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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審問




順意坊。

拎著戴沖的人頭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黃炳成感覺彆扭的很。

前一刻還是威風凜凜的青竹幫大頭目,這一刻卻被裝在了匣子中,成為某人的戰利品,這種感覺讓黃炳成有些莫名的唏噓。

看著前面四平八穩的蘇信,黃炳成實在想不出來,這位老大哪來這麼大的自信。

昨天晚上他可是愁的一晚上睡不著覺,生怕被幫中的高層重罰。

但早上起來一看蘇信,卻是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

魂不守舍的黃炳成跟著蘇信來到虎三爺的宅院,李師爺已經在門口等著他們。

看著蘇信,李師爺的目光很是複雜。

第一次見面,蘇信給李師爺留下的印象便是心機城府深不可測,簡直不像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作為虎三爺的白紙扇,李師爺一直都是靠腦子吃飯的,對於打打殺殺破局這種方式,他一項很看不慣。

上次蘇信賄賂他得到消息後,李師爺一直再想他會怎麼破局。

但任他如何也想不到,蘇信卻用了最簡單的一個方法來破局:殺!

「可惜了,這年輕人若是能忍過這一關,把資歷熬上去,將來絕對要比三爺走的遠,奈何這次卻走了一步臭棋。」

李師爺心裡想著,面上卻是帶著燦爛的笑容:「蘇少爺來了?三爺已經在裡面等你了。」

蘇信點點頭,跟著李師爺走進客廳。

客廳內。

虎三爺面沉如水,李師爺領著蘇信進來後就站到了一旁。

黃炳成看到了也連忙站在了旁邊。

雙方沉默半晌,還是蘇信最先開口:「孩兒拜見義父。」

「你還知道我是你義父!」

虎三爺猛的一拍桌子,那上好金絲楠木打造的桌子,直接被他拍出了一個透底的掌印。

「上次我說什麼來著?讓你別惹事、別惹事,就當事情沒發生過,你倒好,竟然跑去刺殺戴衝!你知不知道,現在因為你,飛鷹幫都快翻天了!」

「義父您放心吧,人是我殺的,到了幫中,我自然會跟幫主他們解釋的,不會牽連到義父您的。」蘇信淡淡笑著,但笑容深處,卻勾勒出一抹譏諷之色。

虎三爺為何如此憤怒?還不是怕蘇信的舉動牽連到他。

名義上蘇信可是虎三爺的義子,他犯下這麼大的事情,飛鷹幫豈能不責問虎三爺?

「我是怕你牽連到我嗎?我是在怒其不爭!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去惹事,我看你這次怎麼收場!」

虎三爺冷哼一聲,眼中的憤怒之色少了,但重新浮現的,卻是深深的忌憚和後悔!

沒錯,現在虎三爺有些後悔了,後悔當初沒有直接廢了蘇信,而選擇讓他代替陳到成為自己的義子。

當初蘇信巧舌如簧,說什麼陳到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但現在,虎三爺卻感覺到了蘇信的威脅!

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蘇信便成長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要錢有錢,要人有人。

最重要的是,蘇信還有實力!

戴沖的實力虎三爺知道,絕對要比他強得多。

天生神力的戴沖實力不次於後天初期武者,在整個青竹幫,戴沖都能排到前五,但現在卻被蘇信割下了腦袋,大搖大擺的拎到了這裡。

昔日蘇信說陳到有朝一日會威脅到自己的地位,但現在的蘇信,已經有了威脅自己的實力!

「走吧,幫主他們都在等你呢,你這次犯下這麼大的錯,怕是不能善了了,但好歹你也叫我一聲義父,我會儘量保你無事的。」

虎三爺冠冕堂皇的說著,但心底已經把蘇信給判了死刑。

他這次的事情鬧的太大,把已經很久不管事的老幫主都給驚動了,這處罰絕對不會輕的。

這種大事以虎三爺的地位,根本說不上話,況且就算能說得上話,他也只會撇清自己的關係,順便把蘇信這個威脅給除掉。

常寧府四十九坊,飛鷹幫總堂口是在東十二坊當中最為繁華的金月坊。

整個堂口占地十餘畝,差不多半條街那麼大,顯得氣派至極。

蘇信那個小堂口在黃炳成看來是威風的很,但跟這飛鷹幫總堂相比,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堂口正門,兩隻二人多高的雄鷹石雕聳立在門兩邊,代替了守門的石獅子,這也算是飛鷹幫的特色了。

守衛在堂口兩旁的幫眾皆是一身黑色短打武士服,左胸繡著一隻神駿的雄鷹,腰佩彎刀。

蘇信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這些幫眾,倒是發現了一些不同。

現在蘇信手下的幫眾,還有虎三爺手下的那些幫眾,說好聽點是混幫派的,但其實大多數都是街頭混混而已,像李壞那樣手上有真功夫的,沒有幾個。

而眼下這些幫眾眼神凌厲,身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各個身強體壯,氣血充盈,一看就是殺過人、見過血的精銳。

看到蘇信的眼神,李師爺小聲道:「這些都是戰堂的弟子,飛鷹幫的精銳,在咱整個飛鷹幫,可都不超過百人的。」

蘇信點點頭,對於飛鷹幫的權利構架,他還是瞭解的。

飛鷹幫除了十三名大頭目外,僅次於幫主的便是三個分堂的堂主。

這三個分堂分別是掌管錢財的善事堂、掌管刑名的刑堂還有掌管幫中最強戰力的戰堂。

這點三名堂主的地位遠在十三位大頭目之上,是飛鷹幫真正的掌權者。

「你們留在外面。」虎三爺對李師爺還有黃炳成說道。

飛鷹幫總堂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李師爺是虎三爺的幕僚白紙扇都沒資格進去,更別說黃炳成一個普通幫眾了。

足以容納百人的議事大廳內,一張十丈大小的長桌擺在最中間,左邊坐著三人,右邊坐著十二人,主位上則是一名老者。

等到虎三爺帶著蘇信進來,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頓時令蘇信感覺到一股凝重的壓力襲來。

在場的眾人,那可都是飛鷹幫真正的掌權者,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拚殺出了飛鷹幫這份家業,每個人身上的氣勢,都是凜冽如刀。

尤其是坐在主位的飛鷹幫幫主,沙飛鷹。

沙飛鷹模樣很蒼老,看上去足有七、八十歲了,滿頭的白髮,臉龐帶著深深的法令紋,看上去精神有些不振,但眉宇之間卻仍舊有著一股如刀般的鋒銳。

蘇信對於這位幫主可是印象深刻的很,在整個飛鷹幫,沙飛鷹便是眾多年輕幫眾心中的傳奇。

據說這沙飛鷹從小便是常寧府的人,早年家中還是常寧府的大戶,但卻因為得罪了一個強人,滿門被滅,只有他一個人逃出生天。

之後沙飛鷹逃離常寧府在江湖上闖蕩,據說他曾經加入過太行山寨,成為縱橫河南道的巨寇。

也有人說他是去了西域,在西域三十六國和西涼道之間當其了沙盜,謀害人命無數。

反正二十年後,已經人到中年的沙飛鷹回來了。

帶著一身的武功和殺戮回到了常寧府,將他的仇人滿門誅殺,並且建立飛鷹幫,成為常寧府最大的幾個勢力之一。

這種王子復仇記之類的東西,一項是年輕人最喜歡聽的,至於真假,誰知道呢?

「幫主,蘇信已經帶到了。」虎三爺衝著沙飛鷹一拱手,態度恭敬至極。

沙飛鷹沒說話,只是擺了擺手,虎三爺立刻走到大頭目那一側坐下,眼觀鼻、鼻觀口,一動不動。

「你就是蘇信?」沙飛鷹開口,聲音蒼老沙啞,好似沙石摩擦一般。

蘇信點,恭敬的衝著眾人彎腰施禮:「蘇信見過幫主、諸位前輩。」

飛鷹幫的眾人打量著蘇信,別的先不說,這年輕人的膽量倒是不小。

換成是尋常的幫眾在飛鷹幫所有高層的目光注視下,恐怕早就戰戰兢兢、不能自已了。

但這蘇信卻是顯得十分的淡然,膽氣倒是足的很。

不過換句話說,要是沒得一點膽氣,也幹不出這麼大的事情。

「蘇信!你還知道你是飛鷹幫的人?闖下這麼大的禍事,你,可曾將飛鷹幫放在眼裡?」刑堂堂主董成武低聲厲喝,聲音凜然如刀。

三大堂主中,董成武是最年輕的,看樣子只有不到五十歲,但其實他的年紀跟虎三爺差不多,已經接近六十了。

只是因為董成武的武道修為不弱,他才顯得要比虎三爺年輕。

具體的實力蘇信感覺不出來,但肯定要比後天初期的他強上許多。

擔任刑堂堂主三十餘年,董成武殺的自己人比外人都多,尋常的幫眾害怕這位刑堂堂主,甚至比幫主都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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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演技派






「正因為我是飛鷹幫的人,所以我才會選擇去刺殺戴衝!」

蘇信一臉的激昂:「戴衝殺我兄弟,挑釁我飛鷹幫,簡直罪無可恕!我蘇信能有今天,全憑飛鷹幫的栽培,辱我飛鷹幫,便是在辱我蘇信!」

「那你可考慮到這件事的後果?」董成武冷哼了一聲。

蘇信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蘇信爹娘死的早,沒唸過多少書,想不到那麼多,反正人我已經都殺了,若是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了幫派,我蘇信願意以死謝罪!」

這番話說的是慷慨激昂的,還真的打動了不少人。

畢竟在場大頭目和三位堂主都是從最底層拚殺下來的,他們年輕時便也跟蘇信一樣,敢打敢拚但是衝動,想不到那麼多的大局。

不過虎三爺卻是差點暗中吐血,恨不得當場拆穿蘇信。

你丫還讀書少,想不到那麼多?

當初蘇信一番巧舌如簧,直接把自己從殺害老大的罪人變成了快活林的小頭目,他簡直比狐狸還精!

況且看蘇信在一個月之內就把快活林的那些商人玩的團團轉,這小子像是沒有心機,衝動易怒的樣子?

在場的眾人都沒有跟蘇信接觸過,不瞭解他的性情,虎三爺雖然知道,但他也只能在角落裡裝隱形人,不敢開口。

無論怎麼說蘇信都是他手下的人,還是親口認下的義子,他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落井下石,他虎三爺在飛鷹幫內的名聲便徹底臭了。

而且幫中若是非要處理蘇信,他說不定還要跟著吃瓜落呢,哪裡還敢開口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哼!以死謝罪?如果真的跟青竹幫開戰,我們飛鷹幫死的可不是一兩個人,你一個人的命,賠的起嗎?」董成武絲毫沒有被蘇信的話所打動。

董成武沒有被蘇信的話打動,但有人卻是被打動了。

「老董,別這麼冷血嘛,想當年我們飛鷹幫初創之際,我就是拎著一把柴刀砍死了盛樂坊的三頭蛟,為咱們飛鷹幫奪來了第一個地盤。」

說話的是三位堂主當中的戰堂堂主林伏虎,身材高大威猛,掌管著三大堂口當中的戰堂,林伏虎身上的殺氣也是最重的。

蘇信雙目放光,一臉『激動』道:「當初我一入飛鷹幫,就聽說過林堂主您當年的事蹟,一人一刀就為我飛鷹幫搏殺出來第一塊地盤。」

「呵呵,好漢不提當年勇,這些往事不提也罷。」林伏虎語氣謙虛,但面上卻有著掩飾不住的得色,畢竟這可是他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戰績。

董成武看了蘇信一眼,對林伏虎皺眉道:「老林,這跟我們當年不一樣,我們當年幫派初創,就是需要拚命才能闖下一番家業。

但現在幫派已經走上了正規,現在去跟實力相差無幾的青竹幫開戰,我們得不到一絲的好處。」

林伏虎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道:「董成武,我看你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不就是跟青竹幫開戰嘛,咱們跟他青竹幫又不是沒打過?

我看這小子不錯,有我當年的風範,不僅不應該罰,還應該嘉獎才對。

如若不然,豈不是讓那些一心為了幫派打拚的年輕人心寒?」

「你這是強詞奪理!為了幫派打拚跟不聽命令,肆意妄為根本就是兩回事!」董成武砰的一聲,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面,差點將茶杯都震翻。

「董成武你這是什麼意思?跟誰拍桌子呢?當老子怕了你是怎麼地?」林伏虎騰的一下站起來,眼中閃爍著凶光。

看到兩個人如此激烈的爭吵,蘇信在心中暗笑一聲,黃炳成的情報倒是還真準。

剛剛接手快活林的時候,蘇信就曾經向黃炳成打聽過飛鷹幫一些高層的情報,當然在黃炳成眼裡,這些都是八卦而已。

飛鷹幫三大堂主,戰堂堂主林伏虎和刑堂堂主董成武不和,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林伏虎生性易怒,而且衝動護短。

董成武卻是鐵面無私,一旦觸犯了幫規,誰來說情都不管用。

幾年前一次戰鬥當中,戰堂的一名弟子因為故意虐殺了敵對幫派的投降幫眾,犯下了幫規,董成武要廢掉他以示懲戒,護短的林伏虎自然要來求情。

在他看來,殺了一個投降的幫眾有什麼大不了的?都是血性男兒,偶爾收不住手很正常嘛。

後來事情的結果可想而知,董成武絲毫沒有給林伏虎面色,當場將那名戰堂弟子的手筋腳筋挑斷,讓他成了廢人,兩個堂主的梁子也就徹底結下來了。

蘇信現在的遭遇跟當初那位戰堂弟子差不多,林伏虎在心中自然會偏向他一些。

方才蘇信那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在董成武眼中或許有些做作,但在林伏虎看來,這就是飛鷹幫的好弟子嘛,年輕熱血,敢打敢拚的。

「夠了!兩個人加起來都快一百多歲了,吵了這麼多年,還沒有吵夠嗎?」沙飛鷹開口,這兩個人立刻就不說話了,乖乖的座了回去。

「莊黎,你怎麼看?」沙飛鷹對善事堂堂主莊黎問道。

看表面莊黎矮矮胖胖,滿臉和氣的笑容,不像是幫派大佬,反而像是一個富家翁一般。

聽到沙飛鷹開口,莊黎笑呵呵答道:「我老莊能有什麼主意?聽大家商量就是了。不過這事情還是穩妥一點處理比較好,一旦弄不好,就像林堂主說的那樣,容易讓幫中的弟子心寒那。」

董成武深深的看了莊黎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在場的眾人,只要不是太傻的都聽出了莊黎話中的含義,他是支持林伏虎的。

董成武鐵面無私,在他執掌刑堂的期間,犯在他手裡的人,可不光有戰堂的人,善事堂的弟子更多。

善事堂掌管幫中錢糧,暗中下手撈一點油水很正常,但只要被董成武發現,那不死也是要脫層皮的。

只不過莊黎的城府可不像是林伏虎那麼淺,即使他心中怨恨董成武,也不會當場跟他撕破臉皮。

三個人兩種意見,當然在飛鷹幫內可沒有什麼少數服從多數的規矩,三位堂主只是把自己的立場給表達出來,做出決定的,還是幫主。

「咳咳。」沙飛鷹清咳了一聲,道:「關於蘇信的事情,是應該慎重處理一下。

按理說你殺了戴沖,應該重賞,甚至直接把你的地位提升到大頭目都行。

但無規矩不成方圓,幫中已經嚴令你不得對青竹幫挑釁,但你卻還是出手了,這便是無視幫規,必須要罰。

所以這次的事情,就算是功過相抵,不賞你也不罰你了,但是你要記住,只有守規矩的人,才能活的更久。」

最後一句話,沙飛鷹深深的看了蘇信一眼,話語當中包涵著別樣的意味。

聽到沙飛鷹的判決,董成武的面色有些不好看,沒懲罰蘇信,就表示沙飛鷹站在了林伏虎那一邊。

「幫主,那我們接下來怎麼給青竹幫答覆?他們死了一個戴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董成武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沙飛鷹擺了擺手,道:「不善罷甘休就不善罷甘休,青竹幫的實力本來就要比我們弱上一籌,現在死了戴沖,他們若是想要來真的,我們就陪他們玩玩。

不過我相信青竹幫的人不是蠢貨,死了戴沖這麼一個衝鋒陷陣的猛將,打起來他們更吃虧。

但我們同樣也不能掉以輕心,告訴手下的弟兄們,都給我打起精神,進入備戰狀態,一旦出現什麼意外,直接就開打!」

「是!」

在場的大頭目們齊齊答應。

林伏虎面上露出了得色,他們戰堂是最不怕幫戰的,打的越激烈,他們戰堂得到的功勞就越大。

董成武甩手而去,臨走的時候深深看了蘇信一眼。

林伏虎則是使勁拍了拍蘇信的肩膀,大笑道:「你小子不錯,合我的胃口,一人一劍就敢去刺殺戴沖,夠膽量!要不是你現在已經是小頭目,我都想把你弄到戰堂來了。」

「多謝林堂主厚愛,小子在加入飛鷹幫的時候,可是把林堂主你當作是我的偶像的。」蘇信嫻熟的拍著馬屁,把這位戰堂堂主笑呵呵的給哄走了。

等到其他大頭目都離開之後,虎三爺這才站起來,也拍了拍蘇信的肩膀道:「干的不錯,不過下一次要記住了,別這麼衝動,有事情可以找義父商量嘛。」

蘇信低下頭,道:「孩兒只是怕給義父惹麻煩而已。」

「說的這是什麼話!你義父我像是怕麻煩的人嗎?」虎三爺故作不悅的訓斥了一句。

「是,孩兒知道了,以後若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孩兒一定會跟義父你商量的。」

兩個字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演給誰看,虛偽了一番之後,這才離開總堂。

門外李師爺跟黃炳成等的都有些著急了,看到蘇信平安出來,他們頓時就知道,蘇信這是平安度過這一劫了。

不過這兩個人的反應可不同,黃炳成是驚喜,李師爺則是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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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勾心鬥角與抽獎




回去的路上,李師爺從虎三爺口中得知了總堂內的經過,讓他不由得使勁兒拍了一下大腿。

蘇信這一招玩的溜啊,硬生生是把對他的審判會議變成了一出飛鷹幫內爭權奪利的戲碼。

從一開始,蘇信便沒有去為自己分辨,反而是把自己放在了一個為了兄弟不惜去跟青竹幫拚命而犯下幫規的英雄位置上。

雖然這套有人肯定不信,但只要林伏虎這位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堂主信了就好了,他自然會幫著蘇信說話的。

從林伏虎開口的那一刻起,這事情就跟蘇信無關了,而是轉為了三大堂主的內鬥當中。

林伏虎跟董成武有舊怨,只要是董成武反對的,他就一定要支持。

而董成武對善事堂動手,擋了莊黎的財路,所以這位莊堂主也不會考慮什麼對錯是非,肯定也是要站在董成武的對立面上的。

簡簡單單的一場戲,卻是把飛鷹幫三位堂主都算計在其中,李師爺越想越覺得高明,甚至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不過看著自己恩主虎三爺這幅陰沉的表情,李師爺也只能一聲不吭的跟在他身後。

之前虎三爺暗中對蘇信使小動作,方才更是著急跟蘇信撇清關係,這對義父義子的關係,就差是撕破臉皮了,現在蘇信無事,虎三爺能開心才怪。

李師爺隱隱感覺到,三爺這是走了一步臭棋。

對於蘇信這麼一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他若是扶持,憑藉義父這個身份將來還能得到些好處,但他偏偏選擇的是打壓,這就不好辦了。

而與此同時,跟著蘇信返回快活林的黃炳成卻是一腦袋的冷汗。

他沒有看到總堂內的一段交鋒,但光聽著蘇信的描述,卻都心驚不已,這要是換成了他站到蘇信的位置上,別說侃侃而談,恐怕早就腳軟了。

「我說老大唉,你這膽子可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在幫主和三位堂主面前演戲,萬一讓幫主看出來了怎麼辦?」黃炳成一臉後怕的表情。

蘇信搖搖頭道:「不是萬一看出來,而是幫主已經看出來了,應該說當時在場的人,除了林伏虎那種活了大半輩子腦袋還缺根弦的,都看出來了。

我雖然對自己的演技很有自信,但肯定瞞不過一手創立了飛鷹幫的沙飛鷹,也瞞不過董成武還有人精一樣的莊黎。」

黃炳成頓時目瞪口呆:「看……看出來了?那幫主為什麼還要向著你說話。」

「糾正一點,幫主不是在向著我說話,而是在向著林伏虎說話。」

蘇信解釋道:「林伏虎跟董成武起了爭執,莊黎又在旁邊添油加醋,身為幫主,他必須要選擇一方,若是和稀泥,只會同時引來雙方的不滿。」

「那萬一幫主要是幫著董成武說話呢?」黃炳成疑問道。

蘇信搖搖頭:「不會的,幫主肯定會幫著林伏虎。」

「為什麼?」

「因為三大堂主當中,只有林伏虎才是幫主的心腹!」

蘇信沉聲道:「為什麼林伏虎能夠掌握著幫中實力最強的戰堂?因為他最能打?不是,是因為他在三大堂主中城府最淺,最好控制!」

黃炳成目瞪口呆,雖然他號稱是飛鷹幫的包打聽,但蘇信這番言論,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作為飛鷹幫的最強戰力,戰堂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戰堂,一定要交給一個可靠的人來管理。

三大堂主中,莊黎為人油滑,城府也很深,幫主不會放心。而董成武雖然外表鐵面無私,但他心裡究竟是如何想的,誰都不知道。

只有林伏虎是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物。

他的能力雖然不是最強的,但沙飛鷹卻是最放心他,因為他,要比前兩者要好控制的多。

你曾經說過,董成武曾經當眾廢過一位犯的幫規的戰堂弟子,幫主並沒有出來制止,那就表明了他當初是站在了董成武這一邊。

而這一次二者再起衝突,幫主若是還為董成武說話,肯定會讓林伏虎心寒的,所以這次,他必須要站在林伏虎這邊。」

黃炳成頓時無語了,他發現蘇老大最厲害的不是武功,而是怎麼琢磨人心。

但其實蘇信還有一句話沒說,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有實力,若是沒有實力,即使有再多的算計,也是枉然。

這次他若是沒殺掉戴沖,刺殺失敗跑回來,即使有再多的藉口也是無用的。

反而殺掉了戴沖,讓青竹幫斷掉一臂,實力大損。

這個時候青竹幫若是再跟飛鷹幫開戰,那就不是勢均力敵,而是要落下風了。

所以蘇信的出手,其實並沒有像季剛他們想像的那樣,給幫中帶來麻煩。

關於蘇信的事,主要就是在他是否違反幫規,該不該被懲罰這一點上。

只剩這一點便好辦多了,演一場戲便全都解決。

但壞處也是有的。

幫主沙飛鷹和董成武顯然都記住他蘇信了,下一次他要是還想演戲,可沒那麼容易過關了。

回到快活林後,得知到蘇信沒事的消息,他手下的幫眾頓時歡呼了起來。

經過這一次事件,蘇信手下的凝聚力倒是大大提升了。

跟著一位出手闊綽的老大不容易,跟著一位肯為手下出頭的老大,那就更不容易了。

所以看到蘇信平安歸來,大家都很開心,當然季剛除外。

蘇信沒有理他。

季剛是虎三爺的人,現在蘇信跟虎三爺還沒有撕破臉皮,他只要做的不太過分,蘇信就不會去動他。

趁著大家高興,扔出一百兩銀子,蘇信帶著大家直接包下了一座酒樓喝到了天黑才回去。

但剛一進門,蘇信就被馨兒給推了出來。

「哥哥你身上好臭哦,沒事幹嘛喝這麼多酒?先去洗澡,不洗乾淨不許進門!」馨兒捏著小鼻子,一臉嫌棄的表情。

「行行行,我這就去。」蘇信只好苦笑著先去洗澡。

原本在長樂坊的破屋子裡住的時候馨兒還沒這麼多的毛病,現在搬到了新家裡面,小女孩愛乾淨的毛病就凸顯出來了。

平常蘇信衣服上有一點污跡,都會被馨兒硬扒下來。

燒好了熱水倒進浴桶當中,蘇信跳進去滿足的輕哼了一聲。

這一天雖然沒有跟人動手,但陪著飛鷹幫高層那些老傢伙們演了一天的戲,這精神壓力也是累的很。

像林伏虎那種頭腦簡單的傢伙畢竟很少,這幫活了幾十年的老傢伙,心思可不比前世自己那些腹黑的上司差,一句話說錯了,可能就會被抓住把柄的。

趁著泡澡的功夫,蘇信的精神進入到系統空間內。

本來蘇信準備再積累一些抽獎的機會放在一起抽取,或者直接累積來一次高級抽獎的。

不過跟戴沖的一戰讓蘇信感覺到自己的實力還有很大的不足,他現在急需要提升實力,累積三個多月換取高級抽獎有些不現實。

這三個月內還說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暫時把自己的實力提升起來才是最主要的。

霧濛濛的系統空間,蘇信問道:「我現在有多少次抽獎的機會?」

系統道:「宿主現在共有35次初級抽獎機會和1次中級抽獎機會。」

「給我兌換成三次中級抽獎。」

初級抽獎能得到好東西的概率太低,現在蘇信需要的類似荊無命快劍這種級別的功法,而不是二星以下的低級功法。

「兌換成功,請問宿主是否現在進行抽取?」

「抽取,去掉空選項。」

中間的大屏幕上,輪盤慢慢轉動著,指針滑過功法那一欄,轉到丹藥那裡去。

「恭喜宿主抽到開靈散一瓶,等級評價兩顆星。」

一個潔白的瓷瓶出現在蘇信面前,一段介紹自然浮現在蘇信的腦海當中。

「開靈散,清神明目、化血養氣,適用於後天武者錘煉真氣,長期服用對於晉陞先天有略微幫助。」

蘇信拿著藥瓶看了看:「雞肋了點,功效倒是不錯,但需要長期服用才行,要不然跟那養氣丹的效果也差不多。」

「繼續抽取,還是去掉空選項。」

輪盤再次開始轉動,這一次終於如蘇信所想的那樣,轉到了功法一欄。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名身穿破爛衣衫的中年乞丐。

但衣衫雖破,但卻十分乾淨,而且相貌清秀儒雅,不像乞丐,卻像是讀書的秀才。

「恭喜宿主抽到人物全冠清,自帶功法《殘破的打狗棒法》一部,無需再進行抽取,功法等級評價半顆星。」

蘇信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中級抽獎抽到半顆星的功法,搞什麼搞?

