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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7:42:17

第四百二十六回 火石大戰

咸陽城西門亮如白晝,其他三門相對安靜,趙國大軍聚集咸陽西門,並沒有圍城的意思,如此可是苦了西門百姓,剛剛經歷狼騎之禍,破損房屋得到修繕,不想剛過幾天安穩日子趙人又來了,來勢更凶,擔心遭到波及,城外西側百姓紛紛趕往東門。

南門上方兵士林立,下方兵士穿戴整齊長矛在手,趙軍最是喜歡出其不意,即便擺出全力攻擊西門之勢同樣不敢大意,完全可能是個幌子,這種打法對趙括而言算不得特殊。

呂不韋不敢大意,命令其他三門守將親自登上城牆,任何人敢懈怠直接砍頭,一人手持長劍位列正中,身體強壯,眉毛粗`黑,一雙眼睛盯住前方,城外布有暗探,藏身隱蔽之處,一旦有趙軍前來立刻點火。

「將軍不如先回去歇息,這裡由末將把守萬無一失。」

那人擺手,「相國下了死令,大意不得,先過了今晚再說。」

「可惡趙人,恨不得立刻率人衝出去,好好殺個痛快。」那人說完一晃手中兵器,平日也是一員猛將。

「一切要等相國命令。」

呂不韋站在城牆上方觀察趙軍動向,除了外圍防守陣營之外,其他陣營一片漆黑,每隔一個時辰換防一次,進退有序。

趙括精心佈陣,各陣營佈置合理,咸陽城周圍雖有水勢無法對趙國大軍所在位置構成威脅,下方沒有乾草,同樣不用擔心呂不韋眉頭深鎖,絲毫沒有破綻可以抓住,偷襲同樣撈不到任何好處,一時間無法猜出趙括心思,只能坐等天明。

咸陽王城,一聲聲怒罵傳出,趙姬頭髮散亂,不停撞擊房門,眼見愛子身死,那一刻徹底崩潰,「秦將亡,所有人都會死,都要給我的寶兒陪葬。」接著是一陣讓人發瘆笑聲其中伴隨幾聲抽泣。

腳步聲停下,正是嬴政,心中煩悶索性出來走走,趙高一直跟在身後,對付嫪毐,趙高捨身救嬴政,如此更是得秦王信任,聽到怒罵聲,臉上表情越發難看。

「大王,回了吧。」

「寡人不想聽到這些話。」

趙高愣在那,連忙道:「大王的意思是?」趙高平日最是能夠猜透嬴政心思,這一刻不同,裡面那位是誰,秦王生母,一旦弄錯,日後追究起來可是要掉腦袋。

「人留下。」

「奴才知道了。」

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失聲,同樣不會傷及性命,只是一點,趙姬悲憤而生疾,以此發洩心中憤懣,若是不許出聲,或許不會久於人世。

一夜無話,天光大亮,咸陽守軍著實嚇了一跳,整個下方完全被趙國巨型戰車佔據,兩側是防禦步兵,騎兵分列兩側,秦軍優勢在於城牆,能夠對城牆上守軍構成威脅只有霹靂車。

「相國,對方投石車可以發動火攻。」

「火攻!」呂不韋聽罷神色一變,水火無情,同樣最是難以防範,落下巨石幾人合力尚能抵擋,若是火根本沒用。

「多弄水來,越多越好。」

水火相剋,兵士腳下不停,從外城幾座水井取水,利用盛水工具運上城牆,「先把投石車弄濕。」

咸陽城內同樣佈置不下百架投石車,一旦趙軍接近,從裡面向外拋投石塊同樣可以造成巨大殺傷,呂不韋早有準備,只是一點,對方投的是火,投石車為木質,一旦被燒著,所有投石車都要遭殃。

水不停潑上,城牆上方兵士衣物同樣被水澆濕,即便城牆角落都不放過,水不停順著城牆流下。

「大王,快看,對方已有所準備。」

「出巨弩。」

一聲令下,中間投石車快速推到一旁,數十台巨弩隨之出現,當年守衛長平關,巨弩發揮威力,霸氣一擊直接將人射穿,強大傷害力讓人畏懼,最終秦軍攻上山頂,十幾台巨弩只得燒燬,此次攻擊咸陽,趙括秘密派人打造六十台巨弩,工藝相比以前有所改進,射程更遠,威力更大,其間空隙同樣達到最小。

「那是什麼?」

「趙國巨弩!」

呂不韋不由得眉頭一皺,聽人提起過,趙國擁有這種巨型弩箭威力驚人,只是沒有親見,論弩箭工藝趙國始終領先,其中融合趙括現代兵器理念。

「盾陣。」

城牆上方盾牌紛紛立起,雙手抓住,長矛放在一旁,防守不比進攻,佔據高度優勢,同樣免去奔行勞累之苦,即便對方攻到近前,完全有時間捨棄盾牌撿起長矛加以反擊。

「讓秦人好好見識一下神弩威力。」

嘎吱,嘎吱,幾名兵士上前,弩箭弓弦需要幾人合力才能打開,下方墊有橫木,橫木上帶有凹槽,只要確定方位還有高度,凹槽卡在上面,巨型弩箭完全固定不會左右晃動。

「再升起一點。」

聲音隨之響起,操作弩箭幾人動作熟練,平日經過無數次試驗,快速調整,每一隻巨型弩箭對準方位完全不同。

「放!」

一聲怒喝,接著是弓弦放開發出嗡嗡聲,趙國巨弩採用連弩工藝,一次可以安放三支巨型箭矢,六十架,足足一百八十支巨型弩箭直奔咸陽城上方射去。

嘭嘭嘭,弩箭接近,直接擊中盾牌,即便依靠身體依然無法阻擋上面傳來巨力,隨著聲響發出,盾牌紛紛斷裂,後方兵士同樣遭到波及。

呂不韋身形一晃,一道箭矢從身邊飛過,右手順勢一抓,呂不韋手上力道極強,箭矢速度減緩並沒有立刻停下,嘭的一聲擊中身後城牆,幾塊碎石隨之落下。

呂不韋握住箭矢根部,這是一段手腕粗細硬竹,尖部被利刃削尖,原本無法發揮作用,太過笨重,此時不同,有了趙國巨弩,瞬間將威力最大化。

城牆上方死傷慘重,盾牌無法承受巨弩攻勢,「投石車能否起到作用?」

身後將領連連搖頭,「距離太遠,無法起到作用。」

呂不韋面色一沉,如此豈不是成了擺設,將領察言觀色退到一旁,幾乎同時下方第二波攻勢已到,道道黑影從巨弩發出直奔城牆上方砸去。

慘叫聲陣陣,上方守軍只能憑藉血肉之軀抵擋,如此不僅死傷過多,同樣對士氣有所影響,打仗拼的就是一股勁,一旦失去求勝信念,最終只是自掘墳墓。

「盾牌重疊,快。」

身後手持盾牌兵士快速跑上,幾塊盾牌重疊在一起,以此增加防禦,確實起到作用,巨型竹箭威力雖強,由下而上,勁力已經有所減弱,發出那一刻力道、速度最大,隨著距離增加力道隨之減弱。

竹箭擊中,外圍盾牌紛紛裂開,清脆響聲不絕於耳,好在後面還有盾牌,彼此重疊同樣減緩撞擊時形成傷害。

「投!」

幾波強弩攻勢過去,秦軍逐漸找出破解辦法,單憑一人根本無法接下,幾人合力可以做到,同樣忽略一點,站在上方風一吹,身上還有城牆很快吹乾,守衛兵力為了應對巨型弩箭彼此重疊,從下方看得清楚,對方兵力完全擠在一起。

兩側投石車暗暗準備,隨著大旗落下,火球紛紛拋向咸陽上空,那一瞬間,無數紅色火球升起,整個空中染紅,有人抬頭,張大嘴巴,似乎是被眼前一幕感到震撼,同樣忘記危險。

嘭嘭嘭,火球擊中瞬間炸開,如此最是可怕,函谷關上一幕再次上演,聚集在一起兵士瞬間被火點燃,火勢兇猛,任憑手腳並用始終無法撲滅,只能眼看火勢升起,整個身體完全被火包圍。

慘叫聲不停,眼前是火,身上是火,手上還是火,呂不韋身形連連後退,一旁親衛不停將水揚出,沒有遭受波及陣營隨之後退,整個城牆防禦為之一亂。

「火攻,還是火攻!」

呂不韋恨透了火,秦幾次大敗都是拜火所賜,趙括似乎就是眼前這場火,隨時隨地在秦國陣營點燃,燒燬秦人身體,曾經不屈的意志還有希望。

「還擊。」

呂不韋氣急敗壞,這種打法讓人懊惱,下方所有人在看,如果不做點什麼,日後難免被人詬病,同樣要對死去兵士有個交代才行。

咸陽城內投石車發動,威力不弱,巨大石塊升起,飛過城牆上方直奔趙軍陣營落去,砰砰砰,巨石落在趙軍陣營前方,距離對方防禦陣營還有一段距離,這就是差距,從外向內拋投原本就在距離上佔據優勢。

呂不韋一張臉瞬間變了,「廢物,留之何用!」握緊長劍,那一刻已動殺機。

呂不韋同樣忽略一點,城牆與投石車陣營距離,趙軍強弩、霹靂車距離城牆遠遠少於城內投石車到達趙軍陣營,其中要多上一段,這一段距離往往被人忽略。

戰場之上任何細節都不能忽略,巨石落在趙軍陣營前方,沒有造成任何傷害,不過是虛驚一場。

「大王,是否攻擊城門?」

「不急,讓火再燒一會。」

秦軍不敢出城交戰,城內佈陣投石車無法對趙軍構成威脅,呂不韋一臉無奈,兵士只能將身子儘量縮在城牆下方,心裡唸著祖宗保佑火不要落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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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7:44:17

第四百二十七回 鐵甲再現

趙國霹靂車威力驚人,距離、威力遠非秦國城內投石車所能相比,同樣擔心投石車被火波及,只得先行退到一側,昔日攻城拔塞利器此時全無作用,負責投石車兵士同樣臉上無光,一臉沮喪跟隨投石車返回一側角落。

呼呼呼,砰砰砰,巨大火球再次落下,隨著擊撞,大火球分成數個小火球四下飛濺,這才是最可怕的,面對從不同方向飛濺而來火球根本無法躲避。

「起火了。」

喊聲傳出,一名老者從一座破舊宅院內跑出,濃煙滾滾,咸陽城內同樣遭受波及,不時有火球落入城內,接近城門木房紛紛被火點燃,火借風勢快速蔓延。

「還不救火!」

老者用力呼喊,一側就是秦軍守衛大營,兩隊人馬不下幾千人,此時眼神中透出茫然,面對城內大火絲毫沒有任何反應,所有人注意力完全戰事吸引,能否活命還不一定,試問還有誰願意在這種無關緊要小事上浪費體力。

「出王衛。」

呂不韋忍無可忍,鐵甲王衛原本是在最為關鍵時刻派上用場,新軍戰力有限,最終決定勝負還要看鐵甲王衛,若是能隱藏實力使趙括大意,完全有機會抓住時機一舉擊潰趙國大軍,當然一切要在能夠有效阻擋對方攻勢基礎上。

呂不韋不得不提前使用,令旗一變,咸陽城內守衛陣營閃出一隊人馬,渾身上下完全被鐵甲覆蓋,王衛一出氣勢明顯不同,只露雙眼,無形中多出幾分神秘,同樣讓人畏懼,手中兵器更是普通秦軍所不能比。

鐵甲在身,動作無形中受到影響,鐵甲王衛原本就是為了守衛王城而生,根本不適合外圍列陣衝殺,似乎從一開始已經決定自身命運,看到上方大旗一變,王衛閃出順著石階緩緩登上。

嘭嘭嘭,幾個巨大火球落入城內,直接在鐵甲王衛陣營炸開,這無疑是可怕的,那些巨大火球帶著神奇魔力,可以將人瞬間吞沒,後方秦軍陣營不由得發出陣陣驚呼,驚呼聲很快消失,火球炸開,落在身上絲毫不受影響。

「不愧是王衛,好厲害。」

「厲害個屁,要是咱們也有那身黑鐵皮同樣誰也不怕。」

趙括擺明了要以霹靂車先行對守軍造成殺傷,同時摧毀對方士氣,這一招看似簡單,所起作用絲毫不小。

嘩啦,嘩啦,腳步落下,身上盔甲發出聲響,渾身上下只露出眼睛還有腳,呂不韋揮手,登上城牆王衛快速上前,左手扶住,身子略彎,從對方後背動作可以判斷,登上城牆耗費極大體力。

前文有過交代,鐵甲王衛雖強,咸陽久無戰事疏於訓練,還有最為關鍵一點,其中三四十歲人居多。

試問有誰願意花費心思在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上面,直到狼騎攻入咸陽,呂不韋方才召集王衛,確實起到作用,憑藉一身鐵甲硬是將凶悍狼騎擊敗守住咸陽。

巨大火球再次發出,呂不韋躲在一處角落嘴角露出笑意,如今換上鐵甲兵,渾身都是鐵甲,趙括看你如何破局。

火球落下,火光紛紛彈起落在身上,若是普通兵士身上衣物必然瞬間被火點燃,此時不同,清一色黑色鐵甲,火球落在上面或瞬間熄滅或直接掉落。

「相國大人高明。」

守將同樣面露喜色,趙國投火車對城牆上守軍構成巨大威脅,最主要的是對趙人絲毫沒有辦法,只能硬挺,如今不同,面對落下火球絲毫不受影響,不可否認,呂不韋確實有本事。

「永遠不能小看對手,趙括不簡單。」

「又能怎樣,咸陽城有相國坐鎮,當固若金湯萬無一失。」

兩次霹靂車攻勢發出,上方原本來回跑動身影消失,換成的是手持長矛,頭戴黑色盔甲之人,從下向上只能看到城牆上方透出一排黑色,無法弄清是什麼東西。

「大王,霹靂車似乎失去作用。」

趙括點頭,「雖然不清楚呂不韋用了什麼法子,霹靂車已經無法對城上守軍構成威脅。」

「不如強攻!」

「強攻怕是不妥,死傷太多。」李牧連忙說道,生怕大王一時氣血上湧答應沐塵請求,打仗這種東西千萬不能急躁,一急就會出漏洞,同樣容易被人抓住發動反擊。

「投石問路!」

趙括果斷改變策略,既然發動火球攻勢失去作用,索性採取最為原始打法,兵士紛紛將放置在一旁巨石安放在上面,調整位置,石塊重量要超過起火火球,出手距離同樣需要調整。

「放。」

一聲怒喝,大小石塊隨之飛起,帶著呼嘯之聲向上飛去,嘭嘭嘭,巨石紛紛擊中,煙塵四起,有的石塊直接擊中城牆,原本平整城牆硬生生砸開口子或者直接砸掉一塊,當然那些聚集在城牆後方兵士同樣無法避免。

投放巨石起到作用,所謂投死問路,大多是在不清楚對方情形條件下,想要通過一些辦法證明眼前是否存在危險或者其他,於是以最長常見的石塊探路。

「盾牌手,上前。」

這一次落下的不是火球而是巨石,即便有硬盔在身同樣無法承受,巨石落下時力道驚人,身後手持盾牌秦軍快速沖上,按照先前佈置將盾牌彼此重疊,如此不僅可以防止巨石落下造成傷害,同樣可以避免對方再次火攻。

隨著盾牌升起,城上守軍視線受到影響,呂不韋站在高處,同樣只能看到後方陣營,其他位置都被高高昇起盾牌擋住。

轟隆隆,那一刻趙軍沖車陣瞬間發動,下面裝有輪子,啟動時更為容易,兩側各有幾名身體強壯兵士,雙臂抓住,隨著距離接近,沖車越來越快。

「趙人使用沖車。」

一人快步返回稟報,呂不韋呵呵一笑,「那又如何,索性檢驗一下老夫的防禦也好。」

沖車尖端以鐵包裹,在眾人合力下輪子快速滾動,距離越來越近,轟的一聲撞在城牆之上。

這一下力道該有多大,削尖尖端將所有力量集中在其中一點,如此可以發揮超過數倍攻擊力,至於什麼原因並不清楚,這些完全都是戰場上經驗積累而成。

沖車擊中,換做普通城門直接撞爛,此時不同,咸陽城城門堅固,沖車擊中紋絲不動,不要忘了城門後面完全被呂氏商會的人以泥沙堵死,城門此時已經成為一條死路。

巨響傳出,城門絲毫不受影響,呂不韋臉上露出笑意,城門無憂,只要守住城牆等於守住咸陽,自己這一招堪稱精妙,尤其是以沙土強行將四門封死,咸陽城城高牆厚,最主要的是城內物資足夠維持幾年之用。

