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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他們是超級好朋友,會讓男女朋友吃醋的那種,
可為什麼沒人相信男女之間的純友誼呢?
天知道她根本就是個「愛情冷感症候群患者」啊!
就算他家鑰匙只傳她不傳女友,
潔癖人如他的大床只給髒兮兮的她滾,
都只是哥兒們式的縱容嘛!
所以即使兩人以友情為基礎的結了婚也——
咦?好像有點不一樣耶!
如果只是朋友,她不會聽到一聲「老婆」就偷笑,
如果只是朋友,她不會覺得煮飯婆的工作很重要,
最重要的是,如果只是朋友,
他們就不會變本加厲的滾在一起一夜又一夜──
天啊,她不會從冷感病患變身成上癮族群了吧……
第一章
一踏出電梯,唐沐醒就瞥見那名在他家門口隨性席地而坐的女子,嘴角微不可見地掠過一絲笑意,旋即無聲地走至左方一扇大門前。
「不是說不再來我家嗎,幹麼還跑來當看門狗?」他涼薄的嗓音淡淡響起。
正專心玩著手機裡的Game,夏嬋冷不防被他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
「嚇!你是鬼呀,走路都沒聲音?」想起他剛說的話,她抬起臉嗔問,「你說誰是看門狗?」
「不是你幹麼坐在我家門口,替我看門?」橫她一眼,他拿出鑰匙打開大門。
她起身,拍拍屁股,跟著他進屋。
「那是因為我把鑰匙還給你了。」進不去,只好坐在門口等。
「我記得你那天不是說不會再來找我嗎?」唐沐醒的音質偏冷,聽起來有點近似敲擊金屬時發出的生硬冰冷聲,沒有半絲溫度。
「喂,那天我那麼說是為了要安撫你女朋友耶,你聽不出來嗎?」還不都是因為他女朋友前幾天很生氣地質問他——
「夏嬋有你家的鑰匙,我卻沒有,唐沐醒,究竟她是你女朋友還是我?」
為了安撫她的怒氣,所以她才將那串鑰匙塞回他手裡,並對他女朋友說:「你別誤會,是這樣的啦,因為我跟男朋友吵架了,沒地方可以去,所以沐醒才好心借我鑰匙,讓我來他家靜一靜,喏,我這就還給他,如果你這麼介意,以後我不來找他就是,不要因為我吵架。」
「我耳背,聽不出來。」唐沐醒涼冷的開口,扯下領帶,脫去身上那件鐵灰色西裝外套,走進房間。
夏嬋也跟著進去,眼睛驀地一亮,低呼一聲——
「啊,你換床了!」她走到床邊,看著那張King Size的大床,驚呼連連,「哇哇,好大哦。」
「你不要給我爬上……」掛好外套,聽到她透著興奮的語氣,唐沐醒想阻止她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她快樂地在他的床上滾來滾去。
「你給我起來!」
「不要,這床睡起來好舒服哦,又夠大,欸,你怎麼會突然換了張這麼大的床,想玩3P呀?」她故意說得很曖昧,還刻意朝他眨眨眼。
見她來來回回地滾得不亦樂乎,唐沐醒氣得磨牙。「我記得你剛坐在地上對不對?」
知他素來愛潔,見不得髒,她笑咪咪道:「放心啦,我剛起來的時候有拍拍褲子,不會弄髒你的床。」這床的彈性和舒適度都絕佳,讓她忍不住又滾了兩圈,但鼻子忽然癢癢的,又連忙抓起床上的羽毛被捂著嘴,連打了幾個噴嚏。
唐沐醒見狀,嘴角又抽動了下。
「夏嬋,你給我滾下來!」他大步一跨,上前要揪下她。
她死命抱著白色羽毛被縮向床角。「你不要這麼小氣啦,讓人家躺一下又不會怎樣!自己一個人享受是會遭天譴的。」
涼颼颼的嗓音咬牙切齒的響起。「你把我的床弄髒,還打噴嚏在我的被子裡,你……等一下,你的嘴是怎麼回事?」他這才發現她嘴邊有一圈油漬。
「嘴?」伸手揩了揩唇瓣四周,她咧嘴笑道,「啊,這個哦,剛才你回來之前我吃了兩根烤玉米,本來有一根是要留給你的,可是等你等得很無聊,所以我就把要給你的那根也給吃掉了。」
「……也就是說,你嘴巴上那些油膩膩的東西全都擦到我的床上和被子上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瞅睇她。
「呃……可能不小心沾到一些,最多我……」她話還未說完,便被手機鈴聲打住。
唐沐醒接起電話。「喂。」
「沐醒,你在哪?」話筒彼端傳來嬌滴滴的嗓音。
「在家。」看見夏嬋竟然在他床上又滾又跳的玩得不亦樂乎,他用眼神警告她,她卻當做沒看見,繼續很開心地跳來跳去。