如果這算是運氣,但全冠清好歹也是丐幫長老,就值半顆星?

蘇信想要抗議一下,但剛出聲就閉嘴了。

金派武俠本來就是屬於低武世界,而這全冠清出場以來,多數是用陰謀詭計,這武功,倒還真是渣渣的很。

但還有一點蘇信不服,打狗棒法就打狗棒法,還殘破的,這搞什麼?蘇信立刻就提出來抗議。

系統解釋道:「打狗棒法乃是丐幫絕學,尋常弟子也會,但只是殘招,全冠清雖為丐幫長老,但仍舊沒有資格學習完整版的打狗棒法,所以是殘破版的。

這種情況其他功法也會有,比如九陰真經正版等級評價四顆星,如果宿主抽到歐陽鋒,那得到的只能是逆練版的九陰真經,等級評價三顆星。」

蘇信苦笑一聲,這系統制定的規則還真是無懈可擊,一點的給人撿漏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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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武林稱雄,揮劍自宮






兩次中級抽獎都沒有出來什麼好東西,對第三次抽獎,蘇信都有些信心不足了。

但是這種拼運氣的東西是沒有什麼技術性可言的,所以蘇信還是咬牙進行了第三次抽取。

輪盤緩緩轉動,驚喜的落到功法那一欄,這一次出現在大屏幕上的是一名青年劍客。

一身大紅色的衣袍,身材高挑美目清秀,乍一看是位俊美的青年。

但仔細看卻能發現他那一雙劍眉下彎,好似柳葉,皮膚也細膩的不像正常男性,竟然包涵著一絲仿若女性的柔美。

而且這青年劍客的眼中帶著陰邪絕望的瘋狂之色,看上去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恭喜宿主抽到人物林平之,自帶功法《闢邪劍譜》一本,無需再進行抽取,功法等級評價二星半。」

聽完系統這句話,蘇信眼前一黑,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

兩星半的功法蘇信自然非常需要,但修煉闢邪劍譜的前提是什麼?

武林稱雄,揮劍自宮!

只要是個男人,估計沒有幾個願意修煉這種功法。

蘇信要是把它送到大周皇宮裡面,那些公公應該會很有興趣的。

連續三次中級抽獎都鎩羽而歸,蘇信終於決定放棄了。

還剩下一次中級抽獎蘇信沒有動,預備不時之需。

而那200點反派值就更加不能用了。

無論是在抽取到人物後進行功法選擇還是商店開啟之後,這反派值可都是硬通貨,現在用來抽獎太過浪費。

就在蘇信隨便把那闢邪劍譜仍在系統的角落裡面,準備退出空間時,系統卻又發佈了一個主線任務。

「激活任務主線任務梟雄之姿(二)任務解釋:既然有錢,當要奪權。成為飛鷹幫的話事人之一(堂主級別),時限一年

失敗後果:隨機廢去自身一門武技,並且打落一個小境界。

任務獎勵:完成度50%,獎勵指定類別抽取權限一次(二星以上,三星以下)。

完成度100%,獎勵紫霞神功(綜合評價二星半)、反派值800點,中級抽獎二次。」

「還真是不給人休息的時間啊,這主線任務是一個接著一個的。」

退出空間,蘇信搖頭嘆息,今天自己算是時運不濟,三次中級抽獎,結果除了那開靈散還有點用處,其他的兩個,一個是雞肋,一個是廢物。

而且這新發佈的主線任務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成為飛鷹幫的話事人,起碼是堂主級別,還要一年之內完成,這個條件可是夠苛刻的。

在沒有見到沙飛鷹跟三位堂主之前他還不會這麼覺得,但現在一見到真人,這幾位開創了飛鷹幫的幫派大佬,實力可都是要比他強上一大截。

當然這任務條件雖然苛刻了一些,但獎勵也的確是豐厚,竟然有一門兩星半的內功在,還是赫赫有名的紫霞神功。

而且在任務完成度達到50%的時候便可以領取一次獎勵,看來系統也知道,這次的任務跨度有點大,所以提前給了一些好處。

蘇信也發現了,相比於武技,內功這種東西抽獎得到的幾率要小很多。

如果光靠抽獎的話,也不知道哪輩子才能抽到一門好些的內功,這次任務的獎勵,的確很誘人。

時限一年,時間不太充裕,蘇信只能抓緊時間修煉自身,並且把自己的勢力培養起來。

拿出那開靈散,蘇信往嘴裡到了一點,直接吞嚥下去,一股清涼的感覺頓時遍佈全身。

蘇信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在開靈散的藥力的帶領下,自身的真氣、血液在以比之前快三倍的速度流動著,衝擊著體內的竅穴。

只不過這開靈散的等級評價雖然有兩顆星,但藥力卻也不能讓他直接打通一個竅穴。

蘇信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打通了三十六個竅穴,看上去速度很快,但之後的速度卻必然會慢下來。

人體一百零八的竅穴,越到後來打通的速度便會越慢,前三十六個竅穴只能算是開胃菜而已。

趁著在開靈散藥力的帶動下,自身的氣血飛快的運轉,蘇信來到院子裡,抬起兩個加起來有三百斤的石鎖,飛快的舞動了起來,讓自身的氣血運轉的更加迅速。

後天境界,光是打坐修煉那是白痴的行為,武者修煉武道,其實就是一個開發自身寶藏的過程。

後天煉體,先天練氣。

先天的『練』的是打坐修練的『練』。

後天的『煉』則是錘煉的『煉』,將自己的身體當作是一塊鐵胚那樣的錘煉,千錘百煉之後,神兵方能初現鋒芒。

一字之差,卻道出了兩個大境界的真諦。

第二天一早,蘇信陪著馨兒吃飯早晚後便直接來到快活林。

經過一個多月的發展,快活林要比最開始的時候繁華十餘倍,即使大白天,街上仍舊是人來人往的,若是不看長樂坊其他地方,還以為這裡便是常寧府的中心呢。

「蘇老大,恭喜恭喜啊。」醉月樓的劉老闆拎著一把摺扇,笑呵呵地說道。

蘇信一挑眉毛:「哦?何喜之有?」

劉老闆『唰』一聲打開摺扇,恭維道:「蘇老大你為了兄弟刺殺戴沖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果然是一條響噹噹的漢子,這次飛鷹幫雖然沒有獎賞您,但您的地位,在飛鷹幫內卻是穩固了下來。」

蘇信詫異的看了劉老闆一眼,他倒是看的很透徹。

這一次蘇信可不僅僅是度過的眼前的危機,也同樣收穫了人心。

快活林的手下就不用說了,現在的蘇信放在近萬人的飛鷹幫內,也不是無名之輩。

誰提到蘇信都會想起來,唔,這就是那個為了給兄弟報仇去刺殺青竹幫大頭目的那個好漢。

這種隱形的地位明面上雖然沒什麼,但卻代表著蘇信正式被飛鷹幫所認可。

就像以前的劉三刀那樣,雖然也是小頭目,但位置不正,被蘇信一劍殺了也就殺了,現在估計都沒人能想起來這麼一個人。

而現在若是有人想要動蘇信可沒那麼簡單,就算是幫主想要拿下他蘇信也要想一個好理由才行,要不然,其他的幫眾也會心寒的。

「呵呵,我蘇某人也不求什麼獎賞,只求一個問心無愧而已。不過我倒是奇怪的很,劉老闆你還來給我道喜?

我還以為快活林的諸位都盼著我死呢,那樣就沒有人來拿你們的分紅了。」蘇信似笑非笑地說道。

劉老闆神色一肅,收起摺扇,小聲道:「蘇老大你放心,我劉坤不是那種鼠目寸光之輩,別人怎麼想的我不知道,但我是會一直支持蘇老大您的。

這快活林的話事人您來當,我們付出的只是一部分分紅,換來的卻是安穩的環境,而若是換成了飛鷹幫的別人,嘿嘿,我們可就是一群肥羊了。」

說道這裡,劉老闆露出一絲冷笑來:「其他地方的老大是什麼德行我都知道,給手下發的月錢是一個比一個少,那些幫眾想要撈點外快,就只能從我們身上打主意。

今天蹭一點,明天蹭一點,錢財倒是小事,但生意可被他們耽誤不少。

快活林中的那些鼠目寸光之輩,或許會以為換了一個人來掌管快活林會把分紅變成原來的例錢,但他們卻不知道,這分紅只有可能變多,沒可能變少。」

蘇信笑著拍了拍劉坤的肩膀:「劉老闆果然是明白人,他們都以為我拿了分紅是在他們身上割肉,但若換個人來,那可就不光是割肉,恐怕還要放血了。」

兩個人又寒暄了兩句,向蘇信表完忠心的劉坤扇著扇子走了,配上他那副英俊儒雅的相貌,簡直比常寧府那位探花出身的知府都有氣質,可惜這廝卻還是一個做皮肉生意的皮條客。

黃炳成從堂口中走出來,看到劉老闆的背影,疑問道:「老大,那幫商人又開始起什麼幺蛾子了?」

蘇信搖搖頭:「他們以前不敢,現在就更不敢了,劉老闆是個聰明人,他不會那麼幹的,相反,他還會攔著一些不怎麼聰明的傢伙。」

黃炳成不笨,聽蘇信這麼一說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感情是來跟老大效忠來著,這拉皮條的眼光倒是真不錯。

「去把李壞喊過來,我們商量一些事情。」蘇信吩咐道。

黃炳成點點頭,連忙跑著去找李壞。

李壞這人冰冷冷的,一副看誰都不爽的神色,以前在蘇信手下的時候,大家都比較怕他。

一個是因為李壞的性格,另一個就是因為李壞的實力了。

在虎三爺手下的時候,李壞就已經很有名氣了,不過有的是惡名。

這廝好像有暴力傾向一般,只要動手,非死即殘,即使是幫中弟子,都不敢跟他切磋。

但跟著蘇信去刺殺戴沖之後,眾人對他的感官到是好了不少,覺得這個人面冷心熱,但為了兄弟卻是不含糊。

雖然李壞跟著蘇信去刺殺戴沖純粹是為了戰鬥、找刺激。

於是乎大家再次見了李壞後就開始主動打招呼,語氣也溫和的很,這倒是讓李壞頗為不自在。

他以前習慣了與人冰冷冷的相處,現在有人跟他釋放善意,他倒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這不,李壞早晨剛要堂口後院的演武場準備練兩手,就被幾名帶著崇拜之色的年輕人幫眾給圍住了。

「李大哥,給我們講講你跟老大是怎麼幹掉戴沖的唄?」

「對啊李大哥,聽說那戴沖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是真的嗎?」

李壞腦袋上有些見汗,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讓他動手殺人容易,但讓他跟這些年輕幫眾們交流,這可太困難了。

就在這時黃炳成跑過來,呵斥道:「都圍在這裡幹什麼?大早晨起來不去打熬筋骨鍛鍊拳腳,還想知道怎麼幹掉戴沖,你們用嘴就能幹掉嗎?」

訓走了幾名幫眾,黃炳成道:「李壞,老大找你過去一趟。」

李壞擦了一把汗,對著黃炳成點了點頭,眼中竟然還露出一絲感激之色,這頓時讓黃炳成一個激靈,心說今天這李壞該不會沒吃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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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傳授功法




堂口的單間內,蘇信端坐在椅子上喝茶,不一會黃炳成便帶著李壞推門進來。

「老大。」

「蘇老大。」

那聲蘇老大是李壞喊的,倒是讓黃炳成好一陣詫異。

剛剛認識這廝的時候他可是囂張的很,甚至擺明了說不會聽蘇信的命令,現在怎麼喊起蘇老大來了?

不過黃炳成也沒多想,自家這位老大手腕可是高明的很,能折服這李壞也沒什麼稀奇的。

「都坐,別站著了,找你們來是想跟你們商量一些事情。」

蘇信招呼二人坐下,問道:「你們覺得我現在手下這批人如何?」

李壞一項不關心這些東西,黃炳成興奮道:「簡單來說就四個字,民心可用啊!」

蘇信笑罵道:「別亂用成語,這話要是被官府的人聽到了,小心把你扔大牢裡去。」

黃炳成嘿嘿笑道:「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老大您出手慷慨大方,咱們手下的兄弟拿的錢比戰堂的人都多。

而且您還能為了兄弟去跟青竹幫的大頭目拚命,更是讓那幫小子感動的熱淚盈眶的,就算是您現在下令讓他們去進攻永樂坊,他們都敢拎著刀子就上。」

蘇信拿著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是啊,士氣的確是不錯,但還不夠啊。」

黃炳成有些摸不準頭腦,在他看來,蘇信這幫手下就已經夠出色的了。

像是其他小頭目的那些手下,大多數都是一些積年的老油條,平日裡幹一些敲詐勒索、打架鬥毆的事情還湊合,一旦來真的,保管躲到最後面。

而蘇信手下則儘是一些敢打敢拚的年輕人,早就已經被蘇信折服,就算是有幾個老人,也慢慢融入到這種氣氛當中。

現在蘇信若是跟別人開戰,包管他們會嗷嗷叫著沖上去,這種氣勢在飛鷹幫內,估計也就是待遇豐厚的戰堂才有。

蘇信搖搖頭:「原本我也以為還不錯,但上次去了總堂,門口的戰堂弟子你也看到了,就我手下這不到二百人,對方只用十個人,就能全部解決。」

黃炳成頓時目瞪口呆:「沒這麼誇張吧?二十個人打他們一個,還打不過?」

他知道戰堂的弟子很強,但絕對想不到他們能強到這種程度。

蘇信搖了搖頭:「你沒有練過武功,感覺不到他們身上那股強大的氣血和凜然的殺機,說句不好聽的,我下手那些沒見過血的雛兒,跟人家比那就是一個渣。」

一直沉默的李壞這時也開口:「蘇老大說的不錯,戰堂的那些弟子很強,我跟他們動手,能打得過一個,但打不過三個。」

黃炳成頓時瞪大了眼睛,戰堂的弟子多強他沒見過,李壞有多厲害他卻是知道的。

這位以前可是虎三爺麾下的第一打手,光是死在他手下的外幫幫眾,就有兩位數了。

而且上次李壞還跟著蘇信去刺殺戴沖,兩個人硬是從青竹幫的地盤當中衝殺了出來,這份實力可想而知。

但就算是李壞這種實力,還敵不過三名戰堂弟子?

李壞淡然道:「戰堂的弟子都是飛鷹幫精挑細選出來的,身強體壯,從小便開始培養,每頓吃的都是牛肉雞蛋,而且一天五頓飯,晚上再用草藥浸泡身軀,強壯氣血。

他們每天不用巡視地盤,唯一要干的一件事情就是練武,而且還有戰堂堂主林伏虎親自指點,有時候幫主甚至都會親自下場教學。

但這還不算真正的戰堂弟子,唯有在幫戰當中斬殺超過十人未死的,才有資格成為真正的戰堂弟子。」

黃炳成奇怪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因為當初我就曾經想加入戰堂,但最後卻被刷了下來。」

「以你老兄的實力都能被刷下來?」

李壞用平靜的聲音道:「當初我父母雙亡,被叔父奪了家產,虐待了一年,等到逃出去想加入戰堂的時候,已經是面黃肌瘦、嬴弱不堪了,當然會被刷下去。」

關於李壞的家世黃炳成也是第一次聽說,他不禁問道:「那當初那個奪你家產的叔父後來怎麼樣了?」

「殺了!」

黃炳成一縮脖子,暗罵自己嘴賤,他就應該知道是這麼個結果。

蘇信敲了敲桌子:「行了,別八卦了,今天我找你們來,正是準備商討一個辦法,增強一下手下弟兄們的實力,我的人,不能輸給戰堂!」

「很難。」李壞搖了搖頭。

黃炳成不服道:「不就是頓頓吃肉嘛,我們現在有的是錢,還差那幾頓肉?到時候再把堂口後院的練武場擴建一下,由老大親自教導他們。」

李壞冷笑道:「武功不是一天能練成的,這麼練下去,練出來的只能是花架子,而不是戰堂那些一個能打幾十個的高手。」

黃炳成還要說什麼,蘇信擺了擺手道:「李壞說的對,戰堂那些人,是飛鷹幫用了好幾年才培養出來的,我們想要短時間提升到戰堂這種地步,再用這種方法,根本不可能。」

「李壞,你學過內功沒有?」蘇信話鋒一轉,忽然問道。

「當然沒有。」

李壞雖然是虎三爺手下的第一打手,但就連虎三爺曾經的義子陳到都沒資格學到虎三爺的內功,他當然更不可能學到。

「如果我現在給你一門內功,你估計你的實力能提升多少倍?」蘇信問道。

「最少十倍!」李壞的眼睛頓時一亮。

現在的李壞實力已經到達了一個極限,他加入飛鷹幫也有好幾年了,身為虎三爺手下第一打手,更是吃喝不愁,自身筋骨氣血已經打熬的十分強大。

但這對於李壞來說,已經是一個極限了,他不是戴沖那樣的天生神力,現在的力氣對於他來說,已經到了無論怎麼鍛鍊都無法再增加的地步了。

除非他修煉了內功,以內力滋養氣血,打通竅穴,才能夠再進一步。

「你的實力能提升十倍,那麼普通的幫眾就算沒你實力強,在修習內功之後也能提升數倍的戰力,所以我的辦法就是,讓我手下的人,修習內功!」

蘇信將昨天晚上抄錄下來的《全真教初級內功》拿出來,扔到了桌子上。

「內功心法!」

李壞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嚇的旁邊的黃炳成一大跳。

他可從來沒見過這位爺如此激動過。

「這是給我們修煉的?」李壞問道。

蘇信點點頭,他好像從李壞的聲音裡面聽出了一絲的顫抖。

不過李壞也的確有激動的理由,內功這種東西,可以說是他做夢都想要的存在。

如果沒有內功,現在的李壞就已經是他這輩子所能達到的極限,他只是一個幫眾,一個稍微能打的幫眾而已。

雖然他知道幫主和三位堂主都懂內功,甚至虎三爺等大頭目也會,但他卻從來都沒有奢望過他們會教自己。

對於江湖人而言,內功可是不傳之秘,更別說他們這個小幫派了。

就算虎三爺的義子陳到都沒有被虎三爺傳授過內功,他李壞有什麼資格被傳授?

後來再跟蘇信去刺殺戴沖的時候,他便知道蘇信一定也會內功,但他心裡卻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

自己跟蘇信的關係不近,並且還曾經惡語相向過,蘇信不記仇就已經是大人有大量了,還奢望什麼內功?

他沒想到蘇信今天竟然把珍貴的內功心法直接扔出來,大大方方的讓他去修煉。

「怎麼,有什麼不妥的嗎?」看到李壞這個樣子,蘇信笑著問道。

李壞抬起頭,沉聲道:「內功心法乃是不傳之秘,就算是江湖門派,都必須是要拜師之後才能修習,我們飛鷹幫,從來都沒有人把內功教授給普通幫眾。」

「那是知道這是為什麼嗎?」蘇信問道。

李壞道:「因為內功珍貴?」

蘇信冷笑道:「珍貴個屁!這東西就算是再珍貴,也不是消耗品,這個學完了那個就不能學。幫主和諸位大頭目不把內功傳授給手下,是因為他們害怕!」

黃炳成和李壞都是一愣,害怕?他們害怕什麼?

「內功是什麼?是普通人跟武者的一道分水嶺,只有學了內功,你的未來才有無盡的可能,要不然,你能一輩子都在常寧府這一隅之地摸爬滾打。

虎三爺修煉了十幾年的內功,也沒能打通三十六個竅穴,萬一他手下有人學了內功以後變得比他強怎麼辦?他是不是該退位讓賢了?