沖車擊中,城門紋絲不動,只是落下一陣塵土,發動沖車眾人臉上露出難以置信表情,最是清楚沖車威力,堪稱城門殺手,每一次撞擊城門毀壞程度有所增加,最終徹底毀掉。

「繼續撞。」

沖車快速退後,其他三陣沖車連番撞擊,撞擊聲陣陣,兩側城牆硬生生撞掉一塊,再看城門,尖端擊中位置向內深深凹陷,裝出幾個漆黑窟窿,一人上前用手一摸,「是土。」

「先行退回。」

一陣箭矢從上方落下,想要發動已經遲了,箭矢紛紛擊中,剩下幾人彎身發力,沖車改變方向直奔大營方向奔去。

「堵住城門!」

一隊人馬沖上,手持盾牌擋住上方落下箭矢,有人快速衝出,城門處倒著十幾具屍體,一番折騰,沖車陣營返回,一人上前將方才發生之事說清,城門硬生生撞壞就是不倒,其中玄機恰恰就在裡面,呂不韋從裡面堆積厚厚泥土,其中混著沙石極為堅固,沖車根本無法發揮作用。

「秦王此舉必然是要孤注一擲死守咸陽。」

「不錯,打不下城門只能硬攻城牆,這種打法他們有利咱們吃虧。」

趙括點頭,「雖可解當前之危,同樣是自掘墳墓,堵住城門,城內守軍完全失去作用,即便大好機會就在眼前同樣無法出城,如此愚蠢做法,本王還有何懼!」

「大王是指?」

「李牧、沐塵、白英。」

三人快步從身後閃出,趙括手下三大猛將,軍中威望極高,作戰同樣勇猛,「命你三人各率兵五萬,李牧攻擊東門,沐塵攻擊南門,白英攻擊北門,多帶巨弩、霹靂車,指令一到全力攻城。」

「遵命。」

三人領命退後,各自飛身上馬,親衛跟在身後,手臂一揮,趙國大軍佈陣極為精妙,每陣一萬人,其中各種類型兵力摻雜其中,其中設置一名將領,一名副將,一旦出事可以萬人為陣衝擊,主將戰死還有副將,副將戰死還有千夫長,千夫長戰死還有百夫長。

後方閒置巨弩連同投石車跟在身後,趙括確實做足準備,後方陣營攜帶大量黑油,火油作用不再細說,遇火就燃,用來製作攻城用火彈,工藝相對簡單,只需將樹葉、枯草還有廢棄衣物纏在一起。

函谷關一戰,雙方死傷兵士身上衣物紛紛扒下,目的就是最大限度保證火球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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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7:49:18

第四百二十八回 四門齊攻

咸陽城下,趙國大軍發動攻勢,這座百年古城遭受前所未有危機,趙國霹靂車在距離、傷害上佔據絕對優勢,周圍配備步兵、弓弩、騎兵陣營,霹靂車威力雖強,自身防禦力幾乎沒有,同樣無法進行近距離進攻,一旦被敵人接近遭受的必然是毀滅性打擊,趙括同樣清楚這一點,咸陽城高牆厚,霹靂車、巨弩變得尤為重要。

秦國示弱,函谷關大敗損兵折將,即便如此,憑著秦國底子,雙方兵力同樣接近,呂不韋似乎是有意示弱,其中抱有怎樣目的不得而知。

呼嘯落下火球成為守城秦軍夢魘,咸陽是否同樣遭受函谷關式夢魘?

必然不是,呂不韋不甘心,趙國有的,秦國同樣有,城內投石車試圖反擊最終以失敗告終,雙方交戰,趙國憑藉超強火力將對方防守勢頭壓制,這種情形並不多見,以往攻城之戰,多是守城一方佔據優勢,最終只能通過圍困或者兵力優勢起到作用。

趙國大營令旗一變,沖車陣營瞬間發動,兵士發足狂奔,巨型沖車以驚人速度撞向城門,聲聲巨響傳來,在沒有火藥之前,沖車堪稱是對城門威脅最大方式。

連番衝擊,城門紋絲不動,那一刻包括趙括在內,所有人臉上露出不可思議深情,趙國沖車經過改良,頭部帶有鐵尖,衝擊力更強,即便咸陽城城門堅固,這樣連番攻勢下同樣造成損傷。

每一次撞擊,城門上方落下大量泥沙,這種反常舉動引起一人警覺,快速接近,身子彎下,透過撞碎木板向內摸去,好傢伙,裡面不是空的,用手一推十分結實,雖然不清楚對方如何做到,一點可以肯定,城門後面有文章。

趙括看穿呂不韋佈置,事先以泥沙將城門堵死,這樣佈置確實可以最大限度提升咸陽城防禦力,同樣不用擔心城門遭受攻擊,整個咸陽城最為薄弱之處便是城門,城牆高而厚,即便趙國霹靂車日夜攻擊同樣有限度,這一點無可厚非,後方陣營守衛兵力隨時可以增援,只要兵力分配合理,趙軍想要通過城牆強行攻入咸陽幾乎不可能做到。

這一點呂不韋有絕對把握,趙括同樣清楚,攻下咸陽不易,曾經多少人望函谷關而怯步,認為那是一道無法攻破險關,秦確實做到,即便面對數次六國聯軍攻伐始終保證不失,多年神話最終在趙括手中破碎。

趙括選擇分兵,四路大軍一同發動攻勢,如此是否可以突破秦軍防禦,一切都是未知,呂不韋站在高處,眼見趙國大軍調動,嘴角露出笑意,這種情形下分兵確實是上上之選,可惜偏偏遇到自己。

呂不韋那一刻甚至為趙括惋惜,不可否認,趙括成就一個又一個傳奇,從一個世家公子到新軍統領,最後克服種種危機最終掌控趙國,當時趙國已經是千瘡百孔,同樣面臨長平大戰後經濟、物力雙重危機,就是在這種條件下,趙括憑藉一己之力令趙國走向富強,遠遠超過韓、魏等國,強大物資保障,加上戰無不勝鐵血軍團,如此才有趙國今日榮耀。

讓人惋惜的是,所有一切都要在這一刻停止,趙人的夢最終要被自己打破,呂不韋自信,這種自信恰恰源自背後實力,當日不顧勸阻孤注一擲培養秦國落魄世子,一旦失敗,結果可想而知,整個商隊都要遭受滅頂之災,呂不韋成功了,憑藉這一點,商隊獲取財富遠遠超過曾經付出不下百倍千倍。這就是呂不韋過人之處,能夠從事態發展看出結局,進而選擇對自己最有利一面。

商人自古就是如此,不追求利益商人除了傻子幾乎沒有!

「通知其他三門,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城門。」

「喏!」

呂不韋發佈命令,這種應對方式未免太過簡單,同樣有些流於形式,拚死守住城牆,這種話聽著簡單,做起來必然不易,尤其是面對擁有超強攻擊力霹靂戰車趙國大軍,呂不韋既然看出趙軍破綻,為何依然選擇退讓,如此行徑讓人不解。

背後是究竟隱藏怎樣玄機,呂不韋是否擁有逆轉秦國逆境實力,一切不得而知。

三隊人馬先後出大陣,西門攻城陣營兵力隨之減弱,霹靂車連同巨弩攻勢絲毫不停,慘叫聲陣陣,這種火攻加上投射巨弩之法更為有效,盾牌陣在應付巨弩同時隨時受到上方落下火球威脅。

從午時到黃昏,李牧等人率領各自陣營抵達指定位置擺開陣勢,咸陽城其他三門絲毫沒有主動出擊意思,戰場上,有經驗的將軍一般會抓住對方陣營調動時發動突襲,往往可以起到意想不到效果。

「將軍,一切準備妥當!」

沐塵點頭,「不急,等等上??將軍。」大軍所在位置距離李牧所在東門最遠,速度絲毫不慢,人在馬上指揮陣營向前推進,南北兩側較為寬敞,東側不同,地勢略顯狹窄,一側是水,一側是山,這種地勢利守不利攻。

「沿著水邊過去,前軍快速行進,東門城下列陣。」

「是!」

一隊千餘人騎兵快速衝出,馬蹄捲起水花,水點落下快速向外蔓延很快消失不見,其他陣營依次向前行進。

時間不長,馬蹄聲響起,一行十餘人催馬返回,來到近前,「上??將軍,一切佈置妥當!」

「秦人沒有任何反應?」

那人搖頭,「城上有守軍,未見其他異常!」

李牧不由得眉頭一皺,這仗打得邪乎,莫非秦王真的要死守咸陽不成,如果是那樣,每天都要飽受趙國霹靂車摧殘,每日兵力損耗同樣不在少數,這樣下去並非長久之計,莫非是有其他打算不成,如果是,又是什麼!

李牧身為將領之首,深得趙括信任,同樣有過人之能,這一點遠非沐塵等人能比,南側陣營,沐塵伸長脖子瞧著,東側方向始終沒有動靜,三人事先商定一同發動攻勢,距離最遠便是李牧,如此等於是李牧發動攻城指令。

「怎麼還不開始,真是急死人了。」沐塵來回撥馬,戰馬似乎同樣受到影響,嘴裡不停發出陣陣嘶鳴。

夜色中猛然火光升起,身後將領用手一指,「將軍,快看,火!」

沐塵順著手指方向看去,火光從南面高處閃現,慘叫聲隱約傳來,不會有錯,李牧大軍發動攻勢,「點亮火把,打起精神,好好打好這一仗。」

「準備。」

帶有黑油圓球紛紛抬著安放在投石車上方,兵士快速點燃,火光隨之升起,光亮遠遠超過火把範圍,後方兵士紛紛用力,霹靂車發出嘎吱,嘎吱聲響,這一點與弓箭原理有幾分相似,霹靂車更為複雜,需要通過幾個木桿相互作用最終才能達到。

「放!」

一聲聲怒吼,滿天都是火光,咸陽城外圍隨著火光燃起光亮,那些從西城門躲到其他位置百姓再次遭殃,大多蜷縮在牆角或者屋簷下,飽受風雨,對方火球紛紛落下,夜色中火光升起,接著是火光中不停逃竄身影。

四門齊攻,呂不韋發出一陣冷笑,雖然要付出更多兵力損失,同樣贏得機會,其他三門守將得到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城門。

火球夾帶風聲落下,砸在人身上瞬間點燃,即便崩落火球同樣致命,事先倒在身上水完全被火烘乾,沒有人清楚,為何趙軍的火球如此可怕,同樣沒有人清楚這樣噩夢什麼時候可以結束!

慘叫聲陣陣,時刻牽動咸陽城內局勢,內侍腳下不停,咸陽城戰報不停送到,嬴政手按住腦門,每一刻聽到的都是趙人發動多少次襲擊,城門死傷多少,其中還有呂不韋死戰決心,聽幾次倒也罷了,甚至有些感動,聽得多了不免心煩,即便是事實同樣不想聽到。

一道身影接近,趙高快步上前,「戰報上如何說?」

「趙括改變戰法,四門同時進攻,死傷慘重。」

「怎麼會這樣!」趙高眉頭一皺,想到大王眼神中疲憊之態,心中不忍,兩人之間情感極為深厚,這一點是其他人所不能比,趙高確實盡心盡力為嬴政打算,同樣是為了自己地位,身為內侍,原本是被人所看不起,直到得到秦王賞識,那一刻終於重新找到自身價值。

「大人,報還是不報?」

「交給我,大王累了,戰報暫時留下。」

「喏!」

趙高接過戰報,那人快速離開,猶豫一下,這種時候用這種法子不知是對還是錯,顧不了那麼多,快速將戰報收好,腳下疾行直奔王城大殿而去。

「喜事,大喜事。」

嬴政抬頭,趙高滿臉笑意從下方跑上,多半跑得急了,嘴裡不停大口喘氣,「哪來的喜事?」

「剛剛得到消息相國大人擊退趙人攻勢。」

「真有此事,立刻將戰報拿於寡人看。」

趙高猶豫一下,「回大王,戰報暫時還未送到。」

「道聽途說而已,不值一信。」

趙高上前,「大王是不相信可以擊退趙人攻勢還是根本對守住咸陽沒有信心?」

嬴政抬頭冷哼一聲,「這句話若是換了別人已經是死罪。」

「趙高不怕,命是大王的,腦袋隨時可以砍,咸陽城內守衛兵力十餘萬,加上幾十萬百姓試問趙人如何攻下!除非大王不戰而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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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7:57:18

第四百二十八回 老狐狸的算盤

「住口!」嬴政一聲怒喝,趙高一反常態,試問有誰敢違了嬴政心意,只要一聲令下,根本不需要任何罪名,趙高隨時可以人頭落地,王的權勢絕對不允許任何挑戰。

趙高站在下方,此時毫無懼色,兩道目光相對,嬴政看著趙高,原本光滑小臉上帶著一道疤痕,那是曾經為了救自己而留下,冷哼一聲,眉頭隨之舒展,正殿上方傳出一陣爽朗笑聲。

趙高長出一口氣,畢竟比任何人都清楚秦王性子,天光剛亮,整個大殿之上只有嬴政、趙高兩人,頓時顯得空蕩,嬴政起身,站在上方,手按在一旁玉石打造邊緣之上,手心帶著汗珠。

為何如此緊張,趙高說的沒錯,任何人可以擔心畏懼,自己不能,一旦從心裡失去信心,不管是咸陽,整個秦國都要毀滅。

「寡人身邊幸虧有你!」

趙高一臉感激,跪在地上,「趙高大膽觸犯王威,甘受死罪。」

「留著你這張嘴好罵醒寡人。」嬴政面露笑意,大戰才剛剛開始,這個時候急躁、憤怒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趙高當肝腦塗地報大王恩情。」

「起來吧,寡人先行回去歇息,所有公務暫且留在這裡。」

「喏。」

天光大亮,大戰持續一夜,咸陽四門疲於應付趙國霹靂車攻勢,趙國打法也算是奇葩,各陣營擺開陣勢,看架勢完全是要大舉進攻之勢,確是在那看著,只是利用霹靂車、巨弩連番發動攻勢。

兵法有言:以己之長攻敵之短是為上策,面對趙國攻城方式城上秦軍絲毫沒有辦法,即便位於高處,手中弓??弩無法對後方趙軍形成傷害。

喊殺聲中伴隨被火波及慘叫聲,一道身影從城牆上方緩緩走下,面色從容,正是呂不韋,倒也不急,一旁有馬車候著,彎身走上。

「大人,去王城?」

「回府上。」

馬車啟動,過外城入內城轉向相國府,外城受到戰火波及,內城相安無事,商會紛紛將貨物擺出,街道上行人不斷,絲毫沒有受到戰事影響。

呂不韋躺在馬車上,略帶幾分倦意,馬車來到府門前,有人打開大門,馬車緩緩駛入,車輪發出均勻聲響。

隨著馬車進入,一道身影從拐角出現,容貌清秀,眼神中帶著幾分憂色,手裡牽著一個孩童,確是一絕色婦人,正是呂娘蓉,孩童眨著眼睛看著,這個時候出現應該不是巧合那麼簡單,或許一直等在這裡。

她在等什麼?一個消息,一個人還是其他!

