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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30 21:54:08

第七卷 風采 第十九章 所謂的主角模式

傳說中的咒死術施展的過程究竟如何呢?想到這個問題,衛螭心中確定有些蠢蠢欲動,這廝一直覺得,身為穿越者最爽的一點,不是因為預知歷史的軌跡,也不是明白更多領先的知識,而是能親身參與到歷史事件中。

相比衛螭的興奮,謝玖就顯得比較沉靜,唇角掛著一絲淡笑,目光柔和的注視著某個滿臉得瑟的傢伙,與他一起進宮去。待到宮裡,一干重臣已經在座,傅奕滿面紅光,故作嚴肅之態,與殿中眾臣侃侃而談,說的無非就是所謂的咒死術都是假的。正說著,見衛府小倆口進來,居然拉上衛螭壯聲勢:「……衛大人夫婦見多識廣,他二人與老夫也是一般看法,所謂的咒死術,都是假的,不過是妖言惑眾的手段罷了,說開了也就是醫學手段的一種,對否?衛大人。」

衛螭和謝玖對望一眼,衛螭滿眼無奈,謝玖滿眼笑意,輕輕推了推衛螭的手臂,衛螭只能端著一張看似燦爛的笑顏,答道:「確實如傅大人所言,所謂的咒死術,很有可能只是一種叫催眠術的醫學手段的運用,只是因為帶有濃厚的宗教神秘主義的色彩,所以被人們傳得神乎其神、莫測高深,其實說開了就是一種手法的運用。對不瞭解的,說不清楚的東西,人們往往抱持著一種恐懼心理,本來很簡單的東西,因人的恐懼心理被一再的放大,最後自己被活生生的嚇死。」

衛螭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謝玖一派溫婉恬靜地態勢,依著他而坐。衛螭坐下後。乾脆順著傅奕的話,扯了開去,先給殿上的眾人做個心理建設也好,免得等會兒那麥哈迪施術的時候受到影響。

「陛下駕到!」

說了一陣。李二陛下駕到,眾臣連忙跪迎。衛螭覬眼看了看,長孫皇后攜後宮所有地妃嬪也來了,太子承干、李治、李貞、李慎幾個跟後面,魚貫而入,公主卻沒了幾個,都是成年的,像兕子那樣的小蘿莉,沒被帶來。

眾人禮畢,各自入座後。李二陛下向旁邊的小黃公公略一示意,小黃公公立即心領神會,高聲傳旨:「宣咒法師麥哈迪覲見。」

那麥哈迪早已在殿外等候。聽到宣他走了進來。神態安詳從容,眼睛開合間隱現鋒芒,面上卻是平和之態,打揖行禮:「貧僧麥哈迪拜見大唐皇帝陛下,祝願皇帝陛下萬壽無疆。」

李二陛下道:「平身。朕近日聽聞不少關於法師的神奇軼事,不知法師從何而來?是何國家之人?」

麥哈迪行禮,低聲恭敬的答道:「回陛下,貧僧乃是出家之人,既無家,何來國之說?」

眾臣聽得看了麥哈迪一眼。傅奕老頭嘿嘿冷笑,李二陛下不動聲色,道:「法師好高的境界,讓人欽佩。不知法師又為何來我大唐?」

麥哈迪謙恭道:「回陛下,西域諸國皆說傳東土有一強國大唐。君主賢明,臣民勤奮善良,是為福地。既為福地,自應得我佛眷顧,貧僧身為佛門子弟。理應弘揚佛法。度大唐善男信女得成正果。」

李二陛下又道:「爾等佛門不是宣揚戒殺生嗎?為何法師卻又身懷咒死之術?何解?」

麥哈迪神色未見慌亂,繼續平和的道:「陛下。世間有善男信女,亦有不敬我佛,行盡諸惡,造下無邊業障,不肯皈依我佛的惡魔,慈悲手段無法渡化,亦需昭顯我佛雷霆霹靂手段,懲惡即是揚善。」

李二陛下點點頭,繼續問話。衛螭悄悄對謝玖道:「倒是有些高僧的派頭,果然,神棍都是外表看不出來地才叫神棍。」

說著,眼神若有所指的往人群中的李淳風望去,話說,給麒麟雙胞胎取名地事,這廝還歷歷在目,經驗,總是很難忘記的。

探聽了一番麥哈迪的底細,李二陛下道:「照法師的話說,這咒死術就是佛家的霹靂手段,用來震懾諸惡?」

麥哈迪道:「回稟陛下,正是如此。上古之前,我佛釋迦摩尼即以此手段,多次震退諸惡,使得佛法得以弘揚天下。傳貧僧的大師,也曾憑此法,誅除毀我佛金身、拆我山門之惡人,震退其餘隨從,維護我佛威嚴於天下。數日前,貧僧來長安途中,路遇劫匪,那般劫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品貧僧施展佛家慈悲手段無果,迫不得已施了咒死術,展佛家霹靂之威,咒死首惡,渡得其隨從皆幡然悔悟,棄惡從善。之後,貧僧才解除首惡賊首的咒死術,令他復活。經歷生死之後,首惡也得以悔悟,願意向善,發誓跟隨貧僧左右,聆聽佛家妙諦,以修正果。」

麥哈迪侃侃而談,說的,無非就是咒死術過往輝煌的歷史。謝玖拉了拉衛螭衣袖,低聲道:「他開始做心理建設,藉機對眾人施加影響哩。」

衛螭點點頭,正欲說話,殿內的一位做武官打扮,長相敦厚地男子行禮道:「啟稟陛下,麥哈迪法師如此說,那山賊首領必然跟隨在他的左右,何不宣那人上來,以為佐證?」

衛螭心中暗罵笨蛋,白了丫一眼,他認識這人,還收集過人家的墨寶,也算是一個歷史名人,叫張亮。李二陛下似乎有些意動,正欲同意,衛螭連忙道:「陛下且慢,臣有話要說。」

「你且說來。」

「是。陛下,今日宣麥哈迪法師覲見,乃是為了請法師展示咒死之術。既然法師剛才言之鑿鑿,就不用再宣那啥山賊不山賊的了吧?還請陛下下旨,請麥哈迪法師展示其神乎奇技的咒死術,以正視聽。」

李二陛下聞言,想起衛螭昨天說地那些話。明白他說話的用心,頷首道:「子悅言之有理,如此,麥哈迪法師。就請汝為朕及諸位臣公展示一下你那神奇地咒死術,讓朕等一觀佛家霹靂手段。」

麥哈迪見無法推托,逐乾脆道:「遵旨。陛下,不知何人願讓貧僧下咒?」

說著,微垂的眼簾開啟,眼神銳利的掃向殿中眾人,還別說,真有點威勢。衛螭低聲喃喃道:「看來神棍還要擅長給人施加心理壓力。」

謝玖抿唇一笑,拉了衛螭一下,示意他嚴肅。衛螭心中無聲笑笑。學謝玖般,故作嚴肅狀。這邊,李二陛下已笑道:「朕地老臣子傅奕一貫對朕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所謂地咒死術是無稽之談,一再上書讓朕廢除佛教。難得今日有高僧願意施法,法師就給他下咒,讓那個頑固的老頭體驗一下佛家地霹靂手段。」

傅奕站起,冷冷看了麥哈迪一眼,躬身行禮,朗聲道:「謝陛下誇獎,臣不過是據理力爭罷了,這是臣子應做之事。」說完。轉向麥哈迪,冷笑:「麥哈迪法師,又見面了,請法師一展神技吧,老夫生死自負。陛下和我大唐諸人,絕不會因此而找法師半分麻煩。」

麥哈迪細細打量傅奕幾眼,突然溫言道:「傅奕大人,你屢次叫貧僧對你施以咒法,貧僧一再婉拒。大人可知是何故?」

傅奕昂然道:「老夫知道。是因為老夫從未相信過任何佛法神跡。不信這世間真有所謂佛的存在,且老夫生性堅毅。即如我王所說的,老夫是個固執的老頭!」

麥哈迪聽了卻搖頭淡笑道:「事實並不是這樣。傅老大人,貧僧之所以一再拒絕,不僅是因為傅奕大人為人正直,並無甚大的惡果,本著佛家慈悲為懷之心,傅奕大人並不應該被施予咒死術,這是其一。其二,傅奕大人年老體衰,靈魂也已是老年之態,十分之脆弱,恐經不起生與死的煎熬,撐不到貧僧施展還魂術的時候。故,貧僧建議,不如換一年輕力壯之人來。貧僧數日前曾耳聞,貴國的醫學院祭酒衛螭衛大人,乃是從海外途經西域歸來之人,見多識廣,不如請他來,如何?」

這個提議,讓眾人都是一陣驚愕,衛螭一怔,手扶著額頭歎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地主角模式?不去招惹丫,丫都自己找上門來,做主角真喵喵的不容易。衛螭在這裡感歎,謝玖卻滿目寒光的瞪視著那麥哈迪,回頭寬慰衛螭:「別擔心,主角模式還有一種更強大地,主角永遠不死,不是嗎?」

衛螭汗,如果不是現在人太多,又不好隱蔽,還真想湊腦袋過去親他家可愛的太座大人一下,用眼神充分表達了意願,惹來領導同志又嬌又媚的白眼兩大顆之後,衛螭起身,笑道:「我就是衛螭,麥哈迪法師是吧?成啊,要找我試驗咒死術我沒意見。」

「四郎!」

「衛小四!」

衛螭話才剛落下,李績、程知節、尉遲恭三人就跳了起來,程知節更是跳了過來,一個腦瓜崩兒直接落到衛螭頭上,斥道:「你老子沒來,我們仨還在呢,啥時候輪到你小子逞能了!那誰麥哈迪,要找衛小四,先問問我老程的板斧同意否!」

說罷,怒目圓睜,殺氣騰騰的怒視著人家,手指掰得吱吱直響,倒像個傳說中的殺神。那麥哈迪估計也從未見過這般無賴得理直氣壯的傢伙,臉孔一白。衛螭也被吼得一陣耳鳴,心中熱騰騰地,心中暗自計較,以後如果程老頭再欺負他,他會不僅百忍成鋼,一定千忍萬忍,不再忽悠人家了。

傅奕見機道:「麥哈迪法師,這位程知節大人,乃是我大唐有名的大將軍,率軍殺敵無數,親手殺死的敵人,骨頭都能從長安堆到吐谷渾去。衛大人乃是他最疼愛的侄兒之一,如有三長兩短,法師可能擔待得起?」

語言中,威脅地意味顯露無疑,程知節配合的齜牙咧嘴,做殺氣騰騰狀,衛螭在一旁看得嘴角直抽抽,內心頗為糾結,其實他想告訴程知節,他現在不叫殺氣騰騰,倒像是臉皮抽筋兒外加牙疼病犯,不過,考慮到程知節對他來說頗為高強的武力值,廝只能在心中暗自念叨。

麥哈迪頗為戒懼的看程知節一眼,道:「既然程將軍心疼晚輩,那貧僧只好對傅大人施術了,傅大人,您年老體弱,如有意外……」

傅奕老頭性子急,已急急搶道:「如有任何意外,老夫自負,請陛下和殿中諸公作證!」

李二陛下摸著鬍鬚,肅然道:「朕作證!麥哈迪法師,請吧。」

「傅大人,信則有,不信則無!」衛螭覬眼看了看程知節、李績、尉遲恭三人一眼,無奈的對傅奕喊了一嗓子。傅奕心領神會,笑道:「請衛大人放心。麥哈迪法師,請,老夫已準備好了。」

在大唐君臣地見證下,麥哈迪當著眾人的面,對傅奕施以咒死術。施術的過程,說真的,一點都不花俏,甚至很簡單。就是麥哈迪捏了個手勢,念叨幾段聽不懂的咒語,手指指向傅奕眉心,輕輕轉動,一聲暴喝:「我佛慈悲,諸惡做盡者還不速速歸來!」

當他念完,眾人滿面緊張地望向傅奕,卻見傅奕面帶冷笑,犀利而又自信地眼神迎著麥哈迪,款款站立著,面色紅潤,充滿光澤,精神頭好得能去做腦白金的廣告模特,未見半點咒死術對他地影響。

反倒是施法的麥哈迪,見傅奕滿面紅光,眼中佈滿不可置信,臉色破敗,突然變成血紅,雙手抓著脖子,似乎呼吸困難的樣子。

衛螭一見,和謝玖對望一眼,倆人搶上前去,一個摸脈搏,一個聽心跳,卻已無力回天,齊齊搖頭,迎著殿上眾人疑問驚奇的目光,衛螭歎道:「他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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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30 21:53:46

第七卷 風采 第十八章 咒死術

    李二陛下看到衛螭的目光,頗有點見到救星的意味,再看看筆挺挺跪在地上的傅奕,姿態堅決,再聯想到他在歷史上的事跡,李二陛下估計被他纏得挺頭痛的。衛螭心中嘿嘿怪笑,頑固但正直外加一片赤膽忠心的老頭兒,罰又不好罰,應付又不好應付,難為李二陛下了。

    「衛螭,你說說,真有能掌人生死的咒法嗎?」

    正出神,李二陛下立馬兒拋過來一個問題。衛螭和謝玖對望一眼,倆人眼中都有無可奈何,越是不想摻和的事情,咋就越找上門來呢?很鬱悶。話說,佛教在中國大地上傳了那麼多年,歷史上也曾有帝王力主滅佛,但都沒有能滅絕,為啥?衛螭琢磨,除了古人對未知的自然及生老病死的敬畏外,最大的一個因素就是因為佛教的教義抓住了人心理上的弱點,給了人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和一個無法知道是否能實現的未來。

    神秘,有時候,也是吸引人的一個重要因素。神秘的未來,充滿希望的未來,人人都想要。而在古代,艱苦的生存環境,封建等級的存在,讓普通老百姓無力改變自己的現狀,這種無力慢慢變成了一種麻木,只能寄希望於所謂的下輩子。還有一部分人,因為做了某些事情,便信奉佛教,尋求心理上的寧靜,或是避世的借口。衛螭心中暗自噓噓,在發達的現代,佛教徒的數量也不少,更何況是古代,要滅佛,談何容易。不過,這個什麼掌人生死的咒法,他倒是覺得挺有意思,既然找上門來了,那就只能面對。話說,問話的是當今皇帝陛下,看情勢也容不得他避開。

    衛螭撓撓臉,道:「曾經聽說過這種東西,不過。我們在海外聽過的,並不是叫什麼咒法,而只是一種方法,不知道那位麥哈迪咒法師用的是不是我們聽過的那種。」

    聽到衛螭說的話,李二陛下臉上不動聲色,看不出想法,倒是傅奕老頭一臉驚奇,看衛螭的目光。很警惕。嘴唇蠕動,似乎想說話。但礙於李二陛下,不敢貿然開口。

    李二陛下心中也同樣驚奇,問道:「說說。你聽說地是什麼!」

    毫無疑問,這是命令。衛螭撓撓頭,道:「記得以前曾向陛下說過,海外醫學的分科,分得很細緻。其中就有一科是關注人的心理的醫生。我們稱之為心理醫生,心理醫生中。有一種叫催眠術的方法,至於什麼叫催眠術……呃,還真不好解釋。陛下,臣不是這方面地專業人士,也只是聽過,具體的,我也不懂。」

    李二陛下早就聽過衛螭的專業分科學習的過程,雖然心中想知道,但卻明白,就是捏著他脖子讓他說,衛螭也說不出來。逐把目光轉向謝玖:「衛夫人呢?汝可知道?」

    「陛下,臣妾也非專業人士,只是看過幾本心理學方面的書,容臣妾想想,整理一下思緒。」

    李二陛下點頭應允。謝玖蹙眉凝思,回憶看過的知識,組織一下語言,道:「稟陛下,催眠術的定義,還真不好說,臣妾客觀的說一說催眠術在海外大陸地發展歷史吧。在海外大陸地歷史記載中,催眠術最開始出現的時候,是與巫術、醫術結合在一起地,往往帶有一種神秘的色彩,但經過悠久的發展過程,至發展出獨立地心理醫學,經過研究被證明巫術是原始的心理暗示和催眠,而催眠術也被剝去了神秘的外衣,變成一門需要極高技巧的方法和手段,作為心理學輔助治療的手段之一。要嚴格意義上來說明催眠術,不太好定義,不如讓臣妾地夫君給陛下舉幾個實際地例子。」

    衛螭在一旁聽得入神,聽到謝玖的提議,不由翻了個白眼,小聲道:「我怎麼知道?」

    謝玖白他一眼,低聲道:「你不是號稱看遍古今中外無數偵探小說和恐怖電影麼?某個晚上某人也曾講過恐怖故事嚇唬人。你比較會講故事,你說。」

    衛螭嘿嘿訕笑,滿臉糗色。話說,某晚閒極無聊之下,藉著開故事會地名義給美女姐姐講恐怖故事玩,結果挺意外,某美女姐姐的神經竟然無比的強韌,導致他的居心叵測沒有任何效果,事後想起不由暗罵自己是個笨蛋,話說,都是醫生的人,誰不是從解剖課上鍛煉出來的,可沒幾個怕什麼恐怖片。

    衛螭清清嗓子,道:「曾經有一個小女孩兒,陪母親一起去看醫生,她的母親有心臟病,在醫生給她母親治病的時候,她的母親心臟病突然發作死去了。給她的心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並導致她一直迴避去看牙醫,牙痛的時候也忍著。然後過了許多年,曾經的小女孩兒慢慢長大,出嫁成家,相夫教子,家庭幸福。有一次她的牙疼非常嚴重,被家人帶去看牙醫,等牙醫幫她治好牙齒查看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死了。據檢查,除了她的牙有毛病外,她的身體非常健康,並沒有任何疾病,她是被她童年時陪母親看牙醫的經歷給害死的。從心理學上來說,當時的她,年紀幼小,還不明白事理,母親的死亡,給她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了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記--看牙醫是會死人的!雖然後來長大了,但是這個印記還是會深深的刻在她的心裡,就是因為這個印記,導致了她的死亡。而這個印記,在心理學上,稱為自我催眠或是自我心理暗示,也是催眠的一種,不過這個是自我暗示的結果,而不是他人施與的結果。」

    傅奕和李二陛下倒吸了一口氣,很古怪的看著衛螭,衛螭憨笑一聲,趕緊道:「別誤會,我可不會催眠術,只是聽過這些故事,知道有這個東西而已。其實,催眠術也不是萬能的,也不是誰都能被催眠的,比如說。精神意志堅定的人,對施術者存有戒備心的人,這些都是很難被催眠的人。我看書上說,催眠術的施與,有嚴格的要求。首先要接受催眠的人,精神上、肉體上都放鬆,否則,很難成功地。」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衛螭皺眉想了一陣,道:「為了解開陛下和傅大人的疑惑,我再講一個不成功的例子。有一個人,他懂得催眠術。且非常高明。為了報仇吧,化妝潛入仇人的身邊。經歷了很長時間,取得了仇人的信任,藉機對他進行了催眠。對他進行強烈地心理暗示,讓他自己設置陷阱,殺死自己。第一次,仇人設置了陷阱,並觸動了機關。但是。在觸動機關的時候,他的眼睛。下意識的看向了陷阱的方向,身體無意識的避開了要害。那人不甘心,再次催眠仇人,仇人也按照他的暗示再次設置陷阱,但到了關鍵時刻,還是避開了,連續三次,每一次都是在關鍵時刻被仇人避開了要害,且,每次仇人見到那人的時候,心裡都會產生恐懼,下意識地開始迴避那人,那人再沒了催眠地機會,最後反而暴露了自己,被仇人捉拿。」

    說到這裡,衛螭停下,李二陛下和傅奕一臉沉思,李二陛下道:「衛螭你的意思是,在這個事例中,之所以仇人每次都能避開要害,是因為他不想死地緣故,所以無法被成功催眠?」

    衛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李二陛下,連忙點頭道:「陛下英明,正是如此。除非是傻子或是真正想死的人,否則誰會願意自己殺死自己!所以,那人地催眠根本就是失敗的。」

    這麼一說,李二陛下和傅奕的神色才放鬆下來,衛螭在旁嘿嘿傻笑,道:「以前臣也覺得催眠術很可怕,後來明白其中的過程後,反而覺得沒啥了。神秘的、未知地東西,往往容易產生恐懼之心。」

    謝玖接著道:「陛下,臣妾還曾看過一些記載。在海外地歷史中,也有某些宗教利用催眠術來展示所謂的神跡地。比如說,在海外大陸,某個少數民族中,曾有一種叫骨指術的神秘殺人方法,用以懲戒背叛者和冒犯他們的人,號稱中者必死。但是,後來證明,這種殺人術,死的人都是深信骨指術能殺人的人,而沒死的都是對此心存懷疑或是根本就不相信的。這是海外的文獻記載的實例,至於麥哈迪神師是什麼的,還請陛下聖裁。」

    衛螭趕緊接道:「沒錯,陛下,我們夫妻知道的都說了,不過都是從書上看來的,麥哈迪的是不是催眠術,我們就不知道了。」

    李二陛下瞪了衛螭一眼,心中暗罵滑頭,沉吟不語。這時,傅奕連忙大聲道:「陛下,臣再次請陛下下旨讓那麥哈迪咒臣死!臣絕不相信世上真有能掌控別人生死的咒法!」

    李二陛下又是一陣猶豫,道:「傅卿,汝乃朕之重臣,不可輕易涉險。」

    傅奕卻堅持,固執的要以身試驗。衛螭和謝玖在旁邊默默看著,也不說話。他們不想做反佛的聖鬥士,封建社會的宗教勢力貌似都蠻大的,他們兩口子可不是渾身王八之氣的主角,夢想著一朝改變整個社會的看法,他倆從來沒妄想過與整個社會為敵,那可不是小老百姓能做到的事情。

    可是!就是這個可是!可是,事實往往比想像的來的殘酷。因為傅奕的一句話,衛螭兩口子再次被拉出來了。傅奕說:「衛大人,衛夫人,你兩位是見識過的,以二位看,老夫是不是最佳人選?」

    衛螭那個汗,話說,當做沒有他這個人不成麼?與謝玖互相同情的對望一眼,衛螭歎息似的道:「傅大人的意志,無疑是堅強的,又對那位麥哈迪神師持有疑慮,或許可以試試。」

    說完,衛螭在心中暗自念叨:傅奕大人啊,俺可是根據歷史記載才對你這麼信任的,你可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啊。不然,只有俺上了。峨眉豆腐。

    李二陛下深沉的看了衛螭一眼,妄圖用帝王的強大氣場給衛螭壓力,衛螭還真感覺到了壓迫感,搔搔臉,苦笑:「如果陛下擔心,也可以讓臣去,反正臣是絕對不信的!」

    除非那麥哈迪能讓人穿越!不然,他還真不相信有人能控制別人的生死。

    李二陛下又瞪了衛螭一眼,在殿內來回走了兩趟,傅奕連忙道:「陛下,這是臣的提議,應該由臣去!何況,臣如今已年過八旬,死不足惜,衛大人年輕有為,不能因為臣的建議而有個三長兩短!請陛下下旨!」

    衛螭楞了一下,這老頭還挺正直。李二陛下歎了口氣,道:「傅卿,你就是如此固執,也罷,朕准了!傅卿去!朕會下旨,如若傅卿真有個三長兩短,朕就讓那麥哈迪陪葬!」

    李二陛下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這還是衛螭第一次見李二陛下如此,嚇了一跳,果然是當皇帝的人,氣場無比強大不說,凶狠起來的氣勢,也不是一般嚇人,是相當嚇人。說定之後,李二陛下就下旨召麥哈迪第二日進宮。衛螭夫妻和傅奕先回家,明天再來。回去的途中,衛螭想了想,拉住傅奕,低聲交代道:「傅大人,你回去之後,可以照著鏡子,默唸咒死術是假的!記得多念幾遍,算是比較簡單的心理暗示法吧。我就只會這個,傅大人請努力!」

    傅奕嚴肅的臉孔,終於露出一個笑容,道:「多謝衛大人指點,老夫感激不盡,不過,老夫用不上,在老夫心目中,從不信所謂的域外妖僧,用不上衛大人的方法。所謂的佛,不過是一群目中無君無父無子的騙子的虛妄之言罷了。佛教,傳自極西遠域……」

    傅奕拉著衛螭,又是一通斥罵佛教的話語,聽得衛螭那個滿頭冷汗啊,趕緊打斷他道:「呃……那啥,傅大人啊,我家目前還沒有信奉佛教,咱不在你的革命範圍,呃,先告辭了,明天見。」

    說完,也不顧傅奕的反應,拉著謝玖逃之夭夭。好可怕的革命意志力,如果傅奕生在革命年代,肯定又是一個堅定的革命戰士,革命的中間力量,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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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30 21:53:21

第七卷 第十七章 有情況!
某男為了做爸爸的尊嚴也好,為了撫慰自己那顆受傷的脆弱心臟也好,二話不說,大步奔進家門,啥也不管的就往澡堂子衝去。話說,出去那麼多天,可沒地方給他洗澡,秋老虎的尾巴雖然不至於像現代那麼可怕,但也頗為威力,起碼,衛螭自覺泡了個澡,身體輕了好幾斤。

    洗好澡出來,刮去鬍鬚,雖然臉孔因為上面黑,下面白而有些古怪,但好歹也恢復了往日那張朝氣蓬勃的臉。摸著刮得光溜溜的下巴,衛螭暗自咬牙切齒,這次出去不會再被說不是爸爸了吧?如果再被說,那他就跳長安城樓去,沒面子啊。

    「爸爸!」

    剛出去就看見兩個小寶貝扒著柱子,探出小腦袋,眼巴巴瞅著,見衛螭出來,兩人盯著看了一會兒,對望一眼,撲了過來,一人抱住他一條腿,仰著頭歡快的叫著,滿臉天真可愛的笑容。衛��螭剛才的咬牙切齒,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咧著嘴哈哈傻笑,一把抱起來,左右開弓,這個親親,那個親親,這才恢復了歡喜的心情。謝玖微笑著站在一旁看著,心中蕩漾我看��著甜蜜和滿足,待父子仨親熱一陣,才走過去,接過麟麟,溫言道:「已經準備好了飯菜,咱們去吃飯吧。」

    「好咧!我早就餓了,在山裡,吃肉都吃膩了,整點兒清淡的吃吃。」說起吃的,某男就一副饞蟲蠢動,口水橫��流的模樣。

    謝玖看地心情莫名其妙的很好。笑靨如花:「知道你肯定想吃,已經準備了一桌清淡地。」

    「那趕快走吧。餓死我了。」

    一家人和和樂樂的向飯廳走去。這頓飯我看,衛螭吃得十分快樂。外面地東西再好吃,也總是覺得少了點兒什麼,還是回家舒服。難怪人們常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啊……疼疼疼!輕點兒,輕點兒!娘子唉,夫人唉,老婆唉,這是人肉。咱手勁兒別那麼大。成麼?」

    「勁道小了沒效果,忍著啊。」

    晚上,孩子們都睡後。衛螭趴在炕上,享受著美女姐姐的愛心按摩。話說,出去山溝溝裡呆了幾天,平時只覺得累,並我看��沒有其他感受。待回來洗了熱水澡後卻疼得全身彷彿要散架了。渾身酸溜溜的不得勁,於是。領導同志美女姐姐善心大發,決定體現她親近人民群眾,溫柔體貼的一面,給某個渾身酸疼的傢伙按摩我看��,而某男卻被按得哀哀叫疼。

    欲仙欲死了接受了一通按摩,衛螭深刻的覺著,他還真是賤皮子,沒有福氣享受領導同志地親民政策,還是乾脆放我看��棄吧,不然,他總錯覺是在受罪,而不是享受。伸臂一攬,把某領導同志攬入懷中,雙眼含情脈脈:「夫人,我們來講故事吧!」

    謝玖滿面無言之色,恨恨瞪著某男,突然撲過去一把抱住,在某男還沒來得及表達高興地時候,一口咬在衛螭脖子上,咬完��,很有成就感的看著那圈牙印兒,很平淡的,柔和地,輕巧的扔出一句:「睡覺!」

    某男摸摸脖子上的牙印兒,愁眉苦臉的看著房頂半晌兒,抹了把臉,決定暫時不要臉了,狼嚎一聲,撲了過去----謝玖尖叫一聲,瞪視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噗嗤一笑,雙臂一展,摟住撲上去我看��的某狼。

    有個能幹地管家是一件幸福地事情,這個觀點,衛螭忍不住再次拿出來感歎一次。在他第二天早上爬起床的時候,管家成叔已經組織了人手,把帶回來地獵物,剛剝皮的剝皮,該醃製的醃製,反正該處理的,都安排了人手去做了,衛螭和謝玖就等著坐享其成就行。

    衛螭一陣欣慰,拉著夏生道:「夏生啊,多學學你父親,以後我和夫人就不用操心了。」

    夏生連忙應道:「老爺放心,我一定會盡心向父親學的。」

    衛螭鼓勵的拍拍他肩膀,完了決定去花園走動走動,活動一下筋骨,不然他這個全身酸痛一時半會兒我看可好不了。到了花園,卻發現有一小塊地方的花草被鏟了,翻好了土,似乎剛澆過水。

    「花園裡準備種啥?呃……咱們把醫館花園鏟了種菜已經被笑話過一次,誰那麼有勇氣,準備再被笑第二次來著?」

    活動完回去,衛螭一邊喝茶,一邊問謝玖。話說,獵回來的毛皮太多,謝玖在和劉嫂合計著給全家大小做皮裘來著,快過冬了,該做準備了。我看謝玖頭也不抬的道:「是我讓鏟掉的,準備種些花草。」

    衛螭訝然道:「哦,原來夫人還有此情趣,很好啊,等種出來,買幾個小花盆來,移栽了放在臥室裡,怎麼說也是夫人的作品,咱首先就要行動上支持,是吧?」

    謝玖很是嫵媚的白他一眼,雖未說話,但神情卻是一片歡喜。這姐姐就是這麼簡單一個人,只要摸對了她的脾氣,輕易就能哄得她開心,真是讓人有成就感。

    剛在家休了一天,第二天,高陽小蘿莉就上門來了,帶了許多的獵物,說是來孝敬師傅的我看。妞妞也來了,不過沒帶獵物,而是帶了王府果園產的果子來。兩人碰面,一貫的電閃雷鳴,火花四濺。這一次,高陽率先發出攻擊:「唷,剛狩獵歸來,人人都有獵物,送的也是獵物,為何你卻是送鮮果?難道你沒去狩獵麼?」

    妞妞瞅了高陽一眼,嬌笑道:「我去沒去,難道公主不知道嗎?原來你眼神如此之差,連我那麼個大活人都看不見,太可憐了,師丈。快給高陽公主檢查一下吧。」

    衛螭搖頭苦笑,當做沒聽見。高陽公主一滯。正欲反駁,妞妞卻已先開口:「再說。正因為人人都送獵物,師丈也去狩獵了,收穫也不少,如果我再送獵物,豈不是重複麼?公主看我李雪雁是喜歡做笨事的人麼?」

    高陽臉蛋兒一紅,怒了:「你……」

    「好了,沒事。沒事。無論你們送什麼。我都喜歡,天涼了,快進來。不要著涼生病才好。」

    謝玖微笑著和稀泥,白了某個在一旁看好戲地可惡傢伙一眼,拉住倆小,溫言安撫。妞妞咯咯一笑,拉住謝玖一隻胳膊。撒嬌:「師父。妞妞好想你。」

    高陽小聲嘀咕了一句「巧言令色」之後,才貼過去。臉紅紅的看謝玖一眼,低聲喊了聲「師父」。

    謝玖叫人收起兩個小丫頭帶來地禮物,然後便任由她們倆拉著,聽兩人嘰嘰喳喳的述說去狩獵地經歷,親自打了什麼獵物,見識了啥稀奇好玩的東西,又玩了什麼,吃了什麼,鉅細靡遺,都爭著給謝玖說。謝玖微笑聽著,偶爾插句言,適當的,繼續把話題引領下去,讓兩個小丫頭把想表達的東西都表達出來。衛螭看了看,便走出去,把空間讓給她們,自個兒跑去炕上打盹兒去了。

    在家休了兩天,全身還是有點痛,不過得去上班了。堆積了那麼多天的公事,旁的不擔心,估計有不少字要簽。其實這廝一直沒想明白一個問題,為啥現代社會的大學校長都那麼清閒,整天不是去這裡考察,就是去那裡開會學習,為啥他就這麼忙呢?