幫主和三位堂主雖然實力更強,但他們害怕的也是這一點。有了實力,心就野了,自然也不那麼好掌控了。」

「那你就不怕嗎?」李壞抬頭問道。

黃炳成瞄了他一眼,這位爺倒是什麼都敢問。

蘇信笑了笑:「我不怕。」

「為什麼?」

「因為我會比你們走的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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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沒有絕對廢物的武技




教授手下幫眾內功,這是蘇信昨天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

他現在的實力還是太弱了,自己雖然能殺了戴沖,但那只是因為偷襲刺殺的原因,打了戴沖一個出其不意。

若是換個場合,誰勝誰負還是未知。

而這次去總堂,看到了三位堂主和深不可測的幫主,蘇信很明白,自己現在的實力跟他們比,還是差的太遠了。

但武道修煉講究的是一個循序漸進,系統只能給予自己輔助的作用,卻並不能讓自己一下子就變成高手。

而且新的主線任務時限只有一年,在提升自己實力的同時,同步提升手下的實力,對於完成任務也很重要。

「對了老大,萬一我們把這內功傳授下去,被其他人給偷學去了怎麼辦?除了知根知底的幾名兄弟,保不齊就有人嘴不嚴。」黃炳成略有些擔心。

他是飛鷹幫的老人,這麼多年下來,背叛老大、兄弟相殘的醜事他可見過不少。

「還是那句話,不用把這內功想像成什麼了不得的神功秘籍,這種大眾貨色流傳出去也不要緊的。」

蘇信無所謂道:「其他人想教早就教了,說不定幫主他們的內功,比我這本內功都好,有人想要偷學就讓他們學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全真教初級內功》只是半星級別的入門級功法,即使在這個世界,估計也是最低級的存在。

黃炳成說的這點蘇信早就想到了,雖然他在快活林的聲望很高,但他也沒自戀到自己身具王霸之氣,稍微側漏一點那些小弟便忠心耿耿,至死不渝的。

他敢肯定,自己一旦把內功傳下去,虎三爺等人得到消息,一定會威逼利誘他手下的人,讓他們把內功說出來。

但蘇信不在乎,他傳下內功,只是為了增加自己手下的實力而已,虎三爺等人得到內功後傳與不傳,跟他蘇信沒關係。

虎三爺若是不傳,蘇信便可以安心的開始發展。

而他若是因為怕蘇信實力大增控制不住,也將內功傳給自己的手下,估計效果也不大,因為虎三爺手下的那些幫眾沒錢。

初級的內功只是輔助修煉的一個手段,後天煉體,即使修煉了內功,主要錘煉的也是自己的身軀。

武者大多數吃的都比正常人多,就是為了將食物當中的精氣轉化自身的氣血,強身健體。

就好比少林寺的那些武僧,外人都以為他們是吃素的,但其實他們每頓都是大魚大肉的供著。

天天吃糠咽菜,一輩子你也打不通一個竅穴。

虎三爺手下足有上千人,出了幾十名心腹,其他的幫眾那點月錢只能勉強夠溫飽而已。

自古以來就是窮文富武,以他們這點例錢,想要修煉內功基本上不可能。

而虎三爺肯定也沒有那個魄力給他手下漲月錢,他要是敢把手下的月錢漲到跟蘇信給的一樣,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他虎三爺就該吃糠咽菜了。

整個飛鷹幫的情況也差不多,普通的幫眾都只能勉強混口溫飽,這種情況就算是得到內功,也練不出什麼花樣來。

「還有一個問題,光有內功還不成,他們修煉什麼武技?」李壞忽然問道。

蘇信也是一愣,他還真忘了這一點。

後天境界即使打通了幾個竅穴,也不過只是能增加一些力氣而已。

空手蠻力而沒有對應的武技,即使打起來也只是給人送菜的貨色。

「李壞你的劍法能交給弟兄們嗎?」蘇信對李壞的雙劍記憶猶新,詭異狠辣,迅猛異常,威力絕對不俗。

李壞遲疑道:「教到是可以,不過我根本就不會什麼劍法,我那些東西,都只是在跟人戰鬥的時候慢慢琢磨出來的。」

蘇信用食指緩緩的敲了敲桌子,李壞的劍法還真是如此,甚至不能叫劍法,只能說是一種戰鬥經驗而已。

李壞的攻擊手段其實就三個字:快、准、狠。

讓他去教一些幫眾基本功可以,但要完全模擬出他的戰鬥方式,不血戰個幾十場、殺幾十個人估計是練不出來的。

蘇信自己現在所掌握的兩門武技,荊無命快劍根本就不適合尋常幫眾修煉,就算是蘇信沒有那5%的熟練度在,也不可能輕易入門。

而大須彌劍式變化繁複、劍法精妙,天資差一些的武者都修煉不了,更別說是這些有的連字都不認識的普通幫眾了。

想到這裡,蘇信忽然想起了一件東西,精神立刻進入了系統空間內,找到昨天被他扔到角落裡的『殘破版打狗棒法』。

翻開這『殘破版的打狗棒法』,蘇信仔細看了一遍,頓時有一種大笑的衝動。

方才自己還在愁沒有適合普通幫眾修煉的武技,其實他昨天就已經抽到了一本。

昨天他抽到這『殘破版打狗棒法』後,並麼有仔細觀看,今天一看才知道,只要用在了合適的地方,那就沒有絕對廢物的武技。

這『殘破版的打狗棒法』並沒有正宗打狗棒法中『天下無狗』等強大的招式,它只有絆、劈、纏、戳、挑、引、封、轉這八字訣基礎的用法。

一根竹棒八種變化,足夠應付絕大部分情況,而且這『殘破版的打狗棒法』還自帶一種合擊戰法。

三十六人可以組成小周天打狗陣,而這小周天陣法也拆分成十八人陣、九人陣,最少只需要三人合力便能結陣,當然人越多,這陣法的威力就越大。

丐幫的那些乞丐們三兩成群的出去乞討,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便可以用這陣法以最快的速度結陣,抵禦外敵。

其實以上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修煉這『殘破版打狗棒法』的要求很低,甚至低到了你只要不是殘廢、長了眼睛就能修煉,都不需要識字。

『殘破版的打狗棒法』除了封面,就沒有多餘的一個字,裡面全都是各種栩栩如生的插圖,小孩子都能看得懂。

這功法本來就是為了丐幫一些普通弟子準備的,最基本的要求就只有四個字:簡單易懂。

天下武林當中人數最多的門派當然是丐幫,而弟子素質最低的,自然也是丐幫。

都混成乞丐了,這素質能好到哪去?

所以這『殘破版打狗棒法』,做的是越簡單越好,而這正好符合蘇信的心意。

他那些沒有絲毫武功根基的手下,修煉這個正合適。

精神一動,蘇信已經從系統當中走出,一瞬間的功夫,黃炳成和李壞甚至都沒注意蘇信的走神。

「你們看看這本武技如何。」蘇信從懷裡將『殘破版打狗棒法』掏出來,扔到二人面前。

「打狗棒法?這起的什麼破名字?」黃炳成撇撇嘴,一陣嫌棄,聽這名字就不像是什麼高端貨色。

李壞翻了一會,最後下了一個結論:「不強,但很實用。」

「實用就夠了,這打狗棒法如果換成是你,需要多久能學會?你估計其他人多長時間能入門?」

蘇信自帶5%的熟練度,看一眼就能初步上手,他只想知道換成其他人會如何。

李懷想了想,道:「這棒法只有最簡單的八式,我來的話一天就能初步學會,其他沒有一點武功基礎的人,估計要兩到五天。」

蘇信點點頭,這個時間還不算長。

「老黃,你去找人打造二百根四尺短棒,一端頭上要帶著雙面開鋒的槍尖,明天早上就要。」

黃炳成點點頭:「老大您是準備拿這個當作兵器?可這圖上畫的明明是木棒啊。」

「木棒是用來打狗的,想要打人,還是需要來真傢伙。」

丐幫的這種初級打狗棒法只是給尋常幫眾準備的,一群要飯的,哪裡有什麼錢買兵器?當然是隨手撿一根木棒就當作兵器嘍。

反正這武技也只是給他們自保用的,也沒指望他們能有多強的戰力。

但要真是打起來,人家一刀就能將你的破木棒給劈成兩截,那時候還打個屁?

把木棒換成鐵棒,這樣才能發揮出這打狗棒法的真正威力。

況且蘇信還陰險的在鐵棒上加了槍尖,等打起來的時候,使用戳字訣和挑字訣,那一捅身上可就是一個血窟窿。

「行了,那就這樣決定了,明天早上老黃你讓人都到堂口集合,我來教大家打狗棒法,李壞你負責教大家實戰。」蘇信敲了敲桌子,做下了決定。

李壞點點頭走出去,黃炳成卻是磨磨蹭蹭的,訕笑著問道:「那個老大,我能不能不學?你看我都這把年紀了,再練也練不出什麼花樣來。」

黃炳成對於自己現在定位的很清晰,就是一個執行者的角色。

蘇信發號施令,他負責把命令完美的執行下去,這就可以了。

上陣廝殺什麼的,他是真不在行。

以前在飛鷹幫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幫戰他經歷的都能有幾十場了,他回回都躲在最後面,生怕見血受傷。

蘇信也知道黃炳成是什麼德行,也不為難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黃,武技廝殺可以不學,但內功你一定要學,不求實力有多強,起碼能起到一個強身健體的作用。」

黃炳成知道這差不多就是蘇信的底線了,也只好答應。

反正只要不讓他舞刀弄劍打打殺殺的就成,他黃炳成,可是自詡靠腦子吃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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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 底層幫眾的心酸




討論完傳授手下弟兄武技的事情後,蘇信轉了一圈,看看沒什麼事情便準備回去。

堂口裡面有人守著,他的小院離快活林也近,一旦有什麼事情,立刻就會有人前來稟報。

況且以蘇信現在的威名,估計也沒有幾個人敢來惹事。

就算是看他不爽的虎三爺和刑堂堂主董成武,都不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招惹他。

眼看著快到正午了,蘇信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了一斤醬牛肉和一隻荷葉雞帶回去。

小院門口仍舊有兩名幫眾看守著。

其實在蘇信實力大增以後,便想要他們給撤下去了,不過考慮到家裡還有馨兒在,便作罷了。

他現在得罪的人也不少,雖說禍不及家人,但萬一碰到那種喪心病狂的,也好有個防備。

看到蘇信回來,兩名幫眾立刻恭聲道:「老大。」

蘇信扔出一兩銀子:「辛苦了,大中午的去吃口飯喝口酒吧,休息一下。」

兩名幫眾接過銀子,激動道:「多謝老大。」

他們不是因為蘇信打賞了一兩銀子而激動,而是因為他們從蘇信的舉動當中感覺到了一種東西,這種東西叫做尊重。

推開門,馨兒拿著蘇信給他的削的小木劍舞的是虎虎生風,像模像樣的。

看到這一幕蘇信頓時想起來,也該讓馨兒練習一下內功了。

馨兒的年紀雖然小,但在武技的理解上卻很有天賦,起碼大須彌劍式這種繁複的劍法蘇信只教了她幾遍,她就能學的像模像樣了。

這種天賦比蘇信都要好,相信她學內功也會很快的。

蘇信沒想將馨兒培養成什麼江湖俠女,這輩子有自己保護她,若是還讓馨兒受到什麼傷害,那他這個哥哥直接去自殺得了。

不過即使不上陣廝殺,也是要修煉內功的,就好像他跟黃炳成說的,能強身健體也好嘛。

而且馨兒的性格也比較合適修煉內功,耐得住寂寞,喜靜不喜動。

她雖然年紀還小,卻不像同齡人那樣喜歡到處瘋跑,反而給她一件東西,她就能安安靜靜的玩上一整天。

「哥哥,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看到蘇信回來,馨兒立刻扔下木劍小跑過來,順便將他手裡的醬牛肉跟荷葉雞接了過來。

「當然是想我們家馨兒嘍。」蘇信揉了揉馨兒的小腦袋:「洗洗手準備吃飯,把醬牛肉切了,記得別偷吃哦。」

馨兒笑嘻嘻的小跑到廚房去切醬牛肉,早就把蘇信告訴她先洗手的事情忘到了腦後。

吃過飯後蘇信拿出紙張,把《全真教初級內功》抄錄了一份給馨兒。

他那本從系統得來的給了李壞,也沒讓他去抄錄,等到傳授內功的時候直接唸給大家聽就得了。

他手下那些人多半都是長樂坊當地出身的,全是從貧民窟長大的孩子,識字的有幾個?抄錄了也沒有用。

「馨兒過來,今天教你一些新東西,記得要好好學,這個可不能偷懶。」

把功法塞到馨兒的手裡,蘇信道:「先把功法都背熟了。」

「哦。」

馨兒苦著小臉艱難地念道:「大……初……通九……」

一段話被她念的磕磕絆絆的,三個字錯了倆。

「這些字馨兒你都不認識?」蘇信詫異問道。

馨兒撅著嘴一臉的委屈:「阿母只教了我一年識字就去世了,我早就已經忘的差不多了。」

兩世的記憶融合,導致蘇信有些東西被埋到了記憶的最深處,馨兒這麼一說他才想了起來,馨兒的確是沒怎麼唸過書。

記憶裡他小的時候,母親便開始教自己識字讀書,所以即使蘇信從是從平民窟當中長大的,他也能寫的一手不錯的字體,而詩書經典什麼的,也有所涉獵。

馨兒小的時候母親自然也教過她,不過那時候馨兒才四、五歲,母親只教了馨兒不到一年就去世了,再加上那時候馨兒還小,估計學的那點東西早就忘到腦袋後面去了。

「那行,我念你聽著,大道初修通九竅,九竅原在尾閭穴,先從湧泉腳底沖,湧泉衝過漸至膝……」

一篇不長的心法給馨兒唸完,小丫頭已經昏昏欲睡了,顯然她對於這種東西沒劍法感興趣。

蘇信點了點她的小腦袋:「別偷懶,明天我就給你請一個先生,先讓你識字,然後你自己把心法給我背熟嘍。」

「不要!馨兒不要唸書識字!」

馨兒聞言立刻苦著小臉拒絕,大眼睛霧水濛濛的,一副委屈的神色。

天天唸書好煩的,還是練劍有意思。

「不行,裝可憐也沒用,我也沒想把你培養成大家閨秀,但也起碼要識字明理。」蘇信一揮手,這點顯然沒商量。

抗議了半天沒結果的馨兒只得苦著一張小臉認下,心中一百個不情願。

第二天清晨,蘇信便讓黃炳成把他手下的弟兄都召集起來聚集在堂口,一個不漏。

經過一個月多月的發展,他手下已經有了一百九十人,比他剛剛接手快活林的時候,足足多了近三倍。

因為蘇信在飛鷹幫的名氣,不光是長樂坊本地人,就連飛鷹幫內都有人想要轉到他的手下,當然那十兩銀子的月錢是最主要的。

黃炳成看人的眼光不錯,這一百九十人是剔出去一些偷奸耍滑,就想混月錢的老油條後留下來的,基本上都值得信任。

快活林不大,平常的時候這近二百名幫眾,只有三分之一在快活林各處巡視,其他的要麼休息,要麼在堂口後院的練功場處鍛鍊一下拳腳。

這次把所有人都給喊來集合,不用說這些幫眾也知道,肯定有大事發生。

蘇信帶著李壞和黃炳成從後院走出來,看到老大來了,眾人紛紛挺胸抬頭,一些年輕人眼中更是流露出了崇敬的目光。

這些年輕人大多數都是從長樂坊的平民窟當中走出來的,加入飛鷹幫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想混口飯吃。

不過看到了蘇信的事蹟後,這種混日子的心理頓時就變成了崇拜。

同樣是從長樂坊當中走出來的窮小子,只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蘇信就從一個最低級的小幫眾,變成了鎮守一方的老大。

這種傳奇故事對於這些年輕人的吸引力最大。

站到眾人的面前,蘇信朗聲道:「在說事之前,我先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要加入飛鷹幫?

你們知不知道,一入江湖深似海,即使我們飛鷹幫只是常寧府中的一個小幫派,但這也是江湖,生死不由己!

前一刻你可能還在和兄弟舉杯豪飲,下一刻便會曝屍街頭,成為幫戰中其他人的踏腳石!」

蘇信的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頓時有些騷亂,不知道老大說這是什麼意思。

那些新加入飛鷹幫的年輕人可能不明白,但是幾名飛鷹幫的老人卻是唏噓不已。

城外的亂葬崗內,每年都會埋上幾百個人。

這幾百個人裡面,老百姓沒幾個,最多的卻都是他們這些幫派中人,最低級的『江湖人』。

「想明白了嗎?你先來說說。」蘇信點了一個人。

這人蘇信比較面熟,正是被青竹幫打死的陳三的兄弟,名叫李青。

他和那被打死的陳三也都是剛加入飛鷹幫的新人,不過這李青給蘇信的印象還挺深刻,是個有血性、夠義氣的漢子,但也不魯莽,還算懂事。

被蘇信點出來,李青愣了愣,然後苦笑道:「老大,我說的粗俗,您可別見怪,我就是為了錢才加入幫派的。

我爹我娘去的早,這輩子為了給我養大累壞了身子,到死都沒看到我討上一房媳婦。

我李青也不爭氣,每天在東城給人抗大包,一天才賺十個大錢,還要被牙行那些牙子抽走兩個。

混成這樣,別說討媳婦了,能勉強餓不死就不錯了。

所以我不甘心,想趁著年輕還有兩把子力氣博一博!

如果過幾年還沒死,就攢點錢討房媳婦,也好歹也為我老李家留個種,要不然我李青就算是死了也沒臉下去見我爹娘!」

李青說完這些,在場的幫眾都默然不語,心裡挺不是滋味的,特別是那些也從長樂坊出來的人,李青簡直說出了他們的心聲。

早些年常寧府作為大周都城的時候還算是繁華,但自從大周朝遷都後,這常寧府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常寧府身處湘南之地,靠近南蠻,土地雖然不算貧瘠,但卻多高地和森林,本身就不適合種莊稼。

原本因為是都城,所以商業發達,但遷都之後,就連行商的也都少了,常寧府唯一的優勢也就剩下靠近南蠻,能夠從南蠻異族手中收購一些土特產來販賣。

這樣一來,常寧府的商人倒是還能湊合盈利,但百姓可就慘了,沒有耕地,做工的機會更是少的可憐。

就像李青這樣,在城門口給人扛大包裝車、搬運貨物,每天勉強能賺一頓飯錢的,都算是好活了,起碼比那些沒活做,干餓著的要強。

以前蘇信加入飛鷹幫,也同樣為了錢,他年紀小,雖然有點力氣,但跑去做工人家看他年幼都不要。

況且就算是要他,那點工錢也不夠養活他跟馨兒兩個人,所以最後蘇信選擇了飛鷹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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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野心的種子






「怎麼都不說話了?李青說的不對嗎?」蘇信看著下方默然無語的眾人問道。

李青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角,訕笑道:「老大你別介意,我就是發發牢騷,瞎說的。」

「李青,你沒有瞎說,為了錢有什麼不對?我蘇信今天也敞開了說,我加入飛鷹幫,也是了錢,為了權!」

望著下方,蘇信大聲道:「都是大好男兒,誰願意當一輩子的苦力,看著別人喝酒吃肉,自己卻連糠咽菜都吃不飽!

一入江湖深似海,李青願意為了給他李家留個種,敢用命去博,你們敢不敢!」

「敢!」

台下的幫眾們眼睛通紅,就算是那些已經加入了飛鷹幫好幾年的老人,也被蘇信的話刺激的大吼了出來。

「光敢還不夠!你們還要有實力!就算你們有吃肉的心,也沒有吃肉的命!」

蘇信拔出腰間的重劍,猛然間插入地上,三指厚的大理石地面頓時碎裂!

「有實力,才能有野心,我蘇信能有今天的地位,靠的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蘇信用手一指東方:「昌德坊七層盛龍樓,整個常寧府最高最大的酒樓,以前只有王孫公子能夠站在最樓頂,俯瞰江山。

現在常寧府有資格登上盛龍樓最頂層的人,不超過十指之數。但我今天蘇信發誓,三年之內,我必然會站在那裡,將整個常寧府踩在腳下!」

霸氣!

下面那些幫眾被蘇信的一番話說的是熱血沸騰。

若是其他人說這話,免不了要被人嘲笑一聲自不量力。

但蘇信作為一個月之內便坐穩快活林的位置,並且成功刺殺戴沖,成為飛鷹幫英雄一般的存在,他有資格說這話。

正如蘇信所說的那樣,他有今天的地位靠的不是運氣,而是實力!

「從今天開始,我會輪班教大家內功和武技,想要向上爬,你先要有爬起來的實力!

記住,我蘇信手下不養廢物,想要喝酒吃肉,想要站的更高你就只有拚命去練,拚命去戰!

想要混月錢的,不要怪我蘇信不講情面,直接給我滾蛋!去城門口扛大包也照樣餓不死你!

現在我最後問一句,你們是想吃肉,還是想滾回到長樂坊的窩棚裡去吃糠咽菜!」

「吃肉!」

「吃肉!」

「吃肉!」

一群幫眾紅著眼睛大喊著,在場的人除了李壞之外,就連黃炳成這個老奸巨猾的傢伙都紅著眼睛跟著一起吼。

蘇信今天跟他們說的這些話,以前從來沒人跟他們說過。

就算是那些加入了飛鷹幫幾年的老人,也沒有人跟他們說過這些話。

飛鷹幫的高層只會說你們要為幫派盡忠,幫派是不會虧待你的,而最後他們卻是學會了油滑,學會了偷生怕死。

而現在蘇信則是告訴了他們,什麼叫做野心!

這是一顆種子,一顆能讓他們走的更遠的種子,縱使他們這輩子的資質有限,只要這顆種子發芽,他們也絕對不會像之前那樣,庸碌無為一生。

這些話飛鷹幫的高層不敢說,因為愚忠之人肯定要比有野心的人更好控制,雖然前者會顯得死氣沉沉。

但蘇信不怕,對於他來說,只要自己的實力足夠強,但其他人就算是再強,也只能在自己的腳下仰望。

堂口內,野心的種子漸漸發芽,氣氛已經被徹底調動了起來,蘇信隱蔽的暗中一笑。

這些人還算是好忽悠,應該說是太單純了一點,幾句話就能引動他們心中的欲/望。

蘇信前世的時候曾經給幾百員工做過動員大會。

談理想、講人生、說奮鬥,外加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等等一切,嘚吧將近一個小時,才能勉強動員起來一絲氣氛。

跟前世那些年紀輕輕便鍛鍊的油滑無比的傢伙相比,這些從平民窟當中走出來,有些大字都不識一個的幫眾,無疑要好忽悠的多。

「從現在開始,每天三分之一的人正常去快活林巡視,剩下三分之二的人來演武場修煉內功和武技,李壞負責教導你們真正的戰鬥搏殺。」

這將近二百多號人如何輪班分配,黃炳成昨天都已經做好了,把需要當班巡視的人打發走,剩下的便全塞到堂口後面的演武場內。

這演武場原本只是一個後院,塞進一百多號人便顯得有些擠了,不過也能勉強活動開。

「老黃,一會去跟劉老闆他們說一聲,花錢把他們的後院也都租下來,反正他們也不用。」

快活林堂口旁邊是醉月樓和一家客棧,後院沒什麼用,只是放一些雜物而已,蘇信開口,估計不要錢也能拿下來。

上午蘇信沒教他們太多的東西,只是讓他們把內功心法背熟,回去慢慢練,畢竟這東西是看天賦的,雖然人人都能練,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因人而異。

就比如虎三爺和三位堂主,他們的年齡都差不多,但虎三爺幾十年都沒能打通三十六個竅穴,而三位堂主卻都已經是打通了七十二個竅穴的後天中期武者。

昨天蘇信讓黃炳成打造的帶刺短棒已經在好幾家鐵匠鋪聯手的打造下全部完成,人手一柄開始練習打狗棒法。

打狗棒法八字訣很簡單,但想要用的熟練卻還是要長時間的練習。

真正的重頭戲都在下午,李壞開始教他們真正的生死搏殺。

李壞曾經說過,他沒學過什麼劍法,他那一身武功都是生死搏殺中練出來的,無非就是快、狠、準三個字。

但這三點,卻是任何武技的基礎,簡單而又實用。

這種手段跟荊無命快劍差不多,蘇信到是曾經想過把荊無命快劍送給他。

不過荊無命快劍太過特殊,其他人修煉根本無法入門,蘇信若是沒有系統贈送的5%熟練度,估計也學不會。

而大須彌劍式跟李壞的風格不符,強行學習不僅增加不了戰鬥力,還會影響他自身的戰鬥風格。

唯有的兩門武技李壞都沒辦法修煉,蘇信也只好等有合適的武技再給他。

他也並不怕李壞的背叛,因為李壞從來都不是虎三爺的人。

虎三爺跟李壞,頂多算是互相利用而已,季剛才是虎三爺的人。

而李壞這種性格,估計也很難有上位者會把他當作心腹來培養。

也就只有蘇信不當回事,在他看來,李壞這種性格的人,反而是最安全的,因為他需要的東西很少,如果沒有非常巨大的誘惑,他是輕易不會背叛的。

前世蘇信手下管著幾百號人,將近十年的管理經驗,什麼樣的人他沒見過?

