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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三十九章新人的下落

  白朔沾染著血腥的面孔,還有猙獰的笑容,如同怪獸一樣的氣息讓周圍的士兵忍不住哆嗦了起來,有意無意的遠離了一些。

  而等待已久的陳靜默卻沒有絲毫恐懼的迎了上來,根本不在意白朔散發的暴戾氣息,掏出了毛巾給他仔細的擦著臉,低聲的說道:「強制團戰,你知道了吧?」

  「是新人狩獵者,為了賺積分什麼都幹得出來的傢伙。」白朔皺著眉頭:「沒想到這種事情都會讓我們碰上……」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資深者遺留下的東西裡,虛叔的筆記才是最珍貴的東西。

  有了它才沒有讓白朔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的撞來撞去。

  新人狩獵者,在輪迴世界裡流傳的傳說之一。

  缺乏獎勵點的輪迴士湊在一起,通過臨時的契約組隊之後,對由新人組成的小隊強制開啟團戰。

  一般進行這些行為的小隊都是通過一些契約和條件聚集起來的輪迴士臨時組成的。

  稍微有一些良知的輪迴士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依靠殺戮從沒有強化過的新人,或者是僅僅強化過一次,只有兩三星級的低階輪迴士,來刷取獎勵點,這種事情,已經不能說是殘忍了。

  是喪心病狂!

  不同於團戰之中的強者生存,這是純粹的掠奪,食用低階輪迴士的血肉,搾取獎勵點,這種惡魔一樣的主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在輪迴空間裡流傳了開來,讓新人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越發艱難

  因為敵人並不強,所以不會在主神那裡增加評價個人評價,而小隊評價這種東西,對於臨時組成,只進行一場任務的小隊來說,根本就不算是隱患。

  可以說沒有絲毫風險的活動,只需要一筆啟動資金,和前期的情報獲取。

  只要下手足夠乾淨,絕對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單純的從利益上來說,真的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看來我們的運氣不太好……」白朔笑了起來:「別擔心,打不過還跑不過麼。」

  「嗯。」陳靜默點頭,但是心中還是明白,白說的話,也只是在安慰自己,就算是跑能跑到哪裡去呢?七天過後,積分為負值的人,統統都會被抹殺。

  白朔,她,還有新人……

  「別多想,有我在。」白朔突然拍在了她的頭上,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看著白朔的笑容,點了點頭,心中的不安卻消散了。

  如果能跟他在一起的話,即使死也不會那麼可怕吧?

  陳靜默的心中,如此簡單而純淨的想著。

  「首先,先把新人找回來吧。」白朔長出了一口氣:「最起碼,不能讓他們死在狩獵者手裡,否則每個人的腦袋上扣兩千,可就真沒活路了。」

  他的心中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不在主神空間裡提升一下腕表的權限,起碼到了D級就能夠查詢隊員的方位了。

  新人長孫武因為武力不足,被留在了軍營之中,而白朔和陳靜默則在黃巾軍斥候的指引之下,終於找到了新人離去的方向。

  很巧,那個方向正好和白朔的方向背道而馳,直指著討伐軍本陣。

  事實上,在三個小時之後,白朔才找到了已經失散的新人,而在那個時候,一名新人已經死了。

  兩個糾纏不休的新人終於明白了現在的處境,最起碼當看到了遠處討伐軍的本陣之後,他們才明白,這並不是什麼騙局,可是,已經晚了。

  中年婦女申琦在看到了討伐軍的陣列之後,突然發瘋的從奧托莉亞背後衝出,就連最基本的陣營都沒有搞清楚的她,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到了這種殘酷的地方,懷著心中萬一的妄想,認為這裡是什麼電影拍攝基地,本能的想要向討伐軍尋求幫助,結果很滑稽。

  一枚從箭樓上射出的箭輕易的洞穿了她的大腿,緊接著的兩枚箭矢,一枚釘在她的胸口,而最後一枚遲來的箭矢才刺入了她的眼窩,將她殺死。

  和如此強勁的力量相比,三箭更像是殘酷的蹂躪,讓申琦在死前品嚐了更多的恐懼。

  沒有來得及救援的奧托莉亞眼睜睜的看著新人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在遙遠的箭樓之上,心血來潮突然上箭樓巡視的老將緩緩收起了自己的長弓,身旁的士兵諂笑著稱讚:「黃忠將軍果然寶刀未老,弓馬雙絕。」

  「打起精神,好好收著,不要讓任何細作接近軍營。」看著遠處緩緩失去生命的申琦,他冷笑著說道:「派幾個人把那幾個細作抓回來,好好的審問,我倒要看看那群黃逆究竟還有什麼手段。」

  「是……」士兵點頭,然後將命令傳出,立刻有一群待命的騎兵從緩緩打開的營門之中奔出,發出了如同暴雨一般的馬蹄聲,朝著奧托莉亞和梁公正的方向急衝而來。

  「怎麼會……」奧托莉亞搖著頭,手掌顫抖著,卻不敢拔出申琦身上的箭矢,只能眼睜睜額看著她掙扎著死去,到死都被釘在了大地之上。

  「又死了……」她握緊了手中的劍,有一個無助的人在她的面前死去了,讓她想起了被榴彈的爆炸波及,死在她懷中的弟弟。

  自己什麼都做不到,繼承了家族中騎士的稱號,但是卻連被暗殺的弟弟都無法保護。

  她的肩膀顫抖著,卻流不出淚來,心中的憤怒和不甘讓她握緊了手中的長劍,發出了低聲的哽咽。

  「流雪,你別哭啊,我在這裡,嘿嘿……有我在,你不用哭的……」

  梁公正傻笑著,推著她的肩膀,發出了呆呆的聲音,絲毫沒有聽到死神來收割的馬蹄聲。

  「恩……不哭……」在腕表的翻譯之下,她聽懂了梁公正的話,低聲的呢喃著,緩緩的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申琦的屍體,然後拉著梁公正開始奔跑。

  不論如何,都要活下去。

  向無助之人伸出援手,這是家族的訓條,除此之外,奧托莉亞已經一無所有。

  當白朔趕到的時候,奧托莉亞已經被成群的騎兵包圍,後背在混戰之中拉出了巨大的傷口,但是卻自始至終帶著梁公正,並沒有將這個累贅拋棄,終於被包圍了。

  從幼時就開始的訓練讓在那群騎兵的手下完全喪失抵抗的能力,憑著手中白朔留下的武器,不斷的發出千錘百煉的斬擊,將最開始的兩名騎兵斬下馬來,然後陷入困獸之鬥。

  最開始騎兵們並沒有想到這個奇怪的女人還敢反抗,因為大意而損失了兩名同伴之後,終於紅了眼睛,敢反抗的話,殺掉就是了,想來這種細作是沒有什麼情報價值的,反正黃巾的覆沒已經是指日可待了。

  艱難的掙扎著,奧托莉亞在搏鬥之中展現出了白朔未曾料到的犀利劍術和戰鬥經驗,原本在來到這裡之前,她就已經是家族的持劍者,守護家族安全的騎士,論體能的話,已經達到了一星巔峰的武術達人,如果不是資源的限制,可能早就突破二星了。

  達到了普通武術家極限的騎士姬陷入包圍之中,已經在混亂之中快要力竭了,艱難戰鬥的同時還要保護沒有絲毫自覺得梁公正,加速了她敗亡的道路。

  終於,她聽見的腦後的風聲。

  騎兵的刀劃過空氣的聲音,屬於金屬的細微顫鳴,目標是她的脖頸,而奧托莉亞手中的長劍已經沒有了回防的力量,只能發出了細微的歎息,縱使面對著如此接近,她也能微笑了起來。

  這一次,自己總算沒有將最後的東西失去……

  ——————

  對強化有怨念的同學,如果怨念不平的話,就灌黑票吧,嘛,反正現在買斷希望渺茫了。

  一千多集的霹靂,我已經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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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四十章如來十力

  這一次,自己總算沒有將最後的東西失去……

  緊接著,她聽見了如同箭矢破空一樣的聲響,比箭矢沉重了數十倍的東西從極遠處傳來,穿透了空氣,發出了如同巨石破空的聲音,尖銳的長刀瞬間橫貫了漫長的距離,穿透了奧托莉亞身後騎兵的頭顱。

  聽到了血液噴濺的聲音,奧托莉亞不可置信的扭過頭來。

  沒有時間去理會耳邊響起的『獲得獎勵點』的繁雜聲音,白朔深吸了一口氣,隔著遙遠的距離朝著奧托莉亞的方向奔跑而來。

  「如來十力……」隨著喉嚨裡發出的模糊聲音,來自魔道書之中的術式通過銘刻在身體各處的符文驟然將肉體的力量強化了數十倍。

  據說修行到最後,能夠移山倒海的禪宗術式《佛說力士移山經》因為各種原因缺失了最高層的術式,但是最基礎的鍛煉肉體,強化肉身的術式『如來十力』卻完整無比,對於白朔來說堪稱是坦途大道的修行法門。

  四肢和胸膛之上的符文本身並沒有什麼奇異的力量,只是單純的對應著佛教之中的各種象徵物,不僅僅是左右手之上代表著戒律和佛道門徑的咒文:『正-法久住』,白朔的雙肩,胸膛,雙腿之上都銘刻著不同的經文,通過經文和象徵,他的身體已經具有了完整的『神殿』所擁有的各種元素。

  如果忽略了他的形體的話,但憑著包含在經文之中的概念,他的身體已經演化成了一座完整的『神殿』,或者是寺廟,就像是魔禁之中因帝科斯身上那一件『移動教會』。

  他已經將自己的身體變成了移動的神殿!

  這就是極東之地的禪宗已經失傳的修行之法,將自己的身體化為神殿,供奉自身,不斷的進化,直到最後成就金身不敗,動作之間移山倒海,達到和聖人相差無幾的境界。

  或許和已經達到教宗級無敵防禦的『移動教會』相比,他身體的防禦力遠遠不如,但是他卻有著『移動教會』無法相比的進化性,而且腦中舍利留下來的印記在他的肉身之中增加了佛子的屬性,在先天之上就有著旁人無法相比的優勢。

  只要給白朔時間,他甚至能夠將自己的身體跨入半神階段,邁入七星!

  僅僅是現在,白朔所散發出來的威勢,也已經遠超了人類的範疇!

  隨著他口中的呢喃,腳掌之上驟然增加的力量重重的踩踏在了大地之上,並非任何輕身功法,而是簡簡單單的踩踏和衝擊就令大地發出了沉悶的巨響!

  在大地之上踩出了一條筆直的痕跡,白朔渺小的身體卻如同犀牛在衝擊一般,巨響之中他的身體化為了巨石,向前碾壓!

  一瞬間就跨越了漫長的距離,在隊列最後的騎兵眼中,那一張猙獰的面孔急速的擴大,直到最後覆蓋了整個視野。

  下一瞬間,他身體飛起來了。

  巨大的衝擊讓他的身體和胯下的戰馬如同正撞到了從山頂滾落的巨石,身不由己的被巨大的力量撞出,骨骼寸裂的同時,也在混戰之中開闢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就像是驟然出現在了奧托莉亞的背後,白朔緩緩的從自己的空間裡拔出了批發買回來的精鋼武器,靠著純粹的肌肉力量握緊了兩柄加起來有一個成年人體重的長刀。

  「跟著陳靜默走……」白朔擋在了她的身體前面,頭也不回的發出了冷酷的聲音:「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只要不被敵對的輪迴士殺死,那麼己方就不會被扣分,如果僅僅是殺死新人的話,又何須自己動手?

  打斷四肢,扔到喪屍群裡就好了……《虛叔筆記》新人處理方法建議。

  「你們……」奧托莉亞愣在那裡。

  「立刻,沒時間給你解釋這些……」白朔手中提著沉重的長刀,瞬間高舉到頭頂,猛然斬下,與其說是斬,倒不是說那是靠著自身的力量和兵器的重量硬生生的將敵人撕碎!

  猩紅的色彩如同潑墨的大筆在黃土大地上劃出了毫無規律的痕跡,刀鋒轉動之間,白朔沒有絲毫的憐憫,將面前敢於衝上來的騎士盡數的斬殺,在這個世界之上,唯一的高階戰力便是擁有著各種無雙武技的武將,其餘之外,都屬於在刀鋒之下如同雜草一般被收割的嘍囉雜兵。

  或許在普通人看來他們是無法匹敵的精銳戰士,但是卻在這個殘酷的戰爭世界只屬於底層的小兵。

  僅僅是一分鐘之間,二十一名精銳騎兵盡數被斬殺成屍首。

  當最後一名騎兵帶著自己的戰馬倒在地上的時候,白朔才停止下了動作,甩了甩手中的血腥,然後將手中佈滿了裂紋的長刀扔在了地上。

  批發貨就是批發貨,在白朔的巨力之下,根本無法支撐太長久的時間,再加上他絲毫不愛惜的蠻橫使用,在短短的數十秒之中就走完了使用壽命,無法再使用了。

  他抬起手來,看著手掌之上的血液,在怪異的世界之中,萬物朦朧的像是模糊的水墨,凝聚了精神之後清晰了起來的手掌之上,卻看不到任何的紅色。

  在白朔的世界中,只有模糊的黑和白。

  稍微活動了一下緩緩跳動的肌肉,他倒退了兩步之後緩緩的轉過了身,在極遠處的方向,陳靜默帶領著新人朝著黃巾軍本陣之中前進。

  就在白朔剛剛轉過身體的同時,敏銳的聽覺之中傳來了尖銳的東西破開空氣的聲音。

  從極遠處傳來的尖嘯,鋒利的箭矢從長弓之上射出,發出了震人心魄的尖鳴,無視了漫長的距離,在驚人的力量之下,瞬間穿刺到了白朔的背後。

  在最後間不容髮的時間裡,白朔的肌肉幾乎發出了摩擦的聲音,驟然扭轉的身體掀起了勁風,左手在極為簡短的間隔之中從右手腕之上的空間中抽出了一柄備用的精鋼長刀。

  鋼鐵摩擦的尖銳聲響突然在耳邊響起,精鐵鑄就的黑色箭矢和刀鋒摩擦著,被最後一瞬間施加的力量略微的改變了方向,堅硬的箭頭和刀鋒撞擊的瞬間傳來的劇烈震動讓白朔的手掌忍不住隨著震動了一下,接下來便是劇烈的摩擦。

  箭桿和刀鋒摩擦著,巨大力量的對拼在一瞬間就已經結束了,長長的箭矢在摩擦之中已經被刀鋒擦出翹起的鐵刺,越過了白朔肩膀的上方之後無力的射入了地上,斷了成兩截。

  而白朔手中的長刀佈滿了蛛網一樣的裂紋和巨大的缺口,一瞬間就幾乎無法承受白朔的力量和突如其來的攻擊,險些碎裂。

  白朔仍開了手中已經無法使用的長刀,在短短的數分鐘之內,已經磨損的三柄了。

  事實上,他的心中也在驚懼著。

  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僅憑著弓箭這種東西,就能夠達到子彈的速度,甚至威力比一般的子彈還要大。

  那一支鋼鐵的箭矢如果落在自己的身上,說不定會將自己的身體拖出兩三丈去,然後在身體上開個觸目驚心的大洞。

  他緩緩的抬起了頭,眼罩之後的怪異視界在一陣扭曲之後,鎖定了極遠處塔樓之上的那個持著弓箭的人影。

  正在喘息的黃忠鬆開了手中的弓弦,沒有想到蓄勢已久的一擊無法奈何到這個突然出現的逆賊,黃逆的軍中怎麼會突然出現具有如此身手的武將?

  就在他的視線籠罩之下,白朔扔下了手中的長刀,抬起了手掌,然後……

  在自己的脖頸前方,手掌滑動,驟然斬下,比劃出了一個沾染著血腥氣息的手勢。

  斬首

  「黃忠麼……」白朔冷笑著,轉過了身。

  如果你只有這種力量的話,那麼,下一次在戰場上碰面,我一定會殺了你!

  沒有想到在來到這個世界第四個小時,他就見到了後世的五虎將之一的黃忠,在轉瞬之間襲來的弓箭險些將他洞穿,也讓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夾雜著殺機的戾氣,還有突如其來的激動。

  渴望戰鬥,渴望將這種強敵在戰場上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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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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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名為希望的東西

  「三星級……」在另一個方向,端著望遠鏡的中年輪迴士,焦龍突然說道。

  焦龍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看起來有三星級初級,不過能夠通過方法暫時提升到三星級中階,最後一擊似乎已經後力不濟了……」

  憑藉著曾青對於鮮血氣息的敏感,他們剛好在白朔趕來的同時目睹到了這一場戰鬥:「在經過一場任務之後,就能夠達到三星級,應該是養殖隊……」

  「強化呢?」曾青問道。

  「是武力側,肉體強化的能力,數量太多了。」焦龍搖了搖頭:「很明顯就是一群菜鳥,已經收到了團戰通知之後還敢到處跑……」

  「不過越菜越好啊……」他危險的笑了起來:「要不要提前收割呢?我忍不住了啊……」

  「如果是養殖隊的話,資深者恐怕不止他一個吧?」坐在地上雙腿抱膝的少女曾青說的話,打消了他現在進行團戰的念頭。

  或者說,看起來天然的少女擁有著遠超焦龍的洞察力,輕易的就看穿了焦龍隱藏在暴虐和無常之下的性格。

  欺軟怕硬,反覆無常,衝動而暴躁……

  就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她在心中給焦龍貼上了如此的標籤。

  永遠營養不良的食人少女啃著指頭,發出了含糊的聲音:「好餓啊……」

  ————

  而在白朔的方向,他貌似無所察覺得轉過了身,朝著陳靜默的方向疾奔,黑色的絲帶緩緩的沁出了一絲絲猩紅。

  絲帶遮掩之下的雙眼不知在何時已經充血變成了赤紅,輕易的跨越了漫長到焦龍需要借助望遠鏡的距離,看到了隱藏在暗中的窺伺者。

  僅僅是三秒鐘,每一個人的樣貌都被他牢記在心中。

  不要輕視盲者的直覺,尤其是在白朔具有了模糊之極的心眼還有驚人的直覺之後,在第一瞬間就感覺到了投影在自己身上的惡意目光。

  殘忍,血腥,充滿惡意的視線讓他第一時間解封了自己雙眼的桎梏,靠著極為短暫的時間捕捉到了焦龍一行人的方向,將他們每一個人的特徵都記在心中。

  白朔不動聲色的提升了戒備,警惕著他們的行動,然後緩緩的撤離。

  將眼前的鬆開的絲帶重新綁緊,清晰而多彩的世界理他遠去,重新墜入了黑和白的模糊白描之中,雙眼之上傳來了乾燥的痛。

  在移動之中他將從絲帶之下滲出的兩絲血腥擦掉了,有些事情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了,儘管陳靜默已經不再像是往日一般怯懦,但是這種被人盯緊的緊張感只要自己來承受就好。

  重新追上了陳靜默之後,他朝著等待許久的少女點了點頭,示意她放心,而背後突然傳來了異樣的目光。

  來自於金髮少女奧托莉亞的視線,帶著質問,不解,和憤怒。

  似乎準備說什麼,沉默的奧托莉亞幾次張口都沒有發出聲音,終於鼓起了勇氣,無法忍受心中的憤怒和痛苦,她低聲的說道:「你……明明可以早點來的……」

  「怎麼說?」白朔頭也不回的說道。

  「她死了……那個女人……被箭釘在地上……就那麼……」奧托莉亞握緊了手中被鮮血浸透的劍柄,肩膀抖動,無法抑制心中的痛苦,聲音細微:「你明明可以早點來的,為什麼……」

  「哦。」白朔漠然應了一聲。

  「你明明可以救她的!只要你早一點來的話!她就可以不用死的!」奧托莉亞被激怒了,或許說,她終於被心中的自責和無力壓垮,聲音尖銳的像是要將聲帶扯斷:「將我們丟棄之後,又重新來施捨你的好意麼!你這個……偽善者!」

  啪!