「你家還有其他人在?」話筒裡傳來的脆笑聲,令電話彼端的人遲疑了下。
「嗯。」看見床上的人鑽進羽毛被裡舒服的仰躺,拉起被子不知在嗅聞什麼,他的神情掠過一絲異樣。
「是誰在你家,我認識嗎?」嬌嗓透著一抹狐疑。
略一沉吟,他答道:「你認識。」
從他的語氣裡隱約聽出對方的身份,嬌嗓遽然充滿慍怒。
「是夏嬋?」女子希望他否認,但她聽見的卻是一聲淡哼。
「嗯。」
「啊,這床睡起來真的好舒服哦。」夏嬋閉著眼發出滿足的低吟。
她的聲音飄進話筒裡,嬌滴滴的嗓音霎時恚怒地詰問:「她睡在你床上」
她曾經要求他,不要再見夏嬋,不要再跟她有所瓜葛,因為愛情的世界很擠,容不下第三個人,但他卻說他和夏嬋只是朋友,不肯答應。
她也曾經逼他,她和夏嬋之間只能選一個,有夏嬋就沒有她,得到的卻是他的沉默以對。
她再也無法容忍,他把夏嬋看得比她還重要。
「對,不過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她……」
她沒有耐心聽完他的解釋,怒聲打斷,「我們分手,從今以後你不要再打電話給我!」絕然說畢,隨即掛斷。
唐沐醒垂目看著已斷了線的手機,暗想著吳婉瑜說錯了一件事。
他從來沒有打過電話給她,以後也不會,因為一向都是她打來約他,其實不只她,他歷任的女友皆是對方主動示好,他從不曾追求過任何女人。
見他說完電話朝她走來,夏嬋擁著羽毛被,一臉討好的嬌笑。
「欸,你這床睡起來真的好舒服,再讓我睡一下啦,最多我待會幫你把床罩和被單拆下來送洗。」
看她蓋著他蓋過的羽毛被,一臉開心的睡在他床上,唐沐醒眉峰微蹙,眸心疾掠過一抹複雜的思緒,淡聲開口。「我只有那個床罩,沒有備用的。」這床是新買的,目前床罩只有一組,若拆去洗,就沒得換了。
「那……不如我送你一套?」嘻嘻,這樣以後她就有借口說床罩是她買的,可以光明正大的跑來睡這張床啦!
夏嬋頓時覺得這主意棒呆了,立刻跳下床,興匆匆地拉著他要出去。
「走,我們現在就去買。」
他卻將她推向浴室。
「幹麼啦,我又沒有要上廁所!」
「去把你的臉洗乾淨。」
「不用那麼麻煩,用面紙擦一擦就好了。」嘴裡雖然這麼抱怨,她還是乖乖洗了把臉,再從架上拿起一條他的毛巾擦乾,再出來時,唐沐醒已經換好了一套休閒服。
「說吧,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會突然來找我?」兩人一起走出大門後,他瞥她一眼。
「哪有什麼事?我想你,就來看你啦。」抬眸望著夜空,想尋找天空裡的星星,但只找到一顆。
她好懷念有一年在合歡山上看到的璀璨銀河裡,那數也數不清的星星。
「說實話。」她不知她臉上雖帶著笑,但落寞的眼神已洩露她的情緒了嗎?
「沒有啦……」見他投來那記彷彿洞悉一切的眼神後,她哀歎一聲,總算老實承認,「好啦,我被甩了。」
聞言,唐沐醒只是淡哼了聲,沒表示什麼意見。
「哎,我餓了,我們先去吃晚飯吧。」下樓後,瞟見對面有一家涮涮鍋,她馬上拉他進去。
見她點了一大堆菜,他不禁蹙眉。「叫這麼多,你吃得完?」
「因為失戀了,所以要多補充一些元氣,這樣才能早點恢復精神呀。」在鍋裡滿滿一鍋料熟透後,她唏哩呼嚕的吃起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嘴裡塞進一塊豆腐,她聲音含糊地問。
「為什麼又分手?」認識她到現在,都算不出她究竟跟男人分過幾次手了,她的戀情最短暫的不到一個月,最長也不超過半年,每個跟她分手的男人給的理由都一樣,看來這個恐怕也是。
果然,夏嬋訕訕地說:「還不是老問題,紀凱認為我對他不是真心的,我不懂那些男人為什麼像女人一樣,老是問我愛不愛他們,還要聽我親口說出那三個字不可。欸,唐沐醒,現在的男人都跟女人一樣,這麼婆媽嗎?」
她埋怨地說,嘴裡不忘朝食物進攻,最喜歡的芋頭吃光了,便不客氣地夾走他鍋裡的。
他沉默須臾才答腔。「有些人,一定要親耳聽到那三個字才能感受到對方的感情。」語氣微頓,他冷淡的嗓音再說,「也或許是你太輕浮,又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才會讓他們感受不到你的感情。」
夏嬋擁有一張艷媚的臉龐和姣好的身段,從學生時期便吸引了不少異性的愛慕與追求,偏生她的個性不拘小節又大而化之,加上有過一段慘痛的過去,令她不敢交付自己的真心,對方在捉摸不到她的心思後,總會想尋求一個肯定的答覆,可她又不願給承諾,所以後來總是不了了之。