馬伕手腕一抖,技術嫻熟,馬車緩緩停下,呂不韋閉著眼睛似睡非睡,「到了?」

「大人,是小姐。」

呂不韋聽罷不由得嘆口氣,多半已經猜到,簾子掀開,目光向下,孩童胖嘟嘟小臉,那一刻呂不韋臉上露出難得笑意,從馬車上走下,孩童一聲歡呼,呂娘蓉手臂鬆開快速撲上,抱在懷裡,「又重了!」

「天英,去玩,不要纏著外父。」

孩童倒也聽話,呂不韋身子彎下,雙腿及地快速跑開,有家人身後跟上,生怕有所磕碰,呂不韋身子彎著,臉上露出一絲痛苦表情,呂娘蓉上前扶住。

「老了,真的老了,人不服老終究不行!」

呂不韋不由得嘆口氣,折騰一夜腰背酸乏,換做以前,沒日沒夜帶著商隊四處奔波,何時出現過這種情形,歲月不饒人,即便昔日將權勢玩弄於鼓掌之人,同樣無法戰勝歲月。

「一把年紀還要日夜操勞,總要顧著身子才行。」

「戰事吃緊,關係重大,哪還顧得了那麼多。」

「這場仗一定要分出勝負生死才行?」呂娘蓉說完看著父親呂不韋,眼神中憂色更濃。

呂不韋點頭,「並非為父所能決斷,趙括先以雷霆之勢掃滅四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次大舉興兵先取我門戶函谷關,此刻兵臨城下,必然是要一舉入咸陽而滅秦。」

「若能如此免去戰事,倒也不失為好事。」

「你說什麼?」

呂不韋眉頭一皺,呂娘蓉聲音雖小依然聽清,目光落在女兒身上,呂娘蓉低頭,「恕女兒不孝之言,天下大亂已久,本該有人一統亂世,秦強於六國數十年最終無法成事,一切必然都是天意,既然如此,為何不順應天意!」

「荒謬,荒謬之言,莫非你心裡還唸著趙括惡賊不成,難道忘了當年是誰強行佔了你的身子,讓你一個飽受困難,難道這些都忘了嗎?」呂不韋暴怒,聲音頓時提高幾成,如果不是過於疼愛,那一刻早就一巴掌打下去。

「女兒說的只是事實,秦得天下、趙得天下對於女兒而言沒有不同,只想帶著天英,守著爹過些安穩日子,難道這樣不對?」

「不一樣!」呂不韋冷哼一聲,有些事呂娘蓉並不清楚,終究是女兒家,始終無法理解男人心中那顆爭霸天下的心。

「有何不同?」

「總之就是不一樣,帶好天英留在這裡,其他的事不要管。」呂不韋說完甩袖離開,一道身影快速接近。

「娘,外父怎麼生氣了?」

「外父在生娘的氣。」

「一會天英去哄哄,不要外父生娘的氣。」

「天英真乖。」

「等天英長大了一定殺光趙人,殺死趙括。」

「不,是誰教你的?」

天英睜大眼睛,「所有人都怕趙括,趙括一定是壞人,殺我們的人,還要燒我們的房子,搶走我們的糧食,這樣的人不該殺?」

「不,天英不能,永遠不能。」

「為什麼?」

呂娘蓉緊緊摟住孩童,任憑眼淚順著眼角流下,這是事實,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不會有那一天出現,同樣不想在天英幼小心靈深處埋下復仇種子,曾經的恨隨著歲月流逝早已變淡,如果不是當年衝動犯錯,或許不是這樣結局,一切已成事實,任何人無法改變事實。

十天過去,呂不韋始終不見秦王,咸陽四門攻勢不停,死光一撥立刻有人補上,攻城戰最終演變為機械與人之間的較量。

十天過去,秦王嬴政同樣放鬆,呂不韋一定會給自己一個滿意交代,至於是什麼時候,以何種方式暫且不得而知。

「大王,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

趙括身後一人提馬而出,留著兩撇小鬍子,此人並非沙場猛將,身體略顯瘦弱,能夠跟在趙括身邊必有過人之處,懂得兵法佈陣,趙括帳下智謀團其中一人。

趙括點頭,「霹靂車還有巨弩最多可以維持三個月,到時只能強行攻城!」趙括看著咸陽高高城牆,冷兵器時代面對高牆根本沒有太好法子,強行攻城死傷必然數倍甚至數十倍增加,霹靂車、巨弩無法維持太久,這一點呂不韋必然清楚,所以同樣不急。

「大王可有破城之法?」

趙括搖頭,探子回報,咸陽城周圍情形完全弄清,決定一場戰事勝負幾大要素天時、地利、人和,天時各有參半,地利秦佔優,至於人和,趙國上下一心,秦雖連敗士氣絲毫不受影響,這些與多年形成戰鬥習慣有不可分割關係。

「大王是否想過,今四門齊攻,攻勢雖凶,大忌在於兵力太過分散,秦雖勢弱,一旦集中優勢兵力攻我一部,勝負難料。」

趙括點頭,「此種情形本王有所考慮,咸陽城為四方之向,我四陣可互成犄角,若南受敵,東西可隨時增援,其他方向都是相同道理,即便秦人以疑兵之法拖住其中一部,另外一部同樣可以增援。」

「屬下擔心的東面。」

趙括大軍位於西側,無形中距離西側陣營最遠,西側地勢同樣最為複雜,趙括查看咸陽地形圖,「本王同樣有所擔心,所以才命李牧率兵攻擊西門,本王相信李牧,即便遭遇麻煩同樣有自保之力。」

呂不韋嘴角露出笑意,手中墨筆輕輕一劃,所指位置正是趙軍西側陣營,恰如趙括手下謀士所擔心那樣,從趙國分兵那一刻起,呂不韋已經有所打算,先是一味防守示弱於人,只等趙軍遲遲無法攻下氣勢轉弱之時發動反擊之勢。

嘴裡打了一個哈欠,「是時候去見見大王!」

呂不韋起身,用手敲擊後背,推開書房房門,一聲清脆童音響起,站在門前看著自己,正是天英,聽見聲音喊了一聲「外父。」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娘說惹外父生氣不敢見您。」

呂不韋面露笑意,「傻孩子,外父怎麼會生你娘的氣,她不僅是你的娘親,同樣是外父最疼愛的女兒。」

「天英這就去告訴娘,娘一定很高興。」

「慢點。」

天英跑開,呂不韋看著背影,真的很像,太像那個男人,如果有一天,兩個人再次面對,如果有機會,那一劍接近對方要害是否會有所猶豫,不是為了娘蓉而是天英,如果情形相反又如何!

「趙括,如果不是因為政兒,老夫倒是願意為了天英助你一統天下,可惜不能!」呂不韋邁開大步直奔前院走去,一輛馬車侯在那,車伕坐在一旁,聽見腳步聲快步起身來到近前。

「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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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8:01:19

第四百二十九回 聲東擊西

一輛馬車緩緩接近王城,城門上方依然留有嫪毐作亂時留下痕跡,一戰死傷慘重,其中受到波及最多的便是宮中侍衛,嫪毐身為侍衛統領,宮中侍衛多是嫪毐的人,其中不少受了嫪毐蠱惑為亂,根本沒有回頭路可走,結果可想而知,隨著嫪毐事敗,侍衛大多被呂不韋派出死士擊殺。

呂不韋從馬車上下來,這裡是王城,不管曾經立下多少功勞,在王面前始終是臣,兩者之間尊卑關係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打破,這一點即便身為仲父身份呂不韋同樣不例外。

「拜見相國大人。」

呂不韋咳嗽一聲,不知是勞累過度還是習慣示弱於人,原本那個神采奕奕的呂不韋此時完全變了一個人,「本相要面見大王,還望通傳一聲。」

「大王有令,相國大人可以隨意通行不許通傳。」

呂不韋點頭,「大王天恩,呂不韋何德何能。」說完邁步上前,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所有人清楚,嫪毐已死,上??將軍蒙驁病故,整個咸陽城權勢最大當屬秦王嬴政,要論真正實力必然是眼前這人。

笑聲陣陣傳出,幾名侍女圍著一名女子,模樣動人,笑聲格外好聽,身形不時避開,其中一人臉上蒙著黑巾正是嬴政,雙手伸開,隨著身子撲出,驚叫聲伴隨笑聲傳出,趙高滿臉笑意侯在一旁,所有人完全被眼前情形吸引,根本沒有注意到呂不韋一行人接近,還有那雙帶著怨恨眼神盯住趙高。

呂不韋身形停住,嬴政一個撲身直接將女子抱在懷裡,左手順勢抓住敏感部位,女子一聲嬌呼順勢倒在懷裡。

一聲冷哼,呂不韋實在看不下去,一顆心隨著笑聲起伏,那一刻目光不是落在嬴政身上而是一旁趙高,這個人留著只會是一個禍害,即便對嬴政忠心,平日裡溜鬚拍馬他日必然誤事。

那一刻呂不韋動了殺機,趙高打了一個冷戰,一抬頭,恰好看到呂不韋站在那連忙上前。

「大王,相國大人到了。」

嬴政雙手鬆開,女子連忙逃脫,快速褪去眼上黑色布巾,使了一個眼色,幾名女子快速拾起丟在一旁衣物走開,必然是在玩鬧時被大王脫下。

「大王,真是好興致。」

嬴政笑道:「相國大人何時到的!都怪趙高,非弄出這個把戲。」

「荒誕誤國,大王若真有怪罪之心,不妨將趙內侍交給本相處置。」呂不韋話音冰冷,一旁趙高嚇得雙腿發抖。

「大王。」

嬴政咳嗽一聲,「不過是看寡人這幾日為戰事煩心,大事重要,何必為難他。」

「若有下次,本相絕不姑息。」

「趙高不敢。」

呂不韋面帶怒氣,趙高退到一旁,嬴政只得從中做和事人,原本算不得什麼大事,呂不韋此舉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之嫌,嬴政倒也不糊塗,這件事也是為了自己著想,本意不壞,只要不鬧僵也就是了。

「咸陽四門情形如何?」

嬴政轉移話題,呂不韋躬身道:「相安無事,本相前來正是與大王商議破敵之法。」

「果真如此,立刻大殿議事。」嬴政聽罷頓時眼前一亮,足足等了十天,等的恰恰就是這一刻,嬴政原本要親自會一會趙括,不想呂不韋一力反對,其他人此時都看呂不韋臉色,一個個跪在那表忠心,什麼大王為秦之望之類虛偽的話。

「聲東擊西!」

呂不韋說出佈局,嬴政不由得眉頭一皺,趙國四門齊攻,擁有超過秦國投石車距離投火器械,不可否認,一味防守死傷太大,十天下來死傷超過五六千人,一切只是開始,趙國大軍擺出決戰態勢,試問如何會輕易退兵。

趙人這樣攻勢可以維持多久,一旦弩箭發完,火球用完,那一刻如何攻克咸陽,嬴政有信心可以拖到那一天,哪怕付出幾萬人性命,只要能夠守住咸陽也是值得。

「相國大人有幾成把握?」

「十成!」

那一刻呂不韋彷彿回到二十年前,正是自己一個決定從商人之身進入秦國仕途,事實證明當年的選擇足夠正確。

嬴政目光避開,對方眼神中透出希望同樣讓自己為之頭腦一熱,那幾個字險些脫口而出,打仗始終不是兒戲,尤其是面對趙括率領趙國精銳,秦顯有敗績,可惜幾次大敗都是拜趙括所賜,嬴政不敢輕易下決斷,任何破綻對秦而言都是致命打擊。

「為何有如此把握?」

呂不韋笑道:「若有人此時攻擊王城,大王以為四門守軍當如何選擇?」

「死守城門。」

呂不韋搖頭,「若大王親自坐鎮,尚能如此,所有人清楚王城之重,一旦王城有事,即便城門守住同樣失去意義,這一點恰恰是趙軍唯一破綻,選擇分兵之法,趙括大陣位於西側,距離南北二門同樣有一段距離,只要做出反擊之勢,對方南北陣營必然快速回援,時機一成,我伏兵盡起先滅東側李牧所部,進而以逸待勞破去南北之敵,如此可解咸陽之圍。」

「寡人還要考慮考慮。」

「趙人攻勢太凶,每日死傷太多,望大王當機立斷。」

「想要攻擊趙括大營迫使南北方向陣營相信同樣不容易做到,一旦指揮不當,趙軍趁機攻城,如此只會偷雞不成蝕把米。」嬴政始終有顧慮,佈局倒也精妙,不管如何,戰場上沒有絕對,任何可能都能變成不可能,任何不可能都能變成可能。

「呂不韋願親自率兵出戰。」

「相國年邁,當留守大營。」

呂不韋哈哈大笑,「大王無需擔心,若再遇趙括還可取其性命,本相同樣要送大王一份厚禮。」

「哦?是何禮物?」

「大王隨我一看便知。」

呂不韋故弄玄虛,嬴政只得出大殿趕奔王城城門位置,一路上左右查看,並無稀奇之處,來到近前停住腳步,「相國是要帶寡人出王城?」

「就在這裡。」呂不韋說完手掌連續拍了三下,驟變突起,蹭蹭蹭噌,四道人影突然躍出,手持長劍攻入王城,守門侍衛猝不及防紛紛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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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8:07:19

第四百三十回 呂不韋的底牌

驚呼聲陣陣,在眾人不可思議目光中四道人影從高處躍出,劍光閃動,守在門前侍衛紛紛倒地,這些人是何身份,又是從何而來!王城守衛嚴密,為何一直沒有被人發現!

四人一直跟在馬車身後,呂不韋大權在握,敢於在內城攜帶兵器行走,只有呂不韋的人可以擁有這樣特權,加上又是非常之時,門前侍衛並沒有放在心上,方才一瞬間所有注意力完全被王城內走來嬴政等人吸引。

嬴政身子後退,一旁趙高蹭的一下抽出腰間長劍,蘭花指豎起,尖著嗓子罵道:「好你個呂不韋,居然敢造反,真是活膩了。」

呂不韋哈哈大笑,「大王莫要驚慌,本相若真有謀反之心又如何等到這個時候。」

嬴政見慣大場面,雖然年輕城府極深,驟變突起,那一刻同樣沒有任何準備,後退三步穩住身形,沒有錯,如果呂不韋真的要反當日擊殺嫪毐時已經動手,手握十萬鐵甲王衛,只需振臂一呼便可以掌控咸陽。

既然輕鬆可以做到的事為何選擇這樣大費周折,嬴政定了定神,這個時候寧願選擇相信呂不韋,咸陽不能再出亂子。

「寡人不懂,仲父究竟是何用意。」

「稍後便知。」

喊聲陣陣,左右守衛侍衛快速衝出,人數上完全佔據優勢,手持利劍快速衝出,幾乎同時,四道人影衝入。

四人面對數十人,這種打法必然吃虧,再看四人配合精妙,手中長劍速度極快,幾乎是在侍衛攻勢沒有發出之前已經攻到,索性擊中部位不是要害,接近瞬間刀刃一轉,並非是以鋒利劍刃而是劍背擊中侍衛。

「好快的劍!」

不僅是嬴政,趙高同樣忍不住叫好,轉眼間倒了一地,再看看四個人,年紀二十開外,長劍在手威風凜冽,趙高有心計,心裡清楚,只要牢牢抓住嬴政這層關係,此生必然不愁富貴,當然一點,自己手中本事越大越是有利,趙高練劍同樣下了功夫,可惜和眼前四人相比相差太多。

嬴政終於看出門道,那些被打傷侍衛只是躺在地上翻滾,身上並沒有任何血跡流出,如此可以看出並非是要行刺或者其他不可告人目的,莫非是要向自己展示劍術不成,不能亂了分寸。

又是一隊侍衛沖上,四人臉上絲毫不見慌亂之色,呂不韋同樣沒有停下來意思,嬴政、趙高等人只能看著,這種戲終究有停下的時候,到時一切自然知曉。

「閃開。」

一聲怒喝從後方響起,四道人影隨之後退,不知何時上方站著一人,身形瘦削,面色陰沉,一人一劍而立,陽光下甚至有一種錯覺,本身同樣是一把劍,人劍合一,劍術最高境界,莫非就是眼前所看到這樣不成!

「上。」

一隊侍衛沖上,正好十人,王城侍衛劍術不弱,可惜面對眼前之人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人影一閃劍已到,搭在對方劍尖輕輕一點,一縷青絲落下同時第二劍已經擊中第二人要害,劍勢不停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那一刻所有人被眼前之人劍術所震撼,動作渾然天成,絲毫看不出任何力道,只是手腕反轉,手中劍猶如帶有靈性一般準確無誤擊中對手,絲毫不差分毫。

嬴政愣在那,從小跟隨嫪毐學劍,殺人的劍,這一刻對劍定義完全不同,劍不僅可以殺人,同樣令對手震撼,出劍時發出氣勢,他是誰?

「相國,此為何人?」

「劍神曹丘道,這四位是其門下弟子,四絕劍,昔日與小女有些淵源,機緣巧合之下結識,特向大王引見。」

「如此驚人劍術,先生堪稱天人。」

曹丘道長劍收回,動作瀟灑自然,躬身施禮,「大王言重,曹某一心追求劍術最高奧義,昔日敵手或死或退隱不免寂寞,索性出來轉轉,得相國大人禮遇,自當效力。」

呂不韋不知用了什麼法子拉攏曹丘道,曹丘道所說倒是實情,天賦過人,少年成年,一心成為劍術天下第一,為人孤傲自負。

此時呂不韋實力再次提升,自身劍術已經不弱,當日雖然用的是下三濫手法擊傷趙括,能夠在趙括劍下走過數十招最終尋得機會傷人已經了得,如今加上一個劍術出神入化曹丘道,試問趙括軍中有誰是此人劍下對手。

「傳令,擺下酒宴,寡人親自為先生接風洗塵。」

「無功不受祿,曹某早有心與趙括一決高下,還望大王成全。」

嬴政眼珠一轉,雖然只是五個人,關鍵時刻作用遠遠超過五萬精銳,四大劍手配合密切,劍術同樣高超,加上眼前這位劍術神鬼難測曹丘道,或許真的可以趁機除掉趙括。

「好,就依相國之法。」

趙國四門攻勢不停,其中詳情不再細表,轉眼間又是十天過去,咸陽城內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如此不免讓人覺得奇怪,呂不韋已經做出聲東擊西精妙佈局,為何遲遲沒有發動?莫非咸陽城內又有變數不成?