  清脆的耳光打斷了她的話,一直以來都未曾動怒的陳靜默緩緩的放下了手掌,奧托莉亞的臉上紅印宛然,突如其來的耳光讓她的臉扭向了旁邊的方向,不可置信。

  雖然剛開始陳靜默因為無法掌握自己的力量而讓奧托莉亞遭受了無謂的痛苦,但是在後來卻從來沒有對他們有任何的暴虐或者是壓搾的舉動,相反,自從再次見面之後,她一直都在安慰著陷入滴落的奧托莉亞。

  「閉嘴!」陳靜默憤怒的看著奧托莉亞:「你根本就什麼都不懂。」

  「好了,靜默。」白朔無所謂的聳肩:「偽善也好,冷漠也罷……隨他們怎麼說吧。」

  他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臉色蒼白的奧托莉亞:「說直白一點,如果不是強制團戰的話,我根本不會管你們的死活,我給過你們機會的。」

  「在你的眼裡,所有人都只是一堆獎勵點數麼!」奧托莉亞崩潰的大喊著:「難道你連唯一的憐憫都已經消失了麼!」

  「夠了!」陳靜默正準備說什麼,可是卻被白朔拉住,他第一次扭過了頭,被絲帶遮掩的雙眼對著奧托莉亞,聲音冷漠:「如你所說的那樣,不是強制團戰的話,我根本不會管你們死活,一開始我就給過你們選擇,自己的路,要自己走的。」

  奧托莉亞咬著牙,不再說話,努力的想要讓自己不至於狼狽到哭出來,不管如何堅強,她始終還是一名少女。

  「加快速度吧……」白朔走在了最前方,不再理會背後的奧托莉亞。

  而就在他們剛剛踏入軍營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名傳令兵從遠處疾奔而來:「大賢良師召見陣斬王虎的壯士,請隨我來。」

  「那我的師弟師妹和隨從呢?」白朔問道。

  「諸位的住處已經打掃好了,待幾位稍作歇息之後,晚上還有宴會。」

  「好。」白朔朝著陳靜默點了點頭:「我先走了,新人就交給你來安排吧。」

  「沒問題,放心吧。」陳靜默看了看神色低落的奧托莉亞:「交給我就好了。」

  「多虧有你了啊。」白朔由衷的感歎道,很多事情,如果有陳靜默在的話,就會輕鬆很多,也不至於讓他手忙腳亂。

  比如說是新人,擺脫了怯懦的陳靜默展現出了白朔未曾見過的包容和柔和,能夠輕易的安撫她們的不安,這一點,白朔自認為做不到。

  「誒?」陳靜默聽到了之後楞了一下,等反應過來之後白朔已經走遠了,有些含糊不清的嘟噥了兩句什麼之後,扭過了自己的頭。

  跟隨者傳令兵的前進,白朔在士兵之間的營寨中穿行著,一路之上感應到最多的還是一種低落的氣氛,還有歎氣的聲音。

  黃巾軍的敗落,已經不可阻止了。

  「壯士你從哪裡來的?」前面的傳令兵突然轉過頭來。

  「嗯?青州。」按照提前編造好的身份,白朔回答:「怎麼了?」

  「不,沒什麼。」傳令兵扭過頭笑了笑:「這些日子,大家一直都很苦悶,有些人已經忘記了大賢良師的話,都以為快要失敗了,垂頭喪氣的,幸好有壯士你來。」

  白朔疑惑的問道:「我?」

  「是啊。」傳令兵點頭說道:「大賢良師說:黃天當立,可是很多人嘴上不說,心裡都不信了,快要輸了,大家都想逃跑,本來都以為沒希望了,可是這個時候有壯士你突然來了,王虎死了,大家都很開心。」

  「果然,大家還是有希望的吧?」傳令兵語無倫次的說著,到最後,扭過頭,稚嫩的面孔充滿了希望的看著白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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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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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夜話

  「果然,大家還是有希望的吧?」傳令兵語無倫次的說著,到最後,扭過頭,稚嫩的面孔充滿了希望的看著白朔。

  白朔感覺到了他心中的脆弱,和隨著王虎的死亡,被自己點燃的最後火花,猶豫著,到最後點了點頭:「嗯。」

  從白朔那裡得到了言不由衷的答案,他心中快要熄滅的微弱心念堅定了起來。

  終於腳步停止了,傳令兵停在了最中間的營長之外,對白朔說道:「大賢良師在等你……還有,黃天當立。」

  他念誦著張角所宣傳的口號,並堅信那是真理。

  「嗯,黃天當立。」白朔淡然的重複了一遍他的口號,只是純粹的念誦,並沒有任何的認同感。

  隔著厚厚的營長,他感覺到了其中和周圍的生命氣息相比,如同太陽一般的生物。

  這就是特殊武將的力量麼……僅僅是感應就有著幾乎要超越三星級的力量,如果憑藉著各種力量增幅道具的話,甚至能夠衝到四星左右吧?

  黃巾之亂只是遊戲初期,雖然部分滿級之後的武將能夠跨入五星級的階段,但是在都還只是三星級左右。

  白朔緩緩的掀開了營帳的遮掩,走進了其中,進入的一瞬間,怪異的視線就凝聚在了營帳中央的男人身上。

  他的樣子並不俊秀,甚至可以說的上是醜陋,如同獅子一樣乍起的亂髮下面露出的怪異的頭冠,臉頰上長著長長的絡腮鬍,坐在營帳的中央,神態嚴肅而坦然,眼神堅定,身上穿著怪異的長袍,身後五根繪滿符文的長帶垂落,樣式如同二戟叉的武器:火神杖安靜的靠在了椅子的旁邊。

  看到了白朔的模樣,他發出了疑問的聲音:「你可是青州白朔?」

  「正是。」白朔微微的彎了一下腰:「奉師尊之命,特地下山輔佐大賢良師。」

  「你們的來意,人公將軍已經告訴我了。」張角盯著著白朔:「可是我不信。」

  白朔愣住了,怎麼又是這一茬?難道是『好感度』還不夠?貌似靜默說『好感度』這東西不能在男人身上用?嗯,太奇怪了……

  想了半天之後,他也只能說:「為了證明誠意,我已經將王虎斬殺在了陣前,不知將軍如何才肯信我。」

  聽到了白朔這麼說,張角終於緩緩地歎了口氣,點頭說道:「沒有想到在我即將敗亡的時候,還有人願意相信『黃天當立』的道理,很好,很好。」

  「你剛來投奔我便立下如此大功,我治軍向來有功必賞……」張角緩緩的將小小的木盒放在了桌子上面:「這一份華佗膏便先賜你,以表嘉獎,封你做人公將軍的偏將,統領二百親衛營,如何?」

  白朔第一反應,華佗膏是什麼玩意?偏將有多大?二百人碰上對方武將,如關二爺一流,說不定還不夠殺個五分鐘的。

  很快,他便調整好了情緒,明白這算是斬殺王虎的任務獎勵了,華佗膏究竟是什麼玩意留到後面去琢磨,現在的問題是要從劇情人物這裡獲得最大的助力,最起碼,要應對接下來敵對的進攻。

  不過既然有二百人的話……

  白朔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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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喧囂的晚宴終於告一段落之後,苦於應付和提升和劇情人物關係的白朔終於鬆了一口氣,而在這其中卻發現了,原本自成特長是要債的新人,胡茬保安長孫武在那些人中間卻出乎意料的吃得開。

  難道混黑社會和造反的人比較有共同語言嗎?

  回到了準備好的營帳之後,他終於忍不住發問了。

  面對著白朔的困惑,邋遢的中年人長孫武撓著自己的頭,不好意思的笑著:「應酬習慣了吧,況且,真三國無雙這遊戲,我還是玩過的。」

  「哦?」白朔有些驚詫的看著他,沒有想到到了他這種年紀,也會有遊戲感興趣。

  「那個,雖然說起來很不好意思,但是我還是當過一段時間的死宅的。」長孫武掏出了身上最後的香煙,派給白朔一根,然後慇勤的給他點著了火。

  「沒有想到隊長你也吸煙呢。」

  「我?有過這個習慣,不過後來戒掉了。」白朔聳肩說道:「瞎子想要過的好一點,就要捨棄很多東西,有的時候,火星點著了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哈哈,哪裡有那麼誇張。」長孫武吐出了一口煙氣,笑了起來。

  「有的。」白朔突然扭頭朝著他:「我吶,原來有個瞎子朋友,他是個煙鬼,而且把煙癮傳染給我,他經常說什麼:瞎子過的本身就已經很慘了,連享受生活僅有的樂趣都沒了的話,人生會更淒慘的。」

  「確實啊,不過隊長你居然是盲人,我都沒有想到呢。」長孫武彈了彈煙灰,有些不安的說,怕戳到白朔的痛處。

  察覺到了他的不安,白朔搖了搖頭:「瞎了就是瞎了,還不準被人說?你別打岔,我說到哪兒了?」

  「享受生活樂趣。」

  「嗯。」白朔深吸了一口煙卷說道:「後來他死了,連著房子也被燒掉了,不知道是不是感覺瞎子的生活沒什麼享受的,自殺了,還是乾脆不小心點著了東西,反正就是死了。」

  他不知道突然笑了起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僅有的生活樂趣如果享受完了話,結果就會很糟糕。」

  「額……」長孫武愣住了:「那個,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哈哈,只需要微笑就好了。」白朔熟臉的接過了話茬,將煙頭按滅:「EVA的話,我在主神空間裡也有看過的。」

  「主神空間?那裡真的像隊長你說的那麼好嗎?無所不能……」

  「大概吧,要不然你以為我現在的力量是怎麼來的?」白朔聳肩:「有什麼想要的嗎?」

  「如果真的是無所不能的話,應該能把人復活吧?」長孫武突然很認真的說道。

  白朔疑惑的說道:「復活的道具嗎?我聽說過,不過很少見,即使有也動輒幾萬獎勵點,說不定還要A+級別劇情卡片,怎麼了?」

  長孫武低著頭,叼著煙卷不斷的噴出煙霧,聲音低沉:「我想……復活我的女兒……」

  「我不想打擊你,但是真的很難。」白朔拍著他的肩膀:「如果想要達到那種程度的話,先要活下去,然後,變強,變到最強才有可能。」

  「是啊,不會那麼簡單呢。」長孫武苦笑著,怔怔的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長孫武沉默了,白朔也不再說什麼,只是躺在營帳裡,默默的養神。

  不知道過了多久,長孫武已經沉睡了之後,他才緩緩的從地鋪上爬起來,緩緩的走出了營帳之外。

  有些冰冷的空氣灌入了肺腑之中,讓他有些清醒了,悠長的呼吸者,享受著難得的清淨,心中緩緩的思考著什麼。

  當他終於打定了什麼注意之後,正準備向著某個方向行走,卻突然歎了口氣,停下了腳步。

  「還沒睡嗎?」他扭過了頭,面朝著躡手躡腳跟在他背後的陳靜默。

  「誒?」陳靜默先是嚇了一跳,然後尷尬的點頭說道:「嗯,是啊。」

  「那就回去睡覺。」白朔稍微加重了聲音,對陳靜默說道。

  「那你呢?你準備去幹什麼?」陳靜默突然拉近了距離,毫不畏懼的看著他,挺起了並不算太大的胸膛,眼神固執而堅定:「不要騙我說上廁所哦。」

  白朔沉默了一下之後,毫不尷尬的說道:「真巧,我正準備上廁所的來著。」

  「切,那就一起去咯。」陳靜默突然靠了過來,兩隻手抱著他的胳膊,渾身重量掛在他的身上,像是一隻賴皮的熊:「我跟著你……」

  「唉……」白朔緩緩歎了一口氣:「幹嘛要這麼聰明呢?」

  「是啊,多謝誇獎。」陳靜默死抱著不放手,已經做好的長期鬥爭的準備:「隨便你怎麼說吧,你打算去哪我都跟著你。」

  「下來……」白朔忍不住用另一隻手捂著臉,歎息著。

  「你答應了?」

  「下來……快點。」

  「你答應了?」

  「好吧,我答應了。」隨著白朔無奈的歎息,陳靜默終於鬆開了手,跟在了他的旁邊,白皙而溫婉的臉上寫滿了得意。

  「早知道就把你獎勵點全都搶了算,」白朔無奈的歎著氣,他突然感覺他有覺悟應付任何東西,而面對自己這個狡黠的隊友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現在後悔,遲了。」陳靜默一臉笑意的跟在他的背後,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的工!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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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關於主角的眼睛和另外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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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主角的眼睛。

  我一直很矛盾的一點,是讓不讓他繼續瞎呢?

  說實話,從一開始,設定中的白朔就注定了是要先瞎上四五場劇情的。

  一開始準備兌換的是鋼煉中總統金布拉德雷的最強之眼,後來反應過來,那是血脈體質,不是眼睛,果斷換掉。

  翻了好多東西之後,終究還是選了這個兌換,基礎魔眼,強化視力的同時帶有各種效果,而且是基礎魔術結構,可以升級,融合,侵蝕轉化什麼的。

  不會一直是魔眼的,請諸位放心,涉及到後面的設定,我就不多說了。

  有人說,主角為什麼不先兌換一雙普通眼睛呢,不好高騖遠能死啊。

  我無意站在主角的角度給出理由,能想出的道理有很多,但是貌似都不足以讓大家接受。

  要節省獎勵點啦……對主神空間不瞭解啊……黑了那麼長時間,想要看到更清晰的世界啊什麼的……

  這是一個BUG,我會想辦法堵住,讓讀者不再彆扭的。

  真是的,作者這種生物,最大的特點就是每秒鐘都能夠產生1T以上的補丁,跟這種生物討論設定,無疑是一種沒有勝算的行為。

  書寫在文檔中的只是整個世界的一部分,我努力的想要讓讀者通過這些東西窺及更加寬廣的世界,可惜,我做的不夠好。

  這些日子一直在忙著帶學生搞測量,每天扛著水準儀,經緯儀漫山遍野的跑,腦子裡想的全是情節啊什麼的,糾結到最後,居然不可饒恕的修改了大綱……

  風月我寫東西很容易受到影響,心情好的時候速度快,質量也上的去,但是寫一些情節的時候,往往兩三個小時兩千多字,心情也隨之低落。

  每一天更新的時候,我都希望書評區裡會有更多的建議,但是在同時又希望聽到更多的稱讚聲,建議令人認識到自己的不足,而稱讚讓我能夠將不足彌補。

  感謝各位對《鋼鐵王座》的支持和鼓勵。

  不論如何,這本書我會寫完,衷心的希望每一位讀者能夠閱讀到本書的結尾,那將是我最大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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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正文第四十三章好吃你就多吃點!

  「嗚嗚,好餓啊……」在深夜之中,突然傳來了細微的聲音。

  皮膚蒼白,營養不良的少女捂著肚子,神色萎靡的走在道路上面,肚子裡發出飢餓的聲音。

  「好想養一隻『無』啊……又吃不完,又好吃……」曾青咬著手指,吞著口水,朝著黃巾的方向緩緩行走著。

  藉著覓食的藉口騙過了焦龍,離開了隊伍的曾青,準備提前展開狩獵。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對焦龍有過任何的信任,兩人之間的和平只是因為彼此的實力奈何不了對方而已,再說,曾青可不是那種讓焦龍吃完而自己等著喝湯的人。

  「反正人那麼多,先吃掉幾個好了。」曾青含著手指,自言自語:「他要是生氣的話……管他呢,他氣死都不關我的事。」

  前方突然傳來了警惕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黃巾的斥候提著尖刀緩緩的浮現了身影。

  「來人止步!」當斥候看到了少女的面容之後,不禁稍微鬆懈了一點,心中卻湧動起不好的想法……

  這個女人,看起來,很漂亮呢……

  飢渴了許久的斥候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對著身後的同伴說道:「行蹤詭異,別是細作,等會我們好好『審問』一下……」

  「誒?好多食物……」曾青抬起了頭,看著面前的人。

  「食物?是啊,我們這裡有很多食物喲……有很好吃的東西喲。」

  將面前的少女當做災民的斥候笑了起來,緩緩的伸出了手掌,卻不知道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

  「那麼……」曾青閉著眼睛,雙手合十,興奮的說道:「我開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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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之中最先響起的是一連串破碎的聲音,什麼東西被砸碎了,緊接著的嘀咕聲,是少女在苦惱的選擇著下口的部位,接下來,便是一連串聽起來開胃異常的咀嚼聲,到最後,她打出了充實的飽嗝。

  拍打著身上的血腥,曾青從地上站了起來,滿意的擦了擦嘴,正準備往前繼續走的時候,突然扭過身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她拍了拍,滿足的微笑著:「多謝招待,我吃飽了。」

  轉過身來之後,少女哼著歌兒準備繼續前進,但是卻聽到了怪異的風聲,從黑暗中傳來的聲音,低沉,細微,沉重。

  就像是……隕石?

  轟!

  劇烈的炸響從黑夜之中傳遞的來開,巨石碾壓一般的黑影突然從模糊之中放大,從天而降,砸落在了曾青站立的地方。

  一瞬間掀起的風壓幾乎讓她窒息。

  大地震顫著裂開了巨大的縫隙,急速的風從墜落的最中心散發了開來,在黑夜之中出現了模糊的人形,在暗淡星光的映照之下,模糊的輪廓散發著狂暴憤怒的氣息。

  在最後瞬間,彷彿妖鬼一般急速後退的曾青躲開了足以將鋼鐵砸成粉末的碾壓和巨力,雙腳在大地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溝壑,警戒的看向了那個黑暗之中的身影。

  長長的呼氣聲傳來,如同怪獸憤怒的吐息。

  「好吃嗎?」

  來遲一步的白朔從深陷的土坑之中緩緩的站起了身來,將手中將那個看不清楚的沉重物體從泥土之中拔出。

  曾青緩緩的擺出了迎擊的姿勢,稍微想了一下說道:「還好啦……」

  緩緩彎下腰,如同撲食的野獸,白朔發出了低沉的聲音:「好吃的話,你就……多吃點啊!」

  話還沒有說完,大地再次震動了起來,如同有打樁機在地上砸了一下,那個原本已經被拉長了距離的身影突然如同子彈一樣的從原地彈出,手中的鋼鐵發出了尖銳的呼嘯。

  一瞬間身體之上銘刻的咒文驟然舞動了起來,在大地的震顫之中,白朔如同狂暴的巨獸,在大地上踩出了深深的窪陷,向著前方……碾壓!

  手掌之中沉重的鋼鐵砸碎了前方阻攔的空氣,增幅到了恐怖程度的肌肉舞動著長條形的武器,,從雙腿之上匯聚起來的力量通過腰身的扭轉,在身體裡激盪著,最終衝進了手臂之中,沿著手臂向上蔓延,帶動了手中的武器,平斬!

  在白朔揮舞的瞬間,尖銳的呼嘯從武器之中發出,蓋住了低沉的轟鳴,幾乎穿刺了曾青的耳膜。

  簡單至極也暴戾至極招數,一瞬間匯聚了全身的力量,衝擊,平斬,然後……砸!

