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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四年前,他留美歸國回台,
上任家族企業前夕,先到同學家作客,
沒想到同學的妹妹實在傻得可愛,
為了躲他,不惜烈日下裝成稻草人……
嗐!他又沒她呆,當然識破嘍,
而他藉由教她打網球,操得她半死,
但她也沒必要拿她的大餅臉接球得分吧!
哈哈哈,她逗得他好樂,
害他不作弄她,都覺有點對不起自己說。
如今,她畢業才去工作一兩個禮拜,
他暗地裡用心機、搞關說又告狀,
還派了有力人士去堵情敵近水樓台,
結果,那小傻瓜竟敢躲他這尊大魔神……
第一章
八月盛夏,烈日當空。
倪湘湘腳步匆促的奪門而出,慌張的梭巡著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供人躲藏之處,只是放眼望去,剛收成完的田地裡並沒有任何稍微隱蔽的地方。
「湘湘。」
遠遠地聽見呼喚聲傳來,她急得都快哭了。來不及了,大魔神來了,她要被生吞活吃了。
緊急關頭,她忽然急中生智。有了,不是有人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那就這麼辦吧!。
三、四分鐘後,當大魔神──宣逸文面帶著親切的微笑走過來時,眸光掃過這剛收割完的田地,隨即笑彎了唇。
呵呵呵!真是太可愛了,竟然想得出這種方法,他是該嘲笑她的愚蠢呢,還是來嚇她一下?
他一派悠哉的走近杵在田地裡的一尊稻草人旁,優美的唇線吐出低醇的嗓音:「奇怪,人跑到哪裡去了?」
斜睞一眼身旁微微顫動著的稻著人,他眸中閃動著笑意,嘴上卻繼續說:「真是怪了,剛剛明明還看到人的啊,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對、對,不見了,快走吧,快走吧!稻草人倪湘湘緊張得手心都沁汗了。
她頭上戴著一頂斗笠壓得低低的,臉上還罩了一條手帕遮住嬌俏的小臉,為求逼真,她還從被她拋棄在水溝裡的稻草人身上扒下那身破爛的衣服,覆在身上,遮蓋住上衣和手臂。
然後她就這麼直挺挺的張開雙臂,站在午後的艷陽下。
她熱得滿頭大汗,輕吁了口氣,發現遮臉的手帕竟然飄動了下,她趕緊閉住氣息,不敢再大口呼吸,在小口小口的吐息時,同時暗暗在心裡祈禱大魔神趕快走。
啊!他、他在做什麼?幹嘛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啦?
難道被他發現了?!
「咦,這個稻草人做得還滿逼真的嘛!」宣逸文故意這麼說著。
痛!斗笠下的倪湘湘疼得齜牙咧嘴,卻又不敢叫出聲。可惡的大魔神竟然偷捏她的臂膀。
「嘖,居然還有彈性,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他伸出長指,這回目標是稻草人的腰,狠狠的一捏,隱約聽到一聲抽氣聲,他笑吟吟瞅著稻草人,慢悠悠的嗓音透著一絲作弄。
「看來這個稻草人做得很扎實,不知道它禁得起我踹幾腳?反正也找不到湘湘,乾脆拿它來玩玩好了。」
什麼?要玩她?!不行、不行,他要是一腳踹過來,她非疼死不可!
宣逸文打量著稻草人,充滿興味的聲音響起,「要從哪裡踹起呢?肚子還是屁股?」
倪湘湘霎時嚇白了臉,怎麼辦、怎麼辦?她慌亂的想著要不要跟大魔神自首?
笑睨著隱隱顫抖的稻著人,宣逸文和顏悅色的再次啟口:
「噫,這個稻草人看起來竟然還有點像湘湘,連身上穿的長褲和腳下的鞋子,好像都跟她今天穿的差不多。唔,如果是她的話,那就不好了,不過,她應該不會笨到假扮成稻草人吧,所以……」
他發出森森冷笑聲,站到她身後,抬起左腳抵上稻草人的屁股。「我決定把它踹到爽為止。」
眼見屁股後方那只惡魔之腳加重了力道,她駭得趕緊掀掉斗笠,扯下遮面的手帕,結巴的自首。「等、等一下,是、是我啦!」
「噫?湘湘?怎麼是你?」收回腳,俊挺秀逸的面孔一臉的吃驚,心裡頭其實笑翻了。
倪湘湘癟著嘴,捕捉到他嘴角閃過的一絲笑意,頓時省悟過來。他一定早就知道稻草人是她假扮的,剛才偷捏她一定也是故意的,可惡!她又沒得罪過他,他為啥老愛這樣欺負她?
