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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這個男人究竟有什麼企圖?
不但收留因失憶而無處可去的她,
還耐心十足的對她又哄又寵,悉心照料……
雖然她喪失了記憶,腦袋可還清楚得很──
沒有人會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呵護備至的。
果不其然,他坦承對她的確別有所圖──
要她扮演他的情人,好讓望子成龍的父親安心。
可……只是假扮而已,用不著連在床上也要賣力演出吧!
而這會兒她恢復了記憶,想起了自己還有個未婚夫,
這下……她該對誰負責才是呢?
楔子
一陣嘈雜刺耳的鈴聲,讓埋首於書堆中的周宇晉抬起頭看向牆壁上的掛鐘。
和慕風約好見面的時間已到,為何仍不見慕風的人影?
周宇晉於是合上書本,推推鼻樑上的四方眼鏡,起身走至門口。才打開門,就看見古慕風竟然全身是血的出現在門口。
「慕風,你……」他赫然一驚,呆怔在原地,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古慕風無視於他的吃驚,搖搖晃晃的閃過他,走進他們合租的房間。
「發生什麼事了?慕風,我送你去醫院。」從驚詫中驀然回過神,周宇晉立即走向已倒在沙發上喘息不止的古慕風。
「不,已經來不及了。宇晉,我知道我傷得有多重,能撐到這裡,是因為我不甘心就這麼死去。」古慕風滿臉蒼白,眼裡卻充斥著不甘心。
「先不要說這些,你流這麼多血,不趕緊送醫院不行。」周宇晉伸手扶他。
古墓風反抓住他的手,堅決的搖搖頭。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逐漸流失,他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我們是朋友吧?宇晉。」
「我們當然是。」周宇晉沒有猶豫的反握住他已沾滿血的手。
「你不是一直問我關於我的身世、我的父母嗎?宇晉,我現在就把它們告訴你,希望你能幫我完成我未完成的使命。」古慕風喘著氣,冷汗直流。
「你說吧!我會盡全力完成你所托付的。」周宇晉一口答應了他。
「謝謝你,宇晉,你是我六年來所遇見最好的朋友……」
古慕風緊緊抓住他的手,開始述說起他的身世。時間一點一滴流逝,一直說到最後,古慕風的語氣由強轉弱,整個人已幾呈昏迷狀態,他卻咬緊牙硬撐著。
「……宇晉,我好不甘心,原本我想靠自己將古家所失去的一一討回來,卻想不到會讓一場交通事故毀了我。宇晉,幫我討回它,你一定要幫我討回它,我拜託你……」
緊抓住他的手,古慕風突然抖了抖身體,一口鮮血就這麼毫無預警的噴了出來。
「慕風,忍著點,我還是先送你去醫院……」
「不,答應我,宇晉,答應我。」
「我會幫你,但你也必須活著看我完成它。」
「宇晉,我也想,但我恐怕心有餘力不足了……我把我的使命交給你,也把她給你,只有你能讓我放心……」
就這樣,古墓風嚥下最後一口氣。
「你放心去吧!慕風,我絕對會完成你所托付的。」周宇晉伸手合上古慕風未曾閉合的眼睛,對他慎重的許下承諾。
那年,周宇晉十八歲。
第一章
「你還不打算和於家人聯絡嗎?已經這些年了,也該讓於家人知道你的事了。」
車東穎將頎長的身體倚靠在門板上,漫不在乎的凝望著嘴裡叼著煙、正閉眼享受的男人。
周宇晉徐緩睜開一雙深邃的眼,伸手抓抓褐髮,順手再捻熄末抽完的香煙,這才把視線落向站在門口的車東穎。
「這件事我自有打算。於家人一直以為古家三口在二十年前就全投海自盡,什麼時候聯絡他們都無妨。」
周宇晉凌厲的眼神掃視著正跨坐在他身上的女人,見她正閉眼享受馳騁在他身上的樂趣,並沒有留意他們的交談,他的嘴角往上勾了勾。
「這是為什麼?我記得大哥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正巧走來的刁苑橙不解的提出疑問,同時伸手想推開擋在門口的車東穎。
這傢伙不是她愛說他,夥伴當這麼久,每次老是靠著他那無人能及的體格擋她的路。
憑藉著一身碩壯,車東穎自然沒讓刁苑橙推離原地,依然霸在門口。
「就是因為我們計劃了這麼久,才不能容許事情有一丁點差池;前功盡棄絕不足你我樂於見到的。」車東穎一臉她太可笑的表情。 「那又怎樣?去見於紫緒和我們的計劃一點衝突也沒有。」刁苑橙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趁車東穎疏於防備之際,硬是從他身邊閃進周宇晉的房間。
「嘿!」車東穎叫著,伸手想抓住她。