  而曾青只聽見了兩聲混合在一起的炸響,敵人模糊的聲音便清晰了起來,瞬間放大,到最後覆蓋了整個眼簾。

  「糟糕了……」

  曾青肺腑之中鼓動的氣息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尖銳刺耳的轟鳴就來到了她的腰間。

  和那種巨大的威勢相比,纖細的腰肢簡直不堪一擊,脆弱的可憐。

  而少女那嬌小的拳頭卻在她的意志之下,如同螳臂擋車一樣的向著平斬而來的武器迎去。

  就像是無望的迎擊,在曾青認真而又嚴肅的目光之下,纖細的手臂揮舞著,握緊的拳頭衝向了白朔的攻擊。

  聽過撞鐘嗎?

  被鎖鏈懸掛在半空之中的巨木重重的撞在了沉重而龐大的銅鐘之上,於是幾乎能將人血液激盪起來的高昂聲響從撞擊的最中心散發了出來。

  白朔感覺到自己砸在了一輛全力開動起來的東風大卡之上,身不由己的被武器上傳來的反作用力扯動,向著後方劃去。

  比身體沉重了數十倍的武器拉動著身體在地上耕出了漫長的溝壑,在竭盡全力的操控之下,衝擊的力量被化解了開來,滑行終於停止。

  沉重的呼吸從白朔的胸膛裡傳來,身體的機能在剛剛的瞬間拔高到了極限,心臟在瘋狂的跳動著,讓他沒有選擇繼續攻擊,而是短暫的喘息。

  鼻尖嗅到了一絲血腥的味道,讓他忍不住笑出聲來,那是沾染在武器上面的鮮血。

  被兩隻手掌握緊的武器,是名為重型對裝甲車單兵武器m-8的可怕凶器,淨重1300千克,高密度鋼材打造成的冷兵器,如同鐵杵一樣的外表上有著猙獰的稜角,足以在勢能和全力的揮舞之下撕裂步兵戰車裝甲!

  就算是白朔將所有的力量都用來強化肌肉,還要加上陳靜默的輔助,才能夠正常使用的怪物級武器。

  沒有任何敵人在承受了它全力的攻擊之後,依然完好無損的站在大地之上,至少,他面前這個吃人的怪物不能!

  他的手掌緩緩的在武器的前端擦了一下,細細的嗅著上面的血腥,再次發出了剛剛的疑問:「好吃麼……」

  片刻之前還在暢快食人的少女,曾青看著自己已經徹底變成怪異形狀的手臂,發出了像是哽咽的哭腔:「嗚……武力側的輪迴士最討厭了!……人家才四星的……大蠻牛……嗚嗚……」

  她緩緩的將自己折成了七八段的手臂拉直,發出了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哭腔更加強烈了:「為什麼人家不是強化系的呢……每用一次胳膊都要壞掉一次……」

  在狂暴的平斬之下被砸成了怪異摸樣,血肉模糊的手臂驟然顫動了起來,在黑暗之中,肌肉蠕動,傷口收束,骨骼再生,就像是時光在倒流一般,被徹底砸壞的手臂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只有在指尖殘留的鮮血才能夠證明她曾經受傷的事實。

  少女抬起了剛剛修復完畢的手臂,貪婪的舔舐著上面殘留的血,發出了含糊的聲音:「剛剛碰面就這麼麻煩,打完肚子又要餓了……好討厭……」

  「明明是才第二場任務新人的……好討厭……」曾青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害得我這麼痛……去死吧!」

  含著眼淚的少女像是飛蛾撲火一樣的朝著白朔的方向疾奔而來,明明是如此脆弱的樣子,但是卻給了白朔最危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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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過第一版,在我重發之後沒有看的同學們,灰常抱歉的告訴你們,我改過設定了,嗯,只需要看看第一卷最後一章就好了。新增設定:符文

  在我發書之後看的讀者們就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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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正文第四十四章偽-超破壞拳!

  含著眼淚的少女像是飛蛾撲火一樣的朝著白朔的方向疾奔而來,明明是如此脆弱的樣子,但是卻給了白朔最危險的感覺。

  就在她動作的一瞬間,白朔感覺到了她的手臂之上細密而急促的高速震動,在肌肉急速的顫動之中,有什麼東西在她身體裡穿行匯聚,纏繞在了手臂之上,讓她的手臂在白朔的視野之中越發的怪異。

  纖細的手掌被籠罩在恍惚的虛影之中,輕盈的身體在大地之上踩踏,不斷的發出了怪異的氣爆,就像是有無形的推進器在她的背後全速運作,消瘦到極限的身體在如同鬼魅一樣的衝刺。

  就在白朔準備全力迎擊的時候,陳靜默急促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不要硬接!快躲開!」

  身體本能的按照陳靜默的聲音做出了反應,白朔信任著陳靜默,也將自己的生命交託在了她的判斷上面,千鈞一髮的瞬間,渾身肌肉繃緊,向著右側閃開。

  曾青那精緻的拳頭擦著白朔的衣角落在了空處,緊接著,布帛撕裂的聲音傳來,如同遭到了手榴彈爆炸的正面衝擊,白朔胸前的衣服碎裂出了一個大洞,被擊碎的衣角瞬間被巨大的力量粉碎成了飄飛的纖維,蕩漾了開來。

  在那一瞬間,感覺到了胸前被衣角被拳頭力量的餘波掃到之後下場,白朔的心涼到了嗓子眼,僅僅是一拳就足以開山裂石,砸碎一米厚的混凝土牆,和自己的全力一擊相比絲毫不差的招式。

  「這是……」他喉嚨裡的疑問還沒有發出,腦中陳靜默的聲音就迴盪了起來:「她的念能力真的是特質系嗎?為什麼比強化系的還賴皮啊!」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去問陳靜默,究竟什麼是念能力或者說什麼強化系特質繫了,現在敵人正好是一擊落空的大好時機,猶豫的話,只會讓自己陷入越來越惡劣的形勢。

  僅僅是對方不知名的加速方法,還有反應神經就已經證明她的敏捷和速已經遠超白朔了,即使是在白朔引以為傲的力量這方面,她也有著他不瞭解的手段,足以比擬白朔全力強化肌肉之後堪稱恐怖的力量。

  在那一瞬間,白朔的耳中聽見了輕微的骨骼碎裂聲,那是被呼嘯的狂風,炸響,還有血液急速流動的湍急聲音所覆蓋的細微聲音。

  但是,他就是聽見了,來源是曾青那一隻揮空的拳頭!

  他幾乎可以想像,一道細密的縫隙無中生出,因為過載的力量讓自己的身體不堪重負。

  剎那的時間,不容他做出過多的判斷,在敵人拳頭揮空的那一瞬間,白朔的左腿後撤,手臂的肌肉收緊,如同彈簧拉伸到極致之後扯了回去,一瞬間收到了腋窩之間的拳頭上套著一隻怪異的拳套,黑色的拳套將手掌徹底包裹在其中,甚至延伸到手肘的部位。

  鬆開了手中沉重的鐵杵,任由它在空氣之中短暫的滯留,就在它還沒有來得及墜落的時候,白朔的喉嚨裡發出了模糊的嘶吼。

  「金剛!」

  氣泡崩裂的細微聲音響起了,就像是一直封鎖在身體深處的桎梏短暫的解開,又像是渾身骨骼摩擦發出了噼啪的低沉雷鳴,在白朔強硬的命令之下,原本保護肌肉不因為過發力而受損的機能暫時的解開了,在咒文和肌肉的雙重強化之下,手臂之上的力量再攀升,徹底跨越了白朔的極限,讓他揮出了跨越三星級巔峰,就算是在四星級中也具有可怕殺傷力的一拳!

  剎那間急速飆升的肌肉力量讓拳頭化為了無堅不摧的隕石,附著在肌肉上的力量啟動了拳套中原本就具有的功能,特殊的力量一方面保護著肌肉不被本身的力量撕裂,另一方面卻將這一招所散發而出的徵兆徹底收斂。

  毫無任何的徵兆,黑色的拳套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如同陰影一樣的拳頭穿透了兩人之間暴亂的氣流,對準了一擊落空之後,曾青空門大開的胸膛,根本不曾遮掩的心口。

  這是一擊必殺的暗殺之拳。

  原本能夠在瞬間就將這個討厭的蠻牛擊碎的殺招沒有擊中目標,這個現實讓曾青的思想出現了短暫的空隙,不過所幸對方並沒有逃出多遠的距離,事實上,在瞬間險些中招的白朔和曾青兩個人之間也只有短短十幾厘米的空隙,在這個距離,曾青絕對有信心在那個蠻牛揮舞武器之前,將偽*超破壞拳的力量傾斜在他的胸膛之上。

  就在她思維短暫的空白終於消逝之後,從靈魂之中升起的戰慄讓她突然渾身發冷,幾乎是本能的,她的骨骼驟然彎曲,肩膀扭轉的同時,身體下沉,依靠著純粹的本能,將渾身的氣毫不節制的灌輸到拳頭之中,朝著危機的方向擊出,倉促之間充斥了整個拳頭的氣幾乎讓她的拳頭炸裂了起來。

  依靠著本身特質系的力量,她能夠強行施展出強化系的技巧超破壞拳,就算是不如全職獵人中幻影旅團的窩金,但是也起碼有著原本招式的三分威力,就算是防禦導彈的工事也能打出巨大的裂縫,更何況一個三星級的輪迴士?

  轟隆!

  如同兩塊隕石互相撞擊在了一起,在那一瞬間,被拳頭摩擦成火紅色的灼熱空氣在雙拳交接那一點爆裂了開來,緊接著,是野蠻的力量衝擊,兩台打樁機湊在了一起,發出了響徹荒野的狂暴聲響。

  兩道人影在互相衝擊的巨大力量之下被沒有抵消的力量撞到了後方,剛剛貼合在一起的身影就像是水和硫酸起了反應,驟然產生的排斥力量將兩個人拆分了開來。

  白朔在那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拳頭砸在了急速飛行的炮彈上,一瞬間兩股重疊在一起的力量讓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向著後方跌出,在地上再次拉出了一條傷疤一樣的溝壑,一瞬間的酸麻過後,手臂之上的損傷清晰的呈現在了白朔的心中,忍受著劇烈發作的痛苦,白朔的左腳支撐在身後,艱難的停止了無法自控的滑行,喘息著,觀察著曾青的情況。

  那一道纖細的身影在力量的衝擊之下,身不由己的飛出,摔倒在了地上之後依舊被無形的力量扯出了一段距離。

  原本手臂就無法完全承受偽*超破壞拳的力量,每次擊拳之後都需要重新修復一次骨骼和肌肉之上的裂縫,而在這一次狂暴的對拼之中,曾青的手臂再次變成了奇怪的形狀,不堪巨力衝擊而折斷的臂骨從血肉之中傳出,整個手臂斷成了五六段,指骨全斷,上面的血肉也在『金剛巨力』之下消磨殆盡,露出了慘不忍睹的指骨。

  就算是曾青穩壓白朔一個星級,在瞬間力量的比拚之下她也落入了下風,就算是擁有著瞬間提升殺傷力的偽*超破壞拳也不行,使用了這種身體無法承受的招式,只會讓她的身體狀況更加糟糕。

  就算是糟糕到了如此的地步,曾青的自愈功能也在不斷的修復著,肉眼可見的,肌肉在蠕動著,她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拉直了變成怪異形狀的手臂,拔出了刺入血肉之中的斷裂骨骼,加速了數百倍的自愈功能甚至發出了血肉生長的聲音,令人心悸。

  而她本人則沒有半點身為戰士尊嚴,居然低聲的哭了起來,哽咽著,肩膀抖動:「嗚……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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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票啊……那些一直養著的傢伙現在改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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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正文第四十六章傷勢

  食人的怪物,比手持兵刃的軍隊還要可怕的,至少在後者那裡,手起刀落還能死個痛快,而根據黃巾軍中的醫者所判斷,被吃的時候,那些人還是活的……

  原本是白朔煽風點火的話,但是卻在張角心中掀起層層波瀾,連日以來的作戰不利,敵人已經逼近了本陣,這已經讓他憤怒異常,如今一想到敵人和這些妖物有所勾結,想要亂他軍心,他終於無法在忍耐。

  驟然升起的烈火從他的指掌之間冒出,將桌上鮮血淋漓的血肉徹底化為了焦炭,再也不復原本恐怖的摸樣,燒焦的味道散發了開來,讓白朔想起了烤肉的味道。

  呸呸……真噁心……

  他搖了搖頭,將這種想法驅散,耳邊聽到了張角憤怒的聲音:「傳令下去,封鎖消息,提高警戒,多派二百士兵巡邏,一般碰到襲擊立刻發出訊號……我要將那些妖孽親手燒成焦炭……」

  「白偏將你既然已經負傷,那就好生休養,不必理會明日敵兵的挑釁。」

  白朔抬起了裹著繃帶的手,試著握了握,皮膚上的傷口扯動有些疼痛,但是並不影響活動:「些許小傷而已,並不礙事,只是敵軍越來越多,恐怕……」

  提到敵軍,張角的臉色黑了下來,轉過了身;「我自有對策,你先下去……」

  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就看張角還有沒有放手一搏的魄力了……

  白朔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略微扭動了一下有些發癢的手臂說道:「是,屬下告退。」

  安靜的轉身向著帳門口走去,當白朔裹著繃帶的手掌終於觸碰到了帳簾的時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鑽過頭看了看著背對著自己沉思的張角,依舊還在猶豫嗎?

  「黃天當立。」

  重新扭過頭掀開帳簾,留下了這一句口號之後,白朔走出了營帳,而他的聲音卻讓張角的手掌顫抖了一下。

  隔了良久之後,他才露出了自嘲的苦笑:「是啊,黃天當立。」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這一句充斥著自己雄心的吶喊變成了乾燥而無味的口號的呢?

  在這個腐朽的時代,因為不堪忍受頭頂的重重壓迫,他下定決心,舉起了叛逆的旗幟,不惜流盡鮮血,想要將著昏庸而無道的世界顛覆,重新樹立一片朗朗的晴空。

  那些相信著他的人匯聚在他的旗幟之下,吶喊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期盼著新時代的到來。

  自己究竟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將當初心胸之中的悲憤和希望忘卻了呢?不知不覺之中,所有人都已經改變了,那個曾經充滿改變世界理想的年輕人已經變成了如此醜陋的中年人,被歲月,戰爭,權利所腐蝕,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自己……老了嗎?失去了曾經支撐著自己走出無數困境的勇氣了嗎?改換乾坤的信心已經蒙塵了嗎?

  「蒼天已死……」他呢喃著曾經憤怒的吶喊,緩緩的抬起頭,回想著自己曾經的模樣,驟然握緊了手中的火神杖,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心靈之中憤怒而不屈的低吼迴盪著:「黃天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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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傾聽到了營帳中低吼的聲音,白朔露出了一絲笑容,那個男人心胸之中燃燒的火依然沒有熄滅。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世界的樣子並非是原本他所知曉的歷史那樣,充滿陰謀和算計的時代,相反,心懷大義的豪傑和無雙的武將匯聚起來,在戰場之上馳騁,帶著開闢嶄新時代的理想戰鬥。

  那麼……張角你肯定也一樣?如果你還有最後一分勇氣和理想的話,那就證明給我看!

  就像是那些士兵曾經堅信的那樣:「黃天當立!」

  白朔終於聽到了張角的低語,像是火焰在燃燒的聲音,讓他笑了起來。

  至少不能讓張角失去繼續戰鬥下去的勇氣,只要他還心懷著往日的理想,那麼自己的計劃就還有希望。

  聽到了充滿堅決的低語,白朔不再停留在營帳之外,帶著期待的微笑,雙手攏在袖子裡,朝著自己住的營帳移動而去。

  夜色已經深了,明天還有接下來的戰鬥,雖然不能失去警惕,至少他先要補個覺,他打著疲憊的哈欠,不時的朝著巡邏的士兵點頭,緩緩的走進了他的帳篷。

  悄無聲息的回到了住所之中,他有些酸麻的扭了扭脖子,感覺到了黑暗之中突然傳來的目光。

  「長孫武?」白朔扭頭看向了地鋪之上的中年人:「還沒睡嗎?」

  貌似在沉睡的中年人有些尷尬的睜開了瞇起來的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隊長你怎麼發現的?」

  「心跳,脈搏,呼吸都挺正常的。」白朔緩緩的坐回了自己的床上:「只是注意力太集中了點……」

  隨著視線轉移和凝聚,若有若無的精神力會延伸而出,如果不懂得控制的話,就可能被白朔所感知到。

  自從在第一場任務結束之後,白朔就有了這種模糊的感知,而正是這種模糊的感知幫助他發現了『狩獵者』小隊充滿惡意的目光。

  長孫武現在只是微風吹拂的疑惑和好奇根本無法比擬那種如同針刺一樣的強烈惡意。

  「太神奇了點……」長孫武驚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盤腿坐在床上問道:「隊長這麼晚出去幹什麼了?」

  在他的認知之中,白朔並不是那種冷漠或者喜怒無常的人,在大部分情況之下,他甚至比一般人還好相處,隨和而淡定,所以他才能發出自己的疑問。

  「打了一架,受了點小傷。」白朔靠在了牆上,看著自己被繃帶遮蓋的手臂和手掌,緩緩的脫掉套在身上的外套,然後露出了被繃帶包裹了大半的後背。

  超負荷運動的肌肉損傷甚至已經蔓延到了他胸前,就連背後的肌肉群也崩裂了不少,看起來就像是身負重傷了一樣。

  「嘶……」長孫武倒吸了一口冷氣,從床上爬起來,皺著眉頭看著他的傷口:「這繃帶誰包的?太……不專業了點。」

  「哈,估計是我惹靜默生氣了。」白朔聞言笑了起來。

  「裹的太不標準了……」長孫武捏著下巴上的絡腮鬍:「要不要我幫忙?急救和包紮的話,我也有學過的。」

  混社會的絡腮鬍保安學過包紮,這個消息到讓白朔驚詫了一下。

  「那麼,有勞了。」白朔抬起了雙臂。

  長孫武毫不客氣的站在了白朔的背後,麻利的解開了繃帶,一圈一圈的送了開來。

  隨著繃帶的脫落,細密的傷口如同猩紅的蛛網一樣顯露了出來,從雙手之上蔓延,在遍佈了整個手臂,甚至覆蓋了小半個肩膀和部分後背,看起來就像是碎片拼湊起來的紋路讓長孫武皺起了眉頭:「這傷勢,真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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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正文第四十七章希望和絕望

  「這傷勢,真奇怪啊……」

  「肌肉自身超過極限了,用力量保護住了主要的組織不被破壞,但是細微的地方還是沒有辦法顧及到,看起來很慘,但都是小傷。」白朔搖動了一下手臂,肌肉的牽扯之下,拉動數不清的細碎傷口,但是大部分都已經在恐怖的自愈能力之下開始癒合,而有的只剩下了簡單的皮外傷。

  烙印在身體各處的咒文在緩緩的修復身體,加速身體癒合,雖然不如曾青的『不可思議的胃袋』所帶來的效果那麼恐怖,但是也已經遠超常人了。

  「沒有上藥嗎?不怕感染?」長孫武手裡抓著沾染著血跡的繃帶,扔到了一旁。

  「有上過噴劑,不過恐怕已經全部吸收了。」白朔從腕表的空間裡掏出了虛叔筆記裡號稱主神版雲南白藥的治療噴劑,指頭大小的罐子裡裝著稀釋過的月亮井之水,雖然不能治癒重傷,但是對於傷口癒合很有幫助,在主神空間中進行訓練的時候,白朔就兌換了不少。

