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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1:44

正文 第二四零章 噩夢


  繁星滿天時,安飛從定境中醒來,隨手收拾了一下,推開房門,順著樓梯走了上去。走到頂樓的氣窗下,安飛的腳尖在地面上一點,身形如蜻蜓點水般躍起從氣窗射出,隨後安飛的手在樓沿上一搭,來了一個倒翻,輕輕落在了上面。

  正在樓頂閒聊的瑞斯卡和勃拉維被嚇了一跳,看清是安飛才鬆了口氣,瑞斯卡苦笑道:「安飛,你怎麼總是這樣嚇人!」

  「這條路比較近。」安飛四處打量著:「沒有什麼事吧?」

  「能有什麼事?這裡是布萊克尼亞城啊。」勃拉維笑道:「安飛,你看看那邊,還有外面,到處都是守衛,我和瑞斯卡在這裡值夜都是多餘的。」

  「還是小心些好,沒事就當出來欣賞夜景了。」

  「只有你一個人?蘇珊娜呢?」勃拉維有些奇怪的問道。

  「小莎麗爾做了個噩夢,被嚇得不輕,蘇珊娜去陪她了。」安飛笑道:「好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相處的時間這麼長了,大家都知道安飛的精神好得離譜,兩三天不睡是平常事,瑞斯卡和勃拉維點點頭,先後釋放了漂浮術,從樓頂上飛了下去。

  安飛獨自坐在了樓邊,靜靜的向著內院看去,內院是米奧裡奇的居所,還住著一些心腹騎士,沒辦法安排他們這十幾個人,總不能把米奧裡奇的騎士們都擠出去,米奧裡奇也許是無所謂的。但那些騎士們肯定會有意見,所以安飛索性提出要住在外邊。

  而城守府地內院無疑是整個布萊克尼亞城防守最嚴密的地方,這裡的聚靈塔是聯繫幾座法師塔的樞紐,這裡的魔法傳送陣是與聖城溝通的唯一通道,住在這裡的人是最高指揮官、是整個城市的頭腦,不管戒備有多麼嚴密都是不過分的。

  二十多個魔法長明燈把內院照得如同白晝,一隊隊騎士們在不停的巡邏著,軍人地態度就是比普通人嚴謹,剛才瑞斯卡和勃拉維在樓頂上閒聊,而那些騎士們不管是擦身而過。還是在相隔不遠的地方做崗哨,他們都在默默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極少有相互攀談地。

  安飛感覺自己的視力越來越好了,相距差不多有五百多米。他也可以清晰的看到每個騎士的相貌。

  傍晚時和克裡斯玎、輝維談了不少有關亡靈法師的事情,結果越談大家的心情越沉重,安飛還好些,克裡斯玎和輝維都變得憂心忡忡了,他們都很年輕,正是一心做事、做大事的時候,心中懷著天下大事、捨我其誰地信念。自然而然的擔憂起了整個大陸的安危。其實人都是這樣,年輕時,總是給自己一個宏偉的理想,並不停的編織著自己的夢,縱使是在一個不起眼、不出名地小地方打工,也一心想像著有朝一日大翻身。成為一個顯赫的人物。可在現實中打拼的日子久了,理想逐漸開始萎縮,有地人甚至會忘記自己的夢。湊合過吧,這是很多中年人對自己的生活所做出的評價。

  突然,安飛看到一個普通人打扮的人從內院走了出來,而那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安飛下意識的仔細觀察起來。

  過往的騎士們對那個人視若無睹,當他走出了內院時,距離安飛已經不足一百米了,好似感覺到了什麼一樣,那個人猛地抬起頭,向著安飛的方向看了過來,兩個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安飛清楚的看到那個人臉上露出了一絲錯愕,很明顯,他認識自己!隨後那個人又低下頭,匆匆的從樓底下走了過去。

  「安飛,只有你一個人呀。」身後突然傳來了說話聲。

  「費勒,你怎麼上來了?」那個人已經消失在拐角處,安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上來散散心。」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散散心?」

  「嘿嘿……」費勒笑著坐在了安飛的身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實在是沒辦法睡了。」

  「這麼大的人,還被噩夢嚇住了,你啊……」安飛搖了搖頭。

  「安飛,你不知道,那幾個噩夢太真實,也太可怕了。」費勒苦著臉說道。

  「好啊費勒,你跑到這來了,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呢。」天台上的門又一次被打開了,祖賓和山特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找我做什麼?」費勒奇道。

  「你那裡還有酒嗎?」

  「沒有,我們要走遠路,誰帶那些東西啊?我把不重要的東西都留在摩拉馬奇鎮了。」

  「真是愁人,如果我們在旅館裡休息就好了,在這個地方還不敢到處走,連酒都找不到。」山特嘟囔道。

  「你們兩個怎麼不休息?」安飛問道。

  「媽的,我做了個噩夢。」山特一邊回答一邊把目光轉向了費勒,不死心的問道:「費勒,你真的沒有酒嗎?」

  「真的沒有。」

  安飛心中陡然警覺起來,小莎麗爾做了噩夢可以理解,費勒同時做噩夢只是巧合,再多了一個山特,就有些不正常了:「祖賓,你也做了噩夢嗎?」

  「啊……你怎麼知道?」祖賓驚訝的反問道。

  安飛雙手一撐樓台,旋身而起:「大家分頭去把所有的人都叫醒!」

  「安飛,出了什麼事?」

  「先去,一會再說,我去找蘇珊娜。」安飛一邊說一邊壓著樓台的邊緣向前跑去,他知道蘇珊娜和莎麗爾的房間在哪裡,跑到了位置,縱身從樓頂上跳了下來,接連踏碎了兩道實質化的風刃,借力搭住了窗台,隨後在窗上輕敲了兩下。

  「誰?」裡面馬上傳來了蘇珊娜充滿警覺的聲音。

  「是我。」

  「你……等一下。」

  時間不長,一襲白色睡袍的蘇珊娜從裡面打開了窗戶,見安飛像一個盜賊般攀在窗台上,又是好笑又是驚訝:「安飛,你這是做什麼?」

  安飛手指用力,輕巧的從窗口飄了進去:「莎麗爾是不是一直在做噩夢?」

  「嗯。」蘇珊娜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愁容:「好不容易把她哄好,過不了多長時間,她又從夢裡哭著醒過來了,白天也沒有什麼事情刺激她呀,真不知道為什麼變成這樣。」

  「把她抱起來,我們一起去找尼雅。」

  「好的。」蘇珊娜轉過身走到床邊,彎腰把莎麗爾抱了起來,莎麗爾眉頭緊皺,嘴裡發出了低低的囈語。

  安飛已經推開了房門,對面就是尼雅的房間,他伸手在房門上輕敲了幾下,等了片刻,裡面沒有任何回音,又使勁敲了兩下,還是如此,安飛皺起眉頭,直接擰開把手,衝了進去。

  尼雅正靜靜的躺在床上,能看得出來,她睡覺很不老實,薄被已經被掀到了一邊,睡袍也捲到了腰上,露出了兩條白嫩如藕、光滑如玉的大腿,還有粉紅色的褻衣,趴在床頭的小獨角獸驀然抬起頭來,看到是安飛,高興得一下子跳了起來,發出唏唏的叫聲向安飛撒嬌。

  安飛顧不上那麼多了,也沒時間搭理小傢伙,衝過去大力在尼雅的臉上拍了兩下,尼雅嚶嚀一聲,吃力的睜開了惺忪的雙眼,看清是安飛,像驅趕蒼蠅般揮了揮手,用充滿怨氣的聲音說道:「你幹什麼呀?討厭死了!」

  「馬上起來。」

  「怎麼?」尼雅的眼睛猛地睜開了,豐富的想像力開始全線運轉:「亡靈法師打進來了?」

  「快點起來!」安飛是哭笑不得。

  「嗯。」尼雅在關鍵時候還是很聽話的,就像白天一樣,她毫不猶豫的從床上坐起來,隨後便發出了一聲沒有任何預兆的尖叫聲,安飛不由退了一步,小傢伙更是從床頭飛竄到地下,轉過身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向那狀若癲狂的女人。

  蘇珊娜已經橫抱著莎麗爾走了進來,莎麗爾的頭在不停的擺動著,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哭,她應該又在做噩夢了,而且還是很深很沉無法自主清醒的那種,否則聽到了尼雅的尖叫聲,她現在應該睜開雙眼了。

  「蘇珊娜,他欺負我!」尼雅一邊拽過薄被蓋住自己的身體,一邊咬牙切齒的向蘇珊娜告狀。她可以聽安飛的話,但這有一個前提,安飛應該是一個尊重她、保護她、能讓她信賴的朋友,現在她心中充滿了羞怒,什麼都不管了。

  「尼雅,你冷靜些!我問你,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安飛喝道。

  「你才做噩夢呢!」尼雅的聲音比安飛更高。

  「……」安飛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在腦海中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況,尼雅當時睡得很香,表情也很自然,不像是在做噩夢。

  腳步聲響處,祖賓和勃拉維衝了進來,他們聽到尼雅的尖叫聲以為發生了什麼,急忙趕過來救援,一眼看到尼雅雙手緊緊擋在胸前,雪白的肩膀還露在薄被外,而安飛則木立在床頭,兩個人轉身又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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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2:10

正文 第二四一章 污染


  安飛轉過頭無奈的看向蘇珊娜,這個時候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只能靠蘇珊娜來解釋了,蘇珊娜緩步走過來,示意安飛接過她懷抱中的莎麗爾,又向外仰了仰頭,這是讓安飛先出去。

  安飛抱著莎麗爾剛剛走到門口,小傢伙快步跟了上來,魔獸的智慧畢竟有限,而且小傢伙的年紀還不滿一歲,它只能感覺到安飛和尼雅好像發生了衝突,最後安飛是敗退的那一方,至於為什麼發生衝突,就不是它能理解的了。小傢伙走到安飛身邊時,還回過頭打了個響鼻,以此來表示自己的輕蔑,隨後親熱的在安飛腿邊蹭了幾下,顯得很親熱,好似在安慰安飛一樣。

  踏出房門,安飛看到大家幾乎都聚在長廊上了,三兩成群低聲議論著什麼,克裡斯玎快步迎上來,安飛看著克裡斯玎凝重的神情,低聲問道:「你也做噩夢了?」

  「嗯,我已經讓費勒去找米奧裡奇了,讓他馬上聯繫魔法工會。」克裡斯玎皺著眉頭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是亡靈法師搞的鬼。」

  「安飛,你沒有做噩夢嗎?」輝維湊了過來。

  「沒有。」

  「就你特別。」輝維苦笑道。

  「尼雅看起來好像也沒有做噩夢。」

  「不會吧?」克裡斯玎露出了驚訝:「尼雅的精神力對亡靈法師來說,可以算是忽略不計的,她怎麼會不受影響呢?」

  「你是說。讓大家做噩夢是精神類的魔法?」安飛問道。

  「嗯,精神攻擊是亡靈法師地拿手好戲,不要小看這種魔法,一個人如果長期做噩夢,只需要一、兩個月,精神就會崩潰的。」

  「真是這樣的話,我想我有辦法對付這種魔法的。」

  「你?」

  「懷疑我?」安飛笑了起來,與惡靈深淵的君主們相比,這種讓人做噩夢的精神攻擊簡直是小孩子的把戲,安飛雖然在君主們之間始終扮演著左右逢源、四處討好的角色。但他的精神力要比那些普通的惡靈強大得多,做為一個信奉實力就是一切地人。不管落到什麼地方,他都不會忘記修煉。

  「沒有。只是覺得很奇怪。」克裡斯玎搖了搖頭,魔法師的實力強弱基本都取決與魔力地高低還有精神力,安飛既然敢說能對付這種精神類魔法,想必有一定的把握,對精神力也有深刻地理解,和他那毫不出奇的魔力波動相比,就透著幾分古怪了。

  「咦?莎麗爾沒有做噩夢啊。看她睡得多香。」輝維放低了聲音。

  安飛一愣,向下看去,果然,莎麗爾的頭靜靜的靠在他肩膀上,臉上帶著微笑,只是眼角還掛著淚水。剛才那種恐懼不安的表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不對啊,莎麗爾一直在做噩夢,本來蘇珊娜要和我一起去值夜的。後來不得不去陪莎麗爾了。」

  安飛的話音剛落,下面傳來了沉重地腳步聲,米奧裡奇當先走了上來,身後跟著十幾個騎士,走在米奧裡奇身側的是一個臉色陰沉的中年人,年紀應該在四十左右,雙眼白眼仁多,瞳孔很小,被他看上一眼,有一種被針刺的感覺,配合那不死不活的表情,著實讓人望而生畏。

  那中年人的目光從長廊上掃過,垂下眼簾默思片刻,微微點了點頭,對米奧裡奇輕聲說道:「有被污染地痕跡。」

  「對你來說,解決這種問題只是舉手之勞吧?」米奧裡奇微笑道。

  「的確是小問題。」那中年人也露出了微笑,只是他笑起來還不如不笑,一副讓人頭皮發麻的皮笑肉不笑地臉孔,肯定能起到治療小兒夜啼的效果:「就在這裡解決?」

  「方便嗎?」

  「沒事的。」那中年人一邊回答一邊向前走去,首當其衝的勃拉維和山特忍不住擺出了一副戒備的姿態,說實話,眼前的中年人長得並不醜,更談不上嚇人,但氣質卻帶著幾分發自骨子裡的陰森感,不由他們不緊張。

  那中年人走了兩步,一眼看到安飛腿邊的小獨角獸,愣了一下:「那是獨角獸?」

  「是的。」米奧裡奇答道。

  「你請我來是不是多此一舉了?難道你不知道獨角獸自身有淨化的本能?」

  「你是說獨角獸可以淨化污染?」

  「廢話。」那中年人很不禮貌的回答道,他的表情更不禮貌,還向米奧裡奇翻起了白眼,只是在別人看來,他的瞳孔一下子完全消失了,顯得非常嚇人。

  安飛恍然大悟,怪不得尼雅沒有做噩夢,也怪不得莎麗爾現在睡得這麼香甜,都是小傢伙的功勞。

  「你是獨角獸的主人?」那中年人把目光轉向安飛,小傢伙始終親暱的靠在安飛的腿邊,並不難猜測它與安飛之間的關係。

  「算是吧。」安飛點了點頭。

  「可以把獨角獸賣給我嗎?價錢方面你不用擔心,不要太離譜,我什麼都可以滿足你。」

  「不!」安飛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他心裡感到很無奈,回來才幾天,已經有多少人對小傢伙感興趣了?可他又不能一直把小傢伙關起來,養條狗還得經常出去放風呢,何況是獨角獸這種充滿了驕傲的魔獸。

  「你不要亂打主意,陛下一直等著親眼看一看小獨角獸呢。」米奧裡奇突然說道,臉色變得非常嚴肅。

  安飛心中一驚,以米奧裡奇的實力,還要把猶蘭德抬出來壓人,很明顯那中年人是一個極為難纏的角色。

  「我是那種人嗎?」那中年人攤了攤手:「米奧裡奇,不要動不動就擺出一副死人臉來嚇唬人,我們可是多年的朋友了。」

  安飛等人面面相覷,到底是誰長著一張死人臉?這傢伙真是讓人無語了。

  「正因為我們是多年的朋友,所以我才瞭解你。」米奧裡奇不鹹不淡的回道。

  「喂,米奧裡奇,是你請我來幫忙的,難道你堅持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嗎?」

  「我沒有請你來幫忙,是你聽到有亡靈法師在釋放污染,自己過來的。」

  「你……你太卑鄙了!」那中年人嚷了起來。

  「你太滑稽了!」米奧裡奇馬上反擊道。

  那中年人眼中精芒大盛,棕色的瞳孔更縮成了一點,一眨不眨的盯向米奧裡奇,一般惡狼將要噬人的神態,米奧裡奇不為所動,依然保持著平靜,過了片刻,那中年人首先敗下陣來,逼人的氣勢也是一瀉千里,無精打采的擺了擺手:「算了、算了,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今天就饒了你一次。」

  這句話在外人聽起來帶著幾分侮辱性的味道,但米奧裡奇的親衛騎士們卻始終保持著沉默,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米奧裡奇則露出了笑意。

  「喂,你們的人都到齊了嗎?好像缺人吧?」那中年人又把目光轉向了安飛。

  克裡斯玎左右看了看:「尼雅和蘇珊娜還在房間裡,還有黛蕊絲,我剛才已經敲門把她叫醒了,可她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勃拉維,你再去看一下。」

  「尼雅?哪個尼雅?」那中年人突然露出了緊張的神色。

  「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尼雅,是他的妹妹,也叫尼雅。」米奧裡奇向著安飛點了點下巴。

  「是你的妹妹?」那中年人逼問著安飛。

  「是我的妹妹,怎麼?您認識她?」安飛不知道米奧裡奇為什麼要說謊,但親疏有別,他還是很自然的幫了米奧裡奇一次。

  「不認識、不認識。」那中年人擺了擺手。

  這時,勃拉維已經把黛蕊絲叫了出來,黛蕊絲雖然穿戴整齊,但卻在睡眼惺忪的打著哈欠,顯然她在被克裡斯玎叫醒之後,穿上衣服又睡過去了。

  那中年人頓了一下,衝著米奧裡奇點了點頭,隨後緩步向黛蕊絲走了過去:「小姑娘,這幾天你遇到沒遇到過很奇怪的事?」

  「我?」黛蕊絲吃力的睜開眼睛,望向問話的人,這一看不要緊,她的睡意一下子全都不翼而飛了,猛地向後退了一步,雙手還撐在胸前,看樣子馬上就要吟唱咒語了。

  「黛蕊絲,不要緊張!」安飛連忙說道。

  黛蕊絲這才看清大家都在這裡,米奧裡奇也在,心中鬆了口氣,不過她還是沒有回答,繞著那中年人、貼著牆根向安飛這一邊蹭了過來,一直蹭到安飛身邊,才解脫一樣長吁了口氣,還用手拍了拍前胸。

  那中年人還是一副不死不活的臉色,沒有因黛蕊絲的失禮而惱怒。

  「黛蕊絲,你好好想想,這幾天遇到沒遇到過很奇怪的事?」安飛替那中年人問道,他已經明白了,問題應該出在黛蕊絲身上。

  「沒有呀。」

  「你好好想想。」

  黛蕊絲歪著頭想了半天:「在紫羅蘭城裡……好像是很奇怪的。」

  「是怎麼一回事?」

  「那天……我和勃拉維他們出去玩,跟他們走散了,看到有一個人躺在路邊向人要吃的,可是沒有人搭理他,我感到他很可憐,就買了兩塊麵包遞給他,他可能是餓壞了,竟然一把搶了過去,還把我的手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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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2:22

正文 第二四二章 左塞侯爵的報復


  「我看看你的傷口。」安飛急道。

  「已經沒事了。」黛蕊絲攤出了手:「我以前皮膚被劃破了,總是需要幾天才能好,那次很奇怪,到晚上傷疤就消失了。」

  安飛看向黛蕊絲的手,果然,黛蕊絲的手非常光滑,散發著少女獨有的潤彩,一點點痕跡都沒有。

  「有辦法嗎?」米奧裡奇問道。

  那中年人點了點頭,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瓶淡青色的藥劑,遞給了米奧裡奇:「開始可能有些痛苦,一會就好了,讓她多和獨角獸呆在一起,對她很有好處,如果不夠的話,你去給我找一些材料,走的時候我再多留幾瓶。」

  米奧裡奇接過了藥劑,微笑道:「對你,我想是不用說謝謝了。」

  「說吧,我喜歡聽。」那中年人仰起了頭。

  「真是拿你沒辦法。」米奧裡奇無奈的說道。

  黛蕊絲還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茫然的聽著,根本不知道米奧裡奇說的是她。哈根卻是最識貨的人,他一把推開前面的祖賓,叫道:「您是一個煉金術士?」

  「錯。」

  「那您怎麼可能會……」

  「我是一個大煉金師,而不是煉金術士,而且我首先是一個魔法師。」

  哈根張口結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他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他問的是職業,而對方回答地卻是稱號。那傢伙不是喜歡耍人就是很喜歡說廢話!