「我哪裡輕浮了?」她不滿地抗議。
他淡哼,「有哪個女人會像你一樣,隨便爬上男人的床滾來滾去,還說出那種輕佻的話。」
「喂,那是因為我當你是哥兒們、是姊妹,要不然你以為隨便阿貓阿狗的床我都肯睡呀!」嘴裡塞了滿滿的菜,激動的口水不小心噴到他臉上。
唐沐醒皺眉揩掉臉上被她濺到的口水,低斥。「沒人教你用餐的禮貌嗎?嘴裡有東西時不要說話。」
她揚眉,說得理直氣壯。「不好意思,是沒人教過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他,要她在他面前裝淑女,她可做不來。
「那你現在知道了。」
「你說什麼?我沒聽見。」故意將手擺在耳邊,一臉沒聽清楚的模樣。
「果然是夏蟲不可語冰。」
要說成語是吧,她也能撂上幾句。「我還對牛彈琴、牛頭不對馬嘴、風馬牛不相及、雞同鴨講……」
見她講個沒完,他薄唇淡揚一笑,「夠了,又沒人考你成語。」
「是你先開頭的。」她的臉頰被熱氣蒸紅,側眸瞅他,笑吟吟的,模樣俏皮可人。
那燦爛的笑容閃花了唐沐醒的眼,他瞇了瞇眸,收回眼神,垂下頭吃起自己鍋裡的食物,見她又將魔爪伸到他鍋子裡,這次他舉筷攔住她的掠奪。
「你土匪呀。」
「我要吃芋頭。」她不客氣地要求。
瞟她一眼,認命的夾起鍋內僅剩的兩塊芋頭放進她碗裡,接著又夾走她鍋裡的蝦子,俐落的剝下殼後,再放回她面前的盤子。
「謝謝。」她笑嘻嘻地道謝,將自己鍋裡的香菇全夾給他。「喏,你愛吃的香菇,都給你。」
他哪裡愛吃香菇了,那是因為……他眉峰輕攏,吃下一朵。
這樣就夠了,能陪在她身邊,當她的避風港,成為她心裡的支柱,他已經很滿足,若是太貪心,想奢求更多,恐怕會連朋友都當不成……
飽餐一頓後,兩人走出涮涮鍋店,唐沐醒走在前面,夏嬋則慢吞吞地跟著。
見她沒跟上來,他回頭查看,沒有忽略她微微皺起的秀眉。
「怎麼了?不會是吃太撐走不動了吧?」
「對呀,真的好撐,你看我肚子都鼓起來了。」她摸著腹部自嘲。
「你腳怎麼了?」他細心地留意到她走路的姿勢有點不對勁。
「欸,真的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耶,你不要這麼精明好不好?很可怕耶,在你面前一點秘密都不能有。」
「廢話少說,說重點。」他低首打量她的腳,想看出究竟哪裡受傷了。
「我哪有說廢話……」接收到他投來的認真眼神,她聳聳肩,輕描淡寫地回答,「沒什麼事啦,只是腳後跟被這雙鞋子磨破了皮,有點痛。」
昨天那雙穿了三年多的鞋子終於壽終正寢,她買了雙新鞋,與它正在蜜月的磨合期,互相適應彼此。
因為她左腳比右腳略大一點,若是買大半號的鞋,右腳便會有點鬆,若是買小一點,左腳穿起來又有點緊。
聞言,他立即蹲下,除去她左腳的鞋子,看到她後腳跟不只破了皮,傷處還沁出些血漬,不由得蹙攏眉心。
「笨蛋受傷都不會覺得痛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要問你呀!」因為她不是笨蛋,不想對號入座。
「既然會覺得痛,為什麼不做處理?」涼冷的嗓音透著一絲責備。
「因為還沒有痛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吃得太飽,腳也跟著撐大,走起路來腳後跟一直隱隱作痛。
手腕忽被扣住,下一秒就被拉著往前走,讓她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上,夏嬋連忙扯住那隻大手。「喂,等一下,要去哪裡?」她拿起鞋子要再穿上。
唐沐醒馬上扔掉她手裡的那只鞋子。
「欸,那是我新買的鞋子耶,幹麼把它丟掉?」她不滿地瞪他。
「會弄傷你的鞋子不要也罷。」他淡聲開口,「前面有一家鞋店,我再幫你買一雙。」
她抬目望了一眼,搖頭,「不要,那家鞋店的鞋子超貴的,我穿不起。」
「我送你。」
「我……喂,你幹麼啦——」突然被橫抱起來,她先是低呼一聲,接著窘紅了臉,低叫,「你吃錯藥啦?還不快放我下來!」
「你要赤著腳走過去?」他俊美的臉孔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我有鞋子可以穿……啊,唐沐醒,你幹麼把它踢走?你瘋啦?我的鞋子究竟是哪裡得罪你了」她氣惱地捶了他兩拳。