宣逸文和藹可親的再開口。「湘湘,你幹麼把自己扮成稻草人?」
「我……」還不是為了躲你這尊大魔神。但她沒膽那麼說,垂眸瞪著田地,細數著爬過腳邊的螞蟻有幾隻。
宣逸文斜睨著她嗤笑,「是腦子給熱壞了?還是中邪啦?」
「你才熱壞腦子又中邪咧!」她咕噥的回嘴。
「噫,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溫文和氣的嗓音問道。
聽到那過分低柔的聲音,她的雞皮疙瘩立刻爬滿手臂。
「我沒說什麼啦。」是,她承認自己很孬,誰叫他是可怕的大魔神,她可惹不起。
她悄悄的移動腳步想溜,突然伸來一隻手臂,嚇了她一大跳。
「啊,你要幹麼?」她縮起頸子,驚恐的瞪著他。
他綻起一抹微笑,親切無比的說:「替你擦汗啊!流了這麼多汗,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她呆了呆,被他難得一見的溫柔神情,一時迷得眩暈了眼,忘了眼前的人正是這一個多月來處處欺弄她的大魔神。
「把嘴巴閉起來,口水擦乾淨。」戲謔的聲音驟地響起。
聞言,她窘紅了臉,慌張的閉緊嘴巴,連忙伸手朝唇邊拭去。噫,是乾的!「我哪有流口水?」她羞惱的瞪向眼前笑的得意的人。
「剛才你看我看傻了眼,看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如果不是我好心提醒你,相信我,你的口水一定會流下來,到時候可就難看了。」
她嗔道:「我才不會那樣!」誰看他看傻了眼,他以為自己長得很帥嗎?要比帥的話,她大哥才是真的帥。
他涎著一張惡笑的嘴臉湊近她。「不會嗎?你確定?」
盯著在她面前放大的一張笑臉,倪湘湘的心陡地狂跳一下,略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你說話就說話,不要靠得這麼近。」
眉一挑,宣逸文故意把身子更加貼近她。
駭得她直覺就往後仰,避開兩人之間可能的親密接觸。
豈料他非但沒有停止的意思,身軀反而順著她後仰的身子往前傾,嘴裡輕吐出嘻笑的聲音,「嘻,真有趣,我倒想看看你的腰有多軟,能下彎到多低。」
「你……你不要這樣。」她沒辦法再彎下去了,再往後仰她就要跌倒了。
「不要怎樣?我有做什麼嗎?」他一臉無辜。
見她漲紅了臉,他伸指輕輕刮騷著她露出的粉頸,逗得怕癢的她忍不住笑出聲來,這一笑,她再也撐不下去,眼看就要往後跌倒,一雙手臂適時的扶住了她,穩住她的身子。
卻也因為這樣,讓兩人的身子密密的貼合在一起。
兩人眼對眼,鼻對鼻的對視著,這一剎那,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倪湘湘只聽見自己的心跳咚咚咚的劇烈跳動著。
「你們在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宣逸文冷不防的鬆開手,讓她狠狠的跌了下去。
揉著跌疼的屁股,她看向來人。
「逸文,你剛才跟湘湘在做什麼?」倪克威──湘湘的大哥,疑惑的望向兩人。
「沒什麼,剛才湘湘走路沒走好差點跌倒,我及時拉了她一把,」兩手一攤,宣逸文笑道,「結果你看到啦,我還是沒能救到她。」說著,他伸手拉起湘湘,一派溫柔的模樣。
「有沒有跌疼?」
倪湘湘白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還好啦!」什麼她走路沒走好,分明就是他故意害她的,可惡的大魔神。
倪克威望向妹妹問:「湘湘,大熱天的你跑到田里來幹麼?」
「我……那個……」暗瞟了一眼杵在一旁的宣逸文,她囁嚅的道:「沒什麼啦,只是出來走走。」大魔神是大哥的高中好友,所以她不敢實話說出自己是為了躲避宣逸文,才會跑到這兒來的。
沒有忽略妹妹臉上畏怯的神情,倪克威若有所思的睞了好友一眼,再看向妹妹,輕笑道:「剛才逸文一直在找你呢!」
「他找我幹麼?」她噘起嘴問。就是因為知道他在找她,所以她才特地跑出來想躲開他,想也知道,他一定又想到什麼欺負她的點子了。
「你之前不是說要學網球嗎,逸文說要教你。」
數年前他北上讀高中時,與宣逸文是同班同學,隻身一人在北部讀書的他,得到宣逸文不少幫助,兩人遂結為好友。
宣逸文高中畢業後便出國讀書,直到一個多月前才學成返國。接到他的電話後,得知他即將進入家族企業工作,在此之前,他父親給了他兩個月的假期。
正好他研究所也在放暑假,於是他便邀宣逸文一起返回苗栗家鄉度假。
原以為宣逸文頂多只會待個三、五天便離開,沒想到他與爸媽相處得很融洽,在好客的父親挽留下,這一待竟已一個多月了。
宣逸文接腔道:「我現在剛好有時間教你,我們走吧!」很自然的順手拉起她的手。
「等一下,你要帶我去哪裡?」她試著想掙開他的手。有了前幾次的經驗,倪湘湘早已摸透大魔神的心思,嘴裡說得好聽,美其名是教她,事實上根本是想耍她,看她出糗而已,她這次無論如何絕不會再上當了。
宣逸文牢牢扣住她的手不讓她掙開,臉上漾起親切一笑,「當然是去網球場。」
「我們這裡沒有網球場啦。」
