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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0:17

正文 第一八一章 戲


  聲向四下散開,幾處猶在廝殺的角鬥場一一展現在安飛面前。也許因為有親朋被殭屍所殺,也許是因為被殭屍緊追不放,讓他們無處可逃,每一處角鬥場都有十幾個傭兵奮力與一個或數個殭屍死戰著。

  人到絕路時往往能爆發出可怕的瘋狂,此刻殭屍們的咆哮聲已經被傭兵們的吶喊聲壓了下去,失去了黑暗系魔法陣的保護,溫暖的陽光已經對戰鬥殭屍造成了極大的傷害,殭屍們只是在垂死掙扎而已,安飛做出了判斷,縱使他不加入戰鬥,勝負也是沒有懸念的。

  「安飛?怎麼是你?」一條人影大步向安飛走來。

  「奧爾西,我們又見面了。」安飛對戰火傭兵團的團長奧爾西很有好感,厄茲居奇召集的那些傭兵中,奧爾西是當時唯一一個替他說話的人,或者說,奧爾西只是在為公道而說話。

  「你怎麼在這裡?」奧爾西上下打量了安飛一眼。

  「安飛,是不是你在搞鬼?!」厄茲居奇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跳了出來,神色看起來非常憤怒,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傭兵團的團長。

  「說話客氣點!如果不是我們毀了魔法陣,你們現在已經快要變成殭屍了!」瑞斯卡冷冷的說道。

  厄茲居奇一愣,和那幾個傭兵團團長對視了一眼,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能當上傭兵團的團長,他們可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剛才在那不知名的魔法陣中間,他們好似來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黑暗世界一樣,什麼東西也看不到,只能聽到對方的聲音,而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又在影響他們身體和心神,讓他們有種想發瘋的感覺,魔法師想念誦咒語,卻發現召集元素的速度慢得可怕。換句話說,就在他們聽著同伴的慘叫聲卻又手足無措的時候,可愛的陽光突然出現,把他們從黑暗中救了出來,現在聽到瑞斯卡的話,厄茲居奇等人明白,肯定是安飛救了他們,也只能是安飛救了他們。

  「我們發現在橫斷山谷中有一群亡靈法師在活動,從昨天開始,我們就一直在暗中跟蹤那些亡靈法師了。」安飛輕聲解釋道。

  厄茲居奇的神色突然變得非常難看了:「安飛,你說什麼?有一群亡靈法師??」

  「是的,有一群,具體的人數我不知道。」安飛緩緩說道:「有一個高階亡靈法師是他們的首領,我不想被他發現,只能在外邊偷偷觀察。」

  「高階亡靈法師?」厄茲居奇猛地提高了聲音,能看到亡靈法師已經是很稀奇的事情了,竟然能看到高階亡靈法師,厄茲居奇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厄運之神看中了,不停的在為他降下神跡。

  「沒錯,你們不是第一個被亡靈法師偷襲的傭兵,看起來也不是最後一個。」安飛輕歎了口氣:「已經有幾個傭兵聯盟被他們偷襲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殭屍的數量超過了一千,這些多殭屍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安飛反問道。

  「這些該死的亡靈法師!」厄茲居奇咬牙切齒的罵道,為了某些利益或者某些目地,他殺死過別的傭兵,但是又看不得其他勢力在傭兵之國殘殺傭兵,從一方面說,傭兵們是非常團結的,從另一方面說,傭兵之間又總在勾心鬥角,這也是傭兵之國比較奇特的人文景觀。

  此刻與殭屍之間的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受到陽光直射的殭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了,一個接一個被傭兵們砍倒在地,那些傭兵還擔心殭屍不死,下手反而越來越凶狠,直到把殭屍砍成了碎片才算甘休。

  最先結束戰鬥的那十幾個傭兵鬆了口氣,猶如打敗了一隻凶悍的高階魔獸似的,挺起胸膛、帶著自豪的神色向厄茲居奇這邊走來,他們沒有意識到其他傭兵在用什麼樣的目光看他們,直到厄茲居奇象躲避什麼一樣向後退了幾步,才愣在了那裡。

  戰鬥雖然結束了,但殭屍留給他們的傷痕還在,其中一個傭兵被殭屍在臉上咬了一口,左腮已經變得血肉模糊,鮮血流過臉頰、流過脖頸,把半個肩膀染得血紅一片;還有一個傭兵胸膛處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創口,那是殭屍造成的抓傷,還有兩個傭兵各少了一隻耳朵,又是並排站在一起的,場面看起來有些滑稽,這十幾個傭兵中至少有一半帶傷,只是有傷輕傷重的區別罷了。

  反觀其他傭兵,情況也差不多,只要是和殭屍進行過搏鬥的,大都受了傷,厄茲居奇的喉頭聳動了一下,艱難的眼下一口唾液,他的神色

  複雜,好似在醞釀著一個痛苦的決定。

  愣在那裡的傭兵已經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一些傭兵急忙在自己身上尋找著傷口,另外一些根本無需查找什麼的傭兵則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常年在生與死之間打轉,他們也許不懼怕死亡,但面對著將要變成殭屍的命運,他們真的害怕了。

  「大家不要慌!我認識一個光明祭司,他會把你們體內的死靈之氣全部清除的。」厄茲居奇突然大聲說道:「所有被殭屍抓傷咬傷的人都站出來,站在這裡,我要安排一下。」

  厄茲居奇的聲明給了那些絕望的傭兵很大鼓舞,他們眼中露出了喜色,迅速按照厄茲居奇的話聚集在一起。

  「厄茲居奇,你說的光明祭司在哪裡?」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人站出來大聲問道。

  「就在白水城裡!」

  「光明祭司怎麼會到白水城來?」

  「葉,我的事不用你管,這是我的秘密!」厄茲居奇惱怒的叫道。

  「好,你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我問你,我們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回到白水城?」那叫葉的年輕人不卑不亢的問道。

  厄茲居奇不由語塞了,緩緩把頭低了下去。

  「在黑暗開始籠罩大地的時候,死靈之氣就會發作,把他們都變成殭屍!除非你是一個空間系大魔法師,否則沒有可能在日落之前把他們送到白水城!」葉緩緩說道:「而且我還懷疑你到底認識不認識一個光明祭司!」

  「葉,你是什麼意思?!」厄茲居奇喝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你在撒謊!」

  厄茲居奇啞口無言,身材也在微微顫抖起來。

  「其實大家都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那叫葉的年輕人掃視了一圈:「就算是光明祭司突然在這裡出現,也未必能救得了他們!我本來不想說,但是又不能不說,剛才他們還是我們的同伴、我們的兄弟,可很快他們就不是了!」

  「是啊,他們會攻擊我們的!」葉的發言贏得了一些傭兵的響應,一個傭兵大聲說道。

  那些受傷的傭兵默然不語,只呆呆的看向厄茲居奇,等著聯盟首領解釋自己會完成承諾,而厄茲居奇卻突然一下子蹲在地上,用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用力撕扯著,一副痛苦到了極點的模樣,這個動作讓所有受傷的和沒有受傷的傭兵明白了真相。

  安飛露出了若有若無的笑意,與厄茲居奇接觸的次數雖然不多,但他知道厄茲居奇是個有些心機的人,安飛不相信厄茲居奇連這麼點控制力都沒有。很明顯,厄茲居奇也知道此刻採取什麼樣的手段才是正確的,可他又想趁此收買人心,所以和那個叫葉的年輕人演出了一段雙簧。

  一個年紀在五十上下的老傭兵輕咳了一聲,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已經很老了,我不怕死,但我不想變成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說完那老傭兵跪倒在地上,合上雙眼,用虔誠的聲音默默念誦了幾句什麼。

  其他受傷的傭兵也跟著跪倒在地,他們發出的聲音雖然雜亂無章,但那種悲哀的氣氛卻無法用語言去描述,圍觀的女性傭兵大都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男人們的面孔也繃得緊緊的,雙手更握成了拳頭,好似想打人一般。那些受傷的傭兵跪下去,代表著他們自己做出了選擇,僵持下去雙方都痛苦,現在則變成了悲傷,雖然都是負面情緒,但前者要比後者難熬。

  「如果……還把我們當成夥伴,請來挽救我們吧。」那老傭兵緩緩睜開了眼睛。

  「對不起……」那叫葉的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反手拔出長劍,身形一閃便來到那老傭兵面前,手起劍落,刺入了那老傭兵的前胸。

  「不要啊!!」厄茲居奇悲呼一聲,猛地衝上前去,身形卻又踉蹌了幾下,一頭栽倒在地,顯然是因過於悲痛而昏迷不醒了,奧爾西和其他傭兵團的團長大驚失色,一起圍住了厄茲居奇。

  「不要緊張,我來看看。」安飛幾步走到厄茲居奇身前,用雙手抓住厄茲居奇的手腕抖了抖,運起暗勁拽了一下,他可不是在救厄茲居奇,而是用了家傳的分筋錯骨手,這麼多傭兵自願赴死,厄茲居奇竟然還在演戲,讓安飛感到反感,所以才決定教訓厄茲居奇一次。

  分筋錯骨手的痛楚可不是常人可以忍耐的,厄茲居奇嗷地大叫一聲從地上坐了起來,還用驚慌不定的眼神瞟著安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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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1:06

正文 第一八二章 魔蝶


  「沒事……」厄茲居奇勉強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其實安飛的笑容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如春風般溫暖,如陽光般明朗,可偏偏就是讓厄茲居奇心驚肉跳。

  「好了,大家都安靜一下,我們……」安飛的目光落在那個叫葉的年輕人身上,不由微微愣了一下,剛才他和厄茲居奇配合演戲時,眉眼之間帶著種很難察覺的不自在,好似演戲的經驗不是很多,可他動手殺人時,出手卻又狠又辣,就在安飛和厄茲居奇說話的功夫,那些被殭屍咬傷、抓傷的人已經有大半倒在了他的劍下,雖然那些受傷的傭兵沒有反抗之心,但眨眼之間就殺掉幾十個同伴,這種『狠』讓安飛感到震驚。

  「你好像沒有和亡靈法師打過交道。」安飛緩步向前走去。

  「這是我的幸運。」葉淡淡回道:「否則我也許早就死了。」葉在說話的時候,手頭卻不放鬆,揮手又刺倒了一個傭兵。

  「他們還是會變成殭屍的。」安飛掃視了一圈,所有的受傷傭兵都是被葉用長劍刺倒的,這種出手方式殺人可以,但很難阻止他們變成殭屍。

  「那你說怎麼辦?」葉停止了動作,抬起頭看向安飛。

  「你去找幾個魔法師來吧,用火系魔法才能有效的阻止屍變。」安飛突然提高了聲音:「大家聽我說,有幾個亡靈法師已經逃掉了,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還會帶著大批殭屍趕過來的,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離開?不!傭兵的血不能白流!」厄茲居奇身邊一個傭兵團的團長高叫起來。

  「你隨便,不過我們要離開了。」安飛向著蘇珊娜使了個眼色,蘇珊娜緩步走到安飛身邊。

  「呸!膽小鬼!」那傭兵團的團長用輕蔑的眼光看向安飛。

  「閉嘴!如果不是安飛來救我們,我們早就變成殭屍了!」厄茲居奇喝道,不管厄茲居奇內心是怎麼看安飛的,也不管厄茲居奇的性格、品行如何,在一些大方向的問題上,他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當然,做為一個傭兵團的團長、一個傭兵聯盟的主要締造者,肯定會有一些長處,否則他無法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也不會有人願意為他賣命。

  「難道我們就這樣逃走嗎?兄弟們的仇就這麼算了?!」那個團長不服的爭辯道。

  「就在那裡,還有上千個殭屍!」安飛用手向遠處一指:「十幾個亡靈法師和一個高階的亡靈法師,我認為現在並不是報仇的時候,不讓殭屍的數目繼續增加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就在這時,葉找來的幾個魔法師已經釋放了火系魔法,把淺草灘中央變成了燃燒的火海,加上今天的天氣非常晴朗,陽光始終在散射著耀眼的光芒,不管死去的傭兵能否變成殭屍,他們都再不可能離開這裡了。

  厄茲居奇和那幾個傭兵團的團長對視了一眼,上千個殭屍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加上那高階的亡靈法師,衝突發生之後誰勝誰負已經顯而易見了。

  「我們只需要等三天,大批光明祭司就會趕來了,比起對付黑暗生物,他們比我們更有經驗,也更有能力!」安飛緩緩說道。

  「光明祭司?他們怎麼會到傭兵之國來?」厄茲居奇驚訝的問道。

  「在我發現有亡靈法師的時候,已經讓人回白山城了,我再重複一次,我們需要的就是等待援軍!」安飛微笑著說道:「我想大家現在都已經知道了,什麼樣的決定才是正確的。」

  「好吧,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厄茲居奇長吐了一口氣:「安飛,你也和我們一起走嗎?」

  「不,我要去和我的傭兵團匯合。」安飛搖了搖頭。

  「今天是你救了我們,這份恩情我們會永遠記在心裡的。」厄茲居奇倒是很直截了當:「那我們就走了,再見」

  「好。」安飛點了點頭。

  傭兵雖然比不上正規的軍隊,但行動還是非常迅速的,眼見傭兵們隱入了森林,安飛不由笑了起來:「恩情?」這兩個字說說可以,但千萬別當真,誰當真誰就是個傻子,剛才還被別人說成是膽小鬼,對方的態度已經證明一切。

  「安飛,我們也走吧。」蘇珊娜輕聲說道。

  「等一下。」安飛緩步向一邊走去,那只把傭兵引到魔法陣中的巨型蝴蝶正匍匐在地上,半個身體被泥土覆蓋著,曾經散發出的光芒已經全部消失,如果不是體型太大

  通的蝴蝶沒什麼區別。剛才的場面有些混亂,也有I蝴蝶落在地上之後再不曾動彈一下,所以傭兵們已經把它遺忘了。

  安飛用腳尖一挑,那蝴蝶被硬生生翻轉過來,有些東西只可遠觀、不可近賞,就像這只蝴蝶一樣。那碩大的黑色眼睛看起來格外猙獰,全身上下遍佈著猶如鋼針樣的茸毛,讓人心底發寒;兩隻觸角鮮紅如血,還是軟塔塔的,像那殺豬的屠戶把染著血的豬腸拽起來,砍成兩段,樣子應該和蝴蝶的觸角差不多;幾隻腳粗如兒臂,上面的針狀茸毛竟然反射出了寒光,哪裡還有剛才那種神聖氣息?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中逃出來的妖魔鬼怪。

  一個人不管走在什麼地方,也很難在短時間內消除因文化底蘊造成的印記和習慣,提起蝴蝶,那應該是唯美的!這是屬於另一個世界東方人的認知。安飛之所以對蝴蝶感興趣,是以為自己遇到了一隻如成年巨龍般能化成人型的蝶妖,誰知最後卻大失所望。

  「這是什麼蝴蝶?」蘇珊娜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你也不知道?」

  「沒見過,也沒聽說過。」蘇珊娜搖頭道:「它已經死了,而且已經死了很長一段時間。」

  安飛的右手伸出,一把火焰劍在他手中成型,下一刻火焰劍便刺入了蝴蝶的頸下,那裡懸掛著一片不知名的金色碎塊,用一條手指粗細的銀鏈固定在蝴蝶身上。

  安飛沒有貿然用手去接,火焰劍消失的同時他手中飛出了一團晶瑩的水球,把那金色碎塊包在裡面,隨後水球逐漸變成了冰球,裡面的金色碎塊已經變得看不清了。安飛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用泯魔水晶做成的盒子,把冰球放入了盒中。

  「其實我們應該把這只蝴蝶帶回去給哈根和輝維看一看的。」安飛搖了搖頭,不無惋惜的說道:「瑞斯卡,毀了它吧。」他的空間戒指雖然是索爾親手為他製作的極品戒指,但容量也是有限的,裡面已經裝得很滿很滿了,魔晶、魔法書、卷軸、武器和魔法袍等等東西安飛可不敢讓別人保管,那都是大魔法師索爾一生的珍藏,萬一出了事他沒辦法交代,而剩下的空間無法裝載這只巨大的蝴蝶。

  瑞斯卡低聲吟唱了一句咒語,用手一招,一道炎浪呼地掃向了那只蝴蝶,眨眼之間,巨型蝴蝶便被比它更巨大的火舌吞噬了。

  「什麼味道?」蘇珊娜突然皺起了眉頭:「好像是一股香氣。」

  安飛也嗅到了香氣,左右看了看,發現那香氣是從焚燒著的蝴蝶身上傳出來的,他緩緩俯下身去仔細觀察著。可以控制元素的能力讓安飛不在乎火的燒烤,他的臉幾乎要貼在火舌上了,卻感受不到什麼熱度。當然,憑安飛現在的能力,只能控制這種不受其他魔法師影響的火焰,如果他剛才沒有任何戒備的站在炎浪當中,肯定會被瑞斯卡釋放出的炎浪燒成焦炭!

  一股股脂肪樣的東西從蝴蝶身上流了出來,又逐漸凝聚在一起,變成一顆顆圓滾滾的石頭,而香氣就是從石頭上傳出來的。

  「安飛,有些不對,好像是那些亡靈法師趕回來了!」蘇珊娜低聲說道。

  安飛轉過身,淡淡的看了遠方一眼:「沒事,他們追不上我們的。」說完,安飛再次釋放出數十個小火球,這一次它們組成的不是火焰劍,而是一隻大手。在安飛的操縱下,那隻大手伸入到火焰中,抓住一捧五顏六色的石頭,隨後又緩緩回到安飛身邊。

  「這不是魔晶吧?」

  「不是。」瑞斯卡也湊了過來。

  「那這是什麼?」

  蘇珊娜和瑞斯卡對視了一眼,都搖起了頭,蘇珊娜伸出手想抓起一個石頭仔細看看,卻被安飛攔住了:「不要動!天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古怪,萬一傷到你就壞了!」

  蘇珊娜一笑,把手縮了回去,在瑞斯卡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蘇珊娜卻從中感受到了安飛對她的呵護。

  安飛又取出了一個盒子,把石頭都裝了進去:「我們可以走了。」

  「安飛,我們去哪裡?」

  「哪裡也不去,和那些亡靈法師玩捉迷藏。」安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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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1:24

正文 第一八三章 大舉出動


  道了他們的存在,可是森林太大了,也太密了,安飛又是個極為警覺的人,想在林海中找到幾個人,並不是件容易事。

  當亡靈法師們聚在一起時,安飛會遠遠避開,有亡靈法師落單了,十有八九就會遭到安飛的偷襲,如此幾次之後,亡靈法師們也想開了,任由安飛在林中遊蕩,再沒有來找過他。

  「新的一天開始了!讚美這世界……」瑞斯卡遙望著初生的紅日,朗聲說道,那聲勢像一個對世界、對人生有著無盡感悟的吟遊詩人。

  「行了,下來吧,你根本就沒有詩人那種氣質。」蘇珊娜一邊笑一邊走向安飛:「安飛,給你。」

  安飛從蘇珊娜手中接過乾糧,一口一口慢慢的咀嚼起來。

  「我沒有氣質?」瑞斯卡不服氣的轉過頭:「那誰有氣質?安飛?」

  「當然了。」蘇珊娜感覺瑞斯卡問出的話很愚蠢,安飛當然有氣質了!在蘇珊娜眼中,安飛就是一座多姿多彩的寶藏,當安飛行動時,那種果決果斷、絕不拖泥帶水的風格代表著男人的剛強;當安飛思考時,那清亮而有力的眼睛閃動著哲人才有的睿智;當安飛和她單獨在一起時,那份溫柔和體貼讓她像飲了美酒般幸福而沉醉;反正安飛在她眼中是完美的,一直到現在,安飛從來沒讓她傷心過,也沒有讓她失望過!

  「切,還有氣質呢,像鄉巴佬似的。」瑞斯卡嘀咕了一句。其實這是安飛第一次走進索爾的家時,帶給大家的印象,那時候安飛對魔法什麼都不懂,經常陪著笑臉問這個、問那個,看到稀奇古怪的東西還要讚歎一番,從頭到腳給人一種傻乎乎的感覺。

  「你說誰呢?我看你才是鄉巴佬!」安飛呵呵一笑,渾不在意,但蘇珊娜卻不幹了。

  「說我呢,說我自己呢。」見蘇珊娜橫眉立目,瑞斯卡急忙服軟,釋放了一個漂浮術,落在蘇珊娜身前,伸出了右手:「我的份呢?」

  「沒你的份,你去吟唱詩句吧!」

  「別這樣,肚子怪餓的。」瑞斯卡陪笑道。

  蘇珊娜白了瑞斯卡一眼,從袋裡找出一塊乾糧扔了過去,瑞斯卡伸手抓住了乾糧,剛想在旁邊的樹枝上坐下去,正好注意到蘇珊娜和安飛緊緊靠在了一起,他歎口氣站了起來:「下一次再有任務,我可不和你們兩個一起出來了。」

  「什麼意思?」蘇珊娜一愣。

  鋼鐵是煉出來,實力是煉出來的,其實,臉皮也是煉出來的!剛開始捅破窗戶紙時安飛如果要坐在蘇珊娜身邊,蘇珊娜會感到陣陣臉紅心跳,但時間長了,接觸的次數也多了,蘇珊娜習慣了和安飛坐在一起,有時候安飛不去找她,她也要主動去找安飛,就像今天這樣。

  「你看你們兩個一天到晚的……」瑞斯卡歎道:「是不是應該考慮一下影響?考慮一下一位未婚的、極有潛力的、初階魔導師的感受?」

  「你……」蘇珊娜臉一紅,用胳膊碰了碰安飛,意思是打嘴仗我不行,你來!