他淡淡的撇了撇嘴,「我看它不順眼。」抱著她大步朝那家知名鞋店走去。
「你……」還沒開口,耳邊便聽見他小聲的一句——
「再說廢話我就吻你。」
聞言,她呆住了,瞠大眼,愣愣地瞪著他。
見她一臉驚愕,他眸色一黯,唇角輕扯。「果然嚇到你了。」
聽見他的話,知自己被他捉弄了,夏嬋揚眉,嘲弄地一哼,「剛才誰說我輕浮的?你也沒好到哪裡去嘛,居然會說這種輕佻的話,看來你果然有當壞男人的天分。」
唐沐醒長相俊美,也許是因為出身豪門的緣故,身上流露一股貴族氣息,由於他聲調偏冷,性格又冷峻精明,所以給人一種冷傲又難以親近的感覺,加上之前每個交往的女朋友最後都自動求去,因此被社交圈歸類為壞男人。
「謝謝你的恭維。」
「誰在恭維你了?嘖,你不只耳背,智商也有問題哦,才會聽不出別人話裡的諷刺。」
他平靜的反駁,「大概是那根刺太細了,讓人毫無所覺,不痛不癢。」
「根本是你臉皮太厚,所以才刺不到你!」她撇唇反譏。
說話間,兩人已來到店裡,唐沐醒放她下來,吩咐店員為她找來合腳的鞋子。
「不要考慮價格,能穿得舒服最重要。」
她白他一眼,低聲跟他咬耳朵。「先說清楚哦,你想當凱子隨便你,我可沒錢還你。」她很窮,買不起這麼好的鞋。事實上,她的收入並不算少,但每個月的開銷卻大得令她吃不消。
「沒人要你還。」在椅子上坐下,看著店員取來幾雙今年最流行的鞋款讓她試穿,他的眸子裡有著隱藏得極好的寵溺。
「就這雙好了。」試穿過幾雙後,夏嬋選了一雙黑色的低跟鞋。
唐沐醒卻指著另外兩雙說:「那雙讓她直接穿著,另外這雙和那雙包起來。」
「那兩雙你要穿呀?」她回頭調侃,「朋友當了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你有這個嗜好?」腳上這雙新鞋柔軟舒適得令她的腳趾都要發出暢快的呻吟了。
他起身,曲指彈了下她額心,似笑非笑地回答,「你不知道的事還多得很呢。」
她明白,即使再熟稔的好友之間,都有不欲讓人窺知的私密事情,所以沒再追問,反而收斂起玩笑的神情,認真說:「欸,如果你要送給女朋友,最好帶她親自過來挑比較好哦。」
「分手了。」
此話一出,夏嬋吃驚地張大嘴,「啊,什麼時候?」虧她那天為了化解他女友的不滿,還將他給的鑰匙還給他了,怎麼還是消不了她的怒氣?
「就在你在我床上滾來滾去的時候。」
「你是說那通電話」她恍然大悟,「可你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在說公事,一點也不像跟女朋友談分手的樣子啊!」這男人真的很無情,跟女友談分手,臉上居然一點低落沮喪的表情都沒有。
「我確實是沒談,都是她在說。」是對方要求分手,他甚至來不及說什麼,電話就被掛掉了。
刷完卡,唐沐醒接過店員包起來的另外兩雙鞋,遞給她。
「這是要給我的?」她愣了愣,「我不需要這麼多雙鞋子。」
「你穿起來很適合,留著可以替換,每天都穿同一雙鞋會腳臭吧。」他知道她肩上的負擔有多沉重,平常總是很節省,連鞋子都捨不得多買,只有兩雙,一雙平常穿去上班,另一雙則是球鞋。
「我才沒腳臭咧,你要不要聞聞看?」她作勢抬起腳。
「免了,我怕你會熏死店裡的小姐。」他低笑,拍下她的腳,握住她的手,走出店外。
遲疑了下,夏嬋拉拉他的手,輕聲問:「欸,為什麼分手?是因為我嗎?」
看她一眼,見她臉上寫滿歉意,他立即搖頭。「不是,你沒那麼了不起。」
見他否認,她釋懷而笑,自我解嘲,「哎,這麼巧,今天我們倆都被甩,一起失戀了。」
唐沐醒沒附和,因為他沒有失戀,他的戀愛一直以來都只處在暗戀階段。
思及此,他從口袋裡取出出門前一塊帶出來的鑰匙,塞進她手裡。「拿去。」
低頭看見是她前幾日歸還給他的備用鑰匙,夏嬋瞬間眉開眼笑。
「呵呵,這下我可以偷偷去睡你那張床了。」
「不准。」
「嘿嘿,你不在的時候誰管得了我?」她一臉得意的挑起眉。
「我會記得把房間的門鎖起來。」
「喂,你這個人很小氣耶!你不睡的時候,床借我睡一下是會死哦?」
不會死,但……殘留著她氣息的床,會令他……想入非非。
第二章
「發什麼呆?」一隻手在夏嬋面前揮了揮。
她抬起眼,望向自家老闆闕天星。
「我在想,什麼樣的馬桶會讓人在使用的時候覺得暢快淋漓?」馬桶是她這次要設計的商品。
