼惡感,因此出言不遜,同樣也沒有因為殷飛那張看起來還算無害的臉而放松警惕,他只是慢悠悠的走到石柱子下面,將手中的折扇輕輕打開擺出一個玉樹臨風的姿勢來,面帶微笑看著殷飛。

    瞧瞧這姿勢,瞧瞧這做派,說不是令狐彥的親戚誰信啊!

    見對方拿搪,殷飛也開始玩上了派頭,他受過令狐彥多年訓練,在皮鞭和炒勺的壓迫之下,也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儀態風范,長空界的妖族大多不講究這個,跟令狐彥比又比不過,他之前也就沒了這個心思,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一個估計是令狐彥叔叔大爺之類的主兒,頓時生出了比試的心思,慢慢悠悠朝對方走了過去。雖說這時候兩大族之間的關系非常緊張,甚至比兩千年後還要緊張,接觸對方的人都要殺無赦,但是臨來的時候,殷飛身上已經被司徒宏灌注了不少妖氣,因此倒是不虞被人看出什麼破綻來。

    那書生見殷飛飄然走來,渾身上下帶著出塵之氣,心中不由得生出幾分好感,心說這位看上去倒不是俗客,在妖族中很少能夠見到如此出眾的儀態,如若不是過來找茬兒的,倒是可以結交一番。

    殷飛幾步走上前來,拱拱手笑道:“這位兄台請了,在下殷飛,乃遊山方士,近日夜觀天象,見此地似乎有一天生靈種出世,掐指一算似乎與我有緣,故此特來貴地拜會,因不識路徑,擅闖寶山,有得罪之處,還請多多見諒。”說完這麼一段,殷飛只覺得後槽牙酸的快要倒了,臉上神色倒是文雅謙和的很,只等著那位令狐大叔回話。

    那人倒是也很客氣,尤其是見到了在妖族中數量極少的同類,似乎心情非常不錯,當即笑道:“尊客果然是有大神通之人,本地卻是有一天生靈種,乃是本家內侄年恰巧一十五歲,正是我妖族成年之期,想來是引起天地化變動了,這才將尊客驚了,在下先行道歉。不過既然來了,那就是一場緣分,我家素來信奉緣法,尊客若是不急著離去,明日可隨我參加內侄的成人之禮,不知是否方便?”

    “在下本就為此而來,自然是再方便不過。”殷飛雖然不知道那內侄是誰,但心中有一種感覺,除了令狐彥之外,不會再有別的人,首先這天生靈種的名頭就不是什麼人都能頂的,哪怕蘇烈那樣的,也只不過是個天賦過人,妖在司徒宏之後,只有令狐彥一個人有資格用這個名號,再者說之前也了解到,現在的令狐彥估計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因此是他的幾率自然更大。

    想不到自己還有機會看到令狐彥的成人禮,殷飛心中暗自竊笑,等到將來帶著那廝回去,一定要把這事編成段子,好好嘲笑他一番。

    見殷飛點頭同意,那書生也很高興,隨即有些歉然的說道:“在下名叫令狐征,先前忘了自我紹介,卻是失禮得很,還望先生不要怪罪。”

    “令狐先生客氣,在下本就是不請自來,哪怕敢怪罪先生。”殷飛實在受不了這讓人感到窒息的說話方式,便開門見山的問道:“不知貴處可有客房,在下手中有些物事,明日可給令侄作為禮品,需要先行整備一下。”

    “好說,好說,請先生隨我來。”按照常理來說,令狐家這種書香門第,是不太接受生人禮物的,不過這次乃是自己侄子的成人禮,那又另當別論,這殷飛一看就不是俗客,雖說瞧不出修為,但肯定要比自己強得多,若是自家侄兒能夠得到他的指點,定然是件難得的好事。

    將殷飛引到客房,那令狐征又吩咐人安排酒飯,陪著聊了幾句天,因為事情太多,這才告罪離開,並且約定了明日參加儀式的時間,留下幾個僕役給殷飛使喚。

    殷飛在房中也沒閒著,將乾坤袋中的物件逐個挑選,最終選出個玲瓏塔來,作為明日送給令狐彥的禮物,這東西原本就是令狐彥給他的,據說還是親手制作的,具有強大地鎮魂能力,等閒修士見了這塔,三魂七魄立刻便被震掉一半,基本上也就不剩什麼戰斗力了,這種東西對於早期非常好戰的令狐彥來說,無異於最佳配套產品。

    第二日一早,幾名僕役就來恭請殷飛,說是那邊老爺們都準備好了,只等著殷先生過去,殷飛穿著一身簇新的皂色長袍,手中拿了一柄裝孫子用的折扇,一搖三晃的跟了出去。

    來到場地的時候,這裡早已經是人山人海,昨日他已經聽說了,令狐家乃是這附近最大的家族,同時在整個妖界也是赫赫有名,加上令狐彥一出生後就展露出了極強的天賦,連剛剛即位沒多久的妖皇司徒宏都給驚動了,其他人豈能不給面子,各家要麼家主直接過來,最不濟的也是派來嫡子或已經標明符號的下任繼承人,帶著不少禮品過來湊熱鬧了。

    成人禮的規格可大可小,一般人家也就是隨便走走樣子,請幾個親朋好友過來熱鬧一下,勉勵孩子幾句而已,不過令狐彥這種級別的人物自然不可能按照小規格來,連妖皇都親自到場了,你弄那麼小好意思嗎?因此便來了一個最全最隆重的禮節儀式,當儀式進行了一個多時辰,殷飛都快睡著了的時候,正主兒還是遲遲沒有登場。

    殷飛看著同樣打著瞌睡,在他身旁裝相的年輕版邙山風,低聲問道:“我說e�山兄,這儀式還要多久啊?怎麼這麼長時間了,連個正主兒都見不到?”

    “快了,當年我搞這個的時候,也是好一通折騰,如果沒猜錯的話,正主兒應該出來了。”邙山風打了個哈欠,突然眼前一亮道:“嘿,我說什麼來著,這不就來了!”

    殷飛趕忙轉頭向前看去,只見一個面如敷粉,唇若塗朱的俊美少年郎,身著一身白底紅紋的華服,正在幾名侍從的護衛下緩緩走來,雖然青澀的很,但還是能夠看出幾分令狐彥的風貌來。

    殷飛看著不遠處粉雕玉琢般的小正太,心中頓時感慨萬千,那欣慰的笑容中包含著兩人這一百多年來經歷的種種,百轉千折最終化作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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