但刁苑橙已經看見她不應該看見的一幕。只見她瞪直了眼,瞪著眼前的情景,好半晌不曾眨眼。
就算知道眼前的景象不是她這位自稱淑女的人該看的,她仍興致勃勃的觀賞現成火辣辣的成人A片,捨不得眨眼。然而,不管刁苑橙這會兒是多麼想繼續欣賞免費教學,床上那躺在女人身下的周宇晉卻是興致全消。歎口氣,他推開還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抓了放在椅背上的褲子套上。
「你們可以繼續,真的,當作我不存在就行了。」刁苑橙可不想因為自己而壞了大哥的好事。
「別說笑了,苑橙。」車東穎沒好氣的把她揪回門口。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像她這樣不含蓄的女人。
「唉呀!就說沒關係,跟了你們這麼多年,我還會不瞭解你們男人嗎?有需要是一定的……」刁苑橙說到這兒,便在觸及到周宇晉的眼神時自動閉上嘴巴,再也不敢吐出一個字。
「你可以走了。」周宇晉不理會她,逕自對著床上顯然尚未從激情中回復的女人下達命令。
初始,被喚來伺候他的女人似乎還不能接受自己耳朵所聽見的,一直到這房間只剩下她一人時,她才驚覺到這個事實。
☆
「喂,你想大哥會不會生我的氣?我真的不知道他和女人正在做那檔子事。」刁苑橙刻意拉住車東穎。對走在前頭的周宇晉,她是又敬又怕。
「你也知道害怕?」車東穎故意詫異的看著她。「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女嗎?」
「就怕他啊!我就是碰上他才金盆洗手的。難道你忘了,他是我的剋星。」習苑橙咋舌道。
她仍然記得六年前第一次碰見周宇晉,那時她還是一個小小偷兒,專以偷竊為生。自認偷遍天下無敵手的她,卻不巧的栽在周宇晉手上。如果那一天她沒碰上他,沒有對他下手,今天的她肯定仍只是個在大街小巷遊蕩的扒手。
但是她卻撞見了他--周宇晉,他從此改變了她往後的一生。
他三兩下就將她擒拿到手,掏出她身上所有從別人身上偷來的皮夾、首飾,揪著她到當事人面前把偷來的東西還給他們,害得她只好硬著頭皮一面道歉,一面把皮夾、飾品還給主人。
事情自然不是這樣就能了結,許多失主找回皮夾,最先的反應不是報警,就是想痛揍她,但全被周宇晉一人擋了下來。
他很神,不然他不會在短短八年間開創了屬於他自己的輝煌時代--一個以古慕風之名所創下的時代。
擁有商界大亨之稱的古慕風,是人人口中的傳奇人物,他從一個沒沒無聞的無名小卒,到今天開創並掌控整個古氏財團,生意觸角甚至延伸至國外--在在說明他的確是個了不起的大角色。
這些都只是他人對古慕風的稱讚,但只有他身旁最信任的人,才會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本領,以及他那不為人知的雙重身份。
「看你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會又想起過去了吧?」車東穎伸手敲她的額頭一記。
刁苑橙頓時從冥想中回神,伸手撫住被敲痛的額際,氣呼呼的怒視著他。
「你再敲我,當心我砍斷你的手。」
「別這麼暴力,不然我可不會替你在大哥面前說情。」車東穎向來最受不了刁苑橙那一張不乾淨的嘴巴。
她不只喜歡把暴力掛在嘴上,有時吐出來的穢語讓男人聽了都會臉紅。
「你要替我說情?嘿!我真的沒聽錯?」刁苑橙故作一臉詫異的表情。
「不要?那就算了。」如此他也省得浪費口舌。
「我要!只是我真的覺得很奇怪耶!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在喜歡我,所以這些年來從未看過你追過別的女人?」這也不是不可能,她想。
「我看是你沒人追求,硬要把自己推給我。有道是:兔子不吃窩邊草。我自認沒這福分,你儘管放心。」車東穎對於她的誤會,倒也看得平常。
相處多年,彼此看得差不多都快生厭了,要真會看上對方,那還真是天下一大奇談,他自然也知道她只是順口說說罷了。
「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如果你要替我說情,就先謝過了。」
「我該不管你的,你才會從中得到教訓,知道不該貿然闖進男人的房間。」他是該這麼做,卻又禁不起她一臉央求。
「這不能怪我,我怎麼知道有你在那兒,大哥還敢當眾表演。」
「大哥沒有什麼不敢的。」
「這倒是真的。」
「別說這麼多,大哥走遠了,再不跟上,等會兒跟丟了可別怪我。」車東穎頭也不回的大步跟上。
刁苑橙隨即匆匆追上他們。
☆
回到位於渥太華的住處,周宇晉這才一一卸下屬於古慕風的裝扮。取下戴了一整天的隱形眼鏡,以及那頂古慕風才有的褐髮,周宇晉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輕吁了口氣。