「煥雅設計行銷公司」主要是為客戶提供產品設計,並搭配公司形象,做一系列的整體規劃,再配合適當行銷策略,提升產品的國際競爭力,而夏嬋便是這裡的設計師之一。
「馬桶本身不會讓人暢快淋漓,只有瀉藥才會。」闕天星笑道。他的英俊是很張狂的那種,讓人的視線在第一眼就會被他醒目出色的五官吸引住。
他與唐沐醒一樣出身豪門,不過由於家族裡男丁眾多,所以他便自行出來創業,這家煥雅的股份唐沐醒也有投資一半。
「瀉藥?那只會讓人拉個沒完沒了,恨不得用一個塞子把屁股狠狠塞上吧。」
他被夏嬋的用詞逗笑了,隨性將手搭在她肩上。
「夏嬋,你真是我的開心果,難怪我會這麼愛你。」
她一臉噁心地撥開他的手,對他的愛敬謝不敏。
「你可以去愛動物園的母猴,就是別來愛我,我消受不了你的愛。」
「母猴我當然也愛,就像神愛世人,我也愛世上的眾生。」
「是啦,你最博愛了,所以每個晚上都流連在不同的床上,用你的肉體撫慰那些寂寞的芳心。」她白了他一眼。
他很樂,「親愛的,你這是在嫉妒嗎?」
「不,我這是在對你表達敬意。我小時候在鄉下看過人家牽豬哥去配種,大家都以為那隻豬爽呆了,其實它才辛苦的咧,好好的鐵杵都快被磨成繡花針了。」
露骨的暗諷令闕天星噴笑出聲,接著亂沒老闆形象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鐵杵磨成繡花針,虧你想得出這種話……」
幸好夏嬋閃得快,才沒被他亂噴的口水濺到。
「闕少,什麼事這麼好笑?」經過的工讀小妹聽見他的笑聲,探頭進來問。
闕天星為人很隨性,在公司裡沒啥架子,也不知是誰帶頭的,煥雅上下都直接稱呼他闕少,而不尊稱他總經理。
「她剛才說鐵杵磨成繡花針。」闕天星笑不可遏地指著好友。
「那有什麼好笑的?」不明白前因後果,小妹一臉納悶,完全聽不出笑點在哪裡。
揩掉眼角笑出來的淚,闕天星揮揮手說:「你還小,不懂啦。」
聽見他把她當成小孩,工讀小妹不高興的噘起嘴,看見夏嬋,突地想起一事,連忙轉告。「對了,夏姊,你們設計部剛才在開會的時候,唐先生打電話來,說中午會來接你一塊用餐。」
煥雅的員工都知道,夏嬋跟公司的兩位老闆——闕天星和唐沐醒是好友,三人常會在一塊用餐,以前甚至還有人打賭,夏嬋遲早會成為這兩人其中一個的情人,但事隔三、四年,這三人依然只是好友,不曾鬧出什麼緋聞。
「噢,我知道了,謝謝你。」夏嬋微笑頷首。
「沐醒要過來呀?我有一陣子沒見到他了,好吧,我們就一塊吃飯好了。」闕天星接話接得自然。
夏嬋沒好氣的又白他一眼,有人說要邀請這傢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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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紀凱分手了,為什麼?」
「哪有為什麼,不就他把我給甩了。」夏嬋說得輕描淡寫。
闕天星若有所思地望住她,「跟我當年忍痛離開你的原因一樣嗎?」他與唐沐醒是同學,與夏嬋則是學長學妹的關係。
當年在學校時,他第一眼看見她便動了心,曾經熱烈地追求過她,但交往三個月後,兩人便分手了。
因為他發現她總是以冷漠的眼神看他,當他對她說愛她時,她臉上的神情不是感動,而是嫌惡。
在知道她不可能愛上他後,他曾經心痛過,因為當時他是真心愛著她,這一生中,他交的女友很多,但真正令他動過心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初戀女友,另一個就是夏嬋。
值得慶幸的是,與她當不成戀人,後來他們卻變成了好朋友,相處起來顯得更自在。
夏嬋沒答腔,忙著將焗烤盤裡的兩朵香菇用叉子叉起來,放進唐沐醒的盤子裡。
「你不喜歡吃香菇?」見狀,闕天星奇怪地問,記得她以前並不討厭的啊。
「沒有特別討厭。」
「那為什麼給沐醒?」
「因為他喜歡吃。」她答得理所當然。這叫禮尚往來,她喜歡吃的他會讓給她,那他喜歡的,她自然也會留給他。
「沐醒喜歡吃香菇?我怎麼不知……」
唐沐醒適時出聲截住他的話,轉開話題。
「天星,聽說你最近跟鄭麗如走得很近?」鄭麗如是最近鋒頭很健的一位社交名媛,大膽的穿著不吝展現自己罩杯的好身材,謀殺了不少記者的底片。