咸陽內城一隊隊黑色身影向前衝殺,動作靈活,陣營之間保持一定間距,每個陣營不過千餘人,清一色手持長劍劍手。

此次佈局在於一個「奇」字,人數太多反而容易誤事,呂不韋商人出身,當年帶領商隊歷經多少凶險,多少次險象環生,富貴險中求,靠的就是這種本事最終建立起強大的呂氏商會,這次同樣如此,沒有人可以把握結局,憑藉的就是膽量還有運氣。

「直刺,跳躍,手腕向下劈出。」

高台上站著一人,面色陰沉,眼睛盯住下方陣營,不時發出指令,四大劍手各帶一陣位列陣營前方,不愧是一代劍術名家,短短十天時間,硬是將呂不韋精心挑選一萬精銳戰鬥力提升一個檔次。

「停。」

手臂落下,大陣瞬間停住,曹丘道閃身從高處落下,動作瀟灑,如果不是那手堪稱無懈可擊劍術,根本無法將眼前這個樣貌普通,渾身上下絲毫沒有任何殺氣老者與一代劍神聯繫在一起,或許這才是曹丘道最為可怕之處,霸氣外露並非真正掌握武學真諦,只有做到氣息內斂最終才能收放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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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8:10:20

第四百三十一回 四絕陣(一)

「好,能夠做到這一點,天下間只有曹先生一人爾。」呂不韋站在下面看得清楚,陣營停住,曹丘道從上方落下快步上前口中儘是誇讚之詞。

「相爺誇讚,劍陣已成,不知何時出擊?」曹丘道面色平靜,面對呂不韋盛讚之詞絲毫不動心,這份心境同樣讓人為之叫絕,一旦心有雜念,劍術必然受到影響。

「今晚。」

「好,曹某近日才得知那趙王繼承墨家衣缽,早年曾與上一代墨家鉅子有恩怨,欺負後輩雖有不堪之處,總好過留下遺憾。」

「原來如此,為何一直沒有聽先生提及?」

曹丘道淡然一笑,「都是昔日舊事,當時心高氣傲,自恃劍術天下第一,不想敗給一人半招,後來才知是墨家鉅子,待我領悟劍術之後再也無法尋到此人引為終身憾事。」

呂不韋點頭,不想其中還有這樣一段往事,如此最好,其中恩怨越深對自己越是有利,「趙括擁有鉅子令,等於是新的墨家鉅子,只要擊敗此人,這段恩怨同樣隨之煙消雲散。」呂不韋不忘火上澆油,同樣是呂不韋最擅長之法。

曹丘道淡然一笑,「秦、趙之爭孰勝孰負與我無關,此次只為當年夙願而來。」說完冷哼一聲,手中劍順勢一丟,準確無誤落入一旁兵器架,一旁黑衣劍手暗暗稱奇,就這手本事沒有幾年苦練都是無法做到。

「四劍。」

「師尊。」

四大劍手同時上前,從神情可以判斷必然對曹丘道極為恭敬,要知道隨便一個都是其中好手,平日裡最喜歡四人聯手,四絕劍陣變化莫測,即便曹丘道同樣沒有絕對把握在百招之內安然逃出。

「今晚你四人率眾攻擊中路,若遇趙括以四絕劍陣將其困住,待為師去了之後才能動手殺人。」

「弟子謹遵師命。」

四人向後退去,曹丘道咳嗽一聲,「這些時日為何不見娘蓉?」

曹丘道門下弟子五人,最後一人便是呂不韋之女,當日前往齊國曹丘道隱居之處學過一段時間劍術,最終無所成,返回途中恰巧遭遇趙括,索性女扮男裝前去刺殺,不想弄出一場鬧劇。

「娘蓉身體不適,自離別之後始終唸著先生。」

曹丘道淡然一笑,「娘蓉天賦不俗,可惜始終是女兒身,你我都是習武之人最是清楚,練劍太過枯燥乏味,若能安心苦練造詣要在四劍之上。」說完不由得嘆口氣,曹丘道劍術雖高,怎奈門下弟子天賦平平,跟隨曹丘道練劍多年,雖入高手行列始終無法突破,距離真正高手尚有一定差距。

「先生盛讚。」

相府後院,一聲嘆息,一道身影緩緩推門而出,正是呂娘蓉,此時面帶愁容,聽下人提起相府來了客人,一人名為曹丘道,隨行的還有四個弟子。

聽到曹丘道三個字,呂娘蓉身子為之一振,塵封在歲月中記憶瞬間喚醒,依稀記得,當年還是一個無憂無慮少女,喜歡各種胡鬧,心比天高,雖得父親溺愛,只是從娘的嘆息聲中同樣讀懂,自己不是男兒身,這一點始終是呂不韋的痛,呂娘蓉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可以證明自己,即便是女人同樣可以和男人一樣帶著帶領商隊。

隨著那件事發生,一切徹底改變,肚子裡多了一個新生命,看著肚子一天天變大,天英出生,思想隨之轉變,女人的幸福或許真的是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還有一個孩子,守著所有一切,其他根本不重要,這些對於呂娘蓉而言都是奢望,所有苦只能一個人往下嚥。

「小姐。」

「沒事,幫我照顧天英。」

呂娘蓉快步跑回後院住處,十天,足足十天,只是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就那樣靜靜坐著,那些記憶有如一幅幅圖畫在腦海中閃過,有快樂,有欣慰,有刺激同樣還有屈辱,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晚硬生生被趙括壓在身上。

呂娘蓉天生膽大,那一刻真的嚇壞了,不清楚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尤其是下面被一件硬邦邦東西抵住,一股異樣感覺從心底升起,身體開始發熱,頭腦依然清醒,那雙手正在脫自己身上衣服,那一刻才意識到,自己假扮成男人身份被人識破。

「不要。」

渾身打了一個冷顫,身形站起,看著窗外,天黑了,喊殺聲隱約傳來,趙括來了就在城下,帶著他的大軍還有任何人無法抵擋的霸氣,那一晚有痛,有恨同樣有快樂,尤其是最後時刻,那種全身流淌幸福感覺這些年一直無法忘記。

天色黑下來,二十幾天過去,秦軍一味死守,幾乎沒有任何變化,趙國攻勢同樣簡單,這種打法極為少見,雙方似乎都是在拼對方耐性,趙國大軍後方物資源源不停送到,趙括有絕對理由耗下去,這個千載難逢機會必然不會放棄。

秦國在等什麼?

一個機會,一個原本不存在的機會,機會不僅可以把握同樣可以創造,呂不韋恰恰可以做到這一點,昔日對手大多死光,呂不韋依然沒有倒下,這就是本事。

霹靂車攻勢落下,秦軍左右閃避,多半已經習慣這種方式,後期死傷明顯減少,經驗這種東西必然經過血的代價才能掌握,火光落下,被波及只是少數,塵土飛揚,那些沾有黑色粘液火球用水無法一下破滅土確是可以。

幾乎同時一直躲在下方黑衣劍手快速接近,動作靈活,分成幾隊順著石階快速奔上,長劍背在身後,來到近前身子快速蹲下。

晚上不比白天,視線受限,同樣面臨更多變局,即便兩軍作戰多是選擇白天,趙國霹靂車攻勢明顯減弱,秦軍故意撤去城牆上方火把,整個咸陽城漆黑一片。

既然如此,趙括為何沒有採用攻下函谷關戰法,暗中調集擁有飛虎爪特種攻城陣營衝擊咸陽城城牆?函谷關一戰起到特殊效果,為何在這裡偏偏放棄,如此做法讓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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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回 四絕陣(二)

趙括採取最為穩妥打法,其中在於咸陽城內情形無法判斷,其中可以調動兵力應該不在少數,王翦從函谷關退走時至少帶走二萬人,加上咸陽城守衛,兵力應該不下十萬。

十萬大軍,加上高城厚牆,嬴政絕對不會放棄咸陽,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即便趁著夜色攻上,無法同時攻破城門,只憑黑墨精銳力量根本無法攻下,要知道這些人都是趙括花費多年苦心訓練,任何損失都是短時間內無法彌補。

此時情形恰恰相反,黑衣劍手躍上,快速接近,趁著夜色快速將背在身後繩索套在城牆上方突起位置,順勢一甩,啪啪啪,聲音不大,完全被喊殺聲淹沒,繩索順著城牆落下,西側城牆足足數十丈寬,從上方落下繩索不下幾百根。

莫非呂不韋要通過這種方式將一萬精銳送出咸陽城不成?未免太過費時費力,而且很容易被趙軍發覺,一旦有所準備,突襲完全失去意義。

四大劍手出現,身後湧出大隊人馬,一行人直奔城門而來,城門內側堆積大量泥土,後方以巨石堵住,形成兩道防禦,趙國沖車失去作用。

「挪開巨石,將泥土弄開,快。」

兵士手腳麻利,人多就是好,很快巨石搬開,兵士紛紛以兵器向下刺去,原本堅硬泥土很快砍出道道深溝,有人雙手用力直接掰下一塊抱在懷裡快步跑開。

「好了。」一人低聲說道。

「通知相爺,一切準備就緒。」

呂不韋被人簇擁著站在後方,得到消息,「再等等,等這一波攻勢完結之後立刻進攻。」呂不韋暗中偷偷觀察,兩次攻勢之間有一段間隔,這段間隔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要懂得利用足夠做很多事,這一段時間上方一片漆黑,同樣是發動攻擊最佳時機。

又是一陣火光升起,原本漆黑夜空為之一亮,火球紛紛落下,那些躲在城牆後面準備發動攻勢黑衣劍手身子幾乎貼在城牆上面,即便如此同樣無法盡數倖免。

外圍劍手遭受波及,快速翻滾,試圖通過身體將火勢熄滅,躲在後方兵士同樣衝出紛紛將手中泥土拍在身上。

即便這樣還是有人被火波及,火勢快速蔓延,從一處延伸,慘叫聲不停,劍光隨之出現,沒有任何猶豫,長劍直接刺入,那一刻臉上儘是冷漠,背後淒慘叫聲,即便抱著必死決心那一刻內心同樣猶豫,如果不能及時制止後果不堪設想。

火光熄滅,幾乎同時道道黑影順著城牆上方繩索躍下,動作靈活,手腳並用,城牆高達數丈,不敢有絲毫大意,長劍背在身後,以免對繩索造成損傷,心裡暗暗盤算,就在身體接近地面同時手上用力,下落之勢瞬間減緩,雙腿落地快速取下兵器。

所有一切不過是在瞬間發生,趙國陣營此時只有外圍火把點亮,隨著上面火光熄滅,咸陽城下一片漆黑,落地劍手用手一拉,上方兵士隨之回應,此時不需要任何言語,沒有危險,消息傳出,上方兵士不敢耽擱,趁著其中間隔,一隊接著一隊快速向下。

幾乎同時城門處堆積泥土、石塊清除乾淨,城門中間出現幾個巨型窟窿,那是當日趙國沖車強行連番攻擊所留下,那種帶有鐵尖圓木對城門造成傷害極大,呂不韋提前有所準備,趙軍沖車接近絲毫沒有任何攔阻,這樣做法同樣令趙括放棄強行攻破城門念頭。

「開城門。」

幾人上前,奮力拉下上面幾條厚重橫木,雖然遭受重創,整體並沒有受到影響,咸陽為秦之都城,城門不僅美觀同樣堅固。

嘎吱,嘎吱,兩側兵士同時發力,城門發出聲響,這種聲音在夜裡傳得最遠,此時不同,聲音完全被叫喊聲蓋住。

城門打開,後方陣營快速湧出,四大劍手手持利劍位列最前,身後清一色黑衣劍手,身子彎下直奔趙國所在陣營衝去。

空中再次飛起數道火球,整個空間為之一亮,一瞬間所有人身子向下,一身黑衣完全與黑夜融合,距離趙國前陣極為接近,完全可以聽到趙國對話聲,還有投石車發出的嘎吱聲。

「怪事!」

霹靂車攻勢發出,漫天火球閃耀夜空,趙括不由得眉頭一皺,火球紛紛在城牆上方炸開,這種情形多半已經習慣,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慘叫聲明顯減少,甚至是沒有,藉著火球落下瞬間光亮看去,城牆上方原本不停晃動身影此時完全消失。

「大王,可有不妥之處?」一旁謀士聽見聲音目光落在城牆上方,並沒有看出什麼,索性直接發問,身為武將當戰場上奮勇殺敵,身為謀士自然是要為趙括觀察局勢出謀劃策。

「呂不韋撤去防守兵力!」

「撤兵。」一旁謀士聽罷同樣眉頭一皺,手捋鬍須,「莫非是擔心死傷太多,所以暫時撤去!」

「不會~」趙括搖頭,事實擺在眼前,趙國幾萬大軍兵臨城下,換做是誰都不敢如此託大,「一旦我大軍此時突然攻擊城牆,臨時調動防守兵力只會吃虧,這一點即便普通將領都清楚,呂不韋老奸巨猾,秦王同樣不是等閒之輩,絕對不會犯這樣錯誤。」

「難道別有蹊蹺不成?」謀士深吸一口氣,目光盯住上方,火光很快熄滅,上方為之一黑,整個空間完全被夜色籠罩,這種時候最是難以把握,目光無法看清,一切只能靠猜,既然是猜,結局只有兩個,一個是正確,一個是錯誤,其中有經驗在裡面,同樣需要運氣。

趙括冷哼一聲,「大局已定,我大軍兵圍咸陽,呂不韋又能奈我何!」這是趙括的自信,並非狂妄自大,攻下函谷關,徹底佔據秦之門戶,整個咸陽都在趙國大軍控制範圍之內,這樣打下去,不管耗上多久始終對趙有利,尤其是對國力影響,短時間內秦國可以憑藉原有物力支撐,時間一久必然無法承受,至於是多久沒有人可以說清。

鈴鈴鈴,鈴鈴鈴,深夜中,陣陣怪異響聲從前方傳來,趙括臉色隨之一變,「有人襲營,全軍迎戰。」話音剛落,雙腿一夾,戰馬向前飛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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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8:18:21

第四百三十三回 四絕陣(三)

這些莫名鈴聲又是從何而來?恰巧是在秦軍接近時發出,難道真是上天有意相助趙括不成!

書中暗表,呂不韋拉攏劍神曹丘道,暗中訓練人手,等待時機發動夜襲,這一刻終於來了,四大劍手各帶一隊黑衣劍手偷偷接近,身子貼在地上避免被人發現,火勢熄滅再次起身,藉著對方火把光亮看得清楚,前面是趙軍防禦陣營,兵力有限,後面是投石車大陣,兩側都是營帳。

這樣佈局絲毫沒有錯漏之處,只是一點,一旦對手突然殺入,左右陣營無法快速形成反擊之勢,投石車陣營必然受損,身後那些負責掌控投石車兵士自身戰鬥力有限。

還有一點,恐懼,一旦被對方突破防禦攻入陣營,火勢一起,整個陣營必然為之一亂,沒有人清楚發生什麼,人對未知大多充滿恐懼,尤其是在夜裡,這種恐懼一旦蔓延,難免形成潰敗之勢,即便趙括再有本事也是無用。

呂不韋同樣抱著這樣打算,先行示弱,趁夜色發動攻勢,黑衣劍手接近,身子彎下,距離趙軍陣營不過數丈,只需幾個健步沖上手起劍落直接解決,可惜錯了,腳步抬起瞬間,一陣特殊聲音在腳下響起,聲音清脆快速蔓延,有人低頭,腳上纏著一段繩索,繩索上面掛著不少奇怪圓形東西,那種奇怪聲音就是從裡面發出。

「糟了,趙軍必然警覺,殺進去。」

「殺。」

長劍順勢一挑,陣營瞬間發動,鈴聲不停,那些銅鈴同樣是趙括精心準備,佈置更是簡單,只需將串有鈴鐺繩索佈置在前軍陣營前方,一旦有人接近,注意力完全放在守衛陣營身上,必然不會注意腳下,一旦踩上瞬間鈴聲大作。

前軍警覺,快速合陣,先前防禦確是有些鬆懈,二十幾天過去,秦軍只是死守,這場仗難免和當年長平時一樣,一打就是幾年,如此最是考驗耐力。

火把快速舉起,光亮下看得清楚,手持利刃黑衣劍手已到近前,「刺。」陣營前方趙國守軍快速聚集,身體彼此挨在一起,長矛端起,憑藉身體形成一道堅不可摧防禦,就在對方衝近瞬間殺出。

長矛紛紛用力刺出,「躍。」黑衣劍手動作靈活,眼見對方快速結陣衝來,不可否認,趙括平日治軍極為嚴格,這一刻同樣起到作用,面對突然出現在眼前黑衣劍手絲毫不亂,這些都是需要經過無數次戰場磨練才能形成,同樣需要嚴格的軍紀。

前方黑衣劍手身子向下,後方接近劍手瞬間躍起,雙腳踩在同伴身體上隨之躍起,目的很簡單,憑藉這種方式直接落在趙軍陣營後方,只要能夠做到,身形落地同時瞬間反身出劍,趙軍長矛陣必然隨之瓦解。

道道黑影躍出,腿力驚人,手中長劍護在身前,那一刻即便手持長矛趙軍向上刺出同樣擁有自保之力。

趙軍手中長矛大多向前刺出,對方時機把握恰到好處,後方陣營快速接近,尚且沒有形成陣勢,若是兩隊長矛手一起衝出,這種躍過對方防禦打法無法生效,人在空中等於直接對上後方陣營手中長矛,只需向上一刺,落下時等於直接落在矛尖之上。

「殺。」

黑衣劍手落地,快速趕來增援陣營尚有一段距離,身形落下同時反身出劍,動作整齊劃一,作用立顯,衝在前方數百人長矛陣遭受重創,幾乎同時身形彎下劍手向前滾出,避開長矛同時手中長劍掃向對方腿部。

前後皆有攻勢,避無可避,慘叫聲不停,破去前軍第一道完整防禦,黑衣劍手快速殺出,劍光閃閃,趙國前軍只得向後退去。

「只取趙軍大營,快。」

喊殺聲四起,趙括身形接近,身後親衛跟在身後,左右陣營將領一旁等候,前面就是霹靂車所在位置,火把紛紛點亮,看得清楚,黑壓壓一片從對面衝來,天色太黑,無法快速判斷對方有多少人馬。

「左右合陣。」

一聲令下,左右陣營快速穿插,盾牌林立,長矛在手,弓弩同樣準備妥當,騎兵紛紛上馬,銅鈴提前預警確實幫了趙括一把,剛剛準備妥當,對方已經衝到近前,長劍紛紛擊中盾牌,前方趙軍手中所用盾牌並非木質,長劍雖然鋒利依然無法直接劈開,攻勢瞬間受阻,鋒利長矛透過盾牌縫隙刺出,這種打法在趙軍陣營不知演練多少遍。

呂不韋身影出現,一旁站著一人正是曹丘道,看著下方戰況同樣眉頭一皺,趙軍反應速度之快讓人驚嘆,原本是要直接殺入,進而製造混亂,一旦對方列陣,單憑一萬劍手想要攻下趙軍大營無疑是痴人說夢。

擊潰趙軍最好方法只有一個,最是簡單,同樣最難,是那個人讓趙國度過危境才有今日這般強盛,寫到這裡所有人必然清楚,那個人就是趙括無疑。

曾經多少人想取趙括性命,從最初的劍手連晉到後來的鉅鹿侯趙穆,沿途遭遇的凶悍馬賊首領囂魏牟,再到後來的白起、呂不韋等人,各個都是其中好手,最終如何,除了如今身在咸陽的呂不韋之外盡數身亡。

這難道是命運,注定與趙括為敵,確是得到相同下場?