「這裡沒有,市區裡有,我帶你去。」
「那大哥不一起去嗎?」她求救的望向大哥,只要有大哥在,大魔神就不敢明目張膽的欺壓她了。
「不了,我下午還有事,逸文網球打得很好,你認真跟逸文學。」
「我……」她還想做垂死的掙扎。
不容她說出拒絕的話,宣逸文揚起愉快的笑容將她拉走。「克威,我們先走了。」
倪克威眼底閃動著玩味的眸光,含笑的目送著兩人離去。
和宣逸文認識多年,他很清楚這傢伙看起來溫文隨和,對待每個人都很親切,但他對一個人好不代表他喜歡這個人,即使對方讓他非常厭惡,他仍能不動聲色的與之友好。
可,如果他專門欺負一個人的話,那麼只表示一件事,他……喜歡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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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揚網球場
宣逸文花了二十分鐘講解網球的規則和一些技巧,接著便讓倪湘湘自己對著牆壁練習擊球。
倪湘湘很意外大魔神竟會認真教她打球,沒有再戲弄她,看他一眼後,沒再多想,便專注的對著牆壁練擊球,只是剛開始不太順,頻頻漏接。
沒想到宣逸文不止沒有嘲笑她,還出言安慰她只要多練習幾次便能上手,甚至為她撿球,害她感動得以為他良心發現了,當下決定原諒他之前對她做的種種惡劣的行徑。
過了一段時間後,見她打得愈來愈順手,宣逸文問:「要不要跟我對打看看?」
「呃,我才剛學可以嗎?」
「當然可以,跟人對打比你對著牆壁練,會進步更快。」
「真的嗎?」她一臉躍躍欲試。
不久,只見她跑得滿身大汗,氣喘吁吁,濃濃的挫敗感佈滿臉上,因為二十幾分鐘下來,宣逸文發過來的球,她一顆也沒接到,手腳和身體還被球K到好幾次。
有一次為了接球,她揚起球拍卻打到自己的頭,害她疼死了,結果他卻樂得大笑。
是,她承認自己球技很爛,連她都快受不了自己的笨拙,何況是大魔神一定早就在心裡恥笑她千百次了吧!
不行,這一球她一定要接到,不能繼續讓他看笑話了。
只見一顆黃澄澄的球從左方發球線高高飛向右方,她揚起球拍準備接球,冷不防悶響一聲,球正好擊到她的臉上,接著神奇的彈回對方的球場上,她終於得分了。
瞄一眼落在地板上仍在滾動的球,宣逸文瞟向她,想到適才她的臉將球彈回來的情景,笑不可遏。
「哈哈哈,真是絕技,你居然用臉接球!原來大餅臉還有這種好處,可以用來當球拍。」
耳邊聽著他戲謔嘲弄的話,倪湘湘捂著被球打疼的臉。
「你、你是故意的!」她含淚指控。
宣逸文停住笑聲,挑眉覷向她,「你說什麼?」
趁著難得的勇氣尚未全面潰散前,她嗔道:「你是故意把球打到我臉上的!」
剛才那顆球直直的朝她飛過來,他絕對是存心的,而且還笑她是大餅臉。是啦!她的臉又扁又大,那又怎樣,得罪他了嗎?他竟然用球打她。
「你真這麼認為嗎?」攏起眉,他徐徐走向她。
「你、你要幹麼?」見他緩緩走近,而他臉上嚴肅的神情令她一凜,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你這麼誤會我,令我很難過。」他黯下眼神,溫言道,「過來,我看看有沒有打傷你?」
看著他凝起的臉孔,有絲不祥的預感掠過心頭,與他保持一大步的距離,她慌張的搖首道:「不用了,我想回去了,啊!你、你要幹麼?」
就在她說話間,宣逸文突然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猛地抬起她下巴,仔細端詳著她的臉龐。不同於她大哥英挺的外貌,她的長相十分的平凡。
她有一張又圓又扁的臉,有點塌的鼻子上點綴了數顆小小的雀斑,一雙細長的眼睛,笑起來幾乎看不到瞳孔了,但她有一對漂亮的柳眉,讓她笑起來時有一種慈眉善目的溫柔神采。
在她蜜色的臉上看不出被球K到的痕跡,只有鼻子有些紅,他出聲問:「剛才球打到哪裡?鼻子嗎?」
被迫仰起下顎,對上他的眼,倪湘湘發誓,她在他臉上看到一閃而逝的獰笑。
不見她接腔,他好心的道:「我幫你揉揉。」
來不及拒絕,她隨即低呼出聲。
「啊,痛痛痛,你幹麼捏我鼻子,快點放手啦!」原本就不夠挺的鼻子,被他狠狠的捏住。
「忍耐一下,我發現你的鼻子跟你的臉一樣,都太扁了,我幫你這樣多捏個幾下,可以讓你的鼻子變挺。」
「不要……我不想變挺。」鼻子被捏住,她的嗓音顯得怪腔怪調。嗚嗚嗚……這個大魔神究竟要欺負她到什麼時候啊?
「不要說這種違心之論,沒有人會喜歡自己塌鼻子的。喏,如果你想鼻子變挺的話,以後每天都這麼用力捏幾下,我保證你的鼻子一定會又高又挺。」
「騙人,這明明是活受罪,哪可能讓鼻子變挺!」
「你不相信?」
她又不是笨蛋,哪可能會相信。她用力的搖頭,同時伸手想揮掉捏住她鼻子的手。
「你可以試一個月看看,如果真的沒有變挺,我隨便你處置,如何?」他說得一臉誠懇。
好不容易從他的魔爪下救回被蹂躪的鼻子,倪湘湘退開一步,堅持不上當。
隨便她處置,她哪來的膽子敢對他怎麼樣?