「沒有走得多近,只不過上過幾次床。」兩人只是很單純的炮友而已。「我倒是聽說吳婉瑜跟你分手了?」吳婉瑜是炘陽集團董事長的掌上明珠,聽說她在一場宴會上遇到唐沐醒,便對他一見鍾情而主動追求示愛。
「嗯。」他淡應。
「欸,沐醒,你不會是想跟夏嬋比賽,看誰被甩的次數多吧?」闕天星揶揄。
唐沐醒交往的女友不算多,從大學時代算起來,也只有四、五個,不過他和每一任女友交往的時間都不長,記得最長的一個是一年,那還是在大學時的事,對方是校花,據說分手還是她主動提出的,但事後卻哭成淚人兒,彷彿她才是被甩掉的那個人。
「對,贏的有獎品。」唐沐醒揚眉。
「什麼獎品?」明知他只是隨口胡扯,闕天星卻窮極無聊地追問。
夏嬋大笑地接腔。「馬桶一座。」
「小姐,現在在用餐,拜託別說些讓人吃不下飯的東西好不好?」橫去一眼,闕天星沒轍的抱怨。
「嫌馬桶髒呀,難道你從來不用的嗎?」夏嬋立刻反駁。
「我當然會用,但不是在吃飯的時候,我說你這女人呀,真的一點都不懂什麼叫情趣……啊——你幹什麼?」
一個暗器凌空飛了起來,一塊馬鈴薯下一秒便沾到他藍色的襯衫上,再掉到桌面,低頭看見襯衫沾了一塊污漬,闕天星很無奈的說:「喂,夏嬋,大家都是文明人,你對我有什麼不滿用說的,幹麼用這種方法偷襲?」
「對不起……」她臉色難看的低聲道歉,握著叉子的手緊得發白。
唐沐醒沒有忽略她的異樣,抬目順著她適才望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峰一沉。
「算了,我去洗手間清一清。」闕天星全然沒有察覺到好友倏然變色的神情。
低著頭,夏嬋耳鬢的髮絲垂落面頰,掩住她臉上的表情。
唐沐醒眼裡流露出一抹擔心,「你沒事吧?」她這模樣他並非第一次看見,當年在學校時他便看過,也知道她接下來會……
「我去一下洗手間。」推開椅子起身要離開座位,卻發現那女人就坐在通往洗手間的通道上,她咬住唇,轉身往餐廳外快步走去。
來到外面,她找了處隱蔽的角落,不停用頭撞著牆,並握緊拳頭,克制因過於激憤而顫抖不已的身子。
驀地,一雙手臂陡然將她擁進懷裡。
她抬頭,望見唐沐醒一臉的關切,連忙擠出笑解釋。「剛才頭不知道為什麼很痛,我每次頭痛,這樣撞一撞就會覺得舒服多了。」
他沒有多問,只是輕聲說:「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
「沒有啦,只是頭痛而已,哪有什麼不開心。欸,我不想再回餐廳了,麻煩你跟闕少說一聲。」撥開他擁在她肩上的手就想離開。
可唐沐醒也沒有回餐廳,而是取出手機打給好友,簡短地說了句——
「我跟夏嬋有事要先走,帳就麻煩你付了。」然後不讓他有抗議的機會便結束通話,同時把手機關機。
兩人一路沉默地並肩而行。
最後,夏嬋終究抑止不了胸口那洶湧朝她席捲而來的怨恨憎怒,咬緊牙根,雙臂緊緊環抱著胸,來到一處巷口,她冷然地出聲。「你先走,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唐沐醒微微抬起手臂想摟住她,但在看見她倔強隱忍的表情時又縮了回來,順從她的意思離開。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見他走後,夏嬋再也壓抑不住滿腔的恚怒與怨懟,靠著牆角蹲下來,將臉埋在膝上,身子微微顫抖著,無聲地喃念那難以解開的恨意。
「為什麼?為什麼?媽……你知不知道你好傻!好傻!不值得為了那樣的人賠上自己的一切啊,你若在天有靈,是不是後悔了?」
她永遠忘不了,十五歲那年,當母親挽留不了外遇的父親,而一刀刺進父親胸口,那鮮紅的血頓時染紅父親那件雪白的羊毛衫,接著母親悲慼一笑,留下一句撕心裂肺的悲吼——
「健文,我愛你,我愛你啊!」然後旋過刀柄,深深刺進自己的心臟,結束自己的一生。
那刀並沒有刺中父親的要害,在送醫治療後,他住院幾日便出院了,然而母親都還未出殯,父親便將外遇的女人堂而皇之的帶回家裡,取代了母親的位置,而她則被父親送走,從此不曾再回過那個家。
唐沐醒並沒有走遠,而是悄悄地駐足在附近,守著她,等著她心頭那波仇怨平息。
知她不願向任何人坦露這段多年前的不堪往事,所以縱使他早已得知一切,卻依然佯裝不知情,除了默默的守候著她,什麼也不能做,因為他不能去戳破她想要保留的自尊。