多年來,也唯有夜裡這短暫時刻才是真正屬於他自己的時間。
自從八年前從好友古慕風那兒接下重任以來,他便讓自己擁有雙重身份--其一是人人都知曉的傳奇人物古慕風,擁有無法預測的權勢,以及無法捉摸的冷傲性格;而真正的周宇晉卻是父親眼中的呆書生,永遠不及在台灣開醫院當院長的大哥周宇聖。
為了不讓家人得知他的計劃,他刻意製造了假象,讓父親以為他不過是個只曉得讀書、什麼也不會的人。
在事情尚未明朗化前,他什麼也不準備說。目前最重要的是完成好友所交代的--擊垮他的仇人,以及替他照顧他的未婚妻--於紫緒。
對於這個於紫緒,周宇晉其實是沒有半點興趣,但基於對好友的承諾,他是該找個時間見見她了,以免她忘了古慕風的存在。
心裡有了決定,周宇晉戴上黑色鏡框的眼鏡,準備發傳真給台灣的於家,告知他還存活的消息。
☆
於家別墅裡,突然傳來一陣驚喜萬分的叫聲,於紫緒才走進門,就聽見一陣笑聲。
製造出笑聲的不是別人,正是於家大家長於大棟,只見他手裡抓著一張傳真紙,嘴咧得老大。
「爸,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我從大老遠就聽見你的笑聲。」
家裡已經許久不曾有過笑聲了,於紫緒不免感到十分好奇,究竟是什麼好消息能讓許久不曾有過笑容的父親展露笑顏。
「就是啊,伯父,你快說啊!我也好想知道。」李亞詩也同樣一臉興奮。
在於家出入這些年,她也是頭一次看見於伯父這麼開心,想必一定是天大的好消息。
「你古伯父的兒子總算有消息了,他從加拿大傳真過來,說想要見見你。紫緒,好好準備一下,跟爸一起去見他吧!」談到古慕風,於大棟整張臉年輕了許多。
「古伯父的兒子?」於紫緒一時之間摸不著頭緒。
「就是從小就和你有婚約的古慕風啊!」
「古慕風?」於紫緒偏頭想了下,匆地大叫:「爸,你是說古爸爸的兒子!」
「正是。」
「可是他們一家三口不是因為生意失敗而跳海自盡了嗎?你不是說屍體也被撈起來安葬了?」她還記得很清楚,爸爸就是因為他們的死,從此不露歡顏。
「但是被撈起來的只有你古爸爸、古媽媽。當年慕風只有七歲,爸以為這麼小的孩子應該逃不過葬身海底的命運,萬萬沒想到二十年後會聽到他平安的消息,這真是太好了!紫緒,他能沒事真是太好了。」能見到好友的兒子平安無事,這一生他已無遺憾了。
「爸,你怎麼能確定傳真給你的人,真的就是古爸爸的兒子?」她懷疑一個七歲的男孩真能死裡逃生。
「他在傳真上表明所所有事--從古家夫婦的特徵,背景,以及當年事件經過,他都瞭若指掌,更重要的是,慕風從小就有的胎記,他也有。紫緒,他真的就是慕風,爸肯定他就是!」於大棟激動的說。
「爸,我沒有說他不是啊,只是想確定一下嘛!」於紫緒歎口氣,用手抓了下頭髮。
「於伯父,你說的古慕風是不是經常上報章雜誌,那個全球公認的傳奇人物?」李亞詩圓睜大眼的問道。
「亞詩,你是說擁有古氏財團的古慕風?」
於紫緒這會兒才想起她的確在雜誌上看過古慕風的報導,可是她一直沒把他和古爸爸的兒子聯想在一起。
「就是他,最近經常在報導他。哇!紫緒,這下你要發了,有了個這麼不平凡的未婚夫,他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富翁耶!」李亞詩羨慕的大叫。
「他真這麼有本事?」
於大棟因幾年前就退休養老,一些瑣事早已不再管,根本連雜誌也極少去看。如果早知道從雜誌上能得知古慕風的下落,他也不用傷心自責這麼多年。
「於伯父,你不知道嗎?這個古慕風本事可大呢!沒有人不知道他在短短八年問創造了古氏財團,開創了屬於他自己的輝煌時代,真的很了不起喔!」李亞詩口沫橫飛的介紹著。
「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太好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於大棟抓緊手裡的傳真紙,笑容滿面。
「爸,我看你今晚肯定會高興得睡不著覺。」
見父親總算展露笑顏,於紫緒心裡也很高興。
「我看睡不著覺的不只是於伯父,還有你,紫緒。」李亞詩突然冒出這一句。
「怎麼說?」
「你就要嫁給全球最富有的男人,你難道一點都不期待?」換作是她該有多好!為什麼這麼幸運的事總是讓於紫緒碰上,而她永遠只有在旁乾瞪干的分兒?
老天爺真不公平,於紫緒已經生長在這麼富裕的家庭,現下又有個富可敵國的男人當她的未婚夫,怎麼就從來沒有這種好事發生在她身上?
「別說笑了,亞詩,我不一定要嫁給他。」這種婚約還有待考慮呢!
「你一定要嫁。」於大棟可不容許女兒違背這婚約,否則要教他如何向古氏夫婦交代?