  「你的感受?嗯,是我太馬虎了。」安飛一笑。

  「明白就好。」瑞斯卡得意的說道:「我是很大度的,我可以原諒你們。」

  「回去之後,我肯定要想辦法彌補一下,瑞斯卡,你想找一個什麼樣子的?」

  「什麼樣子的?」瑞斯卡畢竟是個初哥,說到具體的問題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沒什麼要求,對我好一些就行。」

  「具體說一下麼,瑞斯卡,你是不是喜歡身材嬌小些的?」瑞斯卡要比安飛低了一個頭,所以安飛才這樣問,大部分男人都不喜歡女伴的個子比自己高。

  「是啊。」

  「你喜歡金髮的還是黑髮的?」

  「都好。」

  「那你喜歡羞怯的還是刁蠻的?」

  「當然是前者了。」

  安飛想了一會:「你喜歡的是這樣的女孩子!一頭黑髮,大眼睛,身材嬌小,容易害羞,遇到男人總是偷偷的看,不敢把頭仰起來,高興的時候喜歡用手掩住嘴微笑。她的膽子很小,碰到攻擊型的魔獸或者威脅會全身發抖癱在地上,正好給你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她的性格很柔順,只要喜歡上了你,你的話對她來說就是神的旨意,哪怕你讓她跪在地上服侍你,她也不會有半分猶豫。」

  的話有些奇怪,但他沒有往心裡去。

  「包在我身上了,團裡就有現成的人選。」安飛笑道。

  「你說的是誰啊?我認識?」瑞斯卡更奇怪了,團隊中就那幾個女人,他怎麼想也想不出安飛說的人是誰。

  「還不相信我?放心吧,回去之後我就從地精裡面給你挑一個……」

  「地精??」瑞斯卡差點沒從樹枝上翻下去。

  「看把你激動的,值得這麼高興嗎?」

  「好了、好了,安飛,求求你閉嘴吧。」瑞斯卡有些脫力的擺了擺手。他才反應過來安飛是在玩他,怪不得安飛數次強調身材嬌小,確實,地精的身材是最嬌小的……

  「不喜歡地精?那矮人也行啊!」

  「去***矮人吧!」瑞斯卡站了起來:「我去那邊轉轉,有喜歡的矮人,你還是自己留下好了,如果蘇珊娜不介意的話。」

  「等一下!」

  「等不了了。」瑞斯卡一邊搖頭一邊釋放了漂浮術,可是當他的目光轉到安飛身上時,卻愣在了那裡,安飛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換上的是無比凝重的神色。

  「安飛,怎麼了?」蘇珊娜也發覺了安飛的異常。

  「沒什麼,今天那些亡靈法師應該有大行動。」安飛緩緩說道,剛才他感受到了深淵惡靈充滿不甘的靈魂吶喊聲,很明顯,他派出去的深淵惡靈被亡靈法師發現了,並且那個亡靈法師具有靈魂攻擊的力量,至少他可以殺死低級的深淵惡靈。

  「你怎麼知道?」瑞斯卡驚訝的說道。

  「我們準備一下吧。」安飛沒有回答問話。

  本是一個晴朗的清晨,天色卻突然變得暗淡起來,一朵朵形狀各異、如鉛塊般的雲彩在天空上飄動著,它們越來越大,最後連在了一起,把整個天空都遮擋住了,從下面看去,天空已經變成了一個倒扣著的巨大龜殼。

  這種黑暗雖然遠比不上夜色的濃厚,但卻黑得讓人心怵,連在林間流動的風兒也變得緩慢了,好似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一樣。

  在天空之眼中,一隊隊殭屍走出了結界,踏入了林海,而在它們身後,那曾經讓瑞斯卡頭疼的結界正以肉眼可以覺察的速度崩散。

  瑞斯卡急忙把天空之眼的觀察範圍轉移到非常想觀察卻又總是觀察不到的地方,原先濃郁的黑色霧氣也已經飄散,露出了真實面貌,但讓瑞斯卡奇怪的是,那裡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一地零落的骨頭。

  「完成了。」瑞斯卡喃喃的說道:「不管那些亡靈法師想做什麼,他們已經完成了。」

  「不一定。」安飛搖了搖頭:「亡靈法師把所有的殭屍都派出來,應該是想做什麼大事,也許這才是他們最後的目地。」

  「安飛,你發現沒有?那些殭屍……那些殭屍已經離開了魔法結界,但我們還是感應不到死靈之氣!」蘇珊娜急道。

  安飛和瑞斯卡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震驚之色,亡靈法師雖然實力強大,後續發展的能力更是接近無限,但他們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只要他們使用了亡靈系的魔法,那便等於在自己的脖子上掛了個招牌,上面寫著『快來打我吧』。亡靈法師召集的死靈系生物越多,他們實力增長得越快,當然,暴露得也越快。

  如果那個高階亡靈法師能讓自己召集的死靈系生物隱藏住魔力波動,代表著亡靈魔法序列中出現了里程碑一樣的轉機,打不過不算什麼,總有能打得過的人,看不到、摸不著才可怕!

  「那些亡靈法師到底想做什麼?」瑞斯卡好似在問自己,也好似在問別人,神色茫然。

  「我也想不出有什麼值得他們如此大動干戈的。」安飛搖了搖頭:「沒別的辦法,我們只能在暗地裡跟著了。」

  蘇珊娜默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皮甲,又用魔獸的皮筋把自己的頭髮束緊,她心裡明白,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是一場惡鬥!

  「瑞斯卡,我感覺……」安飛猶豫了一下:「那些殭屍變得有些不同了!」

  「我已經發現了。」瑞斯卡點了點頭:「當死靈生物的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時,為了便於控制,亡靈法師都會為死靈生物加持契約術,這沒什麼,只不過是證明了那個高階亡靈法師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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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1:38

正文 第一八四章 坐山觀虎鬥


  出來,還有一位甚至是幾位高階亡靈法師坐鎮,萬一被困住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安飛敢肯定亡靈法師們不會為了他而如此大張旗鼓,但小心些總是好的。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闌珊處。有時候答案也是這樣的,安飛等人遠遠走在殭屍大隊的側翼,還不時互相談論、猜測著亡靈法師的意圖,卻始終不得其解,瑞斯卡調換天空之眼的角度時,設下的坐標出了些偏差,突然出現的場景卻讓安飛三人變得目瞪口呆,以安飛那千錘百煉的鎮定在此刻也無法控制情緒的激盪起伏了。

  出現在天空之眼中的是一支整齊的軍隊,長槍林立、陣容森然,這不應該是先頭部隊,而是中軍!無數張繡著各種圖案的旗幟迎風飛揚,有黑色的、有白色的、有藍色的、有紅色的、還有金色的,組成一片彩色旗海。據情報說,閃沙帝國最先撤下來的是三萬精銳部隊,現在看起來情報非常準確,縱使在行軍之中,天空之眼中的方陣依然帶著讓人心怵的殺伐之氣。

  方陣從天空之眼中走過,後面則是數千名騎兵,與步兵相比,騎兵的陣勢要鬆散得多,可軍中那幾面繡著黑色蠍子的旗幟卻在告訴人們,他們是閃沙帝國魔蠍騎士團的一部!魔蠍騎士團與馬奧帝國聖城禁衛軍的性質差不多,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主要任務是守護王室的安全,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在戰場上,但他們只要在戰場上出現,那便是銳不可當的存在,除非出現同階的王牌軍隊,才能阻擋他們的腳步。

  跟在騎兵之後的,是上百個穿著魔法袍的魔法師,他們的品階標記看不清,但既然能在軍中效力的,怎麼說也應該是高階魔法師,更讓安飛注意的,是在魔法師的隊伍中,還有五輛馬車,能享受這樣的待遇,證明馬車中的人有著出眾的實力或者擁有極高的地位!

  安飛長長吸了口氣,他發現自己還是小瞧了那些亡靈法師!他不知道閃沙帝國的軍隊是什麼時候踏入橫斷山谷的,而那些亡靈法師卻對一切都瞭如指掌,否則很難解釋這種相逢!湊巧?太過牽強了!

  單木不成林!眼前的景象再次讓安飛感受到獨行者的卑微,更證明了魔霧組織的龐大和可怕!很明顯,在閃沙帝國的軍隊中有魔霧的密諜存在,或者在閃沙帝國軍隊踏入橫斷山谷之後就被魔霧的人盯上了,並且通過某種方式不停的把軍隊的坐標傳遞過來,最終演繹出了這一場狹路相逢!

  往深裡說,安飛知道自己低估了亡靈法師們掌握的實力,閃沙帝國的軍隊畢竟有三萬精銳,沒有一定的實力亡靈法師是不會如此狂妄的!這幾天引以為豪的騷擾游擊戰變得非常可笑,亡靈法師們只是懶得在他們身上花費力氣,這才逃過了被人找出來然後像拍蒼蠅一樣把他們拍死的命運。

  一千個殭屍足以讓人望而生畏了,如果亡靈法師們能把這三萬軍隊都變成殭屍,那將有多麼恐怖?瑞斯卡曾經猜測過亡靈法師的企圖,但現在看起來,不管亡靈法師們是想製造墓地,或者是想創造殺戮殭屍,焉或是為了傳承而收集大量的死靈之氣,有了三萬多個殭屍當籌碼,任何一種選擇都是輕而易舉就能實現的。

  「安飛,我們怎麼辦?向閃沙帝國的軍隊示警嗎?」瑞斯卡低聲問道,前幾天他們還把閃沙帝國的軍隊當成大敵,現在卻在考慮是不是幫對方一把,世事之無常可見一斑了。

  「不用,我們等著看一場大片吧。」安飛苦笑著說道。

  「什麼是大片?」

  「就是非常大非常大的場面。」安飛低聲說道:「我們看我們的,千萬不要把亡靈法師的注意力引過來。」

  安飛的話剛剛說完,右側已經隱隱傳來人們的呼喊聲和慘叫聲,閃沙帝國前隊的伺候們應該已經發現了殭屍群,而且還在交手中吃了虧。

  隨後一面又一面戰鼓被敲響了,鼓聲激越、充滿了殺氣,在森林上空迴盪,做為精銳的軍隊,根本不存在被其他軍隊近身偷襲的可能性,士兵們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命令,準備作戰了,但可惜的是,亡靈法師們也沒有想靠偷襲取勝!

  一道極其強烈的魔力波動沿著大地傳了過來,波動所過之處,所有的古樹都像得了一場大病似的,枝條紛紛向下垂去,數不清的樹葉紛紛揚揚飄落,而下面的青草全部平貼在大地上,被壓得像鏡子一樣平滑。

  安飛突然感覺到身體發

  點沒從樹幹上掉下去,他急忙伸出右手抓住一截樹枝出,一把拉住了已經傾斜過去的瑞斯卡,蘇珊娜正好坐在樹幹的分叉處,這魔法對她沒有太大影響,不過她的眼中卻露出了極度震驚的神色。

  「天啊!是大重力術!」瑞斯卡驚叫起來。

  「禁咒?」安飛眉頭一挑。

  「是禁咒!亡靈法師什麼時候能釋放土系禁咒了?!」

  沒有人回答瑞斯卡的疑問,卻見遠方有一道鐵青色巨大光球從森林中升了起來,在半空中炸開,化作無數流影向四下濺射,瑞斯卡呆呆的眨了眨眼睛,顯然,他不知道那是什麼魔法。

  「瑞斯卡,能釋放天空之眼麼?」安飛急道。

  「我們距離比較遠,受到的影響不大,沒問題的,那些閃沙帝國的士兵就慘了!」瑞斯卡一邊說著一邊釋放出了天空之眼。

  聽瑞斯卡說閃沙帝國的士兵會很慘,安飛沒有多少感觸,但親眼看到就不一樣了!在天空之眼中,所有的古樹都變了形狀,看起來像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粽子,垂直向上的主幹可以承受很大的重力,向兩側伸展的樹枝在重力的壓迫下紛紛折斷,不是掉在地上便是在巨大的引力下簌簌發抖。比起樹木,血肉之軀的人顯得更為不堪,望過去已經有數不清的士兵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以前鎧甲可以為士兵們提供保護,現在卻成了痛苦的根源,有一些實力較強的人雖然還能站著,但身體卻拱得像只蝦米一樣,看起來無比的吃力。

  禁咒大都是無視敵我的魔法攻擊,士兵們受到了大重力術的影響,那些殭屍也一樣,但是在天空之眼中,殭屍們正逐漸向士兵逼近!雖然殭屍的動作變得非常緩慢而艱難,但它們畢竟能展開攻擊,反觀閃沙帝國的軍隊,絕大部分普通士兵都失去了戰鬥力,想靠少數強者來一場大翻盤,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魔蠍騎士團的情況也非常不妙,當大重力術的波動傳來時,只有少數騎士及時跳下了戰馬,大多數戰馬都被自己的主人壓得筋斷骨折,而魔蠍騎士團又很不幸的是一支重騎兵,騎士們承受的壓力要比步兵大得多,雖然他們個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但能完好無損站在那裡的並不多。

  一個禁咒足以改變一場戰爭的結局!安飛算是真正領教了高階魔法師的可怕,如果按照目前的形式發展下去,閃沙帝國的軍隊肯定要全軍覆沒了!

  突然,在騎兵隊後一輛坍塌的馬車裡,亮起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那光芒擴展的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把周圍幾百米都籠罩在了裡面,被光芒籠罩的騎士們奇跡般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們沒有急著做什麼,反而開始整頓起自己的鎧甲和武器來,敵人的打擊雖然來得非常意外,讓他們措手不及,甚至失去了常年相隨的坐騎,但這一切並沒有讓他們驚慌。

  隨後一位鬚髮斑白的老人從馬車中站了起來,右手高舉著一把閃閃發光的魔法杖,而那金光就是從魔法杖手柄處的魔晶裡射出來的。

  七歪八倒的魔法師們也逐個爬起來,一個同樣蒼老的魔法師緩步走到了釋放結界的魔法師身邊,他沒有念誦咒語,伸出枯瘦的右手指向了遠方。

  周圍並沒有出現什麼反應,瑞斯卡接連切斷了幾次天空之眼,這才發現在殭屍前方,出現了一道長達數里的土牆。

  「漂亮!這下該那些亡靈法師倒霉了!」瑞斯卡愣了一下,驚喜的大叫道,他激動不要緊,天空之眼受到干擾,一下子就消失了。

  「怎麼了?」安飛不懂漂亮在什麼地方,土牆不過是中階魔法,再過上一段日子,他也可以釋放土牆術了。

  「你知道嗎?魔法是有時間限制的,大重力術也一樣!」瑞斯卡手舞足蹈的叫道:「亡靈法師們是用大重力術減低閃沙帝國士兵的戰鬥力,趁機最大限度的殺傷士兵,這樣他們又可以創造出幾千個殭屍了!」

  「那又怎麼樣?」安飛想不出這和漂亮有什麼關係。

  「現在什麼最寶貴?時間啊!只要能等到大重力術的影響消失,閃沙帝國的軍隊就又可以恢復戰鬥力了!看到土牆了嗎?同樣受到大重力術影響的殭屍根本沒辦法爬過去的,連戰鬥殭屍也做不到!」瑞斯卡摩拳擦掌的叫道:「這才是真正的魔法對決啊!一道中階魔法就可以消除禁咒帶來的影響,他真是太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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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1:53

正文 第一八五章 死鬥


  「這個……不一定。」瑞斯卡乾笑了一聲,隨後他的笑容變得僵硬了:「不對啊!」

  「什麼不對?」安飛一愣。

  「那個魔法師在中軍釋放魔法,土牆出現的位置……魔法釋放距離怎麼會那麼遠?好幾里地呢!莫非他就是大魔法師達達尼貝利?!」

  「那個號稱可以玩弄空間的大魔法師?」蘇珊娜也呆住了。

  「達達尼貝利是什麼人?」

  「閃沙帝國的首席宮廷魔法師,和我們的老師一樣,而且他也是一位空間系大魔法師。」瑞斯卡露出了苦笑。

  安飛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快點釋放天空之眼,看我們看個清楚,我總感覺那些亡靈法師是不會輕易失敗的。」

  當瑞斯卡重新釋放出天空之眼時,戰場上的情勢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殭屍們確實爬不過土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那長長的土牆上已經爬滿了黑幽幽的蟲子,從天空之眼中看不到蟲子的形狀,只能看到蟲子象潮水一樣漫了上去。

  那些蟲子顯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在大重力術的中心力場裡依然行動迅速,還有更多的蟲子從殭屍們的眼中、口中、甚至是傷口中爬了出來,奔湧向前,那勢頭比山洪爆發還要可怕。

  遠方突然傳來風兒的呼嘯聲,一道肉眼可以看到的綠色洪流掃過了整個戰場,那是魔法師用颶風術召喚出來的颶風,裡面不知道夾雜著多少樹葉、樹枝和碎草,以至於從天空之眼看去,那颶風是綠色的!

  所有的旗幟都被拔了起來,或者旗桿乾脆被折斷,最後裹進颶風中,還有一些士兵慘叫著被風兒吹上了半空,只閃了一下,就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魔法本就是雙面刃,再好的魔法師也無法迴避誤傷到自己人,這些士兵只能用倒霉來形容了。

  颶風重重撞在了土牆上,那片蟲海就像被颶風肆虐的海水一般,濺起了一朵朵滔天巨浪,有的浪花竟然能翻轉直上幾十米高,可是這浪花卻是黑色的!

  古怪的蟲子不怕大重力術,可擋不住颶風的衝撞,眨眼之間,長達幾里的土牆變得非常乾淨,像剛剛被魔法師釋放出來一樣。

  但那些蟲子的生命力卻非常強悍,時而被颶風刮上幾十高的空中,時而掉落在地上,時而又被裹在了一起,相互之間不停的碰撞著,但是等到風勢稍稍弱了一點,它們又迅速衝向了土牆。

  「安娜西塔,你越來越墮落了。」遠方傳來了擴音魔法製造出的巨大聲響:「血肉噬咬者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位面上!那是惡魔的寵物!」

  「墮落總會帶給我快樂,不是嗎?」一個溫柔的聲音響應著:「達達尼貝利,讓我感到奇怪的是,你好像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我只出現在需要我的地方。」不卑不亢的回答聲響了起來。

  「雖然沒有預料到你的出現,但是為了今天,我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了,達達尼貝利,你沒有希望的,放棄吧,現在走還來得及。」

  「你不止墮落,還更加愚蠢了,做為一個空間系大魔法師,我根本不會在意你的威脅。」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做些什麼。」那溫柔的女生歎息道:「低估了我,你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你根本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麼。」達達尼貝利緩緩回道:「低估了我,我會把你的腿骨拔下來,插到你的屁眼裡,如果你那腐爛不堪的身體還有屁眼的話!」

  達達尼貝利開始說話時倒是很文雅的,面對著惡毒的亡靈法師依然能保持和緩的語調,讓安飛很是敬佩這些巔峰強者從容優雅的風度,最後幾句話卻讓安飛大跌眼鏡,和蘇珊娜等人相視無語。

  在天空之眼的範圍中,所有聽到達達尼貝利說話的士兵們都發出了笑聲,哪怕是正在苦苦對抗大重力術的士兵也擠出了笑容,圍繞在達達尼貝利周圍的魔法師們情緒本來有些低落,現在卻一個個狂笑起來,達達尼貝利的話不止辱罵了對方,還讓他們感到暢快,從心底裡升起了蔑視對手的豪情!

  「你還能釋放幾個颶風術呢?希望到最後你還能保持你的粗魯,我會好好款待你的。」那聲音依舊非常溫柔,顯然對方並不把口舌之爭的勝負放在眼裡。

  找不出別的方法來表達我崇高的敬意。」看起來這I不止魔法上有一套,罵起人來也是伶牙俐齒的,而且達達尼貝利的注意力並沒有集中在罵人上,颶風越捲越高,突然之間裹夾著無數蟲子撞向了天空,遠遠看去,就像一道兇猛的黑色龍捲風從天際掛下。

  籠罩在天空的雲朵被撞開了,一縷炙熱的陽光從雲層的縫隙中透了出來,受到陽光的直射,裹夾在颶風中那數也數不清的蟲子化成了道道黑氣,惡魔的寵物和殭屍一樣,也受不得陽光,而達達尼貝利明顯知道這一點。

  陽光射在大地上,殭屍們紛紛發出了咆哮聲,殘餘的蟲子如海浪般分開,驚慌失措的向四外逃竄,它們的智力竟然比殭屍還要高,知道在情勢不對的時候逃跑!

  就在這時,天空中亮起了鐵青色的寒光,一道圓弧狀的幕光出現,把陽光攔截在了圓弧之外。

  「死靈天幕!」達達尼貝利的聲音有些驚訝,但接下來他卻沒有時間說話了,釋放出來的土牆已經化成土元素消散,殭屍和閃沙帝國士兵之間再沒有任何阻礙了,黑色蟲子象潮水般湧了上來。

  達達尼貝利沒有猶豫,凝聚魔力釋放出了地裂術,颶風術是高階魔法,所需要的魔力比較多,而且還有短暫的冷卻期,光靠土牆是擋不住那些蟲子的,做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大魔法師,他不會在這些低級常識上出現什麼漏洞。

  隨著土系元素波動,一道深深的澗溝出現在前軍之中,因為距離太遠,魔法定位出現了一些小偏差,但無傷大局。

  約有數百個士兵慘叫著落入澗溝中,在大重力術的影響下,哪怕澗溝只有幾米高,也足以讓他們當場喪命,達達尼貝利用魔法製造出的澗溝深不見底,更是想都不用想,那些士兵絕無生還的可能!

  湧動的蟲海眨眼之間便把留在澗溝這一邊的士兵全部淹沒了,看不到他們的影子,只能聽到瘋狂的慘叫聲,隨後聲音一一沉寂下去。

  眼見無法通過澗溝,蟲海突然向後方退去,達達尼貝利鬆了口氣,嘴角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大重力術很快就要失效,那就是他們反擊的時候了!

  在戰場的另一端,一個穿著怪異服裝的人緩緩從林中走了出來,後退的蟲海一直退到他的腳下,接著聚集到了一起,像一個巨大的蘑菇從地下長出來一樣,越來越高大,當蟲海已經退盡,那個人面前出現了一個高達六米左右的黑色球體。

  排在前面的殭屍紛紛匍匐於地上,在大重力術的影響下艱難的疊在了一起,那穿著怪異服裝的人突然動了,他面前的黑色巨大球體開始滾動起來,而且滾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滾上匍匐在地上的殭屍,騰空躍起飛躍澗溝,隨後轟地一聲,像焰火一般化成無數的黑色流星雨,濺落到人群當中。

  就在這同一時間,大重力術的影響開始消退了,閃沙帝國的法師團在結界的保護下已經趕到了前面,開始了大反擊。

  基於敵人的特性,魔法師們釋放的都是大範圍攻擊性魔法,一道道炎浪在蟲海之中掃出了呈倒三角型的死亡之地,極凍冰環此起彼伏的綻放,十幾個魔法師還配合著放出了火牆術,在蟲海和士兵之間布下了短時間無法逾越的障礙,雖然在配合上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火牆與火牆之間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縫隙,但已經極大的影響了血肉噬咬者的殺傷力。還有幾個魔法師把火牆後面的大地變成沼澤,盡最大努力為士兵們爭取一段整頓的時間。

  恢復了力氣、在蟲海中掙扎的士兵們沒有被咬死,卻在魔法師的攻擊下頹然倒地,陷在沼澤中的士兵紛紛嚎叫著,希望得到同伴的幫助,可惜他們的同伴們視若無睹,在將官的命令下迅速整頓著陣型,這是戰爭的鐵律,勝負永遠是第一位,只要面前還有敵人存在,沒有哪個將軍會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而魔法師確實無愧於『戰場清道夫』的稱號,如果敵人沒有魔法師的保護,他們完全可以決定一切!只眨眼時間,看起來不可一世的蟲海便在魔法師的集團攻擊下消耗殆盡了,血肉噬咬者向來是以多為勝,個體的魔抗能力卻不值一提,一道炎浪就可以把它們化成灰燼,一道極凍冰環就可以讓它們變成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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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2:05

正文 第一八六章 禁咒


  的看著天空之眼中發生的一切,瑞斯卡在魔力接近乾涸時,甚至毫不猶豫的取出了哈根用獨角獸血液提煉的回魔藥劑。自從得到這瓶藥劑之後,瑞斯卡一直捨不得使用,今天卻不能再吝嗇了,那個女亡靈法師的實力應該遠遠超出了自己的估計,能親眼觀摩到兩個大魔法師展開對決,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機會!