如果真是如此,呂不韋是否會改變當初想法,一切不得而知,此時為了心中那個秘密,不惜一切代價除掉趙括守住秦國。

「先生以為如何?」

呂不韋看著曹丘道,喊殺聲不停,趙軍雖然快速反應結成陣勢,黑衣劍手攻勢絲毫不減,彼此間配合默契,經過劍神十日調教,自身對劍理解提升到完全不同境界,這一點無人能比,需知多少人一輩子無法猜透奧妙,對於有些人而言,一句話或者一個眼色已經足夠。

世人大多喜歡拜名師便是這個道理。

「可破。」

只有兩個字而已,如此最是符合曹丘道個性,一生痴迷於劍,根本不想把過多心思放在世俗之上,很多事儘量選擇簡單,簡單未必沒有效果,恰如當年趙括從劍術中感悟劍勢,越是簡單往往越是難以掌控。

「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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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8:23:21

第四百三十四回 四絕陣(四)

黑衣劍手快速攻向兩側,指令完全由為首四大劍手發出,隨著場內趙軍防禦陣營變化有所改變,局勢上雖不佔太多優勢,此時依然佔據主動,這一點無可厚非,四隊人手快速旋轉,速度極快,手持盾牌兵士陣營隨著對方陣勢改變位置,此時完全落入對方節奏。

「破。」

盾牌陣為之一慢,陣營間銜接出現空隙,一切都是在瞬間發生,同樣瞬間結束,機會這種東西就是如此,隨時出現,懂得把握的人可以從中找出自己想要的時機,其他人只能眼看著機會溜走,最後剩下的只有埋怨悔恨。

如果當年可以…..,如果當日可以……,如果當時可以……,成功與失敗之間恰恰就是多了如果,索性將如果去掉,得到的必然是完全不同的結果。

兩隊劍手交錯攻入,隨著外圍劍手快速旋轉,中間盾牌陣營防禦出現錯位,彼此碰撞,那一瞬間彼此推搡擠在一起,黑衣劍手快速攻入,陣營一亂,防禦大打折扣,有人試圖抵擋,盾牌舉起,不想身前被人擋住,盾牌無法舉起,火光下,劍光快速接近。

「先生好眼力。」

呂不韋看在眼裡忍不住誇讚一句,是否出自內心不得而知,曹丘道面無表情,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不管如何,這些話讓人聽著總是舒服。

「一切都是相爺佈置得當,在下所做必然有限。」

呂不韋擺手,「不能這樣說,那趙括手下高手如雲,自身劍術同樣極高,若非得先生相助,如何敢公然出戰。」

「倒是忘了,相爺曾與趙括一戰,對方劍術如何?」

「動靜結合,虛實難辨,出劍時快時慢讓人難以捉摸,最重要的是,不管你的劍勢如何凶悍始終無法攻破他的防禦。」呂不韋說完不由得嘆口氣,餘光落在一旁曹丘道身上,這樣一聲嘆息必然能夠勾起這人興趣,這些自以為是將劍術看得比生命還重的人就是如此,這一點呂不韋同樣清楚。

「那是劍不夠快,劍勢不夠凶。」

「先生高見,不韋受教。」

兩人寒暄一番,目光再次落在下方戰局之上,黑衣劍手紛紛殺入,攻擊力確實不俗,即便趙軍快速應對,憑藉陣勢阻擋對方去路,依然連續被對方攻破四道防禦。

前方就是趙軍霹靂車陣營,每一架霹靂車後面跟著六人,那一刻同樣從一旁拎起長矛,常年與戰車為伍,其中感情自是不用多說,如同自己的夥伴、孩子,其中帶著無法割捨的情,除非將所有人殺光,否則絕對不會眼看著霹靂車被對方毀掉。

「相爺真有把握調走南北陣營兵力?」

「十成。」

「好。」曹丘道叫了一聲好,自從出山而來,一路上遭遇各種大小事,尤其是到了咸陽,高大殿堂聳立,那些達官貴人每天過著紙醉金迷生活,其中美酒佳餚應有盡有,當然還有貌美多情的女人相伴,不知為何,這些原本被曹丘道厭倦之物此時在內心深處突然爆發。

論劍,再無所求,天下間已無對手,那一刻,從未有過的空虛襲上心頭,多年苦練為的恰恰是這一刻,為何得到了反而沒有當初的興奮,多年苦練又得到什麼,莫不如就此享受人生。

下方局勢再變,黑衣劍手佔據主動,憑藉驚人攻勢將防禦陣營沖成幾個陣營,只能各自為戰,如此根本不是黑衣劍手之敵,隨著一隊人馬斜著衝出,這種打法讓人不解,身形接近,手中長矛快速刺出。

效果立顯,人數雖少其中起到作用完全不能用人數衡量,斜著衝出,猶如一道劍刃將黑衣劍手陣營從中間斜著切斷,其中一人手中長劍閃動接連擊殺數人,出劍之快讓人咋舌,最主要的是其中所表現出氣勢,那根本是常人所不具備。

「趙括~」

呂不韋站在上面看得清楚,忍不住喊了一句,其中多半帶有目的,曹丘道快步上前,左手忍不住一按劍柄,那一刻眼睛為之一亮,猶如一隻野獸突然發現自己的獵物,平日所有散漫完全消失。

野獸終究是野獸。

趙括率領親衛趕到,衝入陣營黑衣劍手衝到近前,中軍大陣尚未趕到,眼見前軍陣營被人分割,再不出手死傷必然增加,趙括打出手勢,身後親衛跟隨趙括快速殺出,斜著衝出沿途黑衣劍手紛紛斃命,

趙括確實有本事,出劍速度之快,劍光閃動讓人眼花繚亂,呂不韋冷哼一聲,相比上一次劍術又有進步,趙括還真是難對付,這種人最是難纏,自身意志力驚人,如果不能一次將其徹底消滅,日後還是麻煩。

「我會親手殺了他,不過要先過了四劍那一關才行。」曹丘道說完身形一晃消失不見,呂不韋愣了一下,對方速度太快,身形一閃從城牆上直接落下,手中劍接連劈出,劍刃擊中城牆縫隙,藉著其中產生力道減緩下落速度。

「那個人。」

一人發出一聲呼哨,幾乎同時另外三名劍手直奔趙括所在位置衝來,正是曹丘道手下四大弟子,號稱絕殺四劍,平日一起演練陣法,配合默契,劍術同樣精妙。

趙括手起劍落,身前兩人隨之倒下,眼前多出兩個人,手持利劍攔住去路,幾乎同時,蹭蹭,兩道身影快速圍上,四人同時接近,按照平日訓練佔據有利位置將趙括圍在當中。

「你是趙括?」

「是又如何?」

「死。」

「死」字發出,四人攻勢隨之發動,四柄劍,四個方位,出劍時機把握極為準確,四人同時出劍,如此最是難以應付,如果出劍速度有快有慢反而容易,完全可以把握每個人出手時出現時間差進行攻擊。

「旋。」

趙括身形快速旋轉,整個人猶如陀螺一般,手中長劍隨之發出,每一次出手恰到好處,第一次出手時對方長劍剛剛發出,劍尖擊中,對方攻勢瞬間化解,趙括手中劍勢不停,第二個人手腕動了一下,長劍方位隨之改變,趙括只得變招,手腕同樣一震,兩柄劍尖擊中,兩道身影隨之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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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8:29:22

第四百三十五回 四絕陣(五)

這一退不要緊,等於直接縮短自己與第三支劍之間距離,以一對四最是不易,增加難度甚至超過四倍,很多事情都要考慮在內,擊中對手同時是否能夠避開其他三人攻勢,對方出手時是否藏有後招。

那人嘴角露出笑意,眼見對方攻來,手中長劍瞬間加快,方才出手時有所保留,無法在瞬間判斷出趙括所用招式,這一刻沒有任何猶豫,即便趙括再厲害,同樣無法做到連續躲避之後改變招式,同為學劍之人自是清楚,這是人的極限。

四絕陣,劍神門下四大弟子發動,隨便一個都是其中好手,跟隨劍神學劍多年,即便是一塊朽木同樣磨出光芒,更何況曹丘道招收弟子極為嚴格。

在齊國時,多少世家子弟帶著禮物上山,一千石階,最終能夠爬到頂端都是少數,這種東西最是考驗體力還有耐力,當然最重要一點是悟性,對劍的領悟,如果只是單純定義為殺人之法最終只能淪為盜賊之流。

四絕陣一出,趙括瞬間被圍,從對方出劍瞬間已經可以判斷,四人劍術之妙,其中配合更是近乎完美,天下間原本就不存在完美。

曹丘道站在上方看得清楚,四絕陣,門下四大弟子絕對有能力困住趙括,自信恰恰來自實力,如果一對一,四人之中沒有一個人是趙括對手,這一點無可厚非,趙括所習墨子劍法達到極限,同樣猜透其中奧妙,除了墨家創始人墨翟之外幾乎無人是其對手。

長劍連續攻出,隨著手腕變化連續攻出兩招,並非大開大合,高手對決不比普通兵士廝殺,靠的是劍勢還有時機,其中一人猛然加快。

那一瞬間捕捉到擊殺趙括最好機會,整個人不由得一陣興奮,手中長劍瞬間加快,這一下不要緊,整個大陣節奏瞬間改變,趙括等的恰恰就是這個時候,手中劍閃電般攻出,身體隨之避開。

這完全是在賭,以命相搏,以一敵已經吃虧,何況是面對四個劍術極高的人,趙括只能墨子劍法之中守勢發揮到極致,這一刻只能等,等待對手變化。

「糟了。」

曹丘道發出一聲驚呼,從城牆上方落下,身形快速向前奔行,一雙眼睛死死盯住前方交戰陣營,那一劍完全從自然中感悟而出,因為是自創劍勢,索性以雷命名,閃雷劍法。

一劍尾隨而至,那人嚇出一聲冷汗,手中長劍連續舞出數道劍花,眼前為之一空,趙括中途突然改變方向,這些完全不按套路打法最是難以應對,明眼人看得清楚,趙括抓住那人破綻發動反擊,不想中途突然改變方向攻向最後一人。

那人手中劍勢達到最大,絲毫沒有留有餘地,眼見趙括攻向同伴,劍勢驚人,出手毫不留情,這一下等於將自己直接送入鬼門關,即便曹丘道同樣無法猜到,趙括會捨棄處於危境之中第三人選擇迎面攻向發出最強一擊第四人。

一聲慘叫,那人摀住手臂向後退去,半截手臂被劍刃斬斷,這人也算是了得,眼見消失劍光再次出現,身子硬生生避開,可惜還是慢了一步,左手臂被劍刃擊中,血瞬間濺出。

「老四。」

「沒事。」兩人擋住趙括去路,那人快速解下身上佈巾纏在傷口上面,以免失血過多,也算是一條硬漢,額頭上顯出汗跡,用力一拉硬生生挺住。

「四絕陣。」

四人再次分開,這次與上一次完全不同,四人所佔方位同樣有所講究,不同的人負責一定區域,其中劍術互補,此陣攻守兼備,其中暗藏殺機,經歷上一次失敗,眼神中原本戲謔之色完全消失,取代的驚人殺意。

四柄劍再次攻出,曹丘道身形停住,對墨子劍法並不陌生,講求靜守為一,後發而先動,其中受到墨子思想影響,墨家弟子不得主動攻擊別人,招式中多是守勢為主,攻擊招式多是防守之後發動反擊,多半是考慮弟子自身安危。

這一刻為何有所不同,尤其是趙括出劍,墨子劍法中透出驚人殺意,那種感覺完全不同,變得更加可怕。

喊殺聲四起,快速向後蔓延,黑衣劍手拚殺同時扯著脖子大聲呼喊,這同樣是呂不韋精心謀劃,目的就是吸引南北兩側守軍增援趙軍大陣,進而以優勢兵力吞掉東側李牧部。

南側陣營,戰馬嘶鳴聲陣陣,一隊精銳騎兵準備妥當,為首一人正是大軍主將沐塵,得到消息,西側方向傳出喊殺聲,從位置判斷應該是大營位置。

沐塵人在馬上氣得哇哇怪叫,這些天確實憋壞了,沒有仗打,只能看著霹靂車不停向上拋投,如此最是無趣,「隨老子殺回去。」

「將軍,不可魯莽。」

一人快速跑出攔住去路,正是沐塵身邊謀士,做事沉穩,眼見騎兵大陣集結直奔前軍而來,恰好聽到沐塵扯著嗓子高喊,連忙趕到近前攔住去路。

「讓開。」

那人雙臂伸開,「將軍忘了不成,大王交代過,不管發生任何事,一心攻城。」

「不行,一旦大王出了事,這仗還打個屁,你給老子讓開。」

「就是不讓。」

那人也是牛脾氣,沐塵無奈,總不能一劍砍了,「給老子綁了。」沐塵一聲令下,親衛快速跑出。

「沐塵,你是在犯錯,一定要相信大王。」

親衛拖著那人快速離開,聲音越來越小,「書生之見,如果都是這樣想才是中了秦人的計,轉回西門殺秦人一個措手不及。」

如果都是沐塵這般魯莽怕是真的壞事,好在北側是白英統兵,二人與趙括之間兄弟情深,這一點其他人無法相比,聽見喊殺聲快速命人打探,得到消息,秦軍趁夜色出城,此時中軍大陣情形不明。

「將軍,怕是秦人看出大王意圖,進而以優勢兵力攻擊中軍大陣,要不要派兵回援?」

「不急一時!待天亮查明之後再所決斷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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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8:34:22

第四百三十三回 對戰曹丘道

「老四。」

「沒事。」兩人擋住趙括去路,那人快速解下身上佈巾纏在傷口上面,以免失血過多,也算是一條硬漢,額頭上顯出汗跡,用力一拉硬生生挺住。

「四絕陣。」

四人再次分開,這次與上一次完全不同,四人所處位置同樣有所講究,不同的人負責一定區域,其中劍術互補,此陣攻守兼備,其中暗藏殺機,曹丘道登上高處,這裡距離趙國陣營足夠接近,目光落在趙括身上,那一刻沒有任何怨恨,反而多出幾分期待。

一聲暴喝趙括出劍,氣勢為之一變,三柄劍同時攻出,另外一人明顯一慢,換做平日四人出劍速度幾乎相同,即便稍有差別完全被劍陣彌補,這套劍陣四人演練多年極為熟悉,即便是閉著眼睛出劍都可以做到準確無誤。

此時不同,一人身上有傷,同時出劍,速度上難免慢上一些,眼見出劍時機不對頓時心急,招式隨之一亂,一瞬間趙括致命一擊發出,似乎早有判斷,高手對決就是如此,不能有絲毫紕漏。