    總結了半天,廝覺得追根究底就一個原因,就是廝太自覺了,不會耍滑頭。不過,話又說回來,剛建立起來地東西,可不像現代地體制那麼成熟,他得抓緊點兒跟著,免得一番辛苦付諸東流。剛到學校,就迎上殷安道憨實的笑容:「歡迎回來,祭酒大人。」

    衛螭笑著擺擺手,道:「別說了,骨頭都快散架了,老了,老了。有啥公事,拿過來吧?」

    殷安道笑笑,臉色一整,開始有條不紊的把積攢地公事、文件匯報給衛螭。當初他才剛來的時候,衛螭就專門教過他,該如何分類存檔,該如何做秘書的工作。這小子挺聰明的,基本一點就通,還能舉一反三,做事情也紮實可靠,總的來說,除了不是美女外,算是一個比較合格地秘書。

    拜有個好秘書所賜,只一天時間,衛螭就把積攢地公事給做了一半,還剩下一半,留待明天再接著做。臨下班的時候,殷安道主動道:「四叔,小侄可否能和你一起走?」

  我看��  衛螭一愣,點頭同意。兩人一塊兒離開醫學院,一道回去。出了醫學院,殷安道遞過來一個盒子,憨憨笑道:「四叔,這是小侄給高陽公主地還禮,昨日高陽公主給小侄送來狩獵得到的獵物,小侄又見不到公主,請四叔轉交。」

    衛螭眼睛一亮,眼神全是莫名的神采,看著殷安道,緩��緩道:「高陽公主經常到我府上,禮物嘛,總要自己送達才能表達誠意,你說是麼?」

    殷安道撓撓頭,笑道:「也是,那公主要來四叔府上的時候,請四叔提前告知小侄,小侄過去好了。」

    「好孩子,好孩子,這才對嘛。」

    衛螭笑的我看像隻狐狸,偏偏還假裝一臉單純,笑的殷安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趕緊道別走人。

    連著幾天,做完所有積攢的公事,重又恢復了清閒,有空參與老師們的話題了。離開京城太久,如今長安城流行啥話題,衛螭都不知道了,抱定一個先聽後說的原則,靜聽長安城如今的八卦。

    「聽說傅奕大人和最經頭風正健的咒法師卯上了,傅大人逼著法師咒他,法師不允,兩人僵持上了。」

    「這大家都聽說,老夫比較好奇的是,難道世上真有能��控人生死的咒法?那豈不是成了活閻王嗎?」衛螭聽了半天,明白眾人是在說那個叫麥哈迪的咒法師,他和傅奕的衝突,謝玖曾給他說過,兩人也就此討論過,結論很一致。而歷��史上,揭穿咒法師的正是反佛聖鬥士傅奕傅大人,他和謝玖還是先旁觀吧,風頭出太多可不好。

    衛螭的心思是好的,不過,才過了沒兩天,就傳來消息,說麥哈迪的名聲已經傳入宮中,引起了當朝皇上李二陛下的興趣,李二陛下決定召麥哈迪進宮,但在此之前,李二陛下的口諭已經傳來,讓衛螭夫妻進宮去。

    衛螭接到口諭的時候,和謝玖對望一眼,兩人相視一笑,相偕進宮。到得宮中,等待召見,我看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正在極力勸阻李二陛下召見麥哈迪:「……陛下,為何那麥哈迪不敢咒老臣?皆因自古邪不壓正,老臣一生坦蕩,渾身正氣,豈懼他邪咒惡法?老臣請陛下下旨令麥哈迪咒死老臣,老臣願以性命相搏,向陛下證明。」

   李二陛下道:「傅卿家,你的忠心,朕明白。朕之所以召麥哈迪進宮,也是為了辨別真假。朕召了衛螭夫妻進宮,他們到過西域,問問他們再說吧。衛螭來了嗎?」
    「稟陛下,衛大人夫婦正在殿外聽宣。」
    「叫他們進來。」
    「是,陛下。」
    待衛螭夫妻進去,剛行了禮,李二陛下就問道:「衛螭,你說說,真有能掌人生死的咒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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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30 21:52:58

第七卷 第十六章 回 京

    好再來酒樓竹軒雅座內,一場激烈的辯論正在進行,著名的反佛教聖鬥士傅奕傅大人,從佛教的起源,說到佛教的發展過程,再說到傳入華夏神州的經過。從本質上、信仰上給予駁斥,總之一句話,所謂的信仰,所謂的來世好報,都是騙人的,那神師不過是個騙子。

  那麥哈迪被傅奕老頭給那麼說了,居然沒生氣還好脾氣沒有予以回擊,只是道︰「貧僧是不是騙人,當可以事實證明。請傅大人去找一個死囚來,任貧僧施咒,咒他立死。」

  傅奕輕哼一聲,斥道︰「你們佛祖不是說眾生平等麼?神師何以輕視死囚?老夫就在這裡,不用勞煩他人,請神師咒老夫就好。」

  麥哈迪道︰「死囚今世諸惡做盡,貧僧咒死他,再用佛法渡之,化去他一身罪業,報他一個來世,了卻因果。傅大人今世大富大貴,輕視我佛,來世的業報,非貧僧可以化解,了卻不了因果,有礙貧僧修行。何況,傅大人身為大唐朝廷命官,如若咒死了大人,貧僧怎能擔待得起?」

  「傅大人,麥哈迪神師,兩位請稍待,且聽小的吳六一言。」

  傅奕冷笑,正要說話,這時雅座的門被推開,卻是掌櫃吳六走了進來,一臉笑的樣子,非常和氣。

  「吳掌櫃。」「吳施主。」

  吳六呵呵笑道︰「小的吳六是這家好再來酒樓的掌櫃兼東家。小的這酒樓,在長安城東市,開起來已三年多,三年多來,承蒙各方賓朋照應,生意還行。這地皮和房子乃是當朝醫學院大祭酒衛螭衛祭酒的產業。衛祭酒從海外,路經西域諸國,回歸大唐時,小的有幸照顧了他們夫婦一段時日,衛祭酒為人仗義、大方,小地不過是做些分內之事。衛大人卻給了小的天大的賞賜,把小的移除賤籍,借了小的本錢,並把房子、地方租賃給小的開酒樓,說來慚愧。這酒樓地廚師,都受過衛府的廚娘指點方才有今日的手藝。」

  傅奕瞟了吳六一眼,問道︰「吳掌櫃此話何意?」

  麥哈迪關注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問道︰「吳施主所說的醫學院祭酒衛螭大人,真地到過西域諸國?」

  吳六笑呵呵的道︰「神師,這在我大唐,那是眾人皆知的,不信您問問傅大人。」

  傅奕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向吳六,對麥哈迪頷首確認︰「衛祭酒的名聲,衛氏夫妻一身神乎其技的醫術及其曲折艱難的歸唐之途。老夫也曾有耳聞。」

  麥哈迪溫言似乎怔了怔,默默坐在一旁,做閉幕養身狀。嘴中喃喃念著經文。吳六見狀,沒說什麼。而是轉向傅奕,笑呵呵的神情一收,滿臉苦哈哈,道︰「傅大人,您看。小的之所以說那麼多。只是想說小的創下如今這一片基業,也屬不易。如沒有衛大人多方援助,小地也撐不起這場面來,您二位,傅大人您是朝廷命官,麥哈迪神師乃是掌人生死的咒師,您們看,小的不過是一在世間苦苦求存地小老百姓,您二位,哪位小的都吃罪不起,兩位要辯論,是不是換個地方?話說,我們好再來地雅座,供不應求來著。」

  傅奕眼一瞪,喝問︰「吳六,你這是要趕老夫出門嗎?」

  吳六嘿嘿笑著道︰「豈敢,豈敢!小的這不是沒有辦法嘛,傅大人別的時候來,小的一定掃榻以待,熱烈歡迎,只是……現在嘛,嘿嘿,只能得罪了,傅大人寬宏大量,別和小的計較才好。改日,改日兩位辯論出結果了,歡迎二位再來我們好再來,到時候,小地做東,好好招待二位,如何?」

  麥哈迪此時睜開眼,起身道︰「吳施主,貧僧怎會給施主為難,如因貧僧地緣故,拖累了施主,豈不是貧僧造的孽麼?傅大人,今日之爭,不如改日再做商談,如何?傅大人,貧僧就掛單在城外地法昌寺,傅大人但有差遣,可來此尋貧僧,告辭。」

  說罷,出去找小二付了帳走人。傅奕看著麥哈迪走人,也沒有留的意思,笑呵呵的對吳六道︰「麥哈迪走了,那老夫也不再多留,否則,豈不是枉費了你吳掌櫃明著暗著,軟硬兼施的一番話?」

  吳六嘿嘿訕笑,一邊擦汗一邊道︰「小的也是沒辦法,得罪之處,還請傅大人見諒,別和小的一般見識。小的是開門做生意的,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傅奕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輕哼一聲,道︰「一身銅臭味,別的污了老夫的清白。吳掌櫃,奉勸一句,衛祭酒一身清白名聲,好心租賃房地給你做生意,狐假虎威,最是可笑,可別因此牽連了衛大人才好。」

  吳六恭敬的道︰「那是,那是,多謝傅大人指點,小的當銘記在心。傅大人請慢走。」

  傅奕走後,吳六擦擦額上冷汗,轉身走進旁邊的梅軒雅座,道︰「傅大人和麥哈迪都走了。」

  梅軒裡,夏生等在裡面,笑道︰「委屈吳掌櫃了,夫人說,咱們要開門做生意,只能如此,兩不得罪,確實最好,於酒樓、於衛府都沒任何損失。」

  吳六也呵呵笑道︰「那是,夫人的英明。咱建起這酒樓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家業,怎能不珍惜。請夏哥兒轉告夫人,吳六沒有委屈。」

  夏生笑道︰「既已無事,那我先回去回稟夫人了,吳掌櫃,告辭。」

  佛跳牆菜的原料有18種之多︰海參、鮑魚、魚翅、干貝、魚唇、花膠、蟶子、火腿、豬肚、羊肘、蹄尖、蹄筋、雞脯、鴨脯、雞肫、鴨肫、冬菇、冬筍等等。烹調工藝非常繁複︰先把18種原料分別採用煎、炒、烹、炸多種方法,炮製成具有它本身特色的各種菜式,然後一層一層地碼放在一隻大紹興酒罈子裡,注入適量的上湯和紹興酒,使湯、酒、菜充分融合,再把壇口用荷葉密封起來蓋嚴。放在火上加熱。用火也十分講究,需選用木質實沉又不冒煙的白炭,先在武火上燒沸,後在文火上慢慢煨燉五六個小時,這才算大功告成。(這一段不算錢)

  那衛螭在狩獵營地那麼簡陋的地方,做出佛跳牆了沒?答案是否定地!丫一沒那麼多時間。二沒那麼多材料,根本無法做出來,一時高興,牛皮吹過頭,待要去做的時候才發現牛皮吹大了。

  所謂窮則變。變則通。又所謂,實踐出真知。反正這狩獵營地裡的人又不知道真正的佛跳牆是啥做法,本著大忽悠精神,本著創新精神,衛螭決定自己搗鼓一道出來。反正就是強調一個鮮,一個補,一個可口,一個色香味俱全,根據現有材料調配一下,來個亂燉也應該能忽悠過去。誰讓他是衛忽悠呢是吧。這麼一想,衛螭大忽悠大無畏的創新精神,決定自創。執行衛大忽悠再現江湖大作戰。

  於是,當晚膳時分。營地的餐桌上,多了一道名曰佛跳牆地鮮湯,只有衛忽悠一人知道的假冒偽劣產品,衛螭衛忽悠在廚房折騰了一下午的成果。在廝的發明創新和巧妙搭配下,這道葷素皆有。就地取材的鮮湯。得到了整個營地,上至李二陛下。下至侍衛兵卒們地熱烈歡迎,李二陛下甚至召了衛螭去問話,詢問這是道什麼菜。

  創新發明得到意外的歡迎,衛螭這下得瑟開了,乾脆吹了開去,道︰「回陛下,這道菜叫佛跳牆,意思就是佛祖聞了味道也會忍不住想吃。但因為受材料限制,微臣做的是簡易版的,待得回京後,微臣弄來材料,到時候再做真正的佛跳牆出給,到時候,請陛下再嘗嘗。」

  李二陛下笑言︰「你小子就喜歡倒騰這些東西,不過,被你這麼一說,朕對這道菜反而充滿好奇,十分想吃,聽你說的材料,能吃上一次也不容易,浪費了些。」

  呃……一時不小心,忘了李二陛下還是那個勤儉節約的李二陛下,好吧,趕快補救一下。衛螭咳嗽一聲,繼續道︰「陛下,佛跳牆是一道大補的菜,偶爾吃吃就成。還有一道菜,叫東北亂燉,是東北那疙瘩的名菜,我師父以前就是東北的,他弄給我吃過,我會做,也是好菜,材料很簡單,豬排骨……」

  衛螭撿著現在有地材料,再次給出一個菜譜,再次開始吹噓廝那個食補的觀念,聽得眾人一陣點頭,胃口大開之餘,卻也勾起了好奇心,向他打聽起菜譜來。這種關鍵時刻,忽悠的口才和精神,再次起了決定性作用。衛螭這廝,以前學廚時跟地是個年輕師父,那廝也是一個忒能侃的人物,從師傅那裡,聽來不少八卦,還有從電影上看地,乾脆吹開了,聽得眾人那個吸溜口水的聲音那個響啊,用周星星的言語表達,那就是一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最後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嚕響了一聲,引起眾人一陣大笑,李二陛下笑著道︰「這衛螭說了半天,朕和眾卿也聽了半天,特別是衛螭說的又特別能勾人胃口,大家都餓了,諸公,開始用膳吧。」

  在衛螭地美食講座感染下,眾人胃口大開,本來可能會有剩下地飯菜,結果居然全消滅乾淨了,搞得伙夫營的那群伙頭兵,一見衛螭就傻笑,笑得廝一陣毛骨悚然,暗自決定以後可不能把牛皮吹大了,後患無窮啊。

  在營地又呆了三天,李二陛下終於下詔班師回京,狩獵結束。各家各府,大大小小地獵物打了不少,只能用車計,還不能用只計,不然可能數不清。人人興高采烈,唯有衛螭一邊嘀咕物種滅絕,一邊鄙棄自己的虛偽。

  隨著大部隊回京,衛螭回京去繳了差事,立即趕著馬兒往家跑,大虎已先趕著車隊回去了,估計這會兒,老婆孩子該等在門口迎接他了。想想分別了數月的老婆孩子,衛螭心頭一陣火熱,美滋滋的盤算著,打了那麼多獵物回去,他家的兩個小鬼,應該會很喜歡,分別了這麼久,見到他這個老爸,應該會給熱情的抱抱和滿臉口水的親親吧。

  果然,回到衛府莊子,一邊和路上遇到的莊戶打招呼,一邊舉目遠眺,一群人聚在門口迎接他呢,謝玖腳邊兩個小小的身影,不是麒麟雙胞胎還是能是誰。

  「夫人,麒兒、麟兒!哈哈,我回來了,想我了沒?」

  很是熱情的,不等僕人來扶就跳下馬,跑過去說話,笑笑的看孩子媽一眼,容顏還是那麼美麗迷人,那雙波光似的眼楮,還是那麼醉人,當然,兩個小寶貝也還是那麼可愛。小孩子就是長得快啊,才分別了幾個月,兩個孩子就好像已經長大了一圈似的,不得不讓他感歎時光催人老啊。

  謝玖遞過去一道溫潤的目光,一雙明眸把她要說的話已訴盡,嘴上只會笨拙的道︰「累了嗎?曬黑了不少,鬍子也不刮,我已叫人備好熱水,先去泡個澡,整理一番,好嗎?」

  衛螭嘿嘿傻笑著點頭,蹲下身,朝躲在謝玖腿後的兩個小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張開雙臂,笑道︰「寶貝兒們,爸爸回來了,來,讓爸爸抱抱!」

  兩個小鬼怯怯的看著他,也沒說話,也沒拒絕,待衛螭抱起來後,卻突然嗚哇一聲哭出來,不肯再要他抱了,衛螭心中那個酸楚啊,只怕能比的上小白菜了,眼巴巴瞅著謝玖,欲哭無淚。

  謝玖忍不住笑了起來,接過麒麟雙胞胎,哄道︰「怎麼了?爸爸不在家的時候,你們不是還找嗎?怎麼爸爸回來了卻不要他抱了?」

  麟麟只會哭,麒麒倒是抽噎著道︰「臉黑,好扎人,不是爸爸!嗚哇……」

  衛螭摸摸被曬黑不少的臉,再摸摸因為在營地不好打理而長了一圈的鬍子,悲憤怒吼︰「來人,準備一下,老爺我要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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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20:56

第七卷 第十五章 父 親

    魏征名傳千古的《諫太宗十疏思》都拋出來了,衛螭估摸著,這狩獵也差不多到尾聲,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話說,直至今日,廝還是弄不明白為啥李二陛下要帶他一個連一石弓都用不好,騎術處於小學水平的外行人來!難道……專門叫他來做笑話用的?或是……看看周圍圍著的一群大小蘿蔔頭,難道是叫他來當保姆的?!想不通啊想不通。

  人多力量大!這句話,在生產力不發達的年代,真的是一句至理名言。眼瞅著自家的獵物堆積越來越多,衛螭都忍不住有些哆嗦,話說,在現代,除了極少數不法分子,身為一個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誰見過成堆堆起來的獵物?和狩獵比起來,往年的秋獵還真是兒戲。再次感謝古代沒有動物保護組織。良心上的懺悔完畢,某男立即在獵物堆裡挑揀起來。拜大虎的好習慣所致,所有獵物,毛皮都保存的很完整,剝下來處理一下,就可以做漂亮的皮裘。

  「衛大人,衛大人,你看!大虎給兕子的禮物!」

  正挑揀著,手拿某動物屍體做美好的不仁道遐想的某人被兕子小蘿莉給推了一把,回過神來,卻見兕子提著一個簡易編織的小籠子,裡面關著一隻灰色毛皮,胸口處一塊白毛,眼睛又圓又小的小動物。

  衛螭拎著研究了半天,冒出一句:「小松鼠?」

  兕子不知道是什麼,連忙轉頭看向大虎。大虎嘿嘿憨笑,撓著頭道:「套子裡套到的,我只知道是貂,具體什麼貂就不知道了,應該不是松鼠吧!」

  兕子沒在大虎那裡得到答案,求知地目光投向衛螭。衛螭一陣糾結,很誠實的道:「我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兒,咱們去問問別人吧。」

  於是。一大一小,拎著小籠子,跑去問別人。剛出帳篷,迎面就遇上秦老爺子,見小兕子手裡拎的東西,笑道:「四郎,又給公主弄玩兒的,要小心,石貂的牙齒很利,不要被咬傷了。」

  「義父。這是石貂麼?」

  「是啊,你們不知道麼?」

  一群人很誠實的搖頭。秦老爺子笑著道:「這是石貂,皮毛不錯。我記得,麒麟週歲時。曾讓人給他們兩個一人做了一個小斗篷,就是用石貂皮做地。這小東西動作敏捷,又非常狡猾,很難抓到活的,這次能抓到。運氣真是不錯。」

  衛螭聽得傻眼。敢情這小東西還是稀罕玩意兒,那難怪他不認識了。在古代都是稀罕玩意兒的,毛皮很貴重地,那在現代更不用說了,為了這小東西的皮,說不定都整滅絕了。可憐的傢伙!衛螭滿臉同情的看了籠子中的石貂一眼。

  「義父,石貂的性情如何?能飼養麼?」

  看小兕子巴巴抱著小籠子,一副不肯放手的樣子,衛螭趕緊打聽一下習性問題。秦老爺子笑道:「可以,宮裡有專門馴養的宮人,公主想養可以交由宮人馴化之後再養,說不定來年三四月的時候,會有收穫。」

  衛螭恍然大悟,瞅瞅石貂圓鼓鼓的肚子,忙不迭地點頭。小兕子腦袋在衛螭和秦老爺子間轉來轉去,見倆人說完,伸手拉拉衛螭衣角,眼巴巴瞅著問:「兕子可以養了嗎?」

  衛螭蹲下身,笑著點頭,道:「當然,不過,這只石貂快當母親了,咱們要好好待它,讓它可以安全的生下小石貂?」

  兕子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幾下,似乎終於理解了衛螭地意思,雀躍的問衛螭:「要做母親了嗎?會生好多好多小石貂出來嗎?」

  衛螭搓著下巴瞅瞅石貂圓鼓鼓地肚皮,琢磨著道:「應該會吧,大概兩三隻會有,這麼大肚子呢。」

  「哦!」

  兕子應了一聲,把籠子放地上,蹲下身,雙手撐在膝蓋上,拄著下巴看著,眼神一閃一閃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衛螭納悶,也跟著蹲下身,問:「兕子,怎麼了?」

  兕子抬頭,轉向衛螭,眉宇間掩藏不住的苦惱,說道:「以前兕子養過小魚魚,怕它餓到,每天給它許多好吃的,可是小魚魚還是死了!如果兕子養石貂,它再死了怎麼辦?肚肚裡的石貂寶寶怎麼辦?」

  「呃……」

  衛螭撓著臉,問:「你一天喂幾次小魚?」

  兕子眨巴著大眼睛,掰著手指頭,數道:「清晨起床地時候喂一次,中午吃點心地時候喂一次,晚膳時喂一次。兕子吃幾次,就喂小魚魚幾次!」

  衛螭,果然是撐死的!話說,養魚會死地原因,撐死佔了死因中極大的比例,這就是所謂的好心辦壞事吧?

  抓抓腦袋,衛螭道:「兕子真是好孩子啊,對小魚魚那麼好。不過呢,你想想,我們人這麼大個兒,小魚魚才那麼大點兒,咱們才一天吃兩頓,外加一頓點心,小魚魚那麼小,豈不是會撐到麼?每天中午喂一次就可以了。以後要記住哦!」

  兕子恍然大悟,連連點頭,瞅瞅石貂,又開始糾結上了,問衛螭:「那石貂呢?也是一天喂一次嗎?」

  話說,這個問題,衛螭不知道,勞苦大眾出身,只養過些普通的寵物,比如貓貓狗狗,還有烏龜,還有已經魂歸無恨天的數只小金魚等,像貂這麼稀奇的玩意兒,還真沒養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生生的貂呢。

  衛螭自認要做誠實的榜樣,於是,很老實的道:「我也不知道。這貂和魚不是一個品種,也不是咱們人,也不知道一天吃幾次。要不,咱們先養著,等回去問問馴養的宮人。」

  小兕子這會兒卻犯了小倔性子,定定蹲著不動,喃喃道:「那這幾天呢?萬一我們養不好,石貂死了怎麼辦?那肚肚裡地小寶寶豈不是很可憐……?」

  衛螭看著她。摸摸她頭,道:「那……我們放了它,可好?」

  小兕子滿臉不捨的看看石貂。又看看衛螭,眼中含淚,伸手去抓衛螭的手,衛螭連忙牽住她,倆人一起向林邊走去。待走到林邊,小兕子的眼淚也下來了,一邊嗚嗚哭,一邊打開籠子,把石貂趕了出來,咬著嘴唇。直瞪瞪盯著石貂。

  石貂剛被趕出來,就向山林中竄去,頭也不回。兕子在後面努力的揮舞著小手。強忍著哭聲,不讓自己哭出來。這小蘿莉。平時看著柔弱,內裡卻有這麼執著、堅毅,甚至有點倔強的一面,給衛螭一種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感覺。卻也更加疼惜她。

  衛螭一把抱起她。揉著她的頭,溫言道:「兕子做了一件大好事!明年這林中又會多三隻快樂的小石貂!我們明年再來看它們可好?」

  「能見到嗎?」淚眼婆娑地樣子。小鼻頭哭得紅通通的。衛螭笑著點點她的鼻子,道:「當然!你想了,你把石貂放了,來年三四月間,就會有小石貂寶寶出生。做母親的,會一直護著小寶寶,直到小寶寶安全長大,說不定,待你來看它們時,石貂母親已經帶著小寶寶們開始覓食了呢。」

  「嗯!」美好的遐想,終於讓兕子好過了些,乖乖伏在衛螭肩上,目光留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樹林,隨衛螭回營地去。卻不知,就在他們走後不久,一支迅箭飛射而出,目標……正是那剛被放生不久的石貂。

  帶著來年能見到好多石貂寶寶的美好願望,小兕子終於從悲傷中走出來,跑去長孫皇后處,找李治他們一塊兒玩兒。衛螭沒跟著過去,而是跑回自己的營帳,陪秦老爺子拉家常。

  「四郎,你是否在擔心為父過不了今年?」

  說著說著,秦老爺子突然笑呵呵的冒出一句,嚇了衛螭一跳,趕緊道:「才沒有!義父多心了,孩兒只是關心您地身體才仔細檢查的,並沒有什麼特異的地方。」

  老爺子呵呵笑道:「為父知道你孝順,只是前段時日常見你眉頭深鎖,一副心事重重地樣子,不像以前那個隨時樂呵呵的四郎。」

  衛螭赧然笑笑,抓抓腦袋,哼哧幾聲,卻說不出話來。老爺子一副平常地樣子,笑著拍拍他肩膀,道:「俗話常說,生死由命,富貴由天。為父自幼家貧,和你小時候一樣,苦日子過來的,到如今,苦日子經歷過了,好日子也經歷過了,兒孫滿堂,再無甚掛心之事,即便立馬死了,也再無遺憾。」

  「義父……」衛螭想說什麼,卻被老爺子揮手打斷,老爺子繼續道:「當年為父辭了捕快的差事,在瓦崗落寇的時候,就已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準備用命去拼一個未來,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到如今,歷經大小陣戰二百餘場,受傷無數,流血無數,老來百病纏身,可又如何?起碼,你義母他們,你哥幾個過得很好,老頭子這一生,也能當得英雄二字!」

  老爺子慷慨豪邁的語氣神態讓衛螭心中一酸,還未說話,老爺子已臉孔一板,眼神嚴厲地瞪著他,呵斥道:「老子一生英勇,到頭來,難道收個義子,還是個長做兒女之態地軟弱之輩麼?死了又如何?該經歷的都經歷了,該見識地都見識了,該享的老福,老夫也享得比旁人多!還有啥看不開的,還有啥不知足的?死便死,如今的日子,多活一天,那是賺一天!我一個老頭子都看得開,你一大小伙子還看不開嗎?」

  衛螭被老爺子吼得耳朵嗚嗚作響,鼻子癢癢的,眼眶有點兒刺痛,卻露出笑容,伸手掏掏耳朵,笑道:「義父,孩兒知錯了,看您老吼得孩兒耳鳴的聲音,孩兒就知道您老當益壯,完全沒有問題,是孩兒杞人憂天了。」

  老爺子仰頭一陣大笑,又笑得衛螭耳朵再次嗚嗚作響,但眉宇間卻是一片欣喜之色,大力的拍著衛螭的肩膀,滿意之情,溢於言表:「好在不是榆木腦袋,還能聽進去話!」

  衛螭肩膀被拍得生疼,卻沒有避讓的意思,定定的看著老爺子滿頭的如雪花似的頭髮,沉默一陣,道:「義父,你的話雖然聽進去了,可今後身體檢查還是得繼續!」

  「嘿,你小子……」老爺子眼一瞪,蒲扇般的大掌,拍了衛螭腦袋一下,準備再次開罵。衛螭被打了一下腦袋,卻還一臉傻笑,冒出一句:「這世上,孩兒只有義父會這樣對我打罵了,除了義父,沒別人了。」

  老爺子一愣,大手輕輕拍了衛螭肩膀兩下,到第三下的時候,突然加重力氣,一把把衛螭給拍得萎頓在地,笑罵:「臭小子,賤皮子,要有人罵著才舒服是吧,改天再好好教訓你!你丫,自己給我好好反省一下!」

  說完,大步流星走出衛螭的營帳,待走到門口,突然一頓,道:「那個……需要檢查的時候,還是來吧,畢竟,你是醫生,為父啥都不懂,還不是得聽你的,是吧?」

  說完,老爺子的古銅臉,顏色非常詭異的變深了幾分,彷彿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追著似的,快步走出去。而那個被拍得蹲在地上的傢伙,還在那裡嘿嘿傻笑,笑夠了,站起身,抹抹眼角兒,一臉得瑟,甚至還吹起了口哨,曲調卻是無比單調的《世上只有媽媽好》。

  待得收拾完畢出去,某位心情顯然非常愉快的傢伙,一臉得瑟的跑去老帥們那裡,腆著臉皮,嘿嘿憨笑著靠近秦老爺子,傻笑:「義父,您老今天想吃啥?兒子我給你露一手!」

  老爺子見了衛螭,似乎還有些不自在,伸腿蹬了他一腳,想把他蹬開些,無奈某人今天化身牛皮糖,莫說蹬,即使踹也不見得能踹開,氣的老爺子牙癢癢的,乾脆道:「隨便你整啥,只要可口就是。」

  某男擰著眉頭想了想,一拍腦門兒,一派意氣風發之態放言:「說到在野外什麼好吃?當然是野味!但說到可口,那就要數佛跳牆了!決定了!今天就做佛跳牆!義父,各位叔伯,請稍待,保證讓你們聞到香味兒就口水氾濫成災!」

  某個傢伙拍著胸口,啪啪做保證,吹著得瑟的小口哨,跳去做菜。在這世上,還有個能對自己打罵的人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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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20:32

第十四章 請死者

   衛螭跟著李二陛下出去狩獵了,謝玖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在家,有劉嫂、鯉兒幫襯著,說閑不可能,畢竟要帶倆孩子呢,說忙卻也在能應付的範圍。謝玖雖說手�的事不少,但她真正厭煩的人際往來部分,已被某人端著一張老實憨厚的笑臉幫她給解決了,真正到謝玖手上的事情,不過就是自家產業的規劃和自家手下人的調教、管理,這些於她來說,全然算不上負擔。

    穿越來古代後,晚睡成了一種折磨人的選擇,早睡無疑是最英明的抉擇。而早睡,對於謝玖來說,代表的就是早起,不是不想睡,實在是睡不著。幾乎天一亮就醒了,讓她頗為羡慕家中兩個還在呼呼大睡的小鬼的好睡眠。起床梳洗鍛煉吃早餐,空蕩蕩的餐廳�,只有她一人在座,不免有些無趣,隨意吃了點就放下,起身去前廳,接近年底又該盤賬了。

    “那麼……今天輪到哪里?”謝玖緩緩走著,詢問著身旁的帳房沈先生。

    “夫人,今天輪到成藥廠了。”

    成藥廠的廠址就在莊子不遠的地方,幾步路的問題,謝玖道:“今天不乘馬車,我步行過去吧,沈帳房請自便。”

    沈帳房笑道:“老夫更樂意步行。”

    一行人向成藥廠步行而去。到成藥廠的路途,要經過村子,路上不停的有人與她們打招呼,謝玖都一一給予回應。走著走著,不經意間看了左邊遠處一眼,依稀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謝玖步伐一頓,又看了幾眼,低聲問身旁跟著的二虎:“他怎麼會出現在我們莊子?”

    二虎看了看,道:“夫人是說那傢伙啊。上次把丫打跑後,他又來了幾次,我都遵照夫人和老爺的吩咐,把他趕走,不過,聽說在外面日子過得挺慘。前幾日,他的父母來找我,說他已經改邪歸正。願意安生過日子了,我才放他進來。夫人,可是我做錯了?”