  不過讓瑞斯卡微微有些失望的是,自從死戰爆發之後,兩個大魔法師並沒有使用禁咒相互攻擊,他們只是把魔力用在自己的士兵身上,高階魔法一個接一個釋放出來,但都是輔助性的。

  其實達達尼貝利不是不想發動禁咒,但他不能在這時候釋放禁咒,開始那個大重力術釋放的速度太快了,讓他也吃了個啞巴虧,這不符合魔法常識,所以他估測對方肯定使用了罕見的魔法卷軸!禁咒是最後的殺手鑭,如果釋放出來之後卻沒有收到效果,那麼他今天就輸定了,魔力的枯竭、魔法的冷卻期會讓他在一段時間內變成廢物,而對方卻還有一次釋放禁咒的機會!

  對戰場上的雙方來說,戰鬥進行得非常殘酷,但對旁觀者來說,一直殘酷下來就有些乏味了,只是源於對巔峰對決的期盼,才讓他們目不轉睛的繼續觀看下去。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閃沙帝國的士兵們沒有發現,一個開始時表現得很平常的人物卻在緩慢的改變著整個戰局!

  那個人物出場的第一幕是推動了由無數血肉噬咬者組成的黑色巨型球體,其後也加入了肉搏戰,他的戰鬥力只比殭屍強上一些,沒什麼好注意的,一個普通的低階劍師就可以在交手的一瞬間輕鬆把他砍倒,只是他復原的速度要比殭屍強得多,縱使被炎浪燒成焦炭、被士兵砍成兩斷,不需太長時間他又能完好無損的投入戰場。由於戰場的局面太激烈也太亂了,不管是與他廝殺過的將士、還是釋放著魔法的魔法師,焉或是一邊從天空之眼中觀察戰場、一邊遠距離釋放著魔法的達達尼貝利,都沒有注意到他。

  雖然他的實力很差,但總有比他更差的人,所以不時有士兵倒在他的腳下。被殭屍殺死的人會變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然後經過一段時間,那屍體會變成新的殭屍。可是只要被他殺的人都會變成乾屍,沒有了血肉、沒有了眼睛、沒有了一切生氣,連死靈之氣也沒有,殭屍的腳隨便踏幾下,被踏中的地方就變成一團粉末。

  太陽始終被青黑色的雲彩遮擋著,讓人無法判斷時間,誰也不知道距離天黑還需要多久,只能感覺越來越疲倦了。閃沙帝國法師團的攻擊已經由集團釋放變成了輪流制,一次只有十幾個法師釋放魔法,其他的都在冥想回復魔力。殭屍們卻是不知道累的,與血肉噬咬者相比較,它們的韌性要頑強得多,不管是承受了炎浪的攻擊,還是讓所有血肉之軀僵硬的極凍冰環,都不能產生立竿見影的大面積殺傷效果,變成一團焦炭猶在撕咬咆哮的殭屍並不少。

  最有效的方法是砍下殭屍的腦袋,而這魔法師們是做不到的,要由士兵去完成,為此不知道有多少士兵喪生!

  時間越長對殭屍越有利,因為人類沒有援軍,戰場周圍僅有的三個人也只是觀眾,而且在三萬士兵中,有六千餘名弓箭手的處境顯得非常尷尬,這些做為魔法援助力量的軍中驕子此刻卻無所事事了,他們不能像安飛那樣射出元素箭,普通的箭矢射出一百箭,也不如一個劍盾手揮劍橫砍的效果明顯。

  新生的殭屍卻越打越多,開始是三萬軍隊阻擊著千餘殭屍,現在殭屍們卻已經形成了一道月牙形的陣勢,隱隱有把閃沙帝國大軍包圍的跡象,而在人數上,閃沙帝國大軍已經不佔多少優勢了。

  終於,那混跡於殭屍中的他引起了達達尼貝利的注意,因為他剛剛在一個照面殺死了一位低階劍師,雖然那位低階劍師戰鬥的時間太長,已經接近精疲力竭了,但殭屍中突然出現擁有如此實力的異體,讓總攬戰局的達達尼貝利馬上產生了警覺。

  隨著殺死的人數在不停增多,那個異體的力量變得愈發可怕了,揮手投足間夾帶著銳不可當的攻擊力,鋼盾、鎧甲對他來說像是紙糊的一樣。指揮做戰的將軍們也發現了他,還

  一位佩戴著中階劍師徽章的將領阻擊他的去路,帶著氣的利劍被他一把抓住,隨後反手一拳,卻讓那個將領悶聲連退了幾步,還撞翻了幾個戰陣中的士兵。看到這一幕,達達尼貝利的瞳孔驀然睜大,他隱隱猜出了那個異體的來歷。

  一道強烈的魔法波動在戰場上傳來,還夾雜著戰鼓的轟鳴,閃沙帝國的士兵們突然蜂擁撤向了後方,正在攻擊的魔法師們也停止了釋放魔法,紛紛向後退去,整個戰場空出了數百米的無人地帶。殭屍們的行動過於緩慢了,它們咆哮著向前追擊,雙方的距離卻越拉越大。

  風突然不吹了、草突然不動了、樹也突然不搖了,空氣顯得格外沉重,從瑞斯卡轉換過去的天空之眼中,只能看到達達尼貝利的嘴在不停的開合著,無法聽到他念誦的咒語,不過安飛等人都知道,他們想看的一幕終於來到了。

  一道亮到了極點的光源在空中出現,殭屍們倒不受影響,仰頭的士兵們有不少痛楚的摀住了自己的眼睛,隨後光源化成了道道光幕從空中洩下,把大部分殭屍籠罩在裡面。

  一幅怪異到了極點的場景展現在所有人面前,殭屍們突然停止了行動,而且是絕對的靜止!跨出一隻腳的、張嘴咆哮的、張牙舞爪的、剩半截身體在地上爬行的、被士兵遺留的武器絆倒的,所有的殭屍在一瞬間全部進入了絕對靜止狀態!

  一滴鮮血從一個死去的士兵頭上流出,落在了草葉上,被定格成了一朵濺開的血花。一個士兵正進入彌留時刻,他的禱告、他的虔誠在此刻化成了永恆。一隻螞蚱從草叢中躍起,撲扇的雙翼驀然靜止,就那麼凝在了空中。

  光幕之內,所以的一切都變成了畫面!

  鼓聲變了,退到後方的魔法師們全部飛上了半空,拚命的對著光幕釋放起了清一色的火系魔法,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不管是大火球、還是火流星、焉或是殺傷力更強的隕石術,擊中光幕之後它們全部化成了一團團明黃色的印記,因為能看到光幕內的情景,所以可以很清晰的看到,魔法元素既沒有衝進光幕之內,也沒有停留在光幕之外,至於疊加起來的魔法元素到底跑到了哪裡,也許除了達達尼貝利之外,沒有人能說清楚。

  閃沙帝國的法師團繼續釋放著魔法,動作之急已經到了不要命的程度,有些品階比較差的魔法師魔力很快用盡,搖搖晃晃的落在了地面上,還留在半空中的魔法師則繼續著高頻率的攻擊。

  印記越來越多,最後高達三十餘米的光幕已經被印記蓋滿了,整個光幕也逐漸變成了明黃色,再也看不清裡面的景象。此刻猶在半空中漂浮的魔法師已經銳減到了二十餘位,這些魔法師們優先釋放的是隕石術,隕石術是高級魔法,有短暫的冷卻期,而在冷卻期裡他們也沒有閒著,由一顆顆炙熱的火流星組成的流星雨不停的砸在了光幕上,為光幕又添了一分亮度。

  那個與達達尼貝利並肩而立的老魔法師此刻走到了士兵中央,手中的魔法杖筆直的指向天空,口中還在喃喃的念誦著咒語,神色認真而嚴肅,魔法護罩向四外緩緩撐開,把大部分士兵都保護起來了。

  光幕頂端的光源閃動了一下,隨著整個光幕開始崩塌,就在光幕消失的一瞬間,魔法印記同時恢復了原狀,該是隕石還是隕石,該是大火球還是大火球,但數量實在太多太多了,亮黃色光芒陡然直衝向天空,把那青黑色的雲彩也染得一片通黃。

  巨大的轟鳴聲響起來,用大地在顫抖已經不足以形容魔法攻擊的場面了,而應該說,大地在咆哮!高達三米左右的衝擊波向四下橫掃而出,青草、灌木、古樹在眨眼之間變成片片飛灰,無數石塊在空中翻滾,最大的甚至和車輪差不多,不管平時它們用什麼樣的姿態來證明自己的堅厚和沉重,此刻卻變得像毫無份量的樹葉一般!

  也許是範圍增大了太多的緣故,那在大重力術影響下沒有變化的魔法護罩已經岌岌可危了,用肉眼也可以看到,護罩的外層在衝擊波中瘋狂的扭動著,像被人用力揉捏的氣球,那老魔法師臉上已經流下了汗水,不過他的胳膊依然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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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2:18

正文 第一八七 神恩


  方已經出現了一個大坑,而所有的殭屍都蕩然無存了,再強悍的殭屍也不可能在那種攻擊下倖存,連那些幸運的站在光幕之外的殭屍也被衝擊波掃成了碎片。

  閃沙帝國的士兵們看不到大坑的深淺,安飛此刻也看不到,在魔法大爆炸的同時,安飛本能的察覺到不妙,拉著蘇珊娜和瑞斯卡跳到樹下,躲到距離最近的小土包後面,哪裡還有心情觀看天空之眼?!也幸好距離足夠,如果再近上二、三百米,他們可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了!

  而在三人裡面,安飛是最狼狽的一個,蘇珊娜運起了鬥氣,瑞斯卡釋放了護盾,安飛卻沒辦法阻攔漫天的碎石和泥土,等到衝擊波過去、從地上站起來時,安飛幾乎變成了一個土人,急忙虎軀一震,抖落身上的灰土,彎下腰撥動自己的頭髮,可惜最後還是不乾不淨的。

  「安娜西塔,你輸了!」達達尼貝利的聲音響了起來,雖然是勝利的宣言,但他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疲憊。

  那個女亡靈法師沒有說話,卻用魔法回答了達達尼貝利的宣言,一股讓人心怵的魔法波動掃過了森林,而且波動越來越劇烈,片刻之後,魔法波動驟然消失,上百個黑色球體從一處林間飛上了天空,像鳥群一般你爭我趕的向戰場飛來。

  那些黑球並沒有急著攻擊什麼,只是在戰場上空不停的盤旋著,在那寬有百米的大坑中,有絲絲縷縷的黑氣緩緩向上升騰,魔法可以消滅殭屍,卻無法消除所有的死靈之氣,而那些黑球不停的吸納著冒出來的死靈之氣,體積越來越大,隨後好似接到了什麼命令一樣,聚在一起組成了一個高達十數米的黑色光柱。

  閃沙帝國的士兵們呆呆的看著前方,沒有人敢走出魔法護罩,他們都知道,這種程度的戰鬥已經不是他們能參與的了。

  黑色光柱繼續濃縮,最後變成了一個蛋形的東西,只是形狀很不規則,蛋的外殼在不停的扭曲著,好似裡面有什麼要掙扎著爬出來一樣。但這裡畢竟是戰場,不可能和那走一步便要等一步的棋盤相比,幾顆隕石從天而降,正砸在了蛋形的東西上,閃耀的火光亮了起來。

  攻擊無效,火光消褪之後,那怪蛋依然漂浮在空中。

  不等閃沙帝國的法師們再次發動攻擊,蛋殼如玻璃一般破碎了,化成點點黑色的星光,一條人影展露在所有人面前。雖然距離比較遠,大多數人看不清人影的面貌,但那人腦後的飄飄長髮正迎風飛舞,那可能是一個女人,或者是一個雌性的怪物。

  「安娜西塔,還不死心麼?」達達尼貝利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你在和我說話?」與之前的聲音相比,這一次回答很低沉,而且不是從林中傳出來的,是那個長髮飄飄的傢伙在說話。

  「你……」達達尼貝利的聲音頓了頓,隨後便明白發生了什麼:「大解體術?!」

  達達尼貝利只是知道亡靈系的幾個禁咒魔法,卻沒機會目睹,此刻見到安娜西塔從蛋殼裡鑽出來,再聯想一下,自然得出了答案。

  「好強大的攻擊力啊!咦……那傢伙是誰?怎麼出現的?」安飛驚訝的問道,此刻瑞斯卡剛剛釋放出天空之眼,前面的情況他什麼都沒看見。

  「不知道,好像是個女人。」瑞斯卡低聲說道。

  「這個問題算我白問。」安飛無奈的搖了搖頭:「大解體術是什麼?禁咒嗎?」

  「是亡靈系的禁咒,我明白了……剛才那個亡靈法師使用了大解體術,變成了她!」

  「對了,瑞斯卡,我能練習亡靈系的魔法嗎?」安飛倒是不怕死,對什麼都感興趣。

  「不能!」瑞斯卡翻起了白眼。

  就在這時,安娜西塔的聲音響了起來:「達達尼貝利,你毀掉了我幾十年的心血!知道我會怎麼報答你嗎?」之前安娜西塔的聲音一直很溫柔,但現在聲音卻變得非常尖銳了,顯然她已經無法壓制心中的憤怒。

  「你想利用大解體術進階?」

  安娜西塔沉默以對,但她身體周圍的魔力波動愈發劇烈了。

  「怪不得你的膽子這麼大!幾十年的烏龜也敢從老鼠洞裡爬出來,原來你的肉體……不、是骨架已經要崩潰了吧?」達達尼貝利知道自己猜對了,不過他的聲音裡卻帶著笑意,如果讓安娜西塔成功進階,徹底毀了她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價!所以他雖然知道使用了大解體術的安娜西塔實力要比剛才強大得多,而他接下來更要

  娜西塔的憤怒,但他不後悔今天的戰鬥。

  「去死吧!!」安娜西塔怒喝一聲,隨後便垂首吟唱起了咒語。

  閃沙帝國的法師們急忙釋放魔法,試圖搶先一步攻擊安娜西塔,但他們沒想到,安娜西塔的咒語會完成得那麼迅速!一個巨大的身影憑空出現,正擋在安娜西塔身前,所有的攻擊都被那身影攔住了。

  「墮落天使?」達達尼貝利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那巨大的身影差不多是十幾米高,背後伸出的兩條黑翼如光霧般閃動著,右手橫握胸前,手中拄著一柄長劍,左手垂下,手臂上扣著一面長寬差不多有六、七米的盾牌,隕石、閃電落在他身上,卻沒能起到任何效果。

  下一刻,墮落天使已經揮劍向下斬去,巨大的長劍和魔法護罩相碰撞,發出了轟然巨響,那個年老的魔法師悶哼一聲,魔法護罩終於破碎了,同時破碎的還有墮落天使。

  達達尼貝利鬆了口氣,只要不是墮落天使召喚就好!但是他的笑容馬上又消失了。

  一支又一支巨大的骨矛在安娜西塔手中出現,接連向閃沙帝國的士兵們衝來。普通的骨矛應該在命中目標後消失,可安娜西塔釋放出的骨矛卻詭異到了極點,它們就像大海中的游魚一樣,在人海中四處穿插,忽東忽西、忽上忽下,每一個被骨矛擊中的人身體都會出現一個大血洞,骨矛卻沒有停下或消失,還在靈活的尋找著下一個獵物。

  這樣的骨矛有一個倒沒有多少殺傷力,但幾十隻骨矛在人海中穿梭,那場景著實讓人心驚膽戰。閃沙帝國軍中幾個強大的劍師可以擊破骨矛,可惜他們擊破一個,安娜西塔已經釋放出來五個,而且骨矛在人海中可以四處游動,他們卻不能用鬥氣把士兵們撞開,根本追不上,只能守株待兔。

  恐懼結界、虛弱結界、衰老結界,一個又一個詛咒降臨到戰場上,詛咒雖然不能像大重力術一樣讓士兵們變成待宰羔羊,但疊加起來的效果也讓士兵們失去大半戰鬥力,尤其是恐懼結界,使得整個戰陣都變得混亂了。

  一直無所事事的六千餘名弓箭手總算找到了一展身手的機會,而且法師團就在他們隊列中央,驅散光環很快就消除了他們受到的詛咒效果,在將領的命令下,他們整齊的拉開長弓,瞄準天空中的安娜西塔,無數支箭矢如萬鳥投林般拔地而起,向著安娜西塔射去。

  在安娜西塔身前出現了一面巨大的白骨盾牌,很輕鬆的便擋住了箭羽的襲擊,魔法護罩、魔法護盾等等魔法的堅韌性直接取決於釋放者的魔力和精神力高低,以前的安娜西塔也許不能靠一面魔法護盾自保,但現在她的魔力正處於頂峰階段。

  達達尼貝利的心懸了起來,他知道使用了大解體術的亡靈法師在短時間內擁有強大的實力,但沒想到安娜西塔會變得這樣可怕。詛咒、護盾、骨矛等等魔法一個連著一個,沒有任何間歇,他做不到這點,只有傳說中的大魔導師才能如此釋放魔法!

  被骨矛擊殺的士兵們突然開始蠕動起來,安娜西塔的骨矛中蘊含著腐化之力,所有被她殺死的士兵都會變成殭屍!

  而在戰場的另一端,三、四十個殭屍咆哮著從森林中衝入了戰場,從殭屍的速度上看,它們都是進階了的戰鬥殭屍。

  達達尼貝利深吸了一口氣,苦笑著看向自己的空間戒指,只眨眼之間,戰場上又多了幾百個殭屍,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不能再猶豫了!每個人都有無法卸下的責任,他一心想走的話,實力大增的安娜西塔也不能攔住他,但放棄了數萬士兵的生命,他又能走到哪裡去?

  「神恩永在……」一個清越而優雅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那聲音並不大,卻偏偏能在整個戰場上空響徹,而且那聲音裡帶著種說不出的安寧,閃沙帝國的士兵們莫名其妙的不再驚慌失措了,而殭屍們也抬起頭,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達達尼貝利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達達尼貝利性格比較粗魯,但遇到大事時總能保持讓人吃驚的冷靜,能讓他如此失態的時候很少很少。

  而天空中的安娜西塔則發出了尖叫聲,就像普通的女孩子看到了蛇、老鼠、蟑螂等丑物一樣,她一邊尖叫著一邊向後退去,很顯然,她也認識對方,而且應該沒少吃虧,否則不會在實力大增的情況下依然下意識的向後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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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2:40

正文 第一八八章 勾搭


  這時,天空之眼卻突然消失了。

  「瑞斯卡!」

  「不是我的問題!」瑞斯卡臉上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從遠方傳來的魔力波動上分析,他知道又有人釋放禁咒了,但禁咒竟然能干擾其他元素,以至於他的天空之眼失去了效力,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在安飛等人已經無法看到的戰場上,禁咒被釋放出來了,讓人大跌眼鏡的是,魔力波動那麼強大的禁咒,釋放出來之後卻沒有震耳欲聾的聲息、沒有奪目炫麗的光亮,有的只是一道粗如兒臂的小光圈,而那光圈看起來非常柔和,正懸掛在安娜西塔頭上。

  安娜西塔發出了尖叫聲,她沒有釋放擴音魔法,但她的叫聲卻讓數里開外的安飛聽得清清楚楚!在眨眼之間,安娜西塔做出了很多動作,可惜不管她後退前進、還是上升下降,焉或是用手去抓頭上的光圈,那光圈始終懸掛在安娜西塔頭上,不偏不倚、不離不棄、不破不滅。

  最後,一股濃烈的黑煙把安娜西塔的身形籠罩住了,外面的人看不到安娜西塔,卻依然能清晰的看到那小小的光圈,隨後那黑煙劃過森林的上空,安娜西塔向遠方逃去。

  很顯然,光圈依然在跟隨著安娜西塔,因為可以聽到那愈遠卻愈尖銳的嚎叫聲!

  「亡靈法師輸了!」雖然看不到戰場,但那難聽的尖叫聲已經告訴了他們真相,瑞斯卡低聲歎道:「總算是能鬆一口氣了!」

  安飛的瞳孔卻突然收縮了一下,蘇珊娜在同時把手伸向了劍柄,只有瑞斯卡毫無所覺,又笑著說道:「剛才你們聽到了嗎?神恩永在!光明祭司趕到了,看起來黑色十一及時把亡靈法師在這裡的消息傳遞出去了。」

  「黑色十一是誰?」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瑞斯卡的神色微微一變,一道土牆出現在他身後,緊接著他的身體被魔法護盾保護起來了,隨後又迅速飛上了半空,閃電術的咒語同時默誦完畢,卻看到安飛和蘇珊娜停在原地沒動,瑞斯卡愣了愣,沒有釋放這道閃電術。

  其實瑞斯卡的動作可算迅速而正確了,只是好像遲了些。

  「小朋友,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那低沉的聲音中泛起了笑意。

  一個年紀在五十左右的老人很悠閒的站在一棵古樹旁,含笑打量著安飛幾人,那是一個很普通的老人,相貌、穿著都很普通,氣質也一樣,甚至可以說是毫無氣質,但安飛心中還是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情緒,他的眼睛能看到對方,但卻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好似對方已經和整個森林融為一體了。

  「您是……」安飛用上了敬語,對方能接近到距離自己只有幾米遠的地方,才引起他本能的警覺,這已經能證明很多東西了。

  「布祖雷亞諾,小朋友,你們剛才說的是黑色十一是誰?」那老人微笑著說道。

  「他叫阿蒙,黑色十一是我們給他起的綽號。」安飛笑道。

  「這個綽號倒有些意思。」那老人看了看安飛:「讓我來猜一下,你的名字叫安飛吧?」

  「您已經見過阿蒙了?」安飛的反應很快。

  「那麼這個漂亮的女孩子肯定是蘇珊娜了?」

  「布祖雷亞諾?哪一個布祖雷亞諾?」蘇珊娜的態度卻顯得很沒有禮貌。

  「哪一個?這個名字有很多人叫嗎?」那老人笑看著蘇珊娜。

  「真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您。「蘇珊娜得到了驗證,畢恭畢敬的回道。

  「呵呵……我的年紀大了,對很多事情都不感興趣了,聽說橫斷山谷出現了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來湊熱鬧呢?這種熱鬧對我來說,可是錯過一次就少一次了。」那老人的目光落在了瑞斯卡身上:「你叫瑞斯卡?」

  「是的,您好。」瑞斯卡同樣畢恭畢敬的說道。

  「都是天之驕子啊,這麼年輕就成為初階魔導師了。」布祖雷亞諾又看向了蘇珊娜:「你這孩子更了不起!我看用不了多長時間,世界上又多出一位大劍師了。」

  「我有什麼了不起,和您是萬萬比不了的。」蘇珊娜很謙虛的回道。

  「看你想怎麼比,和我現在比嗎?我如果比不上你,豈不是代表我這七、八十年都白活了?」布祖雷亞諾笑著搖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您不要誤會。」蘇珊娜略帶尷尬的解釋著

  「你這孩子倒是讓我看不透。」布祖雷亞諾的目光落在了安飛身上,仔細觀察著。

  「您沒有必要要求自己把每一個人都看透。」安飛的回答就有些不卑不亢了。他的感覺告訴他,這個布祖雷亞諾自己他們三人確實沒有惡意,雖然現在無法和蘇珊娜、瑞斯卡溝通,但也不難推斷,布祖雷亞諾肯定是當世巔峰強者之一!否則不會獲得蘇珊娜和瑞斯卡如此恭敬。

  從常理上分析,這樣的老人得到最多的是什麼?是萬眾的敬畏!其實獲得一個女孩子的好感和獲得一位不世強者的好感是一碼事,至少在原則上是一碼事,首先你要讓對方對你有一種新奇的感覺。如果像其他人一樣,例如說現在的蘇珊娜和瑞斯卡,那就很難引起對方的注意了。安飛倒不是遇上一個強者就想『勾搭』一個強者,給人留下一點新奇的印象並不是壞事,總比自己成為阿貓阿狗之類的角色要好得多。

  「哈哈……說得有道理。」布祖雷亞諾大笑起來。

  「您是來與那些亡靈法師做戰的嗎?」瑞斯卡恭敬的問道,他真想再出現一批亡靈法師,觀看面前這個老人大顯威風,這樣他還能學到些東西。

  「我只是來看熱鬧,消滅亡靈法師是士蘭貝熱的事情。」

  「光明大祭司士蘭貝熱?」蘇珊娜驚呼一聲:「您和他一起來的?可是……」

  安飛心中不禁苦笑起來,又一個巔峰強者?加上剛才的達達尼貝利和安娜西塔,他來到這個大陸幾年了,還從沒一次見過這麼多巔峰強者!