  「你是煉金術士?」那中年人反問道。

  「我……是的。」哈根鬱悶的回道,他也想報復一下對方,可惜他是貨真價實的煉金術士。

  「那我就不用留在這裡消磨時間了,我把配方給你,你自己配製藥劑吧。」

  「謝謝您。」哈根猛然端正表情,畢恭畢敬的彎下了腰,煉金術士與其他職業不同,多學會一種配方就多了一分實力,對哈根來說,他接受的不是配方。而是恩惠。

  那中年人笑了笑,拿出一張魔法卷軸。隨手抹了一下,卷軸上的魔力波動突然消失了。接著一個又一個神秘的符文在空中出現,接連印在了魔法卷軸上,最後他又把卷軸遞給了米奧裡奇。

  哈根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製造魔法卷軸不容易,抹去捲軸上的魔法印記更不容易,而那中年人輕描淡寫地就做到了,消耗的時間短得讓人不敢相信。這代表著什麼?就像蘇珊娜看到米奧裡奇全力發動時地情景一樣,哈根的眼中也在閃動著渴望地光芒。

  「沒事了吧?那我應該到紫羅蘭城去了。」那中年人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你到紫羅蘭城做什麼?」米奧裡奇問道。

  「紫羅蘭城的左塞侯爵請我過去,正好我也沒什麼事,過去轉一轉、散散心。」

  「左塞侯爵?」米奧裡奇眼中閃動著殺機:「真是一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

  「咦?對了、對了,左塞侯爵在信中說他現在的安全受到了嚴重的威脅,不會是……他得罪了你吧?」

  「哼!」米奧裡奇冷冷的說道:「他想找你來對付我呢!」

  「哈……那他可是找錯了人。我怎麼會做這樣愚蠢地事呢?」那中年人很親熱的把手放在米奧裡奇的肩膀上:「這樣吧,我去做你們的內應,我天天吃他的、喝他的、用地他。就是不給他幫忙,還把他的消息透露給你,最後把他活活氣死。」

  安飛這邊是哭笑不得,剛開始看到那中年人時,他心中升起了警覺,後來又要買小獨角獸,又讓他感到厭惡,可是從對方的談吐中,安飛感覺到那是一個玩世不恭、心地保持幾分天真地人,『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真是太有道理了。那中年人先是慷慨的把配方傳授給哈根,現在又毫不猶豫的站在米奧裡奇這一邊,讓安飛產生了好感。

  「你就不怕左塞侯爵殺了你?」

  「他?他還沒那個膽量。,就算知道我是你的內應,他也得好吃好喝供著我。」那中年人笑道,隨後又把目光轉向了哈根:「小子,好好努力,煉金術是非常有前途的,別說左塞侯爵了,這是誰?這是威名赫赫的米奧裡奇啊!現在還不是對我恭恭敬敬的?」

  米奧裡奇的目光轉向了天花板,滿臉的無可奈何。

  「是,謝謝您的教誨。」哈根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時,安飛身後的房間裡傳出了低低的說話聲,那是尼雅和蘇珊娜要走出來了,尼雅發起脾氣來真是不可小視,蘇珊娜花了這麼長時間才勸好了她。

  「你知道我忍耐你這麼長時間,是為了什麼嗎?」米奧裡奇突然說道。

  「為什麼?」

  「為了看一齣好戲。」

  「什麼好戲?讓我也看看。」那中年人好奇的四處張望著。

  「你馬上就看到了。」米奧裡奇的眉毛變得彎彎的,眼睛也變得彎彎的,顯然在憋著笑意。

  米奧裡奇的話音剛落,蘇珊娜已經走出了房間,一眼看到那中年人,下意識的把手搭在了劍柄上,沒辦法,那中年人長相雖然一般,但那種陰森森的感覺實在太強烈了。

  下一刻,尼雅出現在門口,和那中年人的目光正撞在了一起,那中年人的臉孔陡然變得血紅,右手擋在了自己面前,左手一甩,一股劇烈的魔法波動傳來,隨後突如其來的濃煙便把他和米奧裡奇的身影遮蓋在裡面,而米奧裡奇卻在煙霧中發出了無法控制的狂笑聲。

  煙霧很快散去,那中年人已經不知所蹤了。米奧裡奇地笑聲已經中止,表情變得很奇怪,雙手還緊緊握成了拳頭,好似在勉強控制著什麼。

  「米奧裡奇叔叔,剛才的人……是他嗎?」尼雅的臉色也有些發紅。

  「是的。」米奧裡奇粗聲粗氣的回答了一聲,轉向就向下走去。

  安飛雖然不知道在煙霧中發生了什麼,但他看得出來,那個中年人在臨走時肯定報復了一下,而米奧裡奇沒有防備,吃了小虧。為了不在小輩人面前丟臉,所以才急急離開的。

  「安飛。我們應該怎麼辦?」蘇珊娜輕聲說道,剛才她一直在房間裡哄尼雅。根本不知道外面都發生了什麼。

  「蘇珊娜,已經解決了。」克裡斯玎笑道。

  「解決了?」蘇珊娜顯得很吃驚,剛才安飛還急急的把大家都喊了起來,一轉眼的時間就解決了?

  「嗯,蘇珊娜,你看看莎麗爾。」安飛笑著把莎麗爾遞了過去。

  小莎麗爾已經進入了深沉的睡眠中,剛才那麼折騰也沒有把她驚醒。而她的表情也變得很自然了,蘇珊娜長鬆了一口氣。

  「天啊……」哈根突然一跳老高:「我地配方、我的配方!米奧裡奇你等等我!」哈根一邊發出足以讓所有騎士們怒目以對地叫喊聲,一邊象火燒屁股般直向著樓下衝去。

  如此慘絕人寰的叫聲也沒有把莎麗爾驚醒,她發出了一聲低低地囈語,反而睡得更加香甜了。

  「莎麗爾怎麼會一下子好了呢?」蘇珊娜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用手輕撫著莎麗爾的頭髮。

  「都是小傢伙的功勞。」安飛笑道。

  眾人的目光不由都集中到了小傢伙身上。他們剛才聽得非常清楚,獨角獸有淨化的本能,和小傢伙多接觸肯定是沒有壞處的。

  「寶寶。到這裡來。」尼雅蹲了下去,親熱地向小傢伙招呼道。不管安飛是怎麼叫的,她堅持用『寶寶,來稱呼小傢伙,偶爾才會串用一下安飛的叫法。

  讓尼雅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小傢伙只是斜著眼睛看了她一下,隨後從安飛的左邊蹭到了右邊,遠遠的避開了她。

  正因為魔獸地智慧有限,所以它們對一件事情的記憶不會很快消失,換句話說,它們可是記仇的。在小傢伙看來,剛才安飛被打敗了,它應該和安飛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怎麼還可能去搭理尼雅呢。

  「寶寶,過來呀、過來呀!」毫無自覺地尼雅叫了幾次,怒氣又生:「你這小傢伙,到底過來不過來?」

  小傢伙甩了甩尾巴,用響鼻回答了尼雅的挑釁。

  「好啊,好啊!安飛來欺負我,你也敢來欺負我!」尼雅真是氣壞了,渾然忘了當初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把小傢伙的撫養照顧權爭奪過去的。

  眾人吃驚的面面相覷,安飛欺負尼雅?是怎麼欺負的?蘇珊娜怎麼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尼雅,你認識剛才那個人吧?」安飛見尼雅的情緒不對,急忙轉移了話題。

  「啊……不認識!」尼雅一愣,很堅定的回答道。

  「剛才那個人一看到你就被嚇跑了,怎麼會不認識呢?」勃拉維問道。

  「討厭,我說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們都欺負我!」尼雅站起來一甩手,又衝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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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2:36

正文 第二四三章 害人的酒


  安飛端坐在桌前,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上劃來劃去,他心中有一個很難打開的結。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而他對亡靈法師的能力幾乎是毫無所知,相反,亡靈法師們對這個世界的兩大戰爭支柱、魔法和鬥氣卻是瞭如指掌,一次又一次的亡靈戰爭不是白打的。

  亞戈爾留下了一本黑暗魔法書,而他正是靠著那本魔法書中記載的魔法才把安飛召喚到了這個世界,等到自己拿到魔法書之後,如果能仔細的研究一下,應該會大有收穫,可是前有猶蘭德的告誡、後有米奧裡奇的勸說,他們的意見都是讓自己把黑暗魔法書毀掉,能把他們的話視若無睹嗎?猶蘭德之所以沒有自己動手,只是為了表達一種尊重,真的忍受不住誘惑,修煉了黑暗魔法,會收穫什麼樣的結果?很可能是自己毀了自己。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安飛抬起頭:「誰啊?」

  「是我。」哈根在門外回道。

  「進來吧。」安飛輕吁了,揉了揉眉心,讓自己的表情舒展開來。

  哈根推開了房門,小心的向左右張望了兩下,疾步踏了進來,隨手馬上把門關上了。

  「你這個煉金術士什麼時候轉職成盜賊了?」安飛笑道。

  「別提了,差點惹出亂子。」哈根露出了後怕的神色。

  「怎麼了?」

  「你不是讓我把配製出來的藥劑偷偷放在酒裡,讓黛蕊絲喝下去嗎?結果一不小心讓蘇珊娜看到了,她以為我想和誰開玩笑。當時沒有說什麼,後來黛蕊絲把酒喝下去之後,吵吵著肚子痛,後來痛得乾脆在地上打滾,哭叫不停,蘇珊娜當時就急了,把我拎了出去審了好一頓!」哈根歎著氣坐在了安飛的對面:「幸虧我原來就和蘇珊娜熟,給了我一個解釋地機會,否則她說不定會當場扭斷我的脖子!」

  「蘇珊娜呢?」

  「她去照顧黛蕊絲了。」哈根突然向著安飛瞪起了眼睛:「都怪你,黛蕊絲看到蘇珊娜質問我了。她肯定以為我想害她,我以後還怎麼做人啊?」

  「大家不是能理解你嗎?以後再和她慢慢解釋。」

  「大家是大家。黛蕊絲是黛蕊絲,怎麼能一樣?!」哈根氣道。

  「怎麼不一樣?」

  「這……反正就是不一樣!」

  安飛驚訝的上下打量了哈根幾眼:「我說哈根。你不會是動了什麼春心吧?」

  「你少胡說,什麼叫動了春心?」哈根斥道,可他下一句話就露了餡:「我都已經二十多了,就算是又怎麼樣?」

  「我沒說怎麼樣啊,這很正常,如果你只對男人感興趣那才是麻煩呢。」

  「我可沒有那種毛病。」哈根愁眉苦臉的趴在了桌子上,哀歎道:「我的幸福啊……」

  這時房門又被人推開了。哈根象條件反射一樣坐了起來,踏入房間的正是蘇珊娜,她先用狐疑的目光看了哈根一眼,隨後又看向了安飛:「安飛,真是你讓哈根去折磨黛蕊絲的?」

  「那不是折磨,是……」哈根急忙辯解道。

  「你給我閉嘴!」蘇珊娜喝道。

  哈根馬上把嘴閉得緊緊的。真是一個合適的士兵。

  「是我讓他去做地,蘇珊娜,都怪我。事先沒有向你解釋。」安飛笑道:「昨天晚上你也看到了,那個大煉金師……對了,哈根,那個大煉金師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大煉金師。」哈根搖頭道。

  「就叫他那傢伙吧。」安飛想了想:「你和尼雅一直在房間裡,沒有看到,那傢伙認為黛蕊絲就是污染源,所以特意把藥劑交給了米奧裡奇,讓我們找機會讓黛蕊絲把藥劑喝下去,他也說過,開始會有些痛苦,之後就好了。」

  「是這樣啊……」蘇珊娜輕輕點了點頭:「唉,黛蕊絲真可憐。」

  「蘇珊娜,你怎麼可以這樣??」剛剛老實了一會的哈根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

  「我怎麼了?」

  「我和你認識多長時間了?啊??你和安飛才認識多長時間?」哈根質問道:「為什麼我和你解釋你就不相信?還那麼用力掐著我的脖子,差一點就把我掐死!而安飛只和你說了幾句你就信了?」

  「我根本就沒有用力……」蘇珊娜地臉有些發紅。

  「你還要怎麼用力?真的掐死了我才叫用力嗎?我當時都沒辦法呼吸了,寒心啊……太讓人寒心了,你就是這樣對待朋友的?」

  「對不起,哈根,都是我的錯。」蘇珊娜很認真的說道:「不要生氣了,那你過來打我幾下吧,讓你出出氣。」

  「我打你……哈,你真能開玩笑。」哈根瞄了安飛一眼,別說安飛在這裡,就算安飛不在,他也沒膽子對蘇珊娜下手。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你說吧,你說了我就會去做的。」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哈根難住了,站在那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條件高了太不實際,反而有可能自取其辱,條件低了又難解心頭之恨。

  「蘇珊娜,你也在啊,黛蕊絲怎麼樣了?」隨著說話聲,克裡斯玎走了進來。

  「我離開地時候,已經不是很痛了。」蘇珊娜瞄了哈根一眼:「不過她一直是咬牙切齒的,說要親手殺了哈根。」

  「安飛……」哈根不由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好了、好了,我會去向黛蕊絲解釋的,保證把一切解釋得明明白白。這樣總行了吧?」

  「你解釋明白也晚了。」哈根無精打采地坐了下去。

  「黛蕊絲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女孩,她不會記恨你地,放心好了。」克裡斯玎笑道。

  「不記恨我就夠了嗎?」哈根白了克裡斯玎一眼。

  「那你還要黛蕊絲對你怎麼樣?」克裡斯玎奇道。

  「和你說不明白!」

  「行了,哈根,也許你和黛蕊絲本來沒有任何希望呢?現在只是讓你提前看到了結果,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在我們這些人裡面,你是最優秀的嗎?」安飛還故意看了看克裡斯玎,這小子的模樣真是英俊非凡,還帶著幾分瀟灑出塵地味道,和哈根相比。單純從外貌上看,一個是珍珠。一個就是石頭了。

  「安飛,你這是在安慰我??」哈根又氣又急。如果雙方地位平等,實力也相當的話,他可能早就撲上去了。

  「原來你是……」蘇珊娜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哈根,你就不要妄想了,黛蕊絲是不會喜歡你的。」

  「你什麼意思?」哈根警覺的問道。

  「黛蕊絲已經有喜歡地人了,但不是你。」

  「那是誰?」哈根的目光一轉,正好落在克裡斯玎身上。驟然感到了巨大地威脅:「難道是這傢伙?」

  「不是。」

  「那到底是誰啊?」哈根雙手緊握成拳,看樣子很想找到那個人打上一架。

  「反正不是你。」蘇珊娜說的話比安飛說地更傷人心。

  「你怎麼知道?黛蕊絲告訴過你?你不會是在騙我吧……」哈根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當女孩子喜歡上一個人時,她的目光會經常隨著他的身影而轉動,我也是一個女孩子,所以我知道。」蘇珊娜眼中顯出了一絲苦澀。

  「不行,我要去當面問問她。」哈根突然站起來向門外衝去。

  「哈根!」安飛叫道。這個哈根真是瘋了,剛剛給人下了藥,讓人疼得哭叫了半天。現在去不是找死嗎?