曹丘道以門下四大弟子對付趙括至少有七成把握,趙括雖強只有一個人,身邊沒有幫手,四絕陣可以將四人劍術發揮到極限,如果一瞬間敗在趙括劍下,這種打擊對於曹丘道而言必然極為慘重。

一聲慘叫,一道身影接近,曹丘道出劍,劍光閃動,出劍速度更快,可惜還是差了一步,趙括發動最強一擊,沒有絲毫猶豫,手中劍瞬間加快,劍光瞬間消失沒入對方胸口,因為太快,其他三人想要救援無法做到。

曹丘道必然想不到,不過瞬間四絕陣被破,四大弟子同樣剩下三人,一人死在趙括劍下,所有一切發生太快,快到即便曹丘道這樣高手想要出手同樣無法做到。

「殺了他,為老四報仇。」

四大弟子之中年紀最輕之人倒下,同門情深,其他三人抖劍將趙括圍在當中,死死盯住對方,曹丘道擺手,四絕陣已破,單憑三人不是趙括對手。

「退下。」

「師傅,我們要為老四報仇,殺了趙括。」

「有為師在,任何人的血都不會白流。」曹丘道深吸一口氣,那一刻同樣動了殺意,眼見弟子身死,多年練劍最終悟出劍術奧義,氣憤、惱怒、仇恨都是對無益,平心靜氣方為劍術最高境界。

三人倒也聽話,閃身退到一旁,曹丘道看著趙括,「你的死期到了,還有什麼話說?」

「生死有命,不是你所能決定,還是想想自己後事為好。」

曹丘道哈哈大笑,「真是狂妄,老夫殺人的時候你還在尿褲子。」

「拳怕少壯,劍術同樣如此,老人家想必同樣聽過。」趙括氣勢上絲毫不弱,從對方姿勢、氣勢判斷必然是高手,甚至是自己遭遇最強對手,不敢大意,凝神聚氣,一旦對方突然出手也好隨時應對。

「有趣,真是有趣,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劍術。」曹丘道身形一晃,動作瀟灑,空中顯出一道殘影,手中劍不緊不慢輕輕落下,趙括眉頭皺起,對方所用劍勢極為簡單,憑藉經驗至少可以十種以上劍招可以接下。

既然如此,為何猶豫不肯出劍,對方身形接近,長劍指向趙括身前要害,一旦突然加速,那一劍完全直接穿透。

趙括還是沒有動,對方距離足夠接近,曹丘道冷哼一聲,索性手腕一抖用出變招,劍勢精妙,不愧是劍神,對劍招之間變化把握遠非常人所能做到,趙括還是不動,劍尖閃動快速接近,曹丘道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一劍如果直直刺下至少有六成把握可以擊殺趙括,如果變招是否可以增加機會,容不得猶豫,曹丘道手腕一轉,招式再次變化,所有一切不過是在瞬間發生,連續變換招式,其中銜接更是精妙,不愧擁有劍神之名。

啪的一聲,聲音很小,小到除了兩個人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聽到,高手對決靠的是勢而不是力,使用蠻力取勝根本無法稱之為劍術高手,恰如趙括手下猛將沐塵那般,每一次出手帶著呼嘯之勢,雖然威猛無敵,其中所造成傷害始終有限,每一次出手消耗體力同樣驚人。

再看兩人,劍隨心走,氣定神閒,在外人眼裡未免有些隨意,唯有行家才能看出其中門道,每一次出招看似簡單,甚至普通劍手都能接下,根本無法猜出長劍觸碰瞬間暗含變化。

曹丘道冷哼一聲,方才不過是試試對手而已,真正殺招完全沒有使用,冷哼一聲,手中長劍連番攻出,但見趙括周圍完全被劍光圍住,曹丘道連番搶攻,動作瀟灑自如,身形隨之變化,那一刻不似是在廝殺,而是兩個人在花間戲舞,身後三大弟子連連讚歎,還是第一次見到師尊如此認真,能夠瞬間破去四絕陣,對手同樣了得。

曹丘道越打越驚,當年曾與墨家鉅子交手,方式幾乎相同,墨家戰法講求以守為攻,先是憑藉終極防守擋住對方連番攻勢,最終發動反擊之勢,此時曹丘道遠非當日所能比,趙括所用墨子劍法同樣完成超越,曹丘道每次出手同樣有所保留,心裡清楚,趙括此時完全沒有反擊之力,索性憑藉連番劍勢掌握主動從而發現對方破綻。

曹丘道劍勢不停,趙括凝神靜氣,墨子劍法防守劍勢盡數發出,每一次接下都是驚險萬分,雖然不清楚對方身份,這個人必然是今生遭遇劍術最強之人,招式變化之快讓人完全失去考慮時間,一劍閃過第二劍隨之攻出。

天下武功無快不破,這是數百年不變真理,攻擊同樣是劍術修煉者一生追求,唯獨墨家不同,一生研究防守之法,一切事物最怕追求極限,攻擊速度、力道必然有其極限,也就是世人所追求劍術最高奧義,防守同樣如此,一旦達到極限必然無法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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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8:38:23

第四百三十四回 李牧的決定

就在東側大營陷入廝殺之際,其他三門同樣隨之變化,沐塵聽到喊殺聲按捺不住親率騎兵返回東側大營增援,如此最是符合沐塵個性,如果真的聽從謀士規勸選擇留下,那樣反而不是沐塵,豪俠出身,做事只憑心,從來不計後果,這一點曾得到趙括贊同,重情重義,人世間情義最是厚重,同樣讓趙括頭疼,總是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尤其是身為主將。

白英頭腦清醒許多,按兵不動等待指令下達,這些恰恰出於對趙括信任,有大王在,西側陣營無憂,命令兵士加強攻勢,北側城門守軍頓時遭殃,巨型弩箭直奔上方射去。

其中最為關鍵便是東側,統兵大將李牧,攻守兼備,前方陣營攻擊城門,其他陣營保持防禦陣勢,多年養成習慣不敢有絲毫大意。

李牧早年與匈奴作戰,匈奴打法多變,多半是前一個時辰狼狽逃走,下一個時辰聚集力量隨之殺回,這些歷練恰恰成為經驗。

馬蹄聲陣陣,呂不韋站在城牆上方,曹丘道身影上下翻飛,對陣之人正是趙括,對趙括所用劍術呂不韋極為熟悉,只用有兩個字來形容,厲害,趙括不僅劍術驚人,可以瞬間發出極其怪異一劍,出劍速度快到讓人難以防範,同樣可以最大發揮守勢精妙,每一劍接近故意搭在上面,別看只是瞬間,對方想要撤出兵器,那一瞬間所用力道至少超過自己幾倍之多。

這一點曹丘道同樣清楚,出手速度隨之一快,恨不得一劍將趙括擊殺,手上越快作用反而越小,趙括凝神靜氣墨子劍法發揮到極限,即便如此同樣無法從中找到反擊機會,曹丘道出劍太快,劍招更是精妙,即便其中帶有細微破綻完全被疾風般速度掩蓋。

一匹快馬接近,從城內奔來,「相爺,發現趙國援兵。」

「有多少?」

「天黑分不清,從馬蹄聲判斷應該不在少數。」

「好。」

呂不韋一掌打在城牆之上,這一下著實不輕,手心陣陣發痛完全不顧,得到消息那一刻心中興奮可想而知,利用攻擊趙軍西側大營調動南北守軍,進而將對方東側陣營徹底孤立,如此已經成功一半。

「點火。」

命令下達,城牆上方兵士紛紛將火把點亮,整個城牆上方為之一亮,不僅如此,隨著火把落下,位於中間街市巨大火堆點燃,濃煙滾滾,火借風勢快速向上竄,整個夜空完全點亮,這些遠非兵士手中火把所能比。

火光等於下達攻擊指令,東側城門猛然打開,下方準備妥當秦軍快速殺出,李牧人在馬上看得清楚,秦軍突然改變打法,莫非有所變故不成,火光一起,周圍事先埋伏秦軍紛紛殺出。

東側陣營看似平靜,呂不韋暗中將人馬藏在兩側山中,事先有過交代,只等咸陽城內大火一起全力殺出,左右陣營各有兵力二萬,加上城內守軍三萬,七萬兵馬,幾乎是咸陽城內可以調動所有主力。

「將軍,有伏兵。」

「列陣迎戰,孫將軍、李將軍。」

「末將在。」兩人快步走出,都是昔日李牧部下,作戰勇猛,最善騎兵衝殺。

「立刻帶人趁亂殺出趕奔南北陣營,通知沐塵、白英二位將軍大舉攻城。」

「將軍放心。」

兩人各提戰馬率領騎兵親衛離開大陣暫且不提,單表李牧快速應對,秦人雖有埋伏,自己手中陣營齊備,如果秦人擁有反擊之力絕對不會等到這個時候,如此說明一點,其他城門此時防禦必然不足,如此時機如何能夠錯過。

驟變突起,李牧能夠快速反應,同時做出準確判斷,確實有過人之處,中間大陣火把晃動,兩側陣營快速形成防禦陣勢,當日趙括以李牧為將攻擊距離最遠東側恰恰是有此擔心,兵力配置同樣最強。

長矛陣快速集結,長矛陣身後清一色連弩手,連弩在手瞄準外圍,戰馬嘶鳴聲陣陣,呂不韋這次徹底動了老本,咸陽城內所剩輕騎連同鐵甲王衛紛紛殺出,鐵甲王衛前文已有交代渾身鐵甲包裹防禦力驚人。

缺點同樣明顯,攻擊力略顯不足,一直分散在咸陽周圍,平日缺乏訓練,加上人員十幾年不曾更換,其中不少已是兩鬢花白老者,帶著一身鐵甲衝殺,速度上佔盡劣勢,如果只是面對面拚殺倒也不吃虧,最怕趙軍憑藉優勢騎兵,索性派出輕騎,輕騎在攻城戰中作用極為有限。

「殺~」

第一隊鐵甲王衛接近,鐵甲碰撞發出聲響,長矛紛紛刺出,火把光亮下眼見一道道黑影接近,顧不得那麼多,憋著一口氣雙臂發力,響聲不斷,手持長矛衝擊兵士不由得一愣,換做平時必然是直接刺入對方身體,那種感覺和現在完全不同。

一陣聲響過後,有人倒下,長矛上發出力道不小,有人腳下不穩直接倒地,其中不乏鐵甲年久失修被鋒利長矛刺穿,不管如何,大部分還是得以倖免,手中長劍直奔眼前趙軍砍去。

慘叫聲不停,第一次對拼秦軍佔盡優勢,位列前方長矛陣死傷不少,剩餘快速退後,火把紛紛舉起,終於看清,渾身鐵甲,這種裝備和趙軍之中黑魔精銳有些類似,只是所用材料不同罷了,黑魔精銳速度上明顯更快。

「射。」

長矛陣向後一退,前方空間為之一空,準備好連弩手紛紛發動,響聲不停,長矛無法刺穿,連弩是否可以奏效?

響聲不停,那種聲音猶如雨點不停打在石頭上面,鐵製箭弩擊中對方同時向下落去,絲毫不起作用。

「這是什麼鬼東西。」

趙軍攻勢失去作用,鐵甲王衛原本擔憂完全消失,擺開陣勢齊齊向前推進,猶如一層烏雲快速席捲東側趙軍大陣。

呂不韋站在城牆上方看著下方戰事,喊殺聲從東側發出,冷哼一聲,「鐵甲王衛將是趙軍夢魘。」

連弩陣營失去作用只得不停向後退去,整個大陣左右陣營收緊,李牧眉頭一皺,這種情形唯有使用精銳騎兵才行,「出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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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回 騎士的榮耀

三更

馬蹄聲陣陣,李牧統帥東側大陣陣型一變,長矛陣快速左右一分,讓開中間區域,莫非是要放對手進入,進而形成合圍之勢,還是別有意圖。

再看鐵甲王衛,黑色及身,手持利刃緩緩向前推進,改採用戰法更是簡單,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鐵甲王衛最厲害的當屬身上堅不可摧盔甲,當日對戰狼騎已經經過考驗,鐵甲在身,面對對方攻擊死傷程度可以減少七成,這是一個可怕的數字,也就是說,付出十倍努力最終只能發揮三倍效果。

戰爭原本就是一場講究戰鬥力最大輸出與效果的遊戲,隨著鐵甲王衛從周圍湧出,整個東側趙軍陣營面臨徹底封死命運。

這種打法雖然簡單確是極為有效,尤其是面對機動性不足鐵甲軍團而言,發出整齊聲音,手中長劍不停敲擊盔甲,發出震耳欲聾聲響,兵士隨著聲響向前推進,這同樣是鼓舞士氣一種方式,戰場上殺伐之聲越大對於兵士而言衝殺越是兇猛。

趙軍防守陣營連連後退,長矛陣無法攻破對方鐵甲,連弩同樣失去作用,一場從未有過危機正在逼近。

四周黑色王衛陣營快速向內收緊,一旦徹底成陣彼此相連,對於李牧所率五萬精銳將是夢魘。

面對這樣困境李牧又將如何應對?這位曾經令戰鬥力凶悍匈奴騎兵聞風喪膽猛將是否可以再次扭轉乾坤。

「投石。」

一聲令下,李牧果斷改變打法,同樣看出對方意圖,黑色陣營速度緩慢,既然長矛、連弩失去作用,索性使用威力更強大的投石車,天下間沒有無法攻破防禦,任何防禦都有一定限度,只要攻擊力夠強,包括堅固城牆在內,一切都可以瞬間化成灰燼。

投石車紛紛改變方向,動作迅速,嘎吱,嘎吱,巨型石塊快速填充,隨著李牧手臂落下,數十塊巨石直奔一處鐵甲陣營砸去。

砰砰砰,巨響傳出,巨石紛紛擊中,巨大石塊經由投石車發出,然後從高處落下,其中力量可想而知,直接落在黑色陣營之上,整個空間瞬間顯出,下方被擊中鐵甲王衛直接被巨石砸扁,每一道巨石落下鐵甲王衛陣營瞬間倒下一片。

「就不信砸不死你。」

李牧果斷改變戰法,不僅利用威力強大投石車,同樣身披鐵甲精銳騎兵快速集結,李牧陣中有精銳騎兵五千,別看只有五千人,攻擊力驚人,利用等當完全可以發揮十倍甚至百倍攻擊力。

精銳騎兵,速度驚人,攻擊力彪悍,面對城牆絲毫無法發揮作用,原本是為了攻入城門之後廝殺之用,不想此時派上用場。

巨石紛紛落下,鐵甲王衛陣營遭受死傷,城門大開,躲在裡面鐵甲王衛連同相府死士紛紛殺出,手持利刃衝擊趙軍陣營。

雙方混戰,正面趙軍索性使用盾牌陣,憑藉盾牌擋住鐵甲王衛攻勢,先前已經說過,鐵甲王衛防禦力驚人,自設攻擊力有限,尤其是手上力道,帶動鐵甲已經足夠吃力,手上力道明顯不足,長劍劈在盾牌上只是留下一道印痕,正面交戰進展緩慢,完全變成兩種防禦之間對抗。

從兩側殺入鐵甲王衛在主將催促下速度加快,落下巨石對陣營造成殺傷太大,這樣做目的很簡單,快速拉近與趙軍距離,只有這樣,趙軍投鼠忌器唯有放棄投石車。

投石車準確度最是難以把握,趙括經過改良投石車擊中目標幾率可以達到七成,普通投石車最多六成。

黑色陣營突然加速,這種打法沒有絲毫錯誤,只是一點,鐵甲王衛靠的是防禦不是進攻,猛然提速,自身節奏完全破壞,中間陣營速度最快,隨著喊殺聲快速向前衝殺,兩側主將目的明確,以中路衝殺帶動兩側,快速形成合圍之勢。

「殺。」

一聲怒喝,精銳騎兵紛紛殺出,馬蹄聲陣陣,整個大地為之震顫,精銳騎兵,連人帶馬完全被鐵甲包裹,唯一不同的是,趙軍所用盔甲更為輕便,防禦力不減反升,馬上騎兵速度上絲毫不受影響。

催動戰馬直接衝入,連人帶馬直接撞入,接近數百騎兵同時衝入,前方鐵甲王衛紛紛倒地,戰馬頭部帶有盔甲,即便如此同樣無法承受這樣程度衝擊,前方戰馬紛紛倒地,馬上精銳隨之紛紛躍起,身形落地,長劍紛紛掃出。

鋒利長劍瞬間劃開,血隨之流出,秦人最引以為傲鐵甲為何在趙人長劍面前失去威力,如果只是普通長劍必然無法做到,趙國長劍工藝連續改良,劍刃更薄,劍刃雖薄,長劍使用壽命絲毫不受影響。