  「可是什麼?」布祖雷亞諾問道,看他的表情,他明顯知道蘇珊娜的潛意是什麼,但偏偏還要問,這應該是在故意捉弄蘇珊娜了。

  「您是大德魯伊啊!您和士蘭貝熱……」蘇珊娜猶豫著,她還是說不出來。

  「我和士蘭貝熱是死對頭?」

  光明教會的排他性非常強,甚至不止是排斥,往往會與其他宗教展開你死我活的鬥爭,做為自然女神的信仰者,布祖雷亞諾實在不應該和光明大祭司走到一起去,蘇珊娜感到奇怪的就是這個。

  「嗯。」蘇珊娜點了點頭。

  「道聽途說的東西罷了。」布祖雷亞諾笑道:「我們這些老傢伙,已經沒有興趣找人打架了。」

  「是……是戰鬥!」瑞斯卡認為戰鬥是莊嚴的、神聖的,聽到布祖雷亞諾把戰鬥形容成打架,心裡很不舒服,這才怯生生糾正了一下。

  布祖雷亞諾愣了一下,臉上露出了追憶的神色,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為這樣那樣的東西而戰鬥過,只是近些年來心境才發生了變化,把一切都看得很淡很淡了。

  蘇珊娜暗自踢了瑞斯卡一腳,告訴瑞斯卡不要再做不禮貌的事。

  「戰鬥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了。」布祖雷亞諾不無感歎的說道:「對我們這些老傢伙來說,沒有什麼仇恨是化解不開的,如果我在一處偏僻的地方遇到了安娜西塔,你們猜猜我會做什麼?」

  「那個亡靈法師嗎?您一定會與她決鬥的!」瑞斯卡斬釘截鐵的說道。

  「不,我會請她喝酒,如果她還像當年那樣年輕貌美的話……」布祖雷亞諾猛然意識到什麼,乾咳一聲,臉孔也變得嚴肅起來:「但這一次不一樣!安娜西塔竟然殘殺了這麼多人,別說士蘭貝熱,我也是非常憤怒的!」

  如果安娜西塔還像當年那樣年輕貌美的話,你還想邀請她上床?安飛心中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他見過幾個巔峰強者中,索爾祥和、大度,歐內斯特認真、嚴謹,米奧裡奇熱忱、忠誠,個人的特點都讓人尊敬,眼前的布祖雷亞諾對亡靈法師不但沒有世俗的那種嫉惡如仇的態度,反而什麼事情都敢想!雖然布祖雷亞諾沒有把話說完,不過安飛認為自己的猜想應該差不多。

  「那個亡靈法師以前很漂亮?」蘇珊娜驚訝的問道。

  「當然,她就是為了永遠保持自己的青春,才變成亡靈法師的,這一次她可要倒霉了!」布祖雷亞諾再一次感歎起來:「士蘭貝熱的神之烙印會一直跟隨著她,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半年,甚至更長,等神之烙印消失的時候,就算她還沒有死,那也差不多了。知道麼?千萬不要惹到那些教會的人,那些傢伙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和善,但心裡狠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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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2:55

正文 第一八九章 難以理解的助力


  呢?」一個清朗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後一個身穿白色法袍的中年人在布祖雷亞諾身後十幾米遠的地方出現了。

  「誰說我是在背後說人壞話?知道你來了我才故意說給你聽的,連這都不懂?」布祖雷亞諾撇了撇嘴。

  安飛掃了那白袍中年人一眼,從兩個人對話的態度上看,估計那就是光明大祭司士蘭貝熱,也許是光明魔法的特性,士蘭貝熱給人一種很濃厚的謙卑、誠實、和善的感覺。

  這時,空中有兩個年紀不小的魔法師緩緩落下,他們站在士蘭貝熱身後,而士蘭貝熱的神色一如平常,看起來他們三個應該是熟識的朋友,否則士蘭貝熱應該有所警惕。對一個魔法師來說,最忌諱的事情就是有敵友不明的人近距離站在他們身後,這會構成嚴重的威脅!

  「不介紹一下?」士蘭貝熱微笑著說道。

  「阿蒙就是他們派出來傳遞消息的,這個是安飛,這個……」

  「我知道了!」士蘭貝熱一愣,急忙打斷了布祖雷亞諾的話。

  「你就是安飛?」達達尼貝利突然開口問道。

  「是。」安飛的回答非常簡單。

  達達尼貝利深深的看了安飛一眼,沒有繼續問什麼。

  「你的勇敢贏得了我的尊敬,如果不是你派人把消息送出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慘死在亡靈法師手下了。」士蘭貝熱緩步走向了安飛,伸出手指,點向安飛的額頭。

  安飛一動不動,很安靜的看著士蘭貝熱。他很明智,如果士蘭貝熱要害他,他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如果士蘭貝熱沒有其他企圖,那麼他做出的動作很可能會造成誤解,這個時候,一動不如一靜。

  士蘭貝熱的手指輕觸安飛的額頭,隨後便微笑著收了回來,轉身說道:「達達尼貝利,我們應該去清理一下戰場了,還要找到安娜西塔在附近的巢穴,毀了它。」

  「好的。」達達尼貝利點了點頭,讓出了一條路。

  士蘭貝熱沒有說什麼告別的話,緩步向林中走去,達達尼貝利和那個魔法師跨步跟上了士蘭貝熱,眼見三個人影都消失了,布祖雷亞諾卻留在原地沒有動。

  「老了、老了,腦筋跟不上了。」布祖雷亞諾苦笑著說道。

  「您的話太多了。」安飛的神色變得很淡然。

  「這怎麼能全怪我?」布祖雷亞諾瞪起了眼睛。

  「但是……士蘭貝熱的反應就比您快多了。」

  「我告訴你,第一,士蘭貝熱比我年輕二十多歲!第二,我可以直稱士蘭貝熱的名字,你不能,否則會被處罪的,或者是被狂熱的信徒們撕成碎片!第三,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存在著因果關係,這個『因』嘛,在你身上,不在我身上,所以你不能怪我。」

  「我也沒有怪您啊?」

  布祖雷亞諾看著安飛,半晌突然說道:「你不害怕?」

  安飛齜牙一笑,沒有說怕,也沒有說不怕,但他的表情卻明明白白的告訴布祖雷亞諾,他不懼怕什麼。

  「那我就走了?」布祖雷亞諾半轉過身子,做出邁步的樣子,他的眼睛卻還在斜瞟著安飛。

  「您老慢走。」

  「我真走了?」

  安飛對眼前這個為老不尊的巔峰強者可算是徹底無奈了,他只得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儘管走。

  「你這孩子太倔強了。」布祖雷亞諾轉了過來,他臉上也露出了無奈的表情:「不管怎麼說,索爾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他上門來找我算賬,而且,麻煩也是我惹出來的,我該怎麼辦呢……」

  安飛依然沒有說話,心內的感觸卻很深很深,找一個『神氣』的老師效果就是不一樣,如果他們不是索爾的學生,誰會在意他們的死活呢?大劍師菲利普雷聲大、雨點小的追殺行動,就是受到了格蘭德的約束才被迫中斷的,否則的話,最壞的結局也許已經降臨了。

  「這樣吧,我給你一樣東西……」布祖雷亞諾一邊說一邊伸出了手,手中出現了一片樹葉,樹葉上還有一條金色的細鏈。那樹葉不管是看上去還是摸上去和普通的樹葉沒什麼區別,也沒有魔法波動,天知道這東西能有什麼用。

  「謝謝。」

  「不用謝,我先說好,這只是暫時借給你,而不是送給你,明白?」

  安飛一笑,點了點頭,布祖雷亞諾緩緩把樹葉戴在了安飛的脖子上:「回去告訴索爾,我不再欠他什麼了。」

  安飛當即愣住了,

  反應就是立刻把樹葉摘下來還給布祖雷亞諾。

  「開個小玩笑,其實我也沒欠索爾什麼。」布祖雷亞諾露出了笑意。

  安飛的手僵在空中,摘下來不是不摘也不是,他的大腦有些混亂,無法判斷布祖雷亞諾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好了,你們快點走吧。」布祖雷亞諾揮揮手,大步向林中走去,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其他人要避開古樹,不會傻乎乎撞上去,而布祖雷亞諾卻筆直向前,沿途的灌木、古樹象變成了活物一樣,紛紛為他讓出了一條路。

  「安飛,我們該回摩拉馬奇鎮了吧?」瑞斯卡沒聽懂剛才的對話,不過他對那些對話也沒多大興趣,他關心的是什麼時候回摩拉馬奇鎮和大家匯合。

  「我們不回去!」安飛搖了搖頭:「走,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有什麼話路上說!」

  隨著安娜西塔的敗逃,滿天青黑色的雲彩已經逐漸消散,露出了晴朗的藍天,現在的時間已經是接近天黑了,安飛等三人正向著夕陽飛馳。

  瑞斯卡是實實在在的飛,安飛和蘇珊娜卻是用雙腿在奔跑,也不知道跑出了多少路,蘇珊娜和瑞斯卡還好,安飛卻有些喘息了。比肉體的耐力,他要比蘇珊娜強,但是和運起了鬥氣的蘇珊娜相比,卻又遠遠不如了。

  安飛吸了口氣,估算了一下距離,招手示意蘇珊娜和瑞斯卡停下來休息片刻。

  「安飛,到底出了什麼事?」蘇珊娜急匆匆的問道,這一場賽跑她跑得是莫名其妙,安飛在路上總帶著若有所思的神色,她又不想干擾安飛的思緒,現在才找到了機會。

  「那個達達尼貝利不會放過我們的。」安飛輕聲說道。

  蘇珊娜和瑞斯卡一齊低呼一聲,安飛殲滅了一支獅鷲飛行中隊的戰績已經是眾人皆知的大事了,想來那個達達尼貝利也應該知道,做為閃沙帝國的宮廷法師,他當然不會放過安飛了。

  「我明白了,是那個布祖雷亞諾說漏了嘴!真該死!」雖然布祖雷亞諾是巔峰強者之一,但他畢竟沒有在這裡,瑞斯卡自然是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他不簡單!」安飛緩緩說道。

  「巔峰強者當然都不簡單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好像故意說漏了,然後……」

  「然後他再趁機把那樹葉給你?」

  「我知道這樣的判斷有些可笑,但我總有一種感覺,他就是故意的,但他到底為什麼這樣做,我就想不出來了。」安飛托起了胸前的樹葉:「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看看。」瑞斯卡伸手輕輕摸了幾下:「這東西看起來和樹葉差不多。」

  「如果你只有這些廢話,那我不用你看了。」安飛哭笑不得的推開了瑞斯卡的手:「蘇珊娜,你能看出什麼來嗎?」

  「這看起來像是德魯伊佩戴的勳章,安飛,你的感覺和平時相比有沒有異常?」

  「沒什麼異常。」安飛沉吟了一下,隨後用左右手拉住了樹葉,輕輕用力向兩旁扯動,那樹葉看起來韌性很好,當安飛鬆開手時,馬上又恢復了原狀。

  安飛逐漸加大力氣,但樹葉總是能在安飛鬆手之後變成原來的樣子,最後安飛甚至使出了五成力,像撕紙一樣試圖把樹葉扯開,誰知樹葉上突然有亮光一閃,安飛的雙手都被彈開了。

  安飛和蘇珊娜、瑞斯卡面面相覷,剛才亮光閃動的一瞬間,他們都感受到了一種可能用磅礡來形容的魔力波動!很顯然,這樹葉不是凡物!

  「算了,等天黑的時候再研究吧。」安飛放棄了,剛才的魔力波動太過驚人,如果這時候達達尼貝利已經追上來的話,會很容易找到他們,安飛不敢再試驗下去了。

  「對了,安飛,那個士蘭貝熱沒有對你做什麼吧?我看到他在你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蘇珊娜輕聲問道。

  「我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進到了我的腦子裡,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安飛露出了苦惱的神色,這種力量方面的不平衡著實讓他無可奈何。如果一個病人做了一場手術,醫生卻偏偏不告訴病人切下了什麼東西,那個病人也會非常苦惱的。

  「你感覺是壞的還是好的?」蘇珊娜關切的問道。

  「不知道。」安飛歎了口氣:「只是……如果他們要害我,不用這麼麻煩的,如果他們要幫助我們的話,又是為什麼?我始終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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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3:19

正文 第一九零章 幻景


  利親自率領人手追殺自己的可能性只有三分之一,畢竟軍隊剛剛和亡靈法師苦戰過一場,傷亡慘重,做為中心領導者之一,他最應該做的事情是留下來安撫軍心。但達達尼貝利完全可以派出一支或者幾支精銳小隊尋找自己的蹤跡,現在人單勢孤,還是小心為上。回到摩拉馬奇鎮倒是不害怕什麼小隊,可他又擔心發生前面的情況,那就是幾百號人被包餃子了,這種險他冒不起。

  閃沙帝國最精銳的獅鷲飛行大隊還不足千騎,估計愛德華八世把每一個獅鷲騎士都視若珍寶,一下子被毀掉了整整一支中隊,這是天大的仇恨、無法緩和的仇恨!雖然他安飛把亡靈法師出沒的消息傳了出去,引來了光明大祭司士蘭貝熱,這才讓那些絕望的閃沙帝國的士兵們獲得了救援,可惜這種情人家願意領還好,不願意領完全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對他安飛依然不會客氣。

  一直跑到了月上枝頭,安飛估算了一下距離,覺得也差不多了,這才讓蘇珊娜和瑞斯卡停下來休息,他們的運氣還不錯,發現了一個寬敞的樹洞,今夜不用在古樹上安歇了。

  做過了一番準備性的工作,三人準備休息了,所謂準備工作,就是指收拾樹洞內的衛生。這棵古樹異常高大,差不多需要六個人手拉手才能圍成一圈,裡面的樹洞也夠大,足可以讓安飛那麼高的人伸直腿酣睡,可是裡面生長著數不清的各色螞蟻和不知名的蟲子,甚至還有蛇蠍等毒物遊蕩,沒有人願意和這些小東西做鄰居。

  工作是由安飛來完成的,對可以同時控制數百個小火球的安飛來說,這樣的工作很容易,只用了短短的時間,整個樹洞的內壁都碳化了,用手一摸就能摸到一手黑。安飛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來了童心,藉故在蘇珊娜的臉上摸了一把,安飛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讓蘇珊娜毫無所覺,但瑞斯卡控制不住,洩露了軍事機密,等蘇珊娜知道了安飛的惡作劇之後,不甘示弱的在安飛臉上摸了兩把。

  安飛是個非常講禮貌的人,還要給蘇珊娜送禮,而蘇珊娜當然也要回敬他,結果兩個人便鬧成了一團,這讓坐在一邊的瑞斯卡又羨慕又無奈,還有幾分無聊。

  記得有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其實這裡的意思是如果與女子和小人親近些,他們會蹬鼻子上臉,失去了對事主的敬畏之心,如果故意疏遠他們,他們就會產生怨恨。

  儒家認為夫妻間應該相敬如賓,當然了,女人必須要絕對服從、尊敬男人,而男人卻無需做什麼,所謂的舉案齊眉也是指女人的動作。

  安飛對這句話向來是不屑一顧的,早在做刺客的時候,他就認為,一個家,或者是如果他有資格擁有一個家,那麼家一定是可以完全放鬆自己的地方,也正因為他無法完全放鬆,也不敢完全放鬆,他才會下意識的拒絕所有能走進他心靈的女人,而只到歡場尋求慾望的發洩。如果安飛覺得夫妻間就應該像梁伯鸞夫婦那樣搞個舉案齊眉出來,也許他早就成家了。

  嚴格的說,和蘇珊娜的關係越來越親近之後,她的舉動倒是真有些近之則不(孫)遜的味道了,至少在儒家眼中是不遜的,例如說吐舌頭、翻白眼,甚至還對著安飛做過鬼臉,可惜安飛不是一個儒者,他偏偏就是賤骨頭,偏偏喜歡蘇珊娜這樣。以往,蘇珊娜心頭不知道堆積了多少沉重,總是顯得沉默寡言,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蘇珊娜,一個真正的女孩子!

  抹黑戰爭以蘇珊娜的勝利而告終,把瑞斯卡強拉起來,讓他釋放水泉,蘇珊娜要洗臉了,安飛在一邊自告奮勇要為蘇珊娜服務,卻被蘇珊娜很堅決的婉拒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天知道安飛是真的想服務還是又想搞惡作劇了!

  當蘇珊娜和瑞斯卡的呼吸逐漸低沉下去之後,安飛盤坐在那裡,小心的把玩了一會胸前的樹葉,隨後緩緩合上了眼睛,先長吸一口氣,閉息,緩吐,入定。

  以往入定時靜如止水的心境發生了一些變化,安飛突然發現,這一次入定帶給他一種全新的感覺!周圍……不,是這片樹林,甚至是大片大片的森林,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呈現在他心中,如果他願意、他想,他便可以看到任何一個地方的景象。

  換了一般人,也許會選擇極力向遠處看,或者是仔細看著所能看到的一切,但安飛可知道定境所能發生的各種效應!當人的思

  到了極限時,往往會出現各種各樣可以讓人信以為真比如說你最喜歡的女人,你最害怕的野獸,你最厭煩的事情,等等其實都是幻覺,這是考驗道心的難關!如果相信了這些,心緒出現反應,那麼就會迎來走火入魔的噩運了!

  在祖傳的秘籍中,再三強調看到幻景時要保持心如止水的心態,看一切皆如水中月、鏡中花!安飛不為任何幻景所動,一絲心念沉入尾,運起了大周天。

  一條花蛇蜿蜒向樹洞爬來,來到洞口好似感覺到裡面的氣息,停下來吐了會舌頭,向另一邊爬去;兩隻蟋蟀樣的蟲子正在做極樂之事,沒等它們樂夠,一隻鳥兒從天而降,一口吞下了兩隻蟋蟀,隨後心滿意足的鳴叫了幾聲,一般的鳥兒是不能在夜中視物的,這隻鳥兒不比平常;一群魔鼠在撕咬著一個不知名小魔獸的屍體,魔鼠太多而屍體太小,很快就吃光了,那些魔鼠嘰嘰亂叫著顯得很不甘,一隻受了傷的魔鼠一瘸一拐的向這裡走來,它到的時候那小魔獸已經只剩下一副小骨架了,受到飢餓的脅迫,那受傷的魔鼠在骨頭上不停的舔動著,就在這時,周圍的魔鼠突然一擁而上,撕咬起那受傷的魔鼠來,很快,那受傷的魔鼠也只剩下了小骨架。

  安飛感覺到不對勁了,以往出現了幻景,他只需要定性凝神,運起周天,幻景很快就會消失,現在雖然還能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馬,但幻景卻始終在他心中停留著,更奇異的是,幻景不是一幅幅輪換而來,而是無數幻景同時出現,在這一瞬間,他的心境好似變得無窮大,可以容納所有所有的一切。

  安飛果斷的決定收功了,長吸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胸前的白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低頭一看,那樹葉竟然在散發著光芒。安飛的心突然懸了起來,讓他驚異的不止是樹葉,他已經睜開眼睛了,卻依然和入定一樣,可以看到周圍的景象。

  怎麼還能看到幻景?完蛋!走火入魔了!這是安飛第一個反應,但他沒有慌亂,反而非常輕緩的吐納起來,頭腦在緊張的思索著從幻景中逃離的方法。

  整整吐納了三百餘息,安飛始終沒有找到逃離的方法,幻景之所以能讓人走火入魔,就是因為相信幻景是真的!安飛牢記著前人的教訓,不停的警告著自己,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枯坐了半晌,安飛無可奈何的試探性的活動起身子來,如果幻景始終不消失,難道自己還一直坐下去不成?那豈不是等死!靜坐並不是辦法,還是尋找一些隱藏著的契機吧。

  他能看到樹洞的內壁,也能看到古樹的樹幹,甚至能看到內壁與外壁間的東西,至少幻景的視角是怎麼樣定位的,安飛就說不出來了,他心中突然一動,緩緩合上了眼睛,又睜開、又合上,安飛苦笑起來,他發現他的眼睛變成了廢物,不論睜還是閉,看到的景象沒有任何變化。

  樹幹上正有一隻毛蟲爬下來,安飛緩步走出了樹洞,伸出手指捅了那毛蟲一下,隨手一指彈飛,指尖傳來肉肉的的感覺。

  安飛不得不承認,幻景實在是太真實了,怪不得有那麼多已經接近超凡入聖的強者也會遭受走火入魔的反噬!

  也許換成普通人早就相信幻景的真實性了,但安飛的心志極其堅定,不可動搖!他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他更不想稀里糊塗的死去,所以,他絕不相信!

  可是,要如何找到契機呢?安飛低頭沉吟了片刻,緩步走回樹洞裡,他的目光從沉睡的蘇珊娜身上掃過,突然發現了異常!在幻景中他可以看穿樹幹,看到樹幹的內部,按理說他也應該看到蘇珊娜身體的內部,可在他的幻景中蘇珊娜卻和往日沒什麼區別,正靜靜的躺在哪裡,他只能看到應該看到的部分。

  也許,把自己的本體意識驚醒的辦法就在蘇珊娜身上了!安飛走過去輕輕坐在了蘇珊娜身邊,還伸出手把蘇珊娜的頭扶起來,靠在自己的臂彎裡,這時蘇珊娜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看向了安飛。

  安飛知道,幻景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自己內心的寫照,比如他知道做出這樣的動作會讓蘇珊娜露出什麼表情,那麼蘇珊娜就會露出什麼表情,安飛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意,他討厭幻景模擬了蘇珊娜的反應,他的手向下伸去正抓住了蘇珊娜的胸脯,意料之中,他有一種暖暖的、軟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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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3:32

正文 第一九一章 寶物


  .▉[一邊用眼睛瞪安飛一邊向瑞斯卡的位置撇嘴,那意思很明顯,瑞斯卡還在這裡呢,你怎麼可以做這種事!