公司的那些老工程師一個個恃才傲物,但其實他們才是最好管理的。

反而一些整天笑眯眯,對你畢恭畢敬的人,才會在你不注意的時刻,狠狠的捅你一刀子。

李壞教導幫眾的方法很殘酷。

應該說他那不是教導,而是單方面的虐待才對。

他直接讓五名幫眾站出來,拿著帶刺短棒直接進攻他,而李壞手裡面只有一柄木劍。

五對一,那五名幫眾卻被李壞連捅帶抽,打的嗷嗷叫。

即使是木劍,那劍鋒在李壞的大力下猛的一抽,這可就是一道血印子,捅哪哪就是一塊青紫。

將五個人挨個打一遍,他才告訴眾人應該怎麼做,然後又是一頓打,再重複一次,直到那五個人能夠跟他對練十招以上,才開始換人。

這種方法令幫眾們叫苦不迭,不過因為之前蘇信說過的話,他們即使疼,也只有忍著。

因為沒有人願意再滾回到貧民窟去吃糠咽菜!

看了一下午,雖然有人喊疼,但卻沒有一個人報怨,蘇信滿意的點了點頭。

李壞這種方法的確殘酷很多,但也很見效。

他手下這些人唯一的有點就是年輕力壯,但真打起來,估計還沒有接上的混混鬥毆都戰鬥力呢。

基礎太差,也就只能用這種拔苗助長的方式來讓他們快速的成長。

「老黃,等下告訴大家不用回家吃飯了,訓練完成後就在這裡吃,每天大肉饅頭管夠,但沒有酒。」蘇信找來黃炳成吩咐道。

「這幫小兔崽子遇到老大您可是他們上輩子積德了。」黃炳成立刻上前開始拍馬屁。

蘇信搖了搖頭,輕聲道:「也不一定,說不定是他們上輩子做了孽呢?」

黃炳成摸了摸腦袋,蘇信卻已經走開了。

之後的數天,訓練每天都按部就班的進行,上午由蘇信負責,下午則是由李壞來交他們搏殺技巧。

那些幫眾雖然被錘煉的苦不堪言,但這效果也是立竿見影。

起碼這將近二百號人,隨便拿出來一個單對單都能跟李壞練上十招以上。

要知道在幾天前,他們五個人才能勉強接下李壞十招。

同時這段時間也有人還想要加入快活林,但大部分都被蘇信拒絕,只留下少部分身體條件不錯的,大約二十人左右。

不是蘇信不想要人,而是再多要人,估計會惹來有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尋常的小頭目手下只有幾十人,最多也就是上百人而已。

蘇信手下這兩百多人已經嚴重超標了,要知道虎三爺手下,也不過才六百多人而已。

你一個小頭目的手下數量都快超過大頭目了,你想要幹什麼?虎三爺又豈能善罷甘休?

現在蘇信還不想跟虎三爺鬧翻,雖然兩個人現在已經是貌合神離,但起碼面子上的尊重,還是要做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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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各方反應




教給手下內功一事,蘇信沒想瞞,也瞞不住。

最先知道的人,自然是還呆在快活林的季剛。

季剛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羨慕,緊接著便是憤恨。

他雖然不是李壞那種嗜武成痴的人,但像他這種處於底層的江湖人,有哪個不渴望自己也能會內功?

但現在蘇信的手下,誰都學會了內功,但卻唯獨沒有他季剛,這讓他如何能不恨?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在蘇信手下這種尷尬的局面,別說蘇信不教自己內功,現在還把他留在快活林,估計也只是看在虎三爺的面子上而已。

現在的季剛在快活林可謂是人緣極差。

以前仗著自己在虎三爺那裡的身份,蘇信手下這些人哪個不是對他恭恭敬敬的?

而自從上次他公然反對蘇信去刺殺戴衝開始,這些幫眾便全都開始對他橫眉冷對,一副不恥的模樣。

對此季剛也只能忍著,他不是白痴,這裡是蘇信的地盤,一旦惹惱了蘇信,恐怕蘇信真的會不顧一切,直接打殺了他。

對於蘇信這個人,季剛是真的有些看不透。

他幹出的每一件事情雖然看似魯莽,但背後卻是都有著另一層意思。

而且這人喜怒無常,城府極深,季剛可不敢保證自己惹怒他後,能從容的離開快活林。

但季剛偏偏又十分渴望得到內功,思索之下,季剛便決定去找李壞。

李壞現在雖然得到蘇信的重用,但他怎麼說也是虎三爺的人,有這份關係在,季剛感覺自己可以試試。

現在每天上午,幫眾們都會在演武場內修煉內功、錘煉肉身。

而這段時間李壞也在自己的屋子裡修煉,等到下午他才會到演武場教導眾人搏殺技巧。

所以季剛一早上就悄悄來到李壞的房門前,輕輕敲了兩聲門。

「進來。」

季剛推門而入,李壞卻是一皺眉頭:「你來幹什麼?」

「呵呵,你我好歹也認識了這麼多年了,至於這麼生分嗎?」季剛一臉的笑容,毫不在意李壞生硬的語氣。

「有事說事,別浪費時間。」李壞冷冷道。

一聽李壞這麼說,季剛也收斂起了那虛偽的笑容,直接道:「那行,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把蘇信教你的內功給我一份。」

「不可能!蘇老大沒教你,我更不可能教給你,你要是想學,可以直接去找蘇老大。」李壞連半點猶豫都沒有,果斷拒絕。

季剛沒想到李壞竟然回答的如此果決,他冷聲道:「李壞!你要知道,你的老大可不是蘇信,而是虎三爺!我要這功法也不是自己要學的,而是準備交給三爺的!」

「那從現在開始,他不是了。」李壞撇了他一眼,冷然道。

「你……」季剛指著李壞,低聲道:「蘇信如此張揚,你又何必跟著他一條路走到黑?據說在總堂大會時,蘇信可是得罪了刑堂堂主董成武,得罪了這位,你認為蘇信以後還能討到好去?」

「我只知道,我跟著蘇信,我能得到很多,但跟著虎三爺,這些年我得到了什麼?這幾年我為他殺了上百人,但我得到的賞錢,卻總共也沒超過一百兩!」李壞冰冷的說道。

季剛頓時語塞,這點他也無法反駁,虎三爺對於手下,待遇的確是吝嗇了點。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年無子的緣故,虎三爺對於錢財異常的喜愛,但對於自己的手下卻是十分的苛刻。

李壞乃是虎三爺手下第一打手,但每次戰鬥結束,他得到的賞錢卻沒有一次是超過十兩的。

蘇信現在給手下發十兩銀子的月錢,這在季剛看來簡直就是敗家了。

「你不是不喜歡錢嗎?」

「我是不喜歡錢,但我也需要吃飯!」

看著李壞竟然鐵了心要跟著蘇信混,季剛只得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不過他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屋子,而是向著順意坊虎三爺處走去。

反正這內功自己是拿不到了,那所幸就把這個消息告訴給虎三爺,好歹也是一個功勞。

作為虎三爺手下的紅人,季剛來到虎三爺的宅院內,連通報都直接免了,直接就可以去找虎三爺。

大廳內,季剛對虎三爺抱拳道:「三爺,蘇信這幾天把自己的內功都交給了他手下的幫眾,明目張膽的培養勢力,其心可誅啊!」

虎三爺隨意的擺了擺手:「別大驚小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

「啊?您都知道了?」季剛頓時一愣。

虎三爺嘿然道:「那小子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我又不是瞎子聾子,怎麼可能不知道。」

季剛頓時低下了頭,看來蘇信那裡除了自己,虎三爺可還是埋伏了別人啊。

「對了三爺,李壞他現在跟蘇信走的,可有些近。」

季剛並沒有明說李壞已經徹底投靠蘇信了,那樣挑撥的模樣太明顯了,自己只要說這麼一句,虎三爺應該知道自己是什麼意思。

果然,虎三爺的面色頓時一沉,而後便露出一絲冷笑來:「李壞對我不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我倒是沒想到,我那位義子的本事倒是挺大,竟然連李壞都能收服。」

「三爺,那我們怎麼辦?就這麼看著蘇信這麼囂張下去?」季剛問道。

虎三爺拍拍手,李師爺從後面走出來。

「把這個給幫主送過去,並且把蘇信傳授幫眾內功的事情說清楚了,不用添油加醋。」虎三爺拿出幾頁紙定裝成的薄書,交給李師爺。

季剛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蘇信的傳授下去的內功心法?」

虎三爺點了點,道:「一本低級內功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把它交給幫主,讓幫主定奪去吧。」

「那三爺,我怎麼辦?」季剛問道。

「你當然還是回快活林那裡繼續盯著蘇信。」

季剛苦著一張臉道:「可是三爺,我現在可是把蘇信給徹底得罪了,再呆下去,我擔心會出什麼意外啊。」

「放心,有我在,蘇信他不敢對你怎麼樣。」虎三爺保證著。

季剛無奈之下,也只得點頭答應,再次回到快活林。

不過等他走出虎三爺的宅院時,卻是感覺到了一絲冰冷。

他原本以為自己在虎三爺心目中是心腹,不過現在看來,卻遠遠不是這樣。

虎三爺在快活林另有耳目,這點自己不知道。

而之前去給幫主送心法和傳話,虎三爺特意叫來不懂武功的李師爺送,也不讓他來送,怕的就是他在路上偷看心法。

這一點最讓季剛憤恨,這東西快活林已經有二百多個幫眾學習,早已經是爛大街的東西了,卻還不讓自己看,虎三爺到底把自己當成是什麼人了?

實力強大的李壞虎三爺不放心,有些小心思的自己虎三爺也不放心,估計只有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李師爺,虎三爺才能放心。

雖然心中不忿,但季剛也只能再乖乖的回到快活林,畢竟他之前把蘇信給得罪狠了,現在也只能站在虎三爺這邊。

而此時幫主沙飛鷹和三位堂主也從李師爺口中知道了這件事情,沙飛鷹把那本心法扔到桌子上,用沙啞的嗓音問道:「你們怎麼看?」

戰堂堂主林伏虎裂開大嘴笑道:「這小子倒是挺會玩的,很有想法嘛。」

他這話等於是廢話,但其實他心裡也是贊成傳授弟子內功心法的,畢竟這樣一來,他們戰堂的實力也會大增。

刑堂堂主董成武則是冷哼道:「胡鬧!簡直就是胡鬧!是誰允許他傳授幫眾內功心法的?虎三兒也是老了,竟然連自己的手下都管不住!」

「幫規好像也沒說不允許傳授內功吧?」林伏虎在一旁抬槓,董成武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搭理他。

善事堂堂主莊黎拿起那《全真教初級內功》翻看了兩眼,道:「道家的入門級內功,剛剛練武的小道童修煉的東西,值不了幾個錢。」

沙飛鷹咳嗽了兩聲,道:「這小子也的確能胡鬧,就算是再低級的內功心法,也是能胡亂教的?等下去告訴虎三,看著這小子一點,別讓他在搞出別的事情來。」

董成武點了點頭,他明白沙飛鷹的意思,這次還是不做處理。

當然這次蘇信的確是將了他們一軍,他們想處理也處理不了。

幫規的確沒寫不能教手下武功,而且蘇信教的還是自己的武功,也沒礙著誰。

若是因為這點就處罰蘇信,會引起手下眾多幫眾不滿的。

不過沙飛鷹等人也沒有太擔心,就如同董成武說的那樣,蘇信只不過是在胡鬧而已。

武者要真是那麼容易培養、那麼容易控制的,他們飛鷹幫也不至於在常寧府三幫四會當中差不多墊底了。

「對了,這小子長樂坊那個地方出身,怎麼可能會有內功?」董成武忽然疑問道。

常寧府這種地方,武者本來就少的可憐,飛鷹幫這些人的武功還都是從沙飛鷹那裡學來的。

而整個常寧府除了三幫四會這七個幫派,其他擁有武者的地方,就只有官府衙門的那些捕頭了。

莊黎摸了摸下巴道:「應該是他們家傳的武功,我調查過蘇信,這小子不是常寧府的人,據他們的鄰居說,剛搬到常寧府時,他母親說的是盛京口音。」

董成武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

他們常寧府這三湘南蠻之地武者稀少凋零,但在都城盛京卻是武風強盛。

蘇信這種初級的內功心法,隨便找一家武館都能學到,如果蘇信一家是從盛京遷移過來的,這就很正常了。

沙飛鷹站起來,淡然道:「行了,別討論了,以後給我注意點這小子,別讓他再惹出點什麼事情來。

這小子在飛鷹幫年輕一代弟子眼中還算有那麼點名望,但他要是折騰過勁了,成武,你就把他料理掉。」

聽到沙飛鷹這淡然的話,董成武頓時打了一個哆嗦,彷彿看到了十幾年前那個夜晚,幫主也曾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

那時候飛鷹幫還沒有堂主,大頭目足有三十多個,但一夜之間,便有近一半的大頭目人頭落地。

他們三個能當上堂主,並不是因為他們實力最強,而是因為他們最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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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東十二坊總捕頭




虎三爺和飛鷹幫等高層的心思被蘇信估算的沒錯,之後的一個月,蘇信沒再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自然也沒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這一個月以來蘇信手下那幫人倒是進步神速,內功修為每個人至少都打通到一到三個竅穴。

雖然不多,但對於他們的力氣卻是能增加不少,不過這同時也證明,他們這些人裡面就沒有幾個武道天賦好的。

唯一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除了李壞打通了十七個竅穴外,就只有一個李青了。

李壞在沒有內功的情況下都能練出如此恐怖的戰鬥力,他的天賦自然不用多說,而這李青也是夠讓人驚喜的,這一個月他竟然打通了九個竅穴。

要知道李青之前可是沒有一點武道基礎的,現在能做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蘇信決定搖搖培養他一樣。

畢竟以後碰到幫戰,不能光是靠自己跟李壞出手,起碼也要有幾個能獨擋一面的人物,這李青值得蘇信去培養。

現在每天上午蘇信已經不用特意去教導他們內功了,打通了一個竅穴之後,自行修煉就可以了。

下午也變成了互相對戰,而不是再繼續被蘇信虐。

當修煉成了習慣,就不用再繼續被人督促了,蘇信所幸一天都沒有到堂口,而是等到晚飯之後去堂口看了一眼便出來了。

「老大您來了?」蘇信剛一出門,便看到帶著幾名兄弟在巡視接頭的李青。

「走,跟我溜躂一圈瞧瞧,對了,老黃呢。」蘇信一邊溜躂著一邊問道。

李青答道:「黃爺去給虎三爺送銀子去了,這個月的分紅各大商舖的老闆都已經主動上交齊了。」

蘇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哦,這一次他們這麼痛快了?」

李青嘿嘿笑道:「以老大您的威勢,他們敢不痛快嗎?要麼交銀子,要麼交命,是個聰明人就知道怎麼選。」

「所以說,人有時候就是賤,非要見了血,才知道害怕。」

蘇信慢慢溜躂著,欣賞著快活林的夜景。

此刻天色才剛剛黑,但快活林街上卻是人聲鼎沸,要比白天熱鬧十幾倍。

現在的快活林才能配得上它的稱呼,起碼在這常寧府,誰一聽有好玩的地方,第一個反應就是來快活林。

正在此時,蘇信他們的身後卻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眾人回頭一看,竟然是一名公子哥打扮的年輕人,手持一柄短刀飛快的奔跑著,頓時嚇得大街上的人群向著兩側躲去。

蘇信能看出來,這年輕公子哥並不會內功,但肯定也是個練家子,特別是一身的輕身功夫相當的不錯,如果蘇信不用內力,速度絕對跑不過他。

看到站在道路中間不動蘇信幾人,那年輕公子哥立刻大吼道:「都給老子滾開!」

這一嗓子的功夫,那年輕公子哥就已經來到蘇信等人的身前,看到蘇信他們還沒動,眼中不禁露出一絲凶光,揮刀便斬。

李青冷哼了一聲,立刻站了出來。

對付這麼一個小角色若是還要讓老大動手,豈不是顯得他們太沒用了?

原本懸掛在腰間的帶刺短棒下一刻就已經來到了李青的手中,短棒一擋、一撥、一抽,頓時那年輕公子哥便慘嚎一聲,短刀直接被抽飛,右手頓時鮮血淋漓。

其他幾名跟隨著李青的幫眾立刻動手,兩腳將那年輕公子哥給踹跪了下來,槍尖死死頂著他的脖子。

看到李青的出手,蘇信暗中點了點頭,還算不錯,李壞這一個月的教導沒有白費。

這李青出手乾脆利落,臨戰經驗豐富,再加上修習了內功,力氣也不差,跟戰堂的那些精銳相比,差的估計也就是身上的那股殺氣了。

那年輕公子哥的後面,醉月樓的劉老闆領著幾名拿著木棒的夥計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看到被蘇信手下壓在地上的那年輕公子哥,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操!你小子到繼續跑啊?怎麼不跑了?我老劉這輩子見過吃霸王餐的,但他奶奶的還是頭一次看到嫖霸王雞的!」

蘇信等人的面色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上青樓嫖霸王雞?這廝也是個人才啊。

「劉老闆,怎麼回事?」蘇信問道。

此時的劉老闆可顯得有些狼狽。

這老皮條客生了一副儒雅俊秀的好皮囊,不過現在卻是面色通紅,頭髮散亂,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跑的。

劉老闆指著那還在地上捧著右手哀嚎的年輕公子哥,咬牙切齒道:「就是這個王八蛋,下午直接把我醉月樓給包場了,要了最漂亮的姑娘,點了最貴的酒菜,結果玩完了就想跑!」

蘇信詫異的看了那年輕公子哥一眼,他身上穿的是上好的江南錦繡,一身衣服就幾十兩銀子,這種公子哥會逛青樓不給錢?

不過估計也就是他這一身打扮和做派,才將狐狸似的劉老闆都給蒙了過去,當著大爺似的伺候了一下午,結果毛都沒撈到。

「那行,這傢伙就交給你處理,想怎麼炮製你就怎麼炮製吧。」蘇信揮揮手,準備將他交給劉老闆,但冷不丁的卻感覺到一絲不對。

「先等等。」

蘇信按住那年輕公子哥的腦袋,對方頓時開始劇烈的掙紮了起來,但卻被蘇信直接一巴掌給抽懵了過去。

在他臉上摸索了一陣,蘇信猛然一掀,一張人皮面具被他給掀了下來,露出來的卻是一張四十來歲,猥瑣中年人的面孔。

拿著那人皮面具,蘇信仔細打量了兩眼,道:「呵呵,這玩意還挺精緻的,我差點都沒看出來。」

要說這人皮面具還是挺完美的,就是這傢伙的行為有些可疑。

尋常的公子哥可沒有這麼快的輕身功夫,也不會有隨手拿刀砍人的狠勁。

「咦!?這傢伙我好像認識,好像是前兩天官府通緝的採花賊啊。」李青忽然說道。

「採花賊?」

李青點頭說道:「沒錯,就是他,昨天官府還滿大街的張貼他的畫像。

這廝在一個月之內壞了十幾個姑娘的名節,據說其中還有府衙主簿家的小姐,這才引得全城通緝。怪不得一個月都抓不到他,原來這廝還精通易容術。」

「原來是這樣啊。」

蘇信看著那採花賊露出了厭惡之色,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對女人用強的人,雖然上輩子他就是因為這件事情為人出頭而被打死,但他仍舊討厭這種人。

以這採花賊的輕身功夫,就算是去當飛賊都能賺個盆滿缽滿,拿著銀子卻醉月樓逍遙。

但他偏偏要壞了人家姑娘的身子,這就太該死了,蘇信有些不爽。

「劉老闆,這廝還有案底在身,交給你也是個麻煩,我回去直接將他剁了喂狗,留個腦袋交衙門領賞。」

「全憑蘇老大您吩咐。」劉老闆笑呵呵的拱手,好像沒有聽到蘇信要把人剁碎了喂狗這句話。

「等等,先別喂,我們為了抓這王八蛋全城跑了十多天,先把他帶回去給主簿大人出出氣,然後再喂。」

幾名身穿公服的捕快分開看熱鬧的人群走進來,當先一人三十來歲,面冠如玉,嘴角總是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他右手握著兩顆鐵膽,在掌心不斷的把玩著,這一個只有老年人才有的動作在他做出來,卻是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鄙人東十二坊總捕頭鐵無情,蘇老大,幸會啊。」鐵無情笑著拱手,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面而來。

蘇信面色一凝,這位他早就聽說過名字的鐵無情,無疑是他重生以來見過的最強者,甚至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深不可測!

鐵無情並沒有故意用自己身上的氣勢去壓迫蘇信,但身為武者,蘇信自然能感覺到鐵無情身上那股強大氣血帶來的壓迫感。

「什麼蘇老大,鐵大人這麼說可是折煞我了,如果您不嫌棄,直接叫我蘇信就好了。」

面對鐵無情,恐怕就是沙飛鷹在他面前,也不敢自稱老大。

鐵無情也不客氣,直接指著那採花賊道:「傢伙我帶著弟兄們追了他十多天,但都被這傢伙的易容術給躲了過去。

這次多虧有你幫忙抓了他,要不然主簿大人就該等的不耐煩了,把他交給我,功勞簿上肯定有你蘇信一筆。」

看著那採花賊,蘇信忽然道:「鐵大人好像說錯了什麼事情吧。」

鐵無情身後的那幾名捕快頓時神色一冷,手不由自主的撫到了自己腰間的朴刀上面。

飛鷹幫的一個小頭目而已,竟然還敢跟自家老大談條件,簡直就是找死!