    二虎滿臉的不安。謝玖微微一笑,道:“無妨,他們總是一家人,我們總攔著也不符合情理,看看再說。”

    二虎應下。謝玖又向那邊看了一眼,沒再說什麼。一行人往成藥廠去。到得成藥廠,謝玖查賬,亦是如往年一般。如今成藥廠的管事是衛文。年紀漸長,閱歷許多的衛文,如今是真正地能獨當一面,上下所有事打理的僅僅有條,已是得了謝玖的真傳,在管理上。頗有一套。他和衛澈兩個,可說是謝玖手把手教出來的。對謝玖也就分外的尊敬。

    對賬的事情,以衛府的規模,也不過是幾天的事情,對於謝玖而言,談不上忙碌。她甚至還有空閒管別地事情。

    “夫人。打聽清楚了。”

    劉嫂走進來回報。謝玖抬眼望她,示意她往下說。劉嫂道:“我找莊戶們打聽過。據說,那青牛回來後,雖然還談不上勤快,還是不願意做啥重活,但也願意幫著家�餵養家畜。聽說他還四處打聽我們衛府莊子售賣禽蛋的行情,買了不少雞鴨回去,似乎準備大幹一場,他爹娘逢人就說,說青牛長出息了,願意做正事了。

    謝玖默默沉吟一陣,才道:“看看再說吧。招弟在前院,沒人欺負她吧?”

    劉嫂笑道:“有管家照看著,她又是夫人房中出去的人,誰敢欺負她!再說,咱們家的人,厚道本分的多,不會做出欺負同伴的事。”

    謝玖頷首,又與劉嫂說了一些家常事,把家�的事情理了理,做完之後,除了帶帶孩子,謝玖就處於無事可做的狀態。

    相熟地幾家,男人們多數都不在家,一群老弱婦孺在家,閑下來了,就帶著孩子走動走動,也算是打發時間的方式之一。秋風習習,臨水而坐,或三三倆倆據在一起玩兒撲克,或打麻將,或玩跳棋等等,也能比得上老爺們兒滿山遍野的跑去打獵地愜意。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即便謝玖身為女人,站在共同的立場上,想否認這句話也無從否認起。晌午時節,麒麟雙胞胎玩累了,雙雙在兒童車中入睡。謝玖坐在一旁,輕輕搖著,眼神在眾夫人身上流轉,看著人家做女紅,再想想自己的百無聊賴,不由頗覺無趣,心中暗自盤算,是不是也學一下女紅針織,為自家的一大兩小做件衣服,似乎,能讓他們穿上她親手做的衣物,似乎,也是頗讓人期待的事情。正暗自思量地時候,忽聞……

    “你們聽說了嗎?西域神師的傳聞。”音調頗為興奮,音量壓得略低。謝玖抬頭一看,卻是麻將桌上開始說八卦了,抿唇淡淡一笑,低頭不語,決定做個傾聽者。

    “就是那個能咒人死,也能咒人活地西域神師?”

    “正是。聽說,他要咒人死那人就得死,他要咒人活,被咒的人就絕對無事,傳得神乎其神,也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的!我聽說後,曾經專程去拜訪過,神師當著我們的面,把冒犯他的一個遊俠兒咒死一個時辰,以示懲戒。一時辰之後,他又把那遊俠兒給咒活了!”

    “真有此等事?”

    “我親眼所見,怎會騙你!”地注意力,全都豎起耳朵,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唯有謝玖不為所動,義母問:“思思沒聽說過嗎謝玖道:“近日頗為忙碌,未曾注意外間消息,這神師是……?”

    義母道:“據說是從西域來的,擅長咒術,聽說還能用咒術治病救人,端是厲害。京�如今傳得神乎其神,只言那人厲害無比,聽說許多府�都請他去看病。”

    義母把聽來地消息,都說給謝玖聽。前些日子,從西域來了一個名喚麥哈迪的咒術師。自稱擅長咒術,能主宰旁人的生死,要生得生,要死必死,非常的邪門兒,並當著眾人的面親自示範過,名聲轟傳長安,就算是深閨�的婦孺。也知道了他地大名。請他的人不知凡幾,據說,還真有人因為他的咒術而得以活命,大病痊癒。

    謝玖莞爾一笑,不予置評,也沒有想去看看的想法,準備當八卦聽過就算。穿越來大唐後,隨著大唐的日趨繁榮。這幾年來,進長安的外國人越來越多,不止商賈雲集。就連外國和尚都跑來了。這人多了,就各種各樣的人都有的,也有外國醫生跑來地,甚至還有人跑上門踢館,準備借助衛府的聲勢謀取名利。

    這些事情,謝玖都沒讓衛螭知道。而是暗地�以更圓融的手段給處理了。謝玖出身大家,對付這種類型的人。非常有心得,基本上,還不到衛螭那�,就在萌芽狀態中被謝玖處理了。在謝玖看來,這所謂的神師。不過是個坑蒙拐騙的騙子罷了。不值一提。

    謝玖聽著眾夫人們的議論,低頭不語。這時。鯉兒快步走了進來,對謝玖輕聲耳語:“夫人,酒樓的吳六求見,說有急事。”

    這吳六怎麼找到這�來了?!

    謝玖眉頭微皺,略一頷首,向身旁地義母道:“義母,我出去看看。”

    義母幫忙照看著孩子,謝玖起身出去,剛出園子,就見吳六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門口來回走著,臉色憂急,看到謝玖,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連忙迎上去:“夫人。”

    “什麼事?”謝玖地表情很冷淡,語氣平緩,卻是有些不悅。也難怪謝玖不悅,衛府與酒樓的關係,對外始終都不太方面,吳六這會兒找上門來,確實不妥。

    吳六滿臉愧色,道:“如不是事情緊急,小的也萬萬不敢來此地求見夫人,實在是小的沒法了。”

    事情起因,還就和那什麼神師有關。話說,好再來酒樓的菜式口味兒,那是衛螭嫡系親傳的,一點兒私都沒留,可說是壓箱底地本事都手把手的教給了酒樓地廚師們,好再來的生意,那是不用說的,鋪面都擴張了兩倍,兀自滿足不了市場需求。

    這生意好了,名氣自然也就上去了。擴充了兩次的店面都滿足不了需求,二樓的雅座更是要提前預訂才能入座,這樣地熱鬧,隱約中,好在來一躍成為長安城第一酒樓,名聲在外,許多外地來地客商,都是奔著酒樓的名聲來地。再加上衛螭隱約間透露的資訊,有點兒路子的人都知道,這家酒樓是衛府在後面做靠山,開店用的地契、房契都是衛府之物,吳六只是租賃的。憑著衛螭的名頭,平日倒也沒人敢搗亂。吳六的小日子過的,每天數錢數的眉開眼笑,大歎跟對了人。但有句不是叫天有不測風雲麼,不可能天天是晴天,偶爾也會遇到颳風下雨不是。

    吳六苦著臉道:“四天前,那位西域神師在酒樓訂了一個雅座,今日午時也按時來了……”

    今天中午,吳六如往常一般,坐在二樓雅座入口的櫃檯處,迎接訂了雅座的客人,遇到熟識的,再寒暄兩句,套個交情。做酒樓掌櫃已好多年,雖說好再來彩色擺著,但做生意,講究的就是個人情關係,多套點兒交情,總沒有壞處。

    “掌櫃的,貧僧訂的雅座準備好沒?”

    吳六連忙笑著迎上去,道:“神師好,已經準備好了,請。”

    把神師麥哈迪領進雅座,吳六又問道:“神師,是否現在就上菜?”

    那麥哈迪點點頭,也不說話,一派高深莫測之態。吳六心中嘀咕,但面上還是笑眯眯的,退下去叫小二上菜。

    上了菜,剛過一會兒,一個滿頭鬚髮雪白的清瘦老者,突然帶著人闖了上來,不顧吳六阻攔,強行進入麥哈迪的雅座,厲聲斥道:“汝就是自稱能咒人生死的西域妖僧麥哈迪?”

    麥哈迪放下手中的碗筷,行禮道:“貧僧正是麥哈迪,這位老先生是……”

    自稱傅奕的老頭兒冷笑著道:“老夫傅奕,添為當朝太史令是也。聽說神師能咒人生死,老夫年老體衰,又素好杯中之物,歷來疾病纏身,還請神師施展大法,為傅某下咒,傅某不求長命百歲,只求能再活十年。”

    麥哈迪一愣,道:“傅老先生,壽元乃是天定,非人力可改,咒術雖然神通,但對增加壽元卻無用。此皆因傅老先生此生所受苦難,皆為前世所在之孽因,非人力可改。”

    傅奕冷冷一笑,又道:“既然神師說壽元不可改,乃是天命。那就請神師為傅奕下咒,咒傅某立即死!神師說不能咒長生,咒立死應該可以吧?老夫這幾日聽聞神師的咒術可是神跡。”

    麥哈迪一愣,道:“傅老先生,你與貧僧素未謀面,前世今生皆無仇怨,又無大惡,貧僧為何要咒你立死,貧僧乃是修行之人,如果貧僧咒你立死,豈不是有虧德行,有礙修行麼?”

    傅奕年事雖高,但脾氣卻不減年輕時候的火爆,道:“好個有虧德行!汝一妖僧,有何德行可言?汝遁入空門,不顧家國安危存亡,是為不忠;不侍父母,是為不孝;裝神弄鬼蠱惑人心,是為不仁;為了出家,背棄朋友兄弟,是為不義。老夫一生堂堂正正,上無愧家國君王,下無愧師長兄朋,一身正氣,汝一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何以咒我死?”

    麥哈迪被傅奕一通呵罵,罵的滿臉蒼白,咬著牙,強忍著氣,道:“大人此言差矣,貧僧施咒,乃是行今世之因,積來世之果,出家之人,早已無家無國無父母兄弟親朋,何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說?”

    傅奕這會兒倒不怒了,看著麥哈迪,道:“既然神師如此說,那就請證明給老夫看!咒老夫立死,否則,老夫當上疏吾皇,捉你個坑蒙拐騙,謀害人命的死罪!”

    “……夫人,小的出來時,傅老大人和神師正僵持著。神師不願無緣無故咒人死,傅老大人又咄咄相逼,小的實在無法,不得已才來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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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20:08

第七卷 風采 第十三章 升斗小民

   美女風姿娉婷的站在那兒,在眾人的注目下,微微低著一抹淡淡的笑,就那麼看似恭敬的,落落大方的,站在那裡,雖不言表,但她的氣質風姿卻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無法讓人忽視。

    衛螭覷眼看了李二陛下一眼,李二陛下表情一如往常,沒有一絲情緒心思洩露,淡笑道:「媚娘你能馴服此馬?」

    被叫做媚娘的小美女微微一福,恭聲道:「是的,陛下,臣妾有辦法。」

    在場的人都很感興趣的看著她,議論紛紛,不明白這麼多彪形大漢都沒法做到的事情,她一個小女子究竟有何辦法能馴服烈馬。李二陛下也很好奇,笑問:「噢,媚娘有何妙計?」

    小美女侃侃道:「陛下,臣妾需要三樣東西,只要有這三樣東西,臣妾定能馴服烈馬。」

    眾人聽得一奇,紛紛看著她。李二陛下問道:「哪三樣東西?」

    媚娘道:「陛下,媚娘需要鐵鞭、鐵撾、匕首。」

    眾人不解,李二陛下撫著鬍鬚,也問道:「從未聽說過馴馬需要此三樣東西,何解?」

    媚娘昂然道:「先用鞭抽打,不服,用鐵撾打頭,再不見效,用匕首割其喉殺死。」說完,美麗的小臉兒上,略現得意。

    李二陛下靜靜盯了她一眼,略略點頭,看不出悲喜,底下一片嗡嗡之聲。衛螭靜靜看著,現在可以確定這個小美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那誰了,只不過。如今看來。歷練還不夠,城府培養的也不夠,如果如今地小美人有她將來做了皇帝後地城府和心計,就會明白李二陛下喜歡的是什麼類型的女子,就會明白這個方法再好,在這種時候也不該說出來,即使是她急於出頭。也不能說出來。就在這時,被衛螭抱在懷裡的小兕子突然開口道:「小馬兒好可憐哦,會鞭子打會很痛吧?不能不打它嗎?」

    此時挺安靜。兕子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小孩子不懂壓低聲音,還是按照往常的音量,這會兒。全聽見了。衛螭唰一下冷汗落下,想去捂她的嘴已經來不及,話說,得罪武媚娘可不是好事。

    「朕地兕子真乖!來,到父皇這兒來!」

    李二陛下哈哈一笑。把兕子從衛螭懷裡接過兕子,笑著道:「朕自少弓馬騎射嫻熟。少年時隨先皇出外征戰,當年,可說與馬兒在一起的時間比妻兒還長,在戰場上,馬兒就是軍人的第二條命!朕喜歡馬,喜歡養馬。登基後,在御馬監養了不少好馬,有空地時候,長長牽出來遛一下。」

    眾人不明白為何李二陛下會突然說到這些,都齊齊看著他。李二陛下微微一笑,表情帶著懷念,目光柔和地投向某個方向,接著道:「有一天,朕御馬監裡的馬死了一匹,那匹馬是朕的心愛之物,特愛之,無病而暴亡,朕很生氣,認為養馬宮人沒有照顧好朕地愛馬,朕要殺了他!皇后知道了,對朕說,昔齊景公以馬死殺人,晏子請數其罪云:『爾養馬而死,爾罪一也。使公以馬殺人,百姓聞之,必怨吾君,爾罪二也。諸侯聞之,必輕吾國,爾罪三也。』公乃釋罪。陛下嘗讀書見此事,豈忘之邪?朕聽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赦免了養馬宮人。」

    眾臣聽得連連點頭,齊聲賀道:「陛下英明,娘娘賢明。」

    李二陛下笑著對懷裡的兕子道:「兕子要記住你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將來也成為這樣具有賢良淑德品行地女子,知道嗎?」

    兕子天真的笑著道:「兕子最喜歡母后,最喜歡父皇了,兕子要做母后那樣地人。」

    武媚娘小臉兒一片慘白,低著頭,咬著唇,低聲道:「陛下教訓的是,臣妾知錯。」

    李二陛下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道:「下去吧,這匹馬賜予汝,望汝知錯能改,修心養德。」

    「是,陛下。」

    閃亮登場的武媚娘,在悲傷音樂的伴奏下,黯然退場,衛螭仔細看了下,眼眶貌似紅了。唉,還是太年輕啊,一味只想出人頭地去爭權,一味只想表現,吃虧了吧?不知道李二陛下喜歡長孫皇后那樣內外兼修的女人麼?衛螭挺同情未來閃亮無比的小美女。

    想到將來那美女的彪悍,衛螭下意識的看了眼李治,這小子倒好,居然盯著那匹紅馬出起大神來,心思顯然根本沒注意剛才的事情,眼中帶著猶豫,似乎有什麼無法決定的事,看看馬匹,又看看武媚娘。眼神一定,似乎終於下定決心,走到武媚娘面前,行禮,道:「武才人留步。」

    武媚娘停住,轉身回禮:「晉王殿下有何吩咐?」

    李治道:「可否把馬匹轉贈於我?父皇那裡,我自會去說。」

    武媚娘的笑容,似乎帶著自嘲,道:「殿下,陛下賜馬給我,乃是讓媚娘反省呢。」

    李治赧然笑笑,道:「我知道,只是,於馬中,豈不是等於拿千里馬去駕馬車嗎?好馬自該有好馬的歸宿,此等烈馬,當馳騁於寬廣草原之上才能顯出它的威風來。」

    倆人在這邊說話,並沒有避忌旁人,所以倆人的對話,在場的人都聽到了,在場的人,有人點頭,有人搖頭,李二陛下望著李治的目光,很複雜,無法言表的複雜。衛螭卻挺欣慰,李治生來仁慈孝順,性格和順溫情,可以做個好兒子,卻不是好皇帝,這樣挺好的,起碼,兄弟相爭的情形,不會再出現。

    武媚娘答應下來,李治轉去求他家皇帝老爸,李二陛下不忍駁了李治的一片善心,也同意下來,把那匹紅馬賜給了李治。李治卻把馬兒叫馬倌兒牽走。待過幾日,放歸野外。

    馴馬風波後,狩獵重新歸於正途,一群大老爺們兒,該狩獵的狩獵,該玩樂的玩樂,反

    高漲。衛螭地小日子過地挺無聊。李治那小子的小挺滋潤,為了馬匹的事,他被他家皇后娘誇獎了。這臭小子從小跟在長孫皇后身邊長大的。與母親比與父親親近,貌似母親的誇讚比他家皇帝老爸的誇讚更得他心意。

    有時候衛螭也會琢磨,這一夫多妻的制度下。親子關係咋維繫地?像李二陛下這樣政務繁忙的人,不可能親自去管教兒子女兒,相比之下,孩子們的母親,與孩子們地聯繫更多、更緊密。相對來說,對子女地影響也更大。小孩子哪裡有分辨能力。都只懂得靠親疏關係去接受影響,也難怪李二陛下龐大的子女群裡良莠參差,好壞都有了。做老爸也挺難的。

    感慨歸感慨,這野外都秋天了,咋還有蚊子呢?一帳子都是清涼油味道了,手臂上、腳踝處還是被叮了好幾口,不止他,好多人都被盯了,還好,塗了清涼油,效果比後世用起來還好,起碼不癢了。衛螭仔細看了下,叮人地不是蚊子,而是一種黑色的,比芝麻還小的黑色小蟲子,這種蟲子,叮人又疼又癢,只能去找藥草來熏。

    衛螭扔下句「我出去轉轉」就跑山溝溝裡去找藥草,話說,和藥學系的學生課上多了,經常一起出去野外採草藥移植栽種,衛螭如今認草藥的功力也有了幾分,再加上家裡又有倆小鬼頭,又是在這種沒任何預防針地年頭,怕被蚊子傳染了啥病,衛府的防治蚊蟲工作一直很嚴謹,對能熏蚊蟲地草藥,衛螭瞭解的比較透徹。

    一個人跑去山溝溝裡,當然,得帶侍衛,免得遇上啥野獸的,衛螭自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不該逞能的時候還是低調些好。

    找了一把草藥回來,琢磨著要怎麼給長孫皇后那邊送去,想了想還是先切細了,添加到熏香裡比較方便些。走了幾步,遠遠看到一黃袍男子站在一個小土堆上擺造型、裝深沉,衛螭滿臉囧狀,避無可避的迎了過去:「參見陛下,陛下這是……看風景呢?呃……臣不打擾,先告退……好吧,不知臣是否有幸陪陛下一起欣賞這美麗的秋景?」

    本來想打退堂鼓的衛螭在李二陛下的目光逼視下,很沒骨氣的妥協,傻愣愣的站一邊,陪著一起吹秋風,看秋景,這堂堂一國皇帝,誰給他找不自在呢?

    衛螭規規矩矩的站一邊,低著頭,手裡拽著一把藥草,很想學李二陛下擺一個慷慨豪邁的站姿,不過考慮到自個兒此刻的裝扮,還是作罷。站了一會兒,李二陛下也只是靜靜站著,眺望遠方。衛螭也不好說話,只能跟著罰站。站了一會兒,李二陛下突然道:「衛螭,在那遙遠的海外、西方,真的有你說的那些奇聞異談嗎?」

    衛螭忙不迭點頭,道:「陛下,當然有了,這個世界這麼大,咱到過的地方有限,還有許多未知的需要去探索、去發現。臣記得以前在書上看過一句話,以前不以為然,後來卻覺得深有道理。」

    「何話?」

    「就是那句,知道的越多,越感覺自己的渺小,瞭解的知識越多,未知也就越多。呵呵,記不得是哪位哲人說的了。」

    衛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呵呵傻笑,笑完看看李二陛下,小聲問了句:「陛下心情不好麼?要不,咱起碼出去遛遛?心情不好的時候,騎快馬、吹吹風,可能會舒服一些。」

    李二陛下跟著笑笑,眉頭微皺,從袖中拿出一份疏奏,示意衛螭看看,衛螭略一猶豫,接了過來,果然,滿眼都是文言文,以他目前的程度,要理解其中蘊涵的意思和情緒,還是不夠,只好苦著臉道:「陛下,那啥吧,臣看不太懂啊!」

    李二陛下一窒,糾結的看他半晌兒,只能罵出一句:「不學無術!」

    衛螭嘿嘿怪笑,也不反駁,他確實沒學問,這是事實,雖然比較殘酷,但咱學的和古人不一樣,不用自卑。李二陛下微微一歎,道:「這是魏征給朕上的疏奏。」

    衛螭又仔細看了一遍,雖然不說看懂了全部,卻看懂了一些,一拍腦袋,想了起來,這不就是那篇著名的《魏征諫太宗十疏思》麼?呃……貌似說的挺在理,挺言情並茂的,李二陛下鬱悶啥捏?

    衛螭滿臉問號的看著李二陛下,卻明智不開口詢問。這廝心中明白,李二陛下之所以會和他說這些,不過是因為他不在朝中,與各方都關係友好,但又不涉及厲害關係,再加上他又不是什麼有野心的人,可以說完全不涉及朝政的邊緣人,李二陛下才會和他說說,不然,人家會搭理他才怪。帝王的心思就和姑娘的心思一樣,最好是咱不猜不猜不猜不去猜。

    李二陛下仰著頭,慷慨道:「朕自登基以來,勵精圖治,平四方,服四夷,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做到了古往今來多少帝王未做到的事!魏征說的對,他始終比旁人清醒,一言就點出了朕的自滿,這天下何其大,朕要做的事還不夠!」

    衛螭呵呵傻笑,有些傻眼,貌似他忽悠吹大了,把人家李二陛下的心思給吹活了,這個大半輩子在戰場上度過的男人,征服欲恐怕比一般的帝王還要強些,可怕啊。不過,這樣也挺好,反正他手下有那麼多賢臣名將,如果他跑得過頭了,總會有人給他踩剎車的。衛螭這廝決定繼續做他的升斗小民,偶爾發發小財,繼續過自個兒樂和的小日子。衛螭笑笑,想起魏征,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暗自決定等回京之後找魏老頭聊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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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19:44

第七卷 風采 第十二章 初綻的花蕾


    眾人的狩獵熱熱鬧鬧,衛螭的狩獵……只能用悠閒兩個他是李二陛下以隨隊醫生的名義徵召來的,沒人身體不舒服,他也就很悠閒。隨著來的,還有太醫署的三個醫生,其中有個熟人,就是金銘。這小子升了個小官位,見到衛螭的時候,抽空拉著衛螭,就著打來的野味,喝了壺小酒,說是敘舊。

    李二陛下這次狩獵,居然把長孫皇后給帶了來,兕子小蘿莉、高陽籮莉等都給帶來了,甚至,衛螭還在隨行隊伍中,看到了徐惠的身影,李二陛下當這是度假麼?讓人很無言啊。

    衛螭來了,小兕子這不會打獵的,當然是跑來找他玩了,這一次,屁股後面還跟了個新城。歷史改變了,這小丫頭不再像歷史上那麼備受冷落,身為李二陛下與長孫皇后最小的孩子,備受疼愛,小兕子性情又好,去哪裡都願意帶上她一塊兒玩,小姐妹倆的小身影出現在營地的任何角落,都備受歡迎。

    出乎意料之外的,高陽的弓馬騎射居然嫻熟異常,領著一隊侍衛,跟著她家皇帝老爸狩獵去了,妞妞和衛螭一樣,啥都不會,小蘿莉更樂意跑來和衛螭一塊兒玩。

    「怎麼了?被蟲子叮了麼?」

    小兕子領著新城過來,看她白嫩的臉上一個紅紅的小點,露出來的手腕上也有,再看看新城也是額頭被叮了一個,一路過來還不停撓,撓得額頭紅紅一片。衛螭趕緊把已經被孫大大研製出來的清涼油拿出來獻寶。出門地時候,謝給收拾了不少裝著,說是在野外經常能用到。掏出一盒來,抹了點兒在倆小被叮得紅紅的地方。

    抹了就不癢了,這是好處之一。壞處就是,不能靠近獸類,人家要進山狩獵的也不能挨近,說是氣味兒太大,小兕子和新城還好。小孩子嘛,又不用去打獵,衛螭這個大人,就被勒令不要靠近秦老爺子他們。只能孤零零一個人呆著,不過這也正合了他的意思,本來就不想去狩獵,在營地當孩子王比較自在。反正他們家大虎二虎兄弟。兩個就頂人家幾個人,好人才啊。

    隨著李二陛下來的長孫皇后等後宮女眷,不去打獵,守著孩子們。湊到一塊兒玩大富翁、跳棋,頗為自得其樂。那小小的徐惠,當然也加入進來。話不多。只是一雙眼睛靈動智慧。不管是玩遊戲還是別的,就算一開始不在行。只要說一遍之後,馬上就能明白過來,上手非常的快,且記憶力非常彪悍,啥叫過目不忘,衛螭這回是見識到了,還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小女孩。衛螭在一邊暗自嘀咕,這麼好地一孩子,就這麼被圈養在宮裡,被某蘿莉控皇帝給禍害了,這該叫啥?天妒英才或是滅絕人性?或者說,皇帝就應該享受天底下最好的,不止物質,還包括女人!?

    吃喝玩樂的過了幾日,某日,李二陛下宣佈舉行宴會,招待同來狩獵的人,來個君臣同樂,隨隊來地女眷們也列席。這時候的宴席,話題當然還是圍著狩獵轉,收穫多的,紅光滿面,說笑聲也帶著志得意滿,酒喝得那叫一個爽快,收穫少的,有些怏怏,但狩獵才開始,誰笑到最後還是未知數,暗暗憋了口勁兒,準備在後面一舉追回來。

    衛螭不屬於這些行列,平淡得很,端著酒杯淺酌,偶爾陶醉地瞇瞇眼——他喝的是葡萄酒,胡商賽義德送的上等葡萄酒,他偷偷帶來的,趁著眾人不注意地時候,偷偷倒了一小杯。每天一小杯,既解了嘴饞,又保健養身。賽義德見他喜歡,曾拍著胸口保證,只要還能繼續合作,每年都會免費供應衛府上等葡萄酒。衛螭心中明白,也不客氣的收下了。

    「……來來,叔寶哥,我們老兄弟倆喝一杯。」這是程知節的大嗓門。丫絕對是人型屠宰機器,領著有空來地兒子、孫子,程家地獵物已經堆了高高一堆,看地衛螭深深懷疑,後世的物種危機,絕對有這老貨兒地貢獻在其中。

    老頭子紅光滿面,端著酒杯,到處找人拼酒。第一個目標當然是人丁單薄的秦府,可憐啊,人家隨便一拉都七八個,就秦府才三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小鬼,還有衛螭這個出了名酒量差的,衛螭暗自估摸,差不多三輪,他就可以認栽了。至於秦宗漢……衛螭不認為他會是主力軍。

    然而,事實再次證明,意外、奇跡還是會發生的。秦宗漢那小鬼,看著斯斯文文的,靦腆古板的一個人,酒量居然出奇的好。第一杯喝下去,臉孔就開始發紅,眼神有些迷濛,衛螭還以為他要倒了,結果十來杯下去了,臉色還是那麼紅,眼神還是那麼迷濛,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看不出半分醉態,依舊有禮有節的,程知節的酒敬過來就先喝下去,然後又再回敬,喝得程知節興致大發,蒲扇般的大掌拍著秦宗漢的肩膀,不停的誇獎:「好,好,是個爺們,不像你那四叔,嘖嘖,還男人呢,居然端著又淡又酸,娘們兒才喝的葡萄酒。」

    衛螭裝作沒聽見,眼神盯著某處,努力想像成那是程知節的替身,然後使勁兒的照顧重點部位,爭取從思想上打敗敵人。秦宗漢只是呵呵靦腆的笑著,杯來酒干。秦老爺子在一旁看著,笑得眼都瞇了,特別是在程家倒下去兩個壯漢之後,笑得更歡實,也或許是酒上頭了,居然笑著道:「我秦叔寶的孫子,能不會喝酒?告訴你,他剛生出來,老夫就把他泡酒罈子裡。」

    「那是,那是,咱們幾家的孩子,就得這樣教。四郎,把你家小子送來老夫幫你調教調教,省的像他老子似地。在家怕夫人,出門怕酒桌。」

    在場的人,聽得哈哈大笑。衛螭極度無言,眨巴著眼睛,尋思對策。一下……兩下……三下……四下……第四下的時候,想到了解決辦法。葡萄酒是啥?葡萄酒被稱為是整個世界歷史長河中,未曾間也非使用的最古

    和最主要的藥物。

    衛螭定定神,開始侃:「程叔叔此言差矣,這葡萄釀可不是一般的酒。往大了說。這可是藥,寶貝藥!」

    這話引出了在場諸人的興趣,想到衛螭搗鼓出來的那些東西,貌似都還和保健養身有點兒關係。逐追問道:「此話怎講?這葡萄釀有何益處?」

    衛螭開始背保健知識忽悠人。在現代,幾乎人人都知道,每天喝適量的葡萄酒,具有活血、助消化、滋補助食慾、明目殺菌等作用。衛螭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努力給眾人補充保健知識,順便為自己不擅喝白酒地弱點開脫,總之,忽悠暈了再說。看誰再笑他。

    衛螭道:「……平日感冒,可以用葡萄酒加熱,然後敲個雞蛋進去。攪拌一下。涼了喝下去。能有比較明顯的治療效果。就是對風疾,也有良好的防治和調理作用。每天一小杯。對健康、對身體都是大大有好處的。」

    李二陛下笑道:「醫生就是醫生,簡單一杯酒,都能和藥、和身體扯上聯繫,幸好衛卿家不在御史台,否則,以你地攀扯能力,朕及眾卿家就要頭疼了。」

    衛螭汗然,糗大的揉揉鼻子,憨笑道:「這是職業病,職業病,陛下以及諸位大人莫見怪。」

    「何謂職業病?」

    衛螭又解釋了一番,眾人不由一笑,這麼個說辭,倒也貼切。探討了一下葡萄酒的好處,李二陛下笑道:「莫說這衛螭框框條條多,要求多,朕的風疾,在他地調理下,自覺輕鬆不少。」

    衛螭嘿嘿笑笑,低頭做不好意思狀。說完酒,話題又轉開,不知怎的,突然爭論起來,論題是『打獵的收穫多少與馬匹的好壞是否有關係』。聽得衛螭一臉地囧狀,話說,進山裡還能騎馬打獵嗎?不都是徒步麼?好吧,他是外行,不參與,只是聽說李二陛下是養馬愛好者,人家是上馬能打戰,下馬能理政,文武雙全的千古一帝。而在場的,多是武將,都是大半輩子在馬背上度過地人,說起馬來,都頭頭是道,一個還比一個能侃。衛螭就當聽故事,眼巴巴瞅著,聽著,聽到有趣地地方,跟著嘎嘎笑幾聲,倒也快樂。

    說著說著,說到馴馬上。李二陛下道:「諸位卿家都是愛馬之人,朕這裡有幾匹外邦進貢地好馬,只是,其中有一匹馬,使臣進貢的時候稟告朕說,那是匹能日跑千里地好馬,只是性情暴烈,無人能馴服,說我大唐人才濟濟,武功震天下,兵多將廣,能馴馬養馬的能人想必也不少,特獻給朕,朕平日政務繁忙,尚未來得及馴服,今日恰逢諸卿在此,誰來馴服?誰馴服了,朕就把寶馬賞賜給誰!」

    底下一陣嗡嗡聲。衛螭扭頭四顧,大多數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他也興奮,不過是為了能親眼看到馴馬興奮,話說,馬兒騎過,但還沒見過馴馬咋弄呢,這次興許能長見識了。

    跟著一群人跑去馬廄,一匹紅色的馬,被單獨關在一處,見有人靠近,不停的打響鼻,甩腦袋,金色的眼睛,警惕的看著眾人,頗通靈性的樣子。衛螭也不敢靠近,就遠遠好奇的看著,小兕子也跟來湊熱鬧,衛螭把她舉了坐自個兒肩膀上,一大一小兩人遠遠看著。

    真實的馴馬,充滿刺激與暴力,談不上溫和與善良,這是征服與被征服的過程,談不上完美,但是身為人類,征服別的種族的時候,天性中帶著的征服欲得到滿足,滋味兒是無法形容的欲仙欲死。

    一乾號稱愛馬,想馴服寶馬的勇夫們,一一上前一展身手,結果,都同樣的淒慘,本來衛螭還滿腹同情與興奮的旁觀,時不時的還提醒兕子閉眼睛,每次兕子也乖乖的聽話閉眼,小手緊緊抱著衛螭的脖子,時不時的緊張一下。但看著看著,實在是太好笑,沒法兒緊張起來了,結果,一大一小,兩個很無良的在一旁嘎嘎直笑,一不小心笑得太囂張,還被剛被顛下馬的人給瞪眼。