「不要,我要回家了。」她旋身用跑的離開,此刻只想離他遠遠的,不想再跟大魔神多相處一分鐘。
身為學生,沒有人希望暑假盡快過完,倪湘湘也一樣,希望暑假愈長愈好。但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希望學校趕快開學。
因為這樣一來,就可以擺脫掉這個大魔神了。
「走吧!我們一起去吃冰。」宣逸文大步跟上來,一臉友善的說,彷彿剛才欺負她的人是別人,不是他。
「我不想去……」
「你常去的那家大紅豆冰店推出了新的口味,好像叫焦糖布了芒果冰,他們在剉冰上淋上一層香濃的焦糖,再加上一個他們特製的布了,還有酸甜的芒果,配在一起,聽說好吃得不得了。」說到這裡,他頓住了話,覷一眼頻頻猛吞口水的人,暗笑著改口道:「噫,我剛才是不是聽到有人說不想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勉強你了,我自己去吃。」
她嚥了口口水,絞著手指,很沒志氣的馬上改變心意,搖首否認,「沒有、沒有,我沒有說不想去。」
聽他形容得那麼美味,她肚子裡的饞蟲早就蠢蠢欲動了。
是啦,她就是愛吃冰品,尤其在酷暑時,能吃上一盤冰涼又好吃的剉冰,簡直是一種享受。
「那走吧。」宣逸文很滿意的牽起她的手,一起走出球場。
倪湘湘此刻腦袋全被可口的冰品給填滿,無暇再去計較剛才鼻子被蹂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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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意思的輕敲了兩下門板,不待房裡的主人出聲,宣逸文便逕自推門而入。
「你要幹麼?」倪湘湘正在桌上埋首寫東西,看見他進來,隨即拿了一本筆記本蓋住寫了一半的明信片。
「我的筆沒有水了,想跟你借一支筆。」
「喏,拿去。」她隨手從筆筒裡抽了一支筆遞過去。
接過筆,宣逸文瞄見她床上一件奇怪的衣服,他好奇的走過去拿起來看。
瞥去一眼,倪湘湘忍不住低呼一聲,「你不要隨便亂動我的東西啦!」她臉上浮起一抹暗紅,奔過去想從他手上搶回那件新買不久,號稱可以塑身的連身馬甲型內衣。
宣逸文避開她的手,扯了扯那件緊身的馬甲連身內衣,懷疑的問:「這件衣服這麼小,你塞得進去嗎?」
「你、你管我,還我啦!」她奪回了衣服,把它藏在身後,氣惱的道:「你要的筆已經借給你了,你可以走了吧?」
托著下顎思忖了下,他笑吟吟道:「我好像在雜誌上看過那種束衣的介紹,聽說可以用來瘦身,你該不會是想用那種衣服來減肥吧?」
「不用你管。」
「那種衣服穿起來不太舒服吧,你確定要自找罪受嗎?你雖然有點肉肉的,但不算胖,還不到需要減肥的地步,何況你再瘦一點的話,你的大餅瞼可能會更明顯哦!」他一臉好心的說。
她努力忍著氣,「沒事的話,請你出去,我還有事要做。」可惡的大魔神,她的事用不著他雞婆。
笑笑的聳了下肩,瞥見桌上露出的一截明信片,他隨手抽了出來。
「不准看,還我!」倪湘湘緊張的再撲回桌前,卻來不及搶回明信片,只見他拿得高高的,同時念出信上所寫的內容。
「楊靖倫你好,我叫倪湘湘。從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只要有關於你的消息,我都會特別的留意。你的每一首歌我都會唱哦!我最喜歡你寫的那首愛無悔,我愛死了這首歌歌詞的內容,我每次聽到那首歌都會覺得很感動。希望這次能被幸運之神眷顧,被你抽中,我好期待能和你見面哦,如果美夢成真的話,我一定會興奮得睡不著……」
幾度伸手想搶回明信片,卻一一被他給擋開。
宣逸文揚眉問道:「這個楊靖倫是誰?」嗓音異常的低沉,眸底隱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怒火。
「你不知道?」她吃驚的問。
「我應該知道嗎?」他斂起眸。
「拜託,他是一個現在很紅的歌手耶,你快點把明信片還給我啦!」她鉤住他的手,想取回明信片。
宣逸文把手臂舉得高高的,「你寫這張明信片要幹麼?」
她很老實的回答,「寄到唱片公司去抽獎,被抽到的十個人可以跟他一起吃一頓飯。」
「看不出來你竟然會做這種無聊的事,」睞了倪湘湘一眼,他將明信片塞進褲袋裡,「這張明信片我沒收。」
「什麼?那是我的東西耶,你憑什麼把它沒收?」就算是泥人也有脾氣的好不好,他真的以為她就這麼好欺負嗎?