「爸!」於紫緒不由得無奈的大叫,開始和她父親爭辯著。
從頭至尾冷眼旁觀一切的李亞詩,從原先羨慕的眼神漸漸轉為妒恨的仇視,可惜正在互相爭執的兩父女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
李亞詩離開於家,才踏進家門,隨即就被人用力踹了一腳,痛得她立即跌至牆角。
「你總算知道要回來了,成天就知道往外跑,再不去工作賺錢,老子就把你賣到妓女戶!」一個手拿酒瓶的男人立在她面前。
「我白天有工作,別賭輸錢又拿我出氣,我不是你的出氣筒。」撫著肚子,李亞詩站起身。
「你敢跟我頂嘴,你真是愈來愈大膽了!我不好好教訓你,老子就跟你姓!」
「你本來就不是我父親,你只是我媽的姘頭罷了。」李亞詩已忍受這臭男人許久。
「啐!」
一句粗話外加一頓拳打腳踢,李亞詩很快的蜷縮在地上。
她雙手抱住頭,拚命縮著身子,以抵擋這無情的痛打。
她受夠了,她真的是受夠了!
心裡一面哀嚎,李亞詩不由得想起於紫緒今天的笑容,以及她擋也擋不住的好運氣,這使得她心中充滿了怨忿以及憎恨。
如果她是於紫緒,她的命就不會是這樣了。她會是千金小姐,她會是古慕風的未婚妻,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為什麼她偏偏就不是丁紫緒?
身體愈來愈強烈的痛楚,讓李亞詩腦海裡不停迴旋著這個想法--只要她是於紫緒,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只要她是於紫緒,她不用再每天挨打,不用擔心被賣到妓女戶,可以從此脫離這邪惡男人的威脅……
只要她是於紫緒。
☆
金色的陽光普照著大地,然而於紫緒此刻的心情卻像是被烏雲籠罩,絲毫開朗不起來。
花了二天和父親溝通再溝通,於紫緒仍舊說服不了父親打消把她嫁給那古慕風的念頭。父親執意的堅定態度讓她實在有說不出的挫敗,心中不免對古慕風這個人產生很大的反感。
「這麼說來,你是非去見那古慕風不可了?」李亞詩冷眼看著一臉愁苦的於紫緒,對於她這種不知惜福的無知感到十分憎恨。
「就是啊,我正在想有沒有辦法不去見他呢!」她就是不能接受自己即將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
「我有一個辦法,紫緒,你想不想聽聽看?」李亞詩提出她想了兩天的構想。
「說來聽聽看,亞詩。」於紫緒迫不及待的抓住她的手,想聽她怎麼說。
「我認為你還是應該去見他一面,把你不想嫁給他的理由告訴他,也許古慕風也和你有相同的想法,只等你去見他,兩人把話說清楚。如果你不走這一趟,你永遠不知道他的意思。」李亞詩冷靜的分析,心想著她無論如何也要說服於紫緒到加拿大,如此一來才能進行她的計劃。
「有我爸在身邊,我恐怕沒機會和他把話說清楚。」她不以為父親會讓她有說不的機會。
「所以我們就想個理由不讓伯父一起去啊!」
「我們?你是說你要陪我一起去?」
「不然你父親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去?」李亞詩一副凡事早替她想好的口氣。
「亞詩,謝謝你全都替我設想好了!」於紫緒不疑有他,十分感激她。
「當然,我們是朋友嘛!」李亞詩回以笑容,熱切的回握她的手,心中的得意不斷擴大。
她才要謝謝這個心無城府的無知女人呢!當她想到這個構想時,她還擔心無法順利進行,沒想到如此輕易就讓她達到目的,許是老天爺這次終於決定要照料她了。
既是如此,她一定要好好把握這僅有的機會!
☆
儘管於紫緒對於說服她父親同意讓她們獨自前往加拿大一事不抱任何期望,她還是把李亞詩帶回家中,讓她試試看。
結果讓她十分意外的是,她父親竟然被李亞詩說服了。只見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出書房,李亞詩在她父親背後比出勝利的手勢。
她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當房間只剩她們兩人,於紫緒很快的把她的疑問提出來。
「這還不簡單,我只是告訴於伯父我一定把你交到古慕風手上,並在旁協助你們的感情發展,於伯父就放心把你交給我了。」李亞詩得意的笑道。
「我爸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
「於伯父表示他處理完公司瑣事,過陣子才會前去。紫緒,這不就成了,趁這段時間做好你想做的事,等於伯父趕到也遲了。」
「你真不是蓋的,亞詩。多虧有了你,要不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呢!」於紫緒是真的很感謝她。
從小母親就不在身邊的她,是由父親一手帶大,所以她一直不敢違背父親的話。
這次如果不是亞詩,她肯定還是會乖乖聽話嫁給了古慕風;她就是不知道怎麼違背父親的命令。
以往她總是採取溝通的方式,一旦溝通不了,她就會乖乖順從父親的意思。
而今,她實在是太害怕嫁給一個陌生人,才會想出這個方法,希望父親在發現事情真相時能原諒她。
「紫緒,放心,有我在,你絕不會嫁給古慕風。」因為即將嫁給古慕風的人,是她李亞詩。
而於紫緒這又蠢又呆的笨女人,將永遠從這世上消失。
☆
「你是說你已經聯絡於家父女了?」車東穎驚訝的從餐桌上抬起頭。
他還以為大哥準備繼續裝襲作啞下去呢!原來他已採取行動。看來多年來的籌備計劃即將展開了。
「我是聯絡他們了。本來我準備到機場接他們,不過那一天我正好有事,接機事宜就由你處理,我必須趕回多倫多。」 「周伯父又要來了?」車東穎對於古慕風……不,該說是周宇晉的一切都相當瞭解。
對於他一人飾演兩角,兩地來回奔走,卻從來沒有出岔過,他感到十分佩服。恐怕再也找不到有誰像他這樣,能同時將商業鉅子和平凡的書獃子扮演得唯妙唯肖。一開始決定跟隨他果真是正確的選擇。
「我爸這回不知道會要我待上幾天,這裡的一切都交給你了,東穎,我相信你能處理得妥當。我把於家父女轉交給你,你可別忘了我們的計劃。」周宇晉交代著。
此時的他是一身古慕風的裝扮,但等到趕回多倫多時,他又要換回屬於他本來的面貌。
「我知道,至於苑橙……」車東穎是希望周宇晉能順便將刁苑橙帶在身邊,免得留下來替他製造麻煩。
「苑橙不是你的責任嗎,當然還是由你保管。就這樣,我還趕著下一場的會議,有事再聯絡。」交代完畢,周宇晉隨即走開。
留下因為他一句話而目瞪口呆的車東穎,愣愣的思索著他的話。
他說苑橙是他的責任?這是幾時的事?