  這幻景簡直比真的還要真!安飛苦笑起來看向瑞斯卡,樹洞裡雖然很黑,但安飛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瑞斯卡的眼皮在眨動,這代表著瑞斯卡已經被尖叫聲驚醒了,不過他卻開口呢喃著吐出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好似在暗示其他人,繼續吧,我還在做夢呢,不打擾你們!

  意志一向無比的安飛真的有些慌了,他不怕強敵、不怕危險、不怕死亡,但他不想在這虛無的幻景中沉淪下去!痛、悲、苦、不甘、無奈等等負面情緒在他心中凝結,隨後爆發出來,化作一聲長嘯,在夜空中迴盪著。

  瑞斯卡再裝不下去了,撲騰一下坐了起來,蘇珊娜見安飛望著洞外長嘯不停,嘯聲中充滿悲傷的味道,急忙撲了上來,也顧不上一邊的瑞斯卡,她一把抱住安飛,急聲問道:「安飛,你怎麼了?安飛,你怎麼了啊?!」

  安飛猛地轉過身,凝視著蘇珊娜,隨後不由分說一把緊緊摟住蘇珊娜,對著蘇珊娜的小嘴深深的吻了下去。安飛的性格雖然深沉內斂,極能控制自己,但當他自知已經無法逃出幻景時,這種控制力已經接近崩潰了,他必須要做些什麼,來發洩自己的情緒,哪怕明知道眼前的蘇珊娜不過是一道幻景,他也要做!

  一邊的瑞斯卡大驚失色,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鑽出了山洞,釋放了漂浮術飛上樹幹。

  蘇珊娜開始掙扎,不過隨著安飛肆無忌憚的深吻,她的動作越來越緩慢、越來越輕柔,她的身體也越來越軟,最後已經癱倒在安飛的懷抱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飛才緩緩放開了蘇珊娜,蘇珊娜杏眼迷濛靠在安飛的懷中,半晌才回過神來,她一隻小手在安飛的前胸緩緩撫動著,開口輕聲說道:「安飛,你是想起了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嗎?其實我也有很多不開心的事,不要再去想了,我們都不要再去想了,以後我會永遠陪著你,你也永遠陪著我,我們要快快樂樂的活下去!」

  「哈哈……小丫頭。」安飛輕佻的用手挑起了蘇珊娜的下巴,隨後他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安飛突然推開了蘇珊娜,目光快速向四下掃動著,隨後閉上眼睛,又猛地睜大,看不見了!幻景竟然消失了!他只能看到肉眼在物理範圍內所能看到的東西,至於那些昆蟲、鳥兒、魔獸、焉或是外面的樹林,什麼都看不到了,當然,面前的蘇珊娜還是蘇珊娜。

  幻景終於消失了!安飛真想狂呼幾聲,不過隨著幻景的消失他的心境也恢復了常態,安飛又長吸了一口氣,控制住波濤起伏的心緒,看著蘇珊娜,良久露出了微笑:「你真是我的救星!」

  「什麼救星?」蘇珊娜是越來越糊塗了。

  「咳……咳……」瑞斯卡乾咳著走了進來:「我去方便了一下,咦?你們怎麼都醒了?」看來瑞斯卡在極力證明自己剛才什麼都沒看到,只是這樣的借口有些牽強了。

  「瑞斯卡,剛才跑什麼?」安飛笑道,剛才他清清楚楚看到了瑞斯卡逃走的動作,只是話剛說完,安飛再一次僵住了。不對啊!他在幻景中看到瑞斯卡逃出來,現在幻景消失,瑞斯卡又走回來,還有蘇珊娜,剛才幻景消失的時候,他依然在抱著蘇珊娜!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是幻景的繼續?還是幻景並沒有出現過?

  安飛人生的閱歷是非常豐富的,但是在修煉上卻毫無經驗,煉精化氣、煉氣化神,有父輩和祖輩的經驗借鑒,而煉神還虛、煉虛入聖的境界卻只能靠自己獨自摸索,這一次幻景來襲,真把他徹底搞糊塗了。

  「安飛……」蘇珊娜見安飛出神,低聲叫道。

  「我剛才都做什麼了?」安飛急聲問道。

  「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可什麼都沒看見!」瑞斯卡死命搖動著雙手。

  蘇珊娜嚶嚀一聲縮回了洞腳,她還是一個女孩子,現在又有一個瑞斯卡在這裡,你讓她怎麼能說出口?連聽她都沒有勇氣聽。在戰場上一向銳意前行的蘇珊娜此刻像一個懦夫一樣,不過是一個滿臉通紅的懦夫。

  「告訴我,我剛才做什麼了?」安飛厲聲說道。

  「啊……」瑞斯卡的手指亂搖了幾下:「我不知道啊。」他還是沒有勇氣說,也不能說,

  後會被人藉機修理的!

  「我不是在開玩笑!告訴我,這很重要!」安飛長吸了一口氣。

  「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瑞斯卡反問道。

  「我知道,但我需要證實一下。」安飛一邊說一邊瞟了蘇珊娜一眼。

  「你剛才……嗯……和蘇珊娜在一起說話來著。」

  「我說的什麼?」

  「沒說什麼,就是仰天亂叫來著,很難聽……」

  「然後呢?」

  「然後蘇珊娜衝過去,問你怎麼了。」

  「再然後呢?」

  蘇珊娜更是縮成了一團,甚至乾脆閉上了眼睛,她實在不懂安飛為什麼追問這些事,讓她害臊死了,也恨死安飛了。

  「再然後……你就抱住了蘇珊娜,這個了……」瑞斯卡也變得滿臉通紅,還噘了噘嘴,他寧願用動作來做暗示,也說不出口。

  「我剛才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異常?」瑞斯卡上下看了看安飛,突然歎了口氣:「安飛,說實話,剛才你異常的地方多了!」

  「我不是指情緒上的異常,而是其他地方,你好好想想!」

  瑞斯卡再一次打量著安飛,半晌開口叫道:「安飛,剛才你胸口那的樹葉在發光,現在不發光了,這算異常嗎?」

  「樹葉?」安飛低頭看向自己的前胸,果然,樹葉又變得非常普通了,他的記憶力很好,清楚的記得剛才樹葉確實像瑞斯卡所說的一樣在發光!換句話說,也許,幻景的秘密在樹葉裡。

  安飛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閉上雙眼,對一位正統的煉氣者來說,也許未必能隨心所欲的進入到定境之中,但安飛首先是一位古武的修習著,搏擊是險惡的,生死往往只在瞬間產生,哪裡會給人進入狀態的時間?所以安飛在這方面非常熟練,縱使在遭受突然襲擊的情況下,也能迅速讓自己進入狀態。

  在安飛心靈之中,天地突然變得安靜起來,隨後曾經認為的幻景再一次出現了,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模糊,接著變得越來越清晰了,昆蟲、魔獸、樹林等等已經消失過的東西一一出現在安飛心中。

  「咦?發光了!又發光了!」瑞斯卡大聲叫了起來。

  隨著瑞斯卡的叫聲,安飛的心緒再一次變得起伏了,不過前者是因為驚懼,這一次卻是因為喜悅。

  「瑞斯卡,你到外面去!」安飛叫道。

  「我去幹什麼?」

  「隨便,你到外面隨便做一個動作。」

  「安飛,你……又怎麼了?」瑞斯卡感覺今天晚上的安飛太不正常了!

  「聽我的,快去,馬上你就知道了。」

  瑞斯卡輕吁了口氣,無可奈何的走到了樹洞外,猶豫了一下,開始搖晃起自己的屁股來。

  「你在扭屁股。」

  「啊?」瑞斯卡吃了一驚,探頭向樹洞裡看了一眼,見安飛依然閉著眼睛留在原地,好像沒有偷看的可能性,他想了想,乾脆走到了樹幹背後,賣力的扭動起屁股來。

  「你還在扭屁股。」

  「你能看見?」瑞斯卡更驚訝了,他悄悄轉過去,用手輕拍著自己的屁股。

  「你在拍屁股,我說瑞斯卡,除了這些下流的動作,你就不會別的了?」安飛的聲音裡充滿了笑意。

  「不會吧?!」瑞斯卡決定要認真了:「安飛,我們來猜手指,你看我現在伸出了幾根手指?」

  「一根。」

  「五根。」

  「三根。」

  「沒有。」

  「還是沒有。」

  再往下已經用不著安飛猜了,瑞斯卡如旋風一般衝進了樹洞:「安飛,你是怎麼做到的?快告訴我!難道你已經掌握了天空之眼……不對,剛才沒有任何魔力波動啊!」

  「是它幫我做到的。」安飛微笑著撫摸著猶在發光的樹葉。

  「這樹葉?」

  「不錯!剛才我做了個試驗,只要是有植物的地方,我就能看到!但距離不是很遠,差不多幾十里。」

  「幾十里還不遠……安飛,植物是什麼?」

  「就是樹啊、草啊之類的東西。」安飛長長歎了口氣:「誰能告訴我,我的樹葉叫什麼名字?這絕對是一件寶物!不會連名字都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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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3:49

正文 第一九二章 壞


  個守望者種族越來越衰微了,他們的秘密也被掩埋得越來越深,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他們的故事了,我只從魔法書上看到過簡單的介紹,瞭解了德魯伊和精靈族所擁有的幾種神器,反正這片樹葉不應該是神器。」

  「為什麼?」

  「使用神器會出現天兆的。」

  「原來是這樣……」安飛眼珠不停的轉動著:「那個叫布祖雷亞諾的人是不是非常厲害?」

  「他是大德魯伊,是一個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你說他厲害不厲害?」瑞斯卡反問道。

  「明白了。」安飛點點頭,神器擁有什麼程度的威力,他不知道,也沒有機會去瞭解,但他知道了這片樹葉的用途。只要佩戴著樹葉,任誰也別想在森林中找到他們,而他卻可以輕易找到任何人!想來布祖雷亞諾能在密林中發現他們,也是這樹葉的功勞。

  換個角度想一下,比如說兩艘戰艦在海洋中交戰,一艘戰艦擁有全方位雷達,而另一艘戰艦擁有口徑最大的炮台、擁有最堅固的戰甲,可就是沒有雷達,誰會佔據上風?

  第一時間,安飛就起了耍賴的心思,想把寶物據為己有,但聽了瑞斯卡的解釋,他只能選擇放棄自己的念頭。

  其實每個人都有貪婪之心,安飛也不例外,他比別人強的地方就在於他知道什麼應該做,什麼不能做。貪並不是錯事,但毫無理性、毫無顧忌的貪就是大錯特錯了。當然,這裡面的『度』很難掌握,有些人就以為自己的需求是正當的、正常的,可是在其他人眼裡,他的要求卻太過分了。

  「好了,你們去休息吧。」安飛笑道。

  瑞斯卡和蘇珊娜不由同時翻起了白眼,他們本來已經休息了,是安飛在那裡大呼小叫不讓他們休息的。尤其是蘇珊娜,心情更是複雜到了極點,莫名其妙被驚醒,又莫名其妙被吻了,還是幾乎讓她窒息的深吻,安飛可以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她可做不到,何況她的心現在依然激烈的跳動著。

  只是安飛此刻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片樹葉上,而且雙膝盤起,又要做那種古怪的修煉了,蘇珊娜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起,最後只能用幽怨的目光看了安飛一眼,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縮到洞腳裡。

  放下了顧忌的安飛全身心的沉浸在定境之中,他發現,這片樹葉不止是那個大德魯伊的寶物,還是悟道修行者的寶物!

  所謂的道便是道法自然,所謂的吐納便是吐天納地、汲取天地的靈氣,佩戴著德魯伊的寶物,汲取靈氣的速度、範圍都增大了很多。隨著最後一縷凡思泯滅,安飛發現不止是心境變得無窮大,在心境中能看到的場景也變得無窮大,好似只要他願意就能看到世界隨處一個角落!但安飛擔心迷失了自己,抱著任其自然的態度,不去驚奇、不去歡喜、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唯有吐納依然在有規律的運轉著。

  到最後,安飛忘了自己在做什麼,忘了心境、忘了天地。

  前一種心境象樹葉在輕風中擺動,不爭不拒、不喜不憂,這是自然。

  後一種心境象沉默的蒼茫大地,不知道什麼是爭拒、不知道什麼是喜憂,這是自在。

  自然的極致便是自在,對所有的修煉者來說,這是一道極難逾越的難關,也是煉神還虛中煉神與還虛之間的分水嶺。

  也許是因為已經修煉過的緣故,安飛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很快就通過了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的極限,踏入了煉神還虛的境界,所不同的是,前面需要的是積累和苦修,後面靠的是悟性和機緣。安飛的悟性並不差,但抱著極深的危機感,他根本做不到真正忘我,所以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進展了,今天藉著奇特的寶物,他終於體會到了自在之境!

  在朝霞衝上天際的時候,安飛緩緩睜開了眼睛,與以往相比,他的眼神更加清澈了,雖然非常擅於控制自己的表情,但在不需要掩飾的時候,他的眼睛裡也經常閃露出各種情緒波動,現在他的眼中卻什麼都沒有,只有無邊的寧靜。

  蘇珊娜好似感覺到了什麼,緩緩睜開眼睛凝視著安飛的背影出神,幾乎每一個初次墮入愛河的少女都會品嚐到沉迷、狂熱的滋味,都會知道什麼是義無反顧的付出,而對蘇珊娜來說,安飛不止是她的情郎,還是她的天、是她的主宰、是她的一切!她眼中蘊涵的情意足以讓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為之心動!

  雖然背對著蘇珊娜,但安飛還是清楚的看到了

  的表情,眼中那無邊的寧靜破碎了,安飛轉過頭微笑「你在想什麼?」

  「你一直沒有睡呀?」蘇珊娜不由自主避開安飛的直視,她的手指還輕輕的在洞壁上扣動著,也許和安飛吻上個幾十次之後,她會習慣與安飛親熱,甚至還可能學會迎合,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現在她的心很慌亂,尤其是想起昨夜的時候。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我只修煉了一會,睜開眼睛一看,已經天亮了。」安飛一邊說一邊緩緩湊了過去,坐到了蘇珊娜身邊。

  「安飛,剛才看你的背影,我感覺……好像你變得陌生了。」蘇珊娜猶豫了一下,沒有避開安飛,反而也坐了起來,和安飛靠在了一起。

  「陌生?也許是第一次的緣故吧,以後就熟練了。」

  「什麼第一次?」蘇珊娜一愣,隨後粉面飛紅,用胳膊肘頂了安飛一下。

  「你可以出去了。」安飛突然轉移了話題。

  蘇珊娜又是一愣,她不明白但有人明白,瑞斯卡一骨碌爬了起來,顯然早已經醒了,他目不斜視,整理了一下衣物:「好咧。」說完,大步想樹洞外走去。

  剛剛跨出了樹洞口,瑞斯卡的身影突然消失,隨後噗通一聲,接著傳來了瑞斯卡驚訝而痛楚的喊聲:「見鬼了!一夜的時間這破樹怎麼還長高了?!」

  「是……是嗎?」蘇珊娜起來要出去看個究竟,可惜安飛已經拉住了她的手,輕輕一拽,蘇珊娜的身體踉蹌了一下,差一點坐在安飛的懷裡。

  「想跑?」

  「什麼呀?才不怕你呢!」為了證明自己確實不害怕,蘇珊娜鼓足勇氣,又坐回了原處。

  不管在什麼世界,都有開放型的和羞怯型的,蘇珊娜無疑是後者,與她那大開大合的劍術風格截然不同。

  「呵呵……」安飛的笑容看起來很隨意、自然,但心中卻感到迷惘,剛剛從靜坐中回轉的時候,他看人、看天地的視角出現了一個陌生的變化,讓安飛想起了四個字,太上忘情!如果不是蘇珊娜驚醒了他,也許這種狀態會持續一段時間。安飛不知道出現如此效應是好還是不好,人只有在走過一段路途之後,才有資格評價自己久遠的過去,所謂當事者迷!

  「笑得那麼壞!」蘇珊娜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這可就是她神經過敏了,安飛現在的心緒並不在她身上。

  「我還會做更壞的事情呢。」安飛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在角鬥場上蘇珊娜是一個成熟的劍師,在這裡卻變成了幼稚的小女孩,反差太大了。換句話說,只有他安飛才能讓蘇珊娜出現這樣的變化,這也可算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以不滿二十的年齡擁有了高階劍師的實力,並隱隱有突破的徵兆,蘇珊娜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萬人矚目的天之驕子,論容貌蘇珊娜更是上上之選,行事手段雖然冷厲了些,但那是對付敵人,對待自己的朋友,蘇珊娜的表現是挑不出一點毛病來的。能得到這樣一個女孩子的青睞,不知道會引起多少人的羨慕,至少在團中很多人都羨慕著他安飛。

  「討厭!瑞斯卡在外面!」蘇珊娜剛才還說不怕,現在卻像受驚了小鳥一樣,她怕安飛再做出昨夜那樣的事。

  「早跑到樹上去了,他聽不到的,來,啵一下。」

  「啵一下?」蘇珊娜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安飛張開嘴做了個口型,蘇珊娜當即大羞,一把推開了安飛,可惜安飛是個遇挫不折的選手,反而如影隨形般湊了過去。

  蘇珊娜慌得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好了,想使勁把安飛推開,又怕傷了安飛的心,想逃跑半個身體被安飛摟住了,根本掙不脫,最後只能盡力把頭避到一邊,不讓安飛得逞。

  安飛的力道突然放小了,蘇珊娜剛剛鬆了口氣,身體猛地一輕,已經被安飛攔腰抱在懷裡,驚慌中抬頭看到安飛正用一種促狹的目光看著自己,蘇珊娜嚶嚀一聲死死閉上了眼睛,這是她力所能及的反抗了。

  等了半天,蘇珊娜感到有兩片溫溫的東西碰上了她的嘴唇,隨後輕輕一觸便離開了,接著安飛的聲音響了起來:「好了,看你這麼乖,今天就放過你了。」

  「壞死了!」蘇珊娜先是用粉拳在安飛的胸前錘了幾下,隨後奮力掙到一邊,低頭準備起早餐來,只是她的注意力明顯不在早餐上,已經拿出了七、八個人的份、堆成了一座小丘,她還在繼續向外掏乾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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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4:00

正文 第一九三章 付出與收穫


  隱蔽,搞清狀況才能重新前行。他們都有能力感應周圍的魔力波動,可惜橫斷山谷的魔獸雖然比不上死亡森林那麼多,但還是多多少少有一些的,單憑魔力波動的信息無從判斷對方是人還是魔獸,所以他們的時間被耽擱了不少。

  擁有了布祖雷亞諾的禮物,安飛可以在森林中隨時觀察到周圍幾里、甚至是十幾里的情況,對一個合格的武者來說,入定是一項基本功,所謂的入定用通俗的說法就是在極短的時間內進入戰鬥狀態。武者不會在遇到偷襲的時候高叫心沒有靜下來、精神沒有集中,或用其他理由要求重新來過。一個連基本功都沒有練好的人,逃得了今天也逃不過明天,早晚會被人殺死。

  一路上安飛不時的用手撫摸著胸前的樹葉,在他的經歷裡,頭一次對一樣東西產生了強烈的佔有之心,這東西實在是太方便了!縱使身邊有再多的魔法師,也不能用天空之眼每時每刻觀察周圍的一切動靜,而他現在靠自己就可以做到,對安飛來說,等於所有的敵人都在明處,如果他願意,他反而可以永遠躲藏在暗處裡。

  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個疑問,布祖雷亞諾為什麼會平白無故把東西暫時借給他安飛?

  他可不相信什麼一見如故,當年索爾和歐內斯特願意幫助自己,首先自己是一個無害也無用的人,這兩者缺一不可!

  有害處自然會讓人產生警覺或者討厭的心態,發展下去可能會引發衝突,最後在流血中結束爭端。有用處也不是一件好事,會讓人來拉攏你、結交你、施恩於你,最後利用你。如那自命風流的荊軻,人家可以把黃金扔在水裡,因為荊軻喜歡聽那種聲音,人家可以把愛妾的雙手砍下來,因為荊軻說那雙手好看,人家做了這麼多,最後的目地只是為了讓荊軻在秦王殿上做出絕殺的一擊!但如果荊軻沒有用處呢?有人會搭理他是何許人也麼?

  安飛之所以發自內心的尊敬索爾和歐內斯特,也就是因為他們願意幫助、提攜一個無用又無害的年輕人,毫無目地的恩情才能贏得他的信任!安飛的心防是很深很重的,很難被打開。

  其實因果關係也可以理解成付出與收穫,布祖雷亞諾付出了,他又想得到什麼樣的收穫?