蘇信指著那採花賊道:「這採花賊分明是鐵大人帶領手下不懈追蹤,靠著蛛絲馬跡破了他的易容術,這才將他堵在醉月樓中抓捕歸案的,這裡面可沒有我蘇信什麼事,都是鐵大人您的功勞。」

那幾名捕快頓時傻了眼,握住刀柄的手也不由自主的垂了下來。

鐵無情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容開始慢慢放大:「有意思,還真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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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欺上瞞下




「呵呵,蘇信你不去混官/場,真是屈才了。」鐵無情饒有興趣的看著蘇信,沒想到出來抓個採花賊,還能碰到這麼有意思的人。

尋常幫派中人面對他這個東十二坊總捕頭,要麼是懼,要麼是敬,唯獨沒有主動湊上來給他送功績的,當真是有意思的很。

鐵無情手中的兩枚鐵膽越轉越快,但卻詭異的沒有一絲聲響。

「只可惜在下這種出身,朝廷是絕對看不上的。」蘇信自嘲道。

「那可不一定,咱們大周朝是只看能力,不看出身的。」

鐵無情一揮手,指了指那採花賊道:「把這傢伙給我捆了帶回官府交給主簿大人。」

轉身鐵無情對蘇信道:「你這情我領了,以後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來衙門找我。」

「那正好我還有一樣東西準備交給大人你。」蘇信說道。

「什麼東西?」

蘇信揮了揮手,李青識趣的帶著幾名幫眾後撤,劉老闆一看,也立馬轉身就走,有些東西還是裝糊塗的好。

鐵無情會心一笑,其他幾名捕快也立刻壓著那採花賊走開。

「鐵大人身在官門,一些大案要案就已經忙不過來了,要是再碰上這種小偷小摸,偷香竊玉之類的案子,費時還費神。

如果鐵大人需要的話,可以知會我一聲,我保證三天之內就將人送到你的門前。」

鐵無情眼睛一眯:「常寧府這麼大,就憑你手下這二百多號人,能夠把所有帶案底的犯人都抓來送給我?」

「當然抓不到,不過如果有需要的話,他們在三天之內,就會有人出現在衙門口自首。我相信不光是您,就算是知府大人,也會很高興的。」蘇信低聲說道。

鐵無情愕然,隨後頓時大笑了起來。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你不當/官豈止是屈才?你要是真當了官,保準是一個大大的奸臣!」

蘇信的話他豈能不明白?抓不到人,那就隨便找個人去自首頂罪,只要不是死罪,價錢給足,在長樂坊這種地方會有很多人願意幹的。

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給他鐵無情刷政績,也是為了知府大人刷政績。

沒有哪個當官的喜歡自己案頭堆著一大堆的案子,只要把它們都解決,至於真正的犯人是不是逍遙法外,誰管得著?

「行,你這份大禮我收下了,說說吧,你想要什麼?」

「我只想要大人你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我一把。」蘇信在『力所能及』四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你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畢竟整個常寧府三幫四會,都找不出來你這麼有意思的人。」鐵無情的嘴角再次掛起了那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個年輕人是真的很有意思,其他三幫四會的人面對朝廷的人,向來就只有四個字:敬而遠之。

三幫四會在常寧府的實力很強,但還沒有強到可以挑戰朝廷的地步,所以面對官府,他們敬著,有時候也要用錢孝敬著。

不過這些人裡面卻沒有一個像蘇信這樣,主動貼上了拉關係,甚至玩著熟練的欺上瞞下手段,幫他刷政績。

鐵無情一揮手,幾名捕快立刻跟了上來,一名年輕的捕快忍不住問道:「老大,那小子跟您說什麼了?」

「啪!」

鐵無情彈了他一個腦瓜蹦,直接讓這小捕快的腦袋上紅了一大塊。

「不該問的別問,你還叫人家小子,你要是跟那小子調換一個位置,人家估計早就當上捕頭了,哪像你還是一個小捕快。」

小捕快委屈的撇了撇嘴,顯然是不服,不過在鐵無情的高壓之下也不敢再犟嘴。

手中的鐵膽飛快著轉動著,鐵無情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呵呵,沙飛鷹那條守家老狗的手下竟然出了這麼一個有意思的年輕人,這下飛鷹幫可有趣了,就是不知道他能走到哪一步。」

看著鐵無情走遠,蘇信揮揮手讓李青繼續巡視著快活林,自己則回到了家中。

能跟鐵無情搭上關係,也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了,其實他一直都想要跟官府的人打好交到,不過一直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沙飛鷹他們對朝廷官府敬而遠之,那是他們認為自己跟朝廷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蘇信的想法可跟他們不一樣,交好官府的人,在某些時刻可是會大用的。

前世蘇信的老闆,那位名聲不顯手下卻有著幾十個大型製造公司的隱形富豪便是這麼做的。

他的一位同學混跡官場,只要他那位同學到一個地方任職,他就去那個地方開工廠,不為了送錢,只是為他送政績。

而事實證明蘇信前世老闆的所作所為,並沒有白費。

在他得罪了某個惹不起人,差點家破人亡的時候,多虧的那位已經是封疆大吏的同學說了一句話,這才免於一難。

蘇信不要鐵無情什麼承諾,只要他能在關鍵時刻挺自己一把,也就足夠了。

第二天一早蘇信來到堂口,黃炳成已經在門口等著他。

「我那位義父說了些什麼?」把黃炳成拉到堂口的單間內,蘇信問道。

黃炳成給蘇信倒上茶:「咱們是給他送錢去了,他還能說什麼?我甚至連他的面都沒見到,錢直接交給李師爺了。」

蘇信搖搖頭,自己這位義父,氣量還是太小了點,現在就開始跟自己劃清界限了?

「對了,我讓你打聽青竹幫跟咱們飛鷹幫的消息,你打聽的怎麼樣了?」

黃炳成嘿嘿笑道:「差不多都打聽清楚了,自從上次咱們刺殺了戴沖,青竹幫認慫後,他們手下的幫眾就已經開始不滿了。」

蘇信吹了吹茶盞,道:「不滿也正常,被我這麼一個無名小輩幹掉了一個大頭目,偏偏他們還不敢報復,換成誰心裡都憋屈。」

黃炳成點頭道:「是這麼個理,而且青竹幫的情況更加的嚴重,內鬥不休。青竹幫老幫主上個月才死,現在幫內分為兩派。

一派是幫主的兒子魏峰,現在名義上雖然是幫主,但青竹幫十一位大頭目,只有三位支持他。

不對,現在只有兩個了,被您幹掉的那個戴沖,原來就是支持他的。

剩下的便是兩個副幫主陳宏和馬青原兩個人,這兩個人的實力要比魏峰強得多。

但這兩個傢伙各懷心思,誰都想當幫主,最後也只能暫時讓魏峰坐在這個位置上。」

「現在這兩派對飛鷹幫是什麼態度?」

黃炳成道:「魏峰是主張開戰的,他實力弱小,而且本身年輕難以服眾,急需要用一場戰鬥來鞏固自己的地位。

縱使打輸了,他起碼也能在青竹幫內明確自己的地位,要不然現在的青竹幫,甚至有一些低級幫眾都不知道他這個幫主的名字。

而那兩個副幫主則是極力在避免開戰。

他們現在是想將魏峰名正言順的拉下來,一旦開打,他們手下的實力必將受損,這對於他們沒有一絲好處。」

「這兩派斗的很厲害?」蘇信喝了一口茶問道。

黃炳成點點頭:「相當的厲害,就差沒當場撕破臉皮了。

現在所有靠近咱們飛鷹幫地盤的人手,都被換成了兩個副幫主的人,他們就怕魏峰主動挑釁,引起兩幫大戰。

不過就算是如此防著,前兩天還是出了事情。

咱們飛鷹幫有兩個兄弟去承德坊走親戚,那地方可是青竹幫的總堂所在,兩個倒霉蛋被人認出來,差點被魏峰的手下當場給打死。

幸虧後來陳宏及時發現,將人給救了出來,送回飛鷹幫,並且賠了一大筆銀子,面子裡子都做足了,再加上咱們這邊也不想打,這才把事情了結了。」

蘇信沉吟了一會,雙方都這麼克制,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老黃,你應該知道我讓你收集這些信息是什麼意思吧?」

黃炳成遲疑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您是想打青竹幫?」

蘇信沒隱瞞,點了點頭道:「現在我們快活林的發展已經到了極限,我若是繼續招收人手,不僅地方不夠,我那位義父就不會容我,刑堂那位堂主,估計也不會讓我好過。

我們快活林想要發展,就只有靠戰功這堂堂正正的一條路,兄弟們浴血打下來的地盤,就算是幫主都沒有資格說什麼,所以青竹幫,我們必須要打。」

黃炳成摸了摸腦袋,有些為難道:「但現在雙方都十分的克制,咱們不想打,青竹幫更不想打,就算手下人有些摩擦,估計用點銀子,給點面子也就糊弄過去了,真打起來不太可能。」

蘇信眼中閃過一絲冷芒:「既然他們不想打,那我就給他們一個機會,讓他們非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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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31章 栽贓陷害






承德坊的大街上,蘇信穿著一身青竹幫的衣服向著青竹幫的總堂走去。

摸了摸臉上的人皮面具,蘇信感覺這東西還是挺奇妙的,帶上之後光看臉,就連他自己都認不出自己來。

這人皮面具還是他從那採花賊身上得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他這次易容來青竹幫的地盤,自然是想要搞點事情出來。

青竹幫和飛鷹幫不是打不起來嗎?那好,自己就給他們添把火。

常寧府三幫四會,共七大勢力,其中這三幫是最弱的。

不過這三幫當中,飛鷹幫跟另外一個江洋幫崛起不過幾十年而已,但青竹幫卻是已經在魏家的手中傳了三代了,並且青竹幫剛剛建立的時候,還是常寧府第一大幫派。

但可惜,後人一代不如一代,到了魏峰這一輩,他竟然連兩個手下的副幫主都鬥不過,簡直廢物到了極點。

身為昔日的第一大幫派,現在的青竹幫雖然沒落,但該有的氣勢還是有的,起碼這個總堂就建造的很氣派,整個一條街,都是青竹幫的總堂所在。

來到堂口門前,蘇信拎著一個裝滿了石頭的盒子對看門的幫眾拱手道:「兄弟,我是陳老大手下的人,老大托我帶些東西給幫主,麻煩您給通傳一聲。」

陳老大是支持魏峰的三位大頭目之一,戴沖死了之後,就是他接替戴沖的位置鎮守永樂坊的。

不過這陳老大的實力要比戴沖差太多,被另一位屬於副幫主馬青原的大頭目壓制的很厲害,原本應該是兩個人平分的永樂坊,現在三分之二都歸人家了。

但陳老大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會拍馬屁,他經常弄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獻給魏峰,讓魏峰高興之餘也對其更為倚重。

陳老大派人來的次數很多,守門的那名幫眾也沒在意送東西的人是否換了,青竹幫七千多人,互相不認識也很正常。

「幫主在春香樓喝酒,要不然你就把東西放在著,等幫主回來我給你轉交一下。」

不在?蘇信暗笑了一聲,不在更好,在總堂內動手還有些危險,在青樓這種地方喧囂嘈雜,更容易逃脫。

「那還是不了,這東西比較私密,陳老大說一定要親手交給幫主的,我還是去春香樓走一趟吧。」

守門的那名幫眾頓時露出了一個我懂的眼神。

魏峰好女色,這點整個青竹幫都知道,陳老大也因為這一點,經常會給魏峰弄一些奇巧淫技的東西來,這種玩意嘛,當然是不方便被其他人看到嘍。

蘇信轉身走到一個小巷當中,隨手將那盒子扔掉,脫掉外面青竹幫的衣服,露出了其中的錦緞華服,再拿出一柄扇子來,瞬間就變成了一個風度偏偏的公子哥。

走出小巷,蘇信來到街角,一群轎伕抬著各式各樣的轎子等著人來租賃。

蘇信扔出一塊碎銀子,一名轎伕眼睛一亮,立刻撿起來,恭敬地問道:「公子您去哪?」

「春香樓。」

青樓是每個坊市必不可少的東西,不過這承德坊的春香樓就要比他快活林的醉月樓可差多了,裝潢差,服務更差。

一進門那股豔俗的大紅色裝潢就讓蘇信感覺很惡俗。

而隨後一名五十多歲、身材肥碩的老鴇子一邊拋著媚眼,一邊咯咯嬌笑著:「公子您裡面請啊!」這種場景更是讓蘇信一陣無語。

像劉老闆的醉月樓,無論是裝潢還是服務,都朝著怎麼高雅怎麼來的套路玩。

而這春香樓卻還是:老鴇子嬌笑攬客,姑娘們岔腿迎人這種膩歪的老套路,也難為這魏峰身為堂堂一幫之主,還玩的勁勁的。

「你一邊去,我自己轉一轉。」蘇信直接扔出一錠銀子,砸到了老鴇子的懷裡。

老鴇子接過銀子一看,立刻轉身就走,顧客是玉帝,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只要給了銀子,別說趕她走,就算讓她重操舊業出來接客,她也樂意。

春香樓的二樓,蘇信將內力灌注到耳朵當中,聽力頓時提升了數倍,原本就隔音不好的包間內,各種聲音如同在蘇信耳邊響起一般的清晰。

將那些雜音剔除,蘇信捏住摺扇當中隱藏的匕首,向著最內側的一個包間內走去。

此時包間內,一名三十歲左右的青年正摟著一個姑娘,一口一口的喝著悶酒,幾名青竹幫的幫眾一邊倒酒,一邊小聲的勸慰著。

這人就是現在青竹幫的幫主魏峰,當然他現在過的可不怎麼威風。

魏峰心裡鬱悶的很,雖然現在自己成了幫主,但這日子過的卻還不如之前當幫主公子的時候。

那時候的魏峰可真是威風凜凜的,有他父親在上面撐腰,青竹幫上下誰人敢惹?

之前青竹幫跟飛鷹幫的那一場大戰,就是因為他魏峰跟沙飛鷹的兒子沙元東兩個人在青樓爭風吃醋,最後大打出手造成的。

那時候他魏峰可是連沙元東都不怯,管你是不是沙飛鷹的兒子,照打不誤!

結果現在呢?自己都被飛鷹幫的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最後卻只能在這裡喝悶酒。

「媽的!別讓我找到機會,等我真正掌控青竹幫,第一件事,就是解決了那兩個老王八蛋!」

旁邊的幫眾連忙給他倒滿酒,滿臉諂媚的賠笑:「沒錯,早晚要讓那兩個老烏龜知道知道幫主您的厲害!」

『吱呀』一聲,包間的大門被推開,蘇信走了進來。

魏峰頓時一皺眉:「誰讓你進來的?給我滾出去!還有沒有規矩了?」

「你就是魏峰?」蘇信輕聲問道,眼睛卻掃視著屋內的一切。

除了魏峰和他懷裡的那個青樓姑娘,屋內就只有五名幫眾,不過都是一些廢物點心,沒有什麼太強的人物。

或許魏峰以為在他青竹幫的大本營,根本就沒人敢對他出手,所以出來玩樂就只帶了幾名狗腿子。

「大膽!我們幫主的名字也是你能隨便亂叫的嗎?」一名幫眾立刻站出來呵斥。

蘇信沒搭理他,一邊往前走一邊說道:「我今天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犯我飛鷹幫者,罪責當誅!」

最後一個字落下,蘇信手中的摺扇忽然碎裂,露出其中的匕首向著魏峰刺去!

「有刺客!」

那五名幫眾驚叫了一聲,但卻沒有一個出來阻攔蘇信,全都鬼哭狼嚎的向後躲去。

魏峰眼中閃過驚恐之色,他其實也是武者,而且內力修為不比蘇信弱,也打通了三十六個竅穴,達到了後天初期。

但可惜他從小到大都沒有一次跟人真正生死搏殺的經驗,突然發生這種事情,魏峰早就忘記自己也會武功這件事情了。

蘇信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魏峰如此廢物,竟然嚇的連躲都不會躲了。

他可沒打算真殺了魏峰,但如果放水放的太明顯,那樣也太容易被人看穿了。

所幸這魏峰還沒傻到家。

在那匕首臨身之時,魏峰忽然把身邊的青樓姑娘扯到了自己的身前,想要擋下這一刀。

蘇信故意偏了偏,那匕首穿透青樓姑娘的肩膀,連帶著刺入了魏峰的胳膊。

一擊不中,蘇信一刻抽身後退,還沒等魏峰反應過來,他便直接從二樓的窗戶上跳下了下去。

「幫主,您沒事吧?」看到蘇信逃跑了,幾個狗腿子這才湊過來噓寒問暖。

「滾!你們這幫廢物都給我滾!剛才都幹什麼去了?」

魏峰一把將懷裡面替他擋了一刀,還在痛哭不已的青樓姑娘推到了一邊,衝著幾名幫眾開始破口大罵了起來。

幾人都尷尬的訕笑著,誰都不敢還嘴,任憑魏峰訓斥。

蘇信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青竹幫的人早就被驚動了,馬青原和陳宏不到半刻鐘就已經到了春香樓。

「幫主,這是怎麼回事?」馬青原故作關心的問道。

「怎麼回事?老子差點被飛鷹幫的刺客給殺了!公然在青竹幫的總堂所在刺殺我,他飛鷹幫都快把我的臉給扇腫,你們還要忍著嗎?」魏峰怒喝道。

「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陳宏說道。

他身材瘦小,面相儒雅,不像是武者,倒像是師爺一樣。

而實際上他以前的確是專門給青竹幫老幫主出謀劃策的,打打殺殺的事情,一項都交給馬青原來辦。

所以一聽到這件事情,他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陷害,畢竟一直以來飛鷹幫也是很克制的,他不相信飛鷹幫會忽然抽風,派出人來刺殺魏峰。

「誤會?那刺客親口說了他是飛鷹幫的人,這裡面還能有什麼誤會?」

魏峰眼睛通紅的瞪著二人:「你們要是不打飛鷹幫,那我去打!這個幫主的位置我就讓給你們了!老子不當了!」

陳宏連忙拉著魏峰的胳膊:「幫主息怒,我沒說不打啊,現在我就去發佈命令,跟飛鷹幫全面開戰,一定要讓他們給我們一個說法!」

「哼!」

得到了滿意的答覆,魏峰這才捂著胳膊帶著人離開。

等到魏峰的人走了,馬青原的面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陳宏,你在搞什麼?現在開戰,可對我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陳宏嘆息道:「現在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不開戰又能怎麼辦?自家幫主都被刺殺了,我們要還忍著,就算那些大頭目會聽我們的,手下幫眾也不會聽的。

這事情不像是飛鷹幫干的,我感覺有人在這裡面挑撥,甚至有可能是魏峰那小子自己找人幹的!為的就是要挑起幫戰,好趁機奪我們的權。」

「這小子還有那心機?」馬青原不相信,他是從小看著魏峰長大的,這個花/花公子,不過是一隻繡花枕頭而已。

陳宏莫測一笑:「人被逼急了,什麼事情幹不出來?不過他想要奪我們的權,還嫩了點,他不是想打嗎?那我這次就讓他打個痛快,等他手下的人打沒了,就能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傀儡幫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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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進攻青竹幫




飛鷹幫總堂內,幫主沙飛鷹和三位堂主在聽說魏峰被人刺殺後都是一愣。

「到底是誰派的人!?」沙飛鷹的目光掃過董成武和莊黎,落在了林伏虎的身上。

這三人中也就他性格最為暴躁,做事不考慮大局。

而且也只有他戰堂的人才有實力孤身一人去青竹幫刺殺魏峰。

「冤枉啊幫主!真不是我派的人!青竹幫那幫兔崽子雖然做的過分,但我也知道輕重緩急,我怎麼可能在這時候派人報復呢?」林伏虎一臉的委屈狀。

沙飛鷹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追問。

林伏虎一個莽漢,不是那種能藏得住事情的人,他說不是他派的人,那就應該不是他派的人。

莊黎說道:「幫主,現在追查是誰派的人也沒有意義,反正青竹幫這次是丟人丟大了,連幫主都差點死在刺客手裡面,這一仗,怎麼也要打上一場。」

沙飛鷹點點頭:「沒錯,是要打一場,但既然打,我們就不能吃虧,告訴下面的人,飛鷹幫全體上下,全面備戰,隨時進攻!這次我們可不能吃虧!」

「是,幫主!」

三人點點頭,轉身走出總堂。

董成武回到刑堂後,招來一名幫眾問道:「前兩天我讓你們一直盯著那蘇信,他這兩天有什麼動作嗎?」

那名幫眾答道:「蘇信的作息很規律,除了早晚巡查一遍快活林外,其他的時間都在家呆著。」

「你確定他今天沒有離開快活林?」

「肯定沒有,我們都是按照堂主您吩咐的,在快活林的出口布下了眼線,只要蘇信出去,他們立馬就會來稟告的。」

董成武揮了揮手,讓那名幫眾下去,摸了摸下巴,疑惑道:「難道真不是他幹的?」

此時快活林堂口內,蘇信已經把自己那身衣服和人皮面具都脫下來直接燒掉。

蘇信做事情一項都是以穩為主,這個身份已經用過了一次,還是處理掉比較好。

黃炳成敲門進來,一臉的興奮之色:「老大,幫內已經發佈了消息,全員備戰,隨時都可以進攻青竹幫!」

「計畫成功,沒白浪費我一番功夫,戰利品是怎麼算的?」

「還是老規矩,誰打下來的地盤就是誰的,每月按時上交例錢就好了。」

蘇信點點頭,飛鷹幫的規矩就這一點好,明明白白的戰功是不會有人來搶的。

地盤是我打下來的,那這地方就是我的,不過每月從地盤的上得來的例錢,無論多少,都要交給上面兩成。

小頭目將所得來的收入交給大頭目兩成,然後大頭目再將所有收入交給幫中兩成。

蘇信第一個月從快活林得到十八萬兩的例錢,給了虎三爺將近一半,只是想要堵住這位義父的嘴,其實正常是不需要給那麼多的。

「去通知李壞準備動手,集合所有手下,今天晚上我們就動手。」

現在動手雖然能夠搶佔先機,但可惜,規矩不允許。

這裡是常寧府,就算是各大幫派鬧的再凶,這可也是朝廷的地盤。

所以一直以來常寧府就有一個默認的規矩,大規模幫戰必須要等到天黑後才能進行,到時候各大商舖直接關門,你們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如果有人膽敢不守規矩,那就輪到衙門的捕快們出手教你做人了。

傍晚時分,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蘇信手下二百餘名幫眾已經全部集結在堂口,手持兵刃,等待著蘇信的命令。

他們已經知道了晚上要去什麼,臉上不由得帶著緊張的神色,畢竟這裡面大部分人,還是第一次參加幫戰。

蘇信手持重劍,站到眾人身前朗聲道:「我之前就跟你們說過,想要博出一個富貴,就要去戰!去殺!現在機會來了,就看你們能不能把握住!今晚進攻永樂坊,每殺一人,賞金十兩!」

富貴財帛動人心,蘇信沒有多說,只用了一個承諾就讓眾多幫眾眼睛發紅。

以常寧府的物價,一兩銀子省著點用就夠使用一個月,現在每個幫眾都有十兩銀子的月錢,雖然能讓他們過的滋潤點,但還遠遠不夠!