  僅僅是六天的時間,他就消耗了七瓶,平均每天身上主肌肉群就要損傷一次,如果不是《佛說力士移山經》中的治療術式,還有這東西的幫助,沒有主神修復的話,他早就徹底癱瘓了。

  不過瘋狂的訓練看起來還是很有效果的。

  「這個東西?」長孫武接過了白朔手裡的瓶子,試探性的往手心裡噴了一下,並沒有特殊的感覺,有些疑惑的噴在白朔的背後上。

  就像是乾涸到了極致的土地,水霧一旦附著在了白朔的背上,便迅速的消失了,侵入了皮肉和傷口之中,在身體之中的治療術式的影響下,其中的治癒力量被最大的激發了出來,一部分簡單的皮外傷開始緩緩的收縮,雖然緩慢,但是卻肉眼可見的合攏,消失,最後細碎的血痂脫離了下來。

  「真神奇。」長孫武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的瓶子細細的在白朔的雙臂和背後噴了一遍,然後接過了繃帶開始仔細的包紮。

  感覺到長孫武熟練到不正常的包紮方式,白朔疑惑的問道:「你做過外科醫生?」

  長孫武沉默了一下之後,終於坦露了自己的身份:「沒,不過在邊境當過幾年兵,習慣了。」

  「沒想到。」白朔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身體素質幾乎夠得上一星了,當兵也不錯啊,保衛家國。」

  「哈,也是。」長孫武苦笑了一下:「我連自己的老婆和女兒都保護不了。」

  白朔沉默了一下問道:「介意說說看嗎?」

  「也沒什麼好說的。」長孫武習慣性的想要去摸香煙,可是發現自己的早就抽完了,正在感歎之時,白朔遞過了沒有拆封的香煙和打火機:「嘗嘗看,主神空間出品,質量保證。」

  熟練的拆開了包裝,點上了火,將煙盒和打火機放在了一旁,他深吸了一口之後,發出了歎息的聲音。

  他一邊叼著煙,一邊幫白朔包紮,嘴裡叼著香煙發出了含糊的聲音:「我是個糊塗蛋,娶了一個傻女人,我在邊境執行任務的時候,她得了家族的遺傳病,等我知道了之後,就已經走了,到最後還傻傻的說什麼死後的世界,sss什麼的,讓我別傷心,自己卻哭的不停……」

  「她是個奼女,剛結婚的那幾年老是拉著我看新番,打電動,生女兒的時候非要取名叫長孫有希,真是……傻女人……」

  「傻女人……」

  他喃喃自語,複雜的笑著,並沒有流淚,只是白朔所感受到的悲傷更加的濃鬱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後來我退伍了,做了保安,拉扯著女兒過日子,再後來……有希也走了……跟她媽媽一樣……」

  就像是已經燃盡的死灰,就連最後的爆發都已經逝去了,悲傷和絕望離開之後,只剩下了無與倫比的空虛和悔恨,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可能只有妻子和女兒的遺願了。

  沉默許久之後,白朔有些歉疚的說道:「抱歉,我不該問的。」

  「沒關係,都已經過去了。」長孫武將繃帶重新包紮好,露出了空洞的笑容,機械的抽著煙。

  「會有希望的。」白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幫你的。」

  「是啊,會有希望的。」長孫武重新躺回了床上:「希望……」

  白朔並沒有因為他的歎息而沉默,而是突然開口,聲音鄭重:「長孫武。」

  「到……」長孫武習慣性的應了一聲,從床上重新爬起來,看著白朔。

  「我認可你為希望隊的隊員之一,此外……」白朔緩緩的從腕輪的空間裡抽出了沉重的鐵箱:「我有任務交給你……」

  他的頭扭向長孫武,感覺到了他詫異而略微緊張的心跳,白朔的手掌拍了拍身旁的鐵箱:「如果你還想重新擁有『希望』這種東西,就賭上自己的性命去完成。」

  --------------------

  天空中正下著猩紅色的雨,雲霄之上的巨龍在緩緩的隕落,在無孔不入的靈能閃電之下,從內部被侵蝕成一團渣滓,千瘡百孔的龐大身體從最高處摔了下來,腐爛的血肉無力在羈絆曾經閃亮的鱗片,黑色的巨龍在重力之下摔成了一團肉末。

  就連龍晶都已經被身形龐大的鋼鐵機器人從它的頭顱之中拔出。

  噴濺的龍血和已經腐爛的器官塗滿了廢墟,手持鏈鋸劍的巨人帶著猙獰的微笑,如同宰殺牲畜一樣的將地位比牲畜好不了多少的養殖隊員們劈斬成毫無生機的碎片。

  從最開始的得意和張狂,到最後的絕望,只需要五分鐘。

  五分鐘,六名五星級輪迴士就在敵人不可思議的攻勢之下變成了死屍,殘存的新人無力的擁抱在一起哭泣,就連逃亡都在十六個衛星的覆蓋之下變成了奢望。

  一個又一個敢於攻擊的隊員都死在了敵隊的手中,接連不斷的負分提示響起,終於將焦龍最後的神智徹底崩潰。

  曾經認為已經在主神空間中有了一席之地的焦龍隱藏在角落裡,心中不可抑制的恐懼讓他發出了低沉的嗚咽,眼淚和鼻涕糊滿了他的臉。

  他蜷縮在廢墟的角落裡面,艱難的屏住了呼吸,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隱藏在黑暗中,在敵人如同惡魔一樣的攻擊之下,他就連反抗的勇氣都已經消失。

  躲藏在狹小的空間之中,他屏住呼吸,努力的抑制著哽咽,向著所有的能夠想得到的神祇祈禱,祈禱自己能夠活下來,祈禱自己不會被那些惡魔發現……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了,獰笑的鋼鐵武士將沉重的兵器在廢墟之上拖曳著,發出了清脆的金屬鳴響,讓焦龍的身體一陣一陣的顫動著,恐懼的不能自抑,艱難的捂著自己的嘴,劇烈的心跳在黑暗的狹小空間中迴響著。

  鋼鐵摩擦的聲音緩緩的接近了,他的雙眼睜大,眼瞳顫動著,渾身上下沉浸在恐懼之中,慌亂之中腳掌帶動了一個空的易拉罐,輕巧而空洞的易拉罐在黑暗中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像是死神的輕笑。

  焦龍幾乎尖叫了起來,渾身顫抖著,他聽到了鋼鐵摩擦的聲音在緩緩接近,無情的要將他收割。

  隔著一扇纖細的木板,包裹在巨型動力鎧之中的巨人緩緩調轉了手中的鏈鋸劍,獰笑的對準了門板。

  只需要一個動作,木板和藏在背後的懦夫就會徹底變成碎片。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緩緩的收起了手中的鏈鋸劍,調轉了身體緩緩離開了。

  一具死屍並不能為他帶來歡樂,他選擇將這個卑微的獵物重新放走,並且期待著在久遠之後的時光裡,能夠和他重逢,到時候他將親手切下他的頭顱。

  漫長的時光會將恐懼,憎恨,絕望,瘋狂醞釀成一壇香醇的酒,儘管再次相逢的幾率如此微小,但是他卻對那一罈美酒充滿期待。

  憎恨,絕望,恐懼……沉浸在瘋狂之中顫抖……如果你沒有因為你的懦弱而羞愧而死,就帶著對我的憎恨活下來。

  這是我對你的恩賜,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將親手摘下這一顆果實……

  在盔甲的覆蓋之下,巨人無聲的獰笑著,瞳孔之中盤旋的靈能力量如同行雲一樣的旋轉著,顯得越發的詭異。

  那種無聲的暗示,焦龍能夠聽懂,他像是乞丐一樣的祈取來苟延殘喘的生命,恥辱,慶幸,還有說不清楚的憤怒在他心中徘徊者,當一切重歸寂靜之後,他終於無法在忍耐,嚎啕大哭著從黑暗之中爬了出來,在廢墟之中翻滾著,找出一具又一具殘缺的屍體。

  就像是隨手碾死一隻臭蟲一般,敵人就連他們的腕表空間都沒有收起來的興趣,他將一具具殘缺的屍首拼湊在一起,大笑著哭泣著,崩潰的神智之中充斥著毫無規律的思維。

  活下來了!終於活下來了!能活下來真好!

  他大笑著,可是卻止不住自己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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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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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八章獵人和獵物

  單調的鈴聲將他從睡夢之中驚醒,穿著整潔禮服的焦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恐懼如同潮水一樣的襲來,又重新消退了,就像是根本沒有出現過,但是他的心中卻一直烙印著那個惡魔的身影。

  糾纏在靈魂之中的噩夢啊……

  深夜的篝火一直還沒有熄滅,在火光的照耀之下,身旁那個長滿肌肉的怪物如同巨石一樣的一動不動,盤腿坐在火焰的前面,一言不發。

  「曾青還沒回來嗎?」他皺了皺眉頭,隱約嗅到了不好的味道,但是自己並沒有收到敵方小隊戰損一人的提示,只有默默的等待,心裡有些後悔為什麼會拉著這個一點組織都沒有的傢伙組隊了。

  過了良久之後,遠處才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還有哭哭啼啼的少女正在接近:「嗚嗚……好餓……」

  「你去幹什麼了?」焦龍扭過頭,雙眼之中閃過了一道紅光。

  「肚子很餓啊,人家去找吃的了……」曾青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換掉了在戰鬥中破損的衣服,臉上的血腥也擦掉了,纖細的身材之上,面目可愛,絲毫看不出她像是會吃人的傢伙。

  她才不會傻到告訴焦龍,她自己一個人去收割獵物了,敵人確實有些扎手,如果是焦龍的話,說不定會碰到一些麻煩,但是曾青憑什麼要告訴她?曾青巴不得他傷的越重越好,最好實力大損什麼的,她就可以輕鬆將剩下的人吃掉了。

  「花了這麼久?」焦龍皺著眉頭,他覺得應該敲打一下這個不懂規矩的隊友了,至少要搞明白,這裡究竟是誰做主。

  「嘗了好幾個,都不好吃啊。」曾青隔著火堆坐下,歪著頭看著焦龍:「如果是你肯定也一樣啦,連別人挑食都要管嗎?」

  像是在說食譜一樣,焦龍突然感覺到一陣噁心,皺著眉頭說道:「既然加入了小隊,那麼就要聽我指揮。」

  他冷笑著:「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

  曾青沒有絲毫反駁的跡象,並沒有因為他的嘲諷而生氣,而是敷衍的的點著頭,有氣無力的彎著腰:「是,是,是,我要睡覺了,女孩子太晚睡會長皺紋的。」

  「啊,對了,看了這麼長時間了,總該行動了?」曾青突然抬起頭:「萬一他們跑掉了怎麼辦?」

  提到了自己的獵物,焦龍發出了不屑的冷笑:「明天,本來還說讓他們多恐懼一會呢,真期待他們能給我帶來更多歡樂呢……」

  隨著他驟然握緊的拳頭,沉默燃燒的火焰突然跳起,跳躍的火苗幾乎燒到了『便當』的身上。

  熾熱的火焰並沒有燒壞它的皮膚,就像是鋼鐵鍛造的肌肉怪物,便當根本沒有注意到突如其來的炎熱,只是呆呆的看著面前的篝火。

  就這樣,焦龍輕易的把『希望隊』的命運敲定。

  他所不知道的是,他認為是獵物的敵人早已經隱藏起獠牙,潛伏在黑暗中,盯緊了他的脖頸。

  --------------

  奧托莉亞被巨大的喧囂驚醒了,模糊的睜開了眼睛,但是卻發現整個帳篷之中空無一人,心中突然有一種失望。

  自己終於還是被拋棄了嗎?那個蒙著眼睛的隊長,究竟為何做出那種行為呢……

  不安的危機感讓她抓緊了身邊的長劍,仔細的傾聽者營帳之外傳來的複雜喧囂。

  匆忙而混亂的腳步聲,吶喊聲,還有極遠處傳來的廝殺聲,還有不斷傳來的哀嚎。

  金髮的少女驟然握緊了自己的長劍,警惕著,緩緩的走出了自己的營帳,卻險些迎面撞上那個腦子有些問題的新人。

  「啊……啊……流雪,你醒了……」梁公正傻笑著過來抓她的衣角:「跟我來……好多人在玩遊戲……」

  「遊戲?」奧托莉亞皺起了眉頭,抬起了眼睛,碧綠的瞳孔震顫著眼前的一切倒影著。

  不斷地有一隊又一隊手持著長矛的士兵匯聚在一起,踩踏著有些泥濘的泥土,眉目之間帶著恐慌或者堅定的眼神衝向了前方,而在他們奔跑的方向之上,不斷的有人背著手腳殘缺,或者沾滿鮮血的士兵回來。

  很明顯,這是戰爭。

  討伐軍和黃巾軍之間的戰爭已經揭開了序幕,就在不久的剛剛,在黃巾軍最後的本陣之前,成千上萬的踏上了戰場,掀起了殺戮。

  「快來,快來。」癡癡傻傻的梁公正拉著奧托莉亞的衣角,心緒錯亂的少女被拉著向著士兵奔跑的方向前進。

  越前進,耳邊響起來的嘶吼和慘叫就越清晰,直到最後,而身上沾染著血液,從前線退下的人就越多,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沾滿了血,握著武器的手掌上的指節,用力過而顯得發白,就像是鎖死在了上面,就算是短暫的歇息也不願意放開。

  因為肢體殘缺而哭泣士兵被人拖走,身受重傷的士兵不斷的從最前面撤下,隔著厚厚的木牆,奧托莉亞幾乎能夠感覺到在另一側的地獄。

  隔著數百米,數不清的人在揮灑著自己的血腥,在人間創造出地獄的勝景。

  濃鬱的血腥味道讓她幾乎嘔吐了起來,死屍身上慘烈的傷口讓她幾乎不忍觀看。

  這裡是地獄。

  奧托莉亞第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的脆弱,保持了十數年的訓練根本不能讓她鎮定下來,相反,她突然有些痛恨自己曾經堅持不懈的訓練,正是這些讓她能夠分辨出來那些傷口的由來,甚至能夠想像到武器是怎樣的切開了人的皮膚,肌肉,骨骼,還有器官,到最後扯出猙獰的傷口。

  她的手掌略微顫抖了一下,很快就穩定了下來,如果她沒有猜錯,很快她也即將踏上戰場。

  她終於看到了那個在最高處的背影,臉上蒙著黑色絲巾的男人套著一件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寬鬆運動衣,坐在木牆旁邊指揮用的塔樓之上,背對著她,證明迎接著戰場上慘烈景色的衝擊,依舊沒有一絲動搖,在他的身後是強迫自己去適應這些的陳靜默。

  察覺到了奧托莉亞的到來,陳靜默鬆了一口氣,給了自己一個藉口,扭過了頭,不再看木牆之外的戰場,在上面朝著她招手,示意她上前。

  在奧托莉亞的視線之中,陳靜默揮手之後,對著白朔說了什麼,然後沉默的男人點了點頭,繼續觀察著牆外的無法想像的戰場景象。

  奧托莉亞將心中的恐懼和不安盡數鎮壓,雙眼之中帶著兩分堅定,抓緊了身旁的長劍,在階梯上緩緩的前進著。

  隔著並不算非常厚的木牆,戰場之上傳來的紛亂聲響越發的清晰了,用盡全力的嘶吼,奮力劈斬碰撞而響起的鋼鐵鳴叫,痛苦的慘叫,就連最細微的血液噴濺聲都依稀可聞。

  奧托莉亞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僅僅是停頓了一下之後,便重新開始上前,終於走到了階梯的盡頭。

  只需要她抬頭,就可以看到木牆之外的戰場,成千上萬人拚殺的地方。

  就在她抬起眼瞳的瞬間,碧綠的瞳孔就迎來了糅合著血腥和黃土色彩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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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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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四十九章戰爭的色彩

  就在她抬起眼瞳的瞬間,碧綠的瞳孔就迎來了糅合著血腥和黃土色彩的衝擊。

  整個戰場之上的色調是黏稠的紅,還有乾涸的黃,湧動的人潮互相衝擊著,高舉的長矛刺下,血液噴濺的同時,生命如同殘燭一樣的在這一場風暴中消逝。

  猩紅的血從屍首中流出,在乾涸的黃土之上流淌,將整個戰場逐漸侵染,就像是黃色的絲帛被潑灑上了怪異的紅,黏稠的色彩勾連著血腥的圖騰,扭曲的形狀,令人作嘔。

  每一秒都有新的士兵踏上戰場,然後在衝湧的人潮之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如同熄滅的火,徹底的消逝。

  「這就是戰爭。」低沉而嚴肅的聲音在她身旁響起,白朔細細的嗅著空氣之中瀰漫的氣息:「很可怕不是?」

  奧托莉亞終於回過了神來,下意識的握緊了長劍,對白朔,她已經不再像是昨日一樣衝動,而是充滿謹慎而疏離的味道:「是的,讓人窒息。」

  「可怕,窒息,驚悚,隨時都會失去生命,戰場就是這樣,在這裡最沒有價值的就是生命。」白朔並沒有在意她話語之中的疏離,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但是這群士兵都還是走進去,因為這裡有他們的大義和希望……」

  「輪迴士也一樣,雖然看起來很強大,但是我們面對的比他們更加可怕,而且,我們別無選擇。」

  白朔突然笑了起來,像是在苦笑,又像是在嘲諷:「歸根結底,兩者似乎都是一樣的。」

  「隊長叫我來,不是跟我說這些。」奧托莉亞心中隱約有些不安,牴觸著白朔的話。

  「是啊,不是說這些的。」白朔點了頭:「只是突然想起來你昨天的問題而已。」

  奧托莉亞沉默著,恍惚的雙眼看著血肉塗抹的戰場,如同被血腥的場景震撼,心中卻回想起申琦臨死之前的面容。

  「踏上戰場,不想死的話,就要掙扎著活下去,可以依靠的只有隊友,但是……」白朔停頓了一下,奧托莉亞感覺到了那一道隱藏在黑色布帛下的嚴肅眼神。

  「人需自救,否則誰都救不了你。」

  「隊長,我……可以當做這是藉口嗎?」奧托莉亞握緊了劍柄:「你明明有能力去保護她們的,但是卻將她們拋棄……隊長,你難道沒有任何守護弱者的信念嗎?」

  「守護弱者?這就是你的信念?」白朔突然笑了起來:「我們去守護弱者,那麼誰來守護我們呢?」

  白朔伸出手指著下面那些沾染著血腥的猙獰面孔:「誰去拯救他們呢?」

  奧托莉亞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是固執的不肯服輸。

  「人需自救,如果就連自己都喪失活下去的信念,那麼沒人救的了你。」

  白朔說完之後沉默了,靜靜的去傾聽戰場之上混亂的廝殺,隔了許久之後突然笑了起來。

  「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呢……」他抬起頭對著陰鬱的天空,自嘲的笑著:「看來還是有些緊張了啊。」

  「緊張的時候,都想找個人說說話而。」白朔的五指握緊然後鬆開:「我也會緊張呢。」

  奧托莉亞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沒有多久,戰場上出現的新的變化就將她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在陰鬱的天空之下,數不清的人在相互交錯著進行廝殺,沉浸在瘋狂之中的人下意識的忘記了疼痛,只會將眼中一切的生物都殺死,或許直到最後才會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被砍斷,接下來會有一把刀從他的脖頸之間抹過,然後對於他來說,一切都結束了。