    這是李二陛下的寶馬,雖說馴服了就賞賜,但畢竟是李二陛下的馬,在場的人,都是戰場上下來的,對軍人來說,馬就是他們的第二條命,愛護都還來不及,指望他們太血腥的去馴馬是不可能的。於是,一群人在馬廄折騰了一下午,也沒見誰成功。

    臨了,李二陛下道:「難道我泱泱大唐,無人能馴服此馬嗎?朕的賞賜加倍,不止把寶馬賞賜,還有金銀珠寶!諸卿可有誰願試?」

    李二陛下一邊說,一邊掃視人群,目光所及之處,眾人皆紛紛躲避。李二陛下輕哼一聲,轉向李治,道:「雉奴,朕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在馬背上已是如履平地,你是朕的兒子,可願一試?」

    李治看看那匹馬,又回頭看看母親,面露怯懦,道:「父皇,如此多的將軍猛士都無法馴服此馬,兒臣……兒臣如何能比得上諸位老將軍們。」

    李二陛下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帶著失望。李治只是恭敬的低頭,沒有氣餒,也沒有沮喪,眼神非常平靜。就在這時,一道稍顯稚嫩的女聲,恭敬道:「陛下,臣妾能試嗎?」

    這道聲音響起,眾人皆望過去,衛螭也跟著看過去,剛看了一眼,「美女」兩個字就像子彈般衝入腦中。古人云,增一分則太肥,減一分則太瘦。這是一個還未長成,就像暗夜中剛剛綻放出兩三片花瓣的花蕾,稍顯稚嫩,身姿卻已娉婷動人,搖曳生姿,嫵媚俊美的氣息,稍顯嬰兒肥的臉蛋兒,美麗,風情楚楚。這樣的俊美,初綻花蕾般的青澀嫵媚,只不知待她長成時,又會是怎樣的迷人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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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19:18

第七卷 風采 第十一章 佛曰不能說

笑著拉過她,道:「沒有,你沒做錯任何事,你很長大了,我們招弟如今已長成大姑娘,不適合再呆在後院,明白嗎?」

    「原來不是招弟的錯,嚇死我了!」

    聽不是自己做錯了,招弟才破涕為笑,不過,還是有些失落,畢竟跟了謝這麼長時間,謝待她極好,衛螭也把她當孩子似的對待,從未苛待過她,讓她極是感念。

    謝看她又哭又笑的,不由微微一笑,道:「招弟今年快十八了吧?」

    招弟道:「是的,夫人。」謝笑道:「十七八的女子,有許多已成家,相夫教子。你跟著我們,待我們勤懇忠誠,我們不能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招弟咬著嘴唇,怯怯看謝一眼,小聲道:「夫人可是要把招弟許人?招弟可以問對象是誰嗎?」

    見招弟小臉兒一片灰暗,謝心中一動,細細盯著她神色變化,道:「前兩日去秦府莊子,大嫂有提過,秦府的秦起似乎有意,你是何想法呢?」

    招弟小臉兒,霎時一片慘白之色,滿眼的昏暗絕望,怔怔道:「夫人可同意了?」

    謝看她神色變化,心中已有了譜兒,點點頭,沒說話,只是盯著招弟看。招弟失了平日的靈動勁兒,就那麼呆呆的站著,眼圈漸漸泛紅,眼淚無聲落下,一副肝腸寸斷的樣子。謝突然開口:「招弟,你是不是心中有人了?」

    「啊……不……不是。」招弟被嚇了一跳。也忙不得傷心,連忙搖頭,小手絞著衣角兒。謝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招弟,你有個習慣,每當你撒謊的時候,總是喜歡絞衣角。我和老爺,平日待你如何?」

    招弟噗通一下跪地上,道:「老爺、夫人待招弟極好。老爺和夫人地厚待,招弟銘記於心,不敢忘記。」

    謝拉起她,和聲道:「我和老爺初到大唐的時候。就是你在照顧、幫助我們,在我和老爺眼中,你不過是個小孩子,對你極為憐惜。從未想過苛待你什麼,也未想過要主宰你的終身大事,總歸要你自己願意才好,我們希望你今後能生活得幸福如意的。你可明白?」

    招弟擦著眼淚點頭,道:「夫人,招弟明白。」

    在謝的追問下。招弟承認心中確實有人。而那個人。大家都不陌生,就是被遠派出去的衛澈。謝聽後。在心中默默一歎,道:「小澈兒可明白你的心思?」

    招弟羞澀道:「是……是他先提出來想娶我為妻的,他說,他在外面努力的為老爺夫人做事,待他帶著功勞回來,求老爺、夫人把我許他。」

    問明白了,謝也沒表示什麼,叫招弟回去做事,也安慰她不要有啥思想包袱,安心地繼續做她那個等著心上人歸來的小女孩兒就是。倒是衛螭知道後,吃了一驚,搓著下巴壞笑道:「衛澈那小子,不錯呀,不聲不響就把招弟給拐了,這個行為,應該可以叫私相授受吧?」

    謝道:「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為了這處罰招弟和澈兒,澈兒在外面辛苦,恐會寒了他的心,辦事不力。但如果不罰,留下不好的示範,對家風地影響不好,以後不好管理。」

    衛螭聽得直點頭。兩口子一起相對愁眉苦臉。衛螭道:「有多少人知道了?」

    謝道:「劉嫂提醒我注意避嫌的時候,我還奇怪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原來其中還有這種緣由。我找劉嫂問過,小澈兒和招弟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她發現倆人有書信來往,以往招弟做完事,總是和小澈兒一起,不過,他們都會帶上鯉兒,應該未及於亂。」

    衛螭笑笑:「看來知道的人不多,那就好辦多了。」

    確實處理起來好辦多了。招弟被罰出後院,去前院做事,衛澈那裡,衛螭寫了封措辭嚴厲地信去罵了他一頓,讓他趕緊做事,做完了回來光明正大的向招弟求親,在沒求親之前,不許他對人家失禮,書信往來的事情,要盡量隱秘,可以寫了由她或者夫人轉交,總之,比地下還要地下,保密工作要做好。

    這件事兒就這樣遮掩過去,還好,劉嫂不是衝動的小姑娘,知道分寸,不然,還真不好處置招弟和衛澈,有得衛府小兩口頭疼地。家事處理完畢,謝深覺又學了不少經驗,對家事的管理,又做了一番調整,免得再出招弟、衛澈這樣的事情。

    「夫人今天想吃啥?小雞燉蘑菇咋樣?大補地菜啊!」

    「唔……素炒比較好吃,鮮嫩。」

    中午下班回家後,兩口子窩在一起研究晚飯地菜單,話說,兩個人都是美食愛好者,沒事兒就喜歡做點兒可口地飯菜,自己吃得美滋滋的,也是種小樂趣。在這個缺乏娛樂項目地年代,生活樂趣只能自己發掘、培養,柴米油鹽醬醋茶,只要願意,只要有心,處處都能找到樂趣。

    「蘑菇!」懷裡的女兒奶省奶氣叫著,也不知是支持老爹還是支持老娘。麟麟只知道呵呵流口水傻笑,讓某做爹的只能牙癢癢的掏出手帕給他擦,完了擰他小鼻頭一下,拿腦袋碰碰兒子的大頭,惹得麟麟咯咯直笑。

    一家人正說著,秦府過來人,說是老爺子因氣節變化,偶染風寒,讓衛螭過去看看。衛螭連忙帶上器具過去,謝也跟了去,孩子留下,讓奶娘、劉嫂他們照顧。

    「貞觀十二年,難道真過不去?」衛螭嘀咕著,神情嚴肅。謝寬慰的笑笑,拉著他手,道:「我們平日那麼注意幫義父調養,要相信平日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基礎,要有信心。」

    衛螭笑笑。沒說話,神色間自有一股堅定。到了秦府,一切僅僅有條,一如往常,衛螭心又放了幾分。進去之後,還叫老爺子精神抖擻地坐那兒,拎著個小壺一邊喝茶,一邊與尉遲恭下象棋,見衛螭兩口。爽朗的笑道:「四郎你們來了?小毛病,都說找看就行,不用驚動你們,來來。坐下歇歇。」

    衛螭依言坐下,笑道:「兒子就是醫生,再找別人,豈不是拆自己人的台麼?不分大小。都應該找孩兒我才對。就算是不由我看,義父身體有恙,我們也應該來探望。正好兒是醫生,義父。請把手伸出來。」

    兩口子分工合作,衛螭給老爺子量體溫做檢查,謝凝神把脈。默契十足。細細檢查後。衛螭的心才真正放下來。確實是普通的感冒,但究其原因。還是老爺子年輕時候氣血虧損過多,底子薄,晚年之後,抵抗力弱,幸好往常有鍛煉、忌口什麼的,調養也做的十足,影響不大。老人家體弱,衛螭左嘮叨、右磨纏的迫得老爺子少吃葷腥,多吃菜蔬水果,調養地雖然不錯,但底子擺著,偶爾氣候變化什麼的,還是會生病。開了藥,叫人去熬,衛螭和謝商量,謝回去照顧孩子,衛螭留下,隨時注意情況,貞觀十二年,實在無法叫人放心。

    反觀老爺子,一派老神在在之態,除了鼻子有點塞,說話聲音有些沙啞外,還是一如以往,對衛螭的嘮叨,總是要抗拒再三才會乖乖順從,渾然不把自己的病當回事兒地樣子,倒顯得衛螭有點過於憂心了,衛螭又不好明說,總不能告訴老爺子說,義父啊,歷史上記載,秦叔寶是病逝於貞觀十二年的。不能說,不能說,只能自己憋著、憂心著。

    衛螭偶爾流露的憂心,倒害的秦威也跟著憂慮起來,秦威為人穩重,表面不露聲色,暗地裡來找衛螭,問:「四弟,父親地病是不是……」

    衛螭趕緊道:「大哥誤會了,義父的病並沒有大礙,只是老人家氣血兩虛,調節起來費些時日,抵抗力太差,總是不好,小弟是在憂心這個問題,不是病情。」

    秦威鬆了口氣,語帶責備的道:「原來不是父親病情的問題,你這樣子,倒要愚兄憂心。」

    衛螭嘿嘿笑笑,只能心裡暗自憋著,扯開話題,給秦威講一些抵抗力地概念和問題,要秦威配合他一起,好好給老爺子調治調治。

    在秦府呆了三天,老爺子的症狀有所減緩,衛螭才放心的回去。而這時,時節已進入秋季,醫學院還是按照衛螭地計劃,大家上下一心,一起努力工作,忙碌中一派和平之態,朝堂上卻不太平靜,原因就是李二陛下要組織一場大型地秋獵,不是那種只打兩三天地,而是兩三個月的。房玄齡和承乾太子留守,衛螭本來沒資格去地,但是人家李二陛下樂意啊,一聲恩寵,就把他叫去了。

    只是這廝挺不樂意的,明知道丫弓馬騎射沒一樣行的,這種就需要弓馬騎射的地方居然拉著他去,話說,留在京城上上班,溜溜狗、陪老婆孩子多好,但實際情況是不可能,在京裡的幾位老爺子也要去,特別是秦老爺子,病體剛好沒多久,又要出去狩獵,衛螭怎麼放心得下,只得打點行裝給著去唄。這一次,謝不能去,朝廷沒說可以帶女眷,只得帶著孩子留在家裡。衛螭一個人帶著大虎、二虎,加上個夏生,衛府就他們幾個做代表,跟上大部隊出發。

    這狩獵的時間長了,去的地方就遠了,還儘是往山溝溝裡走,一大隊人馬,走走停停,非常悠閒自在,衛螭領著自己的人,綴在隊伍後面緩緩走。走了一天,到了個不認識的山溝溝裡,隊伍終於駐紮下來,說是皇家獵場,貌似有座行宮。

    衛螭這狩獵外行中的外行,厚著臉皮蹭去和秦老爺子一起,秦猛出京了,秦威又要上差,秦家來的就老爺子帶著秦宗漢,加上個衛螭,比起其他幾家,也算是人丁單薄。老爺子看看別人家,做老爹的背後跟了一串兒男丁,又看看自家這邊,很是用力的,用帶著厚望的眼神看看衛螭和秦宗漢,拍著倆人肩膀道:「你們要努力!知道不?咱家起碼也要超過尉遲家!」

    衛螭和秦宗漢往尉遲家方向看看,衛螭看到尉遲家大大小小,不是用一串兒就能形容的男丁們,立馬兒臉就綠了,如果他真要謝生那麼多,估計謝還沒生之前就會把他給人道毀滅了。衛螭趕緊露出笑臉,一派慈祥長輩的樣子,拍拍秦宗漢的肩膀,道:「宗漢啊,聽到沒?你是長房長子,老爺子的希望,秦家的香火,可就放在你身上了,努力!」

    秦宗漢猶帶稚氣的臉龐,先是一陣羞紅,繼而一陣蒼白,拉著衛螭衣袖,顫聲道:「四叔,那麼多孩子,小侄恐心有餘而力不足……」

    衛螭打斷他,笑瞇瞇道:「男人,不能亂說心有餘力不足,會遭人誤會的!年輕人要有夢想,西方聖賢說過一句話叫人因夢想而偉大。我看好你,努力吧!」

    秦宗漢怔怔看著衛螭,滿臉哭笑不得。所以說,做人偶爾也不能太老實,老實人一般都是承擔大任的人啊。

    「師丈!秦傻蛋!」

    正說著,不期然的,抬眼就見一隻小蘿莉朝他們走來,小蘿莉身後,還有個朝他傻笑的少年人。而能用這種語氣說話的,除了一身粉紅獵裝,蹦蹦跳跳過來的妞妞,不會有別人了。

    衛螭笑著道:「你怎麼來了?安道是你教來的?難怪我請教的時候他也說要請假,小妮子,你這不是拆師丈我的台嗎?」

    妞妞嘻嘻笑著道:「是高陽求皇上出面讓父王准許我來的,人家想師丈可能也會來,過來看看,果然師丈也在,師丈這次想射誰的屁股?」

    衛螭被這話笑得老臉一紅,屈指彈她額頭一下,道:「姑娘家家,成天屁股掛口上,忒為不雅,回去讓你師傅罰你抄十遍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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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18:51

第七卷 風采 第十章  主母的權利與義務

    衛螭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東西,道:「我知道,只是無力感,貞觀十二年啊,你說,咋就不能嘩啦一下過去呢?」

    衛螭很鬱悶的樣子,謝微微一笑,緩緩道:「貞觀九年,長孫皇后病危,我們救治的;貞觀九年,承乾太子被驚牛踩傷,因為我們的救治才未殘廢;晉陽公主小兕子的身體,雖有些抵抗力差,但一直健健康康,可說我們調治得當……」

    謝一樣樣數著來,眼神如水,目光溫潤,衛螭突然呵呵笑了起來,歎息似的道:「夫人睿智、豁達,比我這老爺們兒還能想得開,也對,都改變這麼多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只是,我希望還能做得更好,讓那些對我好的人,都好好的,那該多好。」

    謝笑笑,回了句:「盡力去做就好,結果如何,並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心態要擺好哦,衛大人。」

    這姐姐的性格……該怎麼說呢?衛螭笑笑,算是把話聽下去了。謝挺滿意,能聽進別人意見,不自以為是,不目自大,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優點。

    抓著夏天的尾巴,攢了不少蘑菇干,也攢了不少蜂蜜,全給過濾了裝了起來,每天早晚泡一杯,既保健,又養顏美容,謝挺喜歡。

    因為宮裡的公主們漸漸出嫁,兕子在宮裡同齡的人越來越少,能和她玩在一起又不會欺負她的更加少,徵得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同意,兕子在完成課業後可以跑來衛府玩耍,真正的做了衛螭的小尾巴,衛螭去到哪兒跟到哪兒,偶爾和謝一起讀讀寫寫,和衛家的兩個雙胞胎玩得很熟。

    和人家混了這麼多年,衛螭才真正搞明白小兕子的年紀。人家生於貞觀七年,現在才五歲,衛螭一直把人家的歲數記錯了。以為她已經六歲,不過,如果算虛歲,也不算錯。知道兕子的年紀後,衛螭很是感慨了一方,這小蘿莉還真是早熟。不過考慮到長孫皇后當時的情況,剛生完兕子不久就懷孕,以她的身體狀況。難怪會一病不起,估計那時候長孫皇后和李二陛下也沒空照顧她,孤獨地小孩兒,總是比同齡人成熟懂事的快。如此說來。也就不奇怪了。

    這天,衛螭下班回來,主屋沒人,遊戲室裡也沒人。謝在書房看賬本,快年底了,幾家的賬目又該清了。雙胞胎和兕子、高陽、妞妞幾個跑小樹屋去了。如今,小樹屋已經成了兕子幾個最喜歡的地方。帶了不少小玩意兒來,把個小樹屋堆了個滿滿當當,全都是好玩可愛的東西。來到樹屋下。就聽到小兕子清脆的嗓音道:「麟麟。那個不能吃的。聞聞就好了。」

    衛螭聽得樂滋滋的,小孩子地天真可愛就是讓人舒心。不過……

    「你在吃什麼!」

    衛螭爬上去的時候,見到的情景就是他們家那個胖兒子正往嘴巴裡塞一片樹葉,小臉兒上花裡胡哨的,見到他上去,還傻乎乎地咧著嘴朝他笑,笑得一臉口水,像只小花貓。衛螭氣急敗壞的過去,趕緊把他手上的樹葉扒掉,掏出手帕,滿臉嫌惡的給他擦臉,擦了看看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咬著手指頭,吧嗒吧嗒地流口水,妞妞拿著一塊糖,引小狗狗似的,在前面躲,麒麒在後面流著口水追。衛螭極度無語,當場就滿頭黑線,一把拎著妞妞的領子把她拎過來:「不准欺負我女兒!」

    妞妞咯咯直笑,還笑得抱著小肚子,倒在撲在樹屋裡的皮毛上,道:「麒麒太可愛了嘛!師父說,不能給他們吃太多糖,人家才那麼逗她玩兒嘛!不信師丈問問麒麒,她也很喜歡和我玩呢。」

    「拉倒吧,你就欺負小孩子吧,羞不羞。」衛螭直接給她大白眼兩顆,這小丫頭太壞了,也不知和誰學地。

    「衛大人回來了?」小兕子歡喜的迎上來,衛螭笑著摸摸她頭,兕子正和麟麟一起玩過家家,這也是麟麟那小笨蛋吃樹葉的原因。衛螭真是無語了,他們家孩子太吃虧了,和一群鬼靈精怪地孩子玩,簡直就是送上門地玩具,可憐。滿眼同情地給胖兒子擦臉,把女兒抱過來坐懷裡,以免被某個壞心眼兒的師姐給欺負了。

    「玩兒了一天,是不是應該做點兒事情?」

    衛螭滿臉狼外公地笑容,高陽直接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妞妞嘻嘻笑著,眼睛裡全是防備的色彩,唯有兕子卻是全心的信任,興致勃勃的看著衛螭,等待著他的下文。衛螭心頭暗汗,這年頭,忽悠也不好過活了。

    擦擦額頭冷汗,衛螭道:「幫忙收蘑菇乾兒去,想吃的來,不想吃的可以不來,嘿嘿,悉聽尊便。兕子,我們走,我們要做勤快的好孩子!」

    「嗯!兕子喜歡吃蘑菇!」

    衛螭抱起兕子,準備下去,扭頭看看他們家兩個小笨蛋,衛螭囑咐招弟:「照看著他們,不抱下去了,省的給我搗亂,待會兒收完了我再來抱他們倆兒下去。」

    「好的,老爺。」

    招弟微笑著應下,放下手裡的針線活兒,陪著雙胞胎玩兒去。衛螭領著其餘的孩子下去,心中暗自嘀咕,不知不覺間,他們家的招弟小蘿莉都長成清秀小少女了,這孩子,這兩年長開了,模樣兒出落得水靈靈的,渾身上下都是逼人的青春氣息,年輕真好啊。某外皮年輕,內裡已而立的忽悠男像個老頭子似的感慨著。

    某人濫用童工,發動了幾個小孩兒去幫忙收拾曬的蘑菇干,書房裡,謝剛剛核對完這一季度的賬目,端著杯茶水,揉著酸澀的眼睛,聲音低沉的問:「少爺和小姐呢?」

    跟著謝在一旁伺候

    道:「少爺和小姐在樹屋玩,還沒抱回來。」

    謝擺擺手道:「有老爺在就沒事的,累了幾天,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鯉兒歡喜的離開去休息,離開前,還記得給謝拿來點心什麼的,一應東西都擺好了才回自己的小屋休息。劉嫂卻留了下來,一臉欲言又止。謝淡淡抬頭,望了她一眼,道:「何事想說?儘管直言就是。」

    劉嫂想了想。道:「夫人,就是關於招弟的,小丫頭今年也快十八啦,自從到了咱家,跟著夫人您,在您跟前侍奉,是不是該給她安排個出路了?管家說夫人和老爺不熟悉這些,讓我們做下人的適當的時候提醒一二。如果夫人覺得冒昧,那我……」

    謝淡淡一笑,道:「不,這個提醒很好。很合適,招弟……確實該安排她的出路了。」

    謝端著茶杯沉吟,默然不語。劉嫂跟了謝這麼久,知道她地個性。明白她已經上了心,也就放下心來。

    晚上歇息的時候,謝把問題拿出來問衛螭,道:「招弟的契約是別人送與大哥。大哥轉贈於我們的,簽的是終身契,小丫頭細心乖巧。在後院一向勤懇。她的出路問題。確實要好好斟酌,你有什麼意見麼?」

    衛螭撓撓腦袋。道:「我一大老爺們兒,這些事情,咋可能想得到,咱倆又不懂大唐的規矩,等我公休的時候,你向義母請教一下吧,她老人家做了這麼些年地當家主母,經驗豐富,保準能幫你解決問題。」

    到得公休的時候,衛府全家上秦府去會合,然後全部跑去秦府的莊子過週末。秦老爺子最近迷上了釣魚,戴個斗笠,整日坐在樹蔭下,垂釣為樂,不過,成績差的可憐,常常垂釣整天也釣不起一條魚來,偶爾運氣好,能釣起一條手指長地小魚就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興沖沖的拿去廚房讓熬湯,說是要讓大家都嘗嘗。這愁煞了廚房的一群人——那麼大一條魚,該怎麼做?請教衛螭,衛螭也頭痛,乾脆做成魚片粥,只要帶著魚地香味兒,大家都喝一碗,算是都嘗過了,對吧?

    某男取巧的辦法,顯然哄得了老爺子開心,特意恩准他第二天陪著去釣魚的榮幸,話說,老爺子釣魚的時候,不喜歡人在旁邊,說是人多了把魚都驚跑了。這個理由讓人極度懷疑,不過,只要老爺子高興,就算他說整個池子裡地魚都不吃魚餌,衛螭也會樂滋滋地、滿臉誠懇的說那是魚發生變異,與老爺子的釣魚技術無關。

    難得地假日,戴頂斗笠,遮住頭臉,窩在樹蔭下,懶洋洋地打瞌睡,多美地事情。假日要做嘛?當然就是休息,至於老婆孩子,貌似在女眷堆裡,倆小寶貝很受歡迎,搶著抱都來不及,做老爹地這會兒也輪不上,正好名正言順的偷懶。

    一群女人,老老少少地,全坐在花園的涼亭裡,水果吃著,涼茶喝著,做做針線,聊聊八卦,小日子挺美的,謝不喜歡傳八卦,也不喜歡背後議論人家的家長裡短,但是,衛螭告訴她,不要因為自己不喜歡就擺出一副拒絕的態度,為了能更融洽的融入環境,融入人群,某些時候,可以採用更加柔和的態度,身段可以再柔軟一些。謝聽進去了,也照著做了,效果不錯。某男曾引用某本書上看過的話,那書上說,女人愛好八卦就是天性,要予以理解。聽多了,謝也覺得這些東西挺有意思,聽著別人的家長裡短,能學到不少為人處世、持家待夫的經驗。難道真是女人天性喜歡八卦?!套用某男的話說,這是世紀謎題,還是繼續讓它謎下去好了,又不打算做思想家啥的。

    女人家在一起,難免會說某家如何如何,難免有意無意的顯擺一下自家的情況。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麼的,轉到了別人家府上主人在外面偷養了小的話題上,惹得眾女眷一陣議論,說著說著,又說起衛府的某男主人。今天在場的都是秦府的女眷,說話也就比較親熱,沒有顧忌。秦家長媳笑道:「思思,怎不見招弟跟著來?可是四叔起了收房的心思?」

    謝一愣,淡淡笑道:「招弟年紀漸長,那孩子可說是我們夫妻看著長大的,四郎又沒有收房的心思,該有的避諱,須得注意起來,招弟調去照顧麒兒麟兒,我們房中交由鯉兒,鯉兒也跟了我們幾年了,使喚起來倒也順手。」

    義母接道:「思思說的對,既對人家小丫頭沒心思,那平日注意避嫌也好。」

    抱著請益的態度,謝趁機請教道:「我們剛回大唐時,買的那批奴僕,如今年紀漸長,已到了論終身的時候,不止招弟一人。義母,我年紀輕,沒有處理這類事的經驗,請義母指點。」

    經過義母大人的指點,謝才明白過來。怎麼處置奴僕,還是看各主家的為人和觀念,一般到了成親年紀的,多是在僕人中擇偶成婚,奴僕沒地位,沒有自主權,婚姻自由、戀愛自由更是扯談。義母沒明說要怎樣處置,只是給謝講了不少實際的例子,讓她自己去斟酌。畢竟,衛府的女主人是謝。

    謝在秦府取了經,衛螭則美美的睡了一頓,雙胞胎也端著一張笑臉,騙了不少東西回家,一人四口可說各得其所,假期結束,打道回府。謝心中也有了主張,回去後,她還未找招弟說,招弟已一臉幽怨的找上門來,哭唧唧的問:「夫人,可是招弟哪裡做的不好?可是招弟犯了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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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18:25

第七卷 風采 第九章 從來沒有救世主

        疼疼疼!輕點,輕點!四叔,手下留情啊!」殷安道著膀子爬床上,由衛螭幫他處理被野蜂蟄傷的地方。衛螭嗤嗤冷笑,口氣故作和藹,道:「你要記著,你現在的疼,我和大虎也享受過。高陽公主有你四嬸罩著,有陛下給撐腰,我沒法兒找她算賬,你是同謀也好,受害者也好,總之,你們倆是夥伴,要算帳目前只能找你,懂吧?」

    殷安道呵呵笑笑,理屈的不知道咋回話了,滿臉慚愧之色。衛螭頓覺無趣,也不故意欺負他了,至於手重了讓他偶爾產生的疼痛,那是意外,是失誤,不是故意欺負的。

    擠了蜂刺,塗上藥膏,讓殷安道回去好好休息,誰知那小子居然賊笑著,貢獻出他自個兒的提籃,裡面全是蜂蜜,還有一些未孵化的蜂卵,感情他們把人家野蜂的老底兒都抄了,難怪被人家從山頭追到山腳。

    高陽怯怯的看著謝,小聲道:「敏兒看到蜂窩,想給師傅和父皇採些蜂蜜,殷書獃說他會采,才招來野蜂的。」

    果然和預料的一般。衛螭笑著搖搖頭,不予評價,人家高陽公主是和謝坦白的,由謝去說比較好。謝笑著拍拍高陽的小肩膀,把她摟懷裡,抱了抱,道:「謝謝你記掛著我,我要表揚你的孝心。」

    高陽慘綠的小臉兒一揚,臉色好了不少。謝摸摸她小臉蛋兒,柔聲道:「只是,你的心是好的。卻因為處置不妥而造成了壞結果。下次不要再這樣冒失,看看安道他們幾個,再看看你自己,受了苦不是?下次啊,我們要懂得量力而行,如果因為你地緣故而牽連他人,豈不是罪過嗎?去。謝謝安道,謝謝他很好地保護了你。」

    高陽小丫頭典型的吃軟不吃硬,最是聽得進謝的話。聞言乖乖點頭。紅著臉,一臉彆扭的過去,對殷安道說道:「殷書獃。師傅說我應該謝謝你,我……本宮也覺著應該感激你,本宮……」

    謝謝兩個字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憋得臉兒通紅,衛螭在一旁看的暗笑。這個彆扭的小丫頭。殷安道卻是性情敦厚,笑著道:「公主請不要如此說。都是安道無能,許多年沒再掏過蜂窩,技術生疏了不少,否則,豈會拖累公主挨蟄,是安道拖累公主才是。」

    殷安道這麼一說,引得高陽小蘿莉,眉頭挑起,噘著小嘴數落道:「都是你說有把握才去掏的,不然我就回去叫侍衛!」

    衛螭大汗,感情小蘿莉以為她家地侍衛是萬能超人麼?可憐的侍衛哥哥們。殷安道笑笑,不予辯駁,只是道:「是安道的錯,連累公主,對不住了。」

    衛螭在一旁看著,表情古怪,目光在倆人臉上轉來轉去,怪怪地笑笑,道:「好了,好了,說清了就沒事了,每人承擔一半地責任好了。咱們現在來說說你們採回來的東西。那個蜂蜜,記得熬一下,用布過濾一下再吃。至於蜂卵嘛,就給我當酬謝吧,我不客氣了。」

    「……」

    高陽、殷安道面面相覷——居然有這種人!還叫他們說什麼?發指!太讓人發指了。衛螭才不管他們倆呢,沒罵他們就是好的,連累一群人跟著做越野跑。忍著身上地難過,跑去牽著小兕子,倆人一起跑廚房去,熬蜂蜜去。把蜂蜜放鍋裡熬著,翻出殷安道和高陽採來的幾塊蜂巢,衛螭教著兕子,翻了兩把子出來,一個個夾出來放盤子裡。

    「咦!這是什麼?」

    衛螭笑著道:「野蜂的卵!」

    小兕子不怕毛蟲之類的東西,反而對這些東西充滿了好奇,她怕的是老鼠。據說,小地時候,晚上起來解手的時候,被老鼠嚇到過,還被嚇得生了一場病,可憐地孩子。

    「會動!衛大人,它會動!」小兕子很興奮,彷彿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衛螭笑著,耐心的給她講解野蜂的發育過程,聽得她一張小臉兒笑吟吟的,滿眼好奇的神采,很是積極的和衛螭一起夾蜂卵。

    野蜂卵,最是營養的一道美味,高蛋白,富含各種營養元素,最是滋補,也最是難得的一道菜。不過,取出來的時候,蜂巢裡偶爾會有些已經孵化發育成型的野蜂,這種野蜂剛孵化或者正要孵化,用來泡酒,對風濕病有效果。

    夾到剛孵化的野蜂時,小兕子嚇了一跳,一把把蜂巢給丟了,衛螭看的哈哈大笑,撿起來,示範給她看。小兕子雖然有些害怕,但好奇心更甚,爬在衛螭身旁,眼巴巴瞅著,看確實沒危險,也跟著親自動手。衛螭摸摸她的腦袋,鼓勵她:「你看,沒事兒的,好多東西,咱會害怕是因為不瞭解,瞭解之後其實也不過如此,對不對?」

    小兕子似明非明,忙不迭的點著小腦袋,學著衛螭的樣子,夾起一隻就放進準備好的盤子裡,不過,她比衛螭多了一道工序,她把野蜂的翅膀給摘了,說是怕野蜂飛跑了。天真可愛的童言童語,讓衛螭聽得挺開心的。

    上山的一行人,就留在衛府用晚飯,用過晚飯,衛螭把濾好的蜂蜜按照高陽的意願分成三份,一份留給謝,一份給高陽拿回宮去孝敬她家皇帝老爸,還有一份給了殷安道。殷安道這小子卻是不愛,又分成兩份,轉送給了妞妞和兕子,讓兩隻小蘿莉很是高興了一場。蘑菇,衛螭也讓人仔細挑揀,保證全部都是可以食用的無毒蘑菇才讓幾人帶回家去。