適才她在餐廳裡看見的便是她父親外遇的女人,但諷刺的是,她父親因經商失敗,負債纍纍之後,那女人竟然搜刮他所有的財產,跟一個年輕男人跑了,她父親因此氣得腦溢血中風,導致全身癱瘓,被送至療養院,但那筆龐大的醫療費用卻得由這個他從未善待過的女兒一肩扛起。
親眼目睹母親慘死的經歷,在她的心裡蒙上了一層深深的陰霾,同時也封閉了她的心門,讓她無法坦然接受愛情,以致她的眼神總是帶著一抹疏離的冷漠,追求過她的男人,最後往往都受不了她眼裡的那抹漠然而選擇離開。
對父親外遇女人的怨恨,則造成她在見到那女人時,情緒便會激動得失控。
半個多小時後,見她終於緩緩起身,臉上的神色已經恢復平靜,他才放心轉身離開。
夏嬋仰起臉,伸手擋在額前,瞇眸望著正午燦爛明亮的陽光。
從悲慟的回憶裡抽回思緒,她伸手將唇角推往兩旁,淡淡地彎起一弧淺笑,恢復成開朗的表情。
在母親去世,父親為了接回情婦而送走她的那年,她就對自己發過誓,她要用笑臉跟殘酷的命運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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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挽留我?」
望著攔下他的前女友,唐沐醒淡淡回答,「因為你跟我在一起並不快樂,不是嗎?」既然如此,又何必強留。
她冷諷,「你在乎過我的不快樂嗎?」
「婉瑜,如果我曾經有令你覺得不舒服的地方,我很抱歉,也覺得分手對你跟我都好。」他面色無波地說。
吳婉瑜尖銳地咄咄逼問。「是這樣嗎?還是說你心裡根本住了另一個人,所以才巴不得趕快甩掉我?」交往期間,女人的第六感讓她清楚的感覺到他並不愛她,他的心另有所屬。
沒錯,是她主動追求他,但令她不平的是,他若真的對她沒意思,就不該答應她,給了她一線希望,最後卻殘忍的發現,他眸光所眷戀的是別的女人。
唐沐醒瞥了一眼腕表,輕歎一聲。「你不覺得每次為這種事跟我吵很累嗎?」夏嬋應該在他家了吧,此刻說不定正睡在他新買的那張大床上,高興得滾來滾去,玩累了之後,便鑽進他蓋過的羽毛被裡,舒服的睡上一覺……
想像著那畫面,他便更迫不及待的想結束跟前女友的交談。
見他面對她時竟如此心不在焉,吳婉瑜氣惱地脫口揭發藏在他心裡的人。
「我知道你愛的人是誰,是……」
他沉下俊臉,不准她說出那個名字。「你沒有透視眼,無法解讀我的內心,請不要隨便臆測,若是你的不滿發洩完,我就不奉陪了。」
他說畢,毫不眷戀的離開,讓吳婉瑜氣怒得跺腳。
「唐沐醒,你給我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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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唐沐醒刻意躡足走到房間,果然看到床上躺臥著一個女人。
她似乎睡著了。他輕聲來到床邊,細睇著她的睡容,瞥見她眼角邊微透著濕意,倏地斂起眉目。
她哭過了!
她一向堅強,從不在人前落淚,是什麼事惹得她哭泣?
發現她手裡握著手機,他輕輕從她手中取過,尋找令她掉淚的線索。
查看通話紀錄,最末一通來電令他攏起眉峰,他記得那號碼,那是一家療養院的電話。
將手機悄悄放回她手裡,走到房間外,打了一通電話到療養院去詢問,便得知了令她哭泣的原因,等他再走回房內時,她已醒了。
「唐沐醒,你回來啦。」她伸了個懶腰,笑咪咪的看著他,發覺他的神色有些異樣,納悶地問,「你幹麼那樣看我?」
「我說過不准你再睡我的床。」在他面前,他多希望她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而不是獨自一人承擔所有痛苦的心事。
「小器鬼。」她朝他扮了個鬼臉,笑罵,「你沒聽說過嗎?你愈禁止一個人去做某件事,他就愈要去做,所以嘍,床不如大方的讓我睡,等我睡膩了,可能就不睡了。」說著,她懶洋洋地爬下床。
他又擰起眉峰,「你幹麼穿成這樣?」眸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她裸露出來的修長玉腿,接著,視線滑過她微敞的衣襟,老天,此刻身上僅穿一件白色長襯衫的她,嫵媚撩人得快令人噴鼻血!