想到還要應付難纏的刁苑橙,車東穎不由犯了偏頭痛。
☆
漫長的旅程讓於紫緒幾乎累斃了,提著沉重的行李走出渥太華的國際機場大樓後,李亞詩突然叫住她。
「等一下,紫緒,我好急,你陪我去一下洗手間。你知道我不會英文,我怕我會走錯間。」李亞詩紅著臉,狀似不好意思的說。
於紫緒把行李寄放在服務處,這才帶著李亞詩來到洗手間。李亞詩很快的走進其中一問廁所,她則站在洗手台旁等候。
「紫緒,坐飛機坐了這麼久,你一定也累了,你可以洗把臉,精神會更好。」李亞詩在裡面說道。
「也對!」於紫緒說著,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彎下腰,雙手掬滿水,愉快的以清涼的水潑洗著自己的臉。
就在她清洗著臉的當頭,一道重擊從她後腦勺襲來,強烈的痛楚讓她還來不及叫出聲,就已痛昏了過去。
李亞詩手裡拿著從台灣帶來的鯉魚鉗,小心翼翼的查看廁所四周。確定四下無人後,她隨即又朝趴在洗手台上的於紫緒的後腦勺重重一擊。確信經過兩次襲擊,她肯定不會有命活下去,李亞詩這才洗去鯉魚鉗上的血跡,匆匆放回袋中,若無其事的走出洗手間。
相信等到有人發現於紫緒死在洗手間時,她早已經被古慕風接走了。
她真是太幸運了!幸運到洗手間連個人都沒有,幸運到沒有人會知道於紫緒的真正身份:為了以防萬一,她早就先行將於紫緒身上所有可以證明她身份的證件一併拿走,就算她被人發現,她也只會是個無名死屍,再也沒有人知道她是誰,除了她。
李亞詩一面得意的思忖,一面神情輕鬆的走向機場外頭,頸處繫著讓古慕風辨認的紫色絲巾。她相信不久就會有人來找她。
正如她所料的,李亞詩才走出機場外,早已等候多時的車東穎和硬是要跟來的刁苑瞪便一眼認出了她頸間的紫色絲巾。
刁苑橙幾乎是用跑的奔至李亞詩面前。
「你就是於紫緒?」她以著破爛的中文問。
「我是。你是?」李亞詩掩不住眼裡的興奮。她真的成功了!