  「算了。」蘇珊娜攔住了安飛:「讓他早一點死心也好。」

  「可不要鬧出事情來。」克裡斯玎皺了皺眉,疾步走到了門口,正好見到山特和費勒一起從門外走過:「山特,你們兩個到黛蕊絲那裡,把哈根拽回來,!」

  「怎麼了?」山特驚訝的問道。

  「別問了,快點去。」

  安飛悄悄的指了指克裡斯玎後背:「黛蕊絲喜歡他吧?你剛才肯定是在騙哈根呢。」如果要在他們中間選出一個最完美的人,那麼肯定是克裡斯玎了,身份、相貌、能力這些暫且不說,克裡斯玎地性格就很吸引人,溫文爾雅、彬彬有禮,和誰都能處得來,時刻都能讓身邊的人感受到暖意。

  「真的不是,哎呀,你別亂猜了。」

  「不猜就不猜,對了,蘇珊娜,乾脆和黛蕊絲說清楚吧,讓她不要擔心,以後就由你把藥劑送給她。嗯……有些麻煩,哈根會不會在遭受打擊之後就消極罷工呢?」

  「不會的,哈根不是這樣的人。」

  「哦?」

  「哈根哭得快,笑得也快,用不了一天,他就沒事了。」

  「看起來哈根經常被人弄哭啊。」安飛笑了起來:「上一次不會是你把他弄哭的吧?」

  蘇珊娜嬌嗔地白了安飛一眼,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蘇珊娜,馮梅爾格這個人性格怎麼樣?他竟然連招呼都不打,自己悄悄走掉,太沒有禮貌了。」提起哈根和蘇珊娜的過往,安飛不由想起了馮梅爾格,雖然表面上始終沒發現什麼,但馮梅爾格始終給他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原來是很開朗地,後來受了傷,實力大減之後就變多了,別看他成天把笑容掛在臉上,可心裡壓抑得很。」蘇珊娜搖了搖頭:「安飛,我不想提他了,說說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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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2:49

正文 第二四四章 局中局


  「您怎麼來了?」站在門口的克裡斯玎突然驚訝的說道。

  下一刻,米奧裡奇已經出現在門口,他擺擺手,把騎士們都留在了外面,獨自走了進來:「安飛,你們幾個準備一下,馬上離開布萊克尼亞城!」

  「我們?」

  「是的,你、克裡斯玎、尼雅還有蘇珊娜,小莎麗爾就先留在我這裡吧,有尼雅一個包袱,已經很難為你們了。蘇珊娜,請你放心,只要我米奧裡奇還有一線氣息,就絕不會讓莎麗爾受到傷害,兩個月之後,我會把她送回到你身邊。」

  安飛不由和克裡斯玎、蘇珊娜面面相覷:「米奧裡奇叔叔,這樣……有些不妥當吧?」如果米奧裡奇沒有黃金騎士的實力,安飛差一點以為米奧裡奇也變成了傀儡。

  「為什麼這樣說?」

  「我們現在還不知道亡靈法師們潛伏在哪裡,如果冒然離開了布萊克尼亞城,肯定會成為他們的目標,就憑我們這幾個人,能逃到哪裡去?」

  「城內沒有亡靈法師,我已經仔細調查了那個傀儡的行蹤,他的家人都沒有問題,而他在前天曾經偷偷跑出了布萊克尼亞城,到一個小鎮子裡去和他的情人約會,結果回來之後,性格就有些變了。」

  「那個小鎮子上的人呢?」

  「也沒有問題,但他的情人已經失蹤了。」

  「米奧裡奇叔叔,我覺得我們應該繼續留在布萊克尼亞城裡。不是我膽小懦弱,我們幾個單獨離開太冒險了。」安飛輕聲說道。

  「亡靈法師們並沒有辦法感應到你們,他們只能感應到黛蕊絲那個女孩子,我決定暫時中止對黛蕊絲的治療,利用黛蕊絲吸引亡靈法師地注意,給你們爭取一些時間。」米奧裡奇緩緩說道:「魔法傳送陣的坐標已經被人更改了,工會的魔法師們沒有能力重新設置坐標,安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不是那個傀儡做的?」

  「不是,他同樣沒有能力改動坐標。」

  「米奧裡奇叔叔。你為什麼敢肯定城裡沒有亡靈法師?」

  「安飛,布萊克尼亞城是為了戰爭而建立的。你太小瞧這座城市的防禦能力了,在四個法師塔全力運轉的情況下。可以清晰感應到城裡任何地方、任何程度的元素波動,縱使亡靈法師們藏在了千米深的地下,也一樣能找出來。」

  安飛沉吟了片刻:「克裡斯玎,你的意見呢?」

  「我聽你地。」克裡斯玎一笑。

  「安飛,其實我也想把你們留下,但這是陛下的命令。」米奧裡奇猶豫了一下:「黑色十一也會跟著你們一起走,還有血色雙十。由他們負責和颶風聯繫。」

  「能吹散魔霧地颶風麼……」安飛笑了笑:「那好吧,我們幾個準備一下,今天晚上離開布萊克尼亞城。」

  「不,中午以前你們一定要離開,我不清楚你為什麼總是青睞夜色,但我要告訴你。亡靈法師比你更喜歡夜晚。」

  「在白天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離開?」

  「當然不是,我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騎士地鎧甲,你們可以扮成訓練隊。這樣就不會有人懷疑了。」

  「好吧。」安飛緩緩站了起來,他不懂米奧裡奇為什麼會這樣做,簡直就像在驅趕一樣讓他們離開布萊克尼亞城,但克裡斯玎和尼雅與他在一起,至少他能保證自己不會成為某個人的棋子,也沒人敢這樣做。

  就在安飛和蘇珊娜緊張準備的時候,米奧裡奇已經回到了內院中,在他的居室裡,兩個人正等待著消息,一個正在靠椅上沉思著什麼,另一個則在房間裡緩步踱來踱去。

  米奧裡奇剛剛進門,那踱步的人微笑著迎了上去:「米奧裡奇,他們已經決定出發了嗎?」

  「是的。」米奧裡奇點了點頭,神色突然變得非常嚴肅:「士蘭貝熱,雖然陛下已經同意了你們的計劃,我必須要服從命令和你們配合,但我要把醜話說在前面,如果安飛他們真地出了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放心好了,有我和布祖雷亞諾的保護,他們是不會有事的。」士蘭貝熱笑道。卡提諾王國

  「如果你們與安飛同行,那些亡靈法師當然不敢冒然發動進攻,但你們只是想用安飛他們做誘餌,把亡靈法師騙出來,誰能保證肯定不會出現意外?」

  「真的出了意外……我願意以我的靈魂為代價,施展大復活術,重塑他們的生命,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米奧裡奇哼了一聲,神色變得放鬆了很多,既然士蘭貝熱已經做出了這樣地保證,他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再說,索爾、斯蒂格和歐內斯特已經趕過來了,你真以為有誰能在我們五個人面前傷害安飛他們嗎?」士蘭貝熱微笑著搖了搖頭:「就算是魔霧的那些亡靈法師傾巢而出,我也會讓他們變成一片朽土。」

  「士蘭貝熱,做為一個光明地守護者,你不應該用這種口吻說話。」

  「我只是想讓那些被死亡纏繞的人獲得新生。」士蘭貝熱回頭看了布祖雷亞諾一眼:「布祖雷亞諾,你也說上幾句吧,否則米奧裡奇將軍對我們的能力還是不放心呢。」

  「說什麼?」布祖雷亞諾如夢初醒的問道。

  「你……」士蘭貝熱頓了頓:「布祖雷亞諾,你今天是怎麼了?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染上了老年癡呆……啊,說起來你的年紀也確實太大了,情有可原。」

  「你這個神棍,不要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的!」布祖雷亞諾皺眉道,隨後又轉向了米奧裡奇:「米奧裡奇,我再問你一次,安飛真的能啟動自然之心?」

  米奧裡奇和士蘭貝熱對視了一眼,兩人都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神色:「我好像已經回答你十多次了吧?沒錯的,我親眼看到安飛啟動了自然之心。」

  「不可能啊……」布祖雷亞諾呢喃著,又陷入了沉思。

  在千里之外的聖城,猶蘭德也在沉思著,枯瘦卻又有力的手指不停轉動著權杖,在王座下,依然站立著那個如老僕樣的侍者。

  「陛下,您不必為尼雅擔心了,在五位巔峰強者的保護下,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傷害到他們,縱使是傳說中的魔王出現,他們也有一戰之力。」那老僕輕聲說道。

  「你認為我是在為尼雅擔心?」猶蘭德呵呵笑了起來。

  「我知道,陛下一直把尼雅當成自己的女兒。」那老僕很巧妙的迴避了問題。

  「有些時候,我也是很自私的。」

  「陛下的意思是……」

  「我在考慮我自己的安危啊。」猶蘭德用權杖在黃金鑄就的靠手上輕敲了幾下,發出了悅耳的響聲。

  「嗯?」那老僕驀然抬起頭,在籠罩著他身體的煙霧裡,出現了兩點精光。

  「貝埃裡還在北方,現在我身邊只有你,而且我已經把颶風大部分精銳暫時交給索爾指揮了,這樣的調動是瞞不過魔霧的,你認為他們會做什麼?」

  「難道他們敢到聖城來?」

  「有什麼不敢。」猶蘭德微笑道。

  「陛下,既然魔霧有可能把目標轉向您,那麼尼雅就不會有危險了,我們是不是應該讓索爾悄悄趕回來?」

  「沒有必要,他們一直想看我的底牌,那就讓他們看個夠好了。」猶蘭德淡淡的說道。

  那老僕有些跟不上猶蘭德的思路,選擇了沉默。

  「你知道世界上什麼人最貪婪嗎?」

  「嗯……商人?」

  「不,是亡靈法師。」猶蘭德笑了笑:「人們大都對生命充滿了熱愛,對死亡充滿了恐懼,我也一樣,如果可能的話,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能獲得永生不老的能力,但我不會為了這種希望而出賣自己的靈魂,與變成醜惡的屍妖相比,我認為還是長眠更幸福些。」

  「亡靈法師們只看到了生命的延續,卻忘了生命的本質,他們不懂,很多時候,是應該選擇放棄的。」猶蘭德想了想:「那些可憐蟲,他們一心想抓住所有的東西,結果最後卻失去了一切,卻又總是不吸取教訓,我認為他們不但會把目標轉向我,而且也不會放過安飛,畢竟安飛給他們帶去了太多的困擾。」

  「陛下,真的要讓他們看到我們的底牌?您這種決定是不是有些衝動了?」

  「不。」猶蘭德緩緩合上了眼睛:「這些年來,不知道亡靈法師們積攢出了多少實力,我們必須要一下子把他們打痛、打怕,讓他們把目標轉移到別的國家,我是馬奧帝國的國王,也只對馬奧帝國的國民負責!而且,你認為當我們與亡靈法師們發生全面衝突時,其他國家會來支援我們嗎?」

  「很難,要看光明教會的能力了。」

  「但我會,縱使沒有光明教會協約,我也會支援他們!所以與其到時候我們孤軍奮戰,還不如把禍水逼到其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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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3:02

正文 第二四五章 招搖過市


  「安飛,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招搖了?」尼雅一邊向四下打量著,一邊不安的低聲問道。

  以往她和蘇珊娜總是躲在馬車裡,現在卻是鮮衣怒馬,在大道上不緊不慢的走著,讓她有些不適應。

  尼雅和蘇珊娜的相貌就不用說了,克裡斯玎長得非常英俊,安飛雖然差了一些,但那是和克裡斯玎相比,和普通人相比他要強出很多,單以相貌論,在團內,安飛可以穩坐第二把交椅。

  這樣的兩男兩女騎著高頭駿馬在大道上徐行,吸引了極高的回頭率,已經走過去的依然在背後張望著,迎面趕來的早早避過了一邊。這個世界還沒有出現能普及的交通法規,人們在路上是亂走的,而安飛四人卻一路暢通無阻。

  蘇珊娜在安飛的要求下,翻出了久不佩戴的高階劍師勳章,還掛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上,這枚勳章正是讓人們望而趨避的主要原因,安飛等人的相貌、氣質各異,給人一種梅蘭秋菊、各勝擅場的印象,那麼其中一個是高階劍師,另外三個也可能是厲害的角色,這是一種錯覺,誰願意同時和四個高階強者發生衝突呢?

  「這樣挺好的。」安飛淡淡的回答道。

  「還挺好?這樣不是故意讓亡靈法師們知道我們在哪裡嗎?」

  「你以為我們悄悄的走他們就找不到我們了?」安飛反問道。

  「可是……」尼雅噘起了嘴:「你不是告訴過我們,做事情一定要小心謹慎嗎?你看看你現在是怎麼做的!」

  「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

  「什麼……什麼男女都一樣?安飛你到底在說什麼呀?」尼雅聽不明白。

  「前面就是朋克城吧?」安飛已經轉移了話題。

  「應該是朋克城。」克裡斯玎在一邊點了點頭。

  「我決定了。今天就在朋克城休息。」

  「安飛,現在才剛剛到下午呀?」

  「就這麼一直趕路是不是太枯燥了些?我們也好在城裡轉一轉,多休息休息,反正也不會出事。」

  「這樣不太好吧?安飛,我們應該按照米奧裡奇的計劃,加緊趕路,今天到布宜諾斯城休息,否則我們無法在三天內趕到曼波領地了。」

  「聽我地,就在這裡休息。」

  「黑色十一和阿帕這個時間已經快到布宜諾斯了,難道我們真在這裡休息?那他們不是白忙了嗎?」

  「無所謂。我們可以在明天到布宜諾斯去。」

  克裡斯玎無奈的用手摸了摸額頭,他不懂安飛在想什麼。明明是一天的路程非要分兩天走。

  談話間,眾人已經接近了城門。朋克城在戰爭中處於邊緣地帶,閃沙帝國的軍隊由於補給的原因,已經沒有餘力西進了,至多是騷擾一番,所以朋克城並沒有遭受太大的損失,城裡城外行人的精神面貌和紫羅蘭城的人相比,差距很是明顯。

  城門口七、八個城防軍見安飛等人走了過來。急忙迎上前,從安飛幾個人穿著上看,絕不像普通人,尤其是尼雅已經穿上自己真正的家當,不說那皮甲的材質和隱隱傳出來地魔力波動,連頭髮上的頭花也是魔法飾物。天知道是哪個魔法師閒著沒事了,居然願意在這種東西上浪費魔力。

  「大人,歡迎來到朋克城。」為首地城防軍露出了笑臉。

  其餘的城防軍們把來往地行人吆喝到了一邊。讓城門空出了一條路,更是分立在兩側,以保護貴人不受到打擾。卡提諾王國

  安飛微笑著點了點頭,眼角掃到了掛在公告牌上的一張告示,上面簡單的寫著為了戰後的重建,決定徵收一個月的車馬費,下著寫著城主的署名,是一個叫南納的子爵。

  「咦?是他呀。」後面地尼雅驚訝的說道,她也看到了那張告示。

  「你認識這個城主?」

  「認識,但不知道是不是一個人。」

  「叫這個名字的很少見,應該是同一個人吧。」克裡斯玎說道:「尼雅,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他原來是父親的一個侍者,有一次魔法實驗室出現了事故,他為了搶救魔晶,衝到了大火裡,不但被大火燒燬了臉,還被煙氣熏瞎了一隻眼睛,陛下感念他的忠勇,特地把他從平民冊封為爵士,讓他去外地做官,後來好像又做過什麼事,現在都變成子爵了。」尼雅眉飛色舞地說道:「他每年都要回來向父親問安呢,就算再忙也要回來,只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他每年都要回來你怎麼會沒看到過他呢?」安飛奇道。

  「是他說什麼也不見我,從我小的時候就這樣。」

  「為什麼?」這下連蘇珊娜也好奇了。

  「父親告訴我,他是怕他的面孔把我嚇到。」尼雅噘了噘嘴:「嗨,真是地,本小姐是那麼膽小的人嘛。」

  安飛幾個人在這裡談論,下面幾個城防軍已經快要暈倒了,自己的城主長什麼樣他們自己心裡有數,為首的人使了個眼色,兩個城防軍跳著高擠出了人群,消失在街道遠處。

  「他是一個好人,知道為別人著想。」安飛一笑,現在的尼雅倒是很難被嚇到,小的時候就『危險,了。

  「安飛,我們應該進去了。」克裡斯玎低聲說道,四周被阻住的人越來越多,不知道有多少目光集中在了他們身上,這讓克裡斯玎有些不安。

  「這是車馬費。」安飛隨手扔下了一枚金幣。

  「大人,您……」那為首的城防軍苦著臉,想不出是該接還是不該接,接了怕遭到城主的斥責,而且找錢也是個問題,一個人的車馬費不過是十枚銅幣,這要找出去多少啊?

  安飛笑著擺了擺手,已經當先走過了城門,蘇珊娜等人趨馬跟在了安飛的後面,一個城防軍湊過來望著那人手中的金幣低聲說道:「頭,我們晚上是不是可以去喝頓酒了?」

  「喝你個頭啊!」那為首的城防軍推了他一把,去喝酒是大家享受,如果出了事就是他一個人背黑鍋了,這種事傻子才會做。城主竟然曾經是那女孩子家裡的僕人,車馬費到底能不能收還是個問題,與其等到城主降罪下來,還不如他搶先把金幣交上去。

  只是他用的力氣大了些,那城防軍踉蹌著和另一個城防軍撞在了一起,一個被撞得鼻血長流,另一個抱著後腦勺喊痛。

  安飛沒有留意一枚金幣引發的血案,他隨意的四下打量這座城市,克裡斯玎從後面趕上來:「安飛,我們去什麼地方?」

  「去最好的旅館。」

  「你知道最好的旅館在哪裡?」

  「我不知道,不過他應該知道。」安飛突然揚聲叫道:「小子,站住。」

  『小子,可是一個泛指詞,年紀小的男性都在此列,一聲喊出,大約有十多個年輕人同時停下了腳步,莫名其妙的看向了安飛。

  安飛選中的是一個年紀大約有十五、六歲的大孩子,抬手又扔出了一枚金幣:「帶我們去最好的旅館,這就是你的了。」

  那大孩子接過金幣,端詳了半天,先是在衣服上狠狠的擦了擦,又放進嘴裡咬了幾下,這才欣喜而又小心翼翼的把金幣收了起來,向安飛招了招手,轉過身快步向前跑去。

  「安飛,你太浪費了,那可是金幣呢。」蘇珊娜輕聲說道。

  「你試試,這種感覺很好的。」安飛遞過來一枚金幣。

  「啊?」

  「試試。」安飛鼓勵道。

  蘇珊娜四下張望了一眼,揚手把金幣扔了出去,正扔在了一個出神的乞丐身上,那乞丐剛才還在羨慕著幸運的孩子,沒想到轉眼間幸運就跑到了自己身上,他急忙把金幣收起來,站起來轉身就走,連地上的牌子也不要了。

  「瘋了,瘋了,你們兩個都瘋了。」克裡斯玎以手加額,苦笑著說道。

  「這算什麼?」尼雅不屑的說道:「我過十八歲生日的時候,還扔過一大把呢。」

  「扔一大把?」安飛考慮起了可行性。

  「行了,安飛,算我服了你,你可別再折騰了!」克裡斯玎索性揮起馬鞭,正擊在安飛那匹馬兒的屁股上,馬兒嘶叫一聲,揚起蹄子向前竄去。

  片刻之後,一行四人來到了一家名叫魔法師之家的旅館前,那大孩子正站在前面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起來是累壞了,不過他心裡卻是異常滿足的,家裡的父母辛苦工作一個月,也只賺到了一枚金幣加幾枚銀幣,對他來說,一枚金幣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安飛跳下馬兒,笑道:「謝謝你了,小子。」

  「您太客氣了,大人。」那孩子顯得比安飛禮貌,說完一轉身又向街道的另一端跑去,看樣子可能是向家人報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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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3:20

正文 第二四六章 吃癟的帝國英雄


  兩個門童已經迎上來接住了韁繩,安飛上下看了看,這座旅館的裝潢很淡雅,雖然門面很高大,但全無一絲富貴氣,最引人注意的是門牌下雕刻著一排神秘的符號,每一個符號都是鍍金的,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

  「克裡斯玎,你認識那些符號嗎?」

  「那都是上古文字,輝維應該知道。」

  「可惜了,沒帶他一起來。」安飛搖了搖頭:「走吧,我們進去看看。」

  魔法師之家旅館是集酒館和旅館於一身的設施,一樓便是一座不小的酒館,與傭兵之國那些酒館相比,這裡的人很安靜,相互交談也是低聲細語的,並不影響他人,在安飛看來,這裡帶著種咖啡館的味道,只不過這裡賣的是酒。而傭兵之國那些酒館則非常熱鬧,甚至可以說是瘋狂,有時候湊巧,可以看到酒館的侍女站在桌子上大跳脫衣舞,更嚴重的是乾脆和客人躲在角落裡苟合。

  縱使是白天,這裡的牆壁上依然點著元素長明燈,伴著窗外的日光映照著每一個角落,而傭兵之國那些酒館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一樣的昏暗,也許這就是高雅和低俗之間的區別了,但並不影響剛剛在這裡喝過酒的魔法師轉身溜到通常意義上的酒館裡去低俗一把。人畢竟是雙面動物,心中的光明和黑暗參合在一起,只能壓抑某種,無法徹底區分,人是愈墮落愈快樂的。卻又喜歡在地獄裡仰望天堂。

  幾個正在喝酒的魔法師回過頭來,正看到了當先走進來地安飛和尼雅,男性魔法師倒是好說,傾國傾城的顏色足以讓他們忽略其他東西,而兩個女魔法師則發出了低低的哼聲,這裡明明是魔法師之家,那個女劍士不認識字麼?