低頭看著身上那件長及臀部的襯衫,夏嬋毫不在意地笑道:「因為我的衣服弄髒了,剛才拿去洗,所以就先借一下你的衣服穿。對了,烘衣機裡的衣服應該烘乾了,我去看看。」
睡了一覺,心情好了不少,她又能再若無其事的揚起笑容,不再為那個男人的死活陷入痛苦矛盾的掙扎中。
她多希望自己是個冷血無情的人,這樣心就不會痛,就可以撒手不管那個男人的事。
唐沐醒深呼吸,努力按捺下身體因看見她性感誘人的模樣而升起的騷動。
這該死的女人,是存心想考驗他的忍耐力嗎?他發誓,下次她再對他這麼不設防,他絕對不再忍下去……
「干了。」抱著自己的衣物,夏嬋走進一間客房,換回衣服,拿著他的襯衫走出來遞給他。「喏,還你。」
接過那件猶透著她體溫的衣服,覺得就像把她抱在懷裡一樣,心頭驀然一蕩,連忙穩住心緒,「你的衣服怎麼會弄髒?」
「來這裡的路上,被一個不長眼的小孩撞到了,他手上的飲料好死不死地全潑在我的衣服上。欸,你回來得剛好,我們去喝酒。」
「吃過晚餐了沒?」
「還沒,我現在忽然很想喝酒,如果你還沒吃的話,我們就找一間有提供餐點的酒吧,你吃你的飯,我喝我的酒。」她拉著他就往外走。
來到酒吧,唐沐醒叫了兩客餐點,夏嬋則叫了幾瓶啤酒,她拿起啤酒要喝,卻被他攔下。
「要喝酒的話,吃飽再喝。」空腹喝酒很傷胃。
「我沒胃口。」
「吃飽再喝。」他拿走她手裡的酒,語帶威脅。「要不然今天你一口都別想喝。」
「欸,你很囉唆耶。」在看見他堅持的眼神後,依據過往的經驗,如果真要跟他唱反調,今晚她可能真的會一滴酒都喝不到,她只好妥協,草草扒了幾口飯,吃掉一半食物,他才讓她喝酒。
咕嚕飲著啤酒,她斜眸睞著他,揶揄地說:「噯,唐沐醒,有沒有人說過,你這個人看起來好像很難親近,實際上卻比女人還要囉唆?」
「沒有。」因為他只會對在乎的人囉唆而已。
她輕笑,「那一定是他們不夠瞭解你。」她托著腮,一口一口的灌著啤酒,慵懶的姿態為她明艷的臉龐增添一抹魅惑的性感,吸引來不少目光。
「你想喝酒,買回去喝吧。」週遭投向她的那些視線令他想大吼——不准看!
他霍地拉起她,夏嬋原本想說什麼,卻在發現他似乎有些生氣後又吞下,默默跟著他離開酒吧,反正只要有酒喝,在哪喝都無所謂,於是兩人在路上買了幾瓶酒帶回去。
「欸,不要光看我喝,你也喝呀。」回到他家後,她為他斟滿一杯酒,酒精令她的臉孔染著一層粉紅的櫻色,更添嬌媚。
「夏嬋,你若當我是朋友,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告訴我。」看著這樣的她,他好心疼,她不知道他有多想為她分擔一切。
「我哪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你以為我喝酒就表示我有心事?別傻了,我是因為想喝所以才喝的。」她笑嘻嘻的端著酒杯與他的輕擊了下,「乾杯,慶祝,呃……世界和平、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還有祝我們能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聞言,他沉默地陪著她喝了幾杯,失望她依然什麼都不肯吐露,這表示他還是無法打開她的心門,走進她心裡。
夏嬋的酒量極好,不容易喝醉,但幾杯酒下肚後,她有些困了,於是揉著眼睛走向他房裡,看到那張舒適的大床就立刻躺了上去。
「下來,喝得一身酒味,不准睡在我床上。」他跟進來,低斥。
「不要,我今晚要睡在這裡。」她任性地回話,鑽進白色羽毛被裡。
「那是我的床。」看著佔據了他床的艷媚女子,他下顎緊繃,腹中升騰起一把火。
「借我睡一晚啦!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這道理你不懂嗎?」她咯咯笑著,豪氣地拍了拍一旁的位置,「反正這床很大,我們一人睡一半。」
這番引人遐思的話令唐沐醒胸口一陣狂跳,話也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只有我的妻子才能睡我的床。」
她閉著眼,隨口應道:「好吧,那我就委屈一點嫁給你好了,這樣就可以睡在這裡了吧。」
「你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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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夏嬋忍不住發出呻吟,雙手抱頭。
頭好痛,酒精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醒了,快點去梳洗一下,我今天十點還有個會要開。」唐沐醒從衣櫥裡取出一條領帶繫上。
「那就去呀。」她又沒攔著他。
「所以我們等一下要先趕去戶政事務所,把該辦的手續辦一辦。」
「什麼……手續?」她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繫好領帶,他一身筆挺的西裝,來到她面前,輕輕吐出四個字——
「結婚登記。」
她張大嘴,不敢置信剛才聽到的話。
「你不會當真了吧?昨天我一時昏了頭……你……幹麼那樣瞪我?」被他銳利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她挪了挪身軀,頭更痛了。
「需要我提醒你,我們昨天已經在神父和修女的見證下結為夫妻的事嗎?」
「我、我……我昨天太衝動了,沒有想清楚,一定是中邪了才會說出那種話……」搔搔頭髮,夏嬋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一臉驚慌地回想起昨夜那脫序的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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