「我是古慕風的義妹,我是來接你的,未來的大嫂。」急著討於紫緒的歡心,刁苑橙嘴巴可甜了。
被「未來的大嫂」這個稱呼轟得飄飄然,李亞詩差點忘了自己在機場洗手間裡所做的事,一直到後頭傳來一片鬧哄哄的聲音,她才想起自己危險的處境。
「我們先上車吧!我覺得好累,好想躺下來休息。」她匆匆提起行李,先行走上前。
「未來的大嫂,跟我來,我們的車就在前面。」刁苑橙熱心的為她帶路。
來到車旁,坐在車裡的車東穎這才下車幫忙。他看了眼李亞詩,注意到於大棟並未同行,不禁詫異的問道:
「于小姐一個人來?令尊沒有同行?」
「父親臨時有事,不能一同前來,吩咐我先前來和未婚夫見面。」李亞詩低著頭佯裝不好意思。
「既是如此,于小姐就先上車吧!在慕風還未回來以前,我會安排你的住處。」
李亞詩點點頭,鑽進車內,一面假裝不經意的看了眼機場內。看見人群逐漸聚攏,她知道真正的於紫緒已經教人發現了。
可惜她已經死了,而她李亞詩將取代她的身份,和古慕風幸福的過完這一生。
第二章
一場車禍將周宇晉困在渥太華的醫院足足有十天,由於對方一直處於昏睡狀態,基於道義,他也在醫院整整待了十天,就等著對方恢復清醒。
十天前若不是趕著開車到機場搭飛機回多倫多,這次的車禍原是可以避免。所幸他已換回屬於他自己的裝扮,否則要被認出他正是古慕風,事情大概會一發不可收拾。
和父親的會面恐怕是要失約了。怕他父親為他擔心,他已發了張傳真給他,表示最近要努力研讀博士論文,無法同他見面,希望父親不至於被他氣得腦溢血。
漫不經心的坐在加護病房外,周宇晉運轉的思緒突然被一道尖銳的叫聲打斷。
順著叫聲看去,一位身穿粉綠色病服的女孩直直衝向他這頭來,後頭則是一堆護士追著她。
有著蒼白病容但卻不失俏麗的女孩很快的衝進他懷裡,怕是根本沒看見他一直站在這裡。才撞進他懷裡,她隨即又閃躲開來。
在周宇晉還搞不清發生什麼事時,他發現自己竟已伸手抓住那名竄動的女孩,使勁將她制伏在手臂中。
「冷靜下來。」他說。
「放開我。」女孩朝他又踢又踹,一面大叫。
「發生什麼事了?」他向趕到現場的大夫詢問,並努力讓自己的力氣不至於傷害到懷中的女孩。
「她是前些天被機場警衛送來的病患。不知道誰傷了她,努力搶救下,才救回她的性命,可惜她的腦部受創太大,醒來時已喪失所有記憶。她就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一醒來就大吵大鬧。」醫生解釋著。
「這麼說根本沒家人在照顧她?」
看了眼懷中那盈滿不知所措的茫然眼眸,周宇晉心中一慟。那無助的雙眸竟扯痛了他的心。
「可以這麼說。她可能是個遊客,在加拿大沒親沒戚的,誰來照顧她?」
「警方那裡有何處理?」不知怎地,周宇晉就是無法不管她。
許是因為都是東方人吧!即使早已移民加拿大,他仍選擇伸出援手。
「前一、兩天還會例行過來巡看,最近這一、兩天就沒再見過有人來看她。真不知道等她頭傷痊癒之後,喪失記憶的她該何去何從。」身為病人的主治大夫,基爾·馬汀相當同情他的病人。
像是聽出主治大夫的同情語氣,在周宇晉懷中的女孩安分了一下又開始掙扎。
「我不要誰來同情我,我會自己照顧自己,有一天我會找回自己,我不會永遠這樣!」她會想起來的,她一定會!
「那麼在你找回自己的這段時間,就由我來照顧你吧。」在還沒細想之前,周宇晉已經聽到自己這麼說。他暗自一驚,卻沒有反悔的打算。
「你是?」基爾.馬汀不由得詫異的看著他。
「周宇晉。」他坦然的報出本名。
「周先生,你是真心想照顧我的病人?」
「這點你不用懷疑。」他向來不做出爾反爾的事,而他也的確想照顧目前無依無靠的她。
「我能相信你嗎?」
「你只能相信我。」
周宇晉淡淡一笑,彎腰抱起因為他的話而一時呆住的女孩。
發現自己的身子突然被抱起,女孩驚叫一聲,隨即脹紅臉,身子竄動著,直想從他懷抱中下來。
「放開……我。」
一雙瘦弱的手臂不停捶打著他的肩,她慌張的直想哭。
發現自己不記得自己是誰,已經夠教她手足無措,這男人突然冒出來說要照顧她,更教她無所適從。
沒有人知道她心裡面的害伯……她真的很害怕,害怕永遠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別慌。有我在,你會沒事的。」看出她的無助,周宇晉更是摟緊她,輕聲安慰著。
她停下攻擊他的動作,揣測著他的真心。一看再看,她卻發現自己無法從他平靜的表情中看出個所以然來。
「來吧,我的女孩需要多休息,能請護士小姐幫我帶路嗎?」他說,面帶微笑的轉過身。
早已看呆的幾名護士這才回過神,趕緊轉身為他帶路。
☆
一回到她的病房,周宇晉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調好床的適當高度後,才找來張椅子坐在她床旁。一坐下,發現她一直注視著他,他隨即朝她扯出無害的笑容。
「你是誰?」
「我叫周宇晉。你大概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吧。」
「你在說廢話,我要是知道自己是誰,我不會在這裡。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出院,我要出院!」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為什麼她記不得自己是誰?