  原本擁擠而喧囂的戰場之上突然出現了新的變數,隨著幾聲怒喝之後,擁擠的人群之中突然出現了小小的空隙。

  討伐軍,終於出動武將了。

  隨著大將軍何進的命令,同一時間在受到攻擊的三個據點之上都出現了新的變化,隨著武將的加入,戰場上的形勢開始出現了危險的變化。

  白朔現在才明白,為什麼真三國無雙這一系列的遊戲被稱為割草無雙了。

  隨著武將揮舞武器,凌厲而沉重的攻擊不斷在前方的人群之中開闢出一塊無人的間隙,就像是暴雨之中車窗上的雨刷一般,隨意的揮灑就會在殺戮的戰場上清理出了前進的空間。

  白朔隱藏在黑色絲巾之後的雙眼中的瞳孔一陣顫動之後,模糊的視野之中出現了怪異的變化。

  黑和白交織出來的模糊場景之中有一個急速運動的點隨著精神的凝聚,被拉出了模糊的世界,在凝聚到極點的視線之中,急速運動的人形化為了抽像的白描,清晰而詳細。

  詳細的能夠看清楚他身上沾染的液體,儘管無法看到顏色,但是白朔明白,那是別人的血。

  如同鷹隼一樣的眼神,蒼老但是卻散發著凶厲氣息的面孔,手中的長刀揮舞不斷的切開了前方敢於阻攔的人體,勢如破竹的在混亂的戰場上打開了一條前進的縫隙,在他的背後,士氣如虹的討伐軍緊緊的跟隨者,如果沒有人去阻攔的話,恐怕不出五分鐘就會殺到營寨的前方。

  「黃忠……」白朔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又見面了啊……」

  【突發任務:斬殺黃忠,任務完成獎勵獎勵點:3000,d級劇情卡片一張。失敗:無懲罰】

  耳邊響起了嚴肅而冰冷的聲音,讓白朔發出了模糊的笑聲。

  急促的腳步聲從後面響起,傳令兵手持令箭跑上了階梯:「人公將軍有令,白偏將速速率親衛出城迎戰,擊殺逆賊,不得有誤。」

  那個嚴肅的面孔,隨著白朔的轉身,表情變成了呆滯,隱約還有一絲驚恐,低下頭不敢看白朔臉上充滿了殺機的笑意,就連持著令箭的手都開始顫抖。

  白朔並沒有讓他等多久,很快就有一隻手掌抽出了他手中的令箭,淡定的聲音傳來:「二百親衛,另有任務,你去回報將軍,有白某一人足矣。」

  終於鬆了一口氣,傳令兵急速的跑下了階梯,險些摔了一跤,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白朔抬起手,按動了耳邊精緻而微小的通訊器:「長孫武。」

  直到這時奧托莉亞才發現那個鬍子拉碴的中年人並不在這裡。

  在白朔背後最高處的箭樓之上,長孫武趴在木板上,手持著望遠鏡,嘴裡咀嚼著東西,回答道:「一切正常,請放心。」

  「嗯。」白朔中斷了通訊之後,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個小東西扔下了奧托莉亞:「如果還想戰鬥的話,帶上這個,聽長孫武指揮……」

  奧托莉亞沉默了一下,帶好了耳機根據耳機中的指示,離開了階梯,並沒有看到接下來奇妙而不可思議的景象。

  「走……」新人離開之後,白朔終於不再掩飾臉上凶厲的笑容,對著陳靜默伸出了雙手。

  沒有絲毫的猶豫,白皙的手掌放入了白朔的寬大的掌心之中,纖細的手掌比白朔的手小了很多,但是卻將他的手緊緊握住。

  陳靜默的身上驟然亮起了一團微弱的光芒,當光芒消散之後,陳靜默已經消失了,而白朔的手臂之上,兩隻造型怪異的黑色拳套將整個手臂包裹在其中,一直沒入了袖口的拳套看不清具體的摸樣,但是僅僅是覆蓋在雙手之上的神秘造型,就足以令人心生驚詫。

  如同黑色的水墨勾勒出的拳套彷彿無時不刻在微弱的變換著,讓人無法看清楚它具體的摸樣,但是卻無法否認其中所蘊含的力量。

  「感覺如何?」白朔的腦中出現了陳靜默的聲音,腦中突然出現了陳靜默的清晰形象,只是大半身體隱藏在黑暗中,白朔只能看到她精緻的容顏和修長的脖頸,連帶著半個裸露的肩膀。

  白朔緩緩的揮舞了一下手臂,感覺著已經痊癒的肌肉纖維在運動著,滿意的點點頭:「肌肉的承受能力至少上升了一倍,骨骼的硬也有提高,太棒了啊……」

  驟然握緊的拳頭將手中的令箭捏碎,白朔隨手拋掉粉碎的木渣,從高處的木牆之上躍下。

  急速墜落的身體重重的砸入了乾涸的泥土之中,大地發出了沉悶的迴響,白朔緩緩的從腕表的空間中拔出了鋒利的長刀,朝著喧囂而紛亂的戰場走去。

  混亂的戰場之上突然傳來了如同驚雷一樣的巨響:「匹夫黃忠,速速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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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章金剛

  混亂的戰場之上突然傳來了如同驚雷一樣的巨響:「匹夫黃忠,速速受死!」

  白朔身體扭轉,手臂如同繃緊的弓弦,隨著身體的急速扭動,手臂破開空氣發出了怪異的聲響,而掌中的鋼刀卻在揮舞之中脫手而出,發出了低沉而尖銳的尖嘯,刺穿了前方的空氣,在白朔和黃忠之間,人頭湧動混亂廝殺的戰場之上出現了一個狹小的空隙,破空襲來的長刀在狹小的間隙之中急速穿行,擦著旁人的肩膀和頭顱,旋轉著,劃出了悠長的弧線,在驚心動魄的細微鳴叫之中,堅定不移的朝著黃忠的頭顱斬去!

  在嘶吼響起的瞬間,黃忠的視線就穿越了層層的人群看到了目光盡頭的白朔,還有那一把破空襲來的長刀。

  手中的黃盤重刀平斬,將面前的黃巾士兵劈砍開來,趁著敵人進攻的短暫時間,他從背後箭壺之中拔出了特質的沉重鐵箭,扣在弓弦之上,手中的鐵胎弓抬起,弓弦隨著巨力的拉動發出了怪異的聲響,轉瞬之間,沉重的鐵箭破空射出!

  黑色箭矢瞬間飛入了稍縱即逝的狹窄縫隙,貫穿了兩個人的肩膀之後依舊沒有改變軌跡,正中盤旋的長刀,鋼鐵的巨響隨著崩飛的碎片一起傳播了開來,僅僅是一枚箭矢就以超越子彈的速度,蹦碎了堅硬的長刀,毫無規則的碎片四處飛濺著,在廝殺的人群之中清理出了一片小小的空間。

  長刀被擊碎並沒有令白朔驚詫,他只是重新拔出了一柄長刀,雙手握緊了兩柄樣式完全相同的精鋼鍛壓的武器,朝著黃忠重新比劃了一個姿勢。

  那個姿勢似曾相識,第一次粉碎了黃忠的箭矢之後,白朔曾經隔著遙遠的距離向他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斬首。

  「我來殺你。」他的嘴唇蠕動著,看到了黃忠憤怒的表情,忍不住冷笑著,踏入了戰場。

  喧囂的吶喊,刀劍的劈斬,還有血液噴濺的聲音……不論是劇烈的哀嚎,還是最細微的嗚咽都盡數傳入了他的耳朵,在這個混亂的戰場上,成千上萬種聲音匯聚在一起,重新被白朔拆分了開來,衣袍帶動空氣,刀鋒發出的鳴叫,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這是已經形成的心眼。

  感知提升到了常人難以企及之後,就算是視野之中是一片模糊的灰色風景,也依舊能夠輕鬆構建出方圓數十米之中所有人的動作。

  就如同雷達一般的掃瞄讓他在人群之中輕鬆的前進著,手臂不斷的揮舞,將前方敢於阻攔的士兵斬碎,穿透了討伐軍的陣線之後,將其攪成了粉碎,長刀劈斬之間將敵人殺死,不斷的有血液噴濺在自己的身上,衣襟已經被熟悉的味道徹底侵染。

  這裡是戰場,惡魔掠取生命之所,人類相互廝殺之地,沒有道德,沒有善惡,只有敵人和自己,敢於向自己舉起刀劍和長矛的就是敵人,也就是說,都殺掉就好了。

  穿刺的長矛被刀鋒斬斷,下一瞬間,失去了武器的士兵就被白朔斬碎。

  簡直就像是屠殺……

  「屠殺?開什麼玩笑……」白朔沉浸在瘋狂的廝殺之中,無意識的喃喃自語:「無辜的話,為什麼還要踏上戰場呢?沒有身死的覺悟,又怎麼能舉起刀劍?」

  「逆賊受死!」如同驚雷一樣的呼喝從極遠處傳來,一瞬間憤怒的武將就在從將自己包圍的黃巾士兵之中殺出,踩踏著血腥朝著白朔奔來。

  手持著名為黃盤的重刀,凶戾的武將高高跳起,朝著白朔的頭顱猛然劈斬,斬碎空氣的刀鋒發出了尖銳的鳴叫,上面沾染著血液如同一道炫目的弧光,一瞬間就已經來到了白朔的頭頂。

  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左手之上已經出現缺口的長刀筆直的豎起,正對準了頭頂之上劈斬而來的刀鋒。

  精鋼打造的武器被黃忠的黃盤重刀勢如破竹的斬碎,從刀尖一直到刀柄,被暴力斬開的刀鋒碎裂成了鋒利的鐵片,朝著四處濺射而去,而無堅不摧的長刀已經力盡了。

  左手之中的刀柄死死的頂住了黃忠的重刀,而白朔的右手卻驟然抬起,身體扭轉的同時,刀鋒在身體的周圍劃出一道漫長的弧,平斬的刀鋒隨著白朔身體的轉動切碎了兩名士兵的身體,然後來到了黃忠的腰間,就算是他及時後退也在他的胸鎧之上留下了了一道深深的痕跡。

  在黃忠後退的瞬間,白朔隨手扔掉了手中已經出現裂紋的刀,重新在腕表的空間裡拔出兩柄嶄新的長刀。

  量產的武器,雖然在他這種程的輪迴士手中已經不堪使用,但是勝在量多便宜,而且,對付黃忠,白朔自認為還不需要把極耗體力的『戰車擊破者』拿出來。

  「三星級中階左右,跟我在主神那裡的評分差不多……」白朔說出了黃忠聽不懂的話,轉瞬間將背後兩名偷襲的士兵切碎,然後想著他的方向踏出了一步,說出了令他暴怒的語言:「可是殺你的話,究竟需要多長時間呢?」

  「大言不慚!」黃忠暴怒的言語還沒有來得及發出,白朔的身影就驟然朝著他的方向襲來。

  「金剛……」

  隨著白朔喉嚨裡模糊的低吼,身體之中的力量驟然啟動了四肢之上的咒文,肌肉自身的桎梏鬆開了一個短暫的空隙,純粹的大法力量像是無限制的向上突破著,心臟如同水泵一般激烈的運作著,以致於他的身體之上出現了一層隱約的蒸汽。

  金剛,記載在『如來十力』之中的基礎強化術式,一瞬間將大法力量提升到了肌肉所能承受的極限,常人是三倍,而白朔……又是多少呢?

  如同凶獸一般的在大地之上踩踏出深深的窪陷,巨響之中白朔瞬間就已經來到了黃忠的面前,未曾預料到的黃忠甚至能夠看清楚他臉上沾染的血腥,直到刀鋒的顏色映入眼簾,切碎空氣的爆響依舊未曾傳來。

  千錘百煉的戰鬥經驗讓他不至於一個照面就在白朔的刀下身負重傷,向著上方急速撩起的黃盤重刀高舉到了頭頂,抵擋了這一擊突如其來的劈斬,卻險些脫手而出。

  在巨響之中,白朔手中的刀鋒因為過的力量而碎裂了,碎片向著四周迸射,而黃忠卻忍不住退了一步,手掌震動著,虎口之上因為突如其來的重擊。

  根本未曾停止,在接連不斷的巨響之中,白朔手中的長刀如同風暴一樣的向著黃忠的頭顱劈斬而去,每一秒鐘都有如同隕石一樣的攻擊從頭頂砸下。

  每一擊都裹挾著白朔所有的力量,一柄高科技機床衝壓鍛打而成的長刀也只能支撐他發出一擊,便粉身碎骨了。

  不斷的從腕表空間之中取出新的武器,不斷的有武器在手掌巨大的力量之下破碎。

  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讓黃忠不斷的後退,他心力交瘁的應付著如同閃電的刀光,雙腿在沾染著血液的大地之上踏出了兩條逆行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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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正文第五十一章不動

  就算是亡命的嘶吼,臨死的慘叫也無法遮掩住如同驚雷一般的鋼鐵撞擊聲,在整個戰場的最中心,白朔的攻擊如同電光一樣的閃耀著,一切敢於接近的生物都被攪碎在其中,就連黃忠的身體上都出現了數道傷痕。

  「劍刃風暴?不會……」長孫武趴在了箭樓上面,咀嚼著口香糖,目瞪口呆,喃喃自語:「老婆,快來看劍聖啊。」

  「那就是,隊長的力量麼……」奧托莉亞遙望著戰場最中央閃耀的銀光,忍不住抓緊了手中的長劍,內心之中卻突然升起了挫敗的感覺。

  就算是已經修煉到了人類武術家的巔峰,也依舊無法匹敵這一種如同雷雲風暴一般的攻擊,如果是自己的話,絕對會一個照面就被切成了碎片。

  「哇,流雪……好多的流雪……」

  梁公正在她的身邊胡亂的翻著陳靜默應付他的時尚雜誌,可是眼角之中卻出現了一絲嚮往的光芒。

  力量……

  直到暴亂的刀光終於停歇之後,擴散的煙塵之中只剩下了濃重的喘息,就算是看不清楚,黃忠也確定自己的手中的黃盤重刀上已經佈滿了裂縫,渾身上下被刀鋒切開的傷口正在不斷的滲出鮮血。

  而不遠處白朔的半個身體上都已經佈滿了冰霜,就連短髮也染上了一片銀白,空氣之中散發著寒冷的氣息,汗水已經盡數凍在了皮膚之上,變成了複雜的雪花!

  「寒冰和雷麼……很厲害……」他哈著白氣,略微的喘息著,每次和他的刀鋒相交都感覺到了刺骨的冰寒,還有令人麻痺的電勁,讓他的武器幾乎脫手而出。

  白朔活動了一下有些堅硬的手指,重新拔出了嶄新的武器,佈滿冰霜的臉上充滿了殺意「但是……到此為止了!」

  就在同時,白髮的武將也用嘶啞的聲音說道:「你的性命,便讓我黃漢升來終結!」

  巨響同時響起,黃忠的刀鋒之上突然出現了如同寒冰一般的刀芒,向著四周散發的冰冷氣息凍結了腳下的血腥,而白朔所感知到的危機也在不斷的向上飆升著。

  敵人的危險程,在不斷的提高,如同升騰的火焰,卻散發出了刻骨的寒冷和殺機!

  「這是……無雙……」白朔喉嚨裡的聲音被撲面而來的刀鋒階段,瞬間奔襲到了身體前方的重刀發出了動人心魄的呼嘯,散發著將萬物凍結的寒意,冰冷的刀鋒揮灑出了炫目的光芒,讓人心神迷醉的同時,死在著肅殺的寒冷之中。

  接連不斷的鋼鐵碰撞聲從寒冰的光芒之中散發了出來,絢麗的冷光在血腥和蒼黃之中交織出了妖異的殺機和美麗,瞬間便要將白朔葬身其中!

  在被殺機纏繞的瞬間,白朔的喉嚨裡再次發出了模糊的呼喊:「不動……」

  區別與『金剛』的術式啟動了,不同於完全強化肌肉力量的『金剛』,『不動』所強化的,是完全的防禦!

  白朔感覺到了一瞬間的眩暈,神經,大腦,和靈魂都在激化的咒文之下徹底解放,世界像是已經徹底靜止,又像是在急速的演化。

  在咒文啟動的同時,如同一念,也如同時光奔流了千年,在這種顛倒錯亂的感覺之中,唯一運動的只有敵人,只有敵人手中的長刀。

  二十念為一瞬間,二十瞬間為一彈指,就在這極為短暫的彈指之間,白朔卻感覺到了時光奔流,萬物演化,數之不盡的聲音和圖像在腦中急速的攢動,唯一不動的,也只有一顆不然微塵的心靈。

  任由萬物侵襲,紅塵侵染,本心不動。

  這就是『不動』!

  從絕殺之中找出空隙,從無懈之中看到漏洞,在閃避的同時,向著敵人發出必殺的一擊!

  剎那間,劇烈閃動的冷艷光芒和響動擴散了開來,在那一片劇烈的閃光之中,大地在震顫,空氣也被斬碎化為了紊亂的氣流,裹挾著嚴寒擴散開來。

  在那一片冰冷的光芒之中,突然出現了鮮血的顏色,在噴出的瞬間化為了冰晶粉塵的血液飄飛隨著紊亂的風四處的飄動著,越來越多,到最後,變成了遮掩不住的噴濺。

  鋼鐵的尖銳聲響終於停止了,崩飛的鋼鐵碎片嵌入了大地,此時另一個重物破空的聲音卻分外清晰。

  在那一片冷氣瀰漫的煙塵之中,佈滿裂紋的黃盤重刀無力的飛旋而出,最終跌落在地上,卻在瞬間解體變成了碎片。

  整個戰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向了戰場最中心,遍佈冰霜的地方,這一刻所有人都寂靜無聲。

  身體摔落在地上的聲音清晰可聞,在緩緩瀰散的煙塵之中,一個模糊的人影提著頭顱大步而出。

  蒙著雙眼的男人身上沾滿了敵人的鮮血,左手之上提著一柄斷裂的長刀,右手高舉。

  一顆長滿白髮,面目凶厲的首級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雙眼之中似乎還有這不可思議的神色,可是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白朔緩緩的深吸了一口氣,發出震懾整個戰場的巨大聲響:「敵將!已經被我討取了!」

  伴隨著整個戰場的喧囂和廝殺一起而來的,是主神肅穆的聲音:「殺死武將黃忠,獲得獎勵點三千,D級劇情卡片一張。」

  黃忠受首,黃巾軍士氣上升,戰場上的形勢出現的新的變化,而白朔卻並不在乎這些。

  他帶著冷笑站在戰場上,張狂的向著四周宣揚著自己的存在,感受著投映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崇敬,震驚,詫異,喜悅,憤怒,恐懼……

  我就在這裡,被你們視為獵物的人已經不再隱藏自己的蹤跡,那麼狩獵者小隊……你們,又在那裡呢?

  在喧囂的殺戮之地中,白朔放聲大笑著,嘲笑著隱藏在暗中的狩獵者。

  當你們所謂的獵物已經在光天化日之下對你們發出嘲笑的時候,你們究竟在哪裡呢?