    分蘑菇的時候,妞妞卻是只要了一小部分,淡淡冷笑著道:「師丈,師傅,那麼多拿回去浪費了,我們辛苦一天的成果呢,留著孝敬師傅和師丈吧,妞妞拿一小點兒回去給娘親嘗嘗就好。」

    她在家裡的尷尬地位。謝和衛螭都心中有數。衛螭揉揉她腦袋,道:「那師丈我叫人做成蘑菇干,什麼時候想吃了,什麼時候過來拿,或者直接來是師丈家吃就好。」

    「師丈最好了,妞妞最喜歡師丈了。」妞妞歡喜

    來,抱著衛螭地胳膊撒嬌。小兕子看的大眼圓睜,著衛螭,強烈要求平等待遇。逗得眾人一陣大笑。衛螭抱著她哄了一通。才讓小籮莉回嗔作喜,露出歡顏。

    被野蜂蟄了,處理之後是不痛了。就是癢的讓人難受,還好那是毒性小的一般野蜂,如果是再厲害些的,估計殷安道、大虎、衛螭幾個就直接躺下了。也算是一個小教訓。後來衛螭問殷安道才知道,這小子小時候幹過掏蜂窩的事兒。說起來地時候還一臉得意,樂滋滋的。讓衛螭十分不爽的踹了他一腳,罰他寫了十篇大字。

    *********

    「衛大人!衛大人!快……快……快去看看我老師!」

    這天,衛螭不上班,在家悠閒地搗鼓他那些蘑菇干,褚遂良滿臉急切地跑來。話說,採回來後,這廝又鼓動家裡有空的下人和莊子上的孩子們,收購了不少來,說是為冬天準備地,每個冬天都只能吃那麼幾樣菜式,對從現代來的衛螭和謝是一種折磨,只能自己變著方兒的擴充菜單,沒有辦法,環境所迫。收來的蘑菇,衛螭都洗淨曬乾,做成干,等冬天要吃的時候,用水泡發了,蒸煮炒都是一道美味兒,總比天天吃大白菜強。為著這個目地,謝也很是上心的和他一起搗鼓,看她積極地幫忙曬制就知道她很樂在其中。

    放下手裡的蘑菇干,衛螭趕緊收拾,派人去請孫思邈,叫招弟、劉嫂看好孩子,拉著謝一同騎馬飆馬趕往虞府。謝低頭思索一陣,拉住衛螭的手,道:「現在是貞觀十二年!」

    衛螭默默一歎,道:「我知道是貞觀十二年,盡人事聽天命吧!虞世南……挺好一老頭兒,唉。」

    小兩口趕到虞世南府邸,衛螭進去,虞府的人待要行禮,衛螭連忙道:「不用多禮,先去看看虞大人。」

    虞世南老爺子已經進氣多,出氣少,陷入昏迷狀態中,枯瘦如柴,彷彿一夜之間就瘦下去似的,看著很是虛弱,口鼻間,偶爾還有白沫兒冒出來。衛螭滿臉嚴肅,謝在一旁幫忙量血壓,倆人配合著開始檢查,待檢查一通後,孫思邈也來了,孫思邈坐著把脈完後,和衛螭對望一眼,兩人都不樂觀。

    「油盡燈枯,回天乏術。」對望一眼,孫思邈沉聲說出一句。衛螭點點頭,道:「西醫上叫急性心力衰竭。強心針已經沒了,條件不足,不然還能搏一搏,如今……虞公子是吧?對不住,我等無能為力。」

    虞家長子面色一白,但還是強忍著,溫文的行禮:「謝謝衛大人夫妻,謝謝孫道長,勞駕三位。」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虞公子請自去安排,我守著送虞老大人一程,往日曾受過他老人家的照顧和教誨,讓在下略進綿薄之力吧。」

    衛螭心中慼慼,想起往日與虞世南打交道時老爺子的風采,心中有所感。虞家長子眼圈一紅,點點頭,道:「多謝衛大人,家父年以八旬有一,平日常言,人生七十古來稀,能活八旬已是滿足,早已安排好了後事,我……」

    話已說不下去,哀不自勝。衛螭寬慰了兩句,讓他去忙,守在虞世南身前,看著老爺子痛苦的樣子,卻因為條件所限而無法施救,很痛苦,讓他心中一陣煩躁。謝看在眼裡,走過去,輕輕握住他手,脈脈看著,不多言,卻用眼神安撫了他。

    衛螭長歎一聲,俯身低頭在虞世南耳邊道:「老爺子,請走好。晚輩無力回天,對不住您了。」

    虞世南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衛螭連忙道:「晚輩知道,以老爺子的風骨,自不會在意這些,晚輩會銘記您的教導,您辛苦了一輩子,請好好安歇吧。」

    這一夜,衛螭一直呆在虞府直到虞世南老爺子逝世。虞世南,字伯施,越州余姚人,與其兄虞世基均為陳朝知名才俊貞觀七年,賜爵永興縣子。虞世南純文人出身,書法大家,唐太宗非常看重他的博識,常常與之談論經史,虞世南也常常趁講史之際規調勸諫,陳述昔日帝王得失。而且,他志性抗烈,多次因修陵、遊獵等事進諫太宗,李世民萬代明君,因此更加親禮於他。太宗稱虞世南有五絕,一德行,二忠直,三博學,四文辭,五書翰。貞觀十二年,世南病死,年八十一。太宗「哭之甚慟」,贈禮部尚書,謚曰文懿。

    虞世南的死,讓衛螭或有些兔死狐悲,或有些感觸,心境上又有了些收穫和感慨,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觸碰到,繃得緊緊地,抽了更多的時間去秦府,給三位老人家檢查身體,貞觀十二年,似乎注定了是不能輕鬆的一年。

    野蜂蜜、野蜂酒,衛螭精心搗鼓了往秦府送不說,李績、程知節、尉遲恭三家也送去了不少,並出錢向外宣佈收購野蜂蜜,張羅著要給幾位老爺子做蜂蜜酒養生,並朝孫思邈請教不少養生之道,死纏活磨的纏著秦老爺子幾個,硬是開始注意起養生之道來。

    謝能理解他的想法,也支持他的做法,不過,還是覺著應該勸勸他:「我們談談,好嗎?」

    「好,說吧,我聽著呢。」

    衛螭低頭擺弄今天剛收上來的蜂蜜,計算著要給幾個人送去,四位老爺子府上是肯定要的,兕子那裡也是要的,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他們那裡……呃,皇宮應該比他家富裕,不缺蜂蜜,送個方子去就成。

    謝拉著衛螭的手,迫使他看向自己,緩聲道:「衛螭,我們盡力了,我們只是兩個從現代穿越來的普通醫生,我們是普通人,不是神仙,穿越者不是神仙!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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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17:59

第七卷 風采 第八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

     眼邊還掛著淚痕,唇角卻已經綻開純稚的笑容,眼中是情,可憐巴巴的,小狗狗似的看著衛螭。看得衛螭忍不住一笑,如她所願,伸手揉揉她的小腦袋,毫不吝嗇的,出自真誠的誇獎她:「兕子真是好孩子,不過,也不能讓自己太辛苦,兕子身體好好的,快快樂樂的,大家才會快樂,我才會開心,明白嗎?」

    「嗯!」

    重重點頭後,乖乖靠著衛螭的腿,望著他,還是一臉不捨。衛螭想了想,笑道:「按照以往的慣例,好孩子總要給點兒鼓勵,是吧?」

    兕子聽得眼睛一亮,滿臉期待的看著衛螭,兩隻小拳頭,握得緊緊的。衛螭又摸摸她的小腦袋,道:「後天我們醫學院的藥學班要上山,帶你一起去,好不好?」

    「要去!要去!」兕子雀躍的說道。說出來的提議得到受邀請者的積極響應,讓衛螭心情頗為愉悅,笑呵呵的問:「兕子去爬過山沒?」

    兕子很誠實的搖頭,滿臉很可憐的神情,道:「父皇說我太小,不讓跟著去。衛大人會嫌兕子太小不讓跟嗎?」

    衛螭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正因為小才要帶著去,起碼小的背起來不算太費力,如果是大的……衛螭想到了某個不愉快的回憶。與兕子說定,衛螭又跑去找人家的老媽長孫皇后,徵得長孫皇后的同意,後天來帶小籮莉上山。然後在兕子依依不捨的眼神中離去,這小蘿莉。從長孫皇后地寢宮,一直跟到宮門,心心唸唸的都是後天要和衛螭一起上山的事情,不停的追問著。衛螭胸口拍的砰砰響,讓小蘿莉這幾天吃好睡好,養好體力,等後天隨他一起去就行,小蘿莉很乖的答應了。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回到家。家裡已經擺好飯菜等著。兩個小鬼已經先吃飽喝足。由招弟、鯉兒帶著在遊戲室玩耍,飯桌邊就謝一個人等著,見衛螭回來才開放。衛螭一邊吃一邊把原因說了說,感歎:「那孩子太懂事,也太可愛了,不是福氣啊。」

    謝道:「懂事不好嗎?孩子聽話,帶起來也容易。看你喜歡她的德行,恨不得兕子就是咱們家的孩子。」

    衛螭赧然笑笑:「可愛懂事地孩子,人人都喜歡好吧?不過,如果是我自己家地孩子,我倒寧願她有點兒女孩子地小嬌蠻、小任性,不如她意的時候,可以哭鬧,可以撒嬌。千萬別像兕子似的。太懂事的孩子,即使父母再疼愛,有時候也會無意間疏忽她。不經意間就對她造成傷害。我的觀點,孩子的心靈就像水晶似的,容易受傷害,也容易受挫折,一個不小心,就會因為一些疏忽導致孩子性格大變,這樣不好。」

    謝看著他大發感慨地樣子,抿唇一笑,道:「不過,如果有個那樣的女兒也挺好,不是嗎?」

    衛螭一笑:「也是,如果有一個也不反對就是。」

    第二天,衛螭跑去找周木匠,神神秘秘地,也不知道在搗鼓啥,長時間的泡在那裡,去學校也好,做什麼都來去匆匆。

    民間有諺語,說是七月的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本來一切都還好好的,一切計劃妥當,只待第二天一早拉上大部隊出發上山,頭天下午天就突然陰了,衛螭剛驅馬趕到辦公室,就聽「�啪」一聲巨響,突然開始下起了大雨,電閃雷鳴的瓢潑大雨。

    衛螭做完公事,都要下班了,也不見雨停。乾脆搬了個椅子,爬在窗口看著,嘀嘀咕咕:「喵喵的,難道是玉皇大帝家地馬桶漏水了麼?咋就不見雨停呢?如果明天去不了,兕子會失望地啊!」

    「衛大人,你……這是在做什麼?」

    唐儉滿臉呆滯的表情,目瞪口呆的看著衛螭,疑惑地問道。一進來,看到的就是窗口掛著的,一塊迎風招展的手帕,包著個圓圓的東西,用繩子繫著掛在窗口。窗口邊,衛螭領著殷安道,倆人一起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不知道在做什麼。

    衛螭滿臉嚴肅,扭頭道:「做了個簡單的晴天娃娃,祈禱明天天晴,唐大人要來一起祈禱麼?人多力量大,說不定人多了,明天就天晴了。」

    唐儉囧,滿臉古怪的道:「呃……不用了,有安道賢侄和衛大人就夠了,那誰……過來過來,他是宮裡派來的,有信要給衛大人你。你們說,老夫先告辭了。」

    說完,忙不迭的走人,看步履,似乎是有什麼在背後追似的。衛螭搖頭笑笑,唐老頭太經不起捉弄了。眼神移向來人,一身內侍打扮,規規矩矩行禮:「奴婢見過衛大人,奉鄭女官的命,替晉陽公主傳信,請衛大人過目。」

    一張疊成紙青蛙的信紙。衛螭接過打開看了看,不由一笑,滿篇的童言稚語,都是兕子擔心下雨不能去爬山,特地寫來問他的天真之語,寫的很可怕,字嘛,衛螭自認寫的比他好。衛螭看完,笑對內侍道:「晉陽公主說,讓你給她傳信辛苦了,讓你等雨停了再回去。回去的時候,轉告公主,就說如果明天早起下雨那就不去了,如果雨停則還是要去,最好讓她做好準備,聽清楚了沒?」

    「是,衛大人,奴婢記住了。」內侍連忙答應,又把衛螭的話複述了一遍,說完就要走,說是本來兕子是讓他等雨停了再來送信的,結果他自己心急,不忍耽誤晉陽公主的吩咐,直接冒雨就跑來了。

    到得衛螭下班回家,這雨還是在嘩啦啦的不停下,馬是不能騎了,謝心細,今天又沒課,見雨勢大,派了馬車來接衛螭。殷家就殷安道一個大小伙子在京中,他的哥哥外放做了一方大員。就他一個人在京中。衛螭看他撐著傘準備回家,便順道送他回去。

    瞅著外面地瓢潑大雨,衛螭道:「看來明天上山採藥是不行了,不過,如

    雨停,倒是可以去採蘑菇。」

    殷安道一聽,喜道:「小侄可否一同前去?」

    衛螭笑笑:「行啊,一起去吧。」

    或許老天真的聽到了祈禱。又或許衛螭用手帕做的那個晴天娃娃起了作用。大雨啪啪下了一整天。後半夜的時候卻停了,待早上衛螭起床,鼻腔間都是雨後清新濕潤的空氣,有股雨水和青草的氣息。這種天氣,不適合登山,但是適合撿蘑菇,看來。今天可以加菜了。

    嘿嘿笑笑,招呼大虎、夏生跟著,帶了籃子,飛馬趕到學校,高陽公主的馬車已停在那裡,聽到馬蹄聲,探出來三顆小腦袋,卻是妞妞、高陽、兕子三隻小蘿莉。

    衛螭下了馬。抱過衝著他張開雙臂的兕子。任由她摟著脖子,笑道:「兕子等急了吧?」

    兕子搖搖頭,急切地問:「還能去爬山嗎?」

    衛螭道:「爬山是不行了。下過大雨,土質松,藥學班地都不能去了,我們幾個可以去,去採蘑菇,嘿嘿。」

    「采蘑菇?!」

    三小一起問地,滿臉疑惑。衛螭納悶的看著她們,恍然大悟,大唐的情況和現代剛好相反,在現代那是有錢人吃野菜,窮人吃肉;在古代的大唐,有錢人都吃肉,窮人才吃野菜。三隻小蘿莉都生在好人家,看來這還是第一次去親手採摘蘑菇呢。

    「你們應該都吃過蘑菇吧?」

    三小一起點頭。衛螭道:「都山裡長出來的,下雨之後特別多,今天去採的話,收穫應該不錯。」

    衛螭話落,兕子還是滿臉的不明白,只知道跟著衛大人走。高陽滿臉驚奇,冒出一句:「原來蘑菇是山裡採來地,我一直以為是地裡長的。」

    妞妞鄙視的看高陽一眼,道:「原來你吃的蘑菇是地裡長的。」

    高陽臉孔一紅,哼了聲,不搭理她。妞妞笑得那叫一個暢快啊。衛螭看的好笑,生長環境的緣故,許多東西,不一定都知道。話說,當年廝直到上初中了才知道粽子是用生米包了煮熟的,話說他一直以為是煮好了米飯再包地,慚愧。生長環境、閱歷這種東西,不是聰明智慧可以彌補地。

    衛螭笑道:「在海外國家,山林少,也有一部分蘑菇是地裡農戶自己培植的,高陽說的也不算錯,只是我大唐沒有。」

    衛螭地話給高陽小蘿莉解了圍,小蘿莉趾高氣揚的哼了妞妞一聲,小腦袋一扭。妞妞白她一眼,纏過來,拉著衛螭的手問:「那我們可以自己種蘑菇嗎?」

    衛螭道:「很難啊,小丫頭。菇不開花結果,沒有種子,採不到種子,怎麼種?」

    妞妞眨巴著大眼睛,來了興趣:「那沒有種子,蘑菇是怎麼長出來的呢?」

    這小丫頭好奇心重,對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最是感興趣,經常問些在別人看來刁鑽古怪,在衛螭看來卻非常有趣的小問題,都是些現在的科學技術沒法兒解釋清楚的科普小知識,衛螭知道的就給予回答,不知道的就坦誠告之,留待她自己慢慢去研究。

    衛螭皺著眉頭努力回想,道:「蘑菇在植物科裡是屬於菌類,算是比較低等的植物吧,沒有種子,是靠子繁殖的,待待會兒上山,如果能找到老點兒的蘑菇,我指給你看看。」

    「師丈真好!」

    妞妞歡喜的拍手,一臉的期待。正說著,殷安道總算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秦宗漢。

    「祭酒大人(四叔)。」倆人分別行禮。殷安道說道:「昨晚宗漢弟弟到我家玩耍,聽說我們今天要上山采蘑菇,也要一同去。」

    秦宗漢靦腆的笑道:「四叔,小侄冒昧。」

    衛螭隨意擺擺手,道:「無妨,一起去吧,人多熱鬧些。」

    一行人,大大小小,一溜兒的獵裝,行走方便,帶著侍衛在身後照顧著幾隻小蘿莉,衛螭牽著兕子,看路途難行的地方就抱起她。不得不說,古代的環境真是太好了,在現代想去山裡采蘑菇,不僅要雨後,還要爬好遠的山路才能採到,且進山的人非常多,地點不熟悉的還不見得能採到好蘑菇。這古代,只要進了山,不用多遠就能採到,還是任君挑選的那種。

    衛螭給幾隻小蘿莉一人一個小背簍,兕子也有一個,讓她自己背著,牽著她,倆人一塊兒撿。采方面,大虎從小在山溝溝裡長大,熟悉得很,有他的指點,不怕採到毒蘑菇。

    「哇!好多哦!」妞妞歡呼著,蹦蹦跳跳的跑過去就往背上的背簍裡裝,結果因為太心急,扔壞了不少,看的衛螭頗為感歎,這東西多了就不知道愛護了,在現代,很多人住山裡的人,只靠著雨季進山勤快的去找菇賣錢就能抵得上家裡一年的收成。想當年,年幼時,每逢放假,他也會隨著村裡的小夥伴兒們進山采蘑菇,賣的錢一半上交老娘,一半留著自己花用,沒到雨季,最期盼的就是采蘑菇。

    山裡的蘑菇很多,足夠幾人采的。衛螭跟在兕子身後護著她,讓她自己去採,總要親自動手才能明白其中的樂趣,滿懷期盼的去找,找到之後的驚喜和滿足,唯有親自體驗才知道其中的愉悅感。衛螭希望小兕子將來長大了,能有個回憶起來會甜甜一笑的歡樂童年,而不是只有分離和淚水。

這裡也有!大虎,這個可以要嗎?」 

  「公主,那個不行,有毒的。」 

  

  「真可惜,多漂亮的蘑菇。」 

  …… 

  幾人不停的問著大虎,大虎耐心十足的給予回答,耐心的告訴眾 人,哪個是可以要的,哪個是有毒的。每次大虎說的時候,三隻小蘿莉都眼巴巴瞅著他,仔細的聽,包括兩個小少年,都一塊兒瞅著大虎,採了就往背簍裡扔。衛螭採了些樹葉給墊在背簍底,免得壓壞了剛採摘的新鮮 菇。 

  隨著眾人的推進,地勢漸漸陡峭起來,人煙的痕跡也少了,衛螭護著兕子,夏生在他身後護著他,大虎照顧殷安道和秦宗漢,妞妞由她帶來的趙虎照顧,高陽也有自己的侍衛,一起緩慢的推進。 

  「歇……歇會吧,四叔。」 

  說這話的是殷安道,出乎衛螭意料,一行人中體力最差的居然是 他,看似文弱的秦宗漢比他略好些,不像殷安道臉兒都白了,只顧呼哧呼哧喘氣。秦宗漢臉上出了一圈細汗,拄著一根兒棍子,慢慢調節呼 吸,看來頗有爬山的經驗。 

  

  衛螭笑笑,看看妞妞和高陽兩隻小蘿莉,也是有些氣喘的樣子,兕子在他懷裡抱著,看看地勢,相對來說平坦許多,衛螭道:「在這裡休息一下,吃點兒東西。把籃子裡的 菇都倒出來放在這裡,向四方推進去採,累的就回來這裡休息。」 

  「是。」 

  夏生上前把帶來的水和食物拿出來分給大家,然後清空自己的籃 子,率先出發了。 

  衛螭照顧著兕子。給她倒水喝。拿東西吃。兕子搖頭不要,道:「衛大人一路抱著兕子,好辛苦,衛大人喝。」 

  衛螭哈哈大笑,挺開心,忍不住笑著用額頭頂了頂兕子地小額頭,喝了杯水。隨意地吃了點兒東西。兕子看看堆了一地的  ,又看看自己才裝了幾小朵蘑菇的小背簍,拉拉衛螭的衣袖。滿臉期盼的道: 「兕子也要采蘑菇。」 

  看來小蘿莉對一路被衛螭抱著走不滿意了。想自己動手了。衛螭笑著揉揉她的小腦袋,道:「行啊,兕子自己采。那這樣好了。兩人一組,分開去採,采滿籃子就回來會合回家,知道不?」 

  

  「好!」 

  說定之後,妞妞與秦宗漢一組。殷安道與高陽一組,帶著侍衛出發。衛螭和兕子一組,帶著大虎一起。 

  兕子背著小背簍,自己走在前面,看見有蘑菇的地方,小臉兒滿是歡喜,眼睛亮亮地問衛螭能不能要,只要衛螭點頭就裝進自己的小背簍裡,如果衛螭說是毒蘑菇不能要,就一臉的遺憾、可惜,小模樣兒,很逗人,衛螭這廝跟在後面看地滿臉笑,腦袋裡面思考著一個世紀謎題——這小兕子怎麼就這麼招人喜歡呢? 

  兕子背上地小背簍很小,一會兒就裝滿了,裝滿之後,小兕子還捨不得回去,又撿了不少,抱懷裡,結果就是一路走,一路撿,一路掉不說,小獵裝也搞得全是泥巴,兕子發現掉的比撿的還多,小臉一苦,眼巴巴瞅著衛螭,好可憐地問:「兕子拿不了,怎麼辦?」 

  衛螭笑道:「沒事,我幫你拿,來,給我。」 

  兕子一股腦兒的把懷裡抱的放進衛螭的籃子裡,又繼續開心的采蘑 去,採了一朵就給衛螭一朵,一臉地認真和開心,雖然弄的像對大小泥猴兒,但一大一小都玩得挺開心。 

  「哇!又發現一窩兒蘑菇,小兕子快來采!」 

  「來了!來了!兕子采,衛大人不要全部採完了!」 

  衛螭和兕子一塊兒找,找到了就叫一聲,多數讓給兕子小蘿莉動手採摘,讓她充分享受采蘑菇地樂趣。不過,衛螭這廝亂用量詞,叫蘑菇喜歡用一窩兒來形容,搞得小兕子也跟著他學壞,發現有蘑菇就歡喜的尖叫:「衛大人,這裡有一窩蘑菇!」 

  一大一小手牽手在樹林裡亂鑽,時不時冒出來的話語,卻讓跟在後面的大虎也跟著興奮起來,憨憨的笑著加入進去,於是,兩大一小的身影,時隱時沒,頗為自得起來,不過,跟著他們的侍衛們就辛苦了,不止要幫忙拿籃子,還要盯人,又要抗拒玩樂的吸引,瞅衛螭的目光,那叫一個憤恨,那叫一個幽怨啊。 

  「呃……貌似采多了。」 

  「老爺,咋辦?扔了多可惜。」 

  「是呀,我們採得好辛苦呢。」 

  一時高興過頭,一時貪心的結果就是蘑菇采多了,兕子的小背簍裝滿,懷裡抱了許多不說,衛螭也是一樣的德性,背上的籃子滿了,懷裡也滿了,大虎也一樣,又不捨得扔,最後只得三人一起呵呵對望著傻 笑。3 G華夏苗妹手打還是衛螭想了個辦法,胡亂弄了些茅草,編了個簡易的大網兜裝 了,由大虎拎著,一起回臨時營地。 

  衛螭回到臨時營地的時候,除了夏生,其他人都還沒有回來,叫侍衛出去尋找,衛螭幾人就留在「營地」看守、歇息。衛螭叫夏生割來許多茅草,一起把籃子裝不下的蘑菇,編網兜裝起來,待會兒叫侍衛幫忙拿回家。 

  先被找回來的是妞妞和秦宗漢,回來的時候,秦宗漢一人拎著兩個籃子,妞妞背上空空的,就懷裡抱了一小部分。衛螭一看就明白了,妞妞小丫頭偷懶,欺負老實人呢。白了她一眼,伸出泥呼呼的手,彈了她額頭一下:「小丫頭!」 

  妞妞嘻嘻一笑,叫了起來:「師丈大壞蛋,用髒手彈人家額頭!欺負小孩子,也會遭報應的。」 

  衛螭氣定神閒的拍拍手上的泥,道:「我是替天行道,誰叫你欺負老實人,那個老實人是我侄兒,你也敢欺負。皮癢!」 

  「人家才沒有。是他自己回答不出我的問題輸 

  

                      是小侄無能,回答不了郡主的問題。」 

  果然是老實人,明知道是坑也要跳下去。衛螭搖頭苦笑,對這個老實地侄兒沒話說,太木有前途了。白了妞妞小丫頭一眼,收拾好採來地  ,等著殷安道和高陽歸隊就打道回府。等了一會兒。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越來越近,遠遠地,還有慘叫聲和求救聲傳來。似乎是同來的侍衛的聲音,偶爾還夾雜著幾聲尖叫。 

  

  衛螭還以為是山裡的野獸或是蛇什麼出來了,趕緊一把把兕子抱起來,叫眾人提上蘑菇,滿臉警戒的捅捅旁邊大虎的胳膊。問:「大虎,快去看看。救人要緊。」 

  衛螭並不急,有這麼多侍衛,還有大虎在,他們這一行人,雖然不多,但武力值高啊,只要不是狼群,不用懼怕別地野獸。 

                               

  大虎臉色發白,喉頭滑動,聲音發緊的道:「老……老爺,快跑 吧!如果我聽得沒錯,是……是野蜂!」 

  「野蜂啊,原來不是野獸……等等,野蜂……娘的,快跑啊!」 

  眾人臉色一陣發白,唯有小兕子還一臉迷糊,不明白怎麼回事兒。眾人也不管遠處地求救聲,拉了人,拎著蘑菇就跑,一邊跑一邊大叫:「別往我們這邊來,往另外地方向跑。」 

  

  爬了半個小時的山,眾人只用了一刻鐘就衝了下去,跑到平地,趕緊四散開,遠遠的躲好,看著身後被野蜂追趕地人呼嘯而過——很不幸的,正好是高陽公主、殷安道一行。野蜂的目標,似乎正好是殷安道和高陽。 

  「趕緊跳進水裡!」衛螭老遠叫著,山腳的農田里,不知道是誰家正好挖了個池塘。殷安道拉著高陽要跳,高陽卻遲疑的蹲在池塘邊,抱著頭只知道尖叫,殷安道見她不跳,又不想扔下高陽不管,也跟著挨 蟄。  

  喵地,高陽小丫頭不會游泳。 

  「大虎,夏生,把外套脫下來,救人去。」 

  衛螭趕緊把兕子放著,叫人護好她,伸手在籃子裡翻出一把做墊底的松葉,和大虎一起,拿外袍罩住頭臉,點著松葉跑過去,衝著圍著高陽、殷安道地野蜂就是一陣煙熏,衛螭趕緊把外套罩在高陽身上,一把抱起,一腳踹向殷安道:「會游水不?會就趕緊下池塘去,那些野蜂衝你來的。」 

  殷安道見高陽已被抱起,這才「咕咚」一聲跳進池塘,大大吸一口氣,悶在水裡不出來了。看樣子,水性不錯。衛螭這才放下心來,把高陽緊緊護在懷裡,抱著她跳開,讓大虎趕緊去找松葉來熏。 

  

  懷裡的小丫頭,渾身顫抖,淚眼婆娑,估計她一輩子都沒這麼狼狽的時候。衛螭心中默默一歎,感覺背上疼了好幾下,只能在心中偷偷罵野蜂它娘,卻無法開口斥責高陽。 

  折騰了老半天,野蜂熏死不少,衛螭也挨了好幾下,聽侍衛遠遠叫野蜂走了,才掀開衣服,也不管地上的稀泥,一屁股坐了下去:「小丫頭,沒事了,可以出來了。」 

  高陽小丫頭滿臉淚痕,可憐兮兮的看著衛螭,不確定的小聲問: 「真的走了嗎?」 

  衛螭溫和的笑笑,拍著她的背,堅定的道:「走了,不會再蟄你 了!」 

  高陽這才從衛螭懷裡探出頭來,先是小心翼翼的看看,看野蜂果然走了,才尖叫一聲,急急的拉著衛螭道:「殷書獃!師丈,還有殷書 呆!他……他怎樣了?」 

  「我沒事!公主請放心。」 

  殷安道的聲音,怪怪的響起,衛螭扭頭一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 來。殷安道左右兩邊臉頰,又紅又腫的兩個大包,額頭正中一個大包,手掌也腫的跟熊掌似的,衣衫全濕了,歪斜著穿在身上,還沾著不少泥巴,模樣兒實在談不上好看,偏偏為了寬慰高陽公主,還強行擠出笑 容,不知為啥,衛螭立馬兒就想到了櫻桃小丸子,別說還真像。 

  高陽盯著殷安道看了半晌兒,突然嗚哇一聲哭出來,哭罵道:「你傻啊,本宮不會游水,你不會自己先跳下去嗎?傻傻的和我一起蹲岸邊做什麼?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嗚哇!」 

  如果不是什麼,高陽如果不出來了,只知道不停的哭,殷安道敦厚的笑笑,扯到了傷口,笑容立馬兒變了形,絲絲抽氣著呼痛。 

  高陽這邊哭的正熱鬧,兕子那邊也嚇得哭了起來,掙脫侍衛,衝了過來,哭著道:「嗚嗚……十七姐,衛大人,兕子好怕!」 

  「不怕,不怕,都走了,都走了。」 

  衛螭忍著痛,彎腰安慰被嚇到的小蘿莉。覷眼看看兩小的樣子,也不忍再苛責,自個兒背上也在隱隱作痛,乾脆大手一揮,道:「全都到我家去,給你們處理一下傷口。」 

  「你們……這是怎麼了?」 

  「哇……師父!」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衛府,「滿營」的傷兵,讓謝 很是驚訝了一下,高陽見了謝 ,眼淚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似的,嘩嘩往下淌,謝 連忙抱著她輕聲安慰,待看到殷安道、衛螭、大虎幾人的慘狀後,又忙乎起他們的傷口來。 

  幾個男人,脫了上衣,衛螭、大虎被蟄的地方全在背上,夏天衣服穿得薄,蟄的不輕。殷安道比較慘,頭臉、手掌、脊背都被蟄了不少,還好,高陽被保護得很好,只有背後被蟄了兩下,不像殷安道幾乎全身都是。殷安道這小子,讓他脫衣服的時候,居然還不好意思。謝 只得先給衛螭處理好,然後再讓衛螭去給殷安道和大虎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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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16:21

第七卷 風采 第七章 兕子的理解方式

    疏奏,衛螭是慫恿唐儉去送的,他怕他去送,李二陛下不該有的想法,話說,本來挺高尚的事兒,到了李二陛下那裡,只要是衛螭送的,李二陛下都要習慣性的在心裡多繞兩圈,這廝滑頭的形象太深入帝心了,都給人家李二陛下留下心理陰影了。

    也不知唐儉是怎麼回的,朝會上準是准了,但衛螭又被李二陛下給傳進宮去了。衛螭到後,就李二陛下一個人,嘖嘖有聲的,圍著他轉了好幾圈,彷彿是第一次認識衛螭似的,看的衛螭毛骨悚然,話說,李二陛下應該不好男風吧?那眼神兒,太可怕了。好想問問李二陛下心裡是不是也有座背背山。

    圍著衛螭看了半天,李二陛下才笑著道:「衛螭呀,平日朕還朕沒看出來,本事不小啊。」

    衛螭被誇的滿頭霧水,傻傻的問:「陛下,臣有什麼本事,您不是都知道嗎?為啥又突然誇我?難道今天黃歷上說大吉麼?臣出門前沒看黃歷。」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道:「別貧嘴。說正事,來,衛螭,朕問你,怎麼想到那個計劃書的?」

    「陛下,臣想到的計劃書多了,您說的是哪一個?」

    「還能有哪個?你最近寫的關於醫學院的。」

    衛螭恍然,笑道:「原來是那個啊,陛下,海外的學堂都是那麼來的,我也是照搬的。然後,臣又從自己出發。如果是我,我會有什麼需求,這樣思考之後,就有辦法了。己所不欲不施於人,沒辦法,臣笨,只會用笨辦法。」

    李二陛下饒有趣味的看了衛螭幾眼,坐下。道:「你這辦法。在醫學院施行了。那朕地國子監,又當如何?」

    衛螭瞅瞅李二陛下,悶聲扔出一句:「陛下,臣只做了醫學院的祭酒,國子監與臣沒關係,咱不是學問人,混不到那地方去。國子監。那是啥地方啊,哪是咱能說的上話的地方。」

    李二陛下盯著衛螭,表情平靜,淡淡道:「如此也好,如今的國子監祭酒乃是孔穎達,鬧將起來的時候,第一個頭疼的人是他,第二個是你。不是朕。」

    堂堂一國之君。能這麼耍賴麼?