  隨後跟進來的蘇珊娜卻讓她們馬上端正了神色,高階劍師可不是隨處都能遇上的,何況是這麼年輕的高階劍師!劍士喜歡用劍去說話,而魔法師喜歡運作自己的頭腦。他們的性格也趨向於謹慎,當然這是指總體情況。魔法師中也有不少白癡,劍士裡也有大智若愚的角色。

  「大人。您是要住店還是要喝酒?」一個管事的迎了上來。

  「住店,給我們準備兩個最好地房間。」安飛淡淡說道。

  「兩個房間怎麼夠啊?」尼雅驚訝的問道。

  「足夠了,我和蘇珊娜住一個就可以。」

  「那我和……安飛!你要找死呀?!」尼雅叉起腰怒吼道,悅耳但又尖利地聲音讓所有的魔法師們都轉過頭來。

  克裡斯玎苦笑不已,他有一種感覺,安飛今天地表現不是不正常,而是太不正常了!等抓到空子一定要問個明白。

  「你不願意?那你可以搬過來。我們三個……哎!」安飛是什麼人?他的反應速度已經達到了人體的極限,雖然沒有看到尼雅那陰險的飛腳,但在最後關頭還是從容避開了攻擊,尼雅踢了個空,用的力氣又太大了些,一個趔趄差點沒栽倒。幸好及時抓住了桌子,而蘇珊娜也在後面扶了一把,這才倖免於難。但她已經把櫃檯的桌子撞歪了,裡面的瓶瓶罐罐發出了激烈地碰撞聲,那管事的臉色當時就變了,可又不敢說什麼。

  身後那兩個女魔法師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果然,劍士就是太粗俗了些,雖然長得還算可以,也只是可以,但氣質和修養上卻和她們無法相比,發現了這一點,她們都感到心裡舒服了很多。卡提諾王國

  「有話好好說,不要總是動手動腳的。」安飛一邊退一邊嬉皮笑臉的說道。

  「你……安飛,你今天是故意氣我對嗎?!」尼雅咬牙切齒地說道,旋即眼珠轉了轉,突然又變得平靜了:「好,等回到聖城之後,你看我怎麼說!」都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這話倒是八九不離十,尼雅為人雖然幼稚天真了些,但這一次她終於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你要說什麼?」安飛隱隱產生了一種不妙的感覺。「我就說,你一定要逼著我和你在一個房間裡休息。」尼雅得意的說道。

  克裡斯玎雙眼翻白,蘇珊娜是呆若木雞,尼雅地話殺傷力太大了,尤其是以她的身份而言,如果她的話能讓人信以為真,可以說,安飛死定了!

  「尼雅,你不要亂說啊!我不過是在和你開玩笑!」安飛真有些急了,索爾會不會相信尼雅的胡說有待商討,安飛怕的是那二王子格蘭特。雖然在傳聞中,二王子格蘭特是一個能力很大的人,一向引人注目,但能力大不代表氣度大,何況格蘭特是一個年輕人,安飛知道,年輕人血氣方剛,對這種事是非常敏感的,平白無故讓一個王子厭惡太不值當了。

  「我就說、我就說!」尼雅看到安飛緊張,反而露出了勝利的笑容,隨後也不理睬安飛了,看向那個管事的人:「我們的房間已經定下來了嗎?」

  「是三樓的貴賓房,希望您能滿意。」那管事的急忙把鑰匙遞了過來。

  「尼雅,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安飛確實怕了,尼雅的性格是敢作敢為的,她說得出口也就能做得出來。

  「晚了。」尼雅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在一個侍女的引領下,一路跑上樓梯。

  「蘇珊娜,你去和尼雅談談,讓她不要胡鬧!」安飛把和解的希望寄托在了一向親密無間的助手身上。

  蘇珊娜看了看尼雅的背影,又看了看安飛,吐出了一個安飛做夢也沒想到的字:「該!」說完蘇珊娜做了個鬼臉,疾步跟了上去。

  「你們……太不體諒我的苦心了!」安飛用痛心疾首的語氣叫道:「克裡斯玎,你看她們……」

  「該!」克裡斯玎微笑著拍了拍安飛的肩膀:「抱歉了,別的事情我可以幫你,但這件事還是你自己去解決吧,再送你一個字,真是活該!」克裡斯玎覺得心胸暢快了許多,自早晨開始,安飛就變得不像一個正常人了,問他原因他還是不說,擺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現在看到安飛吃癟他有一種非常愉悅的感受。

  「明明是四個字麼……你不識數?」安飛露出了苦笑,,之所以只能要兩個房間,不是錢的問題,蘇珊娜要和尼雅住在一起,而他要和克裡斯玎在一起,這樣才能互相照應,克裡斯玎的警覺性遠不如他,而尼雅更是毫無警覺可言,如果像以前那樣安排是萬萬不行的。

  「大人,您是不是……要多訂一個房間?」那管事的人低聲問道。

  「不了,就兩個房間。」安飛搖搖頭,又向廳中掃了一眼,也跟著步上了樓梯。

  在安飛的背影消失之後,大廳裡又恢復了平靜,半晌,一個女魔法師用不屑的聲音開口說道:「一群低俗的暴發戶。」

  「我看不像。」同桌的男魔法師搖頭道:「你注意看那個高階女劍師了嗎?她有一種很獨特的氣質,還有那個英俊的魔法師,一看就知道有非常好的教養,不像是普通人。」與女人相比,男人通常勇於承認某些男人的相貌賽過自己,因為他們不需要以色事人,而女人卻總是千方百計迴避去評論什麼,縱使所有人都明白的知道答案,她們也選擇閉口不言。

  「我看那個花花公子樣的男人倒挺有意思的,他的名字也很奇怪,安飛……咦?我怎麼感覺這個名字很熟悉呢?」另一個魔法師皺起了眉頭。

  「安飛?那個帝國英雄?」那男魔法師猛然反應過來。

  大廳中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熱烈起來,有人認為那樣的男人不可能是英雄,有人卻認為肯定是,因為從來沒聽過還有人叫這樣的名字,後者逐漸佔據了上風,他們有一個無可辯駁的證據,安飛等人中有一個高階劍師,想必其他人也是強者中的強者,只有這樣的強者們組成的團隊才有可能做出那麼多大事件。

  不知道爭論了多長時間,又一群人從旅館外湧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身材瘦削、看不出具體年齡的人,他的臉太恐怖了,遍佈著蚯蚓般的疤痕,讓整張臉都扭曲起來,鼻子和嘴還是歪的,一隻眼睛上更是蒙著黑色的眼罩,如此猙獰的人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應該出現在一艘海盜船上。他手中還拉著一個大孩子,正是收了安飛金幣的那個孩子,按理說孩子看到這張面孔會很恐懼的,但那孩子卻顯得很平靜。

  座中的魔法師們先後站了起來,用很恭敬的語氣說道:「南納大人。」

  那叫南納的人擺了擺手,急聲問道:「剛才是不是有兩男兩女四個年輕人到這裡來了?」

  「是的。」一個女魔法師面帶喜色接道:「大人,他們是不是逃犯?」如果南納說是,她肯定要闡述一番慧眼識人的道理,可惜南納的回答卻讓她很失望。

  「不是,他們是我的朋友。」南納搖了搖頭:「他們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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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3:32

正文 第二四七章 賭


  安飛看了看面前的侍女,那侍女點了點頭,安飛舉手敲響了房門,蘇珊娜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誰呀?」

  「是我,開門。」

  「你還真要過來呀?好啊好啊,蘇珊娜,快去把門打開。」尼雅在裡面笑叫道。

  門被打開了,露出了蘇珊娜充滿笑意的臉,安飛無奈的搖了搖頭:「進去再說。」

  房間裡,尼雅正側躺在床上,用饒有興趣的目光看著安飛,女人抹不開的不過是一層膜,捅開了、想開了也就明白了,有蘇珊娜在這裡,安飛又能怎麼樣?何況安飛的表現一向很好,不管是對接收的女奴還是對那閃沙帝國美貌不下於自己的公主,安飛始終和她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在尼雅眼中,這是安飛的一大優點。所以現在尼雅也明白了安飛只是在開玩笑,而最讓她高興的是,她竟然打敗了安飛!

  「尼雅,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否則會造成大麻煩,你明白嗎?」安飛試圖從道理上說服尼雅,這是他進來的主要目地。

  「我就說、我偏要說!」尼雅哪裡管那套。

  「安飛,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她現在可得意著呢,哪裡能聽得進去。」蘇珊娜笑道。

  「我就是得意、我就是得意!」尼雅更來了精神,搖頭晃腦的氣著安飛。安飛發現自己進來是一個大錯誤,左思右想也放棄了努力,惡狠狠瞪了尼雅一眼。誰知道尼雅的眼睛馬上比他瞪得更大,顯然是一點虧也不想吃。

  蘇珊娜在一邊好笑的看著兩個人,對安飛她有著無比地信任,不管安飛口花花的說了什麼,也無法動搖這種信任。想當初她敗在安飛手裡,最後還被吊在了樹上,身上只披了一件衣服,她以為自己的清白肯定要被玷污了,誰知道安飛在驗證了是一場誤會之後,毫不猶豫的默默離開了水潭。如果這樣的男人也不能信任的話,那她真找不到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了。

  安飛滿懷鬱悶的離開了蘇珊娜和尼雅的房間。正看到克裡斯玎笑吟吟的靠在門框上,那侍女也在看熱鬧。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故意撞了克裡斯玎一下,閃身踏入了自己地房間。

  克裡斯玎捂著胸口,伸手帶上了房門:「安飛,仗著自己的武技好是不是?故意撞我!」

  「我就是故意地。」安飛的口氣像極了隔壁地那女孩子,隨後一屁股坐在房中一個豪華的軟椅上,到底是貴賓房。房間裝飾得非常好,既不失原本的典雅味道,還處處帶著幾分華麗。

  「好了,安飛,不和你胡鬧了。」克裡斯玎笑著坐在了安飛對面:「現在你總該能說實話了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是我想做什麼。是米奧裡奇在讓我做什麼。」安飛也恢復了常態,淡淡的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克裡斯玎驚訝的問道。

  「以米奧裡奇的能力加上布萊克尼亞城那些軍隊,不管面臨什麼樣的威脅。也是完全可以保護好我們,等到魔法傳送陣修復之後,再讓我們從傳送陣回到聖城,是這樣吧?」

  克裡斯玎緩緩點了點頭。

  「他口口聲聲說是陛下地命令,讓我們馬上出發,連片刻都等不了,難道陛下需要我們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寧願讓我們冒著危險趕路?這就說不通了。」

  克裡斯玎沉吟片刻,又點了點頭。

  「想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陛下要動手了。」安飛笑了笑:「我們就是把亡靈法師從陰暗的角落裡吸引出來的誘餌。」

  「那米奧裡奇為什麼再三強調,讓我們務必在三天之內趕到曼波領地,從那裡的魔法傳送陣返回聖城呢?」

  「他是既想偷雞,又怕真的蝕了那把米。」安飛找了一個很舒服地姿態,半躺在軟椅上,笑道:「如果三天之內亡靈法師出現了,那麼就較量一個輸贏,如果亡靈法師不出現,我們也算安全回到了聖城,了結了他的一樁心事。」

  「你這麼說還有幾分道理。」

  「不是有道理,而是事實。」

  「不對,那你為什麼故意拖延呢?我們今天是完全可以趕到布宜諾斯城的。」克裡斯玎又發現了一個疑問。卡提諾王國

  「必須要較量出一個輸贏。」安飛眼中閃過一縷寒光:「因為我不想一輩子活在亡靈法師地陰影裡。」這是他的心裡話,既然已經得罪了,那麼不妨得罪到底。還有,既然猶蘭德敢把他們置於險境,想來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那麼他不妨讓衝突無法抑制的爆發,利用猶蘭德的力量和潛在的威脅拼出一個結果。輸了,他可能會變成一個死人,自然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贏了,亡靈法師們會消停一段時間,也為他的成長爭取一段時間。

  一路上的大大咧咧,正是向亡靈法師們傳遞一個信息,一個挑釁的信息!

  「你倒是早告訴我啊?」克裡斯玎苦笑道:「讓我著急了那麼長時間,我還以為你腦子出問題了呢。」

  「真正著急的不是你,而是米奧裡奇。」安飛笑道,他好像看到了米奧裡奇一副焦慮不安的樣子。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克裡斯玎剛剛還在和安飛談著亡靈法師,聽到敲門聲,他下意識的凝聚起了魔力,安飛緩緩站起身來:「別緊張,實力再強大的亡靈法師也不會這麼狂妄的,我去開門。」

  門被安飛打開了,兩個陌生的劍士站在門外,不等安飛說話,其中一個劍士很恭敬的低聲說道:「您是安飛大人吧?」

  「是我,有什麼事嗎?」

  「我們城主大人想見您,您能跟我們下去嗎?就在二樓。」

  安飛想了想,點頭道:「好的,我還有兩個同伴,這就去叫她們。」

  「千萬不要驚動她們!」那兩個劍士不約而同的低聲叫道,還伸出四隻手在空中亂搖,顯然臨來前被人一再囑咐過。

  「好吧。」安飛已經確認,他們口中的城主肯定是索爾家的那個侍者了,否則不會這麼急著見他們,也不會躲著尼雅和蘇珊娜。

  路過尼雅和蘇珊娜的房門時,安飛突然抬起手在房門上輕敲了一下,那兩個劍士當時臉都嚇白了,他們無法知道,安飛卻能感應到蘇珊娜正靜悄悄的站在門口,如果不給一個平安的信號,誰也無法預料對敵時凌厲無匹的蘇珊娜會做出什麼來。

  安飛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繼續向前走,那兩個劍士等了片刻,見房間裡沒有動靜,這才鬆了口氣,面帶苦笑走向了樓梯。

  走下二樓,兩個劍士推開了一個房門,隨後侍立在兩側,安飛倒也沒客氣,舉步便走了進去,房間中央,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人正靜靜的站在哪裡。雖然心裡有準備,安飛還是有些吃驚,這張臉……確實太恐怖了,如蚯蚓一般遍佈的疤痕不說,臉上還有不少凸起的小肉丘,那應該是沒有了皮膚,肌肉無限制的成長造成的,鼻子和嘴還是歪的,像一個橫著寫的『八,字,怎麼看怎麼彆扭。

  「這張臉沒有嚇壞你們吧?」那個人的聲音顯得很沙啞。

  「您是南納子爵?我聽尼雅說過您的事。」安飛笑道,對方的話沒辦法回答,他只能換一個話題。

  「尼雅?小姐還能記得我?」那沙啞的聲音隱隱顫抖起來。

  不管是安飛還是克裡斯玎,都無法理解南納的激動,其實嚴格的說,恩托斯並不是索爾第一個學生,而是南納,南納五歲時父母雙亡,是一個好心人把南納帶到了索爾的家,可惜南納天生不適合修煉魔法,同樣不適合修煉鬥氣,和紫羅蘭城的厄特差不多,而這樣的人佔了世人的大多數,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劍士或者魔法師的。

  在南納懂事後,把自己定位在了僕人上,小小年紀便幫著做這做那,以此來報答恩情,可以說,尼雅是他看著長大的,但在尼雅三歲時,他遭遇了一場火災,後來受封離開了聖城,至此再沒見過尼雅。

  「當然記得您。」安飛笑道:「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去把尼雅叫下來吧。」

  「不要!」南納搖著頭,用自嘲的口吻說道:「我這張臉……我以前最討厭鏡子了,每一次照鏡子都有把鏡子摔碎的衝動,但我又必須要經常照鏡子,時間長了,現在總算是習慣了。」

  「為什麼?」

  「如果我自己都無法忍受我自己,那麼我也沒有資格要求別人忍受我,這是主人告訴我的。」南納笑道。

  安飛不由和克裡斯玎對視了一眼,南納怎麼說也是一個城主了,竟然還稱呼索爾為主人,這份忠誠帶著種永生不渝的味道。

  「其實您太重視自己的外貌了,而對尼雅來說,您的外貌並不重要,她一直在為您故意躲避她而憤憤不平呢。」安飛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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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3:47