  「來啊……」白朔彎著腰大笑著,像是已經愉悅到了極點:「直到現在,你們還在等待著什麼呢?」

  隔著無數飄飛的血腥,白朔感覺到了人群之後出現的熟悉身形,還有一模一樣的飢渴視線。

  穿著嶄新牛仔裝的少女手裡抓著一串灑滿辣椒的烤肉。,就站在了戰場之外看著他,吞吃著手中不知道出自哪裡的烤肉,露出了有些鬱悶的表情。

  「真倒霉啊……又要來應付這個大蠻牛……自己去佔便宜的焦龍最討厭了……最討厭了……」

  她有些沮喪的低聲呢喃著,將手中的只剩下光桿的木釬扔到了地上的血泊中,胡亂的擦了擦嘴:「這麼野蠻,吃起來一定很不錯了……恩,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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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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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二章你要去哪?

  她有些沮喪的低聲呢喃著,將手中的只剩下光桿的木纖扔到了地上的血泊中,胡亂的擦了擦嘴:「這麼野蠻,吃起來一定很不錯了……恩,嗯……」

  如同弓弦繃緊的聲音從她的身上散發了出來,像是擇人而噬的野獸,彎下腰,少女看著白朔,露出了笑容。

  輕微的爆裂聲響起了,那是空氣被踩爆的清脆聲響,如同鞭炮一般的巨響之中,曾青的身體如同箭矢一般的刺入混亂的戰場。

  偽*超破壞拳之下,戰場被少女的拳頭開闢出了一條血肉溝壑,塗滿血肉的通道瞬間就延伸到了白朔的身體前面,接連不斷的人體在少女的鐵拳面前炸成了粉碎,狂暴的力量依舊沒有停歇,朝著白朔的胸膛衝擊而去!

  沉重的『戰車擊破者』被白朔從腕表空間之中抽了出來,如同鐵杵一般的『戰車擊破者』被盲目的男子握在手中,僅僅是隨意運動就能發出令人驚悚的破空聲。

  面對著衝擊而來的鐵拳,白朔緩緩的扭過了腰,雙手握緊了僅僅是重量就足以碾碎常人的凶器,手臂驟然揮舞!

  就像是打者面對著投手投出了迅猛一球的時候,全身關注,肌肉繃緊,然後球棍帶著凌厲的風壓,以全身的力量揮出!

  在巨響之中,白朔感覺到了鐵杵之上傳來的巨大震動,露出滿意的笑,正中!

  就在曾青出現的了戰場上的一瞬間,原本屬於武將和士卒的搏殺之地變成了兩隻凶獸的決勝之地。

  勝者生,敗者死。

  絕對不容任何人插手的決鬥!

  炸裂的暴風朝著四周衝湧而去,將密集的戰場上清理出了不小的區域,在狂風之中,曾青並不理會已經徹底骨折的左臂,雙腿如同鐵樁一般貫入大地,右臂再次抬起,四指收緊之後,僅存的食指豎起,纖細的食指朝著白朔的眉心驟然按下。

  行動之間隱有風雷之聲,身體之內衝蕩的氣將食指強化到了不可思議的程,而招數卻是……六式*指槍!

  在兩個人之間極短的距離之間,指槍達到了如子彈一般的速,掀起了層層氣爆之後已經快要接觸到了白朔的眉心。

  就像是影子一般的黑色鋼鐵從曾青未曾留意到的地方向著上方衝刺而來,不可思議的重量在驟然爆發的怪力之下再也構不成阻礙,右臂帶著『戰車擊破者』向上拔起,堅硬的黑色鋼鐵死死的攔在在了指槍和眉心之間的道路上。

  必死的殺招被硬驚人的鋼鐵所阻擋,匯聚為一點,足以穿透數米的混凝土工事的超強力量,卻被黑色的武器盡數吸收容納。

  白朔的拳套之下的手腕驟然炸開了一道傷口,在巨大的衝擊推著他的身體朝著後方猛然退去。

  而白朔的心中卻在默念:「拘束模式解開!增幅模式百分之三十!」

  陳靜默恐慌的聲音響起:「你的身體……」

  「立刻!」

  這是白朔第一次用這麼重的語氣同她說話,讓她頓時停止了勸阻的話語,在那一片黑暗之中,鎖鏈崩潰的聲音出現,陳靜默像是憤怒的說著:「要死隨你……」

  蜷縮在黑暗中的少女重新閉上了眼睛,將下半句話留在了心中。

  「……反正我會陪你的」

  「嘿嘿……」白朔的身體之上突然冒起了蒸騰的熱氣,剛剛凍結在他身體上的水汽和寒霜,還有從毛孔之中滲出的汗水在驟然提升的體溫之下,昇華揮發了!

  一瞬間從冰窖變成熔爐,白朔的身體之中正散發著爐火一樣的高溫。

  就像是,血液在沸騰!

  渾身上下的皮膚如同燙傷了一般,變成了詭異的淡紅,但是卻隱約透露出了一絲鋒銳的金……

  銘刻在胸前的咒文讓身體所有的機能突破到了只存在的數值之中的巔峰!

  因為肌肉所限,人類能發揮出的力量究竟有多少呢?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二十?

  而當著一道桎梏徹底取消了之後,白朔究竟能發揮超越原本能力的多少力量呢?三倍?還是五倍?應或是……

  五倍。

  這是白朔身體的極限,也是『金剛』的術式能夠允許的頂峰,一旦超過這個數值,白朔的身體就會像是劇烈燃燒的火炬,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力量,代價是自己也在狂暴的力量之下化為灰燼。

  陳靜默化為武器之後,名為『黑暗武裝』的拳套並非僅僅只有作為武器的作用,白朔交給她的還有將自己的力量限制在身體允許的頂峰,正因為陳靜默化身為鎖,他才能放心的去使用術式戰鬥,而非要時時刻刻去擔心力量超過身體的極限。

  而現在,所有的桎梏都已經徹底解開了。

  毫不顧忌的提高著肌肉的強度,涸澤而漁的去獲取力量,白朔身體所散發出來的力量也隨之高漲,高漲到了……血液為止沸騰!

  白朔能夠聽到如同雷霆一般的心跳聲,渾身的血液就像是江河奔流般的發出了激烈的聲響,所有的機能都在瘋狂攀升!攀升!

  以嵌入額骨的『符文』為中心,咒文刻印將白朔的身體化為了概念上神殿,身體各處的咒文接連不斷的亮起,就像是被電流激活了之後的引擎,瘋狂的運轉著,直到最後,達到了臨界值的力量將胸前銘刻的咒文徹底的激活。

  撕裂一般的痛苦!每一秒每一刻都有不堪承受的肌肉斷裂,又在術式的力量之下重新連接了起來,不斷的向著極限衝刺!

  白朔的喉嚨裡發出了模糊的痛苦吼聲,直到最後終於不再強忍,發出了如同雷霆一樣的吶喊;「啊!!!!!!」

  爆炸一般的聲響隨著劇烈的風聲從他的身體周圍激盪了開來,百米之內所有人的耳膜都徹底的崩裂,痛苦的尖叫著,在地上翻滾,而雙臂在偽*超破壞拳的反噬之下盡數斷裂的曾青不可置信的後退了兩步,目瞪口呆的看著如同燃燒起來的白朔,不自覺得估測著他的力量:「三星初階……三星中階……三星高階……四……四星……」

  四星……

  白朔身上傳來的氣息,已經足以徹底跨入四星,而他遠超同階的力量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呢……

  全力激發之下的『黑暗武裝』之上燃燒著若有若無的火焰,白朔緩緩的抬起頭,露出了讓曾青恐懼異常的表情。

  癲狂到極處之後,屬於惡鬼的猙獰怪笑。

  「喂,喂……」曾青倒退著,剛剛癒合的手臂揮舞:「那個……我們不打了好……」

  她的表情誠懇,雙手合十,楚楚可憐的點著頭:「人家也是被逼的……我們不打了,好不好?……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自說自話的後退著,曾青絕對不是那種明知道討不到好,還要繼續戰鬥的瘋子,現在敵人透露出來的氣息足以對自己構成性命威脅了,傻子才和他繼續打。

  既然打不過,風緊扯呼才是正緊,反正隨便跑個什麼地方他就找不到了,無限世界這麼大,也不怕他繼續追殺,戰爭枷鎖那種東西怎麼可能說有就有……

  「嗯,我吃飽了……再見……」她突然轉過身,念力灌入雙腿,從他人那裡掠食來的精氣將速提高到了如同殘影一般的地步,運用到了極致的月步讓她的身影一瞬間就飆離了白朔的攻擊範圍。

  極限的速沒有給她一絲安全感,相反背後傳來的劇烈風聲讓她毛骨悚然。

  就如同流星砸碎蒼穹,巨石從山巔滾落,暴戾的狂風向著她的後背吹襲而來,還有令人驚悚的劇烈炸響。

  充滿鮮血和殺戮的戰場之上被驟然出現的暴風拆開了一道漫長的空白,暴風捲起鮮血和灰塵擴散著,在空中飄散,在少女嬌小身影的背後,是如同隕石一般的衝擊!

  「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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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正文第五十三章獵食模式

  「你要去哪?」低沉的嘶吼突然從背後傳來,一隻手掌突然抓緊了她腦後的長髮,毫不心軟的驟然拉緊,曾經被精氣念力強化過的身體,就連頭髮也足以比擬鋼絲一般的柔韌,在狂奔之中,白朔的腳掌猛然踩踏在大地之上,身體扭轉了方向,右手拽著她的長髮向著前方甩去!

  輕巧的身體被輕易的拉過了肩膀,就像是繩子之上的重物,砸落在沾滿血腥的戰場泥土之中,發出了劇烈的聲響。

  充滿廝殺和混亂的戰場之上被白朔的動作掃出了空白,大地之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窪陷,在整個窪陷的最中心,食人的少女深深的陷入了大地,四肢在白朔全力的摔砸之下變成了怪異的模樣,就連頸椎都被巨大的慣性變成了奇怪的角。

  根本沒有絲毫的停歇,白朔的拳頭向著她的身體砸去,將堅硬的骨骼不斷的變成了碎裂的骨頭渣。

  那一片煙塵籠罩之中,不斷的發出了令人心驚膽顫的沉重巨響,就像是有著打樁機在瘋狂的運作。

  感覺著狂風暴雨的攻擊,曾青無力的掙扎著,喉嚨裡發出了模糊的哽咽:「好痛啊!混蛋……真的好痛……管不了那麼多了……」

  「獵食模式!」

  就在她下定決心的瞬間,白朔感覺到拳頭撞在了柔韌的橡膠之上,十成的力量被怪異的阻攔吸收了八九成,就像是擊打在了水中,衝蕩的氣勁被容納,然後徹底化解,一瞬間感知之中的危險信號瘋狂的攀升,沒有絲毫的猶豫,白朔的身體向著後方急速後退,可惜還是有些吃,手臂之上被什麼怪物撕下了一塊血肉,險些咬開手腕上的動脈。

  從煙塵之中撤離而出的白朔因為巨大的慣性,在地上滑行著,而感知卻死死的籠罩著那一片灰塵瀰漫的朦朧。

  渾身骨骼幾乎徹底碎裂,內臟破碎百分之三十的少女緩緩的從地上爬起,如同野獸一般的四肢匍匐在地上,不斷的乾嘔著。

  碎裂的骨骼比前幾次更加迅速的修復著,肌肉也在自發性的蠕動著,碎裂的內臟不斷的從口中吐出,匍匐在地上的曾青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嗚嗚……」陷入瘋狂的曾青留著眼淚,呆滯的呢喃著:「好餓啊……」

  當灰塵散去之後,顯露在白朔眼前的曾青,已經不算人形了。

  如果說原來她瘦的可怕的話,那麼現在的模樣純粹就是一層骨頭架子上面蒙著一張皮,匍匐在流淌著血腥的大地上,埋頭咀嚼著一具殘缺的屍體,發出了飢餓的呢喃。

  「好餓……好餓……」沾滿了血腥的臉上,從剛開始的美麗純真,變成了如同餓鬼般的恐怖,雙眼之中透露出來的貪婪和飢餓令人心中發麻。

  純粹的獸性之瞳,完全退化成野獸的曾青令白朔突然升起了不妙的感覺。

  儘管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白朔心中的危機感不減反增,就像是碰到了飢餓之極的野獸一般,感覺到了對方為了食物什麼都不顧的意志。

  完全的從人,退化成了混沌的獸!

  陳靜默在白朔的腦中苦惱的大叫:「究竟是什麼賴皮能力啊!這麼耐打!」

  『不可思議的胃袋』

  被曾青其名為如此的特質系念能力,能夠啃食人類或者其他生物的身體,通過消化得到單純的生命能量「氣」,然後供給本身使用一些特殊衍生能力。

  真是適合她的能力,對於曾經被困入絕境之後,活活餓死的少女,能夠吃真的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了。

  儘管經常肚子餓,但是能夠不斷的吃,不停的吃,對於曾青來說,真的是太幸福了!

  通過進食而得來的衍生能力,高速再生,還有能夠儲存大量的精氣的精氣脂肪,就算是不停的吃,也可以保持苗條的身材,而且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盡數釋放,進入搏命的階段。

  『獵食模式』!

  燃燒所有的脂肪,釋放平日中儲蓄下來的所有精氣,全面的提高所有的素質,在一段時間中能夠達到百分之二百的輸出!

  「可是……好餓啊……」匍匐在地上的少女痛苦的哽咽著,不斷的咀嚼著身體下面的屍體,身體上纏繞氣卻越來越濃厚,直到最後在她的背後幻化出解餓怪獸的虛影。

  而充滿充滿純粹飢餓的眼瞳,終於看到了白朔的身影。

  一瞬間,白朔看到了她眼神之中發自真心的喜悅和歡呼:食物,看起來很好吃的食物……

  戰鬥還沒有停止,而且即將進入白熱化,接下來將是真正的殊死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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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帶著圓沿帽的中年人腳步輕快的在戰場之上行走著,嘴裡哼著歌兒,一切敢於阻擋他前進的人都會統統在他的手杖之下變成焦炭。

  不論是黃巾軍和討伐軍,都在他的手下變成一具具焦屍,身為亂入者的他,並沒有需要執行的任務,但是作為代價,他們為成為本位面所有生物的死敵。

  不過那又怎麼樣?劇情的難度是鎖定在對方小隊的上面,這個世界能夠對他產生威脅的人,太少了。

  儘管只是初次進行狩獵,但是他已經完全迷上了其中的快感。

  可惜,戰爭枷鎖這種珍貴的道具,他只從死去的隊長腕表中找到一枚,應該是那個養殖隊長想要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賺取積分?

  可惜,就那麼莫名其妙的死了,虧他還是五星級頂峰,還會變龍,最後還不是被人連龍晶都挖出來了?

  死的真好,反正焦龍很早就已經看他不順眼了。

  想到了過去,他的腦中突然掠過了鋼鐵摩擦的聲音,笑容僵住了,他又想到了那個讓他尊嚴盡數喪失的敵人,歌聲停頓了一下之後重新響起。

  只是心情不知不覺得有些糟糕了。

  「那麼,就做一些開心的事……」焦龍重新露出笑容,緩緩的從黃巾軍本陣側面的戰場上接近。

  比如品嚐一下那些敵人的哀嚎和痛苦……如果有女人的話……

  在極遠處的地方,隔著漫長的距離,長孫武趴在箭樓上,一邊咀嚼著口香糖,一邊端著望遠鏡,望遠鏡之中他甚至能夠看清楚焦龍嗜血的笑容。

  他按動了耳邊的耳麥:「目標接近,東門方向,各單位部署如何?」

  耳麥之中經過一段凌亂的腳步和呼喊之後,奧托莉亞的聲音想起:「就位。」

  「嗯。」長孫武的手指在望遠鏡上面有節奏的敲打著,緩緩的跟隨著焦龍的腳步而移動著,當他的腳步跨越了某個臨界點之後,長孫武的聲音突然提高:「倒數開始!」

  「5,……4……3……」

  就在他的倒數之中,帶著圓沿帽的中年人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抬頭看著鑲嵌著鐵釘的木門,手中的短杖揮舞,將身後衝上來的士兵盡數劈斬成粉碎,到最後,手杖在手中轉了一個圈,花了一個完美的圓。

  握緊的手中的短杖,他重新笑了起來:「芝麻開門……」

  手中的短杖抬起,向著厚實的營寨大門敲去,輕巧的短杖驟然帶動起了沉重的風聲,隨著短杖的揮舞,熾熱的火光從其中散發出來,隨意的揮舞,造成的效果卻如同沉重的攻城錐一般,在巨響之中,大門出現了可怕的凹陷。

  只需要第二擊,大門就會徹底崩潰,而在隱藏在背後的那些小羔羊,就會哭號著在自己手中終結。

  真是太美妙了……

  通訊頻道中的倒計時依舊在繼續:「2……」

  他喃喃自語著,手中的短杖再次揮舞,巨響從身前發出,就像是無形的怪物發起了衝撞,沉重的木門被撞成了粉碎,在漫天飛舞的木頭茬子之後,焦龍緩緩的抬起頭。

  然後……愣住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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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正文第五十四章咬人的兔子

  冰冷的鋼鐵摩擦聲響起,接連不斷,如同細密的雨點,被木門碎裂的聲音掩蓋,但是卻逃不過他的耳朵,在他驚詫的眼神之中,結成陣列的黃巾軍士兵手持著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個時代的武器,數十把連發槍械同時叩動了扳機。

  在幾千年之後,由俄羅斯人製造出來的殺人兵器,結構簡單,造價低廉,軍隊,歹徒,乃至恐怖分子都愛它。

  一共三十七把AK-47閃爍著寒光,對準了大門破碎之後露出來的身影,然後驟然叩動扳機。

  原本手持利劍的金髮少女肩扛著火箭發射器,站在陣列的最後,表情冷漠。

  「0!」

  就在長孫武說出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三十七把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器械同時叩動扳機,鋼鐵鑄就的子彈帶著火花從槍膛之中噴出,飛旋,和數不清的同伴交織成了死亡的暴雨。

  令人耳聾的槍響匯聚在了一起,炙熱的子彈化為了奪命的鐮刀,穿透空氣,來到了焦龍的面前。

  在人群的最後,沉重的彈頭帶著猩紅的火焰脫離了奧托莉亞肩頭,呼嘯著襲來。

  在極遠處的箭樓之上,長孫武露出了獰笑,瞄準鏡之中的十字已經被火焰的猩紅填滿,在暴雨一般的鋼鐵彈幕還有覆蓋性的轟炸之下,怪物,你能不能活下來呢?

  至於會不會提高難度這種顧慮,他們早就豁出去了,難道不提高難度就能活下去嗎?或者說,現在的難度恐怕已經是提高之後的了?