一條人命十兩銀子,如果今晚能殺十個人,自己立刻就能討上一房媳婦了!

當快活林還在燈火輝煌當中,對面的永樂坊卻已經是一片漆黑,所有的商家都已經接到了消息,把門板給罩上,只在門前留了一個燈籠。

灰暗的燈光照著長街,霧濛濛的顯得鬼氣森森的,同樣也將守在長街口的青竹幫幫眾們手中的長刀,照應出點點寒芒。

常寧府四十九坊,青竹幫佔據三個坊市。

跟這永樂坊緊挨著的除了長樂坊,便是虎三爺所屬的順意坊了。

所以這永樂坊的幫眾,也分為了兩批人馬,一批守在順意坊那裡,而一批則守在快活林入口。

整個永樂坊足有一千五百餘名青竹幫的幫眾,守在快活林的只有三分之一,全部都是魏峰手下那位陳老大的人馬。

可以說這位陳老大也是個奇葩,在幫戰這種時候也在耍小聰明。

他知道虎三爺手下足有近千人,不太好惹,但這長樂坊卻只有快活林一處長街,只有一個小頭目和將近二百人鎮守。

這麼點人他還吃不下嗎?所以他便請求幫主將自己調到這裡來。

而魏峰也不傻,他也怕馬青原和陳宏把自己的嫡繫手下當槍使,於是他也立刻同意

「都他娘的給我打起精神來!把飛鷹幫的兔崽子們殺敗嘍,明天早晨每人賞賜一百個大錢!」

陳到拎著刀,在人群當中大喊著,倒也鼓起了一點士氣。

長街對面,蘇信帶著人緩緩走過來,面對比自己這方多上一倍還要多的敵人,他只是揮劍大喝了一聲:「殺!」

幫派對戰,又不是戰爭,在這狹小的長街上衝鋒廝殺,靠的便只是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

拼士氣,顯然蘇信手下這幫年輕人要高出青竹幫一大截,即使面對比己方要多出一倍多的敵人,也沒有人退縮。

李壞也要沖上去,但卻被蘇信給攔住:「先不要動,這一戰才是對他們真正的磨練,不見血、不拚命,即使學了內功和武技,也是廢物。」

生死搏殺,這種經驗要比坐在家裡苦修要有用的多,蘇信在刺殺戴沖之前的實力跟刺殺戴沖之後的實力,根本就是天地之別。

此刻長街上兩個幫派的幫眾已經開始短兵相接。

剛一上手,青竹幫那邊人多勢眾的優勢頓時就顯露了出來。

兩三個幫眾圍攻一個飛鷹幫的人,手中的長刀大力劈下,這種時候,沒有生死搏殺經驗的缺點就露出來了。

大部分的幫眾全都手忙腳亂的,甚至忘記了自己曾經學過的打狗棒法,甚至連三人一起結陣都給忘了,一瞬間,他們這邊就死了好幾個人!

「老大,我們上吧!」黃炳成在一旁焦急道。

「再等等,如果連這關都過不去,那我培養他們有什麼用?」蘇信絲毫不為所動。

黃炳成曾經說過,這些幫眾遇到蘇信是他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但蘇信卻說,也有可能是作孽。

活下來的人,自然是有福氣。

而死了,就當是還上輩子的孽債了。

蘇信費盡心機培養這些手下,不是因為他有多仁慈,而是因為他需要這些手下為自己提供勢力,他需要這些人成為他手中的一把尖刀。

如果他們能展現出自己的價值,蘇信不介意多花一些銀子,多付出一些心血。

但他們若是還扶不起來,那就如同蘇信說的那樣,他的手下,不養廢物。

所幸這些人還算爭氣,在最初的慌亂之後,眾人漸漸找到了感覺,幾個人開始結陣自保,並且開始反攻。

論單人素質,自然是蘇信這方修煉了內功和打狗棒法的幫眾要強得多,一旦站穩了腳步,青竹幫那裡立刻開始了一陣慌亂。

雖然青竹幫那些有五百多名幫眾,但大多數都只是一些能打順風仗的貨色。

打的順利的時候勇猛無比,一旦遇上挫折,勢力立馬下降。

陳老大實在是想不明白,對方只是快活林的一個小頭目而已,是怎麼培養出這些堪稱是精英級別的手下?

眼看著自己這邊才死了十個人,竟然就有些快崩潰的趨勢,陳老大一咬牙,抽出身後的腰刀也衝了上去。

看到陳老大動手,蘇信喝道:「李壞!幫我開路!」

李壞雙手兩柄短劍出鞘,直接衝入人群當中,短劍上下紛飛,瞬間便割斷了數個幫眾的喉嚨,前方的幫眾被嚇了一大跳,立刻散開了一條道路。

蘇信緊隨其後,重劍拎在手中,直接一劍對著陳老大斬下!

凜冽的勁風呼嘯而來,陳老大的腰刀向上一抗,他頓時感覺到一股大力傳來,不禁虎口發麻,身子向後退了三、四步才停下來。

一看手中的腰刀,上面已經被崩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缺口!

「他的力氣怎麼這麼大!」

陳老大暗中叫苦,沒想到一個看上去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一劍崩飛了陳老大,蘇信沒有半分停留,持劍而上,再次跟陳老大斬成了一團。

大須彌劍式使出,陳老大頓時感覺到自己彷彿在面對一座巨大的山峰一般,厚重無華,勢大力沉!

每一劍斬過來,都帶著無比的巨力,震的他氣血沸騰。

而他想要反擊,但蘇信的重劍卻揮舞的無懈可擊,不給他留一絲的機會,彷彿是一張大網,將他慢慢的收攏在其中!

大須彌劍式的本意便是芥子納須彌,以下克上,以弱勝強,在防守上面比較有優勢。

但這陳老大實力太弱了,蘇信估計他還沒有打通十個竅穴。

現在可不是芥子納須彌,而是須彌納芥子!

重劍的劍影從四面八方落下,密不透風,直接便要將陳老大鎖死在其中!

此時陳老大才想起來,好像上個月刺殺戴沖的,就是這個小子!

想到這裡,陳老大心中已經再無一絲戰意,直接把刀扔向蘇信,轉身就跑。

但還沒等他的身子徹底轉過去,一抹寒光就已經劃過他的眼角,刺入他的喉嚨當中!

蘇信左手持細劍,緩慢的從陳老大喉嚨當中抽出來,看著他那不甘的眼神慢慢消散。

他死的的確是不甘,因為到死,他都沒看到蘇信是如何刺出的這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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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強敵羅振




一劍斬殺陳老大後,青竹幫的人立刻開始潰敗。

又不是當兵打仗的,自家老大都被人家一劍給殺了,自己還打個什麼勁?

青竹幫的人逃跑,蘇信也沒讓人去追殺,而是安排人去接管已經打下來的地盤。

陳老大在永樂坊的地方雖然不大,但也佔據了整個永樂坊的三分之一。

拿出一塊布擦去劍上的血,蘇信把黃炳成喊來問道:「咱們的傷亡如何?」

「五十多個弟兄都受了傷,不過都是皮外傷,另外還有八個弟兄死了。」黃炳成小心翼翼的答道。

說實話,他現在也有些害怕這位老大了。

方才為了磨練那些手下,蘇信可是真硬著心腸沒有出手,他若是早些出手,也不至於傷亡這麼多人了。

蘇信看向黃炳成:「老黃,你怕我?」

「沒有,沒有!」黃炳成連忙搖頭。

蘇信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黃,你要記住一點,慈不掌兵,如果我永遠都擋在他們前面,那他們一輩子都成長不起來,我培養他們又有何用?

但老黃你不用擔心,你是第一個投靠我的人,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也同樣不會虧待你。」

黃炳成連忙發誓:「老大我對您可是忠心耿耿,要是沒有您,我現在哪裡能像現在這麼威風?」

「行了老黃,別這麼敏感。你找人算一下今天晚上的戰功,明天一早就發賞銀。」拍了拍黃炳成的肩膀,蘇信轉身離去。

自己今天這種做法,若是黃炳成心裡面沒想法,這才不正常呢,他怕了,這對於黃炳成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人要懂得敬畏,不然一旦被欲/望遮住了眼睛,說不定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蘇信對黃炳成還算滿意,一切大小事務交給他來辦,他都能給你辦的妥妥噹噹的,上陣衝殺他雖然沒用,但後勤這裡卻離不開他。

所以這時候現實一點,也能避免以後發生一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王霸之氣一振,四方小弟吶頭就拜那是龍傲天,蘇信自認為自己沒那個能耐。

維繫自己和手下的關係只需要兩點就夠了,一個你給予他們足夠的利益,另一個就是你要讓他們知道敬畏。

第二天清晨,蘇信親自帶人抬著箱子,直接將大把的銀子塞到手下幫眾的手中。

「我蘇信做事,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今天這點銀子只是開胃菜而已!等打下了永樂坊,還有大把的銀子等著你們!」

下方這些幫眾都被白花花的銀子刺激的眼睛發紅,原來因為死了八個兄弟的傷感也被沖淡了。

懷揣著銀子,他們心中只剩下一句話:用自己這條命,博出一個富貴來!

青竹幫跟飛鷹幫兩大幫派的幫戰當然不會就這麼一天就完事,第二天晚上,蘇信照樣帶著人開始對永樂坊步步蠶食。

傷亡了五十多個人,拋去一些重傷的,現在蘇信手下戰鬥的只有一百六十餘人,再刨去鎮守打下來地盤的人,便有些相形見絀。

於是蘇信便讓黃炳成繼續在長樂坊招收人手,這邊則採用保險點的步步蠶食策略,反正幫戰沒這麼容易打完,他還有的是時間。

因為幫戰的原因,他這邊即使招收再多的人,虎三爺也不好說什麼。

況且他第一天就殺了青竹幫一位大頭目,打下了永樂坊三分之一的地盤,這種功勞在身,他蘇信多招收幾個弟兄又能怎樣?

接下來的戰鬥蘇信同樣沒有參加,對方只要沒有高手出戰,蘇信便不會出手。

他手下這批人經歷過生死搏殺,全都見了血,這種戰鬥力簡直成倍的增長,以一敵三都不會落下風。

連續兩個晚上的戰鬥,整個永樂坊直接被蘇信蠶食了將近一半。

不過到了第三晚,事情卻出了點變化。

長街中心,一名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大漢手持一柄鐵槍傲然而立。

他身後站著的是密密麻麻的青竹幫幫眾,大致一看,竟然足有七、八百人之多。

黃炳成面色頓時一白:「是青竹幫的大頭目羅振,不過他現在應該是在順意坊那裡防著虎三爺啊。

這七、八百人是他所有的手下,現在他把這些人都帶到我們這裡,不去防備虎三爺,這半個永樂坊,他不要了嗎?」

蘇信長出了一口氣:「咱們被人給坑了,被我那位義父給坑了。

兩天的時間,我那位義父居然都沒攻打永樂坊,他想表達的意思很簡單,就是想要把羅振逼到我這裡來!」

也怪蘇信大意了,他光顧著自己這邊打的爽,卻沒讓黃炳成去打探虎三爺那邊的消息。

眼下的幫戰幾乎飛鷹幫已經是全員出動了,虎三爺身為大頭目之一,一兵一卒都不動也未免太不正常了。

若是早知道這個消息,蘇信肯定會有所防備的。

在這兩天的時間內,虎三爺的意思估計羅振也明白了。

他要是不動,就只能等著蘇信把永樂坊步步蠶食,最後虎三爺也會跟蘇信雙面夾擊,吞併永樂坊。

所以羅振只能選擇把蘇信吃下去,那樣就算一半永樂坊丟了,他還能奪來被蘇信侵佔的另一半。

「老大,不行我們就撤吧,這羅振以前據說在外面當過鏢師,手上的功夫可不弱,他在青竹幫的名頭,甚至比戴沖都要大!」黃炳成勸道。

蘇信沒有說話,對面的羅振卻是大聲道:「飛鷹幫的小崽子,沒有有膽子出來打一場?我手下的人多,你手下那幫小崽子實力也不差,真拼起來都佔不到好處,乾脆就我們兩個一決勝負就得了,你敢不敢?」

蘇信笑了笑,拖著重劍走出來。

羅振哈哈大笑道:「你小子不錯,比你那個當縮頭烏龜的義父強多了,虎三兒當年也是個狠人,可惜年紀大了,就他奶奶的慫了!」

「怎麼打?決生死還是分勝負?」蘇信問道。

羅振一揮手:「當然是分勝負了,老子又不是他青竹幫的奴才,憑什麼替他們打生打死的?

我身後這幫弟兄都是信得過我才跟我混的,老子可不會為了魏峰那小子狗屁倒灶的事情,讓兄弟們去跟人拚命。」

蘇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羅振倒還真挺有意思的。

第一天對戰蘇信為了鍛鍊手下的搏殺能力,故意不出手讓他們受傷甚至是陣亡。

而這位卻是可以為了他手下的兄弟去跟明顯弱勢的自己決勝負,這還真是兩個極端。

其實現在羅振要下令進攻,蘇信手下這一百多號人是擋不住的,雖然他們的實力要比第一天好上許多,但羅振這方的人更多,而且還有羅振這麼一位高手在。

「那好,這就戰吧。」

蘇信將重劍握在身前,快步向著羅振斬去!

而羅振將握在手中的鑌鐵槍一挑,自身的氣勢剎那間暴漲,一股凶悍的感覺撲面而來。

足有一人多高的鑌鐵槍如蛟龍出海一般的探出,速度異常的迅猛。

蘇信側身躲過,但那鑌鐵槍卻是改刺為掃,向著蘇信狠狠的砸去!

提劍後撤,蘇信在剎那之間連斬出了三劍格擋,這才將那鐵槍的力道卸了下來,但自身卻被砸的後退了三步!

「後天初期!」

蘇信眼睛一眯,對方也同樣是後天初期武者,肯定是打通了三十六個竅穴以上的存在。

現在的蘇信打通了四十七個竅穴,但在力量上,卻是要遜色對方一籌。

羅振打通竅穴的數量,肯定要比他還多。

「你不也是後天初期嘛,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可了不得啊,我像你這麼大年紀的時候,還抬著大槍扎馬步呢。」

羅振嘴裡感嘆著,手中的鑌鐵槍卻是絲毫沒有停止動作,扎、刺、劈、掃,氣勢無雙,打的蘇信步步後撤。

後方的人群中,黃炳成對李壞問道:「我怎麼感覺老大好像是處在下風啊?」

李壞淡淡道:「不是你感覺,老大現在的確是處在下風。」

「靠!羅振這老傢伙都快五十歲了吧?還這麼強?」

「不是羅振太強,而是他的兵器太佔便宜了,一寸長,一寸強啊!」

正如李壞說的那樣,跟羅振對戰,他的兵器的確是克制住了蘇信。

長槍分為兩種,一種是白蠟桿的長槍,而另一種則是勢大力沉的鑌鐵槍。

羅振使用的就是後者,他那一根鑌鐵槍的重量,不比戴沖曾經使用的擂鼓甕金錘輕。

再加上羅振的內力要比戴沖強很多,這一槍砸下來,蘇信絕對不好受。

而且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距離的優勢被羅振發揮的是淋漓盡致,沉重的鑌鐵槍竟然被他舞的水潑不進,蘇信根本別想靠近羅振三步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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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永樂坊歸你了




羅振的實力比蘇信想像的要強。

蘇信猜測,他起碼已經打通了超過七十個竅穴,已經快要突破後天中期了!

「小子,怪不得戴沖死在了你的手裡,他死的果然不冤枉。」羅振眼中露出了欣賞之色。

現在雖然是他在壓制著蘇信,但蘇信的防守卻也是水潑不進,只是稍微處於下風而已。

再結合蘇信現在的年齡,羅振可沒有什麼自豪的感覺。

自己練武的年紀比蘇信的歲數都長,竟然拚鬥了幾十招還沒有拿下他,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戰到此時,羅振心中已經升起了戰意,大喝了一聲,手中的鑌鐵槍猛然探出,槍頭在小範圍之內連點五次,仿若一條蛟龍出海,咬向蘇信!

「六合鎖魂槍之潛龍出海!」

金鐵交吟的『錚錚』聲傳來,蘇信連退數步,雙手已經發麻。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竟然把槍術練到這種境界。

羅振的槍法在蘇信看來,按照系統的評價等級最多只有一顆星而已,甚至還不如他的大須彌劍式高級。

但羅振卻是真正的已經把這槍法給吃透了,熟練度差不多已經達到了百分之百。

一直以來蘇信對於熟練度這個東西略有些忽略,但今天他卻是見到了熟練度百分之百的可怕之處。

拋去雙方的內力差別不談,這一星等級的六合鎖魂槍,卻是可以完全壓制住蘇信一星半的大須彌劍式。

現在蘇信算是知道,為什麼系統當中會有一次性消耗品這個選項了。

熟練度達到百分之百的武技跟熟練度僅僅是5%的武技,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九天雷落!」

羅振大喝一聲,一躍而起,手中鑌鐵槍好似化作雷霆一般,向著地面轟下。

蘇信閃身躲避,那槍尖硬生生的插入地上的青石板當中,五指厚的青石板,轟然碎裂!

「機會!」

蘇信直接將沉重的巨劍向著羅振扔去,自己則是握著腰間的細劍,順著長槍的軌跡向著羅振撲去。

偏頭躲過巨劍,羅振單手持槍,立刻抽身後退。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使用長兵器者最怕就是被人近身。

長槍連抖,但蘇信就如同那附骨之蛆一般,竟然貼著那長槍殺來,逼得羅振只能收回長槍,橫在身前。

這下就連黃炳成都能看出來,羅振是走了一步臭棋。

長兵器的優勢便是距離,現在羅振橫槍在身前防禦,那一人多高的長槍不僅施展不開,自身距離的優勢更是一點都沒有了,那鑌鐵槍橫向揮舞起來,竟然是無比的笨拙!

但他們不是當事人,豈知道羅振如今所受到的壓力?

荊無命的快劍是最純粹的殺人劍,一劍斃命,一招制敵。

蘇信的劍引而不發,那股強烈的殺機和威懾力,簡直令羅振的心狂跳不已,彷彿蘇信那把劍隨時都有可能刺出來。

如果蘇信直接出手,他還不至於如此緊張,但偏偏蘇信卻把這絕命一劍藏在手中,這可太可惡了。

未出鞘的劍,才是最強的劍!

羅振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壓力,最能選擇橫槍防守。

攻守易主,蘇信沒有再耽擱,閃電般的一瞬,羅振感覺一股鋒芒映入眼中,蘇信的左手劍已經以一個相當詭異刁鑽的角度,刺向他的胸口!

羅振抽槍後撤,改成手握鑌鐵槍的中部,直接向著前方橫掃而出,如果這一擊打中了,以鑌鐵槍那強大的力量,直接就能把蘇信的腦袋給抽爆!

黃炳成驚呼了一聲,李壞卻長出了一口氣,道:「老大贏了。」

「嗯?」黃炳成回頭詫異的看著李壞。

而此時場中,在黃炳成回頭的那一瞬間,勝負已分。

羅振的槍終於沒有抽爆蘇信的腦袋,而蘇信的劍也沒有刺入羅振的胸膛。

再最後一刻,羅振直接一個鐵板橋,身子猛然一彎,細劍只是劃傷了他的衣服而已。

羅振看著自己胸前被劃破的衣襟,苦笑道:「我說你小子,你難道就不會躲的嗎?我都已經說了是分勝負,你為什麼偏要分生死?

剛才我要不躲,最後的結果就是我拍碎你的腦袋,你也一劍殺了我。」

蘇信搖了搖頭:「不對,你說錯了,我的劍,比你要快。」

羅振苦笑著搖搖頭:「行了,你贏了,這永樂坊歸你了。」

說完,羅振便扛著長槍帶著自己的弟兄們干脆利落的轉身離開,但在轉身的同時,他嘴裡卻嘟囔著:「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生猛嗎?了不得啊。」

「老大威武!」黃炳成歡呼著大喊了一聲,其他幫眾也跟著興奮的喊著。

戰前鬥將決勝負,這種場面以前他們只在評書當中聽說過,沒想到今天看到了真人版的。

而且對於他們這些初步接觸武功的菜鳥來說,蘇信跟羅振一場比鬥,那簡直是相當的精彩了。

歡呼完之後,黃炳成走到蘇信身邊,疑惑問道:「老大,那傢伙是真走了嗎?他手下可是有著六、七百人,完全能夠吞下我們,就因為輸了一場就離開了?這裡面該不會有什麼陷阱吧?」

「不用擔心,羅振的目的很簡單,就是不想打無所謂的仗而已,我手下現在雖然只有一百多人,但他羅振要是想拿下我們,非要崩掉一嘴牙甚至拚個兩敗俱傷。

這是一個很單純的人,也是一個很理想化的人,所以他只能做到大頭目,要不然以他的實力,甚至可以去競爭青竹幫第三位副幫主了。

蘇信很不認同羅振這種想法,他將自己的手下當兄弟,什麼都為他們扛著,但最後只能培養出一堆廢物來。

羅振若是死了,他那些手下保準樹倒猢猻散,活的會比之前會更慘。

況且他這麼做,擺明是在青竹幫內搞小山頭,青竹幫的老幫主會提拔他才怪了。

以羅振的性格,這輩子也只能當一個大頭目了,這還是看在他實力不錯,而且沒有反心的前提下。

「老黃,派人接管永樂坊,我先回去休息一下。」蘇信將手中的細劍扔給黃炳成。

方才跟那鑌鐵槍大力的碰撞,早就讓蘇信的雙手發麻,甚至虎口都有些開裂,現在戰鬥一結束,他甚至連拿劍的力氣都沒有了。

「老大你交給我就放心吧。」黃炳成拍著胸脯保證,並且讓李壞送蘇信回去。

現在可是幫戰的關鍵時刻,萬一從哪跳出來一個青竹幫的刺客,以蘇信現在的狀態可就遭了。

雖然這種概率極低,但也不得不防。

回到家裡後,看到馨兒已經睡下,蘇信也就沒打擾她,而是去了廂房睡了一晚上。

今天這一戰給蘇信帶來的不僅僅是戰鬥經驗,他竟然還順便打通了一個竅穴。

「戰鬥之時氣血流動加快,內力調動頻繁,在後天之時,這種高強度的戰鬥甚至要比苦修突破的更快。」

現在蘇信算是知道為什麼虎三爺他們一大把年紀卻連後天初期都沒有突破了。

一個固然是因為資質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自己常年養尊處優,很久都不跟人動手,光靠苦修,自然是進度平平。

第二天清晨,蘇信還在睡著,就聽見門外『咣咣咣』的急促敲門聲,還能隱約聽到黃炳成的聲音。

蘇信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天才剛剛濛濛亮而已,若是沒有大事,黃炳成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吵醒自己的。

穿上衣服打開門,就看到黃炳成頂著一個黑眼圈,看到蘇信出來連忙道:「老大,出事情了!我們的人跟唐泰和打起來了!」

蘇信皺眉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慢慢說,那個唐泰和又是誰?」

黃炳成喘了口氣,這才把事情的始末緩緩道來。

唐泰和乃是虎三爺手下的小頭目,算是虎三爺比較器重的一個,手下有著二百多號人。

在蘇信走後,黃炳成和手下的幫眾就分散開,接收整個永樂坊的地盤。

幾名幫眾想要去接收靠近順意坊那邊的地盤,卻發現這片地盤都被唐泰和帶著人給佔領了。

自家老大跟羅振拚死一戰才奪下來的地盤,你們拍拍屁股看著熱鬧就給佔了,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那幾名幫眾便上去理論,沒想到卻被唐泰和打一頓,人直接就給扣下了。

黃炳成知道消息後,沒敢告訴李壞,怕他那暴脾氣上來直接殺人,便帶著人來找蘇信了。

一個唐泰和算不了什麼,但他背後站著的可是虎三爺,這就由不得他不慎重了。

聽了黃炳成的敘述後,蘇信嘴角露出一絲冷然的笑意。

這還真當他蘇信是泥捏的,什麼阿貓阿狗都敢過來踩上一腳。

「老黃,先不用管那些地盤了,把人都給我叫齊了。我倒是想要看看,我那位義父最器重的小頭目,到底是個什麼了不得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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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35章 請問,是誰給你的信心和勇氣?