「冷靜下來,算我說錯話,你不要這麼激動,你現在這個樣子對病情沒有任何幫助,乖,聽話。」
這是他頭一次輕聲細語安撫一位女子,以往扮演古慕風,不需他委屈自己,自然就有一些名門淑媛倒貼過來;書獃子周宇晉更是不曾哄過女人,她算是二十幾年來的唯一例外。
「不要,我不要冷靜,我也不要待在這裡!我要出院,我要離開這裡!」她起身想下床。
「躺好,不准下來!」他隨即將她壓回床上。
「走開,我不需要你!」她大叫,雙手努力想拍掉他抓在她肩上的手。
「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會在你身邊,你不會是自己一個人。相信我,我不會丟下你。」他看得出她心裡的恐慌,當然也知道她的無理取鬧只是因為她心裡在害怕。
「不,我才不要你。」她咬住嘴唇,別開臉,不願看他那似乎是真誠的表情。
「我們來幫你取名字,如何?」他不以為意的岔開話題,口氣輕鬆平常的說。
她回頭看他一眼,接觸到他那認真的眼神,隨即又閃躲開來。
「你喜歡什麼名字?佳佳?心欣?美美?」他故意選些聽起來俗不可耐的名字,等候她的反應。
「難聽死了,我才不喜歡這些名字。」她果然有了很大的反應。
「那麼玲玲?」
「不要。」
「雅雅?」
她搖頭,瞪了他一眼。這人肯定是白癡,他就只識得這幾個字嗎?
「不好?那婷婷好了。」
她又扯出一道白眼。
「那娟……」
「娃娃。」她突然冒出聲音來。
「什麼?」
「娃娃。我喜歡娃娃這個名字。」
「娃娃,好,從今天起你就叫娃娃了。」周宇晉一面說道,一面在心裡鬆了口氣。總算搞定她了。
☆
娃娃一雙美麗的靈動大眼,始終帶著遲疑,凝視著這會兒正將花束放進花瓶的周宇晉。
一個人的耐心能持續多久?他的忍耐程度真可以讓她無論再怎麼無理取鬧,他都不會發火?
這幾天她相信自己做的夠多了--故意在他面前將他買來的食物打翻,不然就是嫌東嫌西……總之就是不給他好臉色看。
這麼做是很過分,她心裡明明知道,可是一見到他,她就是忍不住想惹火他。
是心裡不安吧!像她這種忘了自己是誰的小麻煩,他有何理由這樣照顧她?
存在內心的強烈不安,令她只想逼走他,只想見他發火。他的照顧在她眼中看來只會令她更為惶恐,擔心他若是在她已經十分依賴他時,他才決定揮揮衣袖一走了之,屆時她的處境肯定更慘。
所以現在想辦法趕走他是最保險的方法,沒錯,她就是該這麼做!
一有此念頭,她隨即將思緒化為行動,身子從病床上下來,抓起才插好花的花瓶,趁周宇晉轉身的同時用力將花瓶扔向地上。
形狀美好的花瓶頓時破裂,碎片也飛散四周。她尖叫一聲痛,才知自己的右手腕教飛起的碎片割出一道血口。
「啊!」
周宇晉聞聲轉回身,見她被碎片割傷,立即拉著她坐回病床上。在讓她坐下的同時,他的手掌也不慎教飛到病床上的碎片割傷。
不過他並不以為意,反而先處理她手腕上的傷口。見傷口不深,他便自行消毒上藥,一面說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咬緊唇瓣,始終低垂著頭下說話。
她是想使性子教他氣得一走了之,怎也料不到自己反而受了傷,這八成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最佳典範,她算是活該了她!
「很痛是吧。」見她默不吭聲,他帶著瞭然的表情看她。
這幾天她的所做所為,他不是不清楚,明白她心裡在擔心什麼,瞭解她心裡很不安,所以也就由著她了。
娃娃仍是選擇沉默以對。只是當她不經意的瞥到他的手掌心也正淌著血,她倒喘一口氣,不自在的試著開口:
「你……」
她絞著手指頭,不安的注視著他的手,想看清他是否也受了傷。
「怎麼?還很疼嗎?」他低頭巡視,眼中是絕對的關切神色。
「對……對不起。」愧疚感使她的眼淚滴了下來。
「為什麼說對不起?」
「為了我故意打破花瓶。你也被割傷了,對不對?」她只是想氣走他,並不是真的想傷害他。
「我沒事,不必為這種事道歉。」
「不,是我的錯,我只是想氣走你。」她終於說了實話。
「我知道。」他何嘗會看不穿小女生的一點心思。
「你知道!」他竟然知道!娃娃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臉全紅了。
「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娃娃,我說過我會照顧你,絕不會丟下你,除非是你自己恢復記憶,找回自己。」
「萬一我一輩子都無法恢復記憶呢?」
「那就一輩子待在我身邊。」
聞言,娃娃突然有點希望自己不要恢復記憶,當然這也只是想想罷了,她知道自己一定得找回自己,因為她內心深處有道聲音告訴她,有件重要的事被她忘了,她一定得想起來。
「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吧?」他朝她伸出厚實的手掌,笑望著她。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友善?」她真的好擔心這是一場美夢罷了,待美夢初醒,她仍是孤單的一個人。
「相信我,我也正在想這個令我疑惑的答案。」他像是苦惱的一笑。
見狀,娃娃嬌笑出聲。他那苦惱的樣子真的好好笑!
一旁的周宇晉直盯著她嬌美的笑顏,好半晌沒有說話。
這一刻,他突然有點明白他為何站在這裡了。也許就只為目睹她那足以傾倒眾生的笑顏吧!