正文 第二四八章 紙上談兵


  南納露出了苦笑,迴避了讓他心裡發堵的問題:「小姐現在怎麼樣?那時候聽說你們殺了菲利普的孫子澤達,逃出了聖城,把我急壞了,可是又沒有辦法離開這裡,天天提心吊膽,生怕那個老瘋子真的傷害了你們,最後聽到你們已經到了傭兵之國的消息,我總算是鬆了口氣。」

  「她一直都挺好的,就是那天在澤達手裡受了點委屈。」克裡斯玎笑道。

  「澤達那個畜生早就該死了!」南納恨恨的說道:「安飛,你做得好,如果換成我,我也是一樣不會放過他的。」

  「雖然出了口惡氣,但也給大家帶來了麻煩。」安飛輕歎了口氣。

  「這叫什麼麻煩?有些事情可以忍,有些事情絕不能忍讓!」南納搖頭道:「是澤達那個畜生無法無天,到我們家裡欺負人,難道還要我們以禮相待嗎?據我所知,那個老菲利普已經去找陛下鬧了好幾次,要求嚴懲你們,但陛下始終對他不冷不熱的,現在還公開冊封你,這已經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態度!對了,安飛,你現在已經是一位伯爵了,而我到現在也沒有用敬語,你不會覺得我太無禮了吧?」

  「我現在還不是伯爵。」安飛笑道:「而且我也從來不在意這個。」

  「像你這樣不驕不躁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少了。」南納的獨眼裡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隨後輕聲說道:「安飛,你們到朋克城是……如果有什麼需要地地方你儘管說。把這裡當成你的家好了。」

  「我們只是路過,如果不是看到了城門上的告示,還真不知道您是這裡的城主。」

  「路過?」

  「是的,我們明天就要離開了,老師還在聖城等我們呢。」克裡斯玎接道。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不留你們了。」南納點了點頭:「正事要緊。」

  「您真的不想見尼雅了?」克裡斯玎輕聲問道。

  「來的時候,我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呵呵……還是算了吧。」南納搖了搖頭:「對了,克裡斯玎,我已經為主人準備好了一份禮物,但近些天我實在沒有機會去聖城。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由你替我把禮物交給主人吧。」南納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隻金色的小盒子。

  「我會替您轉交的。」克裡斯玎把盒子接了過來。

  「其實這也是送給尼雅地禮物。」南納笑道:「克裡斯玎,你把盒子打開看一下。」

  「可以嗎?」

  「當然可以。」

  克裡斯蒂緩緩打開了盒子。裡面是一個大約有七、八厘米高,用黃金鑄就的小人兒,眉眼口鼻、包括飄逸地長髮都雕刻得很精緻,小人兒坐在一塊罕見的黑色瑪瑙上,手中拿著小小地豎琴。

  「看到蓋子上那面小鏡子了嗎?克裡斯玎,你用手摸一下。」

  克裡斯玎依言用手觸摸了一下,一陣微弱的魔力波動傳來。盒子中的小人兒突然開始活動了,右手劃來劃去,好似在彈動著手中的豎琴,隨後琴聲和柔美的唱頌聲先後在盒子裡響起。

  「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克裡斯玎雖然見過不少稀奇的東西,但這樣的機關卻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地,不由變得目瞪口呆了。

  「希望尼雅能喜歡。」聽到了克裡斯玎的驚歎。南納也顯得很高興,臉上的肌肉不停的搐動起來。

  「我敢保證,她一定會喜歡的。」克裡斯玎才回過神來。戀戀不捨的蓋上了盒子,音樂聲也一下停下了。

  「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南納緩緩說道:「在樓下地酒吧裡,我會留下幾個實力不錯的劍士,而且我已經和長住在這裡的魔法師們交代過,有什麼需要你們可以直接找他們。」

  「知道了,謝謝您。」

  「還有,明天我不能送你們了,你們也不要告訴尼雅我曾經來過。」

  「那這禮物地事情……」

  「你可以說是我派人給送過來的。」南納走到了門口,好似又想到了什麼:「你們要小心些,現在朋克城裡很亂,什麼人都有,我可不想看到你們受到傷害。」

  「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們這裡有一位高階劍師呢,不會有事的。」克裡斯玎笑道。

  「那也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大意。」南納很鄭重的囑咐道。

  安飛和克裡斯玎一起把南納送到了門口,而南納堅決要求他們留在裡面,不用送他,安飛倒也沒再客套,眼望著南納的身影消失在梯間,克裡斯玎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手中的盒子,還把盒子倒轉了幾圈,希望能找出發聲的魔法陣來。

  「讓我看看。」安飛伸出了手。

  「你也沒看到過這種稀奇玩意吧?」克裡斯玎笑道。

  「廢話,以你這種身份的人都沒看到過,我更是看不到了。」安飛乾脆把盒子搶了下來,仔細觀察了半晌:「這盒子先在我這裡放著吧。」

  「不!」克裡斯玎急忙要把盒子搶回去。

  「急什麼,過幾天就還你。」安飛把手甩到了背後。

  「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克裡斯玎苦笑道。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

  「去哪?」「去叫蘇珊娜和尼雅,然後我們出去轉一轉。」

  「還要出去?安飛,白天你折騰了半天,我想已經能吸引那些亡靈法師的注意了,現在還是安靜的留在這裡吧。」

  「演戲就要演全套,否則反而可能會引起疑心的。」安飛搖了搖頭。

  克裡斯玎想了想:「也好。」

  抓!撲空,再抓!再撲空,克裡斯玎無奈的甩了甩袖子,又擺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跟在安飛身後順著樓梯向上走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嘴裡卻在輕輕抱怨著:「安飛,我真懷疑你背後是不是也長了眼睛!」

  安飛左手輕抖,金色的盒子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形,又落在他的右手裡:「不是我背後長了眼睛,而是你太笨了。」

  「哼,剛才我要是使用了魔法的話……」

  「你的魔法能打中我麼?」

  「你太小瞧我了,我先用重力術,然後給你一個箴言定,接著用炎浪去推你,最後……」想不到克裡斯玎也學會了意淫,開始滔滔不絕的紙上談兵。他也就是欺負安飛不懂,理論上箴言定身的魔法威力是非常大的,比蠍尾獅的僵化要可怕得多,問題在於實戰中的箴言定身是頂頂垃圾的魔法,因為箴言定身吟唱的時間太長,失敗的幾率太高,這樣的缺點是大魔法師也無法克服的,誰都不會在生死懸於一發的關頭釋放這種魔法。

  「我先給你一個隕石!」安飛推開了自己的房門,抬手把盒子扔到了遠遠的床上,隨後又把房門帶上了。

  「你也可能釋放隕……安飛,你小心一些,要是把盒子弄壞了我們就沒辦法交代了。」克裡斯玎急忙叫道。

  「沒事,那玩意結實得很。」安飛已經走到了蘇珊娜和尼雅的房門前,敲響了房門。

  「我就是要說……」裡面傳出了尼雅的叫聲。

  安飛哭笑不得,那傢伙已經樂出條件反射來了,也不問敲門的是誰,開口就亂叫,安飛勉強把粗話嚥了回去,叫道:「蘇珊娜,收拾一下,我們到街上逛逛去。」

  「逛街呀?」尼雅的聲音變得更高興了:「你等一下。」

  「我沒和你說話。」安飛沒好氣的說道。

  「我也沒和你說話。」裡面的尼雅寸步不讓。

  「好了、好了,尼雅,你就少說幾句吧。」蘇珊娜在裡面勸道:「快點換衣服。」

  「憑什麼是我少說?我們可是姐妹呢,不要太偏心啊。」

  「太吵了。」安飛在外面無奈的說道。

  「女孩子的性格是多種多樣的,不可能每一個都像蘇珊娜那樣文靜。」克裡斯玎放低了聲音。

  「克裡斯玎……」安飛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和尼雅認識這麼長時間了,你有沒有喜歡過她?」

  「你又在發瘋了!」克裡斯玎當即苦起了臉。

  「我只是在問你喜歡沒喜歡過她。」

  「我從來都把她當成我的妹妹」

  「也不想去喜歡她?」

  「為什麼一定要去喜歡她?安飛,你今天是怎麼了?」克裡斯玎苦笑道。

  「沒什麼。」安飛搖了搖頭,得到尼雅自然就會得到索爾一系的支持,這是傻子也明白的,對克裡斯玎的性格、品行他已經是完全信任了,但他不知道克裡斯玎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所以想試探一下。而這對安飛來說是具有決定性意義的,大小也是管理一方領地的伯爵了,在政治上他必須要表達出一種態度。

  片刻之後,房門被推開了,一團快樂的紅與一朵素雅的白出現在了門口,尼雅還得意洋洋的問道:「怎麼樣?」

  讓尼雅失望的是,安飛和克裡斯玎的目光卻都落在了蘇珊娜身上,蘇珊娜為人處事是非常低調的,穿的衣服也很普通,而大多數男人都不太喜歡高調的女人,在兩個人的相貌平分秋色的情況下,蘇珊娜看起來要比尼雅更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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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3:59

正文 第二四九章 神廟


  安飛來說,這個世界真沒有什麼好玩的,社會發展上距無法靠著某個或某些人的奇思妙想來彌補,再標新立異的酒館也比不上現代的夜總會,而才華橫溢的吟遊詩人們講述的故事更比不上電影、電視,而唯一能讓安飛多看上幾眼的,也許只有耳朵尖尖、身材纖秀的精靈了。

  所謂的逛街,就是指不斷尋找著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然後在經濟能力允許的範圍下,把那些東西變成自己的,但朋克城並不是他們的家,最喜歡採購的尼雅不得不放棄了很多喜歡的東西,只買了一些便於隨身攜帶的小玩意。

  在街上的行人逐漸稀少、夜色也越來越濃時,安飛等人走出了一家成衣店,尼雅還在戀戀不捨的向後張望著,剛才安飛已經說過了,這次他們的最後一站,但尼雅覺得自己還沒有逛夠。

  在街道的盡頭,突然出現了一片火光,數不清的人舉著火把向這邊緩緩走來,其間還有女聲在唱著古老的歌謠,安飛一愣,伸出胳膊擋住了尼雅。

  身後又傳來了吃力的喘息聲,這間成衣店老闆、一個中年女人吃力的拽著一隻長約有一米半左右的箱子向外蹭了過來,奇怪的是,她身邊就站了兩個打雜的孩子,但他們只站在那裡看著,卻不過來幫忙。

  「我來幫你吧。」克裡斯看不過去,想上前幫著那女人把箱子抬出來,誰知那女人卻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還拚命搖著頭。剛才介紹成衣時那份伶牙俐齒的老練都不翼而飛了。

  「大人!」一個打雜地孩子急忙攔住了克裡斯,陪笑道:「這件事情她必須要自己做,不用麻煩您了。」

  「哦……」克裡斯聳了聳肩,緩緩退了回來。

  街道兩邊的門一個接一個打開了,隨後一捧又一捧花瓣飛向了空中,如雨點般四處飛灑,而那中年女人也總算把箱子拽到了門口,打開箱蓋,裡面竟然滿是濕潤的花瓣,她滿面虔誠的捧起一把花瓣。向大街上撒去。

  「原來今天是安息日啊。」克裡斯恍然大悟。

  「什麼是安息日?」安飛問道。

  克裡斯左右看了看,隨手把安飛拉到了一邊。低聲說道:「安息日是自然女神安眠的日子,真想不到。這座城市裡竟然有這麼多自然女神的信徒。」

  「自然女神的信徒?」安飛遲疑了片刻,輕聲說道:「他們和教會的教徒差不多吧?」

  「是的,一樣的虔誠、一樣地狂熱。」

  「那教會不干涉他們嗎?」

  「是無力干涉。」克裡斯的聲音更小了:「各個國家地君主們和教會的關係表面上很和諧,實際上卻都在扶持其他宗教,誰也不想看到自己地王權受到威脅。雖然歷代教皇都在為宗教統一而做出了不懈地的努力,但這個願望是不切實際的,首先他們必須讓所有的君主都心甘情願的拜倒在光明神腳下。其次才能談到剿滅其他宗教。」

  「那個布祖雷亞諾怎麼會和教會的大祭司在一起?德魯伊不是信奉自然女神的嗎?」

  「教會地策略逐漸發生了變化,原來他們把其他所有的宗教都當成了敵人,後來變成了聯合一些,合作打壓另一些,現在教會和德魯伊們就是盟友的關係,當然。也許只是短暫的聯盟。」克裡斯的目光轉向了逐步走進的人流:「在狂熱地信徒們面前,我們說話要注意一些了。」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花香,配合著悠長的吟唱聲。倒是有那麼幾分聖潔地味道,終於,人群已經走到了近前,在火光的照耀下,能清楚的看到他們臉上嚴肅而凝重的表情,對自然女神的信徒來說,這一天並不是喜慶的日子,春天的復活日才是歡樂的節日。

  花瓣猶在不停的拋灑著,紛紛揚揚落在了人們的頭上、身上,沒有一個人左右張望,只是默默的承受著花瓣的洗禮,腳步也沒有片刻停頓,緩緩從安飛等人面前走了過去。

  有的人家已經拋完了花瓣卡,有的人家還在不停的重複同一個動作提,安飛側過頭向那箱子裡看了一眼諾,滿滿一箱子濕漉漉的花瓣王,拋出去的還不到十分之一國,估計要累上好一陣子了,但那中年女人卻帶著一種滿足的神色,好似樂在其中一樣。

  「安飛,想去神廟看一看嗎?」克裡斯問道。

  「是供奉自然女神的神廟?」

  「嗯。」

  「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憑心說,安飛不想和信徒們打交道,因為信仰可以讓他們從善良的羔羊一下子變成殘忍的狼,盲從與狂熱就是他們的意志,並無什麼理性可言。

  「安飛,我們去看看吧。」尼雅也聽到了克裡斯的話,在一邊接道:「蘇珊娜也很想去看看呢。」尼雅也是有點小聰明的,知道自己對安飛沒多大影

  所以便把蘇珊娜推到了前面。

  「你們都沒去過自然女神的神廟?」安飛驚訝的問道,他沒去過有情可原,因為他是外來者,尼雅和蘇珊娜可都是土著。

  「沒有,我們那裡信奉的是大地……」

  「噓!」克裡斯急忙豎起了手指:「蘇珊娜,一會你可千萬不要亂說話啊!」

  蘇珊娜回頭看了那中年女人一眼,那女人猶在認真的拋灑著花瓣,根本沒聽到他們的聊天,蘇珊娜輕吐了下舌頭,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大家跟我走。」克裡斯轉過頭,向著那群人來的方向走去。

  「克裡斯,錯了吧?」安飛用手指了指:「他們是往那邊走的。」

  「沒錯,神廟肯定在那邊,他們是要到野外去。」克裡斯笑道。

  雖然都是第一次來這個朋克城,但想找到神廟的位置還是很容易的,順著殘落的花瓣一直向前就可以了,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安飛等人已經站在了一座外形並不是很高大的建築物前。

  宗教對人類的藝術有一種提煉的作用,不同的宗教有不同的風格,那麼也需要不同的藝術去襯托。

  強調光明的教會總是把他們的建築修建得明亮、寬敞,而面前的神廟卻充滿了另一種味道。門前生長著兩顆盤根古樹,枝葉高聳入雲,看不出它們的年齡,但應該可以用百年為基本計數單位了;門不寬,裡外只有一條路,按理說這種經常被人踩踏的石經應該很光滑才是,可在石板上卻生長著茂盛的如苔蘚一樣的東西,像很長時間沒有人走過一樣;牆壁完全是綠色的,在元素長明燈的照耀下,安飛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佈滿了各種各樣的蔓籐。

  「怎麼沒有守衛?」安飛輕聲問道。

  「這裡是不需要守衛的。」克裡斯笑了笑。

  安飛狐疑的看了克裡斯一眼,緩步走進入口,當他看到裡面的情景時,不由一下子變得目瞪口呆了,整座建築物上,不知道有多少枝葉密密麻麻的披掛下來,把所有的一切都遮蓋在裡面,不要說門,連窗戶都看不到。在安飛看來,整座建築物簡直就像一個巨大的饅頭,還是一個長滿了毛的饅頭,當然,毛都是綠色的。

  「我們從哪裡進去呀?」尼雅上上下下打量著。

  「有安飛在這裡,我們應該可以進去。」克裡斯笑道:「安飛,你往前走走。」

  「不要拿我尋開心!」安飛皺眉道。

  「不會的,你試試就知道了。」

  出於對克裡斯的信任,安飛試探性的向前走去,當他距離那巨大的綠色饅頭只有幾米時,突然停下了腳步,腰也弓了起來,像一隻察覺到了異樣的獵豹。

  活了、巨大的饅頭突然活了,枝葉亂舞,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波浪,還隱約發出了沙沙的聲音,猶如夢的囈語,雖然安飛早在惡靈深淵中便徹底放棄了唯物主義的世界觀,但眼前的情景還是讓他感到頭皮發麻。

  「它們在歡迎你。」克裡斯站在安飛身邊。

  「少放屁!」安飛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知道它們想幹什麼?!」

  「你忘了你的自然之心了嗎?」

  安飛愣了愣,緩緩伸出了手,無數枝葉象能感受他的動作一樣,紛紛搖擺起來,還有幾條蔓籐狀的枝葉從他的手心上溫柔的掃過,安飛又向前走了兩步,面前的枝葉如潮水般向上捲起,露出了一座刻滿了符文的石門。

  「我說的沒錯吧?」

  「可惜那不是我的自然之心。」安飛一邊回答一邊推向石門,石門毫無阻力的應手而開,露出了裡面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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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4:14

正文 第二五○章 魔法掌控

  不知道計成的是哪種藝術風格,神廟內的景象設置得秀麗堂皇,一如優雅的精靈,上上下下找不到一點金銀為質的裝飾,中央兩側的兩座燭台,還有牆壁上的元素長明燈是用一種純潔的白色玉石製作的,地面上鋪就的是一片像極了雨花石的小石頭;左前方還有一張桌子樣的東西,上面還擺著碗筷。桌子的形狀很奇異,好像一截扁扁的樹根突然從地面上冒出來,然後又從另一面鑽下去,在空中架起了一座扁平的虹橋,而那虹橋就是桌子了,桌子的四周還擺放著由蔓藤組成的坐椅,天沾到那椅子能不能承受住人的壓力。

  高大的天花板是綠色的,因為上面也長滿了蔓藤類植物,而且裡面還鑲上了各種各樣的玉石。在元素長明燈的照耀下,魚之夜間發出一閃一閃的光芒。猶如星光,顯得神祕而深邃。

  正中央擺著一個女人側臥的雕像,也許是年代太久遠了,也許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那女人臉上、身上滿佈著密集的苔蘚,讓人無法看清面貌。不過能看出雕像是裸體的,只在羞處上遮著一片奇異的樹葉。讓安飛驚訝的是,他目測出那雕像的身材比例正伏和黃金分割線的要義,真沒想到這裡還會有懂得幾何的人。

  克里斯玎等人跟在安飛身後走了進來,尼雅好奇的四下打量了一圈,不由嘆道:「這裡的景色真美。」

  「安飛,看到沒有,那就是自然之心的原形了。」克里斯玎笑道。

  「什麼原形?」安飛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著一邊四下觀察。他總感覺到有一些不對勁。當他地目光再一次落在那雕像身前的樹葉上時,不由愣住了。據說自然之心是能引發操縱大自然力的神器。沒想到只是自然女神的遮羞布,這也太離譜了吧?!