鐵甲從中間裂開,露出裡面的人,一名老者,臉上都是汗珠,眼神中儘是不信,守了大半輩子,視如生命鐵甲從中間斷開。

鐵甲王衛,甲在人在,甲碎人亡,這是多少年不變的鐵律,任何人不能改變,鐵甲王衛出現必然是在戰場上,鐵甲碎裂和死亡沒有任何區別。

長劍奏效,後方騎兵紛紛殺入,手中長劍大多攻向對方脖頸,不僅是脖頸要害沾上就死,對方鐵甲製作時脖頸處帶有連接,那裡同樣是鐵甲最為薄弱位置。

兩隊騎兵左右殺入,攻擊力驚人,鐵甲王衛賴以生存鐵甲在對方鋒利長劍面前徹底失去往日威力,恰如最強的矛攻擊最強的盾,最終誰能取勝,雖然無法實驗,最終還將是矛,無論如何,攻擊方始終佔據優勢。

歷代兵法家多是研究如何利用地形、兵力形成最大攻勢,極少有人刻意去鑽研防守之法,除了墨家弟子之外,騎兵精銳多是墨家弟子出身,劍術經過十幾年演練,其中攻勢超過守勢,一旦攻擊不利,或者被對方圍住,那些存在骨子裡的防禦思想快速升起,這同樣是黑墨精銳最可怕之處,兩種思想的完美融合。

長劍劈出快速收回,並非完全收回,劍到一半,虛空劃出一道圓弧,墨家劍法巧妙運用,無人攻來,雙腿一夾,戰馬隨之衝出,幾乎同時手中長劍向前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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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8:52:24

第四百三十六回 被低估的一環

咸陽四城喊殺聲震天,曹丘道率領四劍殺出,趙括使出全力迎戰眼前劍法極高老者,不敢有絲毫疏忽,墨子心法快速運轉,那一刻喊殺聲完全消失,整個空間只剩下兩個人,對方每一次出劍劃出道道軌跡,隨著劍勢轉變軌跡之間形成漣漪。

墨子心法融合一代奇人一生精華,更多人只是注重劍法,利用更強劍勢擊殺對手,反而忽略其中根本,趙括最終有所悟,其中一些經歷與墨子心法相互呼應,此時趙括境界甚至要在當年墨翟之上。

曹丘道連續變換三種劍勢,每一招都是極為精妙,看得人眼花繚亂,出劍速度、力道、時機看成完美,曹丘道一生痴迷於劍,自身天賦極高,各種劍術看上一眼便能施展,甚至在境界上超過原有劍術自身。

趙括一生所學只有墨子劍法一種,武學之道一在於博,一在於專,專於一種必然可以有所成就,最怕的恰恰是一味貪多,最終一無所成。

曹丘道眉頭一皺,明明看出對方破綻,為何用出最適合破解劍術還是無法起到作用,隨著曹丘道劍勢變化,趙括所用劍法同樣隨之變化,變化雖然只是細微,曹丘道這般高手完全可以感覺得到。

「抱殘守一!」

曹丘道冷哼一聲,索性用出一字劍決,天下間一為始,一字劍一出,劍光隨之一變,其中霸氣讓人敬畏,身形躍起手中劍直直劈下。

趙括身子向下,手中劍隨之迎上,神色略變,兩柄劍相交,換做平時曹丘道必然半路改變劍勢,憑曹丘道本事完全可以做到。這一次不同,一聲怒喝,手中劍再次向下,其中暗藏力道,一劍化雙攻,恰恰是用了一分為二之法。

兩股力道交替攻出,恰恰是在趙括發出全力一擊迎上之時,兩道身影瞬間分開,呲,趙括胸前長衫瞬間裂開。

「一字劍!」

曹丘道收劍而立,人如劍,劍如人,不愧是戰國時代劍術最強之人,對劍的領悟達到驚人程度,「能夠在老夫一字劍下走過三招而不死的人天下間沒有幾個,你算一個。」

趙括淡然一笑,「得此誇讚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自認倒霉?」

「什麼都好,你的命老夫要定了。」

趙括打量對方,不可否認,這是今生遇到最強對手,對方的劍實在太快,不僅快同樣詭異,其中帶有太多變化。

「有太多人想要趙括的命,可惜最終都死在我的劍下,不知是上天庇佑還是地府不想收我這煞星。」

曹丘道哈哈大笑,「狂妄,死在曹某人一字奪命劍下也是不枉此生。」

曹丘道再次衝出,速度極快,雙手持劍位於身前,那一刻像極了一條吐芯毒蛇,猛然一陣琴聲響起,蛇頭隨之一顫,整個劍勢瞬間一變,曹丘道攻出一半快速退回。

「高漸離!」

趙括身後陣營左右一分,走出一人,手撫琴弦,面帶笑意看著曹丘道,正是高漸離,上一代墨家最有天賦之人,可惜醉心於琴,更加不想被世俗所擾。

高漸離已經退隱,為何出現在這裡,書接簡短,秦、趙大戰爆發,趙括率兵圍攻咸陽,這些事早已傳開,此戰關乎天下大勢,所有人盼著結束眼前亂世,或許是不經意間觸碰高漸離內心,手中琴音再無往日輕靈。

「漸離兄,有些事終究躲不過。」

高漸離淡然一笑起身,「荊軻兄弟何嘗不是。」

「曹劍兄,一向可好。」

曹丘道冷哼一聲,早年曾與高漸離一戰,對方琴劍極為厲害,最終戰成平手,今日不同,自己的一字奪命劍大成,任何人都無法阻擋。

「不在窮鄉僻野之地弄你的琴,來此何幹!」

「想以一曲化解劍兄心中戾氣,不想再多殺戮。」

「就憑你~!」曹丘道哈哈大笑,不過是多了一個難纏對手而已,還沒放在心上,如果高漸離真的想強出頭,不介意多殺一個人,曹丘道眼神中殺意漸濃,一字奪命劍奧義就在於殺意,殺意越濃,劍勢越強出劍速度同樣越快,趙括劍術雖高,始終沒有達到令曹丘道使出全力境界。

「劍兄,別來無恙。」

曹丘道眉頭一皺,再次走出一人,一身布衣,打扮和普通鄉野村夫沒有區別,踩著一雙破草鞋,手裡拎著一把秀吉斑斑鐵劍。

「荊軻!」曹丘道應該早就想到這一點,高漸離與荊軻關係極好,當年荊軻赴秦,高漸離撫琴相送,一直等在咸陽城外直到荊軻安然走出方才離去。

昔日兩大高手同時出現,站在城牆上方呂不韋同樣面帶憂色,所有賭注完全是在東側,這裡只是用來吸引南北方向趙國援兵,根本沒有死拼下去意思,這個時候退走,時間太短,精心佈局難免被趙括看穿,看著下方,心中暗道,曹丘道,你自恃劍術天下第一無能敵,今天就是證明這一切的最好機會。

「有點意思,一起來吧,免得麻煩。」曹丘道冷哼一聲,面對兩大高手毫無懼色,長劍之上閃動寒芒,眼中殺意相比之前更勝,守住天下第一劍之名,其中意義甚至超過生命本身,這同樣是曹丘道的劍道。

「得二位前輩相助,趙括感激不盡。」趙括上前施禮,當年曾得高漸離相助,對荊軻更是敬佩有加。

高漸離面帶笑意,「是你讓墨家發揚光大,高漸離並非幫你,幫的是天下受苦百姓。」說話間,嘭嘭嘭,一陣巨大聲響從外圍傳出,接著是一聲聲驚天嘶吼。

「退兵!」

呂不韋快速決斷,究竟是什麼讓呂不韋神色大變,大地轟鳴聲陣陣,外圍出現巨型怪獸,體型高大,鼻子長得嚇人,上方帶有鋒利長牙,粗壯大腿落向地面,地面發出一陣顫抖。

「象兵!」

趙括一眼看出,巨型怪獸便是大象,相比後世在動物園裡看到那些,眼前這些個頭更大,同樣更為凶悍,巴蜀狼騎凶悍,其中最讓人畏懼的恰恰是巴蜀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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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回 巴蜀象兵

五更

巴蜀象兵出現,呂不韋自知大勢已去,這一次困境遠非以往能比,先失函谷關,咸陽被圍,論兵力秦、趙旗鼓相當,其中要加上新組建新軍,加上擁有城牆之利,即便趙軍擁有神奇霹靂車加上連弩同樣無法攻破咸陽。

此時不同,外圍黑壓壓一片,不僅是巴蜀象兵,外圍湧出大批人馬,有騎馬的,有靠雙腿的,有拿著兵器的,還有乾脆拎著棒子的。

這些都是什麼人!呂不韋站在上方發出這樣感嘆,為何幫的人是趙而不是秦!

「不行,有曹丘道在,所有人都要死。」

一道身影衝出,曹丘道暴怒出劍,劍神之名,一劍之威可想而知,這一劍同樣用上全力,劍刃震盪發出嗡嗡聲響,荊軻出手就是一招「玉石俱焚」,完全是拚命打法,渾身所有氣力集中在攻勢之上,招式大開大合,再看高漸離,身形退後一步,手中琴豎起抱在懷裡,面色凝重,手指連續撥動,道道氣勁透過手指發出,天下間能夠做到以琴聲殺人除了高漸離之外絕無二人。

寄情於琴,將琴聲與武學巧妙結合,聽著簡單,每一步都是極難,琴音一出,帶著幽怨纏綿之聲,曹丘道一咬牙,一股無形氣勁接近,手中劍勢同樣受到影響,上面聚集殺伐之氣隨著琴音快速消散。

論劍勢荊軻要弱上曹丘道幾分,如今有了高漸離相助,自身劍勢加強,對方劍勢減弱,砰的一聲,兩劍相交,三道氣勁彼此碰撞。

「無人能破我劍勢。」

曹丘道怒吼一聲,門下四大弟子眼見師尊吃虧快速衝出,幾道身影隨之衝出,一人手持長劍正是趙括,身旁一人闊刃劍在手,剛剛趕來沐塵,眼睛瞪大,一下來了四個,這次可以打個痛快,趙括身邊跳出幾人,墨家弟子之中高手,劍術都是不弱。

「大王,沐塵來的可是時候?」

「沒有王命隨意調動人馬,該殺。」

沐塵呵呵一笑,「等打贏了這場再看沐塵腦袋不遲。」

「四絕陣。」

「亂砍。」

四人抖動長劍攻出,這一次不比先前,趙括身邊有了沐塵這些人相助,眼見對方衝出,其中按照一定規矩,四絕陣,既然是陣法,必然需要按照一定的陣法演變才能運轉,趙括要做的恰恰是在對方佈陣之前將其摧毀。

沐塵第一個衝出,攻勢最猛,速度並非最快,趙括出手,出手就是攻招,長劍連續變換,速度驚人攻向一人,那人避無可避,一旦位置有所改變,四絕陣必然受到影響,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身上有傷,趙括出手速度突然加快,那人看在眼裡,一咬牙長劍迎上。

趙括攻出一劍,手腕一轉,第二劍同時發出,雙腿順勢發力,看中的恰恰是對方不敢輕易移動弱點。

連續三劍攻出,對方位置紋絲不動,硬是憑藉手臂轉換接住趙括閃電般攻勢,不愧是曹丘道弟子,單憑這三下足以位列頂級高手行列。

「看你能接我幾劍。」

就在趙括迎戰四劍同時,曹丘道那邊同樣險象環生,雖有高漸離相助,曹丘道發出劍勢還是荊軻無法抵擋,不僅如此,對方劍勢越來越強,一劍強於一劍,一劍快過一劍。

啪的一聲,曹丘道身子隨之向後退去,抬頭打量來人,確是一貌美少婦,手持一根奇怪兵器,猶如長蛇一般,隨著手腕抖動發出嘩啦、嘩啦響聲,方才那一下恰好擊中曹丘道發出劍勢後方,劍勢威懾擊中在前方,後方極為薄弱,這一下同樣擊中曹丘道劍法命脈所在,換做別人長劍早已脫手而飛。

「哪裡來的野婆娘。」

女子淡然一笑,「早聞曹劍師風流儒雅,為何出言如此不堪!」

女子故意挖苦,曹丘道有苦難言,荊軻所用都是近身擊殺之法,高漸離用的是奇怪氣勁,這女子手中奇怪兵器擅長遠攻,等於一下子要面對三種完全不同進攻方式,最重要的是,女子手中長鞭對自己所用劍法同樣構成威脅。

慘叫聲傳出,聲音再熟悉不過,四大弟子之中年紀最小之人發出,接著又是一聲,莫名升起慘叫聲讓人心神一亂,四絕陣失去作用,四人只能各施本事與圍攻趙人廝殺,趙括抓住機會,毫不猶豫擊殺一人,另外一人動作隨之一慢,同樣被沐塵闊刃劍擊中。

「趙括,你殺我弟子,老夫與你不死不休。」

曹丘道一聲怒喝身形躍出,幾乎是貼著荊軻劍尖劃過,這一下極為巧妙,也就是曹丘道,身形忽快忽慢讓人難以捉摸,荊軻一劍發出,幾乎就要刺中對方,不想眼前人影一空。

「壞了。」

高漸離琴聲同樣消失,曹丘道連續避開兩人攻勢,目的只有一個,擊殺趙括,一旦被三人纏住,脫身都是不易,只能利用眼前空擋,那一刻趙括手中劍攻向另外一人等於完全失去防守能力。

嘩啦,長鞭再次打出,準確無誤纏中,咔咔咔,曹丘道手中劍突然寸寸斷開,連續數次拚鬥完好無損,這一刻為何突然斷開。

曹丘道手中只剩小半截殘劍,嘴角露出笑意,所有人都被自己這一招騙了,正是窮極一生參悟而出殘劍式,同樣是最後一劍。

荊軻的無我之劍,高漸離的音勁,加上神秘女子的長鞭完全失去作用,眼見曹丘道手持斷刃刺向趙括。

斷刃消失,刺入對方身體,趙括聽到劍風襲來,那一刻任何招式完全失去作用,一切發生太快,只有一個人,一個可以將生命相托的人。

沐塵猛然衝出,兩人距離最近,想用闊刃劍擋住已經遲了,索性一個箭步躍出擋在趙括身前。

「沐塵!」

趙括身子一轉,長劍順著沐塵手臂之間反向攻出,幾乎同時兩道身影向下倒去,倒下瞬間,曹丘道手持帶血殘劍向後退去,手臂位置隱顯血痕。

趙國精銳盡數殺出,出城秦軍快速退走,跑的慢的盡數被殺,不僅如此,巴蜀象兵配合沖車不停攻擊城門,尤其是象兵,巨象發力狂奔,速度驚人,硬生生撞在上面,鋒利紛紛碎裂,巨象隨之倒下,其中衝擊力可想而知,完全不是人力所能達到,連番衝擊下城門岌岌可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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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9:00:25

第四百三十八回 攻入內城

說好的本月完本,節奏稍微有點快,寫到後面爽點少了許多,索性快點一統然後帶著戰船去世界轉轉。

呂不韋快步從城牆上跑下,命令兵士將沙土堆在城門下方,還是慢了,在巴蜀象兵強大衝擊下,城門兩側石塊紛紛掉落,眼見不保,這個時候還是先行退入內城為好。

「先生受傷了?」呂不韋從上面跳下,恰好看到從城外退回曹丘道,臉上殺意不減,手持殘劍、

曹丘道冷哼一聲,「一點輕傷而已,只可惜沒能一劍殺了趙括那廝!」

「一切都是天意!」呂不韋嘆口氣,多半是老了,以前總是覺得,人的力量可以改變一切,任何你想得到的東西,只要付出足夠努力都可以得到,現在不同,有些事完全不能左右。

「立刻帶先生療傷。」

曹丘道右手臂上露出一道血痕,趙括倒下瞬間出劍,那一劍完全憑藉感覺發出,沐塵擋在身前,擋住曹丘道致命一擊,同樣擋住趙括視線。

「本王不會讓你死。」

沐塵口吐鮮血,殘劍直接刺穿內臟,即便趙括擁有精良醫術,這個時代所擁有的醫療條件,這樣的傷勢根本無法救活。

「沐塵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以後再也不能跟著大王。」沐塵連續吐了幾口血,手伸向懷裡掏出一物。

「將他還有這把劍交給我兒,告訴他,沐家男兒此生只為大王而死。」此情此景,多少人為之鼻子一酸,有人轉過身去,有人用力攥緊拳頭。

「不會再打仗,不會再有人死,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沐塵怕是等不到了。」

轟的一聲,城門倒塌,後方秦軍快速退走,呂不韋早已不見蹤跡,失去指揮守軍為之一亂,如何是趙軍精銳還有巴蜀象兵對手。

「來人,抬沐將軍入城,本王要讓他親眼看到那一天。」

「大王節哀。」

高漸離上前,從趙括眼神中不經意流露殺意讓人擔心,畢竟手中握有生殺大權,咸陽城破禍不及百姓,裡面尚有幾十萬百姓,一旦憤怒強加在百姓身上必然是一場浩劫。

「先生放心,趙括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如此就好,漸離兄,隨我入城除掉惡賊曹丘道。」