清晨,天色已經大亮。

平常這個時候永樂坊的商家店舖,除了青樓賭坊這種夜晚才開始興盛的買賣,其他都應該開店營業了。

不過這兩天因為兩個幫派大戰,嚇的那些小商人就連營業的時間都往後推遲了一個時辰。

倒是有一個,賣早點的攤子老闆,為了多賺兩個辛苦錢,竟然早早的撐起了攤子。

不過他剛剛把抻好的油條扔入油鍋中,就看見迎面走來幾名身穿黑色短打武士服的飛鷹幫幫眾。

那攤子老闆彷彿嚇傻了一般呆立不動,暗恨自己為什麼非要貪那兩個錢,早早的就把攤子擺出來。

「老闆,再不翻你那油條就要糊了。」

溫和的聲音傳來,早點攤的老闆手忙腳亂的翻著鍋裡的油條,心中暗道這麼一個清秀的年輕人居然也去混幫派,可惜了。

「給我來兩根油條。」

蘇信回頭看向黃炳成等人:「你們要不要?」

眾人搖了搖頭,黃炳成臉上更是露出了苦笑,這都什麼時候了,老大你還有心思吃早餐?

剛出鍋的油條被老闆用油紙裹著遞給了蘇信,咬一口外酥裡嫩,酥香滿口。

「老闆你手藝不錯啊。早上出門沒帶銀子,老黃你付錢。」蘇信咬了一口油條說道。

早餐攤的老闆連忙擺擺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黃炳成沒心思跟那早餐攤老闆蘑菇,直接扔出一塊碎銀子跟上蘇信。

拿著那足足比得上他以前十天才能賺來的碎銀子,早餐攤老闆在心中暗暗想著,這飛鷹幫的老大倒是比以前那心情不好就喜歡砸人店舖的陳老大要好的多。

…………

那位膽敢扣下蘇信手下的唐泰和長的很普通,大概三十多歲,略顯油滑。

蘇信帶著人來的時候,他竟然就在原地站著沒動,彷彿就在那裡等蘇信一般。

被唐泰和扣下的有六個人,被他手下的人壓著跪在那裡,樣子極其的淒慘。

眼眶發青、嘴角被打裂,顯然昨晚沒少被使盡招呼。

其實現在蘇信手下的實力算是不錯了,對付唐泰和那些手下,起碼一個打三、四個不成問題。

但架不住對面人多,十多個一起撲上來,再高的實力也沒用。

看到自己的兄弟被打成這樣,快活林的幫眾們頓時都群情激奮了起來,若不是李壞和黃炳成攔著,他們甚至有可能現在就衝出去。

黃炳成知道現在不是亂來的時候。

對付外人怎麼打都可以,但幫內之人擅自動手,那可是要受幫規處罰的。

打架鬥毆也就算了,萬一這幫手下的小崽子們鬧出人命來了,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況且看唐泰和這個樣子,顯然是有恃無恐,黃炳成甚至懷疑,他敢這麼做,是不是背後有虎三爺的支持。

「唐泰和?」蘇信淡然的撇了他一眼,那是一種讓唐泰和很不舒服的眼神。

他感覺蘇信看自己就好像在看一隻狗一樣,完全沒有把自己當人,這比直接上來就開罵還要讓他感到不舒服。

「蘇信是吧?」唐泰和走到蘇信身前,笑呵呵道:「不是兄弟我故意扣下你的人,只是他們太不懂規矩了而已。」

唐泰和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那六人:「幫派大戰,這地盤誰打下來的就是誰的,兄弟我在這裡可是蹲守了兩天,剛要準備跟羅振決一死戰,沒想到他竟然跑了。

羅振跑到哪裡去我不管,但這半個永樂坊的地方卻是兄弟我先佔了,你這六個人倒好,竟然上來就說什麼這永樂坊都是他們打下來的,讓我帶著人滾出去,這是什麼道理?」

「誰讓你打的他們?」蘇信問道。

「額?」唐泰和腦袋頓時有些沒轉過彎來。

現在不是應該討論這半個永樂坊的歸屬上面來嗎?怎麼又繞道這六個小幫眾身上來了?

「我蘇信的人我自己可以教訓,但你憑什麼打他們?」蘇信上前一步,看著唐泰和的目光充滿著不屑,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垃圾一樣。

彷彿被蘇信的眼神給刺痛了,唐泰和指著蘇信的鼻子大喝道:「蘇信你什麼意思……」

『啪』的一聲,唐泰和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蘇信一巴掌打斷,頓時鮮血夾雜著碎牙飛濺出來。

唐泰和手下的幫眾都懵了,剛才還談的好好的,這怎麼就打起來了?

蘇信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一點武功都沒修煉過的唐泰和頓時被踢到在地,捂著肚子痛呼著。

他手下的幫眾紛紛掏出兵器對著蘇信,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妄動的。

有著刺殺青竹幫大頭目戴沖的戰績在,這些小幫眾在蘇信面前頂天只有仗著人多拔刀的勇氣,誰人敢第一個上來送死?

蘇信緩緩走到唐泰和身前,伸出腳踩在唐泰和的腦袋上,力量緩緩的加大,讓唐泰和驚恐的尖叫不已,彷彿下一刻蘇信真的要將自己的腦袋一腳踩爆!

「你佔據永樂坊我不管,但你為什麼要打我的人?向我示威嗎?」

蘇信的話剛問完就是一腳踩下去,壓根就沒有給唐泰和回答的機會。

雖然沒用內力,但這一腳卻讓唐泰和感覺自己的腦袋彷彿爆掉了一般。

「你打了我的人,就是打了我的臉。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什麼要打我的臉?」

又是『砰』的一腳踩下。

「請問唐老大,是誰給你的勇氣,是誰給你信心來打我的臉?」

『砰砰』兩腳踩下去,唐泰和的神志已經不清了,只能勉強的呻吟著。

「為什麼不回答我?你有勇氣打我的臉,怎麼沒有勇氣死硬到底?」

蘇信的腳壓根就沒有停過,唐泰和的眼珠子都快要爆了出來了。

在場的幫眾,無論是唐泰和手下的人還是蘇信手下的人都被他如今的樣子給嚇到了。

那一聲聲的詢問卻根本沒有給唐泰和一聲回答的機會,彷彿是神經質般的自問自答。

一腳一腳毫不留情的踩下去,絲毫不讓人懷疑,蘇信是打算硬生生的把唐泰和給踩死!

現在的蘇信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瘋子!一個不能用常理來形容的瘋子!

「腳下留情!腳下留情啊!」

一名身穿文士袍的中年人從人群後面擠出來,這人正是虎三爺手下的白紙扇李師爺。

看到已經快有進氣沒出氣的唐泰和,李師爺苦笑道:「蘇信,大家都是幫中的兄弟,有話好好說嘛,何必下手這麼狠呢?」

蘇信指了指腳下的唐泰和,又指了指自己的臉:「他佔了我的地盤,這是打了我的左臉。他又打了我手下兄弟,這是打了我的右臉。

我蘇信難道就真的看起來這麼好欺負,被人連著扇了兩巴掌,還要湊過去笑呵呵的問:哥們你為什麼打我的臉?」

李師爺乾笑著,聽著蘇信意有所指的話,不由得期期艾艾了起來。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蘇信,那個靠著自己的詭辯之才說服了虎三爺的年輕人,那個為了上位,毫不猶豫給虎三爺跪下叫義父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真的跟現在面無表情,但實則瘋狂至極,彷彿下一刻就要踩死虎三爺心腹的蘇信,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李師爺嚥了唾沫道:「那個,蘇信。唐泰和這麼做的確是不對,永樂坊是你用實力打下來的,這點誰都拿不走,唐泰和打了你的人,自然有幫規伺候,你自己出手,也不合規矩不是?你先把他放了,到時候自然有幫規處置。」

「幫規?呵呵。」

蘇信不明所以的輕笑了一聲,雖然讓李師爺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但蘇信終於把腳從唐泰和的腦袋上拿下來。

看到這一幕李師爺長出了一口氣,但還沒等他這口氣出完,蘇信便一腳踩在唐泰和的手上,直接把他那一隻手碾的粉碎!讓已經昏迷了的唐泰和,硬生生的疼醒了!

「蘇信你……」李師爺憤怒的指著蘇信。

但蘇信彷彿沒看到一樣,按部就班的,將唐泰和的另一隻手,還有兩條腿全都碾碎。

不是踩斷,而是硬生生的碾碎,彷彿是用大鐵錘砸的一樣。

「出來混,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

留下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蘇信讓人帶著那被打的六名幫眾,直接轉身離開。

李師爺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三爺啊三爺,你這次,恐怕是又走了一步臭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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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我的話,就是規矩!




廢掉了唐泰和,蘇信一點都沒有擔心。

其實從見到李師爺的一剎那他就知道,唐泰和肯定是得到了虎三爺的授意,要不然他絕對沒膽子來招惹自己。

正是因為知道唐泰和的背後有虎三爺撐腰,他才會辣手廢掉唐泰和,這麼做就是為了要向虎三爺表明自己的強硬態度。

有什麼事情大家明面上說,想要暗中伸手耍一些小手段,你伸一隻手,我就砍你一隻手!

經過這一次幫戰,蘇信的功績、蘇信的名聲都已經達到了一個頂峰,別說是虎三爺,就算是幫主想要動他,都要考慮一下幫中兄弟們的感受。

打下永樂坊後,蘇信並沒有再繼續打下去,而是告訴黃炳成敞開了招收手下,不管你以前是不是青竹幫的,生冷不忌,全都要。

不過這些新招來的人自然不能跟以前蘇信的老兄弟待遇一樣。

他們每月的月錢只有二兩,也不會被傳授功法,只會被傳授一些簡單的基礎武技。

任何一個團體都要有不同的階級才方便管理,也同樣會更有活力。

老人們知道新人的待遇不如自己,他們會有一種優越感,更加的珍惜現在的位置。

而新人們則會眼紅老人的待遇,拚命的向上爬,期待自己也有跟他們平起平坐的一天。

在蘇信這邊停戰後三天,兩個幫派的幫戰也徹底結束了。

這次的結果不用說,青竹幫大敗,地盤直接丟失了一個半坊市,大頭目死了三個,其中有兩個都是大頭目都是幫主魏峰的人。

可以說現在那位可憐的魏幫主,已經成了一個光桿司令了,命令能不能出得了總堂還不好說。

而這次幫戰當中最耀眼,也是收穫最大的人,無疑就是蘇信了。

一個小頭目,率領手下不到二百人就硬生生的打下了一整個永樂坊,這份功績足夠大,甚至足夠蘇信直接升任大頭目。

不過蘇信實在是太年輕了,讓這麼一個年輕人當上大頭目,跟自己平起平坐,飛鷹幫的高層都有些彆扭。

於是乎誰也沒有提起這一茬,就連幫主也同樣沒有提起過,所以蘇信現在還是小頭目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掌管了一個坊市,手下地盤比大頭目都多的小頭目。

雖然身份沒有變化,但隱性的福利卻不少。

這一戰過後,蘇信在飛鷹幫年輕人心目當中那是如日中天,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視他為偶像。

所以一些其他小頭目、大頭目手下的年輕人有很多都跑過來投奔蘇信,再加上蘇信在永樂坊手下招募的人,他現在的手下直接暴漲到過千人。

飛鷹幫雖然不禁制手下的幫眾換老大,但這種事情對於其他老大的面子卻不好看,諸位老大心裡肯定是有些怨言的。

不過現在蘇信的名望如日中天,再加上走的那些人都是新加入的年輕人,也不是什麼高手,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那些老大也不想多生事端,只是暗地裡報怨一下,並沒有跳出來招惹蘇信。

幫戰的影響只是對於少部分人。

尋常人日子該過還是要過,偌大的永樂坊,不到三天就已經恢復了平靜。

而三天的時間也足夠蘇信暫且把這幫新加入的手下都給安頓妥當,接下來就該是重新制定規矩的時候了。

青竹幫管理永樂坊的時候,自然有他們的規矩,而現在的永樂坊,歸蘇信管。

永樂坊有原來的青竹幫建立的一個堂口,蘇信讓黃炳成換了一個牌子,直接用就可以了。

不過這堂口的面積有點小,甚至還不如快活林那座堂口的面積大,讓蘇信暗暗腹誹那青竹幫的人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老黃,永樂坊的那些大商人都來了嗎?」蘇信問道。

「請柬上的人都來了,以您的威名,他們活膩了才敢不來。」

蘇信想要重新給永樂坊制定規矩,這些規矩是給誰定的?自然是永樂坊的這些大商家。

幫派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就是這些商家每月所繳納的例錢,所以每一次幫戰過後,地盤的主人第一個要見的當然就是這些商舖老闆們了。

區區一個快活林都有著上百多家店面,偌大的永樂坊面積足有快活林的十倍,商舖更是超過上千,這些老闆當然不可能真的都請來了。

一些小酒樓老闆之類的人,自然是沒有資格來的。

有資格被蘇信邀請來的,都是那種手下握著幾十間店舖,月入萬兩以上的那種大商人,這種人在永樂坊也不過勉強過百而已。

蘇信走進堂口,大堂內滿滿噹噹的坐了上百人,顯得有些擁擠。

看到蘇信走進來,眾人連忙拱手道:「蘇老大。」

對於這位飛鷹幫炙手可熱的新秀,他們可不敢得罪。

商人嘛,和氣生財,只要沒觸及到他們的利益,他們又何苦去得罪那些窮凶極惡的幫派中人?

蘇信端坐在主位上,朗聲道:「諸位,今天把大家叫來是因為什麼,想必各位也知道。

我這個人不喜歡兜圈子,以前這地方歸青竹幫管,但現在歸我蘇信,這每月的例錢,自然是要變一變的。」

快活林的模式不可複製,蘇信也沒想過要在永樂坊進行什麼改革。

而不改革怎麼增加收入?那自然要從例錢上面想辦法了。

一聽到蘇信說例錢這兩個字,下方的商舖老闆們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

畢竟這例錢就等於實在他們身上割肉一樣,換誰誰樂意?

當然他們來之前也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每次發生幫戰,地盤易主,這例錢肯定是要上漲一點的,他們都有些習慣了。

「原來青竹幫定的例錢是每人三十兩,現在則要改成每人五十兩。」

此話一出,下方的那些商舖老闆立刻臉色就黑了下來。

這位蘇老大看上去年紀輕輕,人畜無害的,但這下嘴也未免太黑了些。

一名商舖的老闆激動的站起來大聲道:「蘇老大,獅子大開口也不是這麼來的,一下子漲了將近一倍,這也未免太過分了吧?」

其實這五十兩銀子若是對於一些小酒店的老闆,的確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但對於他們這些每月光是純利潤就要過十萬兩的大商人來說,還真是不算什麼。

他們抵制的是這種制度。

今天你來了,例錢從三十兩漲到五十兩,明天他來說不定又會漲到一百兩。

來來回回幾次,誰知道這例錢會不會漲到一千兩甚至是一萬兩?這種成倍的增長,即使是他們這些大商人,也接受不了。

蘇信淡然的看著這位情緒有些激動的商舖老闆:「看來這位老闆情緒有些激動,這樣可不好,隨意打斷別人說話,可是很不禮貌的。李青,過去讓這位老闆清醒清醒。」

一旁的李青立刻走出來,抓住那商舖老闆的腦袋,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扇下去,打得他慘叫連連。

以李青現在的力量,幾巴掌下去,那商舖老闆就已經是滿嘴的鮮血,奄奄一息了。

此時場中除了那商舖老闆的哼哼聲,再也沒有一絲其他的聲音。

那些大商人被蘇信嚇的噤若寒蟬,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這位蘇老大也太凶殘了一些,竟然在見面的第一天就下這麼重的手,就因為人家打斷了你說話,你便將人家打成這個樣子。

蘇信站起來俯視著下方,冷冷地道:「我希望諸位能明白,今天把大家叫來,不是為了要跟你們商量增長例錢,而是命令!」

青竹幫的規矩是什麼我不管,但現在永樂坊歸我蘇信管理,就要執行我蘇信的規矩。

以前的取月錢都是按照人頭收的,現在改了,按照商舖的數量收取。」

這話一出,有些大商人臉色更黑更苦了,這一刀可捅的可不輕。

在場上近百名大商人當中,除了經營賭坊、青樓這種一家就能撐起一個產業的暴利買賣,其他還有經營布莊、糧店等買賣的商人。

這樣的店舖幾乎每條街都要有一家,他們一個人手下就有十多家店舖,可以說按照蘇信這個規矩來,每人都要多出十幾份例錢。

眾人雖然不滿,但卻不敢說。

蘇信的強硬他們看在眼裡,冒頭的那個已經被殺雞儆猴,現在還半死不活的在地上躺著呢。

看著下方的眾人,蘇信淡淡地道:「你們也不用苦著一張臉,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得。

原來青竹幫收取的例錢少,但他們的幫眾可沒少在你們身上揩油吧?

現在永樂坊由我蘇信管理,哪個若是再敢騷擾商舖,幫規論處!

而且若是有街頭上的小痞子找麻煩,你們也可以找我的人來處理。」

下方的大商人們疑惑的看著蘇信,如果他真能保證的話,那這多話的例錢,倒也還算是真值。

以前青竹幫的那些幫眾就喜歡三三兩兩的來打擾他們的生意,雖然拿的東西不多,但卻影響了他們的聲譽,這損失可要比五十兩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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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37章 李壞的隱秘




對於某些人來說,你跟他講道理,明顯沒有跟他們動拳頭有用。

永樂坊的這些商人便是這種人。

有了前車之鑑,他們都不敢再有什麼牢騷話,乖乖的答應了五十兩例錢的要求。

至於最後蘇信說的,會嚴厲懲罰那些敲詐商家揩油的幫眾,眾多商家都暗中撇撇嘴。

狗能改得了吃/屎那才叫奇怪呢。

將這些商家都打發走,蘇信估算了一下自己能收到的例錢,甚至能達到六萬兩!

永樂坊上千的商家,即使除去一些規模太小,實在收不上來例錢的那種,所得的收益也足夠多了。

以前青竹幫在的時候,那些傢伙吸血吸的也真夠狠的,即使是一個早點攤子,他們都好意思去收個幾文錢。

不過在蘇信掌管永樂坊之後,這些規矩蘇信都讓黃炳成給廢除了。

為了幾文錢還去敲詐那些苦哈哈的老百姓,蘇信丟不起那個人。

「老黃,把以前的老兄弟都給我叫來,現在咱們手下的人多了,是該派點人出去管理了。」

現在蘇信的手下已經突破了千人,雖然不是大頭目,但卻比一些大頭目都要多,必須要提拔一些最基層的管理者了。

從一開始便跟著蘇信的二百多名幫眾都到齊,眾人的眼中都流露出了興奮之色。

他們顯然是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老大想要提拔手下了。

「打永樂坊之前我就跟你們說過,想要吃肉,想要富貴,那就用命去拼!

這一戰你們打的不錯,現在也是該收穫成果的時候了。

從今天開始,我將會提拔十人成為伯長,掌管百人,而伯長手下還有十名什長,管理十人。」

其實蘇信現在弄出來的這伯長和什長都是軍隊上的稱呼,百人為一伯,十人為一什。

他一個混幫派的,用軍隊上的稱呼有些不倫不類的,但這也沒辦法。

現在蘇信本身的地位才只是小頭目而已,難道他給自己的手下給提升成小頭目?這豈不是亂了套。

不過下方的那些幫眾可不在乎什麼稱呼,只要有實際上的權利就好了。

按照蘇信如此分配,他們這些人當中起碼有一多半的人能夠晉陞為伯長和什長。

黃炳成眼巴巴的看著蘇信,手下的人都有了位置,現在該輪到自己了吧?

蘇信果然接著說道:「堂口內的後勤和伯長以下的陞遷,由黃炳成負責,而李壞則負責掌管刑罰。

快活林的規矩在永樂坊同樣適用,你們都是跟著我蘇信的老人了,我想你們也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有你們約束新人,我也放心。」

下方的幫眾心中頓時一凜,當初在快活林蘇信打下來的那幾十棍子,他們可沒有忘。

跟蘇信給出的那十兩銀子的月錢相比,少佔商家一點便宜又能算得了什麼?

沒有人是傻子,因小失大的蠢事,即使是他們這些連大字都不識一個的幫眾也不會幹。

況且執掌刑罰的可是李壞那個黑面神。

以前在快活林的時候,他們在被李壞訓練實戰那可是都被練出心理陰影來了。

這位爺可不好說話,落在他手裡面,那下場可想而知。

「行了,話我就說到這裡,下面老黃來宣佈擔任伯長和什長的人選。」蘇信一揮手,黃炳成立馬顛顛的上來開始宣佈人選。

伯長的人選是之前蘇信跟黃炳成便定好的。

一場真正的廝殺能夠表現出很多東西,誰的實力如何、才能如何都能夠清晰的展露出來。

這十個人便是在那一戰當中表現最為出色的人。

十人當中其中有一個是李青,這人是蘇信準備培養的。

李青的實力或許在眾多幫眾裡面排不上前三,但他為人機靈卻又不失義氣,對於這樣的人,蘇信也樂得去培養。

至於剩下什長的人選,蘇信沒有插手,全讓黃炳成來負責。

一些基層的事情蘇信從來沒想過要把在手裡不放,那樣不僅自己忙不過來,也會顯得自己很小家子氣。

黃炳成這段時間干的很不錯,這些權利也是他應得的。

權利分配完成後,蘇信朗聲道:「為了慶祝咱們打下永樂坊,今天我在快活林包下了醉月樓,所有的花費都從堂口裡面出,大家只要玩的痛快就成了!」

「謝老大!」

下方的幫眾們紛紛露出了激動之色,大聲歡呼了起來。

快活林的醉月樓那可是他們之前只能仰望的地方,這種級別的消金窟他們可消費不起。

即使蘇信後來給他們十兩銀子的月錢,但這點錢在醉月樓頂天能點一壺好酒,卻連姑娘的小手都摸不到一下。

以前他們有些手裡面留不住錢的,發了月錢頂天也就能找一家不大的小青樓過過癮,沒想到今天竟然去醉月樓走一遭,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黃炳成暗中拉了蘇信一下,低聲道:「老大,包下醉月樓一天起碼要將近數千兩銀子啊,咱這是不是有些太浪費了?」

他現在掌管堂口內的財務,這人窮怕了,現在看到蘇信一擲千金,他不禁有些肉疼。

蘇信笑呵呵道:「放心吧,不花咱們一分錢,這可是醉月樓的劉老闆的主動贊助的。」

「他有這麼好的心?」黃炳成有些疑惑。

這幫商人各個都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收他們五十兩的例錢都跟要殺了他們全家似的,現在竟然能免費讓他們逛青樓?