  接連避開了數股或大或小的傭兵,中午時分,安飛決定在一條小溪邊上休息片刻。山中的小溪大都很清澈,眼前這條小溪只有兩米左右寬,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的鵝卵石還有游動的魚兒,安飛就坐在溪邊的岩石上,看了看四周,笑著問道:「蘇珊娜,今天改善一下生活怎麼樣?」

  「什麼意思?」

  「一會我們烤幾條魚吃?」

  「你呀……」蘇珊娜笑著搖了搖頭。

  魔獸的種類雖然很多,但大多數都是不能食用的,這取決於魔獸的特性,只要是體內有魔晶存在的魔獸就不能食用!短時間食用,會對人體的魔力和鬥氣產生劇烈的干擾作用,長時間食用下來,魔力和鬥氣就會從體內消失,最後變成一塊人體魔晶。普通人則會日漸消瘦,他們體內產生的是一塊血晶,歷史上的血族曾經大量圈養人類,強逼人類食用魔獸,以生產出血晶供他們使用,只是血族已經消失很長一段時間了,時間可以追溯到聖戰之前。

  所以蘇珊娜當時才會混得那麼慘,以至於安飛只用了幾根臘腸就能收買小莎麗爾,傭兵們闖入森林也會隨身攜帶給養,而對一個地球人來說,到森林中去只要帶著火種和武器就可以了,那裡到處都是食物。

  魚倒是沒有什麼講究,關鍵是看水質,安飛突然站起來,撿起一截樹枝走到溪邊,溪水中的游魚看到人的影子,紛紛向四下逃竄,安飛手中的樹枝已經刺了出去,正刺中一條魚兒的身體。

  一條又一條魚被安飛扔在了岸上,蘇珊娜的眼睛亮了起來,讓她驚訝的不是能改善了生活,而是那些魚兒的傷處。所有的魚都瞎了一隻眼睛,不說安飛可以把樹枝當長劍使用的技巧,這種準度足以讓她吃驚了,何況安飛出手的速度並不快,有時候還慢騰騰的,但樹枝從來沒有落空的時候。

  蘇珊娜知道安飛有一身詭異、狠辣的劍術,不過這個世界評價一個人總是看綜合

  ,光有劍術不行,更重要的是鬥氣的質量,正因為習娜一直沒有太在意,此刻卻突然萌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如果讓她來做,她絕對做不到安飛這樣。

  「烤魚嗎?我去找些樹枝。」瑞斯卡笑道。

  「不用,有我呢。」安飛走了回來:「誰帶鹽了?」

  瑞斯卡和蘇珊娜面面相覷,他們帶的都是非常正規的給養,鹽不包括在裡面。

  「算了,我們用煮的吧。」安飛隨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個水晶盒子:「瑞斯卡,找些東西把這盒子架起來。」

  人的性格始終具有可塑性,哪怕經歷再滄桑也一樣!對以往的安飛來講,做什麼烤魚是毫無意義的滑稽的事情,有食物保證體力的充沛就足夠了!不知道是獨角獸的功勞還是索爾、歐內斯特、蘇珊娜等人的功勞,現在安飛的性格就在逐步改變之中,由陰沉逐漸變得開朗,由偽裝逐漸變得真誠,至少在面對著自己可以相信的人時,安飛很少再偽裝自己。

  「哦。」瑞斯卡接過了盒子:「用石頭架可以嗎?」

  「隨便。」安飛笑了笑,取出匕首隨便找了一條魚刨開,用舌頭舔了一點血,細細的品味著。生魚當然帶著濃濃的腥味,但為了安全起見,這是必須的。

  安飛已經到了入微階段,判斷某種食物對人體有沒有影響非常容易,用生理學的語言來說,只是感覺一下微血管和末梢神經受沒受到不良影響就可以了,動物的毒大致分為神經毒素、血液毒素和心臟毒素三種,雖然現代醫學認為這種劃分是膚淺的,但安飛不是要醫治中毒的人,只是判定這種魚有沒有毒,膚淺的劃分也足夠了。

  幾條魚很快被安飛收拾乾淨,同時還釋放出小火球去煮水,完全是一心二用,看得蘇珊娜和瑞斯卡苦笑不已。安飛的做法違法了魔法的規則,也褻瀆了魔法的嚴肅性、神聖性。

  先把幾根臘腸切碎,扔到水晶盒子裡,再把收拾好的幾條魚扔進去,這種爛燉是什麼味道他也不知道,畢竟安飛不是個廚師,不過隨著沸騰的水汽散開,一股濃香從湯中傳了出來,這讓幾天沒有吃到過煙火食的蘇珊娜和瑞斯卡來了興致,湊到了安飛身邊。

  「有人來了,一共七個傭兵,再過一會就到了。」安飛突然輕聲說道。樹枝還在湯中攪拌,小火球還在水晶盒子底下燃燒,安飛卻能通過胸前的樹葉,看到遠處的傭兵,這已經不是一心二用了,而是一心三用。

  「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嗎?」瑞斯卡一愣。

  「不用,他們是從那邊過來的。」安飛搖了搖頭,如果是閃沙帝國的人,應該從後面或者兩側過來,安飛覺得不會出什麼事。

  時間不長,一隊傭兵七人組出現在小溪的另一邊,傭兵之間的偶遇是司空見慣的事情,為了保護自己也為了不發生誤會,他們通常不會試圖和對方做溝通,沉默以對,然後各奔東西。

  安飛等人和對面的傭兵都選擇了同樣的態度,一方繼續做著爛燉湯,一方遠遠的坐在小溪的另一邊低聲談著什麼,好像看不到彼此的存在一樣。只是用魔法煮湯這種事情有點超凡脫俗了,最後安飛還是引起了對方的好奇,那七個傭兵頻頻打量起安飛來。

  「蘇……」

  「我叫尼雅!」蘇珊娜突然輕聲打斷了安飛的話。

  安飛的手一僵,回頭掃了蘇珊娜一眼,此刻蘇珊娜已經側坐過去,歪著頭看著後方的樹林,無需仔細觀察,安飛從蘇珊娜的眼中看到了仇恨和憤怒。

  「你認識他們?」安飛緩緩說道。

  「以後再說,安飛,我們走吧,不要在這時候惹麻煩。」蘇珊娜低聲回道。

  雖然蘇珊娜說的話很簡短,但安飛還是得到了足夠的信息。仇恨肯定是有的,否則蘇珊娜不會提出要走,她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而蘇珊娜說不想惹麻煩,說明對方不是可以輕易解決的對手,應該有幾個棘手人物。

  「你好!」小溪對岸的一個傭兵抬高聲音叫道:「你在做什麼?好香啊!」

  「在這裡轉了幾個月了,天天吃乾糧,真吃夠了,煮點魚湯嘗嘗鮮。」安飛笑著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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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4:12

正文 第一九四章 追蹤者


  「不,我是一個魔法師,這只是我的愛好。」安飛的手很隨意的翻轉了一下,他的動作非常自然,只是魚湯的味道突然愈發的鮮濃了。

  七人組中的一個傭兵站了起來,縱身一跳躍過了小溪,笑呵呵的打量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了水晶盒子上,不由一愣:「你們也太暴殄天物了吧?用極品水晶煮湯?」

  「沒辦法。」安飛聳了聳肩膀:「我們沒有鍋,只能這樣對付一下了。」

  「兄弟,我能嘗一口嗎?」那傭兵深深吸了口濃香的蒸汽,笑道。

  「先等一下。」安飛看了看湯的火候,為難的說道:「我忘了我們沒有湯勺了……」

  「我這裡有。」那傭兵笑著取出了一隻湯勺。

  安飛接過湯勺仔細看了看,這是一隻很普通的銀質湯勺,魔法世界裡,生活過得去的人家基本都使用銀質餐具,縱使高高在上的國王也很偏愛銀質餐具,在召開宴會的時候,這東西更是離不了的。大多數人都知道,銀質的東西可以和很多毒物起反應,用銀質餐具可以發出一種信號,讓主人和眾多前來赴宴的客人們放心。

  安飛用湯勺輕輕舀了一下,舀出了一勺爛燉湯,湊到嘴邊嚥了下去,湯的味道其實不怎麼地,不能說難喝但也絕不能算好喝,材料缺得太多了。

  「已經熟了,可以喝了。」安飛把湯勺遞了回去。

  那傭兵接過湯勺,笑呵呵的看著魚湯,只是他的目光不時落在了湯勺上,等了片刻見湯勺並沒有什麼反應,這才用力甩了幾下,舀起了一勺湯。

  在對面的幾個傭兵中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好似是鋼鐵之器相碰撞的聲音,那馬上就要把湯嚥下去的傭兵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把湯勺送入嘴中,接著用手抹了一把嘴,衝著安飛笑道:「不錯、不錯。」

  他的動作雖然很嫻熟、自然,但他胳膊上升起的淡淡水汽卻沒能瞞過安飛的眼睛,安飛知道,這個傭兵並沒有把湯喝下去,而是藉著擦嘴把湯吐在了袖子裡。

  「再來點?」安飛笑道。

  「不了,這是你們的午餐,哪裡好意思呢。」那傭兵笑著搖搖頭,一步跳到了小溪的對面,轉頭道:「多謝了。」

  「不客氣。」安飛一邊回答一邊把攪動魚湯的樹枝插在了地上,蘇珊娜的眼睫毛突然顫動了一下,瑞斯卡則懶洋洋的站起來,向小溪的上遊走去。

  一個真正的有組織、有紀律的暴力團體,基本上都有獨特的傳遞消息的方式,使眼色這種方法太直白也太愚蠢,因為自己人能看到對方也能看到,這種方法可以使用但不能經常使用,在很多特殊的時候,看起來隨意、自然的動作才是發出暗號的唯一選擇。

  「嗨,這裡也有很多魚啊!」瑞斯卡叫了起來。

  「算了,魚湯已經做好了。」

  「那點魚夠誰吃的?」瑞斯卡搖了搖頭,低聲吟唱了一句咒語,一股粗大的湧泉從小溪中竄了上來,而在噴射的水花中,有幾條魚兒正在拚命掙扎著。

  只是瑞斯卡的控制力顯然不到家,魚倒是落在了岸上,飛濺的水花卻把瑞斯卡澆了個正著,一下子就把瑞斯卡的頭髮和衣服都打濕了。

  對面的傭兵們發出了低低的笑聲,瑞斯卡氣得滿臉通紅,雙眼緊盯著溪水中游動的魚兒,念誦起了咒語,從他身上傳來了劇烈的魔法波動。

  普通人都能看得出來,瑞斯卡這是在和那些魚兒較勁,幾個傭兵不以為意的看著瑞斯卡,等待著瑞斯卡的花樣,只有兩個傭兵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了劍柄上,用眼角的餘光瞄著瑞斯卡。

  真是夠謹慎的!安飛心中有些驚訝,嘴裡卻在取笑道:「行了,抓幾條魚還用搞出這麼大聲勢麼?」

  蘇珊娜緩緩站起來,走到了瑞斯卡身邊,從傭兵七人組出現以來,她始終沒有讓對方看到自己的正臉,

  安飛深吸了一口氣,遠處傳來的景象讓他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別鬧了,我們該離開這裡了。」

  「啊?」瑞斯卡一愣,他演出一場短劇的目地並不是為了抓魚,而是為了對付那幾個傭兵!魔法已經吟唱完了,就等著安飛暴起發難了,等來的卻是放棄的命令。

  蘇珊娜心中有些輕鬆,也有幾分失望,輕鬆是因為她不想連累別人,如果此刻她沒有和安飛在一起,也許早就尋找機會開始動手了,蘇珊娜知道對手很難纏,人數又佔了優勢,最後很可

  得兩敗俱傷。失望是因為她已經把安飛當成了自己I一生的依靠,是她一生同甘共苦的最親密的人,在她的潛意識裡,安飛應該毫不猶豫的為她做主。

  「走了!」安飛目不斜視的整理了一下衣物,把水晶盒子中的爛燉湯都倒在了地上,收起水晶盒子,轉身向著小溪的上遊走去,蘇珊娜和瑞斯卡則沉默的跟在了安飛身後。

  「哎,兄弟,那魚湯怎麼不要了?」

  「有點急事。」安飛回頭笑了笑。

  那幾個傭兵狐疑的相互對視了一眼,安飛這種做法很容易造成一種錯覺,那魚湯確實有問題!但也只是猜疑一下,畢竟沒有足夠的證據,在不發生利益衝突的前提下,一般不會有人願意和他人拚鬥,幾個傭兵選擇了用冷冷的眼光目送著安飛消失在林海之中,那個對魚湯非常感興趣的傭兵急忙把使用的湯勺拿了出來,仔細觀察著。

  蘇珊娜寧願忘記這件事,也不願意去問什麼,她怕她和安飛產生隔閡,所以她一直閉口不說話,瑞斯卡卻忍不住了,走出了一里地,他開始輕聲問道:「安飛,出什麼事了?」

  「閃沙帝國的人追上來了。」安飛緩緩說道。當時他看到了十幾個傭兵打扮的人從他們的後方走入了他的觀察範圍,那些傭兵的裝束雖然各不相同,但除了兩個領頭的人之外,其他人腰間懸掛的長劍卻是一模一樣的!

  傭兵之所以被稱為雜牌軍,不是因為他們的實力不夠,就單兵作戰能力上講,他們的實力遠在普通士兵之上,『雜牌軍』這三個字是形容傭兵沒有統一的裝束,看起來給人一種雜亂的感覺。哪怕是四大超級傭兵團,他們的傭兵也一樣,各式各樣的皮甲,各式各樣自我感覺趁手的武器,各式各樣鮮明的性格,充滿了個人英雄主義的習慣,這些加在一起才叫傭兵。

  衣服可以換,這不影響什麼,武器不能換,普通士兵和低級將官已經習慣了使用軍隊的制式武器,這麼大的破綻當然無法瞞過安飛的眼睛。

  蘇珊娜和瑞斯卡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和安飛一起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安飛依然在觀察著那條小溪,那十幾個閃沙帝國的人終於和傭兵七人組對面了,短暫的對峙之後,一個閃沙帝國的人走了過去,和那傭兵七人組談了一番,還比劃著什麼,隨後他掏出了一個小口袋,遞給了那幾個傭兵,傭兵之中的領頭者接過口袋,從口袋中倒出了十幾枚金幣,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接著向安飛等人行走的方向指點起來。

  又一個閃沙帝國的人走上前去,這一次給的金幣更多,那傭兵頭領猶豫了片刻,揮了揮手,剩下的六個傭兵全部站了起來,整理著自己的行裝,很明顯,一個違反了傭兵之國基本規則、偷稅逃稅的交易迅速完成了!

  越觀察下去安飛感覺越驚訝,那傭兵七人組好像各個都是追蹤的好手,他們追蹤的路線幾乎毫無偏差,安飛已經玩了一次『四渡赤水』的遊戲,可惜沒有瞞過對手,每一個跳躍點都被傭兵七人組準確的找了出來!

  尤其是那個對魚湯很感興趣的傭兵,他的追蹤術顯然是最好的,其餘的六個傭兵以他為中心,擺出了一個『V』字型的搜索陣,快速向前推進著。

  更讓安飛吃驚的是,達達尼貝利非常重視他安飛,也不知道那些閃沙帝國的追兵們使用的是什麼樣的信號,一支又一支佩戴著制式武器的小分隊出現在他的觀察範圍中!現在安飛發自內心的感激布祖雷亞諾,如果沒有了他的禮物,也許被包圍起來了他還毫無所知呢!

  「蘇珊娜,你和瑞斯卡先走!」安飛停下了腳步。

  「啊?安飛,你看到了什麼?」蘇珊娜驚訝的問道。

  「一些很討厭的人。」安飛淡淡的說道:「瑞斯卡,記住沿途給我留信號,要不我可找不到你們了。」

  「讓瑞斯卡先走,我和你一起去!」

  「我只是給他們搗搗亂,然後就會去找你們的,不用為我擔心。」安飛露出了笑意,他不是不相信蘇珊娜的實力,關鍵蘇珊娜擅長的是正面戰鬥,這一次卻不同,帶上蘇珊娜反而會影響他的發揮。

  「我不!」蘇珊娜搖起了頭。

  「寶貝,乖一點!」安飛一句話就讓蘇珊娜變成了大紅臉,態度也不那麼堅決了:「我自己可以應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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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4:26

正文 第一九五章 獵殺


  明顯,也帶著模模糊糊的痕跡,安飛無需仔細觀察,便能判斷出哪一個是主事者。

  閱歷上的經驗在很多時候是無法用語言形容出來的,讓安飛說出具體的道理,他也講不出來,但他就是知道。

  像這樣的小分隊行動時,普通士兵一方面把注意力集中在四周,尋找著蛛絲馬跡,一方面也時刻留意著上司,等待著下一個命令,也許就是這種等待,造成了某種不可言傳的東西向一點聚集,而安飛的直覺能捕抓到這種微妙的變化。

  一支風刃箭矢在安飛手中成型,隨後安飛緩緩拉開了長弓,從外觀上看,這支風刃箭矢非常可怕,幾乎有三米長,箭簇的寬度差不多有三十厘米,整支箭矢呈現一種充滿了力量感的流線型弧度,對隨時可以做到元素物質化的安飛來說,製造出這樣一支箭矢不費吹灰之力。

  也許從綜合實力上來說,安飛還遠比不上那些巔峰強者,但在這種領域裡,他的成就卻是無人可及的!

  安飛是一個明智的人,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天才,或許天上可以掉下餡餅,延循正統的魔法和鬥氣之路,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達到和那些巔峰強者比肩的程度,安飛等不及,也等不起,他知道自己唯一的選擇便是另闢蹊徑!

  差距不是靠著苦練就可以彌補的,最重要的是時間的積累!以索爾的身份地位,每天依然花費很長時間用來修煉魔法,歐內斯特也同樣苦練不休,從他們剛接觸魔法、鬥氣時開始算到現在,他們在魔法和鬥氣上用去了多少時間?累積到一起也許比安飛現在的年紀也小不了多少。

  在相同的道路上超越前者,那是茫茫無期的,所以從一開始,安飛就沒想延循正統的路向前走,當然,他選擇的道路是不是正確的,安飛自己心裡也沒有底氣,幸運的是,他還有另外一張底牌,那就是武學之路!

  巨箭激射而出,帶著勢不可擋的囂張眨眼間便穿過了二百米的距離,正射中了一個士兵的胸口,轟地一聲,那士兵的上身被擊得粉碎,無數血肉碎塊向四下飛濺,他身後五、六米遠的另一個士兵也被波及了,腰部以下全部失蹤,只剩下血淋淋的上半身掙扎嚎叫著。

  剩下的士兵驚而不亂,各自迅速找到了隱蔽的地方,屏住呼吸,靜靜的等待著。

  安飛輕輕從樹上跳了下來,所謂的隱蔽在他眼中變成了幼稚的笑話,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方圓十里左右的一切,有了這樣的能力,發生在森林中的獵殺與反獵殺對安飛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遊戲。

  又一支箭矢在安飛手中成型,這一次安飛凝集的箭矢很小,甚至比正常的箭矢也要小一些、細一些,安飛的手輕輕一鬆,箭矢無聲無息的射了出去。一個靠在古樹上緊張觀望的士兵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響聲,還沒等他做出反應,箭矢已經從他的後腦射進去,從前額透了出來。

  這一次射殺的效果比前者更加可怕,其餘的士兵腰彎得更低了,幾乎是在拚命的把身體蜷成一團,可惜這種選擇錯到了極點!如果他們保持高速不規則運動,安飛就很難射中他們了,畢竟他不是用眼睛看到的目標,而是靠感覺,判斷準確的方位需要一些時間,而士兵們躲在原地根本是讓自己變成了靶子!

  一個士兵掏出魔法卷軸,釋放出了魔法信號,這時那傭兵七人組和十幾個閃沙帝國的人已經走到了安飛與蘇珊娜分手的地方,停在原地互相談論著什麼,很顯然,兩個通往不同方向的痕跡讓他們疑惑了,不知道應該選擇哪一個。

  在安飛的觀察範圍內,閃沙帝國的人紛紛向傳出信號的地方包抄過來,和傭兵七人組站在一起的士兵也回身向安飛的方向指點著,不過那對魚湯很感興趣的傭兵蹲下去研究了片刻,很堅決的搖了搖頭,指向了蘇珊娜和瑞斯卡退去的方向。

  安飛已經換了一個方位,縱身幾跳,跳到了樹枝上,一個閃沙帝國的士兵躺在了土坑裡,在平地上看不到他,但從安飛這個位置卻能看到他露出的半個腦袋,這已經足夠了。

  安飛又開始凝聚元素,對準了那個士兵,元素箭激射而至,從那士兵的腦蓋上射下去,但見血花迸飛,那士兵的前腦蓋整個被元素箭掀掉了,露出了裡面黃白紅三色相間的腦漿。

  同一分隊其他人全部恐慌起來,幾乎是同一時間釋放了各自攜帶的魔法信號,一個魔法信號代表著發現了敵人的蹤跡,數個魔法信號一起釋放則代表著緊急求援了。

  隨後轉身竄入到枝葉中。

  一男一女兩個魔法師在半空中飛了過來,也許是因為他們高居森林上空,安飛一直沒有看到他們,可惜的是,他們完全可以成為安飛這個獵殺者的變數,但他們卻筆直的飛過來,沒有任何迂迴,又在半空之中目標非常明顯,結果讓安飛搶先一步發現了他們,他們卻依然沒有發現安飛。

  安飛靜靜的等待著,在兩個魔法師停下來觀察四周情況的瞬間,箭矢急射而出,因為不清楚對方的實力,安飛的攻擊目標是那個女魔法師,按理常理推斷,女人的實力大都差了一些,因為女人的情緒容易分散,也不像男人那樣對實力有著發自內心的追求,很少會把畢生精力都用在修煉上,從大陸上眾多巔峰強者絕大部分都是男性的現象就可見一斑了。

  那女魔法師釋放出來的魔法護罩閃動著耀眼的黃色光芒,隨後便被擊潰了,只是她感覺受到攻擊的瞬間,移動了一下位置,安飛那致命的一箭沒有擊中她的要害,只射中了她的腿,那女魔法師慘叫一聲從半空中栽落下來。

  安飛的身形如利箭般射了出去,正迎向那栽落的女魔法師。

  「小心啊!!」那男魔法師嘶吼一聲,一道閃電向安飛當頭劈下。

  就在那男魔法師釋放出閃電的一瞬間,安飛的腳下出現了一道風刃,借助著踏碎實質化風刃的力道,安飛的身形已經改變了方向,接著身形再變,和那女魔法師擦身而過。

  那女魔法師身上噴射出血花,她的身體象枯木一樣無力的砸在樹枝上,翻滾著落下去,直至被樹叢吞沒,再沒有一絲聲息了。

  「啊……」那男魔法師目眥欲裂,接連釋放出兩個大火球向著安飛的背影追去。

  安飛身後出現了一面熊熊燃燒的火盾,硬抗住了大火球的攻擊,他的身形劃出了一條拋物線,眨眼之間就鑽入林海之中。

  大火球、炎浪、霜凍之星一道又一道魔法擊中了安飛下落的位置,不過安飛早已經潛到了其他地方,一邊欣賞著魔法表演,一邊脫下了自己的傭兵服,翻過來再重新穿在身上。他的衣服原來是淡灰色的,翻過來之後就變成了黃黑綠相間的奇裝異服,不過在他原來的世界,絕大多數人都知道,安飛現在穿的就是迷彩服。

  魔法表演猶在繼續,安飛卻悄悄潛到了那男魔法師的身後,一支風刃箭矢緩緩搭在了箭弦上,讓安飛想不到的是,那男魔法師突然轉了過去,一道電弧同時在安飛身上掃過。

  安飛感到一種麻木的感覺,身體發硬使不出一點力氣,不過他的古武不是白練的!安飛低吼一聲,氣轉周天,就在從天而降的大火球將要把他吞噬的瞬間,他已經重新掌握了身體的控制權,貼著地面疾竄出去。

  轟地一聲,大火球砸中地面爆炸了,可安飛已經竄到了十幾米開外,躲到一棵古樹後面。

  這是怎麼回事?安飛不禁皺起了眉頭,沉思片刻,腦中突地一亮,在兩個魔法師趕到之前,他已經釋放出了風刃箭矢,實質化的風刃是沒有魔法波動的,所以對方沒有發現他。當他再一次釋放出風刃箭矢時,那個男魔法師同時察覺到了魔法波動,這才能搶在自己之前發動攻擊。

  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好辦多了,安飛輕輕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兩支箭矢,一支搭在弦上,一支吊在尾指和無名指之間,一邊觀察著四周包抄過來的閃沙帝國士兵一邊緩步向前一直走到那男魔法師身下,抬頭向上看,已經看不到那男魔法師的臉了,只能看到兩隻大腳。

  緩緩的、悄悄的拉開弓弦,一箭射出,那男魔法師釋放出的魔法護盾轟地一聲潰散了,可安飛眼中剛剛露出笑意,那男魔法師身上又冒出耀眼的紅光,抗住了安飛必殺的一箭,對方竟然可以同時釋放兩個魔法盾!