☆
「這麼說,我是從台灣來的?」娃娃可愛的嬌顏信賴的直視著他。
周宇晉心無來由的猛撞一下,待他驚覺到自己的反常時,他已深陷在她沭浴在陽光底下的俏容顏裡。
「嗯?」娃娃被他注視得有些莫名其妙,遂低頭審視自己有何不對。
除了一件洗得褪了色的綠色病服外,她看不出有哪裡不對。
「你在看什麼?」她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揮著。
周宇晉回過神,見她正納悶的看著自己,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他隨即匆匆轉過身,說道:
「我去買東西。」
天知道他是怎麼回事,一個縱橫商場的厲害角色,什麼樣風華絕代的女人他沒見過,他竟會看女人看呆了!而這個女人甚至還稱不上是個女人,從她生澀青嫩的外表看來,恐舊還未滿二十歲呢!
「等一下。」娃娃突然叫住他。
「什麼事?」
他停下腳步,這回聰明的不敢再回頭望向那會令他怦然心動的臉龐。
真是見鬼了,他想。
「你的手機響了好久,你一直都沒聽見嗎?還是你不想接?」她納悶的仰起小臉。
周宇晉這才注意到放在他腰側的手機真的一直響個不停,而他竟然完全沒有發現!他八成是中邪了,才會如此反常。
手機會響個不停只有一個可能,即是車東穎有要事找他。周宇晉於是毫不考慮的接起電話,一個按鈕,彼端果然傳來車東穎獨特的嗓音。
「是我,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那於紫緒一直吵著要見你,我想你也去了這麼多天,是不是也該跟她說說話,安慰安慰人家。」
「我人還在渥太華,我有事耽擱了。」周宇晉簡單的略述他的情況。
「這樣太好了!我看我就帶於紫緒前去找你,她一直吵著要見你。」車東穎這些天可被屋裡的兩個女性同胞吵得快精神崩潰了,只想隨便推掉一人。
「不行,我另外有人要照顧。東穎,於紫緒還是得托你代為照料,我分不開身。」
他眼光瞥向一旁的娃娃,卻發現她不知怎地刷白了臉,十分痛苦的樣子。
「怎麼了?」他詫異的傾下身,想拉起突然縮起身的她。
「喂!喂!」車東穎在彼端叫苦。
周宇晉當機立斷切斷通訊,彎身抱起臉色愈顯蒼白的娃娃。
「啊!啊!」娃娃拼了命的用力尖叫。
「你哪裡不舒服?娃娃,告訴我。」周宇晉關切的問道。
「頭好疼,好疼。」
她雙手抱住頭,緊咬著牙,不明白為何聽見「於紫緒」這三個宇,她的頭就疼得特別厲害,好像要爆炸一樣。
見她痛得說不出話來,周宇晉抱著她直奔住院醫師值班室。
☆
「慕風有事不能趕回來?」李亞詩奸是訝異的看著車東穎。
她已經在這裡足足等了將近半個月,卻一直不見古慕風,陪伴她的永遠是那說話、做事一板一眼的車東穎,要不就是那一會兒像小女孩吱吱喳喳個不停、一會兒像老處女般規矩做事的刁苑橙,她整天在她身旁跟前跟後,煩人得緊。
可他們全不是她想要見的人,她迫切想見的人是她往後的丈夫古慕風。好想早點見到他,好早點嫁給他,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早在一些報章雜誌上就見過他那有稜有角、帥勁十足的男性臉龐,那俊挺的人品,配上雄厚的資產,真可說是世界上唯一僅有的超級好男人。而一想到她即將成為他的妻子,成為人人稱羨的富婆,李亞詩一點也不後侮自己的心狠手辣。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爭取自己所想要,何錯之有?
就算傷害了於紫緒,也得怪於紫緒自己太笨,才會上了她的當,白白喪失性命,還將古夫人的寶座讓給了她。
一切正如她當初所設想的一般順利,唯一沒料到的是,古慕風竟會有事外出,暫時無法趕回來和她會合。
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她才能成為古太太。
「于小姐,恐怕你還需要等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會請苑橙帶你四處走走,你也可趁這時候多熟悉一下渥太華。」車東穎只好這麼告訴她。
「你不妨告訴我慕風人在哪裡,我自己去找他也可以。」李亞詩沒有耐心再等下去。
「你要自己去找他?」車東穎不置可否的挑高眉毛。
眼前這女人是想見古慕風想瘋了?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李亞詩不覺有何不妥。為了嫁給古慕風,主動點不算什麼。
「你一個人要怎麼前去找慕風?再說你見過慕風嗎?」
「我在雜誌上見過他。」李亞詩立刻這麼說。
「可你不能去找他。于小姐,慕風不在渥太華,就算你想找他,也無從找起。」聽了她天真的話,他不禁歎了口氣。
「還要等多久我才能見到他?」她也等得夠久了。
「我恐怕不能給你任何答案。」車東穎何嘗不希望古慕風能趕緊回來,他好將她這燙手山芋交還給他。
他現在發現,他情願和刁鑽的苑橙吵上一整天,也不願面對纏人的於紫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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