「我記得你爸好像說,要等到你二十歲才可以交男朋友,對吧?如果我去跟他們說,你偷偷在房間裡寫情書倒追男生,你想他們會怎麼樣?」
「我才沒有寫情書倒追男生哩!」爸媽一向都很疼她,只是擔心以她老實的個性會輕易被人所騙,所以嚴令她要等到二十歲以後,有了成熟的判斷力才可以跟男生交往。
而交往的男生一定要在一開始就帶回家讓他們鑒定,要他們點頭說可以,她才能跟那個男生繼續來往。
「那這是什麼?」他再次把明信片取出來,念著開頭的第一行,「從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只要有關於你的消息,我都會特別的留意。」
語氣微頓了下,揚揚眉,他慢條斯理的說:「這不是表白的情書是什麼?」
「才不是,那只是為了抽獎而寫的,哪能算是情書。」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歌迷想對喜愛的偶像表達欣賞的心意而已。
「你就這麼想跟那個楊靖倫吃飯?」
突然間發覺他的臉色怪怪的,她小心翼翼的後退了一步。
「我很喜歡聽他的歌,所以想親眼看看他本人嘛……喂,你幹麼又亂動我的東西?」
見宣逸文從她的CD架上抽出所有楊靖倫的專輯CD,微笑的開口,「我不喜歡他的歌。」
「你不喜歡關我什麼事?」這個人很莫名其妙耶。
「所以你也不能喜歡他,這些沒有營養的CD我一併沒收了。」霸道的說完,帶著CD他瀟灑的拉開房門要走。
「你說什麼?哪有這樣的事,把CD還給我!」倪湘湘忍無可忍的怒聲道,撲上去想奪回心愛的CD。
他是特地來她房間鬧的嗎?搶走了她的明信片又想把她的CD帶走,可惡的大魔神,太過分了!
「湘湘,怎麼了?叫得那麼大聲?」倪父剛好經過她房門口,不解的看著一向好脾氣的女兒,怎麼會一臉的氣急壞敗?
宣逸文溫言笑著替她回答。
「沒什麼啦,倪叔,她剛剛看見窗外一隻大蛛蜘爬過,嚇得大叫,我已經把它趕走了。」然後他神色自若的揚了揚手中的CD,笑得好不溫柔的說:「湘湘,你借我的這些CD,等我聽完再還你。」
「我……」
見她想辯解,他搶先一步再啟口,「倪叔,你有聽過楊靖倫的專輯嗎?」
倪父搖頭。「沒有,那是年輕人才喜歡的音樂,我聽不慣。」
「聽說這個楊靖倫最近在辦一個活動,要歌迷寄明信片到唱片公司,他們會從裡面抽出幾個人一起跟他吃飯,湘湘好像也想去。」
聞言,倪父有些意外的望向女兒,「你想去?」
「沒、沒有啦!我只是隨便說說,沒有真的要去。」倪湘湘囁嚅的低聲說。
她很清楚父親的脾性,欣賞明星是一回事,看看他們演的戲或聽聽他們的歌就好,他不贊成太過於熱中崇拜偶像。
聽她這麼說,倪父慈愛的笑了笑,「我想也是,你這孩子一向很懂事,不會真的去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
倪湘湘忿忿的橫了一眼身旁的大魔神。
宣逸文揚唇,露出一抹無辜的笑容。
這一年的夏天,她就這樣在大魔神的欺壓下,度過了升上大學前的暑假。
第二章
四年後 亞文大學圖書館
專注的將圖書館購進的新書依照圖書編目的方式一一予以編碼,並且Key 進電腦存檔後,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倪湘湘轉動著僵硬的頸子,稍事休息。
眸光環顧整齊寬敞的辦公室,她至今仍覺得自己幸運得離奇。
上個月甫從南部K大畢業時,從大哥那裡得知亞文大學的圖書館要招考館員。
就讀相關係所的她雖然很有興趣從事圖書管理的工作,但由於亞文大學提供優渥的待遇和福利,所以聽說消息一出來,光是前來報考的人就有三、四千人之多,其中還不乏知名大學的博碩士生。
她以為自己八成只是陪榜的份,豈知成績出來之後,她竟打敗了數千名應考生而被錄取。
這令她感到十分意外,尤其在考試當天,她自覺考得不太理想,居然還會被錄取,她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一度懷疑是不是亞文大學的內部計分出錯,所以才會錄取她。
為此,她還特地詢問了招考單位,請他們再重新審核一遍成績,就怕是他們弄錯了。
但他們給她的答覆是成績絕對沒有問題,請她安心過來工作。
也許是其他人也考得不太理想吧,倪湘湘這麼想著。
忽然耳邊接收到一聲哀愁的歎息,她轉眸望去,正好瞥見他們這一組的組長鄭青仁,一臉低落,心情欠佳的模樣。
「組長他怎麼了,看起來好像悶悶不樂的樣子?」她問坐在隔壁的同事。
「還不是又被女朋友甩了。」瞟去一眼,阮芹美搖頭笑道。
又?「聽芹美姊的口氣,組長好像被甩了很多次的樣子。」
「我來亞文大學圖書館一年多,這是組長第七次被甩,你說這樣多不多?」
「啊,七次?!」倪湘湘吃驚的瞪大眼,短短一年就被甩了七次,也未免太慘了吧!「是同一個人嗎?」
「當然不是,都是不同的對象。」
倪湘湘忍不住好奇的覷望一眼不停的對著電腦螢幕咳聲歎氣的男人,不解的問:「怎麼會這樣?組長長得不錯呀,為什麼會一直被甩?」
「誰知道。」阮芹美聳了下肩,接著壓低聲音,半開玩笑的說,「說不定那傢伙有什麼奇怪的怪癖或隱疾……」
被討論的人猛然回過頭來,瞪著兩人,語氣不善的開口:「你們兩個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還不快點做事!今天這批新書要全部編完書目,沒做完就不准下班。」
「這種事又不急,幹麼一定非要今天做完?」一聽就知道鄭青仁是因為被甩,心情不爽所以故意遷怒她們。
「我說今天做完就是今天做完,你少囉唆,快點做事。」
阮芹美橫去一眼,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眼裡。「我今天有事,五點一到就要先走了。」
鄭青仁冷冷接腔,「沒問題,只要你做完就可以走,要是沒做完,你敢先落跑,皮就給我繃緊一點。」
阮芹美揚了下眉,咕噥的說:「誰理你呀!」同事一年多,她很清楚那傢伙只是借題發揮,每次被甩,就要發作一次。