  這是他昨夜一整個通宵的結果,白朔帳下二百名親衛之中選出了四十名頂尖的士兵,全都是從屍山血海之中淌過來的無懼者。

  根本不需要教導他們多複雜的知識,也不需要什麼先進的射擊技術。

  他們手持的是在非洲的戰亂之中,就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小孩都能輕鬆使用的武器。

  需要知道的,只是瞄準敵人,然後叩動扳機而已,一直將彈夾裡面的子彈徹底打空。

  如果敵人死亡的話,根本不需要更換彈夾,如果敵人沒死,恐怕他們也沒機會更換彈夾了。

  雖然看起來有些殘酷,但是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

  原本還擔心奧托莉亞不會使用這種肩扛式的RPG發射器,不過看來他是多慮了,很顯然她接受過不少的軍事訓練,而且在這一方面造詣不淺。

  武技已經到了普通武術家的極限,體能堪比最頂尖的特種兵,而且在槍械上的造詣也如此深厚。

  長孫武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環境能夠培養出這種人才,不過這已經不是他需要關注的範圍了。

  「哈,怪物先生,你究竟死了沒有呢?」長孫武不斷的移動著瞄準鏡,尋找著敵人的身影。

  當暴雨一般的槍聲終於停止,憤怒的人影從瀰散的硝煙之中緩緩的走出。

  身上穿著的整潔燕尾服已經在突如其來的攻擊之中變成了叫花子都不屑一顧的破布,憤怒的焦龍看起來狼狽不堪。

  但是身體之上卻沒有任何的創傷,也就是說,醞釀已久的攻擊根本沒有發生的效果,而敵人已經被徹底激怒。

  「激怒有怎麼樣?」長孫武毫不在意的喃喃自語,瞄準鏡的十字終於套住了焦龍的的頭顱。

  「死!」

  輕輕搭在扳機上的食指驟然收緊,整個箭樓之上發出了沉悶的巨響。

  沉重的後坐力撞擊在了肩膀上面,將長孫武的身體在箭樓上面推出了十數厘米,沉重而巨大的槍械險些令他骨折,全長一百多厘米的珍藏級狙擊槍械被他毫不憐惜的丟在了一邊,他揉著肩膀舉起了望遠鏡,觀察著焦龍的下場。

  25mm的高爆子彈穿透了擴散的空氣,旋轉著貫穿了漫長的距離,在焦龍的眼瞳之中不斷的放大。

  灼紅的彈頭發出了尖嘯,轉瞬之間就已經來到了焦龍的眼前。

  時間放慢,他凝聚到極點的眼瞳死死的盯著破空而來的彈頭,臉上的獰笑還未曾退去,劇烈的運動拉長了他臉上的肌肉,讓他的表情扭曲了起來,燒紅的金屬帶著旋轉擴散的氣旋急速的逼近,而他的身體卻以絲毫不遜色於子彈的速移動著。

  就像是瞬間移動,焦龍的身體帶著呼嘯的風聲離開了原本的位置,呼嘯的子彈穿透了他的殘影,然後刺入了泥土之中,炸開了巨大的縫隙。

  長孫武吸了一口冷氣,按動了自己的耳麥大喊著:「目標接近,隊長快回來救場啊!」

  通訊之中只傳來接連不斷的炸響和重物墜地的沉悶聲音,就像是不斷有炸彈爆裂的混亂戰場,劇烈的風聲還有模糊的雜音差點讓長孫武的耳朵聾掉。

  「我去……關鍵時候還要靠自己啊。」長孫武長吁了一聲,重新扛起了沉重的狙擊槍架設在了箭樓之上,打開了耳麥:「外賓小姐,能抗住嗎?」

  「不可能……」奧托莉亞果斷的回答道,順手拉起了身旁早已經打開保險的槍械,毫不猶豫的叩動了扳機,面對這種可怕的敵人,任何的猶豫都只會加速死亡來臨。

  跨越了三個星級的戰鬥,別說取勝了,就連拖延都沒有一絲的可能。

  如果對於白朔昨日在討伐軍所表現出來的戰力,奧托莉亞能堅持半分鐘的話,那麼面對就連狙擊子彈都能躲避,對裝甲車的武器都無法造成傷害的敵人,奧托莉亞的心中只剩下了絕望。

  最後的信念支撐著她沒有逃走,銘刻在靈魂之中的教條,守護弱者。

  就算是不能幫助那些在戰場上拚殺的士兵,她也要讓梁公正能夠倖存下來,哪怕只是多一線希望。

  無關個人感情,這是支撐著她繼續生存下去的力量,她唯一不可失去的東西。

  無需校準,標準的持槍動作射出了一連串密集的子彈,迅疾無比的子彈從槍膛之中拖出,卻只能徒勞的射中了一連串虛幻的殘影。

  衝入人群之中肆意殺戮的焦龍甚至不需要去仔細注意,就可以躲避那些子彈的襲擊,根本就無法瞄準他本體的子彈只能徒勞的射入泥土之中。

  舉手投足之間如同狂奔的巨獸,難以想像的精妙武技從焦龍的手中施展了出來,輕描淡寫的從人群之中掀起了飛濺的血腥。

  直到最後站立在了一片殘屍之中的焦龍朝著奧托莉亞露出了恐怖的笑容。

  出乎他的預料,奧托莉亞並沒有任何的恐懼,沉著而冷靜的裝入了全新的彈夾,重新向著急速接近的敵人發出了掃射。

  似乎並沒有立刻摘取果實的打算,並不漫長的距離,焦龍在奧托莉亞的視網膜之中拉出了繁多的殘影,接連不斷的子彈擦著他的身體穿過,而獰笑的面孔卻越來越近。

  步槍之中的子彈已經射空,奧托莉亞拔出了腰間的手槍,瞇起眼睛不斷的叩動扳機。

  似乎從焦龍的移動方式裡找到了什麼規律,擁有著超常直覺得奧托莉亞甚至能夠預判出焦龍的軌跡,差一點就可以射中了他的身體。

  突如其來的成長讓焦龍心中有些煩躁,不再戲弄自己的獵物,而是驟然撲上,一步跨越了漫長的距離,驟然來到了奧托莉亞的身前,手掌向著她的脖子扼去。

  就算是要殺死,也不是現在,最起碼,她還有很多的價值,比如……

  「[email protected]-you!」嘴裡怪模怪樣的念叨著一句英語,長孫武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快碎了。

  巨響之中子彈咆哮而出,巨大的後坐力甚至讓整個箭樓都發生了震顫,長孫武的肩膀上傳來了的劇烈痛苦,就算是隔著臨時墊上的兩個墊子,依舊讓他痛苦不堪。

  沒有絲毫的停頓,如同化身為冰冷的機械,長孫武拉動了槍栓,散發著火藥味的彈殼墜落在了箭樓的木板之上,略微的調整了一下偏轉的瞄準鏡,按照自己的直覺向著下方接連不斷的射擊。

  而此刻,長孫武正在奢侈的消耗著自己下半生握槍戰鬥的可能性,肩胛骨上的創傷越來嚴重了,他知道,如果不過這道坎的話,可能連下半生都沒有了。

  他可不想變成一具屍體順帶積分若干,可能話,他甚至想把敵人變成積分。

  瞄準鏡之中十字套著的人像是變成了一隻幽魂,詭異的挪移著自己的身體,不斷的躲閃著呼嘯的子彈,身體行進的軌跡,或者身體的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個巨大的坑洞,那是高爆子彈炸裂之後產生的痕跡。

  只需要一發就能夠將常人攔腰打成兩截的子彈,如果無法命中敵人的話,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他終於聽見自己肩膀上傳來的清脆聲響,骨骼已經出現了裂縫,僅僅是射擊並不能殺傷敵人,但是起碼拖延了一點點時間。

  哪怕是一點點時間都好。

  迅速的扔掉了手中的槍械,他拉住了綁在了箭樓上方的纜繩,飛速的滑下,落地的瞬間身體縮成一團,在地上翻滾著,化解了最後的衝擊力,就在這期間,他拔出了腰間的軍用匕首,簡單的動作引起了肩膀上劇烈的痛苦。

  逃跑?

  開什麼玩笑。

  在戰場之上把後背露給敵人是最糟糕的選擇,長孫武從死去戰友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學習,況且,如果隊友都盡數死亡之後,負分的他又如何躲過主神的抹殺呢?

  在戰場上幫助自己活下去的是不懼的戰鬥!也只有戰鬥才能拯救自己!己方和敵人之間必然要有一方徹底的墮入地獄。

  長孫武聽到過這個道理,並且深以為然。

  就在觸碰到奧托莉亞脖頸之前的瞬間,突如其來的子彈就打斷了他的動作,焦龍的身體急速的挪移著,不斷的躲閃著足以對自己造成傷害的子彈,胸臆之間的憤怒和煩躁越來越越盛了,讓他想要將一切都撕成碎片。

  當子彈終於停止了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被重新拉開,而這一次他不再急於接近了,而是獰笑著從身上扯下了殘破的布片;「你們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對於敵人的危險,奧托莉亞不以為然,扔掉了腰間已經射空的手槍然後拔出長劍,神色凜然。

  即使到最後一刻,也未曾流露出半分脆弱的姿態,那種眼神之中的光芒灼傷了焦龍,讓他憤怒了起來。

  難道他們不應該求饒麼!

  難道他們不應該哭泣麼!

  在力量面前,他們不應該跪在地上祈求活命麼!

  就像……就像他自己……

  焦龍越發的憤怒了,握緊了自己手中的短杖,一道不斷吞吐的淺色光芒從短杖的頂端冒了出來,那是真空的氣刃,足以輕易的撕碎木牆的致命力量。

  他要用真空抽出每個人的血液,然後品嚐他們痛苦的慘叫。

  一定要讓他們……跟自己一樣……

  這是他心中自己都不曾察覺得想法,扭曲的靈魂之中醞釀出的惡毒計劃。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奧托莉亞他們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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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雖然不大懂,但是這樣應該能把那兩張六千的催更票拿下了?

  另外,三江居然從今天就開始了?我都不知道啊……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正文第五十五章就是你了,梁公正!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奧托莉亞他們只是一群等宰的羔羊。

  焦龍手中的短杖隨意揮舞,一道氣刃便呼嘯飛出,如同毒蛇一樣的飛向了奧托莉亞的胸膛。

  如果命中的話,絕對會如同刀鋒一樣的切開她的胸膛,斬碎心臟。

  呼嘯而至的氣刃被少女手中的長劍切開,化為了兩道失去目標凌厲狂風,在她的胳膊上割開了巨大的傷口,鮮血不斷的湧出,而長劍已經脫手飛出。

  殘酷的戲弄著獵物,並不急於達到,他要像那個曾經險些殺死自己的鋼鐵武士一般欣賞敵人痛苦的表情,在他的心中,那種哀嚎不亞於天籟。

  緊接著第二道氣刃再次襲來,奧托莉亞的身上沾滿了自己的鮮血,而手中已經空無一物,白皙的脖頸徹底的暴露在真空氣刃之下。

  「閃開!」長孫武粗豪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她的耳邊,而背後絲毫不遜色於氣刃速的破空聲驟然響起。

  靈敏的直覺還有對隊友的信任救了她一命,擦著她的肩膀,長孫武用盡力量投出的匕首和真空的氣刃對撞在了一起,雖然不能完全阻擋,但是已經將其略微偏轉,被匕首帶偏的氣刃在奧托莉亞腳邊的土地上掘開了漫長的溝壑,消散於無形。

  「哦……這裡有三個新人嗎?」焦龍並沒有因為自己的隨手一擊被偏轉而驚訝,轉而冷笑了起來;「省了我不少功夫……」

  他手中的短杖再次揮舞了起來,而這一次出現的不再是單獨的氣刃了,隨著短杖的緩緩移動,密密麻麻,如同細密的巨網,致命的真空在異能的編排之下緩緩織就了冰冷的殺機,將奧托莉亞,長孫武,還有憨笑的梁公正徹底籠罩在其中。

  他的手緩緩舉起,獰笑著打了一個響指:「死!」

  成千上萬的密集聲音響起了,就像是蜂巢劈裂了之後,憤怒的群蜂帶著毒刺在空中憤怒的飛翔著,每一道氣刃都足以將他們徹底的斬碎。

  「我操……」長孫武就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了,面對著這種程的攻擊,怎麼躲?

  隊長啊隊長……你再不來,我們可真死在這裡了……

  誰都沒有看到,在他們的背後,留著口水的精神病人梁公正已經翻起了白眼,就像是癲癇發作一般的症狀只持續了一瞬間,當眼瞳回復了正常之後,致命的響指正好從焦龍的指尖蕩漾了開來。

  梁公正的身體驟然彎曲,抓緊了一顆遺落在腳邊的手榴彈,然後猛然擲出,用盡全力的投擲讓手榴彈越過了長孫武的頭頂,迎著致命的真空網路飛去。

  長孫武的眼中剛剛升起一絲希望,又迅速破滅了,這個時候,如果手榴彈爆炸的話,確實可能從真空網路中開出一個讓人活下來的漏洞。

  可是,手榴彈的爆炸是需要時間的。

  否則他們也不會在對焦龍的戰鬥中棄之不用了,對於擁有那種速度的敵人,手榴彈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

  突然間,長孫武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那是他在邊境的隱秘戰場上聽聞了無數次的聲音,他能夠從暴雨聲之中輕易的找出敵人踩到地雷的聲響,也能夠從轟鳴的搖滾中分辨出那種清脆的聲音。

  一絲渺茫的希望重新生出。

  『死馬當做活馬醫,神經病,看你的了!』

  他心中大喊著,然後驟然將身旁的奧托莉亞絆倒,兩個人狼狽不堪的撲倒在了大地之上。

  早在他有所動作之前,梁公正的手槍叩動了扳機,細微而清脆的機括聲擴散傳入了長孫武耳中,子彈飛出,橫貫了槍膛和手榴彈之間的距離。

  奇跡一般的擊中了在空中飛舞的手榴彈!

  於是爆炸發生了,破碎的鋼鐵彈片還有鋼珠在火藥的噴發之下向著四周隨機擴散著,硬生生的從真空的巨網之中開闢出了一個小小的空隙。

  在手榴彈爆裂引起的衝擊波還有真空擾亂而爆出的凌厲狂風四處宣洩的同時,長孫武感覺到了後背一陣火熱,而且還有幾點麻癢。

  他心中明白,破碎的彈片射中了自己的後背,所幸沒有射中要害,而且,有什麼比活下來更讓人高興的呢?

  幾乎不可自已的喜悅讓他扭過頭大喊:「梁公正,牛掰啊!」

  嘴角掛著口水的梁公正不著痕跡的用胳膊擦了擦口水,一臉嚴肅的說道:「我不叫梁公正,請叫我瓦西里,扎伊採夫上尉。」

  就像是COS著某著名的神射手,他神情嚴肅而驕傲的說道。

  長孫武的臉色突然變得有趣了起來,大敵當前,他也不好說什麼,可是肚子裡忍不住瘋狂的吐槽。

  喂喂,在COS蘇聯狙擊手之前先把你胸前的那張青山精神病院的標牌收起來好?

  而且自我介紹的時候要說蘇聯話啊!蘇聯話!說漢語一點都不專業啊!

  而且還擦口水……

  ……

  不過他已經顧不上吐槽了,不用轉身,他甚至能夠感覺到焦龍身上如同實質一般的殺機。

  煩躁,憤怒……還有一絲嫉妒。

  焦龍已經決定不再留手,短杖在大地之上輕點,肉眼可見的波瀾蕩漾了開來,急速流動的風向著四周擴散著,交織成了巨大的漩渦在大地之上劃出了怪異的圖形。

  空氣的流動產生了風,在急速的流動之中,空氣裡產生了微小的縫隙,焦龍獰笑著,操控著無形的真空不斷的擴散,向著四周蔓延,在巨大的漩渦之中,空氣不斷被抽離,卻沒有新的空氣填充,狹小空間之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大氣壓急速的降低,直到最後所有人都跪倒在地上,扼著自己的脖子,五官之中流出了血絲,不由自主的痙攣了起來。

  這只是剛剛開始,真正達到極致的真空會將他們的眼球從眼眶裡面拽出來,血液會如同噴泉一般的從最細微的創傷之中噴湧而出,當真空到達極致了之後,只會剩下一句扭曲而乾癟的乾屍。

  真空製造,來自於《黑之契約者》世界中最惡之能力者,災厄之紅哈勃克的能力。

  不同於原著之中隨意的製造爆炸,焦龍更喜歡將其凝聚為鋒刃,或者大規模的進行覆蓋性攻擊。

  方圓百米之內的空氣盡數被抽吸而出,在能力的構築之下,整個大營變成了堅固的氣密裝置,緩緩的汲取著所有熱的生命和鮮血。

  「對……這樣才對……」焦龍站立在真空地域中唯一的安全點上,操控著從身上擴散的漩渦不斷加強,欣賞著所有人痛苦的表情,喜悅的不可自抑。

  真空的力場並非是如同半圓一般的球體,反而被扭曲成了一個圓圈摸樣的形狀,環繞著焦龍的身體,環形真空之中的稀薄空氣正在急速的流動著,被抽離……

  直到……

  巨石從從天而降,數噸重的沉重物體如同來自巨型的攻城車之中,或許也只有那種需要數十人去操控的巨型機械才能夠射出如此沉重的巨石……

  需要數十頭牛馬同時發力,力士接近全力的扳動機括,鋼鐵和木材交織而出的力量,被兩隻手臂完美的替代。

  僅僅是依靠著人身的力氣,卻已經達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隨著低沉的嘶吼,從大地之上拔出的沉重基石破空飛出,哪怕是刮擦就險些撕碎厚實的木牆,沉重的巨石在空中翻滾著,旋轉著,發出了如同獰笑一般的聲音,從極遠處而來,瞬息之間就已經來到了焦龍的頭頂。

  繼續飛行的力量已經消散了,那麼剩下的,只有自身重量在重力的引導下進行的自由落體了。

  重達數噸的自由落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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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能看出章節名的出處嗎?、
引言 使用道具
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正文第五十六章你想對我的隊員做什麼?

  不需要代入那些複雜或簡單的公式,任何人都會明白,那種東西一旦砸下來,恐怕瞬間就會把人變成一灘肉醬。

  顧不上繼續抽離空氣,他手中的短杖驟然抬起對準了空中砸落的巨石,一瞬間真空破碎,狂風倒灌入稀薄空氣之中,而在天空之中卻出現了密密麻麻,重疊在一起的真空屏障隨著巨石的陷落破碎,炸裂的真空爆發出了驚人的衝擊,將巨石陷落的趨勢延緩了一瞬間。

  就趁著最後的空隙,焦龍的拳頭已經抬起,在極短暫的瞬間,狂風之中重新形成了漩渦,火焰和暴風的力量環繞在了拳頭之上,手臂的揮舞如同弓弦在顫動,拳頭隨著手臂探出,如同向著天空衝擊的炮彈,正對著砸落的巨石發起了攻擊。

  僅僅是拳頭的破空之聲就和巨石陷落的聲音不像上下,在狂風和火焰的漩渦之中,猛烈的爆炸從兩者接觸的那一點上發生了。

  劇烈的衝擊帶著飛散的碎屍向著四周擴散,當煙塵消失之後,喘息的焦龍憤怒的看向攻擊發出的地方。

  原本被木牆堵住的營寨已經破出了一個大洞,在碎裂的木牆旁邊,蒙著雙眼的男人歪著頭看著他。

  「你想對我的隊員做什麼?」帶著如同嗜血猛獸一般的表情,白朔的手掌緩緩的扔出了一個東西。

  圓形的肢體在黃土之上翻滾著,其中的血液早已經乾涸,沾染著血腥的秀麗面孔在大地上轉動,撲滿了黃土,碎裂的頸椎骨從脖頸的巨大傷口中延伸了出來。

  食人的怪物:曾青,死。

  直到現在焦龍才注意到了腕表之上的提示,被巨響覆蓋的提示顯示在了腕表之上,讓他不敢相信。

  冷光表盤之上的字跡彷彿在向他發出嘲諷,讓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己方小隊死亡一人,存活兩名,扣除獎勵點7000……

  「怎麼可能……那個吃貨居然死了……」

  「是啊,死了……就像是這樣……」白朔緩緩的靠近,怪異的笑著,雙手做出了抓住什麼的姿勢,然後驟然翻轉,口中發出了擬聲詞:「卡……腦袋就掉了……真是不經打啊……」

  渾身上下沾染著乾涸的血腥,翻捲的傷口佈滿了胸膛和後背,最嚴重的已經蔓延到了頸動脈之前,只差一點點就可以扣出他的大動脈,然後置他於死地。

  「這叫做什麼來著?」白朔伸出手撓了撓頸部麻癢的傷口:「強x不成……反……被操?」

  沾染著血腥的笑容讓焦龍想起了往日之中某個猙獰的面孔,儘管未曾目睹,但是眼前這種表情難道不是最好的搭配嗎?