    衛螭做無語問蒼天狀。摸摸鼻子,道:「陛下,本來就是。世上的事情,哪能那麼好,臣又不是萬靈丹,啥都能解決,管好自個兒地一畝三分地就成了,臣不貪心地。」

    李二陛下衝衛螭笑笑,莫測高深地道:「這是你說的,到時,可別找朕幫忙。」

    這應該算威脅吧?衛螭默默歎口氣,道:「陛下,我們醫學院能實行這個政策,是適合我們的情況,國子監研究的方向與我們不同,不能照搬,該怎麼做,還得他們自己去想辦法,陛下就是把事情交給臣,臣也是兩手摸瞎,沒轍的!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

    李二陛下瞅了衛螭一眼,摸著鬍鬚笑了笑,冒出一句:「學問長進不少,知道引用論語罵人了,看來國子監的教授們,還真是不招你待見。」

    衛螭嘿嘿壞笑,滿臉無奈道:「沒辦法,他們首先是不招我們學院的教授們待見,臣是醫學院地頭兒,要和他們保持一致,上下一心,團結向上。」

    李二陛下白他一眼,罵道:「就是這種護犢子的爛德性。」

    衛螭滿臉無辜的瞅著李二陛下,嘿嘿憨笑,默默低頭不語。李二陛下笑笑,看衛螭的目光,很溫和。

    正說著,嗒嗒嗒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小小的身子,向著衛螭衝去,一把抱住他的雙腿,仰頭看他,笑得甜甜:「衛大人!」

    是晉陽公主,可愛的小兕子。臉上地表情,清涼純真地眸子中,全是驚喜,甚至有些小激動,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轉,似乎還有些委屈和期盼。衛螭愣了愣,這孩子怎麼了?怎麼用這種眼神看他?

    覷眼瞅瞅人家老爹,發現人家老爹只是笑呵呵的看著,道:「子悅啊,兕子可是向朕問了好多次,問衛大人為何不進宮。」

    衛螭笑得那個開心啊,哼哧著問:「陛下,還有啥吩咐不?沒吩咐,臣可就和小公主玩去了。」

    「去吧去吧。」李二陛下揮揮手,任由衛螭一把抱起兕子跑出去。衛螭抱著兕子,笑呵呵的問:「兕子很想我麼?說吧,想玩啥,今天就陪著你玩兒了!」

    兕子笑得眼睛都彎彎地,抱著衛螭脖子,滿臉歡喜的問:「真的可以玩一整天嗎?」

    「當然!嗯,想玩什麼?遊戲?還是咱們跑去河溝裡摸魚去?」

    衛螭笑得開懷,問道。兕子笑得甜甜:「可以都玩嗎?」

    衛螭愣了愣,迎著她期盼的表情點頭,總覺得她的情緒波動,比往日強烈許多,估計在宮裡真的沒人陪她玩吧,新城還小,李治漸漸大了,學業漸重,漸漸也沒時間陪她一起玩了。衛螭笑笑,一把把她舉高,笑著道:「好!都玩!」

    領著小兕子,一大一小滿御花園的亂竄,頭上戴著衛螭折了幾根樹枝編的草帽子遮陽,講故事、玩過家家,累了就喝杯果汁,爬屋子裡玩大富翁遊戲。不得不說,兕子這小丫頭就是聰明啊,玩得那叫一個溜兒,資產刷刷的長,可憐的衛螭,只能眼睜睜看著失敗一步步到來。瞅瞅兕子變得越來越多的地盤,而他自己還是那麼可憐的幾塊,恨不得把骰子給瞪穿了,誠心和他搗亂是吧?可憐他堂堂一個成年的男子漢,居然玩不過一隻小蘿莉!好丟臉。

    「兕子好厲害!」毫不吝嗇的誇獎,希望借此轉移話題,轉移注意力,話說。輸的真是太慘了。

    小兕子笑得甜甜,神情羞喜,低頭笑笑,又抬頭看看衛螭,小模樣兒,別提多可愛了。衛螭看地呵呵傻笑,突然覺著,剛才輸給小蘿莉也不是什麼悲慘的事情了。能讓可愛的孩子,毫無顧忌的露出天真可愛的笑容。那是做大人最大的成就和責任。

    名義上,衛螭進宮是為了醫學院的前途而來的,實際上,李二陛下同意地很爽快,大部分時間,都被他用來陪兕子玩,算是忙裡偷閒地摸魚行為。一整天內。幾次衛螭想告辭,但小兕子那期盼地眼神,又讓他心軟繼續留下來,每次他留下的時候,小兕子那雀躍的眼神都讓他心情一亮,莫名的鼓舞起來。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即使再不想回去,分離的時候也會到來。看著落山的太陽。衛螭笑著揉揉小兕子地腦袋。道:「我該回去了。」

    兕子眼神一黯,拉著衛螭的衣角,小聲道:「可是衛大人還有好多遊戲沒有陪兕子玩。還有好多故事沒給兕子講呢。」

    衛螭低著頭,默默看著小兕子,眼睛水汪汪的,可憐兮兮的神情,一臉想哭的樣子。衛螭默然長歎,道:「時間晚了,要回家的,明白嗎?」

    兕子放開手,抬頭看著衛螭,那眼神,讓人忍不住心酸,彷彿犯了世間最大的過錯一般。衛螭蹲下身,耐心的問:「怎麼了?往日我也回去地,為什麼捨不得我走?」

    兕子強忍著眼淚,哽咽道:「城陽姐姐走了,豫章姐姐也走了,高陽姐姐也走了,九哥哥也走了,嗚嗚……只剩下兕子了!大家都走了,只有兕子了!嗚哇……」

    這段時間,王子們,長大地都出去開府了,公主們則一個接一個的出嫁,沒出嫁的也搬出宮去住自己地公主府,宮裡和兕子親近的兄弟姐妹們差不多都走了。與兕子最親近的李治,隨著年紀漸長,雖然還沒有出去開府,但也被李二陛下派著去辦事,開始學習處理事務。城陽公主、豫章公主出嫁,高陽公主開府,也搬出去住了。這孩子找不到什麼玩伴兒,愈加的孤獨了吧?衛螭默默把她摟懷裡,幫她擦眼淚,輕哄著:「大家都沒有走,只是換了個地方住。」

    兕子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巴巴的望著衛螭,哭泣道:「哥哥姐姐們也和大臣們一般,不能再留在宮裡了!兕子今後都沒人陪,沒人一塊兒玩了!嗚嗚……」

    小手揉著眼睛,哭的好不傷心。衛螭只能抱著她,輕輕拍著,是到了學會分離的年齡了嗎?到了成長的年齡了嗎?如果可以,寧願永遠都不長大,永遠都無憂無慮、天真快樂,讓她的世界永遠都是純真美麗的顏色,而不是色彩繽紛,苦甘摻雜。可惜,這只能是美好的幻想,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人只要活著,就要承受時間帶來的後果,承受成長帶來的苦與樂。

    衛螭目光慈和的看著兕子,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道:「兕子是只顧自己的自私小鬼嗎?兕子不願意姐姐哥哥們更快樂嗎?」

    「不是,兕子要大家都快快樂樂的。」小公主抽噎著反駁,哭的紅紅的眼睛,像只小兔子。

    衛螭笑著把她抱起放膝蓋上,自個兒席地而坐,面對面的道:「兕子的哥哥姐姐們,漸漸長大,大家要學習更多的東西,就必須出宮去,這是規矩,也是需要。但是,大家只是換個地方住,到更多的地方去見識,並不是離開,只是走動的地方大了,要見面,要在一起,花費的時間更長一些,並不是只剩下兕子,大家所有人都在,都沒有走。明白嗎?」

    兕子含著眼淚,淚眼朦朧:「那為什麼大家都不回來?都不來找兕子玩?只讓兕子一個人!為什麼要有這樣的規矩?」

    衛螭點點她的小鼻子,道:「因為需要啊!因為需要,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規矩,就像兕子每天都會肚子餓,都會需要吃飯一樣,這是一種需要,每個人都要經歷。」

    「兕子不明白。」淚眼婆娑的小樣子,招人疼。衛螭呵呵一笑,把她抱了放地上,道:「來,兕子和我一起,我們先蹲著,向遠處看,然後在站起來,然後……嘿!」

    衛螭使力把她抱起來,舉到肩膀上,笑著問:「是不是坐我肩膀上看,比蹲著看到的東西就更多、更遠了?」

    「嗯!」兕子乖乖點頭,眼淚不掉了,但還是不開心,可憐兮兮的看著衛螭,不明白為什麼要讓她看這些。

    衛螭道:「兕子想不想知道坐我肩膀上時看到的遠方有些什麼東西,有些什麼人,想不想去與遠方的小朋友們一起玩。」

    「想!」兕子很可愛的歪著頭想了想,答道。衛螭笑著用額頭頂了頂她的,笑道:「你的哥哥姐姐們,曾經也像兕子這般,小小的,然後一點點兒的長大、長高。隨著年紀、身高的增長,隨著漸漸的長大,他們也想看看遠方有什麼人,有什麼東西,會不會交到好朋友,大家也想出去看看啊,所以,他們必須要離開,就要與父母、兄弟姐妹們分離,去看更多的東西,學習更多的知識,認識更多的人和朋友,這樣,他們才會長大,將來 ,等兕子長到這麼高的時候,也需要出去哦!」

    衛螭一般成年女子會有的高度,笑著對小兕子解說。小兕子眨巴著大眼睛,似明非明,低頭想了想,才憂鬱的道:「原來是這樣,但是,如果是兕子的話,才不要長大,兕子要永遠陪著母后,陪著父皇,陪著太子哥哥,陪著衛大人,要大家永遠在一起,沒有分離。」

    衛螭心中酸楚,淡笑道:「兕子真是好孩子,可是,長大更好哦。」

    「為什麼?長大不是要分離嗎?分離好痛苦。」說著說著,又要哭了。衛螭默然一歎,道:「分離是很難過,可是,兕子想幫母后和父皇分擔辛苦吧?」

    「是的,兕子要幫父皇和母后,他們好辛苦。」語氣、表情都前所未有的認真。這孩子天性體貼,早就說著要幫助父母分憂解勞。

    衛螭笑著揉揉她的頭,道:「那麼如果兕子不長大,不就不能幫助陛下和娘娘了嗎?你的哥哥姐姐們,長大了,去學習更多的東西,才能幫助陛下、娘娘,等他們學成歸來,就是相聚的時候。所以說,雖然距離遠了,但是,大家仍然還在的。」

    兕子似明非明,大眼迷濛,看著衛螭,顯然不是很明白,自己想了半天,問出一句:「就是說,哥哥姐姐們並沒有與兕子分離,只是隔的更遠了,是嗎?」

    衛螭點點頭,笑看著兕子。兕子低頭想了想,總算綻開笑容,仰頭對衛螭道:「那兕子也要快快長大,這樣兕子就可以去找哥哥姐姐們,就可以幫助父皇、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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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15:51

第七卷 風采 第六章  目標爺們兒,前進!

   大家都下課後,所有人集中到會議室裡,就改進教學教授待遇問題,開會研究討論。衛螭特不喜歡後世開會的冗長繁瑣,開頭簡單的說明了下開會的原因和議題之後,就把刊印的計劃書給發了下去,人手一份。印刷作坊是他們家的,衛螭正在努力的學習利用資源,先從他們自家的東西節省著來。

    衛螭的計劃書寫的很明白。當初建學院的時候,就預留了好幾十畝的田地準備做藥田的,一直空閒著,如今要利用起來。每個系劃分一塊兒,各自計劃利用,當然藥學系的要多些,要給他們種植藥材的地方。

    衛螭道:「我們的學院今年才第一年開始辦,許多東西都要摸索著來,有不足的,有做錯的地方,並不奇怪,甚至,我個人是鼓勵犯錯的,唯有犯了錯,才知道還有什麼不足,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所以,我在心裡定了一個時間段,三年之內,我是允許犯錯的。至於前幾天,我去藥學系的時候,大家不在學校的事情,我並不打算追究。」

    這話說出來,唐儉只是看了衛螭一眼,繼續保持沉默。丁守誠卻道:「祭酒大人寬厚為懷,自是不錯,只是,這裡是學堂,是研究學問,精進技藝的地方,這樣做,是否太過寬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現在就不定下一個規矩,常此以往,醫學院還能算學堂嗎?豈不是讓國子監那般教授看笑話?」

    衛螭想了想,笑道:「丁司業說得有理。好吧,有個根本原則,不能影響教學工作,原則上,醫學院不鼓勵外出工作。」

    「祭酒大人……」

    丁守誠似乎還有異議。唐儉突然笑道:「丁司業,我等可否先聽衛祭酒把話說完,大家先細細研讀一番衛祭酒的計劃書再說呢?」

    唐儉老狐狸,重點抓得很準!

    衛螭笑著道:「咱們都是男人。男人養家。上孝敬父母。下養育子女,肩上地擔子不輕。儒家的聖人有個說法,叫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先小家進而才能到大家,到國家。大家想給家裡增加收入,以自身技藝去賺錢養家,這就是我對各位在閒暇時出外工作的理解。所以,我寫了這麼一個計劃書。各位教授授課之餘。可以確立一個自己想要研究的課題、項目,挑選合格的學生協助,一起研究,既不會影響到本質工作,又能為醫學進步貢獻自己的力量。舉個例子說,就拿藥學系來說吧。目前的藥材,多數都是從山裡採來的野生藥材,那大家是否可以研究一下。用我們學院地那些空閒田地。試著人工栽種藥材呢?」

    衛螭頓了頓,喝口水,繼續說道:「計劃書裡有寫清楚。確立研究項目,待審核過後,只要審核批准,學校會視項目下撥一筆研究經費,這筆經費,除了用於項目研究,還能給教授、學生劃撥出生活費用等花銷。」

    衛螭討厭那種把學生當成免費勞力地惡劣行為,想當年,學校裡地老師,有什麼事,首先想到的就是學生,公私不分。當然,如果是好老師那還好,幫著、做著也樂意,一些平時對學生很差的老師,也搞這種行為,實在是讓人不痛快。何況,有了給學生的報酬後,一些家庭貧窮的學生,也就不虞擔心生活問題,不至於給家裡造成負擔。畢竟,學醫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醫學院培養的醫生,而不是像軍隊那麼簡單地急救知識。

    仔細研讀過衛螭的計劃書後,多數都同意了,僅有的少數不同意,心中擔憂這樣施行後,會讓純淨的校園染上銅臭味,讓學問變味兒。

    衛螭淡淡一笑,道:「諸位的擔憂雖有道理,但過於多慮。教授、先生就應該一生清貧麼?大家都是男人,是兒子、丈夫、父親,家裡有父母、妻子、兒女,讓他們過上更好的生活,讓父母舒適,讓妻子幸福,讓兒女快樂長大,這不就是大家的責任麼?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靠自己的學識、努力掙錢養家,無可厚非。如果連肚子都吃不飽,連日子都過不好,老爹老娘連頓好地都吃不上,讓跟著自己地妻子穿荊釵布裙,兒子看上把好刀,女兒看上匹好布都買不起,那這樣的男人,做著還有何可以得意、驕傲的?有何樂趣?」

    衛螭掃了眾人一眼,繼續道:「我實行這樣地政策,就是希望在能促進醫學發展,改進教學,讓學生能更好的學習知識,我們不是培養只會做學問的學生,我們要培養的是救人性命的醫生,醫術,不是一味讀書就能懂的。實踐,實踐也很重要。這份計劃書,能一舉數得。我坐了祭酒的位置,我希望能做到的,不僅教出優秀的學生,減少病人的痛苦,我還希望在這個學堂裡的教授、學生大家都過好,唯有沒有了後顧之憂,才能專心發展技藝,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我不要大家一邊撲在教學工作上,一邊還在憂心家裡的妻兒老母,燃燒自己,奉獻別人。這種品行是可敬,但我不提倡。我希望我們醫學院出去的都是好醫生,教授們不僅是好先生,還是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人生,不是只有事業,大家認為呢?至於可能會有人說的,染上銅臭味兒,這銅臭,如果我們作出成績,還會有人說麼?我們這裡是醫學院,不是國子監,我們的顧慮,只有一個,那就是成績!其他的,不再考慮範圍之內。有時候,事實是要成績來改變的。」

    衛螭這話都說出來了,也說到了眾人心坎上,齊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唐儉深深看了衛螭一眼,也怔怔出起神來。丁守誠沉吟一陣。長歎一聲,道:「祭酒大人說的是,我等醫者,何事被儒家子弟看得起過?一味地向

    攏,非是長策。我們確實需要成績。」

    說服了眾人,這個議題就此定下,交由衛螭和唐儉寫成疏奏上書朝廷。

    工作是為了什麼?往大了說,是在報國。是為了理想。往小了說。還不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過日子麼。做兒子的。老娘想吃點兒什麼稀罕物事時,有錢有能力滿足老娘的要求,叫孝順。做丈夫,妻子參加宴會或是什麼聚會什麼的時候,說起丈夫的時候,嘴裡雖然埋汰著,但臉上卻笑得甜甜。心裡得瑟的不行,那叫好丈夫。做父親的,嘴裡平時說著嚴格,但兒子看上了把好兵器,看上匹好馬,或是看上本感興趣地書,女兒看上匹好布,想做條新裙子。看上支好釵。嘴裡教訓兩聲節儉,可背後還是能爽快掏出錢來偷偷買了送給兒子女兒,這就叫好父親。男人。做到這份上,叫幸福,叫滿足,可以驕傲,可以自豪,也能讓家人幸福,叫家人驕傲。這就是一個男人美滿幸福地人生。

    可能有些人,一輩子也做不到這些,但在有條件地做到的時候,為什麼還要矯情的往外推拒?難道叫老娘辛辛苦苦養育你長大,辛辛苦苦一輩子,臨老了,還要節衣縮食的,為你操心,享不到半點兒老福麼?難道要妻子跟著吃苦受罪,人前歡笑,背後忍淚,辛苦幫你操持家務,辛苦為你生兒育女的,享不到半點兒生活的快樂麼?端著個清高的架子,結果卻牽連全家日子過地一點都不舒服,那樣的男人,自豪麼?快樂麼?

    不是每個母親都像岳飛的母親那麼偉大,這個世界上,普通人比較多,普通母親也比較多。養兒防老,古已有之。男人,小的時候老娘、老爹養,成家立業了,養老爹、老娘不是應該的麼?有多少人小時候不是父母都捨不得吃的東西全給兒女吃的麼?咱小時候吃了多少老爸老媽捨不得吃的好玩意兒,讓咱們體會到多少簡單快樂地滿足與幸福呢?臨老了,回報一二,不是應該地麼?在不違背道德良知,不違背父母教養的情況下,盡量的讓父母妻兒過得好,這才是應該地。

    開會臨結束的時候,衛螭說,如果有人說醫學院的政策,就讓挺起胸膛,大聲告訴那丫,老子上不愧天地,不愧君王,不昧良心,老子憑借自己的本事、學識,堂堂正正的掙錢,教出來優秀的學生去救死扶傷,努力為醫學發展貢獻自己的光和熱,對得起老娘,對得起妻兒,有何虧心之處,有何虧德之處,請丫明白指出來。

    被衛螭這麼一洗腦,一煽動,醫學院上下,思想衝擊很大,別的且不說,工作熱情卻提高不少,幾個教授或聯合同僚,或獨子研究,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反正衛螭打定主意了,如果朝廷不批准,那他就以成藥廠委託研究的方式,支援教授們研究經費,為中醫的蓬勃發展,貢獻一個穿越人士的力量。

    不僅解決了問題,還極大的提高了醫學院老師的工作熱情和效率,衛螭暗地裡頗為得意。畢竟,這廝從來沒做過領導,就是畢業的時候,為了學習社會經驗,揣摩人際關係,看過基本管理學,看過幾本心理學,屬於半道子出家的野路子,能做到這步,這廝自覺,成績不錯,能力不錯,自信心提高不少。話說,當初雖然風風火火的,看似很沉穩的走馬上任,其實他一點底兒都沒有,憑借的就是一腔熱血和一點點身為穿越青年的盲目優越感。話說,歷經了穿越的打擊後,衛螭僅有的優越感就是思維方式和醫學的了,可憐啊,穿越青年也不好混,古代社會也不好混啊,誰讓咱沒學問。

    衛螭回家把這事兒得瑟給謝聽,聽得謝一陣目瞪口呆之餘,看衛螭的神情都帶著若有所思,拉過衛螭的手,柔聲問:「這個標準和想法,是不是就是你自己的想法?」

    一擊必中!一下就抓住要害了!不愧是精明的美女姐姐。衛螭赧然抓抓腦袋,頗有些鬱悶,道:「這種時候,你只要順著俺,猛力的誇獎俺就是了,搞啥追根究底啊!」

    謝瞥他一眼,笑笑,抬頭望入他的眼裡,笑著道:「因為某個人笨人,只會從自己的喜好出發去猜度別人的接受程度,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不是麼?」

    衛螭那個憋悶啊,皺著眉頭,道:「知道還說,俺又沒做過管理,不准笑話我,我……」

    嘴被按住,謝笑著道:「可能我嘴笨,本來要誇獎的呢,怎麼讓你以為我是在笑話你呢?這樣很好,真的很好,衛螭,你很棒!讓我越來越愛你了。」

    衛螭老臉一熱,居然臉紅了,丫居然不好意思了。搔搔臉,不自在的道:「突……突然說這麼肉麻的話幹嘛?我告訴你,就算你叫我做什麼,我也不……」

    迎著謝柔情萬千的笑容,到了嘴邊的話,硬是很沒氣節變成了:「好吧,夫人要支使俺做啥,俺都會樂顛顛的去的。」

    謝「噗嗤」一笑,抱著某男的脖子,獎勵似的給了一個香吻,嬌聲道:「我們一起給孩子洗澡吧!」

    某男被謝哄得很開心,屁顛顛兒點頭,樂滋滋的拉著老婆的手,抱著寶貝女兒和兒子,全家一起去大浴池裡洗澡,某男甚至叫囂著,他家兩個小寶貝兒是游泳天才,看那狗刨式泳姿,多帥氣,多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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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21:15:26

第七卷 風采 第五章  我們的目標是

    秦猛離京赴任去了,老爺子和兩位老太太,還有一干女門,秦威、衛螭兩兄弟騎著馬,陪著秦猛走出京城十里地。

    「大哥,老四,就送到這裡吧!」

    秦猛也是騎馬的,跳下馬,對秦威和衛螭道。秦威、衛螭也下馬,下人端來酒,三兄弟乾了一杯,秦威道:「老二,此去好好幹,該說的,昨晚父親已經都說了,愚兄只能說,京城有愚兄和老四在,無須擔憂。」

    衛螭道:「二哥,義父、大哥把正經的都說完了,小弟我還是說點兒輕鬆的吧。去到越州,有啥好玩的、好吃的,記得給我們留點兒,可別一個人吃完了。還有,小妞兒少去找點兒,好好在家陪嫂子,要是混出風流病,我可不幫你治。」

    秦猛笑罵:「胡說!二哥我早就不出去玩了,好吧?」

    說著,給衛螭腦袋一巴掌,外加肩膀上的一拳,打得衛螭那廝齜牙咧嘴,哼哼著抽氣喊疼,滿臉委屈:「二哥,小弟是文弱書生,不是練武之人,您的手力這麼兩下,估計內傷了。二嫂,二哥欺負我,看在剛才我幫您勸二哥的份上,待到了驛站,罰他睡馬廄吧。」

    秦二嫂子落落大方的從馬車中探出頭,笑道:「大哥,四叔多保重,公婆面前,勞二位代我們盡孝了。」

    被衛螭一鬧,傷感的氣氛總算沖淡了些,揮手中,秦猛跨上馬。帶著人馬一塊兒上路。秦威怔怔看著秦猛的車隊離開,喃喃道:「這是我和二弟第一次分離,我們從小一塊長大,從未分開過。」

    衛螭笑著道:「說明二哥真正地長大、自立了。成天呆在父母、兄長跟前兒,雖說已娶妻生子,但得到的成長有限,二哥要出去開創屬於他的天地了,大哥應該高興才是。再說。二哥任期滿就會回來的。到時候。咱兄弟仨,再與義父一起,喝個酪酊大醉。」

    秦威收回目光,溫和的看著衛螭,笑言:「那你的酒量可要再練練,再是三碗酒醉,可就要被罰了。」

    想起喝酒的碗。衛螭有些忐忑,試探的問道:「大哥,要罰什麼?怎麼罰?」

    秦威笑道:「下次你再酒醉,就把你扔下蓮池。老四,會游水不?」

    衛螭躊躇地道:「會狗刨兒,在蓮池應該淹不死,就是不知道酒醉地時候能不能發揮出來。」

    秦威呵呵笑笑,語帶感歎:「狗刨啊。老四。愚兄實在對你地酒量沒信心,有空多練練吧。」

    秦威收完,抖動韁繩。驅馬回城。衛螭停在原地眼睛眨了三下,才明白過來,秦威的意思就是看不起他的狗刨兒是吧?

    衛螭立馬不樂意了,趕緊抖動韁繩追上去,嚷嚷著:「大哥,你咋能看不起狗刨兒!難道你不覺得狗刨的姿勢特別回歸大自然,特別可愛麼?」

    秦威在前面笑著搖頭,回歸大自然……這是什麼意思?瞥了衛螭一眼,秦威息事寧人:「也好,總比溺水好。」

    衛螭那個憋悶啊,狗刨這種普通大眾差不多都會的,簡單易學,近乎能無師自通的完美泳姿,咋能看不起呢!不行,要去糾正一下秦威的錯誤觀念。衛螭嘿嘿壞笑,趕上去,纏著秦威,準備施展囉嗦大法,總之,要纏得丫說狗刨是史上最完美泳姿才罷休。

    送走秦猛,生活漸漸恢復如常,只是,平時空閒地時候,少了個咋呼爽直的傢伙,想打個麻將,貼人滿臉紙條,也少了一個人,三缺一,人生最大憾事。可惜這是古代,如果在現代,想念的時候還有飛機、火車可以坐,唉,玩伴兒少了一個,兄弟也少了。

    衛螭有些感慨,望著湛藍的天空,炎炎的夏日。人一無聊就愛胡思亂想,一無聊就會去做些更無聊的事情。比如,研究下泳姿問題。要不,找謝開個名為「如何精進狗刨式泳姿」的大會好了?!

    晃進遊戲室,入目就是兩張小花臉在衝著他天真無邪的笑,笑得還很愉快。可惜,做老爸地看到那兩張小花臉可不愉快,瞅瞅正給孩子換衣服地孩子娘,走過去,道:「這誰家的小髒孩子?看看那臉髒的,嘖嘖,剛從土堆裡滾出來麼?」

    謝笑著給孩子就著招弟端來地熱水擦洗,點點兒子胖嘟嘟的小臉兒,道:「兒子,女兒,你們太髒,你老爸不要你們囉。」

    「爸爸!」女兒叫聲極其的甜膩,撒嬌的意味兒,明顯可見。兒子就比較傻,還呵呵衝著老爹傻笑,笑得口水流了一地,形象慘不忍睹。不知為何,看著兒子流著口水的小花臉兒,看著女兒剛剛被洗乾淨的小胖臉兒,心中因秦猛離去而來的孤獨感沖淡不少,幾不可見,看來,小鬼頭還有治療孤單寂寞的作用啊。好吧,看在讓老爹心情好的份上,不嫌棄兩個小鬼頭不愛乾淨了,慢慢教就是了。

    孩子爹心情好了,看東西也順眼了,湊過去一起,名為幫助孩子娘打理孩子,實際就是幫倒忙,看似在幫孩子洗澡,實際卻是逗著孩子去玩水,笑得開懷,神情貌似十分專注。孩子娘微皺著眉頭,看著撒了一地的水,問:「衛螭,你在做什麼?」

    某人玩得太開心,太專注,頭也不抬,笑呵呵的回答:「教兒子玩狗刨式。」

    謝哭笑不得,笑吟吟的伸手,瞅準目標,大拇指、食指一起運動,先向左邊扭動180,又向右邊扭動180,終於扭醒了某個玩的不亦樂呼的傢伙,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等著他的說法。

    迎著謝看似平淡的表情,衛螭呵呵乾笑,拉著女兒的小手,笑道:「夫人。你看,咱女兒多厲害,這麼小就這麼能玩水了,如果生在現代,肯定是未來地游泳冠軍,

    小白龍、飛魚什麼的,根本不夠看。」

    謝「唔」了聲,慢條斯理的扔下毛巾。站起身。淡笑道:「原來夫君眼光這麼厲害。」

    衛螭心中咯�一下。完蛋了,又被叫夫君了,沒好事兒了,他家美女姐姐不高興了。果然,謝很優雅的坐回軟椅上,淡淡吩咐:「夫君這麼樂意給孩子洗澡,那麼。接下來的就拜託你了,好好給孩子們洗哦,記得水擦乾淨,繼續為做個好爸爸努力吧,夫君大人。」

    衛螭傻眼,小孩子軟趴趴的,男人手勁兒大,叫他幫忙打小手還行。叫他擔任主力。有點嚇人,心理壓力很大的,萬一手勁兒一個把握不住。弄疼了孩子,孩子娘會打他不?話說,孩子娘可是一個打七個,橙色警報級的人物啊,他不過是個文弱小書生,打不過啊。

    臉上地表情苦哈哈地,孩子爹重整志氣,迎著兩個孩子露出六顆小牙齒地純真笑容,孩子爹決定豁出去,和他們倆卯上了,拼了!一定要怎樣給孩子洗一個舒服的澡!衛螭,你行的,你一定能行的,加油吧!呃……先用四成力試試好了。

    瞅瞅女兒白白胖胖的小身子,再瞅瞅兒子,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兒,孩子爹決定把魔爪伸向兒子,口中振振有辭:「兒子,你和爹都一樣是男的,咱男人就要能吃苦,吃地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兒,雖說你還小,但也是男的,是吧?所以,咱勇敢點兒,你先來吧,先說好,如果不小心弄得你不舒服了,老爹我允許你嚎啕大哭,趁著小趕緊哭吧,等大了你就不好意思哭了,到時候,有淚可就要流心底了。」

    謝坐一旁看著,聽著衛螭的唸唸有詞,心中暗笑,搖搖頭,白了孩子爹一眼,重又走過來,和他一起給孩子洗澡,指點他該如何做,如何使力。謝道:「據說,多與孩子做肌膚接觸,有助於增進與孩子的感情,增加孩子的愉悅感。」

    「大概吧,看麒兒麟兒口水都笑出來了,應該很開心吧。」

    衛螭瞅瞅倆孩子笑呵呵的小胖臉,猛點頭,仔細觀察謝的動作和使力方式,模仿著來。這方面的事情,細心感性地女人總是比男人擅長,比男人先學會。不過,咱不怕落後,只能肯努力,也能迎頭趕上去地。

    被孩子把心情給哄開心了,孩子爹在午睡的孩子小臉兒上親了親,又表示,為了表現他一視同仁,不僅愛孩子,還愛孩子媽,也親了下孩子媽,惹得謝臉上笑得跟朵小花兒似的,眼裡地開心,水汪汪的,閃爍著波光,樂的某人嘎嘎大笑,上班去也。

    這心情好了,看學校裡迎來遇上的鬍鬚花白的老教授們,也覺得無比的順眼,聽聽他說的。

    「丁司業,你的鬍子今天白的特別有氣質,特別好看。」

    「唐大人,你這身官服,今天穿著看起來特別的有魅力。」

    「安道啊,你今天看起來特別英俊。」

    …………

    諸如此類的話,某人從一進醫學院,見到個人就開始誇,誇得人哭笑不得那種,不過,眾人也算明白,他們的祭酒大人今天心情不錯,前兩天那種焉了吧唧的狀態已經沒了。這種狀態下,是不是就算拿一些不讓人愉快的事情找上門估計也不會被罵。安春華靈機一動,趕緊拉著這幾天忐忑不安,被衛螭抓到出去兼職賺錢的老教授們找上祭酒辦公室的大門。

    「祭酒大人,您忙嗎?」

    安春華被推了出來,先去查探衛螭的心情。衛螭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燦爛啊,堪比外面火辣的夏日,道:「不忙,怎麼?找我有事?」

    安春華笑笑,道:「就是大家沒課的時候不在公房的事情,大家來找祭酒大人認錯來了。」

    衛螭咦了一聲,道:「原來是那個,不用,正好,我決定就這件事情開個會,安道,去,通知一下,今天下學後開個臨時會議。安教授,請轉告大家,我並沒有生氣,也不會處罰大家,具體情況待放學後開會再說。」

    其實,兼職搞副業的問題,衛螭能理解,也明白問題出在哪裡,解決的辦法也有了。不管是大唐的現在,還是千多年後的後世,人性趨利這點是本質,也是根本。人家後世的老師去搞副業是工資低,特別是一些中小學老師,想買房,想供孩子上大學,只能想方設法的搞創收,雖然不支持,但能理解,畢竟後世的社會,已經不講究艱苦樸素,在一切向錢看的年代,憑啥要人家老師繼續過清苦的生活,人家也是憑勞動吃飯,只要不影響教學質量的前提下,要搞就搞吧。

    當然,這個問題,在大唐,醫學院教授的工資還是不錯的,養活一家老小,過個普通富足的小日子是足夠了,但想說富裕卻談不上,頂天也只能說是餓不死。這是老師的工作性質決定的,不可能飛黃騰達,富甲天下,就是普通人的小日子而已。這些教授們都有一手本事,想用自己的本事掙多點兒,貼補家裡,不奇怪。當然,也不排除某些人是忙習慣了閒不住的。總之,不管是什麼類型的,都要給他解決了才好。

    衛螭要採取的措施很簡單,就是設立研究項目經費。不管什麼系的,只要有突破,有發明,都可以得到獎勵,並得到研究經費。學生上也給獎學金。基本就是後世大學實行的那一套,稍作修改後,照搬到醫學院裡,最根本的出發點就是為了促進醫學發展,改善教師生活,一舉數得的好事情、好政策,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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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00:03:06

第七卷 風采 第四章 秦猛離京

    公主大婚,無關者去幹嘛?如果問衛螭,他會告訴你湊識。咱現代人一個,沒見過古代公主大婚是啥樣子,難得有個認識的公主要結婚了,當然要跑去看看。謝本不愛熱鬧,更願意在家和孩子們呆一塊兒,但人家豫章公主使人來說了,讓謝一定要去,無法之下,謝只好來參加婚禮。

    「你不是要看熱鬧麼?你自去看就是,我在這裡坐坐。」

    被迎進公主府,謝對衛螭道。衛螭翻個白眼兒,道:「我又不是小孩子,還喜歡到處亂跑,所謂的長見識,不是要到處看的,湊個過場看看就是,看看人家怎麼辦的,等將來輪到咱家麟兒的時候,依葫蘆畫瓢。」

    現在就考慮這個問題,是不是太早了呢?