所以五點一到,阮芹美照樣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趁鄭青仁沒看見時,大剌剌的走人。
待他回來沒見到阮芹美,就知道那女人又先開溜了。「這女人居然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倪湘湘好聲好氣的替阮芹美解釋,「組長,芹美今天家裡真的有事,所以才會先走,你不要生氣,我今天一定會全部做完啦!」
想到芹美姊剛說的事,她一臉誠懇的開口:「那個……組長,感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全部,你要看開一點,失去愛情,世界上還有很多值得開心的事。」
鄭青仁頭一次用認真的眼神打量這個新進才一個星期的同事,他一向喜歡漂亮的人,所以當她一個禮拜前來亞文大學圖書館報到時,她毫不起眼的平凡外貌絲毫引不起他的興趣。
因此他並沒有太留意她,只是大約知道她是個敦厚樸實的女孩。
審視她須臾,鄭青仁問:「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從小到大不曾有人追求過她。
只有在大二時,曾經有過一個男孩對她表示有好感,而她也滿欣賞對方,本來可能有進一步發展,但後來被「某人」給蓄意破壞了。
因此活到現在二十二歲,她的感情生活仍是一片空白。
鄭青仁不以為然開口:「難怪你能輕鬆的說出這種話,因為你不懂愛情,根本無法理解失戀的痛苦。」她的好意他不是不領情,只是她說的那些話,就像隔靴搔癢一般,撫慰不了他受創的心靈。
如果她再長得好看一點的話,就算她說的話安慰不了他,至少看著賞心悅目,心情也會好一點,偏偏她長得實在太平凡了,連賞心悅目的作用都達不到。
倪湘湘抱歉的說:「對不起,我可能真的不懂,我只是希望組長你能好過一點。」想想他說的也沒錯,自己在愛情的世界裡,完全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生手,哪有資格安慰失戀的人。
「算了,我知道你是好意,快做事吧!」揮揮手,鄭青仁坐回自己的位置,對著電腦,繼續陷入他自憐自艾的情緒中。
這幾年身邊的一些女性朋友,絕大部份都交了男朋友,讓她也很渴望能談一場戀愛,奈何她的真命天子卻遲遲不出現。
她失神的想著愛情何時才會降臨在她身上,好片刻,她用力甩甩頭,才又專心做事。
叩叩叩──
桌上的敲擊聲讓專注於工作中的倪湘湘抬起頭,當一張俊逸含笑的臉孔映入她的瞳眸中時,她嚇了一跳。
「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聽說你在這裡工作,剛好經過就順路進來看看,怎麼樣?工作還能適應嗎?」溫和的嗓音問。
「還不錯。」對他的關心有絲感動滑過心頭,但她旋即想起這些年來的種種,那絲感動霎時消失無蹤,心頭立刻升起防護罩,擔心他跑來找她,又想玩她了!
「下班了嗎?我送你回去。」宣逸文俊逸的臉上綻起令人眩目的親切笑容。
不被他魅人的笑臉所惑,她脫口道:「我今天要加班。」這一刻她十分感謝組長讓她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可以拒絕他。
「你才來上班一個禮拜就要加班?」掃了一眼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寥寥數人,宣逸文收回目光,「我倒是看不出來這裡的工作有繁重到必須留下來加班的地步,難道你想藉著加班來A加班費?」
聽他把自己留下來加班的意圖說得這麼不堪,倪湘湘擰起眉:「我才沒有呢,是組長要我把那些新書全部編好書目。」
聞言,宣逸文飛快的掃了一眼辦公室,「你們組長是誰?」
「那個。」她指著坐在離她三張辦公桌遠的鄭青仁。
瞟去一眼,宣逸文發覺那個男人根本沒在做事,只是對著電腦在發呆,回頭道:「你不用管他,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事情還沒做完。」
「那種事不急,明天再弄就好了。」
「可是……」
見她還想找借口推拖,他湊近她,低聲威脅:「我肚子餓了,你再不走,我餓得頭昏眼花就會想咬人。」
「好、好,我走、我走。」被他這麼一恫嚇,她駭得馬上收拾東西跟他離開。
不要怪她沒種,因為她被咬過,而且痛得要死。
那次是她剛上大一時的一個週末,這尊大魔神突然跑到學校找她,徹底將她好不容易逃離他魔掌的美好生活給硬生生打碎。
在宿舍找到她後,便硬拖著她陪他吃飯去,她不想去,竟然張口就朝她的鼻子狠狠一咬,疼得她差點沒哭出聲。
「我連早餐都沒吃就開車下來,一路上塞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們這間鳥不生蛋的學校,結果你是這樣對待遠來的客人,嗯?」宣逸文笑得如三月春風般和煦。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再回答一次,要不要陪我去吃飯?」他異常溫柔得再次啟口。
他的笑讓經過的女學生看得著迷,但她只看到他露出的森白牙齒,宛如凶狠的餓狼,隨時都可能再撲咬上來,因此她不敢再拒絕他的惡勢力,很委屈的含淚點頭。
「這才乖,沒白費我開這麼久的車來看你。」
嗚嗚嗚……她根本就沒有要他來看她,還巴不得他永遠都不要來。
之後,每個月他至少都會來找她兩、三次,只要她不陪他吃飯,他就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來恐嚇她,讓她不得不畏懼的屈服。
後來她把自己被大魔神欺壓的可憐遭遇告訴一位室友,沒想到她的室友卻說:「我看他根本是玩你玩上了癮。」
玩她?宣逸文是在玩她?「那我該怎麼辦?」
「除非你比他厲害,能玩得過他。」
「那是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玩得過那尊大魔神。
「要不然你只能等他玩膩了,才能解脫。」
那誰來告訴她,大魔神什麼時候才玩得膩呀?