荊軻一晃寶劍隨著兵士快速衝入,曹丘道劍術極高,同樣受人敬畏,只是一點,所有名聲完全建立在殺戮基礎上。

曹丘道成名之初,四處殺人,但凡聽到出名劍手必然上門與其交手,出手狠辣,大多死在曹丘道劍下。

一旦有人刻意躲避,曹丘道使出各種手段,其中不乏惡劣招數,直到逼著那個人自己出現為止。

趙國大軍快速湧入,其他城門同樣受到波及,南北城門隨即攻破,恰如洪水決堤,一旦防禦出現鬆動瞬間擴大,最終形成難以挽救之勢。

東側陣營廝殺正酣,精銳騎兵左右殺出,鐵甲王衛大量死傷,即便如此,憑著不怕死拚勁硬是死死拖住,數十人合力憑藉身體擋住騎兵退路,手裡長劍不停向上刺去。

一隊人馬從內城衝出,為首之人手持大槍威風凜凜,正是王翦,負責訓練新軍,四城防禦有呂不韋坐鎮,王翦索性將心思都放在新軍上,五萬新軍,越快形成戰力對扭轉局勢越有效。

喊殺聲接近,負責防禦兵士直奔內城方向退去,整個咸陽城外城亂成一團,巨象發出驚天怒吼,上方坐著八名射手,藉著高度手中弓箭不時射出,箭術精準,別看手中都是最普通弓箭,出手速度、力道完全不弱於秦軍硬弓。

「發生什麼事?」

「趙國大軍攻破城門,已經衝進來了。」

「不可能。」

王翦眼睛瞪大,左手抓住那人衣領,「必然是你們怕死,妖言惑眾,信不信本將軍砍你腦袋。」

王翦暴怒,這種話一旦傳揚出去,對軍心絕對是致命打擊,尤其是新軍,沒經歷過戰事,經過訓練好不容易建立起信心。

「將軍不信,可登城一看便知。」

內外城都有城牆,相比外城要矮上許多,修建目的只是為了保證內城權貴安全,防止外城百姓隨意進入,財產上有所損失。

王翦左手鬆開,手提大槍直奔上方奔去,登上城牆急得一跺腳,整個外城完全被趙國大軍佔據,快速聚集直奔內城方向攻來。

「那是什麼東西!」王翦用手一指下方巨型猛獸,體型高大,一聲聲嘶鳴,戰馬同樣嚇得連連後退。

「是巴蜀獸兵。」

「又是巴蜀,可惡,新軍備戰。」

手中大槍一晃,下方新軍隨之登上城牆,手持兵器眼睛看著下方,黑壓壓一片,頓時心生畏懼。

趙括率兵入城,手持長鞭女子便是寡婦請,趙括左手伸出,寡婦清面帶羞澀,手臂緩緩抬起,手牽在一起緩緩向前行進,沿途趙軍,還有巴蜀象兵紛紛敲打兵器,用最簡單的方式來迎接心中的英雄。

漫天箭弩發出,整個天空瞬間變成黑色,黑色迅速接近,那一刻咸陽新軍完全愣在那,手裡握著兵器,身子彎著,有的抬頭看著,完全呆住。

「防禦,防禦。」王翦手持大槍高聲吶喊,躲避對方射來箭弩只有一個辦法將身體儘量放低,同時尋找可以遮擋,必然城牆突起邊緣或者是人。

慘叫聲不停,箭弩紛紛擊中,屍體隨之落下,血瞬間湧出,下方等候新軍同樣為之一亂,有人後退,有人幹脆趴在地上,有的趁機溜之大吉,這一刻老秦人骨子裡的血性突然沒了。

其中一點,住在咸陽城內百姓並非都是老秦人,當年山川之中走出那些鐵血漢子早已習慣咸陽城內的富貴繁華,骨子裡的血性隨著美酒佳人而消失,不僅如此,其中還有其他各國逃到咸陽權貴,這個時候更是不願出力。

「後退者斬。」

王翦一聲怒吼,眼見新軍一亂,這個時候只能動用手中生殺大權,後方騎兵紛紛衝出,手起劍落,退後新軍屍體紛紛倒地。

新軍形勢穩定,王翦眉間愁容不減,趙軍攻勢太凶,內城城牆太矮,對方弓騎、連弩可以形成威脅,最主要的是新軍之中射手傷害力有限,只能眼看著對方沖車陣營不停衝擊城門。

「生為秦人,死為秦魂,為咸陽死戰到底。」

王翦舞動大槍,沖上城牆趙軍紛紛死在大槍之下,主將神勇,新軍同樣上前拚殺,整個內城喊殺聲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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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9:03:25

第四百三十九回 末路(上)

「娘,怎麼天天打仗?」

「那是心裡的貪慾,無法得到滿足,所有就要打仗。」

「什麼是貪慾?」

「就是你心裡想得到確又無法得到的東西。」

砰的一聲,院門被人踢開,呂娘蓉摟緊懷裡孩子,左手多出一把短劍,「爹。」

「外父。」

兩人快步上前,正是呂不韋,外面殺聲震天,雖然城門被趙軍攻破,同樣沒有到了最後時刻,這個時候應該留在軍中才對,為何獨自返回相府。

「娘蓉,答應為父一件事。」

呂娘蓉點頭,那一刻,一種不祥預感在心頭升起,呂不韋臉上露出難得笑容,「守住相府,尤其是書房裡的那些書簡,那是爹一生心血,只有你可以做到。」

「娘蓉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守住。」

「不,是時候告訴天英,他的父親是誰,只有他才能決定這裡命運。」

「爹。」

呂不韋淡然一笑,「趙括是英雄,為父不會怪你,這是命,人終究無法和命運去爭。」說完轉身要走,猛然手臂被人拉住。

「爹,留在這裡,守著娘蓉還有天英。」

呂不韋搖頭,「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辦,聽話。」呂不韋去意已絕,這一刻等於別離,呂娘蓉從小得父親疼愛有加,那一刻眼淚奪眶而出,心裡清楚,沒有人可以改變父親的決定,任何人都不能,包括娘蓉。

「娘,天英有爹?」

「有。」

「他是誰?為什麼不守著娘還有天英?」

「他是大英雄,趙國的王。」

王翦已成血人,分不清究竟殺退多少波攻勢,盔甲上方完全被血污打濕,人死了一波,另外一波快速攻上,防守兵力明顯不足,硬生生衝擊下,內城城門隨之倒下,裡面堆積泥土同樣被沖車撞開。

三道身影衝近,王翦一槍`刺出順勢向上一挑,汗水混著血水落下,眼睛隨之閉上,腦袋一晃,耳邊聲音接近,手中大槍順勢橫掃,三人同時被大槍擊中向下落去,幾乎同時幾道黑影沖上,手腕一抖,三道繩索同時打出恰好抓中王翦雙腿。

王翦吃痛,不知何物,攻上黑魔精銳打出飛虎爪,身形來回翻滾,手臂隨之發力,一陣痛楚從雙腿傳來,王翦完全顧不得,眼前再次殺來十餘人,一聲怒喝,不退反進,大槍連續攻出。

雙腿被飛虎爪擊中,幾人同時發力,換做別人根本無法承受這樣力道,王翦硬生生挺住,大槍急點攻向其中兩人,想要用這種方式破開對方腿上攻勢。

「落!」

黑衣人動作靈活,幾個翻身向下落去,王翦一聲怒吼,腿上硬生生抓下幾大塊皮肉,「痛死我也!」

王翦一聲怪叫,大槍直直刺出,雙腿發力向前狂奔,沿途攻上城牆趙軍紛紛被怪力推下,再看王翦雙腿之上血肉模糊,就算是鐵打的同樣扛不住,大槍停住,不停大口喘氣。

身後,兩側,前方,都是趙人,手持利刃將王翦圍在當中,王翦哈哈大笑,「趙括,即便化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說完槍頭反轉直接刺入咽喉,屍身隨之倒下。

王翦一死,內城防守徹底崩潰,新軍跑的跑,降的降,沿途關鍵位置快速攻佔,趙括帶著一隊精銳直奔咸陽王城方向而去。

整個王城一片冷清,隨著趙國大軍攻入,王城內侍衛、侍女紛紛逃走,只剩下趙高等人手持利刃陪在嬴政身邊,算是盡最後忠心。

一道身影接近,內侍紛紛抽出長劍,「是呂相國。」來人正是呂不韋,交代一番趕往王城,最終還是放心不下嬴政。

「大王,守城不力,呂不韋之過。」

「不怪任何人,即便死守,最終結局還是一樣,趙括贏了。」

「王城內有一條密道可以一直通往外面,大王可隨我離開,憑本相多年經營可保大王一生富貴,他日東山再起。」

嬴政冷笑,「相國怕是在說笑,趙括又豈能放過嬴政,寡人要留在這裡,守著嬴氏一族最後的榮耀。」

「大王原本就不是嬴氏之後,守來何用!」到了這種時候,呂不韋根本不用有任何顧忌,聲音落下,包括內侍在內所有人看著呂不韋,這位秦國權相。

「相國莫要信口雌黃,辱了先王名聲。」

呂不韋哈哈大笑,「你是呂不韋的兒子,如果不信可以去問你的母后。」

「胡說,明明知道母后已經瘋了,確要在這裡擺弄是非,呂不韋,你居心何在。」

「呂不韋說的是事實。」

「錯了。」一聲冷哼,走出一人,正是趙姬,痛失愛子得了失心瘋,不想這一刻和好人一般,穿戴整齊,由人帶著來到近前。

「趙姬,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需隱瞞。」

「無需隱瞞,政兒原本就是大王的兒子,不過是你呂不韋一廂情願罷了。」趙姬面帶笑意,沒有對錯,更加沒有勝者,最終異人、呂不韋包括嫪毐在內,三個絕世聰明男人都被一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你說謊。」呂不韋發出聲嘶力竭般怒吼,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理由,如今瞬間不在,其中憤怒可想而知,恨不得用雙手撕碎所有謊言,只有那樣才能弄清事實,這原本就是一場糊塗賬。

「到了這個時候,一切已經不重要,相國是識大體之人,難道連最後一點王氏尊嚴都不想留給寡人不成!」

嬴政怒視呂不韋,不可否認,曾經這個男人給了自己希望,如今同樣在他手裡毀滅,那場內亂如果能夠更早結束,秦國命運必然不是今日這樣,呂不韋的沉穩恰恰給了趙括足夠機會。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呂不韋發出野獸般嘶吼,幾個箭步來到近前,雙手死死抓住趙姬肩膀,趙姬冷笑,身子貼近,「是你讓我失去兒子,同樣讓你嘗嘗這種滋味。」兩人身形接近,趙姬左手猛然抱住,右手順勢向前。

血瞬間流出,鋒利匕首刺入呂不韋胸口,就在呂不韋愣神瞬間,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女人。

「賤人。」

呂不韋雙掌劈出,趙姬直接被雙掌力道擊中,身形向後飛去,呂不韋身形退後,胸口處瞬間染紅,一世英明,所有一切從這個女人開始,最終結束,莫非一切都是因果報應,呂不韋大口喘氣,刺入胸口匕首拔出,血流如注,晃動一下腦袋,生命流逝,那種感覺如此接近。

「所有人都在說謊,你是呂不韋的種。」說完身體向下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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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10-2 19:11:26

第四百三十九回 末路(下)

王城之內再添兩具屍體,一為呂不韋,一為趙姬,昔日秦國最有權勢兩個人,如今倒在血泊之中,嬴政仰天長嘆,「上天,為何對嬴政如此不公。」

「大王,趙高願誓死相隨。」

「誓死相隨。」

身後內侍齊聲吶喊,悲涼中增添一份暖意,嬴政眼中含淚,手中長劍順勢丟在一旁。「罷了,就讓一切化為永恆。」

秦王城升起大火,連同趙高在內,嬴政一行人從此消失,有人說帶著所有寶藏葬身火海,有人說嬴政最後打開歷代秦王精心打造地宮,那裡同樣是逝去王者葬身之地,只有秦國的王知道地宮入口所在,隨著那場大火,所有一切隨之消失。

火光衝天,一隊人馬接近王城,遠遠看到火光,高漸離連連搖頭,「人世間的悲劇始終無法避免。」

荊軻點頭,「你我此行雖是為曹丘道而來,也是助趙伐秦,功過自有後人評定。」說話間眉頭微微動了一下,高漸離何等聰明,兩人之間過命交情,彼此最是瞭解,嘴角露出笑意,隨著後方陣營接近,一名兵士隨之接近。

荊軻出劍,沒有絲毫猶豫,永遠不要忘記一個殺手的警覺,荊軻,昔日最強殺人者,即便此時心境無法與當年相比,其中經驗判斷還是其他人不能比,那人跟隨陣營向前,腳下步伐略顯笨拙。

一劍刺出,準確無誤擊中,荊軻眉頭一皺,身後劍光升起,藏在左袖短劍閃電般攻出,不愧是殺手之王,一瞬間殺招同時發出。

兩道身影倒地,真正殺招剛剛發出,混在兵士中間,左手順勢一推,身子側過,右手劍閃電般攻出。

「荊軻。」

一劍透胸而過,那人嘴角露出笑意,正是曹丘道,以曹丘道本事,躲在暗處擊殺一名黑魔精銳混在裡面最是容易,面對兩大高手不敢大意,索性以兩大弟子為誘餌。

一擊而成,長劍順勢拔出,荊軻手捂胸口,「曹丘道,你惡貫滿盈,人不收你,天當收之。」

曹丘道哈哈大笑,「可笑之極,天下之大,何人能擋我曹丘道,下一個就輪到你。」長劍指向高漸離。

高漸離冷笑,身形緩緩坐下,琴音隨之一變,殺伐聲透過琴聲快速增強,那一刻身邊趙國兵士同樣受到影響,手持利刃紛紛衝出,沒有錯,曹丘道雖強始終只有一個人,自古得天下者絕非武力最強之人。

裡三層外三層,黑壓壓一片,曹丘道長發散亂,紅色劍光閃動,不愧是劍神,每一次出劍恰到好處,周圍屍體堆積如上,曹丘道整個人位於屍體之上宛若魔神。

「沒有人可以。」

手中長劍上舉,轟的一聲,晴天霹雷炸響,高漸離手指隨之用力拍下,琴聲與雷聲呼應,琴弦根根斷開。

曹丘道手持利劍站在上方,晃動一下,屍身倒下,直接被驚雷擊中,多半是天意,再看高漸離,嘴角滲出血跡,身形左右搖晃,兵士連忙上前攙扶。

「不必。」

身子蹲下,來到荊軻身前緩緩坐下,雙手放在古琴上方,神態安詳,最後一刻耗盡所有力量,那一道驚雷是偶然還是另有原因不得而知。

趙國大軍攻入咸陽,咸陽權貴紛紛出迎,咸陽王城那場大火看得清楚,大王已死,沒有後人留下,整個嬴氏一族在內亂中死光,即便不甘心,又如何是趙國大軍對手。

「有一個人要見大王。」

「什麼人?」

「是個女人,帶個孩子。」

「去看看。」

趙括走出王城,面前跪著一個人,身上只是普通裝扮,如果不是披在肩膀長發,甚至無法分辨究竟是男是女,一旁站著一名孩童,虎頭虎腦,格外招人喜歡,不知為何,總是有種莫名親近。

「抬起頭來。」

女子緩緩抬頭,趙括一愣,「是你。」

「大王還認得。」

趙括咳嗽一聲,「只怪本王一時糊塗做了錯事,悔不當初,前去尋找,姑娘已經離開。」

「大王難道忘了那一晚真正的目的。」

趙括淡然一笑,「如果可以彌補你心中仇恨,任何事本王都願意去做。」

來人正是呂娘蓉,相府死衛帶回消息,父親死在王城,最終死於趙姬手中,如此結局讓人無法猜到,原本以為是趙括,一個呂娘蓉無法面對的男人。

「帶大天英。」

呂娘蓉說完掏出匕首對著心臟位置刺去,抱定必死之心,力道、速度可想而知,驚呼聲想起,那一刻即便趙括同樣無法相救。

啪的一聲,匕首落在地上,一道鐵鞭隨之收回,正是寡婦清,「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經歷痛苦,任何苦痛都將過去,為何如此自私,死,容易,活下去才需要勇氣,為什麼要將痛苦強加在一個孩子身上。」

「娘。」

「天英,娘錯了。」

「他是誰?」

「大王的種,趙天英!」

根本不用任何懷疑,面相、神色、氣質完全相同,幾乎和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說來也奇,邯鄲城內美女如雲,一個個得到趙括寵幸,不想一無所出,唯獨燕國邊地一夜歡愛得一女,霸王硬上弓得一子。

「發王命,天下歸趙。」

咸陽城破,秦國各地勢力紛紛放棄,唯獨邊地還有蒙恬二十萬大軍,得到消息悲痛不已,大王已去加上糧草不足,再打下去只會多增死傷,索性率眾歸降。

天下歸趙,戰國亂世而終,趙括稱帝,任命田單、魏無忌統領內政,李牧為護國大將軍,親率水軍征戰海外,所過之處紛紛降服,趙國旗幟傳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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