  蘇珊娜和尼雅一愣之後。在那�偷笑起來,安飛地臉微微有些發紅,為了能更好的理解自然之心。安飛嘗試過多種方法,其中包括噬咬術、撫摸術、吻吸術等等。如果自然之心的來歷果然如此。那真是讓他無地自容了。

  就在這時。雕像前空地上,突然騰起了一片水汽。空中出現了一道純淨的水簾向左右分開,一個身穿白袍的女人緩步走了出來。

  安飛心中一警。那是什麼魔法?自始至終全無任何魔法波動,而且從情況看,那個女人一直在這裡。只是由於水簾地遮擋。他們始終無法發現對方罷了。

  「對不起,打擾您了,我們是來自紫羅蘭城的遊客。」克里斯玎微笑著說道,為了能爭取到更多的信徒,各個宗教地集會場所都是對外開放的,並無太大的禁忌,所以克里斯玎顯得很從容。

  那女人卻像沒有聽到克里斯玎的話一樣,演菁一眨不眨的看向了安飛,從外貌上無法判斷她的年紀,一雙明亮的眼睛,眼角處略帶著幾線皺紋,鼻梁挺直而秀氣,嘴角微微向下,身上地白色長袍看起來一塵不染,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頭髮,竟然有三種顏色,靠近髮梢部分是黑色,往外側則變成灰白色,最後則是銀白色。帶著濃郁的滄桑味道。

  安飛目不轉睛的回是對方,他有一種本事,在關鍵時候。只要她不想,沒有人能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的表情變化,而且他還可以在想其他事情的情況下。給對方一種凝視的錯覺。

  左方的樹枝發出嘩嘩的響聲,一雙巨大的爪子扒開了蔓藤,緊接著一頭能直立行走得巨型棕熊從裡面鑽了出來。大廳天花板的高度應該是七、八米左右,而那棕熊的體長只是接近四米,但偏偏能給人一種裝不下、近乎窒息的感覺。

  蘇珊娜下意識的握住了劍柄,那巨型棕熊開始只是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前走,看到蘇珊娜的動作,像被刺激了一樣,突然發出了咆嘯聲,散發著綠色螢光的雙眼也斗然變的血紅,隨後如移動的小山般向前撲了過來。

  「守護者,安靜!」就在蘇珊娜的長劍已經抽出一半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說話了。

  那棕熊的沖勢嘎然而止,沖著蘇珊娜發出了不甘而又充滿警告味道的咆嘯聲,然後緩緩退了下去。

  「年輕人,你從什麼地方來?」那女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安飛身上。

  「我?我們從紫羅蘭城來,到這裡是遊玩的。」

  「再早以前呢?」

  「再早以前我們在傭兵之國探險。」

  「年輕人,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那女人露出了笑意。

  「我問的是你的身世。」

  「您不覺得有些冒昧了嗎?」安飛皺了皺眉。

  「抱歉,我是個占卜師,但是在你的身上,我看到太多太多的疑團,所以我很好奇。」

  「您有丈夫嗎?」

  那女人愣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那您有過情人嗎?」

  「你......。」

  「你們之間非常恩愛嗎?」

  「年輕人,你太沒有禮貌了,這是我的私事!」那女人不悅的說道。

  「其實您和我也沒有什麼區別。」安飛笑了笑。

  那棕熊好似能聽懂安飛的反諷一樣,突然之間發作,直向著安飛撲來,剛才它試圖襲擊蘇珊娜,雖然被那女人喝止,但雙方的距離拉近了很多,這一次又襲擊安飛,待那女人驚覺不對時,棕熊已經沖到了安飛近前,那女人見已經來不及阻止,只得唱了一聲咒噢,隨後一條又一條蔓藤如火焰般從地下鑽了出來,攔在安飛和那棕熊之間。

  安飛急退了兩步,而那棕熊已經一頭撞到了蔓藤編織出的網中。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接著那數不清的蔓藤把棕熊圍了起來,更緩緩把棕熊舉在空中,那女人當即露出了呆若木雞的神色。

  棕熊在繭中奮力的掙扎著、咆嘯著。尖利的熊爪每一揮動,都能割斷幾十根蔓藤,但更多的蔓藤圍上來,把空缺重新填滿,而被割斷的蔓藤還繼續生長著,很快就變得比以前更粗大、更牢韌了。

  「快把守護者放下來,不要傷害了他!」那女人急聲叫了起來。

  「你在和我說話?」安飛莫名其妙的反問道。

  「就是你!」那女人的神色愈發焦急了。

  安飛抬頭看了看那棕熊,棕熊已經被綠色掩埋了,只露出了半截後腿在橈動著,此刻棕熊已經沒有什麼反抗的餘地了,直徑接近兩米的蔓藤柱所能產生的力量是不可想像的,而且蔓藤還有可怕的再生能力,很快那棕熊的咆嘯聲也變得沉悶了。

  安飛攤了攤手,示意這些與他無關,事實也是如此,魔法不是他釋放的,他更不懂得蔓藤為什麼要攻擊那隻棕熊,自然談不上如何解放了。

  嚴嚴密密的蔓藤突然做出了一個甩的動作,那隻棕熊像巨大的砲彈一般被甩了出去,隨後中中狀在了另一邊的牆壁上,發出了猶如地動山搖般的轟鳴聲。神廟的牆壁不知道是用什麼建造的,堅固的程度真的讓人吃驚,在這樣猛烈的撞擊下,也只是顫動了幾次。最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那隻棕熊的體質也不差,以血肉之軀與牆壁相碰撞,竟然沒有陷入昏迷,趴在地上努力的想把自己的頭抬起來,也許是傷勢過重的緣故,努力了幾次也沒有成功。

  一聲悲呼打斷了平靜,那個女人急步向棕熊沖去,蹲下身仔細檢查了一下棕熊的傷勢,最後用滿含憤怒的目光看向了安飛。

  「不是我做的,不要誤會!」安飛急忙擺起了手,除非是逼到了絕路上。否則他不想和這些狂熱的信徒們發生任何瓜葛。

  充滿了活力的蔓藤並沒有消失,紛紛向安飛身邊靠了過來,有的如靈蛇一般在安飛腳下蜿蜒爬動著,有的在安飛身前搖晃起舞,團團把安飛圍在了當中。克里斯玎等人全都被擠到了一邊。和剛才相比,搖晃的蔓藤們顯得很溫柔,與剛才的兇狠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真的不是我做的!」安飛很真誠的重複道,數不清的蔓藤猶在擺動著,有幾根蔓藤還悄悄的爬上了安飛的肩膀,看起來簡直就像在沖著主人撒嬌的小動物。在這種情勢下,安飛的解釋顯的那麼虛偽,甚至可以說他在嘲笑自不量力的對手。

  那個女人氣得嘴唇都開始顫抖了:「雖然我的守護者有些粗魯了。但我們沒有惡意,你為什麼要下毒手?!」

  「請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安飛無奈的說道。這時一根蔓藤緩緩爬上他的臉,安飛的心情本來就不佳,抓住

蔓藤用力甩到了一邊:「都給我走開!」

  好似聽到了命令一般。所有的蔓藤迅速萎縮下去,最後全部消失在了撲滿了小石子的地面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讓人覺得剛才發生的一切像在作夢。

  「......」安飛的表情愈發苦澀了,那些傢伙說走就真的走,還能解釋清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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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26:39

正文 第二五一章 無上的力量


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神廟正堂的兩個側門處分別八個人,他們先看到的是持劍而立的蘇珊娜,緊接著就看到那只趴在地上掙扎不起的巨型棕熊,還有那個滿臉憤怒的女人,他們自以為明白了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一句話也不多說,轉身便衝著安飛等人撲了上來。

安飛做事喜歡謀定而後動,不是事前佔據了先機,便是躲起來暗箭傷人,比如說榮耀傭兵團的兩個副團長、尚特雷和戴維森,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縱使有過被人襲擊的例子,可那種程度的襲擊也構成不了太大的威脅,但是這一次,情勢整個逆轉過來,安飛不想和那些信徒動手,而那些信徒卻不由分說便動了殺機。

數十根荊棘伸直如筆挺的長槍,迎面激射過來,更破空發出了尖嘯聲,看那勢頭如果刺在人的身上,可以輕易把人體洞穿;兩個精瘦的男人仰手扔過來一片黑雨,每一滴雨點都是一顆不知名的堅果,堅果迎風即炸,化成無數如浪潮般的毛刺,湧向了前方;幾片蒲扇般大小的樹葉貼著地皮飛射過來,方向變化莫測,只能隱約看到鋸齒狀的葉緣散發出的寒光。

在安飛等人身前身後,剛才消失的蔓籐如雨後春筍般爭先恐後的冒了出來,而且數量還多上幾倍,籐條閃動的速度比某種動物的觸角更加靈敏,像一條條噬人的毒蛇般貼近著、試探著。

克裡斯倒吸一口冷氣,顧不上許多,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吟唱了一句咒語。一道隱隱約約地護罩以他為中心擴散出去。把安飛幾個人都護在了裡面。他知道以自己地魔法護罩是很難擋住這種攻勢的,但說成是垂死掙扎也罷,說成是狗急跳牆也罷。人到最後關頭總要做些什麼。

尼雅呆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直挺挺的趴在了地上,安飛已經告訴過她很多次了,遇到襲擊時她不用考慮別地,保護好自己就可以。能讓同伴不為她分心,就是對同伴最大的幫助,而這種臥倒的動作也是安飛教給她的。

蘇珊娜眼中湧出了近乎瘋狂的殺意,在四個人裡面,她是最安全的,縱使克裡斯地魔法護罩被攻破,她的鬥氣也足以保護好她,但安飛等人是絕難倖免了。在這一瞬間,蘇珊娜腦海中浮現出了安飛等人倒在血泊中的慘狀,手中的長劍射出了讓人不敢直視的光芒,而光芒正指向了那個正在開口呼喊什麼的女人。她要讓這裡所有的人全部陪葬。

「不要用自然魔法!!」這是那個女人呼喊出的聲音,可惜她地聲音已經被呼嘯聲掩蓋住了。

天地間突然靜了那麼一下、定了那麼一下。安飛的胸口處隱隱射出了華光,光芒竟然能透過衣物射到了外面,可見那種光芒有多麼強烈。安飛的眼神有三分茫然、七分痛苦,不止是貼在胸口的自然之心爆發了,胸腔中地那顆靈魂晶體也在劇烈的顫抖著,讓他感受到撕心裂肺一般地痛楚,靈魂魔晶的體積也縮小了一些,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變得更加濃縮了,一個被安飛的身體本能的吸收了。

安飛卻無法判斷這些,他不甘坐以待斃,可又被那種非人所能承受的痛苦吸取了大半精神,根本無法控制身體做出動作。

轟鳴聲響起,荊棘製成的長槍撞擊在了克裡斯的護罩上,如果是護盾,也許還可以支撐一下,但克裡斯釋放的護罩防禦力就差強人意了,或者說是對方的攻擊來得太突然、太猛烈,只一眨眼間,克裡斯釋放的護罩便宣告崩潰。

轟鳴聲讓安飛從茫然中回轉,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被放大了許多,他可以看到身前身後所有的存在,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只要他想,他甚至能在瞬間查清楚那些牛毛般飛射物的數量,而且所有的存在都和他有著一種若有若無、不可言傳的聯繫。

眼看著將要及體的攻擊,安飛本能的伸出右手向前推了一下。

這一推並沒有任何力量,推,只是通過動作來完成一種意志的表達。

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荊棘長槍齊刷刷的甩出了一道弧形,轉而向後方刺去,如牛毛般的飛射物如湧泉般緊隨在荊棘長槍之後,飛旋而來的鋸齒狀樹葉在安飛等人身前繞了一個圈,裹夾著呼嘯聲飛向原來出現的地方,無數蔓籐也小心的避開了安飛等人,像一張巨大的地毯被鋪開一樣,貼著地面向另一邊伸去。

整個神廟之中充斥著一種憤怒的味道,不是人的憤怒,而是綠色的

如果可以用猛烈來形容它們剛才的攻擊,那麼它們現是瘋狂了。

已經電射而出的蘇珊娜猛地停下身形,目瞪口呆的看著發生的一切,隨後又轉過身看向了安飛,她清楚,除了充滿神秘感的安飛之外,沒有人能做出這種事。

對面那些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有幾個人反應很快,及時釋放出了魔法試圖保護自己,但更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不管他們召喚的是什麼、釋放的是什麼,在出現的一瞬間就被綠色的憤怒所感染,轉而瘋狂的攻擊起了釋放者,和同伴們相比,他們反而是最先倒下去的一批。

釋放出荊棘的,已被荊棘洞穿了身體,更牢牢的把他們釘在了牆上,剛才與棕熊撞擊也絲毫無損的牆壁竟然被荊棘槍林刺出了無數小洞;釋放出牛毛般飛射物的兩個精瘦男人已經被射成了篩子,仆倒在地

發出了痛苦的慘號聲;飛旋回去的鋸齒狀樹葉把一個男人的頭顱整個切了下來,另一個男人則永遠失去了一條腿,在失去平衡栽倒的瞬間,他並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還在呆呆的看著安飛。



元素之力逐漸消失,一切終於平靜了,除了安飛等人外,其他人幾乎都倒在了血泊之中,那幾個被釘在牆上的人也順著牆面緩緩滑倒在地,他們早已失去了生命。那個女人始終沒有做出攻擊,也只有她依舊完好無損,但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一樣,臉上充滿了絕望和無助,她不懂,為什麼平時可以掌控的力量突然背棄了他們。

安飛長吸了一口氣,他深深體會到了一種境界,雖然那種境界此刻已經如潮水湧退下去,但他無法忘記當時的感受。不管用無所不能這個詞去形容什麼,都有太過誇張的嫌疑,可在剛才短短的瞬間,他相信自己真的是無所不能的!

安飛用手摸上了胸口,自然之心已經發生了變化,竟然隱隱隨著自己的心跳而跳動著,以前自然之心也帶給過他神奇的感受,但那時自然之心是一件死物,現在卻像擁有了生命一樣。

「你的程序被我激活了嗎?」在心情激盪之下,安飛吐出了一句這裡誰也聽不懂的話。

「你擁有大自然力?你是神的使者?」那個女人突然明白了什麼,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哭叫道:「但你為什麼要殺掉他們?他們……他們都是你的信徒啊!」說完那女人向著安飛這邊衝了過來,但搖晃著的蔓籐毫不客氣的攔住了她。

安飛默然無語,這一次的黑鍋是很難洗清了,他真的沒想把那些信徒全部殺死,與其說是他殺的,還不如說是那些植物自己下的手。在惡靈深淵裡,他領悟到的是精神的力量,剛才觸摸到的是難以言傳的意志力,而後者無疑遠遠凌駕在前者之上,這種力量強大到他可以在因緣巧合的情況下發動,卻根本無法控制,也不知道怎麼樣去控制。

「為什麼?為什麼啊……神啊,您是要毀滅我們嗎……」那個女人猶在哭叫著。

「安靜一些吧。」安飛緩步向前走去,腳下的蔓籐好似能看到安飛的腳步一樣,如潮般讓出了一條路:「如果你的眼睛沒有問題的話,你應該能看到,是你的人試圖殺死我們。」

「是的,我承認他們冒犯了您,但就因為這個就可以奪去他們的生命嗎?!」那個女人用顫抖的聲音反問著。

「他們又有什麼權力想奪走我們的生命呢?」安飛淡淡的說道:「我這個人做事情有一個原則,你想讓我死,那我就先讓你死。」

「自始至終,都是你們在攻擊我們,我們只不過是做出應該做出的反抗罷了。」克裡斯也緩步走了過來:「我很懷疑,這樣暴虐的人到底是不是自然女神的信徒。」克裡斯知道馬奧帝國有不少自然女神的信徒,為了避免更大的麻煩,必須在道理上佔據優勢,其實他不知道,那個女人看到安飛展示出大自然力之後,根本沒有任何報復的念頭,只是不甘心、不理解,不相信神的使者會殘殺自己的信徒。

「如果現在倒在地上的是我們,你們會說些什麼呢?譴責自己嗎?」安飛用譏誚的口吻說道:「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艾森,去找城主大人吧,讓他來處理。」

克裡斯沒反應過來,直到安飛衝著他使了個眼色,才明白他現在的化名叫『艾森』,點了點頭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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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31:28

正文 第二五二章 神秘的盒子


發著酒氣的南納帶領幾十個巡邏兵衝進了神廟,一眼七豎八的屍體,不由露出了苦笑,臉上的肌肉顯得更加扭曲了。

自然女神的信徒們沒有全部被殺死,還有兩個傷者,一個是腹部受到重創,荊棘長槍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還有一個失去了一條腿,而那個女人正為同伴處理著傷口,表情麻木而冷漠。