在回想往昔之時,他們已來到宣逸文的車子旁,倪湘湘看著眼前這輛簇新的銀色車子,微訝的問:「噫,你換車了哦?」
「嗯,今天才剛拿到的新車,」以前他開的是積架,現在換的這台是賓士。坐上車後,宣逸文望向坐在旁邊的人笑道:「你可是第一個坐上這輛新車的人。」才剛拿到新車,他就直接開過來接她。
「是嗎?」倪湘湘聞言,不知道為什麼有點高興,好奇的打量車裡豪華的內部,她不懂得車子,但也看得出來這輛車子價值不菲。
「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榮幸?」他斜睨著笑問。
「我幹麼要覺得很榮幸?」她暗暗嘟囔著,見他投過來的一記眼神,她馬上改口:「是是是,很榮幸、很榮幸!能夠坐到宣少爺的新車,真是我莫大的福氣。」
宣逸文輕笑出聲,屈指敲她額頭一下,很滿意的開口。「嗯,你愈來愈懂得看我臉色了,不枉我這幾年的調教。」
什麼調教?她又不是他養的狗,想歸想,她卻沒膽子說出來。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上班?」她特別拜託大哥不要讓大魔神知道自己北上工作的事,是誰洩露消息的?
「你大哥告訴我的。」
「什麼?!大哥說的!我明明就拜託過他,叫他不要告訴你我到亞文大學工作的事,他怎麼……」發現身邊一道銳利的視線投來,她這才省悟自己脫口說了什麼,趕緊閉上嘴巴,忐忑的瞄著他。
「你不希望我知道你到這裡工作的事?」
見他唇邊沒了笑容,她小心翼翼的答腔,「沒、沒有啦,我只是不想……那個、麻煩你。」
「你一個人在北部工作,你大哥不放心,拜託我照顧你。」
「我都已經大學畢業了,有什麼好不放心的。」他們一家人現在散落在不同的地方,大哥在竹科工作,老爸去年退休,沒事就和老媽出國旅行,但仍不時會打電話給她,叮嚀這個,囑咐那個的。
宣逸文溫和的嗓音說出毫不留情的話,「因為你傻兮兮的,很容易被騙,你大哥擔心你會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給賣了。」
「我才不會那樣。」她不悅的噘起嘴。
笑睇她嘟嘴的模樣,覺得可愛極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最好不會。晚餐想吃什麼?」
撥開他的手,她悶聲道:「隨便。」她很不喜歡他笑她傻,或是說她蠢,那會讓她覺得他似乎很看不起自己。
沒錯,她知道自己不比他聰明,但也不至於真的那麼笨,好像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一樣。
「吃日本料理可以嗎?」
「嗯。」
沒有疏忽她突然的沉默,宣逸文很清楚要怎樣逗她開心,「要不要先去吃冰?最近新開一家冰淇淋店聽說還不錯。」
聞言,倪湘湘的眼睛果然猛地一亮,忙不迭回道:「要、要。」沒辦法,她真的很愛吃冰。她也明白這是自己的死穴,所以每次都被他拿來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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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一家日本料理店用完餐,宣逸文送她回住的地方。
來到一棟公寓的五樓,環視一眼裝潢簡潔卻不失雅致的屋內,他問:「你住在這裡還習慣嗎?」
「很好呀!」倪湘湘很滿意的點頭,「你不知道我有多幸運,你猜我花多少錢租下這裡的?」
「以這裡的地段來說,至少也要四、五萬以上吧。」
「不用,」她笑咪咪的伸出三根指頭。「我只花了三千塊就租到這麼高級的公寓,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看著她的笑臉,他唇邊不自覺也漾著一抹柔笑。
「因為房東是大哥的朋友,他沒有住在這裡,想找個可靠的人替他照顧房子,所以就很便宜的租給我住了。」
他很自然的在沙發上坐下來,「這麼說,你不是賺到了?」
「對呀,所以我很感激大哥的那位朋友。」見他枕靠著沙發,似乎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她忍不住開口提醒他,「喂,很晚了,你還不回去嗎?」
「你不歡迎我嗎?」睇向她的眼神顯得很深沉。
「不是啦,只是時間不早了,我們明天都要上班,你早點回去就可以早點休息呀。」
「幫我煮杯咖啡過來,我喝完就走。」他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拜託,都晚上了還喝什麼咖啡,會影響睡眠耶!」