    謝皺眉笑看著正打量人家擺設的某人,默默倚著他坐下,端著茶杯,靜靜飲茶。衛螭看了一會兒,覺得也沒多大的區別,收回目光,鬼鬼祟祟的,從口袋裡翻出一物,卻是一個紙扇,獻寶似的打開,一邊給太座大人扇涼,一邊得瑟:「看到沒?這個扇面,我找閻立德畫的,傳家寶又多一件。」

    「你呀,不說你。」

    衛螭別有意味的笑笑,道:「當然,你現在可是在享受俺的服務,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是吧?」

    謝不忿,偷偷伸手掐了他一把。倆人正鬧著,一群熟人進來。是秦猛、程明、高履行幾個。這幾人與唐善識認識,總要來湊湊熱鬧。

    謝見一群男人過來,低聲附在衛螭耳邊,道:「我進去看看公主。」

    「O!」

    謝離開後,衛螭湊過去男人堆裡,和秦猛他們一頓神侃。正說著豫章公主大婚後,秦猛就要赴外地就職,房氏兄弟過來了。房遺直一貫的沉默寡言。不喜與秦猛他們一塊兒。房家老二房遺愛則呵呵笑著湊了過來。言行舉止間。比過去叫人順眼多了。

    程明口無遮攔,張口就道:「房遺愛,最近怎麼沒見你丫去逛青樓柳巷,也沒見你出來喝酒聽曲,怎麼?被你家裡老爺子禁足了?」

    房遺愛苦笑兩聲,爽直地道:「不是。是公主不准我去。」

    「你小子這麼聽話?」程明大是驚奇。房遺愛苦著臉道:「不聽話不行,公主說。如果我再去,就向陛下告狀,說要罰我去當和尚。」

    眾人一陣悶笑,表情古怪。房遺愛跟著嘿嘿苦笑,卻沒有半分不樂意的樣子,看來是被管的沒脾氣了。這讓眾人又是一陣笑。衛螭也跟著笑,心中卻有種奇妙的感覺,想起剛正與狡詐兼具的房玄齡老爺子。心中有種奇妙的安慰感。

    高履行怪笑道:「也好。房遺愛被管住了,子悅的同好又多一位。」

    「說的是,說地是。」

    眾人哈哈大笑。衛螭也不生氣,笑呵呵地道:「你們懂什麼,有句話叫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我們這叫全家努力,勁兒往一處使,有利於團結向上,知道吧?家裡有了夫人,再加上小妾,還有丫頭婢女什麼地,一人一個心思,夫人能管束住還好,如果夫人壓不住,嘿嘿,等著家裡上演春秋戰國的好戲吧!」

    眾人一想也是,想想自家的雞飛狗跳,都覺得有些無趣。衛螭沖房遺愛笑笑,轉開話題,轉到秦猛要去任職的地州上去,說到個人掛著的閒職。

    說說笑笑,待謝出來,吃了酒席,各自離開回家。回到家,衛螭才想起過問究竟送了什麼禮物給豫章公主。謝道:「我叫人做了銀杏葉茶及一張心血管疾病患者平日飲食菜單,還有兒童玩具若干,其他的與別人家一樣。」

    衛螭驚訝:「你會做銀杏葉茶?」

    謝道:「我爺爺有高血壓,家裡的醫生給他做過,我也幫過忙。」

    豫章公主大婚,京裡著實熱鬧了幾天,宮裡卻有冷清了地感覺,以前各宮都住著公主,隨著公主們長大,一個個出嫁,搬出宮去,住進公主府,原來熱鬧的皇宮,一去不復返。

    李二陛下已經回宮,衛螭進宮去給他檢查身體,李二陛下卻在御花園散步,身邊跟著高陽、兕子、新城、李治等一干還住在宮裡的孩子們。

    內侍直接把衛螭領到御花園去,李二陛下見衛螭來,挺高興,叫他一塊兒賞花,一路上,不時指著園內的景致、花卉,說說哪個哪個公主或是王子,最喜歡什麼花,喜歡什麼景致,說到兒女們幼時的趣事,自個兒仰頭一陣開懷大笑。

    李二陛下道:「這是豫章最喜歡的花,到花期的時候,她最喜歡來這園子逛,從來不讓人採摘,說是鮮花還是長在花枝上最美,摘下來就死了,毫無半分美麗可言,小女子的心思。朕給她建公主府地時候,叫工匠在花園給種植了大大地一片。」

    衛螭笑道:「豫章公主看到時想必十分開心。」

    李二陛下開懷笑道:「是啊,豫章看了十分開心,特意進宮來謝朕。」

    衛螭跟著呵呵笑,看著李二陛下的樣子,心中微微有些酸楚,想到了自家老爸,平時只會說讓他要如何如何做,很嚴格的樣子,似乎漠不關心地樣子,但他偶爾有空回去的時候,飯桌上的飯菜,全都是他最愛的,偶爾與旁人說起來的時候,才會從別人嘴裡聽到老爸對他的瞭解遠遠比他自己以為的多,對他的關心也遠遠比他以為的多,只是,老爸不愛說,也不會說。或許很多中國爸爸都這樣,做的遠比說得多,似乎都吝於把愛說出來,寧願做也不願說。

    想到自家老爸的德性,衛螭瞅瞅李二陛下這會兒地樣子。心中估摸著,估計千古一帝的李二陛下也一個德性,這些公主們未出嫁的時候,可能怕他多於敬他,僅有的幾個能與他親近的,才能知道他的慈父柔情吧。

    又走了一段,走到個涼亭,涼亭邊有顆大大的樹。枝繁葉茂。

    枝葉。正好遮擋了炎夏地日光。李二陛下道:「進坐。」

    進了涼亭,衛螭才有機會給李二陛下檢查身體,還好,李二陛下陛下平日經常鍛煉弓馬騎射,身體強健,身材比衛螭這大小伙子還強壯健碩,弄得衛螭挺自卑地。雖說這次發病了。但恢復地很好,氣色也不錯,看來長孫皇后的監管措施不錯。

    檢查完畢,李二陛下又起身,繼續逛。新城年幼,走了一段兒已經疲累,小臉兒可憐兮兮的,衛螭把她抱起來。跟著走。小兕子小臉兒雖然熱的粉撲撲的。倒還精神奕奕,和李治、高陽一起,三人一路走。一路玩耍。

    走著走著,遠遠看到有人在個亭子下畫畫,待走近一看,卻是一個十來歲的小蘿莉,讓人比較發指的是,小蘿莉居然是做才人打扮地。衛螭仔細一看,想了起來,就是那日在立政殿見過的,陪在李二陛下身邊伺候的小蘿莉。

    「臣妾參見陛下。」

    小蘿莉見有人過來,一臉淡定的放下筆,款款行禮,穩重淡定的樣子,全然沒有十來歲小女孩有的活潑,一雙清亮的眸子,黝黑深邃,隱隱掠過一絲睿智的光芒,眉宇間靈慧可人。

    李二陛下笑著道:「徐惠,今日沒讀書,出來作畫麼?」

    徐惠?!

    衛螭囧!居然是徐惠!話說,他還以為是武媚娘呢。偷偷抬眼再瞅瞅,確實,這小蘿莉雖說還沒張開,但相貌清秀,氣質文雅,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淡定。而武媚娘可是因為容姿俊美才被李二陛下慕名選進宮地,就算古今審美有差異,徐惠現在地樣子,也只能說可愛,實在談不上半分俊美。

    其實衛螭比較好奇的是李二陛下的心理活動,把十來歲地小蘿莉選進宮做才人,這是在搞蘿莉養成麼?不然,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身體比搓衣板還平,李二陛下居然能下得去手,實在是……算了,古人的心思,咱不猜了。

    衛螭默默站在一旁胡思亂想,懷裡的新城公主已經呼呼睡去。高陽公主眼光斜斜看了徐惠一眼,上前抱住李二陛下的胳膊,嬌聲道:「父皇,新城妹妹已經睡著了,叫人送回去可以好?讓兒臣與兕子妹妹、新城妹妹一起再去逛逛園子,好不好?」

    李二陛下抬起頭,道:「也好,要你陪著朕在這看徐惠畫畫,你的性子是耐不住的,去吧去吧。」

    高陽又道:「父皇,衛大人一起去好不好?」

    李二陛下笑道:「行,行,去吧去吧。」

    衛螭如蒙大赦,把新城公主交給女官抱回去,趕緊領著一群小鬼走人,實在是看著滲得慌。

    幾天後,秦猛赴任的期限到了,他此去擔任的是越州刺史,地點就在江南道,謝的故鄉。此時的江南道雖然不像後世的富庶,但也算是一個好地方,算是李二陛下對秦家的恩寵了。秦猛離京,這在秦府、衛府都是大事,是要好好操辦的,衛螭特地帶著老婆孩子過去,一起吃送別宴。

    宴上,義母的神情有些焉焉兒的,興致不高。秦猛自小和在她身邊長大,往年老爺子在外征戰的時候,就她一個婦道人家主持著秦府,兩個孩子可說是她一人拉扯大的。如今要遠離,心中自不會好過。

    謝和秦家大嫂伴在老人家左右,溫言勸慰。衛螭則坐在老爺子身邊,秦威、秦猛,連秦宗漢也給叫了來,幾人一起,擺了桌酒,桌上放了碟黃豆,一邊喝酒一邊聊天,聽著老爺子說他的為官經驗,聽著他交代秦猛去越州後要把持住的一些原則和東西。

    這些都是寶貴的經驗,是老爺子一輩子辛勞的收穫,秦猛低頭認真聽著,秦威和衛螭滿臉的沉默,秦宗漢這小鬼,或許是年紀閱歷還不到,理解不來老爺子的心情和用心良苦,有些開小差,被他爹一巴掌打腦袋上,給打老實了,乖乖坐著,豎起耳朵聽,也不管聽懂沒聽懂,先聽進去再說。

    老爺子道:「老二去越州,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不該伸手的地方,管住自己,我們老秦家如今也不缺啥了,只要你們兄弟幾個好好的就行,做人莫貪心,自古以來,多少災禍,都起自一個貪字。該是我們的,緊緊攥在手裡,誰也拿不走,不該是我們的,半文不取。記住了嗎?」

    「記住了,父親。」秦猛乖乖點頭聽著。

    老爺子又說了不少該忌諱的東西,說完,一碗酒喝下去,看看衛螭,突然道:「侯君集在高昌打了勝戰,不日就要進京獻俘。」

    以侯君集的軍事才能,衛螭並不意外,真實歷史上,高昌國本來就是他打下來的。衛螭道:「陛下用人精準,當初點侯君集出征的時候,孩兒就料到了。」

    老爺子摸著鬍鬚,道:「御史台參了他一本,打高昌的時候,縱容部下搶掠,貪墨財物,數目不小。」

    衛螭憋悶的道:「以陛下的性子,以侯君集平日的功勞,只怕不會傷他性命,沒啥可以盼的。」

    老爺子高深莫測的笑笑,拍拍衛螭腦袋,對衛螭的話不置可否。衛螭心中一動,趕緊追問:「難道義父還有其他的安排麼?」

    老爺子一巴掌打他腦袋上,笑道:「先把你的酒喝完,滑頭小子,和老爹喝酒還耍滑,要不得,趕緊喝了,不然罰你喝一罈。」

    衛螭看看:一口乾下去,「咕咚」一聲在老爺子的爽朗笑聲中痛快的躺下,「自殺」是一種偉大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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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9 00:02:30

第七卷 風采 第三章  結婚禮物

    定了指導方針,衛螭派人去通知賽義德,告知他已回府的第二日,賽義德就收整一新的上門來,正式的遞上名帖等,一切都按照大唐的禮數來。衛螭在偏廳接待了他。這是成叔建議和安排的。

    隨著大唐日趨繁榮,國勢日趨強盛,各地胡商雲集長安,多數做的都是珠寶生意,少有的本錢不夠的,才做一些餐飲業,但即使是做餐飲業的胡商,也是有數的大富豪,比之唐朝本地的商人還要富有。唐人稱胡商為千金估胡、富波斯等。不過,即便胡商如此富裕,他們的社會地位,在大唐重農抑商的國策下,比大唐商人還要低幾分,為人所看不起,普通的大唐人說起胡商,既羨慕又輕視,態度矛盾而又複雜。

    衛府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家,胡商賽義德還輪不上正廳接待。即使衛螭心中沒有任何歧視,一視同仁,但這是社會現實,身處這個***,只能按照這個***的規矩來辦事。

    「多食商人賽義德拜見尊敬的衛大人。」賽義德一進來便連忙行禮,道:「按照我們多食的風俗,第一次拜訪主人家,都要送禮物,請衛大人收下我的禮物。」

    衛螭笑著道:「且慢。賽義德……」

    衛螭還在猶豫該如何稱呼賽義德的時候,賽義德已恭聲道:「大人,在下本名叫馬哈茂德.賽義德,賽義德只是在下的頭銜,被在下用做唐人名。請大人直呼在下地名字就是。」

    原來這傢伙在暗中占咱大唐人的便宜。衛螭心中嘀咕著,道:「如此也好。馬哈茂德.賽義德,前幾日你來的時候,我並不在家。我家孩子週歲時,你送來的禮物,本應在那時交還給你,今日來的正好,禮物嘛。不用再送。還請一起。把上一次送的也拿回去才好。」

    賽義德滿面正色道:「多食人送出去的東西,是不會要回來的。大人,對於我們多食人來說,兒子就是財富,是寧願用全部家產去換地珍寶。您救了我地孩子,那是感激你地禮物。」

    衛螭笑著道:「原來如此。那咱們接著往下說,聽管家說你想購買我們大唐產的成藥?」

    賽義德道:「尊敬的大人。是的。您知道,我的故鄉多食,周圍沙漠環繞,氣候炎熱,患病多有不便,自從大唐有了成藥之後,在下關注多時,看重其方便。易於攜帶。且療效顯著的優點,請尊貴的衛大人賣一些予在下,如有人因此而獲救。得以保住性命,則必將高唱大人地名字,為您祈禱。」

    衛螭只是淡淡的笑著,道:「多謝你的祝福。不過,不知你是否知道,製藥廠是少府寺的下屬機構,我只是暫領管理之責,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還需要朝廷的意思,唯有朝廷同意了,我這裡才能與你達成合作。」

    「在下明白。所以,請大人從中斡旋,如能達成此事,則馬哈茂德銘感五內。」

    說著,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裡面全都是顆粒飽滿碩大的寶石。衛螭呵呵笑著,饒有趣味的捻起一顆看了看,道:「寶石啊,這麼大顆,很值錢吧?送給我的麼?」

    「當……當然是送與大人地,希望大人喜歡。」

    賽義德有些呆滯,一時反應不過來,送禮送過許多次,被嚴詞拒絕、被罵地狗血淋頭都有許多次,衛螭這種反應,卻還是第一次遇到。

    衛螭笑著把寶石放下,道:「多謝你的禮物,不過,這禮物我卻不能收,如果可以的話,衛某想請閣下幫一個小忙。」

    賽義德道:「只要是用地上在下的地方,請大人儘管吩咐。」

    衛螭笑道:「貴國遠離大唐,氣候、環境、農作物等與我大唐多不相同,同樣,在離多食的地方,還有許多不同的國度。成藥生意,我們簽訂一個契約,一切都照著規矩來,禮物就請閣下收回去,也不用送我禮物,只要閣下把貴國和其他國家的農作物種子弄一些來給我就行。以農作物種子優先,其他花卉、水果的種子也要。衛某可以向閣下支付金錢購買,如何?」

    賽義德一聽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連忙道:「禮物請衛大人留下,種子在下也會找來給衛大人,儘管放心。」

    衛螭笑笑,把禮物推回去,道:「我家孩子週歲時候你已經送過禮物,那些我留下,這些寶石,請你收回去,大唐的律法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麼一說,賽義德只好把禮物收回去。不是衛螭矯情,也不是他不愛錢,實在是大唐律法沒有人情可講,這年代,貪污可是要死人的,誰知道御史台的人是不是知道胡商賽義德來他家的事情,是吧?

    談妥,合作自然是水到渠成。與賽義德的生意,可說一拍即合,雙方都有心,談起來也就簡單了許多。成藥目前的量還不大,供應了軍裡,要再供應賽義德這裡,就有些吃力了。為此,衛螭採取了限額供應的政策,每個月供應一定量的限額,不能在大唐境內販賣,至於大唐國境外要怎麼賣就是賽義德的事情了,衛螭不干涉。說白了,也就是給予賽義德獨家代理商的資格。

    搞定了這件事情,衛螭上完課,跑去藥學系轉悠。藥學系的教授,多是資深的藥師來擔任,交由太醫署派來的醫生主管。衛螭跑來的時候,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兩三個人在,不由一愣,目光瞅往滿臉尷尬之色的安春華酒大人怎麼過來了?」

    衛螭似笑非笑的瞅瞅四周空蕩蕩的座位,道:「難得有空過來轉轉。各位教授呢?別著急,慢慢說,擦擦汗,我又不會吃人。」

    安春華尷尬的笑笑,道:「由於學生少,兩位教授帶著去上課,其餘地,大家閒來無事。有人在醫館兼了藥師的差事。所以……」

    安春華不說。衛螭也明白了,不由苦笑連連,還真是……原來古代也興搞副業啊。人力資源過剩,不給大家弄點兒差事做,看來是大大的浪費啊。

    衛螭笑著擺擺手,道:「沒事,我就是過來轉轉。你們繼續,我先走了。安道,走了。」

    笑著與安春華告別,叫上殷安道一起回去,神情若有所思。殷安道覷眼看看衛螭的臉色,略一猶豫,道:「祭酒大人,這個情況由來已久。各位教授……」

    笑著擺手。打斷他,道:「安道,不用說了。我明需要生活,能多些收入,總是好的,學校裡無事,又不妨礙、影響到本職工作,盡可去,我沒意見。這個問題,調整一下政策就好,這是第一次辦醫學院,不止我,還有各位教授,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一切從頭學,從頭來就是,出現錯誤、偏差不奇怪的。」

    殷安道的點點頭。倆人走了一段,衛螭看看時間,也到了下班的時候,乾脆就決定回家。再過幾天,就是各位公主出嫁地日子,宮裡準備了大半年,已有好幾位公主下嫁,如今,快輪到城陽公主和豫章公主,衛螭與豫章公主最是熟悉,要有點表示,這個問題要與他們家地美女姐姐商量一下。

    「祭酒大人。」殷安道突然開口叫他。衛螭微笑問:「什麼事?」

    殷安道躊躇半天,才略帶忐忑地道:「祭酒大人是否在生安道的氣?身為祭酒大人的文書、主薄,卻一味只顧及自己,安道應該把藥學系的情況事先告之祭酒大人才是。」

    看著清秀少年臉上的難為情和不安,衛螭臉孔板起,盯著少年看,看得少年滿臉通紅不安後,才壞笑著沖人家擠眼睛,道:「你是顧忌如果告訴我,被別人知道後,會被人看不起,被人說閒話吧,說你是告密者?」

    殷安道忙不迭的點頭。衛螭笑著道:「好吧,看在你小子叫我一聲四叔的份上,教教你好了,如果你小子和我沒這個關係,我還真不想說,直接換個文書。」

    殷安道不好意思地笑笑,滿臉通紅。衛螭道:「你是我的文書,你首先應該傾向的人是我,不是讓你拍我的馬屁、巴結我,而是應該有一個選擇的傾向。就拿藥學系的這件事來說吧,你既要與同僚搞好關係,又不能得罪我這個領導,那就需要一個技巧的問題,不需要你來告密,也不是要你裝作不知道,而是要有技巧的給我提醒,讓我隨時能掌握情況。做文書,如果不能得到領導地信任和認可,那就代表你失敗了。具體地方法,我不說,因為我與你性格不同,我們各自的為人處世方法不同,適合我的,不適合你,適合你地,也不一定適合我。這是一種人情世故的閱歷和技巧,自個兒琢磨去,你自己琢磨明白之後,收穫更大。魚與熊掌都想要,想在同僚和領導面前都做好人,又不想違背你自己的做人原則,就好好頭痛一下,好好想想。」

    衛螭嘴角邊的笑容,帶著一抹可恨的狡猾與壞意,殷安道卻很感激,朝衛螭敦厚的笑笑,道:「謝四叔指點,小侄愚笨,一定會努力想的,只是怕辜負了四叔的指點和期望。」

    衛螭挑挑眉頭,笑道:「看你現在說的這句話就能看出來,不是愚笨,也不會辜負,努力吧,年輕人!」

    衛螭說得很自然,殷安道卻有些尷尬,小聲說了句:「四叔,您也只比小侄大了四五歲。」

    衛螭一愣,摸摸自個兒臉兒,恍然明白過來,不由啞然失笑,敢情他剛才一不小心忘了自己如今的小嫩臉了。呵呵笑笑,仗著身高,伸手打了殷安道腦袋一下,笑罵:「差一輩兒呢,咋不是長輩?比你大一天,也是年長者,你也是年輕人,懂不?」

    殷安道笑笑,摸摸頭,聰明的不說話了。衛螭見他這麼乖,這麼識時務,才放他一馬,心情不錯,笑道:「聰明人能從別人的錯誤中找到自己的不足並加以改進,吸取對自己有用的經驗教訓;稍微笨一些的,需要自己吃了虧才能明白,就是所謂的吃一虧,長一智;再笨一些的,吃了一次虧也不知道反省,要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得到深刻的教訓才知道反省;最可怕的是最後一種,吃無數次虧,不知道自己反省,不知道吸取教訓,不懂自省,反而怨天尤人,永遠都把錯誤推給別人,這種人最是要不得,也不值得同情和幫助。」

    殷安道滿臉嚴肅的聽著,聽衛螭說完,行禮道:「謝謝四叔教我。」

    衛螭淡淡一笑,道:「道理是給你擺在這兒,是不是真的懂就要看你自己了。大小伙子一個了,許多道理,我不說你自己也明白,欠缺的只是自己的體會,有些東西,旁人是無法教給你的,只能你自己思考,跟著我歷練兩年也好,這是我僅有的一次教你,以後就要你自己體會了,不然,你得不到應有的鍛煉。」

    殷安道嚴肅的道:「是,小侄明白。」

    衛螭笑笑,拍拍他肩膀,道:「回家吧,家裡人應該在等著回家吃飯呢。」

    「嗯,四叔,咱們一路回去吧?」

    「走吧。」倆人各自騎上馬回家。

    衛螭在家吃了晚飯,陪著老婆孩子飯後散步,說起豫章公主大婚的事情來。謝瞟了衛螭一眼,道:「你說要送什麼?」

    衛螭抓抓腦袋,發愁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也是朋友一場吧,送個禮物,聊當紀念也好。這些事情,你們娘門兒比較擅長,你幫我做主就好。」

    謝對他「娘們兒」的叫法有點想法,白了他一眼,想了想,道:「送些她將來能用到的可好?」

    「例如?」

    「孩子玩具或是家庭實際需要的東西,還有工藝品也好。」謝很認真的想著,不時說說自己的建議給衛螭拿主意。衛螭聽得一陣頭疼,男人總是對這些送禮什麼的耐心不足,無法瞭解女人的想法,也不知送什麼合意,衛螭抱著腦袋,苦道:「要不,把咱用完的鹽水瓶,隨便弄弄當禮物送去吧,怎麼說玻璃也算是寶物,是吧?」

    「……」

    謝很糾結的看著衛螭,決定不予理會,牽著孩子的小手,繼續朝前走,扔下衛螭一個人站那裡傻眼。話說,他覺得這個想法很有建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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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7 18:58:44

第七卷 風采 第二章 機 會

    皇帝陛下犯病了,衛螭這做人家家庭醫生的,就只能在著,連帶的,孫思邈也只能把時間耗在宮裡。在李二陛下處理事務的時候,倆人就在一旁的偏房候著,有需要的時候就上。等候的過程中,就隨意的聊聊天,說說中藥的事情。說著說著,衛螭想到了本草綱目,想起了一些後世用的比較普遍的藥,但他看過的幾本醫書上卻沒有提及,便問了出來。

    孫思邈道:「受限於地域等,天下的藥材千千萬,又怎能全部都錄入醫書之中!」

    衛螭聽得直點頭,現代交通運輸發達,各地產的的東西才得以互通有無,而這古代,信息、環境因為交通等緣故造成閉塞,不可能把全部的資源都集中起來。所以古人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總是有其中的道理的。

    孫思邈笑道:「二弟說的沒錯,愚兄已羈留京城多時,今日二弟一說,愚兄也起了游性,待得這風油精、清涼油研製出來,二弟找人來代替愚兄的教授一職後,愚兄想出京城去轉轉,這第一個目的地,就去戎州、昆州一代看看吧。」

    戎州就是四川一帶,昆州就是後世的雲南。往常聊天的時候,衛螭偶爾提及過,提及那裡豐盛的藥材資源,想不到孫思邈居然留了心。衛螭道:「大哥,此去路途遙遠不說,那裡條件險惡,氣候濕熱,蛇蟲蚊蟻眾多,大哥最好不要去。危險。」

    孫思邈微笑道:「貧道就是一個方外之士,又是一個醫生,非軍士,又怎會有危險可言?」

    衛螭勸了半天,孫思邈似乎已經打定主意,無論衛螭怎麼說就是不肯鬆口,搞得那廝挺鬱悶的,只能搜腸刮肚地想應該注意的避忌。操心了半天。說了半天。猛然警醒,孫思邈本身就是醫生,所謂的瘴氣什麼的,對他並沒有害處,他自己會省得。

    說起蛇蟲蚊蟻,孫思邈笑道:「二弟所提議研製的清涼油、風油精等,待愚兄上路時。就是必備良藥了。」

    言詞間,頗為樂觀。衛螭無奈,悶悶的摸摸鼻子,任由他去。他這孫大大義兄,看似溫和,卻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打定了的主意,就不用想著勸回來了。這種個性。往日覺得挺好地。這會兒看著那就是礙眼了。

    看衛螭鬱悶地樣子,孫思邈溫言寬慰道:「二弟對愚兄地真心,愚兄銘記在心。不過。二弟不用為愚兄煩惱就是,愚兄非是第一次出遊,往日也曾雲遊不少地方,初遇二弟時,愚兄也不過剛回長安一月。」

    衛螭一想也是,逐撓撓腦袋,笑道:「大哥說的是,看來是小弟瞎操心了,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多做點兒準備,準備的充分一些,在路途也方便,在外可不比在家。」

    孫思邈溫和的笑看著衛螭,對衛螭的嘮叨頻頻點頭,臨了,笑道:「愚兄還有一段時日才會出遊,二弟請放心,有何想對愚兄說的,慢慢說就好。」

    衛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反應過度了,不由赧然笑笑,低著頭一陣不好意思。孫思邈道:「愚兄如此說,並沒有指摘二弟的意思,愚兄自幼孤苦,一生屢經風霜磨難,到得中年,能遇上二弟與弟妹這樣兩位親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也。」

    衛螭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道:「大哥說的是哪裡話,我們初到大唐就得到大哥的誠心、熱情相待,也是我和謝的幸運。要不,咱倆都不用說了,心中有數就行。」

    兄弟倆相視一笑,一切歸於不言中,把話題轉開,繼續說風油精和清涼油的問題。藥方衛螭只是依稀記得,還需要多方論證。好在,知道了用途,孫思邈又是熟識藥性之人,目前已經有了點兒譜兒,只待宮裡的事情完畢,倆人再回去繼續研究。

    倆人正說著,遠遠見內侍端著吃食過來,看樣子是李二陛下的點心。衛螭眉眼掠過一絲喜色,沖孫思邈眨眨眼,靜看著內侍端著吃食進去。果然,內侍剛進去一會兒,長孫皇后就叫人來傳衛螭,詢問點心是否可以享用。

    衛螭一本正經,又複述一遍要忌口的東西。這幾日,除了每日給李二陛下按摩針灸,配藥給他減緩頭痛,疏通經絡外,衛螭還擔任了營養師一角,總之,李二陛下地飲食習慣,全都要改。恨得李二陛下眼光總是在衛螭屁股部位轉悠,轉得他心驚膽戰,但又對營養師地角色樂此不疲,難得的報仇機會,還光明正大的,看著李二陛下不甘心地表情,衛螭都有一種無言的快感。喵的,皇帝又咋地,還不是要聽他的建議吃東西。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佩服長孫皇后的手段,她對李二陛下的性子可說是瞭如指掌,每天都能輕鬆的讓李二陛下把飯菜、藥劑乖乖服下去,運用之妙,讓衛螭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愧是多年的夫妻。

    衛螭在別苑當家庭醫生,最快樂的莫過跟著李二陛下來的孩子們。到別苑來避暑,領來的孩子中也就是李治、兕子、新城三個小的,連妃子來的也不多,也就是兩三個。於是,衛螭閒暇時,三個小鬼頭就跑來找他玩,日子倒也不是很無趣。

    李二陛下有空的時候,也會帶著大家一起去湖邊坐坐,垂釣、飲宴皆可。小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荷葉帽戴上癮了,每次去湖邊,都要摘一片荷葉頂頭上,在綠綠的荷葉映襯下,因為炎熱而有些粉紅的小臉兒,笑得燦爛而又可愛。

    衛螭看得一樂,童心大起,一把扔了魚竿,叫人拿來線,挖了幾條蚯蚓,用線拴好,領著三個小鬼,趴在池邊釣小魚兒玩兒。這樣的釣法兒,也就是能釣起一些小魚苗似地小魚。妙訣就是一個眼疾手快,看著小魚咬蚯蚓的時候,看它咬緊了,瞅準時機,把線拉出水面。這樣釣上來的小魚,不會死,還能養著玩。

    衛螭特意叫人準備了一個白色的大瓷碗,打上半碗水。待釣上小魚後。就放進去。領著兕子

    ,玩得不亦樂乎,那邊李治滿臉的羨慕,但又不好意著魚竿,時不時的扭頭看看。

    湖邊,只有李二陛下、長孫皇后、衛螭。還有三個小鬼在。跟著來的妃子,因天氣太熱,坐了一會兒就回去歇息了。唯有長孫皇后還在涼亭下坐著,照顧丈夫、孩子。衛螭是他自個兒臉皮厚,見人家在釣魚就摸過來湊熱鬧的。

    李二陛下見李治心不在焉地樣子,訓道:「釣魚最是需要靜心,你心不靜,如何能釣起魚來?」

    李治縮了縮脖子。趕緊道:「父皇教訓地是。」說著。端正心思,重又把精神集中到釣魚上,小小年紀能做到這樣。很是難能可貴,李二陛下很滿意,看了一會兒後,道:「今天例外,去吧,去和子悅、兕子他們一塊玩吧。」

    「謝謝父皇。」

    李治神情一喜,卻沒有立即跳起來,還耐著性子把釣具收好,才跑過去,學著衛螭他們地樣子,拿根兒線釣小魚玩兒。

    李治剛來,技術不夠熟練,常常在小魚尚未咬緊的時候提線頭,結果一條都釣起,衛螭十分惡劣,不僅不去指導,還嘲笑人家,得意的顯擺自個兒瓷碗裡為數不少的小魚兒。

    李治氣得直哼哼,沖衛螭一陣齜牙咧嘴,努力的耐著性子慢慢琢磨。本來就是很簡單的事情,李治漸漸琢磨出門道來,釣起來的小魚兒,漸漸多了起來,驚奇地是,他居然還釣了一隻小蝦上來,讓他朝著衛螭又是一陣顯擺。

    衛螭看李治衝他顯擺的鬼臉,心中挺樂的,賊有成就感,如今的李治小正太,哪裡還能看出當初那畏畏縮縮,沒有半分自信的膽小鬼的樣子,這都是他影響的,是他的教育成果,不是一般地有成就感,是相當地有成就感。

    在別苑混了幾天,衛螭不僅給李二陛下調養,還給長孫皇后調養,倆人不管是出自自願還是非自願的配合下,嚴格遵守了衛螭的醫囑,病症再沒犯過。衛螭和孫思邈得以回家。回家之後,孫思邈又繼續清涼油、風油精地研製,而衛螭,卻被謝告知,那個賽義德果真找上門來了。

    衛螭被小黃公公緊急叫走,謝一人在家,處理一切事宜,為了就近照顧兩個小寶貝,謝把辦公地點都搬到了遊戲室,一邊辦公,一邊看顧兩個孩子。不過,一歲的兩個小鬼,根本沒給她安靜工作的時間,不是去抓那裡,就是去翻這裡。麟麟更是,直接抱著積木就啃了起來,看的謝一陣好笑,趕緊幫他拿開,笑道:「兒子,積木是不能吃的。」

    母子仨玩得開心的時候,管家成叔來了,恭聲道:「夫人,有個叫賽義德的胡商遞來名帖,求見老爺。」

    賽義德?!