  一樣的瘋狂,一樣的殘暴……一樣的目中無人……

  能夠再見到這種敵人,真的是太好了。

  焦龍突然這麼感覺,能夠在碰上這種敵人,真的是上天的恩賜。

  折磨他,蹂躪他,殺死他,然後聽他在地上痛苦的哭號。

  沒有什麼比這種事情更加美妙的了,美妙的僅僅是想想,他的雙股之間已經興奮了。

  如同鏡子的倒影,兩個人臉上出現了如出一轍的瘋狂笑容。

  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兩個人湧現起了殺死對方的渴望,那是無與倫比的殺機。

  隔著漫長的距離,白朔的身體單薄但是沉穩如同山岳,而焦龍的身體周圍蕩漾起了風和火的漩渦。

  「喂喂,開打了啊。」長孫武趴在地上,用胳膊捅了捅身旁奧托莉亞的肩膀:「你說誰會贏?」

  奧托莉亞並沒有理會他,而是專心的看著兩人之間蕩漾的漩渦。

  「誒……這姑娘真冷淡。」長孫武搖了搖頭,聽到了身旁的響動,扭頭看去,卻發現精神病人梁公正也趴在自己旁邊,充滿興趣的看著戰場。

  「你怎麼也趴下了?」

  梁公正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順帶又擦了一下自己的口水:「你懂什麼,不這樣就不專業。」

  長孫武覺得跟梁公正說話自己的腦細胞有些不足了,很明智的不再去跟他說話。

  戰場之上的喧囂聲音不知道從何時已經退去了,討伐軍今日的攻勢已經結束,拖回了同伴的屍體之後,準備著明日再次踏上戰場,而就在白朔和焦龍對峙的時候,一個所有人都不陌生的人影出現在了營寨中戰場的邊緣。

  如同終於醒來的獅子,感覺到了自己的領域受到了侵犯,張角終於從指揮營帳之中走出,親手清剿逆賊。

  如果說和白朔的戰鬥他還有多達七分的把握的話,如果再加上同為四星級,而且是特殊武將的張角,情況就會相當不妙。

  而他僅存的隊友『便當』卻因為智力不高,無法接受複雜的命令,而被他留在戰場之上。

  就算是他有著和焦龍不相上下,甚至還穩壓一頭的力量,究其本質,還是一隻如果沒有接受到命令的話,除了吃和睡就什麼也不會做的怪物。

  獵殺新人這種事情需要他自己來才行,否則便當可不會乖到到把自己的獎勵點給別人的地步。

  事實上如果沒有便當開路的話,他也沒有那麼容易的從兩軍陣前突破,然後大搖大擺的從張寶的眼皮子底下走過去。

  再怎麼說,三星級武將也是一個很麻煩的阻礙。

  這麼方便的一件工具,留在背後阻擋張寶的道路,確實是有些浪費了,焦龍的心理忍不住有些後悔,繼續戰鬥下去的話,形勢已經完全不利於他了。

  最惱火的是,被一群該死的新人拖延了這麼長時間。

  感覺到了如同張角身上如同火山即將噴發一般的狂暴氣息,他收起了身旁蕩漾的真空和火焰,收起了陰戾的眼神,向著後方緩緩的退去。

  不知道為什麼,白朔並沒有將對方糾纏在此處,而是放任對方大喇喇離去。

  事實上,他也沒有多餘的力量再去將焦龍也留在這裡了,能夠將曾青徹底殺死已經消耗了他所有的力量,而現在的他,只是一具空殼。

  不過感覺到焦龍一臉瘋狂卻不得不離去的摸樣,白朔就忍不住想要笑,或許沾著血的笑容看起來驚悚了一點,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察覺。

  張角身上幾乎快要爆發出來的火焰隨著敵人的離去而緩緩的熄滅了,他轉頭看向了在乾裂的大地之上遍佈的死屍,臉色麻木的同時,隱約有一絲憤怒:「為什麼不留下他?」

  「事實上,在下也無比希望的把他永遠留在這裡。」白朔苦笑著,僵硬的扭動了一下身體。

  「好了,靜默,戰鬥結束,神經輔助系統脫離……」

  在略微的猶豫之後,白朔雙臂之上的黑色拳套綻放出了朦朧的光,在光芒消散之後,臉色慌忙的陳靜默出現在了白朔的面前,就在她將手掌伸向白朔的時候,卻被白朔的眼神制止。

  「真險……」白朔長出了一口氣,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在他面部肌肉扭曲的同時,乾燥的臉皮突然綻裂了開來。

  就像是最薄弱的瓷器,從白朔的側臉之上出現的裂縫向著脖頸之下蔓延著,延伸入了領口深處。

  根本沒有多久,隨著手臂的顫動,觸目驚心的朱紅網路出現在了雙臂之上,細密的裂紋讓他彷彿變成了脆弱的陶瓷,細密的聲響從身體內部響起,接連不斷,直到最後,白朔渾身上下就已經佈滿了猙獰的傷口。

  即便是如此,他依舊堅持著沒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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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正文第五十七章白朔的野心

  就在和曾青的戰鬥之中,超越了自己極限的白朔就已經達到了強弩之末,拼盡了最後的力量,放手一搏,就像是賭博一樣的以傷換傷。

  白朔折斷了心口的肋骨,而曾青折斷的脖頸。

  憑藉著『不動』的驚人靈覺,還有『金剛』的力量強化,曾青一瞬間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在戰鬥結束的瞬間,白朔似乎聽見了自己身體內部神經蹦斷的聲音,一瞬間幾乎陷入了重症偏癱,如果沒有陳靜默化身的『黑暗武裝』之中的神經輔助系統,他早就趴在戰場之上被某個雜兵殺死了。

  化身為神經中樞的黑暗武裝讓白朔如同操控傀儡一般的操控著自己的身體,可惜,就算是將所有僅存的力量搾乾,也只能投擲巨石進行威懾。

  然後扯虎皮,做大旗,白朔將心中的暴戾和戰意增幅了數十倍之後傾注在表情之上,表現出了一派高人,或者變態風範。

  就算是這樣,也差點虎皮扯破,反而激起了焦龍心中最深處的憤怒。

  如果不是張角插入的時機恰好,而且他還有著其他的顧慮,現在白朔早就變成了別人的獎勵點了。

  別說進行戰鬥,現在就算是個小孩子拿著刀也能把白朔拆了。

  「所以說……真險啊……」白朔得意的笑著,被陳靜默攙扶在懷中,用盡最後的力量將腕表空間之中的卡片狀東西塞到陳靜默手裡。

  然後黑暗降臨,沉沉睡去。

  ————

  當白朔重新醒來的時候,感覺到的渾身上下的劇痛,忍不住張口發出了痛苦的嘶啞聲音。

  「隊長醒了!」長孫武粗豪的聲音突然響起,然後接連不斷的腳步聲,還有慌亂之中的桌椅響動,到最後白朔甚至能夠感覺到了柔和的呼吸近在咫尺。

  「你……沒事吧?」陳靜默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隱約有一些哽咽,她捂著嘴,努力的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情感。

  自從白朔昏迷了之後,她就成了團隊的主心骨,所以,絕對不能夠流露出任何軟弱的態度。

  陳靜默懂,而且做得比誰都好,將恐怖和不安封鎖在自己的心中,安撫著整個團隊。

  「別哭,又沒死,嘿嘿……」白朔想到了自己如同奇跡一般的戰績,以三星級之身跨越了人類和傳奇階段之間的遙遠距離,將曾青斬殺了之後,而且還把焦龍逼走的事情,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裡有我就好,你們先去休息吧。」陳靜默扭過頭對著身後的隊員說道。

  長孫武聳了聳肩,然後拉著瘋瘋癲癲的梁公正走出,奧托莉亞猶豫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可是還是走了出去。

  當房間重新歸於寂靜之後,白朔感覺到了身體上面覆蓋的東西被掀開了,佈滿裂口的身體暴露在空氣之中,有些冷。

  陳靜默靈巧的手掌緩緩的解開了他身上的繃帶,那些崩裂的巨大傷口重新出現在她的眼中。

  她強忍著心中的難過,從自己的腕表空間之中掏出了傷藥,還是換藥,毫不避諱的將白朔全身上下的傷口都塗抹了一遍,陳靜默重新將繃帶和紗布包好,然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沉默了下來。

  「怎麼不說話?」白朔感覺到了一種尷尬的沉默,開口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陳靜默取了一些水來給白朔餵下去之後,平復了一下情緒說道:「百分之六十的皮膚崩裂,渾身肌肉群幾乎都已經斷裂差不多了,骨骼沒有辦法檢查,但是黃巾的郎中說多半也有損傷……」

  「好了,好了,這些事情我都知道。」白朔苦笑著,他比誰都清楚自己身體的情況,可以說千瘡百孔了,換一個人可能已經重症癱瘓,性命不保了。

  雖然活了下來,可是自己恐怕連簡單的行走都沒法做到了。

  「吶,靜默。」白朔的手摸索著,抓緊了陳靜默的手,感覺到了她手掌冰冷的溫度,還有略微緊張的脈搏:「你說,我們這麼拚命的戰鬥,拚命的活著,是為了什麼呢?」

  陳靜默思考了半天之後,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在想……我們所做的,無非是為了活下去而已,但是,僅僅活下去就夠了嗎?」

  陳靜默想起了在HELLSING總部的恐怖走廊之中,那個年輕人抱著自己,抓緊了她的手掌之後說的話。

  「一起活下去……」白朔重新說出了那句話,然後坦露了自己的野心:「對於一個瞎子來說,最貪婪的無非是重新獲得光明,可是,當我不需要眼睛也能夠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又重新有了新的願望,我去享受更精彩的生活,就像是現在一樣,你知道麼,我昏迷之前最高興的事情,不是殺掉了那個食人的女人,是我打敗了黃忠……」

  白朔握緊了陳靜默的手,緩緩的訴說著,而陳靜默也在抓緊他的手,用心的聽。

  「和往昔的風雲交錯,重演歷史,然後奠定自己的功勳,就算是沒有人會記得,我還是會很開心,主神空間的生活,比我想像的更加危險,但是也更加精彩,精彩到……已經讓我沉迷其中了。」

  「我想要帶著大家往前繼續走,一直走到最高處的地方……」

  白朔嚮往的說道:「到時候,一定會很精彩吧。」

  陳靜默用力的點著頭,抓緊了他的手。

  「那麼,你呢?」白朔突然問道:「你一定有什麼願望吧?」

  陳靜默愣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沒有啊……」

  心中迴盪著的,是未曾說出口的秘密。

  能夠和他在一起,陳靜默就已經很開心了,她早已不在向上天去奢求什麼,因為她已經無比滿足。

  「哦……是嗎。」

  白朔的笑了起來,然後聲音越來越低,直到最後完全的沉默了。

  陳靜默心中不祥的預感終於變成了現實,內心之中如同海潮一般湧動的悲傷終於無法抑制,抓緊了白朔無力的手,嚎啕哭泣。

  「不要這樣……我還什麼都沒有來得及說啊……」陳靜默的眼淚滴落了下來,將白朔的手貼在了臉上,內心之中的悲哀讓她的聲音哽咽。

  明明那麼簡單的三個字,卻從來沒有找到機會說出來,因為自己無謂的矜持和膽怯,就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抓緊。

  「說什麼?」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怎麼突然哭了?」

  陳靜默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你……沒死?」

  白朔楞了一下之後,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我說,你不會以為我死了吧?」

  「嗯。」陳靜默含著淚點頭,抓緊了他的手,聲音重新開始哽咽:「我差點以為你死了……」

  「有話好好說,別哭啊。」白朔艱難的舉起手,想要替她擦掉眼淚,但是顫抖的手掌卻像是在撓癢癢一樣,在陳靜默臉上撓著,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說……」白朔長歎了一口氣:「你再壓在我身上,我就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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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
Crawler | 2017-8-29 22:30:55

第五十八章符文:暴食

  「我說……」白朔長嘆了一口氣:「你再壓在我身上,我就真死了。」

  他快被壓的喘不過氣來了,當陳靜默手忙腳亂的爬起來之後,他終於順暢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拍了拍她的手:「好了,把我們的戰利品拿出來吧,我昏迷之前交給你的東西。」

  「誒?」經過白朔提醒,陳靜默才突然想起了白朔昏迷之前塞到自己手中的卡片,慌亂之中被她隨手放進了腕表空間,在翻找了半天之後,終於取了出來。

  常人掌心大小的卡片在陳靜默手中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上面勾勒的簡單圖形仿佛有著什麼樣的奇異魔力,神秘的氣息散髮了出來。

  就著昏暗的燈光,陳靜默一字一頓的讀出了上面的文字。

  複雜的文字並非是任何她所知的語言,更像是更加高級的什麼字文,僅僅是看上去就能夠明白它的意思。

  「暴……食?」陳靜默讀完之後停頓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麼,楞了一下:「這……不會是符文之卡吧?」

  符文之卡,四星級以上生物死後所凝結而出的卡片,擁有著不同的神奇力量。

  當輪迴士或者是其他的生物在徹底掌握一項技能的精髓,或者頓悟了某種力量之後,在靈魂之中就會凝結出相關的符文,就如同白朔莫名其妙得來的聖痕刻印一般,在死亡之後靈魂消散而具現出,化為卡片的形式被人掌握使用的東西。

  事實上有關符文之卡的信息根本不止這些,符文的種類從來沒有人感覺確定有多少種,流傳在主神空間之中的傳聞中,某些九星輪迴士甚至擁有符文之卡多達八百種以上。

  如同聖鬥士一樣被人分類為青銅,白銀,黃金三個等級的符文之卡,就像是陳靜默手中的那一張『暴食』,只是青銅等級的單個符文,如果通過於其他符文組合之後可能進化成白銀級別的符文『饕餮』,如果運氣好,不斷的和同種的符文結合,成為黃金級別的『黑洞』也是有可能的。

  在主神空間之中售價五百獎勵點的資料僅僅是基本中的基本,不過就算是這樣也讓白朔他們推斷出了不少的訊息,至少,如果擁有相關符文的話,強化某些能力的時候,甚至可能不需要劇情卡片,就連獎勵點也會少很多。

  當然,符文最大的價值不是作為一種奢侈品或者等價物存在的,不同的符文使用起來,也會有不同的效果,雖然大部分都不可能直接強化戰鬥力,但是作為輔助的話,也擁有著不遜色於主神空間中技能的價值。

  白朔甚至懷疑,一切的能力都來源於符文組合的力量,就連傳說之中的神域也是由無數符文之力交織出來的偉大成果……

  當然,只是推論而已,白朔對此也不抱有多大的信心,推論畢竟只是推論,就像是常虛留下的筆記,其中關於星級的劃分,越到後面就讓人覺得越荒謬,因帝科斯看過之後也沒有解釋多少,只是搖搖頭道:「星級的劃分,如果按照毀滅力大小來區分,就太過狹隘了。」

  虛叔的筆記之中有多少謬誤地方,白朔也不知道,以虛叔一星級的能力就能夠推斷出那麼多的東西,也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話題扯遠了,關於符文之卡,白朔所知的只有這些,而陳靜默手中那張『暴食』,正是解決他目前最大問題的最好辦法。

  暴食,無節制的吞食各種食物,餓死過一次的曾青能夠凝結出這種符文之卡來確實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但是這張符文的能力卻不是讓人如同失戀青年一般暴飲暴食,增加脂肪,而是通過吞食各種充滿熱量的食物來急速修復身體的創傷。

  簡直就是救命良藥一般的符文,對於白朔來說,再沒有什麼符文比這個符文更加適合現在的自己了。

  「只是……這個要怎麼用?」陳靜默就著燈光,觀察著手中閃爍著金屬顏色的黑色卡片:「難道要人像是機器一樣開出個插槽來嗎?」

  她手中比劃著要將卡插入手背的姿勢,嘴裡孩子氣的配音:「叮咚……您的卡已欠費,請繳費之後……」

  說了一半的話語突然停頓了下來,因為她手中的卡片消失了,就像是融入了她的身體,同時響起的還有腸胃摩擦發出的饑餓聲響。

  「突然……好餓……」陳靜默捂著肚子,一臉難過,可憐兮兮的向著四周看著,到最後把綠油油的眼睛看向了白朔:「看起來……很好吃……」

  啪!

  白朔毫不客氣的敲在了她的頭上:「你也想變成食人女麼。」

  陳靜默彎下腰,趴在白朔的臉上細細的嗅著,含糊不清的嘀咕著:「很好聞的味道呢……」

  「這個是汗味!快給我取出來!……喂喂……你別舔啊……」

  ……

  一番手忙腳亂之後,白朔終於讓陳靜默把暴食卡取出來了,期間差點被陳靜默啃兩口下來,而被突如其來的饑餓衝昏頭腦的陳靜默捂著臉坐在床邊上,恨不得立刻找個縫鑽進去。

  白朔突然有種立刻點根煙,然後拍著她的肩膀說:『放心,我會好好對你……』的衝動……

  「咳咳,隊員陳靜默。」白朔擦掉了臉上的口水,故作嚴肅的說道:「找一些食物過來。」

  失態數次之後的陳靜默如獲大赦,逃一樣的跑出了房間,過了半響之後,隊員們端來的食物擺滿了房間中的桌子。

  長孫武摸著下巴問:「隊長,你吃的下嗎?」

  「隊長,浪費不是好習慣,我尊重您的習慣,但是……」這是展開說教模式的奧托莉亞。

  「……」這是望天的陳靜默。

  「流雪,你要不要來一點?」梁公正毫不客氣的抓著一只燒雞把雞腿遞給說教中的奧托莉亞。

  「應該……吃的下吧?」白朔看著一桌子的食物,不確定的說道,然後把『暴食』符文插入了手背之中。

  黑色的符文之卡就像是幻影一般消失在白朔的手背上,而不同於當時懵懂的陳靜默,白朔感覺到額骨之上突然熱了一下,如同多了什麼東西,渾身的咒文有了微妙的改變,緊接著……是劇烈的饑餓……

  恨不得把整個床板都啃掉的饑餓,無法忍耐,無法消除,所幸面前還有不少的東西可以吃。

  有吃的真的是太好了,白朔第一次如此強烈的想到。

  如同餓了數十年之後終於找到食物的惡龍一樣,白朔狼吞虎咽的吞食著桌子上的食物,饅頭,燒雞,各種各樣的食物像是流水一樣的倒進了嘴裡,卻連個回音都聽不見便消失了。

  只能說是,風卷殘雲……

  桌子上的食物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在消失,而白朔身體所散發出來的溫度也越來越高了。

  充滿熱量的食物消失在了白朔的肚子裡,化為了怪物的腸胃瘋狂的榨取著食物之中所有的營養和熱量,然後加速了整個身體的循環,以至於白朔的體溫已經爆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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