  安飛身形向前竄去,大火球就在他身後兩米遠的地方爆炸了,他甚至能感覺到炙熱的氣浪,安飛低喝一聲,同時雙腿一彎,跪在地上,藉著衝勢向前滑去,上半身後仰,幾乎貼在地面上,弓弦早已經拉開,又是一箭射出。

  安飛的二次攻擊發動得實在太快了,那男魔法師根本沒時間重新釋放魔法盾,利箭從他的會陰射入,他甚至能感覺到箭矢從下而上撕裂了他的肉體,鑽入了他的胸膛,隨後所有的感覺全部消失了,一切都化成無邊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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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4:40

正文 第一九六章 對手


  包抄過來的閃沙帝國士兵把這一帶圍上圍圈,向那傭兵七人組的方向追去。安飛從始至終都沒有把閃沙帝國的士兵當成目標,他要對付的是那傭兵七人組。

  安飛不會做捨本逐末的事情,與一個國家為敵,今天殺了他們十個士兵,明天閃沙帝國會派出一百個士兵,今天殺了他們一百個士兵,明天會出現一千個、甚至是一萬個士兵,想威懾、恐嚇一個國家,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憑他目前的實力不可能做到,縱使他今天死戰一番,把所有閃沙帝國的人都永遠留在森林中,也沒有什麼效果。

  安飛不知道那傭兵七人組在傭兵之國群情激奮的情況下為什麼還要幫助閃沙帝國的人,也許他們不是本地的傭兵,也許是貪圖那些錢財,安飛並不想知道具體的原因,他要的是結果!而且安飛看出了蘇珊娜的情緒波動,他很高興能為蘇珊娜做些什麼。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世上總有很多人把自己當成睥睨眾生的獵手,算計著、謀劃著、安排著,卻不知道自己也是別人的目標。

  安飛悄悄的跟在了傭兵七人組的後面,等待著發難的機會。與那些閃沙帝國的士兵不同,這幾個傭兵能讓蘇珊娜感到麻煩,顯然他們的實力很不一般,甚至可能有一個或者兩個高階劍師!讓安飛無奈的是,他沒辦法從蘇珊娜口中得知準確的信息,蘇珊娜只是閱歷上差了些,心眼機靈得很,他的話剛剛問出口,也許蘇珊娜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到時候蘇珊娜肯定是要跟過來的。

  與以往相比,安飛只是性格變了些,他的行事風格和習慣卻始終不會改變,那是他經歷了一次次生死攸關的危機才逐漸培練出的規則,在很多時候,安飛還是習慣一個人面對所有的敵人,不管敵人是一群狼焉或是一群羊!

  前方是一個小山包了,那傭兵七人組根本沒有發現如潛蛇般在森林中游動的安飛,他們注意的只是前方和兩側,眼見一個又一個傭兵跨過山包消失在另一方,安飛緩緩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支箭矢。

  安飛是一個不會忘記前車之鑒的人,剛才凝聚元素做出元素箭矢的時候,讓那個男魔法師馬上察覺了他,這一次他不會犯下相同的錯誤,雖然距離在二百米開外,但安飛也不會冒險。

  就在最後一個人緩步走上山梁時,安飛手中的長弓已經靜靜的瞄準了對方的後心,突然,那人猛地轉過身體,用狐疑的目光觀察著身下的密林,而他的身後也出現了兩個身影,三個人的神情都顯得非常緊張。

  安飛明白自己犯了什麼樣的錯誤,他緩緩閉上眼睛,讓內心變的祥和、快樂起來。在以往的生涯中,敏銳的直覺屢屢能讓安飛虎口脫險,有時候危險明明在安飛視角、聽力之外,但他就是能發現不對勁。反過來說,沒有誰是上天唯一的寵兒,安飛可以做到,有些人也可以做到,雖然說不出具體的道理,但安飛瞭解,殺氣和敵意確實能跨越莫名的時空,讓自己視線中的目標產生感應。

  山樑上的三個人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在其他人的催促下,那當事者也認為自己感應錯了,轉過身向山梁的另一方走去。

  就在最後那個人的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安飛帶著安詳的心境、帶著快樂的微笑,射出了必殺的一箭!

  箭矢以比閃電更快的速度擊中了那個身影,雖然在箭矢破空而至的同時,那個人察覺到了危險,可惜留給他應變的時間太短暫了,他剛剛半轉過身體,箭矢已經射入他的左臂,並破體而出,鑽入了他的肋下,從他的右肋處鑽了出來,那人搖晃了一下,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天地間變得無比安靜,好似這一場刺殺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不過安飛卻能清楚的看到,剩下的六個傭兵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散開,向山梁的左右兩側繞轉回來。

  他們的眼中有憤怒、有悲傷、有緊張,這很合乎常理,同伴被殺,當然會產生情緒波折,但他們卻沒有任何毫無意義的舉動,甚至沒有回頭去看同伴的死活,好像對他們來說,連看一眼也是奢侈的!

  安飛恍惚間有一種錯覺,好似他不是在和魔法世界的傭兵作戰,而是在與一些從煉獄一樣的訓練、殘酷的生活環境中脫穎而出的現代僱傭兵交手,對方這種反應真的讓他有些吃驚。

  只是剩下的六個傭兵犯了最致命的錯誤,也許是他們過於相信同伴的實力了,也有限,從密林中繞過山梁之後,他們竟然分散開來,像六隻陰險的獵豹般悄無聲息的搜索著。

  而對安飛來說,有了胸前佩戴的樹葉,這片森林就是他的地盤、他的領域、他的王國!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任何一個人的一舉一動!安飛微笑著滑下樹幹,身影消失在林海之中。

  一個傭兵緩緩在林中前行著,他非常謹慎,每走上三步就要在原地停留片刻,一雙不時抖動的尖耳暴露了他的身份,或者說,是她的身份,這是一個女性精靈!

  她手中持著一柄暗淡無光的長劍,看起來很鈍,可一片樹葉擦上了劍刃,竟然毫無聲息的變成了兩截,在空中劃出了很不規則的痕跡,輕輕落在了地上。

  她已經向前搜尋了數百米,花去了很長時間,但她沒有任何不耐煩的神色,依然保持著原來的速度,看起來她的耐性非常好。

  一隻手從樹冠的密葉中伸了出來,輕輕一彈,一顆細小的石子擊在了距離十幾米遠的另一棵古樹上,梆地一聲,石子翻滾著落在了草叢中。

  這是一座森林,林中有風聲,有蟲語鳥鳴聲,相比較之下,石子發生的聲音很小很小,非常容易被其他聲音淹沒,但那個女性精靈偏偏能聽到,在石子擊中樹幹的瞬間轉了過去。

  安飛的身形如游魚一般滑出了樹冠,向下撲去,他的速度不快,但也不慢,這已經是安飛能力的極限了,再快一些,他的身體會引發風聲,再慢一些則達不成他想要的效果。

  就在安飛距離目標不足兩米的時候,那女性精靈猛地察覺到了什麼,一邊奮力轉身一邊撩起了長劍,原本黯淡的劍刃發出了耀眼的白光,從下而上,正迎上了安飛手中的匕首。

  清脆而尖利的撞擊聲響了起來,雖然安飛在武學心法上有了里程碑式的突破,但他身在半空無處借力,在這硬碰硬的接觸中吃了些小虧,他只感到手腕發麻,斜衝的身形嘎然而止,下身不由自主的向前蕩去。

  武學講的是舉手投足皆為妙招!安飛驚而不亂,藉著身體的蕩勢,一個膝撞兇猛無比的撞向對方的面門。

  那女性精靈硬生生擋住了飛來一擊,長劍已經不受控制的垂了下去,就在這時眼前陡然一花,安飛的膝撞已經攻到她的面前。

  安飛變招的速度太快了,攻勢也太過凶厲,那女性精靈已經沒時間躲閃,只能下意識的向後仰了一下,安飛的膝蓋已經惡狠狠的擊中了她的下巴,那女性精靈悶哼一聲,連向後退了四、五步。

  安飛落在地上,身體一蜷,隨後如豹子般撲了出去,身體在空中化成一條直線,右手一揚,筆直的刺向了那女性精靈的咽喉。

  安飛的動作兔起鶻落,迅捷到了極點,而那女性精靈的速度也不慢,雖然先受了傷,但戰鬥力依然十分驚人,就在間不容髮之際,她的長劍再次出手,奇準無比的架住了安飛的匕首,而在此刻,安飛的匕首距離她的咽喉已經不足半尺遠了。

  安飛右臂借力回收,左拳探入,夾雜著風雷之聲擊向對方的面門,那女性精靈雖然沒有練習過格鬥術,但反應驚人,同樣伸出左臂,隔開了安飛的重拳,不過這一次就是她吃虧了,一股撕裂般的痛楚沿著左臂傳了上來,讓她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呼聲。

  安飛虎躍之時,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道,雖然兩次攻擊皆被隔開,但他的身形依然快如閃電,一個頭錘便重重的撞向了對方的面門。那女性精靈根本沒想到世界上還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攻擊,腦袋是應該被保護起來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做為武器使用,就在她準備開始反攻的時候,安飛的頭錘已經到了,那女性精靈只感到眼前發黑、金星亂冒,一瞬間痛得鼻涕眼淚都流出來了,不過她沒有忘了反擊,一腳便向著印象裡安飛的位置踢了上去。

  安飛這時正處於舊力已盡、新力無從升起的境地,也沒想到對方連受重創還能發動反擊,只得用最快的速度凝聚火元素,在自己胸前布上一面火盾,可惜凝聚火元素的速度遠遠比不上對方攻擊的速度,火盾還沒有成型已經被一腳踢散了,安飛只感到胸口一悶。身不由己的向上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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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4:51

正文 第一九七章 英雄


  別,一個是極端的,一個是中庸的,刺客就像那演義中只會三板斧的程咬金一樣,幾招過後如果還是拿不下對手,那麼就應該考慮逃跑了。兩個水平相當的武學宗師展開對決,也許會對決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分出勝負,但從來沒有高呼酣戰、苦鬥不休的刺客。

  武學宗師重視的是持久戰鬥力,刺客在行動時,卻可以在瞬間把所有的潛力都爆發出來,而不留一絲餘地,刺客不是不想重視持久,而是根本無法做到持久。

  這一次交鋒看起來是兩敗俱傷的,那個女性精靈受了傷,安飛也受了傷,但兩者的氣勢卻截然不同。

  那個女性精靈一邊向後退,一邊拚命用手揉著眼睛,臉上滿是痛苦和驚懼,至少在此刻,她只想著如何保護自己,暫時無法恢復鬥志了。而安飛落在地上,猛然抬起了頭,眼中露出了凌厲的殺機,在這同時,他忘了自己的傷、忘了自己的痛,天地之間已變得蒼茫一片,只剩下自己的目標,還有身後運起鬥氣疾衝而來的另外兩個傭兵。他的身形再一次躍起,閃電一般射向了前方。

  身後傳來了怒吼聲,一道白色劍芒從林中飆出,如影隨形般追向安飛的後背。

  那女性精靈見援軍已到,鼓起勇氣揮動長劍,刺向了身在半空中的安飛。

  陷入遭受前後夾擊的困境,安飛的眼神依然是那麼的冷漠,他的匕首在長劍上輕輕一擋、一繞,壓在了長劍的上方,同時借力身形向上來了個倒翻,輕飄飄落在那女性精靈的身後。

  這下輪到那女性精靈被前後夾擊了,眼見劍芒已經到了面前,她奮起餘力想用鬥氣格擋劍芒的時候,突然感覺脖頸一痛,而她的身體也被安飛用後背猛撞了一下,白色的劍芒隨後擊中了踉蹌中的嬌軀,就在血光迸射中,安飛一躍跳入了密林中,眨眼不知去向了。

  「追!!」雖然等於是誤傷了自己的同伴,但那兩個傭兵沒有去看同伴的屍體,也沒時間自責、後悔,迅速沿著安飛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剛剛追出了幾百米遠,一道陰險到了極點的刀光無聲無息的從草叢中滑過,後面那個傭兵剛剛察覺到不好,刀光已經從他的腳踝上掃過,在他發出慘呼的同時,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向地面上倒去。

  安飛的身形從草叢中旋了出來,貼著地面一腳橫掃,正踢中了那傭兵另一隻腳踝,這是地躺拳最標準的飛交剪。安飛的腿功非常扎實,那傭兵突然受創,心神大亂,鬥氣也不那麼濃厚了,在硬碰硬的撞擊中,安飛只感覺一些痛楚,而那傭兵的腳踝卻被他一腳踢碎。

  安飛一個鯉魚打挺,雙手在那傭兵飛跌的身體上一撐,借力向後躍起,正避開了回援的劍光,身形閃了幾閃,出現在幾十米開外的一棵古樹,緩緩拉開長弓上,淡漠的看著原地那兩個傭兵。

  其實生死搏殺不止是要鬥力,還要鬥智,看著敵手沒有追上來,安飛知道,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兩次殺死他們的同伴,都沒能打亂他們的陣腳,這不是他們薄情,而是他們很理智!那種傷勢已經不用觀察了,生存下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他們選擇的是保護自己、想辦法找出並消滅敵人。這傭兵七人組配合很默契,又個個是強手,能做到這樣,他們應該經過了不少考驗,彼此之間不說生死與共,相互信任是維續傭兵團戰鬥力的基本條件。這一次安飛沒有選擇擊殺對手,而只是擊傷,如果對方不知道捨棄,或者說不想捨棄,那麼他們都會變成死人。

  出手時安飛倒是想了很多後招,不過那個傭兵的戰鬥力卻比不上那女性精靈,他非常輕鬆就得手了。

  受傷的傭兵強忍著劇烈的痛楚,從地上半坐起來,一隻腳踝的骨頭全碎了,一隻腳踝幾乎被安飛砍成了兩段,縱使他今天能活著從這裡出去,今後呢?他肯定要變成一個廢人,他眼中浮動的不止是痛苦,還有絕望和迷茫。

  另一個傭兵的神色也很矛盾,他不能去追安飛,也不能獨自逃走,更不想停留在原地,身體上鬥氣的光芒時而濃厚時而暗淡,代表著他心中起伏的心緒。

  一支長達兩米的巨型元素箭矢在安飛手中成型,而安飛的目標卻是那個已經受了傷的傭兵,另一個傭兵神色一厲,橫步擋住了自己的同伴。每一

  有自己的行為準則、道德底線,他也有,自己的同伴坐在身後,他絕不能不管不顧!

  箭矢破空而至,裹夾的勁風在森林中帶起了狂飆,樹枝樹葉如怪獸般亂舞不休。

  那傭兵怒喝一聲,運起所有的鬥氣義無反顧的揮擊而上,在有準備的情況下,這樣的攻擊對一位馬上踏入高階劍師的傭兵來說,不構成什麼殺傷力,他完全可以保留鬥氣而選擇躲避,可惜現在卻是避無可避的!

  轟地一聲,元素箭矢化成無數元素消散在空中,而那傭兵身不由己連退了幾步,一腳踩在那受傷傭兵的腳踝上,傷上加傷的痛苦可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但那受傷傭兵卻緊咬牙關一聲不吭,只是用雙手支撐著身體向後讓了一下。

  第二支元素箭矢很快搭在了箭弦上,凝聚元素不費力氣,拉開長弓也不費太大力氣,反觀那個傭兵,呼吸已經變得粗重了。

  安飛已經掌握了各系元素的基本控制方法,他不用火元素、不用水元素是因為那些元素與長弓本身的屬性有衝突,使用風刃組成的箭矢卻會出現很大的攻擊加成。嚴格的說,安飛的風刃箭已經比火流星的威力更大了,縱使是蘇珊娜在面對著火流星時也會選擇閃避而不是硬抗,傻子才會那麼做!現在安飛卻用可算卑鄙的方法讓一個馬上進階的中階劍師變成了一個傻子,別無選擇的變成了一個傻子。

  箭矢電射而出,那傭兵依然義無反顧的迎上,再次擊破了元素箭,這一次他的身體很堅決的停留在了原地,顯然他也知道剛才踩到了同伴,可惜的是,在承受巨力撞擊的時候,只有迅速卸力才能保證自己的身體不受損傷,這樣做非常不明智。那傭兵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了,眼神既無奈又悲哀。

  「真是一條好漢!」安飛一邊誇讚對方,一邊又凝聚出了一支更大更粗的風刃箭。

  「閣下為什麼要襲擊我們?」那傭兵憤聲叫道。

  遠處有三條人影呈三個方向疾馳而來,只是距離有些遠,想跑到這裡需要一段時間,很顯然,那個傭兵在拖延時間。

  「在你們收下那些金幣時,就應該有死亡的覺悟了。」安飛淡淡的回道,隨後一箭射出。

  迎上。

  擊破。

  這已經不能說是一場決鬥了,更像是進階考核,那傭兵的身體再一次停留在原地,挺直如標槍!

  「英雄啊……」這一次連安飛也從心底裡讚歎了,但他的手卻沒有片刻放鬆,一支長達五米的風刃箭矢在他手中成型,與安飛手中的長弓搭在一起,比例顯得非常滑稽。

  那傭兵的臉色變了,他當然知道元素箭矢越大威力就越大,可是他還是別無選擇。

  「不要管我,去殺了他!」受傷的傭兵厲聲叫道。

  那傭兵卻像沒有聽到一樣,雙手抱住長劍舉在額前,包裹著身體的鬥氣發出了白炙色的光芒。

  一聲轟然巨響之後,狂飆的元素向四下席捲而去,那傭兵的身體倒飛出十幾米開外,滾到在地,但他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緩緩走到了原來的位置上,神色還是那麼的堅韌,只是鬥氣的顏色有些暗淡了。

  安飛看著自己的手,一道道風刃在掌心中凝聚著,這一次凝聚的時間很長,安飛的手已經變成了一個無底洞,不知道吸納了多少風刃,而箭矢的形狀卻絲毫不見長。最後出現在安飛手中的是一支僅有兩尺長的箭矢,只是顏色已經由淡白變成了青灰,散發著金屬的味道,凝重而森冷!

  對面的傭兵遠望著安飛,神色變得輕鬆了些,他以為難關已經熬過,只要再拖延一段時間,同伴就會趕來了,到時候他要用世界上最殘忍的方法把對方虐殺!想到這裡,他的嘴角露出了獰笑。

  果然,箭矢射出的聲勢遠不如前,那傭兵奮力揮出劍芒,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這一次被擊破的不是元素箭,而是劍芒,青灰色的箭矢一閃即逝,射入那傭兵的身體中,旋即化成無數亂流向爆炸一般升騰而起,那傭兵的身體在眨眼之間被亂流撕成了碎片。

  那受傷傭兵被亂流刮了起來,重重的撞在一棵古樹上,他剛剛張開眼睛,還沒等他弄清發生了什麼事,便看到自己胸口濺起了一團血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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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5:03

正文 第一九八章 死招不死


  停的伸縮著,片刻,它終於找到了目標,從安飛的褲腳中鑽了上去。

  安飛彎弓搭箭,目視著樹枝下方,一動不動猶如雕像。從戰術上,安飛這是在玩圍城打援,只不過所謂城市中的人已經被消滅了,而援軍卻不知道準確的消息,繼續向目標地支援。

  這次選擇的目標是那個對魚湯非常有興趣的傭兵,安飛可以清楚的看到對方正飛馳而來,估算一下,二十秒鐘之後對方就會從這棵古樹下穿過。

  蛇兒順著褲腳繼續向上鑽,那種冰涼的感覺著實讓人厭惡,但安飛卻像什麼也感覺不到一樣,不要說身體,連眼神也沒有絲毫變化。

  安飛知道,蛇是冷血動物,在某些時候,它們喜歡依傍著熱源休息,人體產生的熱量對它們是很有吸引力的,這不足為奇,從色彩和頭部的形狀上看,這條蛇應該是一條毒蛇。在戰鬥爆發之前引來了一條毒蛇,今天的運氣看起來並不是很好,但做為一個刺客,他早已習慣了各種各樣的意外,安飛不會為了任何意外而沮喪,他的心志堅如磐石,絕不會動搖!

  一條裹夾在鬥氣中的人影從樹枝下穿過,安飛的左手輕輕一鬆,元素箭電射而出,奇準無比的射中了那人影的後心。

  轟地一聲,元素箭已化成了亂流,而那人卻沒有受傷,他的魔法皮甲上散射出的光芒一閃即逝,安飛能清晰的看到,對方那魔法皮甲上鑲嵌著的一顆魔晶化成了粉末。

  長弓在安飛手中消失,隨後安飛反手拍上自己的膝頭,那是蛇頭的位置,他的右手一把拽住了蛇尾,猛地把蛇兒拽了出來,接著甩到了一邊。

  意外不能影響安飛的心志,但卻能影響安飛的行動,縱使他的動作再迅速,也被耽誤了一、二秒鐘,而對方卻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傭兵,多出了一、二秒鐘的反應時間,已經足以讓他轉危為安了。

  安飛從樹枝上飛撲而下,手中的匕首閃爍著寒芒,遙遙指向那傭兵的脖頸。其實對方身穿的魔法皮甲對安飛來說也是一個意外,必殺的一擊就這樣被輕鬆化解,如果在往常,安飛會選擇放棄行動,但現在他不想放棄。

  象安飛估計的那樣,對方已經做好了應變的準備,於半空中轉身,長劍甩手擊出,刺向了安飛的胸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風格,如果是一個經常和安飛交手的人,會馬上判斷出這是安飛的虛招,因為安飛從來不會在數米開外就把自己的攻擊意圖暴露出來,攻擊意圖暴露得越晚越能佔據主動。

  長劍要比匕首長得多,按照常理來說,在安飛的匕首距離對方還有二尺遠的時候,對方的長劍已經刺入了他的胸膛。但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安飛的身形突然頓了一下,兩道風刃在安飛的腳下破碎了,而那傭兵手中的長劍筆直的刺了出去,招式已然用老。

  安飛手中的匕首貼住了長劍,用力一別,隨後一腳重重的踏在那傭兵的胸膛上,接著借力躍起。那傭兵悶哼一聲,收劍再刺,一道劍芒追向了空中的安飛。

  在那傭兵看來萬無一失的劍芒竟然落空了,因為他的瞬間計算能力和在不死不休、貼身纏鬥上的經驗遠遜於安飛。安飛踏上他的胸膛,同時借力斜上躍起,而他被踏中一腳,身形的弧度已經發生了變化,結果劍芒險而又險的從安飛腳下掠過。

  安飛落在地上打了個滾,翻身躍起靜靜的看著那傭兵。

  「原來是你!」那傭兵挺劍而立,他已經認出了安飛。

  「不是我!」安飛的回答很輕柔,但他的動作卻帶著種說不出的凶厲,揉身撲上,如利箭一般射了過去。

  不是你是誰?那傭兵愣了一下,可沒等他再問什麼,安飛已經發動了攻勢,擺足了一副搶佔主動的姿態,氣得怒喝一聲:「來吧!」隨後身形毫無畏懼的迎上了安飛。

  安飛的身形已經與地平線拉直了,整個人就像破空而來的利箭,右臂完全遞了出去,匕首在最前端。其實在武學上,安飛這種招式被稱為『死招』,說白了就是取死之招!右臂完全遞出,已經失去了變化,而在生死搏擊中,沒有了變化就等於死。