    謝想起還擺在廂房的禮物,道:「成叔,煩你回他,就說老爺進宮給陛下診病,不在府中,問他有何事,請說明來意,待得老爺回來,告訴老爺後再給予答覆。」

    「是,夫人。」

    成叔應下,出去門口,對等在門口的賽義德道:「我家老爺進宮為皇上診病,不在府中,賽老爺有何事,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如果方便,請告知老奴,老奴稟告夫人,待得我們老爺回來,夫人自會與老爺說。」

    賽義德道:「有勞管家,賽義德前來,乃是和衛神醫相談生意的。賽義德想朝購買一批成藥,不是什麼急事,待得貴府老爺回來,賽義德再來就是。」

    說完,賽義德告辭而去,又留下了一些禮物。成叔連忙留住他,道:「賽老爺,我家夫人說,禮物我們不能收,請賽老爺收回去。」

    賽義德笑道:「請管家轉告貴府夫人,按照我們民族的風俗,送出去的禮物是不能收回的,這代表我對貴府衛神醫救了在下愛子的感謝之意,請不要嫌棄,收下吧。」

    說著,不管成叔如何說,就是不肯再收回禮物,帶著人回去了。成叔無法,只得再次稟告謝。謝這會兒明白過來了,原來那阿拉伯人賽義德之所以給衛府送禮,一是為了感激衛螭救了他的寶貝兒子,二是想與衛府做生意。

    待謝說完,衛螭道:「原來是想買成藥,這沒問題,如今這一切都由衛文統管,把他打發去找衛文談就是。」

    謝秀眉微皺,道:「你沒想到嗎?沒發現其中蘊藏的機會嗎?」

    衛螭呵呵笑著,做虛心狀:「請夫人指點。」

    謝道:「互通有無啊!我們有的,他們需要的,他們有的,我們可能需要的。真正的歷史上,玉米、胡椒、辣椒等是如何傳入中國的?」

    衛螭恍然大悟,歡喜的一把抱過謝,親了一口,笑道:「夫人提醒的是,這條路子行得通。」

    說著,衛螭掰著手指頭,開始盤算著要如何與賽義德談判。謝看他的樣子,嫵媚一笑,衛螭興致勃勃的正要說話,腿被抱住,低頭一看,卻是麟麟。笑著抱起他,在他粉嫩嫩的臉蛋兒上香了一下,問:「兒子,怎麼了?」

    麟麟奶聲奶氣的道:「親親!親親!」

    吐字還不是很準,但意思衛螭卻明白了,敢情這孩子是剛才看見他親了孩子娘,感覺受到冷落,也跑過來撒嬌要親親了。謝鬧了個大紅臉,伸手掐了衛螭一下,掐的廝直抽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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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4-27 18:58:17

第七卷 風采 第一章 大唐第一老無賴

    他怎麼送禮來了?!」

    當天的酒宴,有幾個蝗蟲軍的老漢在,熱鬧非凡還不足以形容其盛況,反正一干老頭最後全喝趴下了,衛螭也倒了,第二天一早抱著腦袋爬起床,送幾位老漢早已精神抖擻的各自回家去,臨了,被程知節和尉遲恭兩個老爺子拍著肩膀嘲笑了一通,別的不說,吵得他腦袋疼,骨架都差點拍散了。

    送完客,又倒去床上繼續睡,睡到下午起床,沖個澡,終於活過來了,也有胃口吃東西了,端著一碗麵,看謝遞給他的禮單,一張頗讓人意外的禮單,隨著禮單拿過來的,還有禮單上附有的禮品,體積不太大,但是價值很大。

    精美的波斯地毯,上品的葡萄美酒,還有些金器、銀盤啥的,這些東西,在大唐不多,只有真正的權貴之家才用的上。很奢侈,連宮裡都不多,也就是番邦進貢的。送禮的人,就是前兩天得玫瑰疹的那孩子的父親賽義德。謝整理禮單做記錄,準備將來好還人情往來的時候,發現了這麼一張禮單,一時還真有點為難。

    「要不,咱先收著,暫不入庫,看看再說。夫人的意思呢?」

    宿醉的痛苦還沒有全部解除的衛螭,揉著眉心問太座大人。謝看著他痛苦的樣子,起身走到他身後,微涼的手指輕輕按上他的額頭,一邊給他做按摩,緩解他的頭痛,一邊道:「也好。聽你的。」

    倆人都不瞭解阿拉伯風俗,也不知道古今有多大區別,如果貿然把禮物退回去,也不知道好還是不好,乾脆先留著,看看再說。這一看,看了好多天,也不見那賽義德有何表示。衛螭也給忘到了腦後。積極投入到醫學院地工作中去了。

    夏季來後。隨著天氣越來越炎熱,不管是教授也好,學生也好,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全然沒有精神。雖說現在沒有溫室效應的說法,但夏天穿那麼多層衣服,也挺痛苦的。而今年的夏天,不知怎麼的,比往年還炎熱幾分,衛螭這個大人,身上都被捂出了痱子來,搞得他哭笑不得。

    為了給他治痱子,謝找孫思邈打聽,找人找了幾簇活的薄荷根來。用花盆移栽了幾盆。又在家裡花園種植上了一從。每天用薄荷葉煎水給他擦洗,總算治好了他的痱子。

    「還有麼?仔細聽聽。」

    「沒有了。」

    倆人對望一眼,看看睡得香甜地姐弟倆。抹去額頭地汗水,相視無奈地苦笑。

    這天氣一熱,蚊子、蒼蠅什麼的也就更多了,每天勤快的打掃房間,紗窗不開,還是能偶爾跑進來幾隻,為了兩個小寶貝著想,每天晚上睡覺前,衛府小倆口就忙著打蚊子。話說,在昏暗的燭光下打蚊子,不止考驗眼力,對耳力也是不小的考驗,很辛苦。幾乎每天晚上打完之後,頭暈眼花,渾身大汗。

    一塊兒躺床上,衛螭感慨:「如果有清涼油或是風油精就好了,我記得我小時候,沒有蚊香,我媽怕蚊子叮我們兄弟姐妹,就用那種很便宜的清涼油,擺幾盒在房間裡,晚上睡覺之前打開,能驅蚊蟲的,效果還不錯。」

    「我們帶來地藥裡,有清涼油麼?」謝忙問道。衛螭歎道:「如果有還會讓你一開始就繃紗窗麼?我早就用上了!」

    倆人一陣沉默。衛螭又道:「以前不覺得,現在說起來,清涼油還真是好東西啊!貌似這個也是中成藥吧?配方!趕緊想想配方,或許能研製出來呢!」

    倆人一起擰著眉頭想配方,謝平日根本就不用這些東西,無從想起,就把光榮而又偉大的任務交給衛螭,說是她就安心做成功男人背後的那個小女人就好。搞得衛螭哭笑不得,這姐姐真是……太會逃避責任了。

    天熱,忙於照顧麒麟雙胞胎,又怕妞妞和高陽曬中暑,謝就停了妞妞和高陽的課,安心在家照顧孩子。兩個小丫頭屬於那種精力旺盛的,就算是停了課,還是一天一回的往衛府跑,每天曬得小臉兒紅撲撲的跑來,謝也不好責備什麼,只好每天叫廚房給準備好涼開水、果汁等,努力的給兩個小丫頭補充水分和維生素,不讓倆人出什麼問題。

    而衛螭受到薄荷葉地啟發,不僅想起了清涼油,連風油精地配方都大概想起來了,畢竟小時候用太多了,這廝小時候好奇心又強,問過老娘不少關於清涼油、風油精的問題。特別那個年代沒有什麼玩具,用完的風油精瓶子和清涼油地小盒子,那時候也是小孩兒們收藏的玩具之一。他家小妹小時候就收藏了不少,用來在玩過家家的時候當菜盤子用的。

    有了大致的配方,衛螭立即興沖沖的跑去找孫思邈。薄荷的藥用價值,在唐朝的時候,已經有了普遍的認識,衛螭的藥方,立即引起了孫大大的注意,喜道:「二弟的提議甚好,愚兄立即就投入到這兩種藥方的研究中去。」

    孫大大專心研究清涼油和風油精去了,他的課暫時只能閒下來,其他系的還好說,那藥學的,一時還不好找人代替。衛螭靈機一動,乾脆給學生們佈置第一個科研課題。話說,醫學院的學生也是資源,不能浪費了。

    於是,衛螭冠冕堂皇的走進藥學系的教室,笑問:「大家也學了不少時日的藥學,有點兒基礎了。我們學校的指導思想是實踐與理論結合,如今大家有了一些理論基礎,是時候安排一點兒實踐給大家驗證所學的時候了。今天給大家安排第一個課題,薄荷的藥用價值和適用範圍。希望大家開動腦筋,靈活細緻的觀察。大膽地假設,小心的求證,得出自己認可的結果來給教授看!期限是一個月時間!」

    「是,教授。」

    題目佈置下去,衛螭就任由學生們去搗鼓去了。自己則和孫思邈一起,研究如何製作風油精和清涼油。在風油精和清涼油沒被製造出來之前,謝心思巧,讓招弟給縫了一個小荷包。縫上一個布扣子。可以打開。每天掐幾片薄荷葉帶身上。不僅能驅趕蚊蟲,還能怡

    ,妙用無窮,就是味道重了些,不過一時間也顧不了

    「衛大人,衛大人!您在哪兒呢?陛下急召您進宮!」

    衛螭與孫思邈一同埋頭與研究時,小黃公公尖細的嗓音。老遠就能聽見,急急的叫著衛螭。衛螭跳出來問道:「在這兒呢,小黃公公,啥事兒啊?」

    小黃公公滿頭大汗,道:「趕緊,收拾收拾,陛下的病犯了。」

    衛螭一聽,趕緊二話不說。拉上孫思邈一起。兩人一塊兒去上苑。李二陛下正在那裡避暑,京城裡由承乾太子監國。

    一陣疾馳,趕到上苑。李二陛下躺床上。精神萎靡,一派昏昏欲睡之態。周圍圍了不少人,有嬪妃、有王子公主們,全圍著他一個人打轉。衛螭進去的時候,就見眾人一陣歡喜,紛紛叫著:「太好了,衛醫生夫婦來了。」

    衛螭剛要行禮,長孫皇後已經道:「免禮,子悅快過來看看,陛下剛叫了兩聲頭疼就已昏昏欲睡,精神萎靡。」

    衛螭趕緊過去,帶上聽診器開始檢查,孫思邈也開始把脈。檢查一番後,倆人交換一下意見,由孫思邈用針灸疏通血脈,衛螭上藥。衛螭對長孫皇後道:「娘娘,請不要讓這麼多人圍著陛下,要保持陛下周圍通暢。」

    衛螭話剛落,機靈些的直接道:「我等到外面去等,陛下好轉時再通知我等。」

    反映稍微慢些地,見人家已經這樣了,也跟著走了出去,一時間,滿滿一屋子地人,瞬間走了大半,總算好過了些。

    經過孫思邈地針灸,李二陛下昏昏沉沉的神情漸漸好轉,總算清醒過來,頭疼的症狀也緩解不少,呻吟道:「疼煞朕也!觀音婢,朕的身旁是何物的香味?聞之讓人精神都好了不少。」

    長孫皇後扶著李二陛下的背,把他扶了坐起,道:「臣妾也不知道是何物,是子悅身上帶有的。」

    衛螭恍然大悟,道:「陛下,臣身上帶了幾片薄荷葉,提神醒腦、驅趕蚊蟲,有些作用。」

    說著,掏出荷包,取出薄荷葉,置於李二陛下鼻端,讓他嗅聞。經過針灸,又有薄荷葉提神,李二陛下精神好了許多,雖然還是沒什麼力氣地樣子,但已好過剛才的昏昏欲睡,讓眾人鬆了口氣。

    李二陛下拿著薄荷葉聞著,道:「朕有風疾,暑夏最是難熬,子悅,可有緩解之法?」

    衛螭想了想,道:「陛下,近日可曾飲酒、食肉無忌?是否有按照臣往日叮囑忌避作息起居?」

    李二陛下瞥了衛螭嚴肅的臉孔一眼,重重咳嗽一聲,道:「朕又未出家,難道一點酒肉都不能沾麼?」

    這種無賴的話,還能說得理直氣壯,氣吞山河,還真是……衛螭突然醒悟,原來大唐最大的老無賴不是程知節,而是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的風疾,長孫皇後的氣疾,這倆病號夫妻的病症,都是難纏地病症,在現代也不見得有什麼有效地治療手段,重點還在於平時的調理防護。為此,衛螭叮囑過不少遍。長孫皇後還好,能管住自己,嚴格遵照衛螭的叮囑行事起居,唯有李二陛下非常讓人頭疼,屬於醫生最恨地那種病患。

    衛螭道:「陛下,臣從未說過您不能沾任何酒肉,而是要適量,要選擇好種類,為了您的龍體康健,不是什麼肉都能吃的。」

    李二陛下毫不客氣的打斷衛螭:「朕知道了,知道了,小小年紀,不要學魏征的嘮叨。」

    衛螭被念得一臉委屈,小聲嘀咕道:「臣也不願意嘮叨,惹陛下心煩,只是,陛下不顧及臣的想法,也請顧及一下皇後娘娘的想法可好?」

    李二陛下被這話說的一窒,覷眼看看神情平淡的長孫皇後,狠狠瞅衛螭一眼,瞅得衛螭心中那個得意啊,原來一國之君,也是怕老婆的!看來,怕老婆是世界性問題,是客觀普片存在的事實。

    衛螭努力的忍著笑,做眼觀鼻、鼻觀心之狀,滿臉嚴肅,又開始嘮叨應該注意的避忌,李二陛下扶著額頭,道:「行了行了,你別念了,朕已經記住了。」

    衛螭閉嘴,可憐的目光,立即投向長孫皇後,長孫皇後語氣溫柔,淡淡的道:「陛下,子悅是醫生,於醫術一道專精,臣妾於醫術並不瞭解,陛下不願聽,就讓子悅說予臣妾聽,陛下不願管束自己,就由臣妾來照顧陛下,可好?臣妾只希望陛下龍體康健,不再受病痛折磨之苦。」

    李二陛下神情一癟,無奈的道:「子悅繼續說,朕與皇後一起聽。」

    衛螭努力作出嚴肅的樣子,道:「是,陛下!」

    衛螭清清嗓子,繼續往下說,念叨了不少關於心血管疾病應該避忌的東西,說完,衛螭道:「陛下,風疾這個病症,主要靠平時調理,陛下日理萬機,國事繁忙,許多防治措施,可能沒有時間做,臣建議可以從食療上入手。」

    說著,又說了幾個方子出來。首選的當然是荷葉粥,降壓降至脂的好東西,味道清香可口,最適合解暑食用。當下,衛螭說了做法,長孫皇後立即起身去親自監督御膳房給李二陛下做。

    「衛螭,你小子過來,讓朕踹一腳!」

    長孫皇後剛一出去,李二陛下立即咬著牙,氣哼哼的道。衛螭在一旁陪笑,苦不堪言,欲哭無淚,還以為長孫皇後是好人,哪知道她那麼陰險,自己勸解李二陛下,卻讓李二陛下把氣出在衛螭身上,太不厚道了。
引言 使用道具
麻吉
大公爵 | 2009-4-27 18:57:53

第六卷 在希望的田野上 第五十五章   咱當爹的人(下)

   ……好吧,你做主好了!」

    衛螭糾結的與謝對視一陣兒,無奈接受現實,慨歎:「我發現,衛這個姓還真不好取名。」

    謝見衛螭不再有異議,似乎心情挺好,笑瞇瞇的安慰他:「人家李道長說了,衛字乃是五行土,螭字五行火,火生土,你命中缺土,姓衛正好旺你。」

    衛螭翻了個白眼兒,道:「五行相生相剋,我也懂。那澤字、澄字都是水,土還克水呢!」

    謝笑道:「麟兒是火命,衛字是土,合起來,正好金木火土齊全,唯缺水,名字帶上水字,恰好五行平衡,不存在相剋的說法。」

    衛螭傻眼,滿臉古怪道:「夫人,咱還是別聽李淳風的了,你看看他的說法,太耳熟了,典型就是算命先生忽悠人的台詞啊!」

    謝好整以暇的笑看著衛螭,緩緩道:「這是大唐,取名有許多講究,我們麒兒、麟兒能有李道長批八字、測名,在旁人眼中,是何等幸運之事,我們做父母的雖說不在意這些,但孩子們終歸要在這個環境成長、生活,終歸是為了孩子。」

    衛螭一愣,許久未見她這麼認真的樣子了,只不過是隨便抱怨下,如果謝真要堅持,衛螭也會妥協,不過,看她這麼認真的解說理由……該怎麼說呢,挺可愛。衛螭突然覺得心情不錯,呵呵傻笑著道:「好好,夫人做主吧。我沒意見了。」

    謝抿唇一笑,歡喜的傾身親了傻笑地某男一下。不過,要在兩個名字中選哪一個,又是一個問題。謝覺得兩個名字都不錯,寓意好不說,叫起來也朗朗上口,一時頓覺左右為難,於是。又為難上了。這種時候。就需要勇敢的男主人、一家之主衛螭拿主意了。於是,某男出主意:「要不,抓鬮吧?」

    謝擰著眉頭髮愁:「抓鬮會不會太不莊重了?將來麟兒長大知道了,或許會傷心難過呢,自己的名字居然是抓鬮決定的。」

    「咱倆不說誰會知道?反正我們兩個躲起來抓鬮,不告訴別人,這是衛府的最高機密。」某男繼續出餿主意。

    在無法定奪的情況下。小倆口神神秘秘的圍在床頭,裁剪了一模一樣的小紙條,分別寫上兩個名字。衛螭滿臉鄭重:「夫人,公平起見,咱一人抓兩次。」

    謝也是一樣地嚴肅,很莊重地頷首。於是,衛府長子地名字,就在其父母滿臉嚴肅的抓鬮活動中決定了。謝童鞋兩次抓鬮機會。一個名字抓了一次。衛螭兩次抓到的都是衛澤,所以,衛府長子的名字就叫衛澤了。

    當很多年後。衛府長公子長到五歲,知道自己的名字產生過程後,滿臉悲憤,滿心委屈的去找父母理論時,虛心的母親大人把責任全推給了英勇地父親大人,於是,在避無可避之下,父親大人抹了把臉,滿臉誠懇的拉著寶貝兒子說,兒子啊,當年決定你名字的時候,我和你媽真的很鄭重啊,我們倆人偷偷摸摸、神神秘秘的躲在臥室裡決定的,都沒讓外人參與,當成咱家的頭等大事給決策的,連保衛國家機密都沒見我們這麼上心過。於是,單純地衛府長公子相信了。待再過了很多很多年之後,衛府長公子已長成風度翩翩地美少年時才明白過來,啥頭等大事啊,分明就是怕他知道後鬧情緒,也就是說當年他第一次抗議的時候,年幼無知的他,衛府地長公子衛澤童鞋被自個兒的父親給忽悠了。只是,這時的他,已經沒有了找父母抗議的心思,所謂破罐子破摔,也不過如此吧。

    話說,堪稱衛府史上第一嚴肅態度決定了兒子的名字後,衛府迎來了賓客盈門的大好日子。做人老爸的,當然要招呼客人,笑得臉上的肌肉都是僵硬的、酸痛的,見著人就想條件反射的說歡迎,一天下來,孩子他爸琢磨,如果現在招酒店門童,那他肯定高手寂寞,天下無敵。做老爸的辛苦,做老媽的也不輕鬆,雖說只是領著孩子呆在內室裡,等著一撥兒一撥兒的女眷去探望、敘話,但坐久了,腰肌勞損雖然不至於,說話、微笑一樣都不能少,一天下來,勞動量也是巨大的。

    好不容易,賓客終於都來完了,孩子他爸、孩子他媽終於暫時解脫,吃長壽麵前,擺上抓周用品,衛府兒女雙全,抓周的時候,得分兩處進行,男孩兒與女孩兒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在床前陳設大案,上擺印章、儒、釋、道三教的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幣、賬冊、首飾、花朵、胭脂、吃食、玩具,女孩「抓周兒」還要加擺鏟子、炊具、剪子、尺子縫用具、繡線、刺繡用具等等。由大人將小孩抱來,令其端坐,不予任何誘導,任其挑選,視其先抓何物,後抓何物。以此來測蔔其志趣、前途和將要從事的職業。

    所謂長幼有序,麒麒是姐姐,先由麒麒先來。謝把麒麒抱去桌子上坐好,與孩子他爸,與眾人一起站在一旁笑看著。小丫頭被放在桌子上,身旁圍了一群人,也不害怕,居然還笑呵呵的拍著小手,一副高興的樣子,笑得口水滴答的。

    孩子他爸一看,悄悄拉了拉孩子***手,悄聲問:「你提前餵飽了沒?看麒兒那個口水流的,可別一把就先抓吃的了。」

    孩子他娘拒絕回答,給了白眼兩大顆,當作沒聽見,繼續滿臉期待的看著寶貝女兒。衛府長女無憂小朋友傻笑了一會兒,似乎終於發現桌子上,陳設於她周圍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提前餵飽的好處是大大滴,起碼,無憂小朋友沒有一開始就去拿吃食。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竹具。這個東西,衛府的主臥室裡沒有,因為衛府地女主人謝不精通女紅,只有其他下人的房裡才有,小丫頭估計覺得挺新奇,一把抓了起來。在一旁看的父親大人,在心中嘀咕,看來他們家小丫頭的好奇心不小。好奇心強的孩子會比較好學。不過也不太好教育。任重而道遠啊。

    拿著繡具玩耍了一會兒,小丫頭立馬放下,把目光投向了書籍,一

    ,然後,笑得滿臉天真可愛的開始撕書,一邊撕還一無比的。呵呵笑著叫爸爸。迎著眾人古怪的目光,當爹地只能扯著老臉努力地綻開笑容,裝作不明白眾人地目光。

    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父親窘迫的處境,還是享受夠了撕書的快感,扔下書本,一把抓起了毛筆,扭頭尋到父親的方向,呵呵笑著叫爸爸。再沒放下。

    「恭喜恭喜。看來衛府將來要多位女學士。」在場諸人恭喜著。孩子他娘微笑著抱起孩子,孩子他爹揚著一張燦爛無比的笑臉,客氣:「謝謝。謝謝,承您吉言。」

    表面笑得燦爛,心底卻冷汗淋漓。事實的真相,有時候往往比表像來的殘酷。衛螭極度懷疑,他家地小丫頭是在懷念她在書房肆虐,禍害四方的日子。去問問打掃衛府書房的下人究竟扔了多少只被衛府小姐給弄壞的名貴毛筆和鵝毛筆,就能明白衛府男主人心中深藏的苦與樂了。

    衛府長女抓周完,接下來輪到衛府長男登場了。衛府長男衛澤小朋友的登場,沒有像他的姐姐一般,那麼考驗老爸、老媽的心臟,直接一把抓起一本封面印著漂亮圖案地書冊,再一把抓過算盤,劃拉著,把算盤當小車車在桌面上拉動,然後把書冊放了上去,彷彿堆積木似地,把桌面上的東西,一樣兒樣兒的累加上去。

    如此情形,估計很少遇到。人家孩子抓周,什麼都不抓直接哇啦大哭者有之,隨便抓一樣抱著不放者有之,抓吃地更不再少數。衛府狡猾的父親大人為了預防出現只抓吃食的情況,早早叫孩子娘餵飽了孩子防備,想不到,自認英明神武的父親大人,算到了開頭,卻沒有算到結尾,都怪他平時帶孩子玩太多積木玩具了。不過,顯然,孩子他娘不贊同這個說法。孩子娘悄聲道:「以後不許再用我的算盤當兒童車給孩子玩。」

    孩子他爸赧然笑笑。謎底揭開了,所謂的真相只有一個,所謂自作孽不可活,所有事實證據都擺在眼前,一切都是父母平時熏陶的結果。誰說嬰兒不懂的,看看抓周的情形,基本就能看出孩子父母及其周圍的人對他們的影響了。為人父母者,要慎重啊。

    雖說中間有點沒有預料到的小意外,但總的過程來說,衛府雙胞胎的抓周活動,在眾親朋好友的見證下,順利的結束了。

    結束了抓周,賓客入席,開始吃飯。麒麒小丫頭讓爸爸抱著,麟麟被秦老爺子給抱了過去,老爺子顯然心情不錯,滿面紅光,抱著麟麟,與老一輩兒的人一桌,一起高談闊論,喝酒吃肉。麟麟小子顯然脾性膽子都不錯,雖然認生,不太喜歡讓不熟悉的人抱,但在那麼熱鬧的地方,居然沒哭,反而好奇的睜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同桌的人,乖乖依偎在爺爺懷中。

    中途,麒麒讓乾娘給抱了去,衛螭被老爺子他們叫過去喝酒。程知節一把撈過來,以衛螭的身手,毫無反抗之力就把拎過去,迎面就是程老漢噴出的滿嘴酒氣。老程豪笑道:「衛四郎,你小子不僅一舉得男,還兒女雙全,今日兒女週歲,是個大日子,是不是該先自覺的喝三杯?」

    衛螭很有覺悟,考慮到如果推拒肯定還要承受老程的滿嘴酒氣,且今天確實很開心,逐乾脆點頭:「小侄明白,不用叔叔說,咱自覺自願的來。」

    下人機靈的遞了酒杯過來,衛螭趁機逃開程知節的鉗制,很自覺的倒酒,���,二話不說,三杯酒仰頭喝下去,爽利的作風,讓一干老漢們一陣嚎叫,紛紛叫囂著,再來三杯。理由就是有兩個孩子,一個孩子三杯,湊個雙數,吉利。

    於是,衛螭二話沒說,再次灌下去三杯。麟麟那小子估計看老爸喝酒喝的爽快,以為是啥好東西,居然伸出手去抓老爺子的酒杯。老爺子開懷的笑道:「這小子也想喝酒了!」

    同桌一群老貨兒們,顯然不是啥好東西,居然紛紛叫著:「趕緊給孩子嘗嘗。」

    說著,紛紛開始吹噓,說某某某多大開始就會喝酒了,某某某從小喝的不是奶水,而是喝酒長大的。總之,咋神奇就咋吹噓,總而言之一句話,每個人從小都不是凡人,不然現在能用這麼好的酒量麼,人家都是從小練過的。

    在同桌一群老漢的鼓動下,老爺子笑著拿筷子沾了點兒酒,餵給麟麟。一群老漢喝的酒,那都是最烈的。自從喝過衛螭搗鼓出來的列酒後,眾老漢們稱,以前喝的酒就是水,那是娘們兒喝的,老爺們兒就要喝烈酒,不然不是漢子。於是,可憐的衛府長男,剛剛過了週歲,大名衛澤,小名麟麟的小小男子漢,就那麼被一筷子頭的酒給辣的哇啦大哭起來。一時間,哭聲笑聲齊響,鼻涕共眼淚一色。哭聲是淒慘的小男子漢的,笑聲是那群罪魁禍首的老漢們的。

    「爸爸,哇……」

    小男子漢哭的那個淒慘啊,朝著父親伸出雙手,尋求安慰的抱抱。做老爸的也很沒良心的跟著老漢們哈哈大笑,一起欣賞寶貝兒子可怕的哭像,心中兀自遺憾,可惜沒有照相機,不然把這一切都照下來,記錄下來,將來作為兒子不聽話時候的威脅把柄,那得多美好啊。

    上天是正義的,邪惡老爸的邪惡打算終歸沒有得逞,今天受了不少苦的小男子漢雖然留下足供將來被笑話的笑料,但好在沒有實物證據,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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