南納緩步走了過去,輕聲問道:「您沒有什麼事吧?」

那女人搖了搖頭,繼續為傷者救治著,也沒看到她唱頌咒語,一道又一道綠色的小光環不停的出現在她的手上,最後又飄到傷者的創口處,聚而不散,把傷者的身體染得一片通綠。

安飛靜靜的站在那裡,他早就知道那個女人的地位非常高,否則自然女神的信徒們不會失控,現在南納的態度更證明了這一點。

南納的目光落在了安飛身上,先皺了皺眉,用很冷淡的聲音問道:「你們是從哪裡來的?叫什麼名字?」

尼雅眉頭一挑,當場就要發作,安飛側身擋住了尼雅,還把手背到後面擺了擺:「大人,我們是從曼波領地來的。」安飛長著一顆玲瓏心,看到南納故作不識的姿態,他已經明白南納的用意。看起來在朋克城裡,自然女神的教徒們活動能力很大,大到了讓南納也有所顧忌的程度,所以他首先要撇清自己的關係,這樣做出的判定才會讓人心服,縱使故意偏袒安飛他們。也很難讓人挑出毛病。如果上來就和安飛等人談笑一番。再做出偏袒安飛地判決,肯定是要出事地,而且還是大事。這樣的愣頭青連做一個巡邏兵小隊長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是一個城主了。

「有證明嗎?」

「有地,大人。」安飛隨手掏出了一張紙卷,遞了過去:「我們的名字也在上面。」

南納接過紙卷,上下翻閱著,其實那只是一張廢紙。南納的表情卻非常認真,過了好半天,才把廢紙遞給了安飛。

「你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重複一下。」南納用手指了指克裡斯。

「是這樣的,大人。」克裡斯清了清喉嚨:「我們到這裡來只是為了遊玩一下,最先是那個女人出來和我們談了幾句,隨後出現一隻巨大的熊,莫名其妙地開始襲擊我們,我們為了保護自己。把那只棕熊打傷了,接著又出現了一群人,他們用自然魔法攻擊我們,大人。你不在現場,不知道當時有多麼危險。我們在實在沒有辦法迴避的情況下,只好進行自衛了。」

「……」南納的目光轉向了那個女人:「大師,是這樣的嗎?」

那女人頭也不抬,只低應了一聲:「是的。」

南納一愣,他本以為對方會矢口否認,然後反咬安飛一口,萬沒想到那女人竟然點頭了,自願承擔起了所有的責任。

「大師,您確定是這樣的嗎?」南納追問了一句。

這一次那女人已經懶得回答了,低頭繼續為傷者醫治著。

「如果是這樣,那我只能讓他們自由離開了。」南納說道。

「他們本來就是自由的。」

南納有一種錯覺,就是那女人知道自己和安飛等人地關係,所以故意說這種話來譏諷自己,回想了一下,從進門到現在也沒有露出什麼破綻,百思不得其解中,南納的視線落在了安飛身上。

「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嗎?」安飛淡淡的問道,他知道那個女人之所以保持低調,和什麼『大自然力』『神的使者』是脫不開關係地。

「可以。」南納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吧。」

巡邏兵們讓出了一條路,安飛當先向外面走去,尼雅狠狠的看了南納一眼,轉身跟上了安飛,她到現在也不懂南納為什麼變得這麼冷淡了,心中憋著怒火,態度自然好不了。

「大師,需要我們幫忙嗎?」南納低下頭問道。

「不用了,這是我們自己地事。」

「這些屍體……」

「我說過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

「好吧。」南納聳了聳肩膀。

安飛和克裡斯的房間裡依然是靜悄悄的,突然,躺在安飛床上那隻金色小盒子動了一下,過了片刻,又動了一下,接著,盒蓋緩緩開啟了,一個七、八厘米高的金色小人兒從裡面鑽了出來。她的腦袋前方鑲嵌著一種罕見的淡藍色小鑽石,那是它的眼睛,此刻它的眼睛裡正散發著一種詭異到了極點的光芒,好似真的能看到周圍的情

先掃視了一圈,隨後一下子從床上跳到了桌子上,敏捷的步伐走到了水壺旁,敲了敲水壺,水壺發出了沉悶的聲音。

那金色小人兒又一跳,跳到了水壺上,伸出根本沒有指頭的手,試圖把水壺蓋子打開,可惜努力了半晌也沒能如願,那金色小人兒僵立了片刻,縱身跳到了水壺口上,還把豎琴頂在了壺口中,一縷無色透明的液體順著壺口緩緩流了下去。

做完了這一切,金色小人兒三跳兩跳,迅速回到了床上,小心的打開了盒蓋,鑽了回去,當盒蓋被關上之後,屋子又變得安靜了,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又過了一段時間,房門被推開了,安飛和克裡斯一前一後走了進來,其次是蘇珊娜和尼雅。

「你們去休息吧,也不早了,明天還要趕路呢。」安飛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拿起了身邊的小盒子,面帶微笑從盒子上拽下來一根頭髮,輕吹了口氣,頭髮在空中翻騰了幾圈,緩緩落在了地上。

「好吧。」蘇珊娜點了點頭。

「安飛,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啊?」尼雅好奇的問道。

「是我送給老師的禮物。」



「盒子裡是什麼禮物?我可以先看看嗎?」

不行,你急什麼?反正早晚能看到。」

「討厭,總是故作神秘!」尼雅氣得跺了跺腳。

鮮血見得多了,人總會變得冷血起來,就像人在廁所裡呆的時間長了,便嗅不到臭味一樣,這是人的本能,也是非常重要的生存本能,換句話說,這就是適應力。適者生存,短短一句話,表達出了生命的本質,哪怕是四人中最幼稚的尼雅,也不把今晚的事情放在心上,如果說在意,也只是在意當時的危險,而不是死者的蒼白和傷者的痛楚。人要殺我,我便殺人,在殺人與被殺中,絕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前者,縱使是那充滿了神聖氣息的教皇也會如此。

安飛呵呵一笑,低下頭溫柔的撫摸著盒子。

「蘇珊娜,那裡面肯定有好玩的東西!」尼雅叫道,還用胳膊撞了蘇珊娜一下,她希望蘇珊娜去把那盒子搶過來。

「好了,尼雅,我們也去休息吧。」蘇珊娜笑道,她可沒有尼雅那麼強烈的好奇心,隨後拉著尼雅向外走去。

「哎呀,你真是的。」尼雅無奈的說道。這兩個女孩子對比非常鮮明,蘇珊娜在對敵時,暴力傾向表現得非常嚴重,平常時卻又顯得很文靜,尼雅卻截然相反,平常總喜歡動手動腳的,關鍵時候則縮到了後面,當然,不同的選擇和她們本身的實力是脫不開關係的。

「蘇珊娜,今晚小心一些。」安飛囑咐了一句。

「我明白了。」蘇珊娜點頭道。

眼見蘇珊娜和尼雅離開了房間,安飛才緩緩打開了盒子,裡面的金色小人兒依然孤獨的站在那裡,好似在彈奏著豎琴般。

「安飛,借我玩一會。」克裡斯湊了過來。

「明天給你。」安飛一笑。

「你這傢伙,太自私了。」克裡斯不滿的說道,隨後伸手抓向了桌子上的水壺。

安飛一探手,搶在克裡斯之前把水壺抓了過去,克裡斯蒂愣道:「你做什麼?」

「口渴了。」安飛說完,直接對著壺口仰脖喝起水來。

「喂、喂!你怎麼能這樣?不知道禮儀嗎?就算不知道禮儀也應該知道衛生吧?」克裡斯目瞪口呆的說道。

安飛好像被克裡斯刺激了,竟然嗆了水,彎著腰在那裡拚命咳嗽起來,克裡斯苦笑著走到安飛身邊,在安飛的背上拍了幾下。

「喝得太急了。」安飛擺擺手,把水壺放在了桌子上:「你也渴了吧?」

克裡斯看了看水壺,無奈的說道:「算了,我到外面再要一壺水。」

「對了,克裡斯,剛才上來的時候我看到二樓有一個鳥籠,裡面還有兩隻鳥,你把鳥籠拎上來。」

「那是這裡的老闆養的鳥,你要做什麼?」

「我很喜歡鳥兒的,你和老闆說說,把鳥兒借我玩一下,明天就可以還給他的。」

「真想不明白你……」克裡斯搖了搖頭:「我去說說看,人家未必會借給你玩。」

「會的,就算不看我們的面子,也要看南納城主的面子。」安飛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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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46:41

正文 第二五三章 戰


色越來越濃了,往日裡從來沒有露出過倦意的安飛今些萎靡,和克裡斯談笑了片刻便沉沉睡去了,克裡斯冥想了一段時間,跟著墮入了夢鄉,而剛才還在籠子裡嘰嘰喳喳個不停的鳥兒也被傳染了,蜷伏在籠子的角落中打起了瞌睡。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安飛和克裡斯都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斜靠在床腳的金色音盒毫無預兆的動了一下,又靜了片刻,盒蓋悄悄的開啟了,首先露出來的是一對淡藍色的光點,接著一顆小小的腦袋從開啟的縫隙中鑽了出來。

就在這時,安飛嘟噥著夢話轉了個身,右腳非常巧的壓在了盒蓋上,那金色小人兒一下子被卡在了那裡,出不來也回不去,一雙小小的手急得四處亂抓,發出了一陣輕微而又刺耳的聲音。

好似接到了某種命令一樣,金色小人兒又突然不動了,小腦袋緩緩抬起來看向對面的克裡斯,又詭異的轉了半圈,看向酣睡的安飛,隨後小手緩緩伸了出去,指頭上露出了一截極細小的針尖,刺向安飛的腳踝。

房門無風自開,一個人影踏了進來,隨著他踏地的動作,一道若有若無的光波從他的腳下掃過整間屋子,那金色的小兒子陡然僵在那裡,此刻它指頭上的針尖距離安飛的腳踝已經不足一厘米了。

又一個人影靜悄悄的從外面走了進來,看了看依然毫無所覺的安飛,不由皺起了眉。如果他們晚出現一步。安飛肯定已經遭到暗算了。

前面那個人影招了招手,床上的黃金音盒被一層光幕托了起來,緩緩向那人地手心飛去。等到他抓住了黃金音盒之後,頭驀然轉向了南方,顯然,他已經感應到了是什麼人在什麼地方操縱手中地傀儡。

下一刻,兩個人影已經先後消失,房門也緩緩關上了。屋中依然是一片安靜。

在魔法師之家的旅館下方,幾棵粗大的橡樹靜靜地淋浴在月光中,如果是魔法師之家的常客看到這幾棵橡樹,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為原來這裡並沒有樹,更別提如此粗大的橡樹了。

「聽說那個傢伙打傷了我們不少人,我們有必要在這裡保護他嗎?」一個低沉的聲音竟然從橡樹裡傳了出來。

「這是大師的命令,如果你不願意地話。你可以嘗試一下不服從命令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另一棵橡樹淡淡的回道。

「閉嘴,都給我安靜點!」地下突然傳來了不耐煩的聲音,幾棵橡樹又變得安靜起來,只餘下樹葉在風中抖動的沙沙聲。

克裡斯的眼皮動了一下。他瞇著眼睛小心的觀察了半晌,輕輕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沉睡如故的安飛,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安飛!」

安飛吧嗒了幾下嘴,以此來回應克裡斯的呼叫。

「這傢伙……」克裡斯搖了搖頭,如果是在以前,他很難發現什麼異常,但歷練了這麼長時間,他已經變得非常機敏了,安飛晚上的表現顯得有些奇怪,而克裡斯也隱隱生出了疑心,沒敢真的睡過去。不過克裡斯沒有看到金色小人兒地活動,他只是在用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否則剛才他早就動手了。

克裡斯翻身下了床,走到安飛地床邊,伸手推了一下:「安飛,安……」藉著月光,他看到了擺放在地上的鳥籠,那兩隻鳥兒以一種異常的姿勢捲縮在籠底沉睡著,克裡斯蒂神色變得凝重起來,看了看安飛,又看了看那兩隻鳥兒,蹲下身把手指伸到鳥籠裡,捅了幾下,一隻鳥兒被他捅得肚皮翻天了,卻依然沒有醒過來。

克裡斯轉身衝到了自己床邊,抓起自己的魔法杖,隨後又衝了回來,用力抓住安飛的肩膀搖晃著:「安飛,醒醒、快點醒醒!」

「不用叫他了,沒有日光的洗禮,他是不會醒過來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克裡斯的身形僵了一下,幼稚的孩子也許會轉過身質問對方是什麼人,或者故作鎮定的探問對方的來歷,克裡斯卻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的魔法杖,伴隨著劇烈的魔法波動,一道大火球直向著門口的黑影射去,同時克裡斯厲喝道:「蘇珊娜!!」

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這是安飛秉行的信條,團隊中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潛移默化,打就打吧,沒必要說那麼多廢話。

大火球擊中了目標,在轟然的爆炸聲中,炙熱的火焰瞬間便把那黑影吞噬了,只是很快,那黑影又從火焰

出來,他的身上冒著濃濃的煙氣,空氣中還傳來了焦


克裡斯手中的魔法杖一晃,一道電弧從魔法杖頂端的魔晶中射了出去,又迅速釋放了護罩,緊接著開始吟唱起了咒語。

隔壁傳來了蘇珊娜的厲斥聲和激烈的打鬥聲,很明顯蘇珊娜並沒有佔據太大優勢,克裡斯的心不由得一沉,雖然從對方有恃無恐的樣子上看,他已經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但沒想到連蘇珊娜也會被人纏住。

「沒有用的。」那黑影搖了搖頭,用充滿了戲虐的聲音說道。

克裡斯冷哼一聲,魔法杖重重的敲在了地上,一道炙熱的炎浪橫掃而過,沿途被波及的地板、椅子在瞬間化成了飛灰,連天花板也變成了焦炭,玻璃等製品更是紛紛爆裂開來,那黑影晃了一下,又穩穩的站住了,只是他身上冒出的煙氣變得更加濃厚了,還發出一種吱吱的聲音,像血肉在火焰中被炙烤一樣,讓人聽起來全身發麻,克裡斯甚至能看到不知名的液體正不停的從那黑影的身上滴落下來。
「讓開吧,克裡斯,我現在還不想傷害你,也只是現在。」那黑影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的任務是把他帶走,不要再試圖阻攔我。」
克裡斯看了安飛一眼,淡淡的說道:「不!」

「你很倔強,我再給你一個機會,最後的機會了。」那黑影緩緩向前走了兩步。

克裡斯橫跨一步,擋在了安飛身前,他在用實際行動來表明自己的決定。

「真讓人感動。」沙啞的聲音裡露出了殺機,那黑影一招手,散發出詭異顏色的骨矛憑空出現,重重的撞在了魔法護罩上,當骨矛消失的時候,護罩也隨著消失了。

就在這時,轟地一聲,隔間的牆壁被撞出了一個大洞,透過洞口,克裡斯看到一隻巨大的棕熊正在與蘇珊娜纏鬥著,那棕熊的身材與神廟中那只棕熊差不多,區別只在於眼前的棕熊身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石甲,每一次被蘇珊娜擊中,石甲都會迸飛一大塊,但馬上又重新生長出來,足以抵抗下一次攻擊。反觀蘇珊娜卻無法使出全力,她要照顧縮在牆角的尼雅,而那棕熊仗著巨大的身材和堅實的石甲,不停的向前撲擊著,聲勢非常驚人,克裡斯有些看呆了。

那黑影輕輕一甩手,一團如煙霧狀的東西貼著燒焦的地面飄了過去,貼近了暫時走神的克裡斯,克裡斯滿臉的驚愕之色瞬間消失,魔法護盾的光芒亮起,正把那團煙霧一樣的東西彈開,同時他手中的魔法杖向前一指,一道風刃以極快的速度擊中了那黑影的腦袋,撲地一聲,那黑影的腦袋向後仰去,帶著腥臭味道的液體從他的腦袋上飛濺開來。

克裡斯象抽筋一樣揮動著魔法杖,一道又一道風刃憑空出現,射向了那條黑影,可惜這些攻擊已經無法傷害到對方了,一面詭異的骨盾牢牢的擋在那黑影身前,吸收了所有的傷害。

「你是亡靈法師?」

「你讓我很憤怒!」那黑影沒有回答,其實也沒必要回答了,他的聲音透出了森冷的味道。

「做為不請自來的強盜,你沒有資格抱怨什麼。」克裡斯冷笑著回道:「蘇珊娜,你放心,這個傢伙交給我了,你負責那只笨熊吧!」

「交給你?」那黑影發出了獰笑聲,來的時候,他確實不想傷害克裡斯,目地只是要把安飛帶走,但克裡斯的不識好歹已經激怒了他,他顧不上管那麼多了。

「好!」蘇珊娜嬌喝一聲,長劍上突然亮起了讓人目眩的光芒,隨後長劍重重的劈在了那只棕熊的頭上,那棕熊頭頂的石甲化成了粉末向四下飛濺,緊接著蘇珊娜飛起一腳,正踢中那只棕熊的胸膛,身高超過三米的棕熊也無法消耗這樣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向後倒跌,房門和房門附近的牆壁被棕熊撞得轟然倒塌。

克裡斯的咒語已經吟唱完畢了,不過讓人驚訝的是,他手中的魔法杖卻指向了那只棕熊,與此同時,蘇珊娜連人帶劍化成一道寒光,從牆壁上的洞口處飛掠而過,正射向了那個黑影。

翻倒在地的棕熊剛想爬起來,突然覺得腳下發軟,在重力術的影響下,它的體重翻了幾倍,已經到了樓板無法承受的地步,只聽轟地一聲,熊的身影就那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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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1:48:45

正文 第二五四章 幼稚


黑影發出怒極的尖嘯聲,手中多出了一截短小的黑色萬沒有想到,克裡斯竟然用這種辦法輕鬆的扭轉了整個局勢。

中階重力術很平常,無法對真正的強者們構成威脅,但在某些特定時間、特定情況下,重力術也可以成為點睛之筆,世界上本沒有垃圾的魔法,只有垃圾的魔法師。

轟響聲接二連三的傳來,那只巨大的棕熊已經先後撞塌了幾層樓板、跌到了樓底,重力術的影響會持續一段時間,那只棕熊可以在下面嘗試著把整間旅館拆毀,想迅速加入戰鬥那是絕無可能了。

一股綠色的液體從那黑影手中的法杖上噴出,罩向了蘇珊娜,空氣中響起了刺耳的吱吱聲,蘇珊娜手中的長劍一繞,劍芒呈弧形向外掃出,噴射而來的綠色液體全都被劍芒擋了回去。

克裡斯和蘇珊娜來了個換位,釋放出漂浮術,用最快速度趕到了尼雅身邊。誰也不知道來了幾個敵人,尼雅和現在沉睡不醒的安飛一樣,都是需要保護的。

蘇珊娜掃出的劍芒擊碎了那黑影身前的骨盾,在那黑影身上劃出了一道深痕,那黑影悶哼一聲,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幾步,不過他的下一個魔法已經釋放了出去,偌大的房間已經全部被一種淡淡的黑光籠罩住了,蘇珊娜靈動迅捷的身形陡然變得遲滯起來。