  也許是因為安飛的招式中充滿了一招定生死的氣勢,也許是因為那傭兵本身就是個喜歡好勇鬥狠之輩,他用的竟然

  死招』,身形和安飛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他的長著濃郁的鬥氣光芒。

  眼看就要撞擊在一起,那傭兵嘴角露出了獰笑,一個沒有鬥氣的人是無法與他硬碰硬的,他認為自己贏定了。

  鏘地一聲,長劍和匕首撞擊在一起,安飛手中的匕首脫手飛了出去,他的身體藉著撞擊的阻力一團、隨後一展,由俯身衝刺變成了仰面朝天,就在兩個人的身形交錯而過的瞬間,安飛的右膝凶狠的向上展開撞擊,正撞在了那傭兵的襠部。

  那傭兵痛呼一聲,極其狼狽的落在地上,安飛在這邊翻身躍起,兩個人又對峙起來,只是安飛的姿勢很自然,而那傭兵的姿勢有些古怪,像尿急一樣,雙腿夾在了一起。雖然有鬥氣護身,安飛的攻擊無法讓他喪失戰鬥力,但痛苦卻是難免的。

  安飛緩緩舉起了手,無數道風刃在他的手中凝聚在一起,最後組成了一條三米左右的長槍。

  「魔武雙修?」那傭兵瞪大了眼睛,兩次吃虧,他不敢在小看安飛了,只是怎麼也不明白,安飛又不是騎士,用槍做什麼?一個騎士如果沒有了戰馬,端著長槍根本不是劍士的對手,否則騎士也不會配備長劍了。

  安飛沒有回答,他阻擊了一個傭兵,另外兩個已經趕到之前的事發地了,不過他們沒有返回來,而是蹲下細心的研究著同伴的屍體,其中一個則抱起那女性精靈放聲大哭起來,另一個傭兵在勸解著什麼,就在兩個人的拉扯中,那放聲大哭的傭兵頭上的帽子被扯掉了,露出了一雙尖尖的耳朵,原來他也是一個精靈。

  「看槍!」安飛漫喝一聲,猛然出手,一槍斜斜刺向了對方的右腳。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魔法世界的武者們都有著同樣的破綻,就是下盤功夫太差,完全可以利用這個破綻大做文章。

  安飛的槍勢兇猛到了極點,但見白色的槍花時聚時散,聚則如怒濤洶湧、撼人心魄,散則如群星罩體,讓人無從招架,從安飛持槍進攻開始,那傭兵始終佔據了劣勢,只能勉力招架,無從反擊。以歐內斯特的實力,初次領教安飛的槍術,也被逼得連連後退,那傭兵遠不如歐內斯特,能始終把安飛的風刃槍擋住外面,已經是使出渾身解術了。

  安飛突然一個斜步,槍尖點向了對方的腳面,那傭兵後退一步,用長劍去格擋,誰知安飛左手一沉,右手一挑,槍尖如流星趕月一般電射向那傭兵的面門。安飛一直對那傭兵的下半身使勁,攻擊目標除了雙腳、雙腿之外,還有襠部,那傭兵氣惱歸氣惱,但也形成了一種慣性,或者說,被安飛引入了慣性之中,這一招對他來說可算是出乎意料了,格擋、避讓都來不及,那傭兵拚力側了下身子,安飛的長槍刺入了他的左肩。只是在擊散了護身鬥氣之後,槍勢已盡,入肉並不深。

  那傭兵虎吼一聲,向後退了一步,劍芒陡然變的耀眼起來,隨後長劍由下而上,重重的擊打在長槍上,這一劍不止把安飛的風刃槍整個震散,安飛的身形也被震得倒飛而出,滾落在草叢中。

  沒有人願意放過機會,尤其是面對著安飛這樣詭異的對手,能爭得一刻主動太不容易了!那傭兵再次發出了怒吼聲,身形躍起直向著安飛跌出的方向撲了上去。

  在沒有撲出去之前,那傭兵只恨自己的動作不夠快,但在看見安飛的時候,他又在恨自己的動作太快了!

  安飛坐在草叢中,這種姿勢毫無殺傷力,可是他手中的長弓已經橫著拉開,指向了身在半空中的傭兵,箭矢如閃電一般射了出來。

  在幾十米開外擋住激射而來的箭矢並不是很難的,但距離只有五、六米呢?何況那傭兵又在飛撲向前,這樣的速度、這樣的距離已經超過了人體神經傳遞能力的極限,根本就是擋無可擋!

  那傭兵奮力揮動起長劍來,他不知道安飛要射哪裡,只是在下意識的保護自己,可惜他擋空了,那傭兵只感覺小腹傳來一陣劇痛,隨後眼前出現了耀眼的火光。

  安飛就地一滾,讓到了一邊,而那傭兵仆倒在地時已經變成了一團大火球,在短短的時間內,安飛可以拉開長弓,卻沒辦法凝聚出元素箭,他取出的是用蠍尾獅的骨頭製作出的爆裂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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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5:18

正文 第一九九章 仇恨


  續的時間都不長,但安飛卻動用了全部體力和精神,沒有任何保留,現在已經感到有些疲憊了。

  躲在樹叢中,安飛一邊靜靜的觀察著剩下那兩個傭兵的動向,一邊吐納調整著自己的內息,他知道,戰鬥力必須要保持在巔峰階段!

  那個男性精靈猶在憤怒的吼叫著什麼,臉上流露出的痛苦讓人從心底裡感到發沉,但安飛的臉色卻很平靜,既不為對方的痛苦而憐憫、也沒有為自己的戰績而得意,什麼表情也沒有。

  殺人並不是一件讓人賞心悅目的事,用不著去得意什麼,至少安飛是這樣認為的,他殺過的人雖然不少,但他不是為了自保而殺人,就是為了工作去殺人,工作的目標也必須有該殺之處,這是安飛絕不動搖的原則,所以儘管他從事的是高風險高收入的行業,實際收入卻不是很可觀。

  去憐憫更沒有意義了,如果現在自己和蘇珊娜、瑞斯卡被那些傭兵和閃沙帝國的人包圍了,會落得怎麼樣的下場?他安飛是首犯,肯定會被閃沙帝國的人帶走,或者是用各種酷刑活活折磨至死,或者是經過公開審判,在廣場上被處死,這樣會讓閃沙帝國的上層挽回一些面子。而蘇珊娜年輕貌美,極有可能會成為某個貴族的胯下玩物,甚至還有可能遭受那幾個傭兵和閃沙帝國士兵的輪流淫辱!失敗者是沒有話語權的,當他安飛在看著蘇珊娜被淫辱的時候怒吼、掙扎一番,又有什麼意義?去博得別人的同情麼??

  其實世界上的事情看起來很複雜,但實際上卻很簡單,既然已經站在了相互搏殺的陣營中,那麼未來只有兩種結果,要麼是你死,要麼是我死!絕沒有第三種選擇。

  那兩個傭兵逐漸穩定了情緒,又仔細檢查了同伴的傷口,反轉向安飛這個方向走來,走在前面的那個傭兵還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面巨盾。

  他們可能猜測出自己的武器了,安飛沉吟著,旋即露出了苦笑,因為他看到在遠方,蘇珊娜衝入了他的觀察範圍,還在不停的向上打著手勢,在他看不見的上空,瑞斯卡也應該回來了。

  如果是在剛剛逃離聖城的時候,有人不服從自己的命令,擅自行事,安飛會從心底裡感到厭惡。可現在的情況和那時不一樣,也許是因為自己拖得時間太久了些,讓蘇珊娜和瑞斯卡感到擔心,也許是鬥氣爆發和元素亂流引起的波動傳到了遠方,讓蘇珊娜明白安飛的目地是什麼,他們這才違背了自己的命令,不顧一切的趕了回來。尤其是看到蘇珊娜緊咬著嘴唇,一副焦急不安的模樣,安飛心裡感到很溫暖。

  目標已經走了過來,安飛輕輕鬆開手,元素箭如流星一般射了出去,目標中的傭兵已經急速舉起了手中的盾牌,正好擋住了安飛的元素箭。

  這一箭本意就是試探,安飛收起長弓,剛想向旁側躍出去,突然看到那男性精靈手中多出了一張綠色的短弓,已經瞄向他這裡,他的汗毛陡然豎了起來,精神在瞬間沉入了自在之境,身形帖著樹幹,筆直的向下衝去。

  撲、撲、撲……箭矢破空聲接連發出,那男性精靈的雙手猶如讓人眼花繚亂的蝴蝶,在短短的時間內接連射出了五箭,他的動作不但迅速,還很優雅。

  安飛在下衝的時候已經用上了千斤墜的功夫,繞是極大的改變了自己下衝的速度,最後一箭還是險些射中他的心窩,幸好距離足夠,安飛的反應能力也是千錘百煉出來的,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及時抽出匕首這才格開了箭矢!如果對方距離自己不足二十米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

  安飛不敢有片刻停留,落地之後一個滾翻便向草叢中竄去,他把自己壓箱底的功夫都使出來了,貼著地面向前急行。這不是匍匐,匍匐是讓普通人練習的,安飛的手指張開如鷹爪,雙腿並直斜伸向上,胸腹懸空,整個人看起來像一隻蠍子,靠著強橫無比的臂力和指力,安飛疾行的速度和普通人奔跑的速度差不了多少。

  翻過一個小土包,安飛才鬆了口氣,輕輕爬起來向遠方竄去,現在他的首要任務是拉開距離!

  那兩個傭兵已經追到了樹下,看著地面上殘留的指印面面相覷,人的腳留不下這樣的痕跡,倒像是一隻古怪魔獸留下的爪印。

  安飛悄無聲息的來到百米開外,輕輕的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爆裂箭,

  臥在地上,拉開了長弓。藉著全方位的地勢信息,I角度極其惡毒刁鑽,箭弦一鬆,爆裂箭如毒蛇一般閃入了草叢,飛出了上百米,又從草叢中穿出來,射向那男性精靈的小腿。

  一面巨盾重重的剁在了地上,爆裂箭撞上了巨盾化成耀眼的火光,隨後那男性精靈從火光中飛躍而出,又是一串連珠箭向著安飛的方向射去。

  安飛雙手一撐,滑進草叢中,他是看出來了,怪不得蘇珊娜等人總說精靈是天生的射手,準度先不說,對兩個熟練的弓箭手來說準度的區別也不會很大,但是,射速差距太大了!安飛暗自估算了一下,自己射出兩箭的時間足夠那個精靈射手射出六、七箭。

  沉吟片刻,安飛轉身向著蘇珊娜的方向奔去,對蘇珊娜這個『打手』他已經養成了一定程度的依賴性,既然蘇珊娜已經回來了,當然要尋求幫助,自己一個人對付面前這兩個太過危險了。

  持著巨盾的傭兵怒喝一聲,運起鬥氣直向著那男性精靈指定的方向衝來,氣勢很驚人,靠著舉在身前的巨盾護身,在林中橫衝直撞像一輛小型坦克。

  安飛身形展開如穿行的乳燕般在林間飛掠,不時半轉身向後射一箭,干擾對方的速度,而在那男性精靈追上準備拉開綠色短弓時,安飛或閃到了古樹後或鑽入草叢中,讓對方無法捕捉自己的位置。

  在安飛的觀察中,蘇珊娜感應到了這邊的鬥氣波動,已經轉向斜插過來,安飛遛著那兩個傭兵也開始轉向,他要給蘇珊娜創造一個出手的機會。

  眼見距離將近,觀察中的蘇珊娜突然嬌喝一聲,白炙耀眼的鬥氣在一瞬間就把她的身體裹在了裡面,隨後她的身形筆直插了過來,沿途所有的灌木、荊棘、樹枝在鬥氣的沖蕩下全部化成齏粉。

  安飛先是一愣,忍不住歎了口氣,我的好姑娘啊!偷偷潛過來在人後面刺上一劍是不是更省力些?何必搞出這麼大聲勢呢!!

  可惜性格決定了行事手段,蘇珊娜是一個堅韌的劍手,遇挫不折、愈挫愈勇,喜歡與強者在正面交鋒。安飛卻不喜歡爭強鬥勇,講究避實就虛,打得過才打,打不過便走,只要有耐心,不怕沒有機會。

  那兩個傭兵察覺到一股驚人的鬥氣迅速接近,沒辦法分辨是敵還是友,急忙停在了原地,靜靜的等待著。

  安飛也停在了原地,下一刻,蘇珊娜的身形從林中衝了出來,看到安飛,她眼中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色,又上下打量了一眼,確定安飛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隨後緩步走了過來,走近安飛,擋在了安飛前面。

  在沒有事情時,她喜歡站在安飛身後,一旦遇到了什麼危急,她會馬上擋在安飛身前,就像安飛對蘇珊娜有了一定的依賴性一樣,蘇珊娜也養成了一種習慣。雖然她能感覺到安飛的實力以驚人的速度與日俱增,但她還是無法改變自己的習慣,也可以說,這是女人一種母性的表現。

  那兩個傭兵很謹慎的走了過來,這是他們唯一一個撤走的機會,可惜他們不想走,也不能走,事情是對是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血債一定要用血來還!

  就在這時,蘇珊娜已經認出了來人,她的臉驀然繃緊,眼中露出了仇恨的寒光,之前她不想惹麻煩,只是因為不想讓安飛和瑞斯卡陷入險境,既然麻煩已經來了,還能有什麼顧慮?放手一戰就是!

  「安飛,小心些,他們一共有七個人!」蘇珊娜低聲說道。

  「只剩下他們倆了,另外五個都掛了。」安飛微笑著回道。

  「掛了?」

  「就是……已經死了的意思。」

  「是你殺的?」雖然大敵當前,但蘇珊娜還是忍不住回轉頭凝視著安飛,她太清楚這支傭兵七人組的實力了,安飛絕無可能在對決中殺死他們五個人!除非……安飛的實力已經可以與大劍師相比肩了。

  「瞧瞧他們看我的眼神,你就知道了。」安飛笑道。

  那兩個傭兵已經緩步走到了二十米開外,他們的目光都落在安飛身上,眼中的仇恨遠比蘇珊娜更濃烈。

  「來吧!」那男性精靈淡淡的說道,這個時候,辱罵、斥責等等所有的語言對他來說都太過蒼白,他只想看到血,不管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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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00:25:34

正文 第二零零章 死也不放心


  露出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這個動作看起來有些莫名其妙,但對面那兩個傭兵眼中除了仇恨之外,又多了幾分驚訝和思索。

  「你……你是……」那男性精靈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蘇珊娜用行動回答著對方的疑問,她揮動長劍以銳不可當的氣勢直撲上去,閃電一般斬向一個傭兵的頭顱。那傭兵後退半步,舉起了手中的巨盾,轟地一聲,蘇珊娜的劍芒被震散了,而那傭兵又退了幾步,化解了撞擊力,他的巨盾不是凡品,能輕鬆擋住安飛的元素箭,又能擋住蘇珊娜鬥氣的衝擊,巨盾卻又毫無損傷。

  那男性精靈突然弓起背,如靈貓一般退向後方,在這同時他又展露了自己精湛的箭術,短短的時間內就已經向蘇珊娜射出了三箭,一箭擊向蘇珊娜的咽喉,兩箭分取蘇珊娜的雙肩。

  蘇珊娜向下一矮身,避開了箭矢,同時揮劍橫斬,洶湧的鬥氣如怒濤般席捲而出。

  安飛揉身撲了上去,與劍師對決,他喜歡用箭術佔便宜,如果和弓箭手交手,而對方的箭術又遠在自己之上,當然要選擇貼身纏鬥了!

  那男性精靈繼續後退,雙手帶出了一片殘影,他不但繼續攻擊著蘇珊娜,還抽冷向安飛射出了一箭。

  安飛心神一片空明,對方的射速有多快他已經領教過了,他不去看對方的手,只緊緊盯著那綠色的短弓,在短弓的瞄向偏轉的瞬間,他的身形同時向側方避開,箭矢緊貼著他的腰側穿了過去。

  那一邊的蘇珊娜在連遭箭襲之後,不得不收住了怒濤般的攻勢,小心的利用那持盾傭兵的身形保護自己,這下安飛承受的壓力大增,在他狼狽的滾倒在草叢中之後,放棄了自己貼身纏鬥的打算,斜向躍起,長弓同時出現在手中,甩手便是一箭,隨後又迅速鑽入草叢中。

  那男性精靈的戰鬥能力明顯不是攻守兼備的,安飛隨手而發的一箭險些射中了他的胸膛,在生死攸關的一瞬間他及時用綠色短弓格開了箭矢,箭矢中蘊涵的力道卻讓他身不由己的滾倒在地。

  雖然同樣是在地面上打滾,但安飛熟悉在各種環境、各種地勢下做戰,他打滾時依然能保持著迅捷和流暢,而那傭兵則變得非常狼狽,顯然他沒有做過相關的訓練。

  安飛落地連翻了兩圈,又來了個蛇行竄入另一片草叢,可始終沒有聽到箭矢破空的聲音,他馬上反應過來,騰身躍起,在眼角的餘光捕抓到那男性精靈的身影時,他手中的長弓也轉了過去,又射出了一箭!

  那男性精靈面前的灌叢突然變成了活物,枝葉舞動著組成了一面高大的盾牌,擋住了安飛的視線,而那男性精靈趁機爬到了一棵古樹後。

  可惜的是,森林中的一切變化都瞞不過安飛的感應,安飛伸出手凝聚出一支元素箭,對著那棵古樹便射了出去。

  元素箭在古樹上炸響了,硬生生破開一個大洞,從古樹的另一面穿出,而那男性精靈在最後一刻團身避開了洞穿之險,身形再不敢停留,接連縱了幾下,躲出了二十餘米開外。

  連發不中,安飛理應感到失望才對,但他卻鬆了口氣,其實他想要的就是逼走那個精靈射手,蘇珊娜的實力在那持盾傭兵之上,只要沒有人打擾,她遲早會殺掉自己的對手,剩下的那個精靈射手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而且安飛看到瑞斯卡遠遠的落在林中,正鬼鬼樂樂的向這邊走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索爾的一眾學生中,理念上多多少少都出現了變化,魔法師的傳統和光榮都不那麼重要的,重要的是生死勝負,因為只有勝利者才能資格去書寫歷史!

  那男性精靈低聲吟唱了幾句什麼,隨後便被一團籐蔓包圍住了,在安飛緩緩進逼過去時,籐蔓迅速變得乾枯起來,裡面竟然出現了兩個精靈射手,一左一右分頭竄開。

  安飛一愣,也不及細想,拉開長弓對準左側的人影一箭射出,那人影被射了個正著,化成一片綠色光團四下崩散,而在他的感應中,右側那條人影已經張開了手中的短弓。

  安飛的身形頓了一下,隨後像利箭一般穿了出去,身後破空之聲一聲比一聲急,一支又一支箭矢射在了安飛的後方,有的誤差甚至不足十厘米,生死只在瞬息之間,安飛如果稍稍慢了一點,就要被射個正著了!

  安飛無暇回頭,其實也用不著回頭,左閃右避在林中飛竄著,而那男性精靈緊緊咬住了安飛的身影,眼中的仇恨之色愈濃,臉上的焦急之色也愈重,看起來他也知道蘇珊娜的戰鬥力,急著解決安飛之後回去支援同伴。

  短短的時間裡,安飛已經竄出去數百米,可惜卻甩不開對手,他身形左轉,一腳重重踢上了一塊巨岩,身形借力斜飛而起,躍到了一棵古樹上,腳尖一點,又斜躍而下,從那男性精靈的視野中消失了。

  那男性精靈大急,跟著縱身跳到古樹上,在這瞬間他感應到樹下一個土包後傳來了魔法波動,心知那個詭異的對手又在凝聚元素箭了,他的雙眼紅了起來。如果再讓對手射出元素箭把戰局扳平,這場戰鬥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同伴能堅持那麼長時間嗎?已經別無選擇了!那男性精靈縱身從樹上跳下來,他的射速已經增到了極限,一支又一支箭矢把小土包籠罩在其中,封殺了安飛躍出進攻的所有角度。

  那男性精靈跳到地上,突然覺得雙腳發軟,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隨後身不由己的陷了下去。

  如果是在平地奔走,那男性精靈也許有掙出沼澤的可能,可是從上往下跳,衝力要比奔走大了數倍,只在眨眼之間,泥漿就已經湧上了他的脖頸。

  隨後一道閃電術從天而降,擊打在那男性精靈身上,瑞斯卡小心翼翼的從土包後站了起來,而安飛從另一個地方竄出,如乳燕般從那男性精靈的頭上掠過,手中的火劍輕輕一帶,那男性精靈的頭顱已沖天而起。

  「怎麼樣?很及時吧?」瑞斯卡嬉笑著說道。人總是要長大的,一個見到鮮血也會心驚肉跳的瑞斯卡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在空中翻滾的頭顱,那脖腔中噴湧的鮮血,對他來說,都不足為奇了。

  「總算可以收工了。」安飛卻忍不住歎了口氣,這一次叢林獵殺戰,他的收益很大,既磨練了他的技巧,也讓他重新找到了自身的定位,不過,心神俱疲的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蘇珊娜已經佔據了絕對優勢,白炙色劍芒每一次擊出,都會讓對手身不由己的退上幾步,那持盾傭兵只勉強芶延殘喘罷了。見到安飛和瑞斯卡從樹林中緩步走出,而自己的同伴卻毫無蹤影,那持盾傭兵已經明白他再無任何希望了,他怒吼一聲,硬架住蘇珊娜的長劍,隨後連退了十幾步,用一種戀戀不捨的目光看了看頭頂上的藍天,隨後反手一劍刺入了自己的心窩,身形踉蹌了幾下,重重栽倒在地上。

  見到對手倒下,蘇珊娜呆呆的凝視著劍鋒,神色恍惚,好似在回憶著什麼。

  安飛緩步走過去,抓住那面巨盾,用力扭動,就在骨頭破裂聲中,硬生生把巨盾奪了下來,隨後重重向下砸去,正砸在了那自盡傭兵的腦袋上,砰地一聲,那傭兵已然被砸的腦漿迸裂,黃色、白色、紅色灑落了一地。

  「啊?」瑞斯卡被嚇了一跳。

  蘇珊娜也回過神來,用不明所以的目光看向安飛。

  「走吧,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安飛淡淡的說道。

  每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自殺,安飛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個人,那是一個叫『妖魂』的女殺手。安飛接了個任務,就是刺殺那個女殺手,在拚鬥了一番之後,那女殺手自知不敵,絕望的對著自己胸口扣動了扳機,安飛完成了任務,還領了賞金,結果在半年後的一天,那個女殺手突然出現在安飛面前,還用槍頂住了他的腦門。

  安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女殺手卻洋洋得意的告訴他,人體的心肺之間有幾個點,利器或者子彈從那幾個點上穿過去,只會讓人陷入假死狀態,如果能及時得到醫治的話,人終會醒轉過來。可惜的是,那個女殺手是個性情中人,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傾吐慾望,一定要讓安飛明白所有的經過,可就在她從安飛那悔恨欲絕的表情中得到了極度快感的時候,安飛抓到機會發動了絕地大反擊,最後那女殺手還是死了,為了彌補半年前的錯誤,安飛在她身上刺出了幾十個洞,那女殺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安飛倒不是有虐屍的傾向,從那之後,只要看到對手在自己面前自殺,他肯定要補上幾下,其實,尊重對手並不是一個好習慣,畢竟,生活不是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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