「我喝習慣了,不會有影響。」
「我只有三合一的咖啡,你要不要?」
「你到廚房打開左邊的第一個櫃子,裡面有一台咖啡機,還有咖啡豆。」
「噫,你怎麼知道那裡有咖啡機和咖啡豆?」倪湘湘訝異的問。才搬過來不久的她都不曉得咧。
宣逸文很自然的答道:「我也認識你大哥的那位朋友,也來過這裡,所以知道咖啡機放在哪裡。」
「是嗎?」她半信半疑的走進廚房,打開他說的櫃子,果然看到裡面放了一台咖啡機和咖啡豆。
替他煮了杯咖啡出來,見他正在講手機。
「……我到歐洲出差九天,今天才剛回來,有什麼事等我回辦公室再說……你等一下,我看一下明天的行程。」他從上衣的口袋裡取出一本行事歷。
他不習慣用PDA,習慣自己動手將每天的行程記錄在這本隨身的小冊子裡。
查看須臾後,他對著手機說:「明天下午三點我有半小時的空檔,你可以那時候過來。」
倪湘湘將咖啡放到他面前的桌上,見他收起了手機,這才吃驚的問:「你今天才剛從國外回來呀?」
「嗯。」
「那一定很累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這次不是想趕他走,而是真心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一下。
宣逸文拉她坐下,將腦袋枕在她肩上,「讓我靠一下,我有點累。」
她原想推開他的頭,發現他眉眼間有抹淡淡的倦容,便不忍的收回手。算了,讓他靠一下也不會少塊肉。
考慮了下,倪湘湘又開口,「這裡還有兩間空房,明天我堂姊要過來住,我整理好了一間要給她睡,如果你真的很累的話,今晚要不要先去睡那裡?」
「你堂姊來做什麼?」他抬眼問。
「她要來這裡找工作,暫時會跟我住在一起。」
「她什麼時候來?需要我去接她嗎?」宣逸文將臉埋進她頸窩間,悄悄的輕舔了下她的頸子,看到她輕顫一下,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露出一抹歡快的笑容。
「明天晚上七點半到,不過你有空嗎?」倪湘湘困惑的看著他的頭正舒服的枕在自己肩上。只是剛才頸子處好像有什麼濕濕軟軟的東西碰了她一下,那應該是錯覺吧?
「這兩天晚上我都沒有排事情。」他忍不住再伸舌舔她,這次的動作比剛才還大,不意外的看到她吃驚的瞠大眼瞪向他。
「你、你剛才做了什麼?」
他一臉無辜,「我哪有做什麼?」
「可是剛剛……」
「剛剛怎樣?」
從他的表情裡端詳不出什麼,她推開他站了起來。「那間房間在右邊第二間,我去幫你拿一床被子過去。」
「不用了,我今天還要回去處理一點事。」一口飲盡咖啡,他起身將她拉了過來,看著他的臉愈來愈靠近自己,她嚇了一跳,連忙用手擋住他逼近的臉孔。
「你要幹什麼?」
「吻你。」
「你說什麼?!」她愕然的張大嘴,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你聽不懂中文呀?那我做給你看。」他狡猾一笑,在她驚愕的眼神中將自己的唇覆上她的。
倪湘湘震驚得忘了呼吸,瞠大的眸子呆呆的瞪著他的眼,不敢相信他真的就這樣給她吻下去了。
他、他、他又是在「玩」她嗎?
可是這樣也太過分了吧!這是她的初吻耶!是要留給她初戀男友的,他怎麼可以如此輕率的就把她寶貴的初吻給奪走。
可惡!
「嗯哼。」宣逸文吃痛的退開,嘴裡滲進了一絲腥甜的味道,他的嘴唇被咬傷了。
「我忍你很久了,平常你欺負我也就算了,但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把我當成了什麼?」倪湘湘臉上染上一層怒氣,忿忿的瞪著他。
看著她氣憤的小臉,他雙手環胸的睞著她。
「你以為我是那種會隨隨便便抓個女人就吻的男人嗎?因為是你,所以我才吻的,結果你竟然像潑貓一樣咬人,」他伸指輕拈唇上的血漬,隨即冷聲指控,「你看,被你咬的傷口還在流血,你要怎麼負責?」
被他這麼一指責,倪湘湘惶恐的看著他唇上鮮紅的血,滿腔的怒氣頓時被一股歉意取代,「對不起,我沒想到自己會咬得那麼用力,我、我拿面紙給你擦。」她連忙抽來一張面紙,慌張的摀住他受傷的唇,替他止血。
垂睇著她,他放柔嗓音,「這次的事就算了,下次不要再這麼粗魯了。」
她沒有深想的應道:「我知道了。」渾然不知自己又落入了他的陷阱裡。
宣逸文唇角悄悄洩露了一絲笑意,溫柔的輕揉著她的髮絲。唉!她的反應這麼可愛,實在讓他……很難不欺負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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