「別把這些商人都看得太蠢,能白手起家博出這麼一份家業的,有幾個是蠢材?這劉老闆就是個聰明人。」蘇信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昨天劉老闆親自來跟蘇信提這件事,但卻沒對蘇信索要什麼承諾。

都是聰明人,蘇信也大概能猜到劉老闆的意思,他估計是想要把醉月樓的分店開在永樂坊。

像青樓這種消金窟,從來都不是以數量取勝的,靠的是質量。

醉月樓昔日乃是常寧府最大的青樓,再加上蘇信的一些建議,這質量自然是不用多說的。

不過他想開在永樂坊,肯定會引來永樂坊眾多同行們的敵視,甚至暗中下絆子。

畢竟沒有人喜歡有人來自己的碗裡面搶食。

這時候劉老闆就要依靠蘇信了,有這麼一個人情在,劉老闆一旦遇上了什麼麻煩,就是蘇信一句話的事。

從長遠的考慮來說,他花大價錢去巴結蘇信,是絕對划算的。

此時下方的幫眾都嗷嗷叫著向著快活林跑去,生怕去晚了搶不到模樣好的姑娘,蘇信卻沒打算一起去,準備直接回家。

蘇信不是不好女色,只不過他對於這方面的要求非常高。

前世的時候他也算是不缺錢,但卻從來沒花錢解決過自己的生理需求。

即使是去夜店勾妹打個友情炮,那也要看對方的姿色再做決定。

況且現在人在江湖,蘇信寧願把大把的時間都投入到修煉當中。

但剛剛轉身,他就看到蘇信李壞竟然也沒跟著去。

「怎麼沒跟大家一起去玩玩,你去了醉月樓,劉老闆一定把他那裡的頭牌安排給你。」蘇信半開玩笑道。

「抱歉,老大我有些累了。」李壞的面色很不好,說完這句話便直接轉身離去。

蘇信皺了皺眉頭,感覺有些詫異。

李壞現在的狀態有些奇怪,他平時雖然冰冷冷的,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但那是因為他性格便是如此,而現在李壞擺明了心情很不好。

一把拉住就要衝向醉月樓的黃炳成,蘇信問道:「李壞最近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嗎?我怎麼看他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黃炳成摸著腦袋疑惑道:「沒有啊,這幾天他很正常啊。」

說道這裡黃炳成忽然想到了什麼,小聲道:「我好像知道是什麼原因了,今天這事估計是戳到李壞的痛處了。」

「什麼痛處?別賣關子。」

黃炳成拉著蘇信來到角落,這才說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李壞以前在跟人廝殺的時候,曾經傷了下體,導致不能那個了。

以前他的性格雖然也很孤僻,但卻不像現在這樣,一旦打起來就跟瘋子一樣,嗜血好戰。

自從那件事之後,他才變成這樣的,雖然他這人本來就對女色不怎麼感興趣,但身為男人碰到這種事情,不發瘋才怪,李壞這樣都算是好的了。」

「行了,你去玩去吧。」蘇信說道。

「老大你不去?」

蘇信搖了搖頭,黃炳成的目光隱晦的看向蘇信的下面,難道老大也是這樣?

「瞎看什麼?快滾!」蘇信笑罵著踢了黃炳成一腳,將他打發走,自己卻忽然想到了什麼。

推開堂口單間的房門,李壞正坐在床上打坐修煉。

看到蘇信進來,李壞道:「老大你們去玩吧,我對女人沒興趣,有時間還不如在這裡修煉,我感覺我就快要打通第三十個竅穴了。」

蘇信沒有說話,只是把一本書交給李壞。

「這本劍法我想更適合你。」

那本書上面只有四個大字,闢邪劍譜!

蘇信沒有說什麼,而是直接轉身離去。

下體受傷雖然對於李壞來說是一個很重打擊,但卻沒有摧毀他,所以蘇信也沒有去勸慰,況且這種東西也沒法勸。

李壞能將這種痛苦轉化為對武道的渴望和瘋狂的戰意,這就證明他的內心可不是一個軟弱的人。

相比於林平之,李壞比他更適合擁有這闢邪劍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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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後悔的虎三爺




飛鷹幫跟青竹幫這一場大戰的結果很明顯,青竹幫直接被打殘,再也沒有了跟飛鷹幫叫板的資格,而幫內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當然是幫主沙飛鷹等人,一次性打下了一個半坊市,足夠他們飛鷹幫消化一段時間了。

而愁的嘛,自然是虎三爺了。

對於蘇信這個義子,虎三爺現在是沒有任何信心能夠壓制住他。

論個人實力,蘇信有著刺殺戴沖的戰績擺在那裡。

而且他在跟青竹幫羅振一戰時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則是更讓虎三爺這種常寧府的老江湖暗自心驚。

羅振的底細他們可是相當的瞭解,這人可是學過真功夫的,遠不是他們這樣的半吊子江湖人能夠比的。

甚至若非羅振學武時年紀有些大了,導致成就有限,青竹幫這個小廟根本也容不下他這種大神。

蘇信能夠在公平一戰當中戰勝羅振,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而論手下勢力,他那近二百名修煉了內功和武技的手下,就算是不如戰堂弟子也差不多了,更何況他現在手下的尋常幫眾,也過了千人。

正是因為忌憚蘇信的實力,在得知唐泰和被廢后,虎三爺這才隱忍了下來,當作不知道一般,沒有發作。

不過今天,他卻是氣的摔了杯子。

「這小子到底想要幹什麼!?他還有沒有上下尊卑了?我是他的義父!是他的老大!他還想不想在飛鷹幫混下去了!」

虎三爺憤怒的咆哮著,臉上的表情猙獰的彷彿要吃人一般。

站在他身邊的李師爺輕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蘇信昨天上演的這一出,差點沒將虎三爺給氣死。

其實事情的經過很簡單,在蘇信給永樂坊的那些商人們上演了一出殺雞儆猴之後,這些傢伙果斷就慫了,三天之內就將例錢全部交了上來。

蘇信一清點,足足六萬兩白銀,這可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字。

按理來說這些銀子應該先給虎三爺兩成,然後虎三爺在從這兩成裡面抽出來兩成交給幫中。

但蘇信已經差不多跟虎三爺撕破臉皮了,現在還巴巴的給他送銀子幹什麼?

於是乎他只把幫中應得的交上去,該分給虎三爺的那一份,他卻連提都沒提。

負責掌管銀錢的是善事堂的堂主莊黎,他在得到了例錢後,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虎三爺,頓時氣的虎三爺當場就摔了杯子。

蘇信越過他直接把例錢交給了幫中,這擺明了就是不將他這個義父放在眼裡,這讓虎三爺如何能夠不怒?

「該死的白眼狼,若是知道今天,當初我就應該一巴掌拍死他!」虎三爺惡狠狠道。

現在他是真的後悔了,後悔當初聽信了蘇信的蠱惑,不僅僅沒有處罰他,還收他做義子,結果現在卻成了尾大甩不掉之勢。

當初蘇信說陳到覬覦他的位置,這點虎三爺知道,就算是蘇信沒殺陳到,虎三爺也會為了自己位置找個機會除掉他。

收蘇信做義子,虎三爺是打算十年之後再退休,讓蘇信上位,然後他在後面當個太上皇就好了。

但千算萬算他卻是算錯了一點,蘇信不是陳到!

陳到用了二十年的時間才讓他感覺到了威脅,但蘇信卻只用了不到三個月,便已經到了足以跟他抗衡甚至還要更強的位置!

現在的虎三爺還不想退休,他還想在大頭目的位置上呆下去,所以對於蘇信,他必須要除掉!

「三爺,您消消氣,蘇信已經把錢都給幫中了,您再怎麼生氣,也是沒用的。」

李師爺勸慰著,但卻在心中深深嘆息了一聲。

現在的虎三爺是真的老了。

以前的虎三爺性格陰沉,城府極深,差不多都能達到喜怒不形於色的地步,哪像現在這樣,被蘇信的一個消息便刺激的如此失態。

在十三位大頭目當中,虎三爺的實力雖然不是最強的,但卻是最聰明的,也只有他特意找來了身為落榜秀才的李師爺擔當白紙扇,為他出謀劃策。

但可惜英明了一世的虎三爺,在蘇信的問題上卻是徹底栽了一個跟頭。

他若是一直都對蘇信保持提攜的態度,現在即使蘇信崛起,也會對他保持尊敬,要不然蘇信在飛鷹幫如日中天的名聲,可就變成罵名了。

最不濟虎三爺只要保持沉默,不支持也不打壓,蘇信也會記著他一份香火情的。

畢竟在最開始,蘇信可是靠著虎三爺的名頭才在飛鷹幫站穩的腳跟。

但現在虎三爺卻暗中搞一些小動作,上次幫派大會也就罷了,這一次唐泰和出手挑釁蘇信被廢,整個飛鷹幫可都傳遍了,只要不是傻子,幾乎都能猜到事情的經過。

李師爺其實也勸過虎三爺幾次,不過成為了飛鷹幫話事人多年的虎三爺,早就不復年輕時那深沉的心機,變得有些剛愎自用了起來。

以前若是有什麼事情,兩個人還能商量著來,但最近幾年,李師爺就只能提一個建議,而用與不用,全靠虎三爺自己決斷。

顯然,在蘇信這件事情上,李師爺的建議完全被虎三爺給否決了。

又連續摔了幾個杯子,虎三爺的心情這才平復了下來。

「李師爺,你說我要是向幫主建議將蘇信手下的地盤收歸幫中呢?他現在坐擁永樂坊加上快活林,手下的地盤可比三個大頭目加起來都要多!」虎三爺神色陰冷的說道。

李師爺連忙搖了搖頭:「三爺你可千萬別這麼做,幫主是不會同意的。

戰功分配可是咱飛鷹幫的原則問題,一旦更改,整個幫派都會出現大亂子的。」

戰功高於一切,則是飛鷹幫的核心原則。

誰打下來的地盤就是誰的,若是連這點都保證不了,飛鷹幫的幫眾該會有多寒心?

常寧府三幫四會,又不是非要在你飛鷹幫這一棵樹上吊死,這個口子一開,估計第二天就會有大半寒心的幫眾去轉頭別派。

「三爺,要不然咱就別跟蘇信鬥下去了,沒有好處不說,還平白惹人笑話。」李師爺小心翼翼的建議。

虎三爺冷聲道:「不行!不壓服蘇信,你讓我這張臉往哪放?

蘇信越過我把例錢交給幫中,是莊堂主告訴我的,他能告訴我,別人自然也能知道。

那些傢伙是什麼德行我可是瞭解的很,他們肯定在心中暗笑我培養了兩個義子,卻都培養成了麻煩!」

李師爺剛想要說些什麼,就聽見有人進來稟告:「三爺,大頭目侯通來訪。」

「他來幹什麼?」

李師爺和虎三爺都紛紛皺起了眉頭,臉色都不太好。

飛鷹幫十三位大頭目,虎三爺沒有關係比較好的,但關係比較壞的,肯定就屬這侯通了。

應該說飛鷹幫所有人,都不待見這侯通。

身為飛鷹幫大頭目,侯通的地位很高,但他卻有一個很不好的毛病,那就是爛賭。

侯通的賭品很不好,一旦輸了,他就會像殺紅了眼的賭徒一般,不翻本誓不罷休。

飛鷹幫的大頭目其實收入都算不錯,蘇信一個永樂坊便收入達到三十餘萬兩。

而侯通只掌管了四分之一的昌平坊,雖然例錢定的沒有蘇信高,但每月幾萬兩銀子是少不了的。

這些錢除了交給幫中,再去掉分發給手下幫眾的,剩餘的錢足夠侯通過的很滋潤。

但侯通卻非要拿著這些錢去爛賭,再加上他的運氣一直都不怎麼好,這些錢幾天的功夫便被他給賭光了。

沒了銀子的侯通便開始賴賭坊的帳,弄的賭坊的老闆甚至都不想做他生意了。

而他實在沒銀子了,便開始跟虎三爺這些其他的大頭目借錢花,這結果嘛,當然是有借無還了。

最後這侯通的名氣便徹底臭了,誰都不願意借錢給他,甚至他靠著死纏爛打,才能從其他人那裡蹭點錢出來。

對於這種人,虎三爺當然不想跟他打交道,剛想吩咐手下推脫說自己不在,就聽到院子裡面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哈哈哈!虎老三,聽說你被你新收的義子給擺了一道,人家把每月的例錢都交給了幫中,壓根就不鳥你,有沒有這事啊?」

一名看樣子比虎三爺小一些的中年男人直接走進屋,旁若無人的大笑著嘲諷起來。

看著未經過通傳便進來了侯通,虎三爺冷冷道:「你來幹什麼?」

侯通把玩著桌子上的茶碗,懶洋洋道:「當然是跟你借點錢花花嘍,放心,等我翻盤了肯定加倍還你。」

虎三爺冷笑道:「這話你都說了不下十次了,別做夢了,我這裡一分錢都沒有。」

想到侯通方才說的話虎三爺就來氣。

你丫是來借錢的,結果進來還直接嘲諷我,沒把你當場攆出去就不錯了,還想要借錢?

侯通嘿嘿笑道:「虎老三,別急嘛,我這次可不是空手套白狼,這樣吧,我幫你一個忙,你借我一筆錢,怎麼樣?」

「你能幫上我什麼忙?」虎三爺有些不屑的看著這位排名幾乎在最低的大頭目。

侯通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一個大忙,比如幫你搞定你那位不聽話的義子蘇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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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章 鬧事






「你什麼意思?」虎三爺冷眼看著侯通,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

侯通嘿嘿笑道:「虎老三,你就別裝了,你跟蘇信那點破事,誰不知道啊,現在人家直接把錢交到幫中,這擺明就是在打你的臉,你現在還能坐得住?

不過怎麼說,人家也是你的義子,況且這件事情也是你先不厚道的,你要是去用所謂義父的名聲去壓人家,你虎老三在飛鷹幫的名聲可就臭嘍。

你要是給我一筆錢,那小子我幫你解決,包管把他給你治的服服帖帖的,我也不怕別人說我以大欺小,反正我侯通是不要臉了,但你虎老三可還要臉呢。」

虎三爺沉默半晌,最後道:「一口價,五萬兩銀子。」

「嘿嘿,成交!」侯通一拍巴掌,顯得極其的滿意。

「你想要怎麼做?」

侯通晃晃悠悠的走出去:「這你就別管了,反正我肯定不會讓那小子好過就是了。」

看著侯通離去,李師爺擔憂道:「這侯通會不會把事情給辦砸了?他可不像是個靠譜的人。」

虎三爺沉聲道:「放心吧,侯通只是爛賭而已,但卻不是真的蠢,他既然敢來跟我提條件,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一個賭品爛、實力弱,而且還愚蠢的傢伙,也不可能在大頭目的位置上座這麼多年。」

看到虎三爺如此篤定,李師爺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不過他眼中,卻是閃爍著一絲不明意味。

此時快活林的堂口內,蘇信把一切都交給了黃炳成處理,而且他則是獨自回到了家中閉關。

跟羅振一戰後他得到了經驗很多,修煉速度甚至也加快了不少,這兩天的時間,他竟然一口氣衝破了五個竅穴,現在已經打通了五十一個竅穴,後天中期指日可待。

連續衝破五個竅穴之後,蘇信便沒有死閉關,而是找來了李壞,想要跟他切磋一下。

「你的闢邪劍法練的如何?」蘇信看到李壞腰間的雙短劍已經換成了長劍,顯然他的闢邪劍法做少也已經到了入門的地步了。

修煉了闢邪劍法之後的李壞顯得比以前內斂了許多,不像之前那樣渾身散發著冰冷冷的氣息。

不過正因為這樣,才能證明李壞要比之前強上不止一籌。

氣息內斂,越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傢伙,才更加的可怕。

「這門劍法很簡單,但卻詭異狠辣,簡直就是將邪道劍法發揮到了極致。我學了這幾天,這不過堪堪入門而已,但我總感覺這門劍法好像缺了什麼一樣。」李壞說道。

聽到李壞的回答蘇信倒是詫異了一下,闢邪劍法本來就是葵花寶典的殘篇,李壞竟然能看出這一點,證明他在武道上的天賦還真是不錯。

「你感覺的沒錯,這門劍法本來就是從一門極其強大的功法當中分離出來的。來,我們過兩招試試看。」對於闢邪劍法,蘇信還是好奇的很。

李壞點點頭,拔出腰間的長劍,身形猶如鬼魅,動作迅捷,竟然瞬間就已經來到了蘇信的面前!

凜冽的劍光讓人分辨不清這一劍到底是從那裡刺來的,端的是詭異至極。

但就在此時,蘇信卻屈指一彈,只聽『錚』的一聲,李壞的一劍竟然被蘇信直接彈飛。

身形再度變化,李壞瞬息之間已經來到了蘇信的身後,但蘇信卻又是一轉身,再次一指探出,把李壞的劍擊飛。

收起長劍,李壞搖搖頭道:「我的劍還是慢了,力量也太弱了,竟然連逼你拔劍都做不到。」

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指,蘇信道:「我已經打通超過五十個竅穴,力量當你比大很多,這點你不用著急,修煉內功必須要循序漸進,你早晚也會到這個境界。

而且糾正一點,你的劍不慢,而是我出手更快。

闢邪劍法雖然是劍法,但它最重要的,其實是那仿若鬼沒有一般的身法。

只要你的速度比對方出劍的速度更快,你就能讓對方連拔劍的機會都沒有。」

蘇信能屈指彈開李壞的劍,是因為他出手的速度比李壞更快。

荊無命的快劍跟闢邪劍法相比,一個注重的是身法速度,而另一個則是出劍的速度。

看到李壞修煉出的闢邪劍法,蘇信也對這門武功有了大致的瞭解。

脫胎於葵花寶典,其實闢邪劍法的精要只有一個字,那便是:快。

闢邪劍法以「快」為主,令對手看不出破綻,沒有還擊的機會。抑或是快到就算被對手看出招式中的破綻,對方也來不及反擊,破綻一閃即逝。

想要破去闢邪劍法,要麼你的內功修為完全碾壓對方,要麼就像蘇信這樣,你出手的速度要比對方更快。

正在李壞和蘇信互相印證武技切磋的時候,黃炳成忽然過來稟報:「老大,出事情了,隆慶賭坊的孫老闆就在外面等著呢。」

「隆慶賭坊?」蘇信想了想,對這隆慶賭坊還有點印象。

他把原來順德賭坊的黃老闆給廢了之後,這隆慶賭坊的孫老闆便趁機上位,成了這快活林內最大的賭坊,也是個聰明人。

「老黃,到底怎麼回事?」蘇信問道。

黃炳成愁眉苦臉道:「孫老闆說有人在他的賭坊內鬧事,都輸了幾十萬兩了,卻一分錢都不給。」

「鬧事的是誰?」

看到黃炳成的樣子,蘇信就知道這個人絕對不好惹,要不然黃炳成自己就能解決,也用不著來打擾他了。

「大頭目之一的侯通。」

「侯通?他怎麼會來快活林?」蘇信頓時一皺眉。

對於飛鷹幫的高層,蘇信早就讓黃炳成特意去調查過,這爛賭鬼侯通,他自然是印象深刻。

不過這侯通也算是識趣,平常只在自己的地盤上禍禍,今天怎麼跑到快活林了?

「走,跟去去看看。」蘇信跟黃炳成走出堂口,李壞則是默默跟在後面。

堂口外,孫老闆一看蘇信出來,立刻就哭訴道:「蘇老大,侯通再這麼玩下去,我這隆慶賭坊可就要徹底破產了。

他輸了銀子不給錢也就罷了,這些銀子大不了我不要了。但他只要贏了錢就交給自己的手下,輸了錢卻要賒賬,這不明擺著是耍無賴嘛!」

「行了,別嚎了,跟我去看看。」蘇信呵斥道。

孫老大低著頭跟在蘇信的身後,其實他來找蘇信時也沒抱多大的希望。

侯通可是飛鷹幫的老人,十三位大頭目之一,而蘇信現在即使名聲鵲起,也還只是小頭目而已。

雖然蘇信有過承諾收了例錢就要罩著他們,但面對飛鷹幫大頭目,這個承諾還會有效嗎?

此時隆慶賭坊內,所有的賭客都被侯通帶著人趕跑了,偌大的賭坊就只有他一個人在那裡與賭場的人搖色子。

他來搖,賭坊的人來猜,最簡單的拼猜大小,就算是侯通運氣再背,十把也能贏兩、三把。

每贏一次,他就把銀子扔給身後的手下,輸了則是要賭坊的人給他賒賬。

「五、五、四!十四點大,哈哈哈!老子又贏了!」

侯通大笑著扔下骰鐘:「別磨嘰了,快點拿錢過來。」

「侯老大,您這一會都贏了三萬兩銀子,我們賭坊所有的流水錢都被您給贏去了,現在我們可真沒錢了!要不然就從您賒的賬裡面扣?」賭坊的負責人都快哭了,他就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

侯通冷然一笑:「老子賒的賬是一回事,贏的錢又是一回事,賒賬的錢改日還你們,但老子贏的錢,你要是敢不給,老子立刻拆了你這家店!」

「侯大頭目好大的威風,昌平坊都裝不下你了,還要來我快活林拆店。」

看到侯通的做派,蘇信就知道他肯定是來者不善。

侯通這麼做完全就是針對他的,孫老闆的賭坊,不過是遭了池魚之殃而已。

「目無尊卑!」

侯通面色陰冷道:「論身份,我和你義父虎三那是一輩人。論地位,我是幫內大頭目,而你只是小頭目。

見了面連個禮都不行,你還有沒有把你義父和飛鷹幫放在眼裡?」

侯通語氣咄咄逼人,蘇信只是面無表情道:「侯大頭目,這上下尊卑可不是你說的算的,別賣關子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看到蘇信如此平靜,侯通倒是詫異了。

按照他的瞭解,蘇信這年輕人心高氣傲的很,一言不合就敢把虎三爺的心腹唐泰和給廢了。

現在蘇信這般平靜,侯通卻是感覺有些不對。

「老子是來賭錢的,可這贏了錢賭坊卻不給,這是你蘇信的地盤,要不然你把這錢給出了?」

「多少錢?」蘇信面色依舊平靜。

「十萬兩!」侯通伸出一根手指。

賭坊的負責人立刻大喊道:「怎麼可能有十萬兩?一局色子最高才一千兩!」

「我說十萬兩就十萬兩!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嗎?掌嘴!」

侯通冷哼一聲,身後立刻有手下把那賭坊的負責人拉過來,幾個巴掌甩過去,頓時打得他滿嘴是血。

「怎麼樣,這十萬兩,你給還是不給?」侯通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有恃無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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