那黑影抓住了歇息的時間,深吸一口氣,又開始念誦起了咒語。蘇珊娜厲喝一聲。鬥氣的光芒越來越耀眼,如流動地水紋一般把蘇珊娜包裹在裡面,而她地身形更是義無反顧的向前撲去。劍士與魔法師做戰。要的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地氣勢,因為劍士肯定要先承受魔法的攻擊和一些狀態魔法的牽制,如果沒有一往無前的決絕,那麼還不如轉身逃走。

那黑影再一次釋放了魔法,一道淡紅的光圈在蘇珊娜身前出現,而蘇珊娜也表現出了高階劍師驚人的實力。即使在遲滯領域地影響下,她依然能恰到好處的側身躍起閃開了那道淡紅色的光圈。

就在這時,一道粗大的骨矛以閃電般的速度破窗而入,射向蘇珊娜的後背,蘇珊娜已經使出了全力,身體又已經躍在空中,很難做出閃避的動作,她緊咬銀牙。索性不管背後的攻擊,長劍鎖定了面前地黑影。她沒有別的選擇,如果想保護好安飛,必須要先迅速擊倒面前的對手。然後再去對付另一個魔法師,否則在兩個魔法師的前後夾擊下。她自保都有難度,更別提去保護安飛了。

粗大地骨矛擊中了蘇珊娜,發出轟響聲,骨矛在轟響聲中消失無蹤,包裹著蘇珊娜的鬥氣發出了一陣劇烈地顫動,隨後又恢復了原狀。鬥氣不但是劍士殺敵的利器,還是護身的法寶,這種程度的攻擊並無法傷害到蘇珊娜,不過卻讓蘇珊娜的方向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黑影揮動著法杖,淡紅的光圈隨著法杖而移動,正好把身不由己的蘇珊娜籠罩在裡面,蘇珊娜的身形驀然定住了。

十幾根如地刺一般的骨頭斜著從地下穿出,組成一座圓錐體樣的籠子,套住了瞬間無法移動的蘇珊娜,隨後骨籠又迅速下縮,十幾根堅硬的白骨牢牢的把蘇珊娜夾在了裡面。

蘇珊娜眼中露出瘋狂的殺意,她拚命扭動著身體,試圖從骨籠中掙脫出去。骨牢是亡靈法師們對抗強大對手的利器之一,不是那麼容易掙脫的,而且組成骨牢的白骨不但堅硬,還帶著讓人頭疼的韌性,繞是蘇珊娜使出了全力,也無法掙開。

對魔法師來說,做戰需要足夠的空間去釋放魔法,其實劍士也是一樣,蘇珊娜的雙臂都被夾在了骨牢裡,這種情況下她根本無法揮劍,單憑著身體的扭動,很難對骨牢造成有意義的破壞。

那黑影緩緩放下了魔法杖,轉向大洞另一側的克裡斯,還發出了陰沉沉的冷笑聲,他開始一直不想傷害克裡斯,不過現在已經改變了主意。

透過牆壁,克裡斯能清楚的看到另一邊的變化,他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緩緩取出了一張魔法卷軸,尼雅突然歎了口氣,挽上克裡斯的胳膊,因為她已經明白克裡斯要做什麼了。在生死纏鬥的時候,尼雅會膽怯、會恐慌,也會明智的躲在角落裡,但是當生死已經變成定局時,她反而不怕了,她沒有忘記自己是誰的女兒,在這樣的時候應該秉持什麼樣的驕傲。

一條人影如煙霧般從安飛房間的窗外飄了進來,剛才就是他暗算了蘇珊娜,也是他釋放了骨牢術,與對面那始終藏在陰

黑影相比,他帶著種不可一世的囂張和狂妄,蒼白紛消瘦如骷髏的臉頰、陰光閃爍的眼睛,全部清晰的露在了外面,一般的亡靈法師都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他卻不,加上手中那支黑氣繚繞的白骨法杖,一眼便能讓人明白他的身份。

那亡靈法師一伸手,像抓小雞一樣把沉思的安飛從床上拎了起來:「安娜西塔要的人就是他?」

是的。」對面的黑影恭敬的說道。

蘇珊娜雖然無法回頭,但也明白身後發生了什麼,眼中的瘋狂之色愈發濃烈了,隨著厲嘯聲,兩根白骨被硬生生折斷,持劍的右手終於有了發揮的空間,她反手一劍劈向了骨牢。這一劍如果無法對骨牢造成破壞,還算是好事,如果真的破壞了骨牢,那麼劍芒也會擊中她自己的身體,但這時候的蘇珊娜什麼都顧不上了。

「到底是小孩子,太幼稚了。」那亡靈法師奸笑著舉起了手中的骨杖。

「那你呢?」一個不應該出現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舉著骨杖的亡靈法師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隨後看到了一個倒立著的人影,其實倒立著的不是那人影,而是他的腦袋。

安飛一手拽住了那亡靈法師的頭髮,腳則頂在了那亡靈法師的屁股上,一拽一踢,那亡靈法師脖頸間牽連著的肌肉應聲而斷,接著安飛隨手把那顆頭顱扔到了外面,而那無頭的屍身頹然仆倒在地,不過他的手裡還緊緊的抓著骨杖,可惜骨杖再無法發揮作用了。

「安飛?」尼雅發出了喜極而泣的叫聲。

「我就知道……」克裡斯露出了苦笑,望向手中的魔法卷軸,剛才他距離同歸於盡只差那麼一步了。

失去了控制,骨牢在瞬間消失不見,蘇珊娜重新得到了自由,她沒有急著攻擊面前的對手,轉過身凝視著安飛,眼中充滿了失而復得的驚喜,好像兩個人已經很長很長時間沒有相見似的。
「亡靈法師的身體裡幾乎沒有血液了,真不明白你們是怎麼樣保存生命的。」安飛用腳挑了一下那無頭的屍身,搖了搖頭。不管那個亡靈法師生前有多麼囂張,現在也變成了任由人踐踏的屍體,一切威厲都已不在。

對面的黑影僵立在那裡,他怎麼也不明白,已經中了圈套的安飛是如何恢復神智的,難道安飛從頭到尾都在裝假?

安飛緩步向前走到蘇珊娜的身側,右手一動,手中的匕首甩出一朵漂亮的劍花:「該怎麼樣稱呼你呢?亡靈法師閣下?還是南納城主?」

「他是南納城主?」尼雅驚呼道。

「也許不是真正的南納,你們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容易冒充嗎?」安飛淡淡的說道,不等別人回答,他自己已經說出了答案:「就是一個醜得讓人不敢直視的人,這樣就算他露出過很多破綻,別人也很難會發現。」

「你早知道了?」蘇珊娜咬著嘴唇說道。

「傻妞,以後遇事不要太衝動了,多用用腦袋。」安飛很明智的轉移了話題。

「嗯?」蘇珊娜第一次聽到這種充滿了曖昧的稱呼,臉色不由有些發紅。

「克裡斯知道用重力術把那只笨熊扔下去,你為什麼不向他學學?偏偏要和那幾根破骨頭較勁?」安飛笑道:「對了,笨熊先生,或者說,在神廟裡故意和我們發生衝突的守護者大人,您也請下來吧,上面風很大,小心著涼。」

蘇珊娜看著腳下的地板,恍然大悟,如果是在地面上被骨牢困住,只能強行突破禁錮,但是在樓上她還有一條出路,實在沒有必要硬來的。

轟地一聲,天花板被人強力破開了,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漢從上面跳下來,站在那黑影身邊,用一種陰晴不定的目光看向安飛:「我一直沒有在你們面前暴露我的本體,你怎麼知道是我?」

「剛才下面還有幾個德魯伊在為我們放哨,現在一個都沒了,這還用猜嗎?」安飛淡淡的說道:「至於你,南納城主,你露出的破綻太多了,第一次見到我們時,身上正好攜帶了送給老師的重禮……有點太假了吧?還有,鬧出了這麼大動靜,您允諾留下的護衛一個不見,這裡的魔法師們也消失了,連老闆也始終沒出現過,整個旅館裡只剩下我們四個人,能讓他們悄悄離開的,除了您之外,我想不出有第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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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2:02:04

正文 第二五五章 變態的亡靈法師


面的黑影和那中年大漢對視了一眼,默然無語。

「我非常奇怪,一個自然女神的守護者怎麼和一個亡靈法師成了朋友?」安飛淡淡的說道:「你那些同伴呢?你是殺了他們還是把他們趕走了?」

「這些,你沒有必要知道。」那中年大漢冷冷的說道,隨後雙眼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金光,身軀逐漸膨脹起來,從他的身上傳來了極其充沛的自然之力的波動。

「其實我以前是最不喜歡說廢話的,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和你們說這麼多?」

「為什麼?」那中年大漢用無所謂的語氣回了一句,他的身軀越來越雄壯了,臉上的五官也出現了變化,最顯眼的是鼻子,不但變得高高凸起了,更冒出了長長的熊棕,這應該是德魯伊變化成熊人的第一步了。

「因為殺了你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安飛撓了撓頭:「我剛剛在神廟裡殺了你們不少人,現在又殺了你這個守護者,到時候就有些不好解釋了,縱使我有機會實話實說,他們也未必會相信我。再說我不知道你那些同伴現在怎麼樣了,如果你真的殺了他們,這些帳肯定都會算在我的頭上。」

「既然這樣,那你就老實一些,讓我殺了你吧。」那中年大漢獰笑著說道,他的腦袋已經基本變成了熊頭,身體還在逐漸變化中,這種半人半獸的傢伙居然說得一口流利清晰的人語,給其他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這可不是什麼好辦法。」安飛笑著搖頭道:「我這個人還算是比較聰明地,所以我選擇了和你們說一些廢話。開始你們很驚訝我怎麼會識破了你們地圈套。現在又奇怪我為什麼要說廢話。為了弄個明白,你們給了我足夠的時間,當然。我也非常感謝你們的慷慨。」

「現在我不想聽你繼續說廢話了!」那大漢冷冷地說道,現在他距離完全變形只差最後一步了,整個上半身已經變成了熊體,雙眼由金色變成血紅,透出了如刀鋒般的銳芒。

晚了,已經晚了。」安飛淡淡的說道。好整以暇的搭上了蘇珊娜的肩膀:「有了你這個奸細,亡靈法師們自然知道了布祖雷亞諾和士蘭貝熱的存在,所以你們故意改變計劃想把他們引開,可你們以為他們到現在也沒有察覺嗎?」

那只棕熊正緩緩張開雙臂,聽到安飛地話猛地僵在了那裡,眼神中的銳芒逐漸被慌亂所取代。

蘇珊娜本來在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個變形的德魯伊,此刻側頭看了一眼安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輕聲說道:「如果他們還沒有察覺呢?」兩個人在一起配合的時間很久了。安飛這一搭蘇珊娜便已經明白,這是希望她來接話,以便給安飛一個自然的繼續發揮的機會。

「他們都是見多識廣地人,我想他們沒有那麼蠢。」

雖然布祖雷亞諾和士蘭貝熱還沒有出現。但聽了安飛的話,對面的黑影和那只棕熊都萌生了退意。他們開始不止是驚訝安飛的甦醒,更為同伴地被殺而震駭。做為計劃的合作實施者,他們都知道同伴地實力,誰知本應該是羔羊的安飛突然變成了一匹狼,而本應該是一匹狼的同伴卻變成了一隻羔羊,在那比眨眼還要短促的瞬間,他們看到安飛的匕首割斷了同伴的脖子,甚至還把同伴的腦袋硬生生撕扯下來,這種意外讓他們實在是無法接受,以至於忘了最寶貴的時間,不由自主的聽安飛在那裡講解所謂的秘密。

現在不走也許再沒有走的機會了,對面的黑影和那只棕熊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一步,可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著白色金邊祭司長袍、神態雍容的中年人已出現在他們身後,聖潔的光芒如水般從他的身上灑向四方,那只棕熊倒沒什麼,那黑影卻發出了尖利的慘叫聲,後背騰起了陣陣黑煙,好似他的身體正被燒烤著一樣。

「為了證明我確實沒有那麼蠢,所以……我來了。」那中年人淡淡的說道,他的目光卻顯得有些複雜,也沒有看自己的對手,或者說是懶得看,反而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安飛身上。

「我比你早到了一點,看樣子我總是比你聰明那麼一點點。」布祖雷亞諾的身影更早一步出現在窗口,他嘴裡說著笑話,眼中可是一點笑意也沒有,只狠狠的看著那只棕熊,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計劃是他和士蘭貝熱先提出來的,如果出了什麼意

然要由他和士蘭貝熱負責。為了保障安全,布祖雷亞神廟中抽調了六個實力最強的德魯伊,在他看來,縱使這幾個德魯伊無法絕對保障安飛等人的安全,也足以支撐一段時間,誰知道內部竟然出現了一個奸細,通過屋中狼藉一片的場面,他看得出戰鬥是非常激烈的,如果真的出了事,他這張老臉還怎麼出去見人?!

士蘭貝熱的心情看起來也很不好,那個黑影承受不住神聖之光的照耀,已經匍匐在地上哀嚎著,可他不但沒有停下來,還故意加大了光芒的亮度,嘴角更露出了快意的笑容,他和布祖雷亞諾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布祖雷亞諾沒有臉見人,他也一樣,心中又怎能不恨?!

這和器量大小沒有關係,每個人的生命都有兩種,一個是本身的生命,一個是價值的體現,經歷、能力、親朋的***、威望、名聲等等加在一起,就是價值的體現了,至於哪一種生命更珍貴,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有的人為了保住前者願意犧牲後者,有的人願意為後者而放棄前者,士蘭貝熱無疑是更珍惜後者的,差點被人毀掉自己的一切,他沒有象布祖雷亞諾那樣把所有的憤怒都寫在臉上,已經算是很有控制力了。

安飛眉頭皺了皺,想說什麼,卻又把話嚥了回去。

「小姐……」那黑影自知命不久矣,突然抬頭慘呼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這是我願意和他們合作的條件!」

「啊?」尼雅被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確定那黑影在對自己喊話,才猶豫著說道:「你是一個亡靈法師?」



「我沒有……沒有別的選擇!」那黑影用顫抖的聲音叫道。

「可你為什麼願意做一個亡靈法師呢?」

「我的樣子比亡靈法師更醜惡,沒有人願意多看我一眼,哪怕是我的妻子,也不願意和我呆在一起,我為什麼不能做亡靈法師?!」那黑影好似被說中了心中的痛處一樣,叫聲愈發淒厲了。

「那……那是不對的。」尼雅搖頭道,讓尼雅講大道理,有些太勉強,她最多能做出對或錯的結論。

「哈哈……有什麼不對?我只想讓他們變得比我更醜惡!」那黑影眼中綠芒大盛,視角轉向了安飛,現在南納已經從黑影中顯露出來了,只是他的頭象融化了一般,黑色的液體正不停的向下流淌著,看起來極為可怕。

「你已經變態了。」安飛搖了搖頭,心中泛起了一股寒意,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這種心理變態的人了,他能明白南納的心理活動,大多數亡靈法師都是因為追求一種偏激的永恆生命,才加入了亡靈法師的隊伍,而南納不是這樣。他只是因為自己太過醜陋,只是因為自己太過孤獨,就想把世界上的人都變成亡靈生物,以此達到自己的心理平衡,南納的心理已經是極度扭曲了。

「什麼變態?!」南納厲喝一聲,身體突然爆開了,一縷黑氣夾雜了他靈魂中最刻骨的恨意,直射向了安飛的臉。

安飛擋住了蘇珊娜,右手向前伸去,南納的靈魂力量雖然怨氣深重,但並不算十分強大,在深淵惡靈中也只能算是個低階的惡靈,這種攻擊他基本可以無視,不過在安飛的手伸出去的瞬間,他突然明白過來什麼,旋即改變了主意,右手放射出了乳白色的光芒,南納的怨力撞在了光芒裡,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士蘭貝熱眼中的凝重緩緩淡去,嘴角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加隆,該你了,告訴我,為什麼要背叛我們?那些德魯伊在哪裡?」布祖雷亞諾冷冷的說道。

「哈哈……」那棕熊仰首向天,發出了瘋狂的大笑聲,白色的泡沫隨著急促的氣流四下飛濺,看起來有點噁心:「大人,這是我最後的報復了,您認為我會告訴您嗎?」那棕熊隨後毫不猶豫的揮動著巨大的熊掌,擊向自己的腦袋,砰地一聲,巨大的身軀上只剩下了半個熊頭,另外半個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接著那棕熊的屍體如山嶽崩塌般砸到了地板上,不需要重力術的影響,地板又出現了一個洞口,那棕熊的屍體深深的陷了下去。

安飛歎了口氣,這種結果他很不滿意,與他預想中的結局相差甚遠。


正文 第二五六章 融合


老神棍,你有辦法找到那幾個德魯伊嗎?」布祖雷亞出了沉痛與惋惜之色,看樣子他以前應該很熟悉那個守護者,而且還有一定程度的欣賞,否則不會如此失態。

「我可以想想辦法。」士蘭貝熱更重視的不是那幾個失蹤的德魯伊,而是安飛:「安飛,我們又見面了。」

「再一次見到兩位大人偉岸的身影,我感到無比的……」

「好了、好了。」士蘭貝熱急忙擺了擺手:「安飛,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亂猜的。」安飛淡淡的說道,他表面上很自然,實際上卻很緊張,而且根本不敢回頭看布祖雷亞諾,生怕對方想起了自然之心,然後向自己討要。給他是絕對不想給的,自然之心對他來說意義太重大了,可是又好像沒有什麼賴皮的資格,心內非常矛盾,只好寄希望於布祖雷亞諾想不起來了,但……可能性又太小太小。

「好了,老神棍,先想辦法把我的人找回來,一會再談你們的事!」布祖雷亞諾急道。

「你剛才還在誇自己聰明……」士蘭貝熱搖了搖頭:「我看你是老糊塗了,這種事情用找我嗎?」

「不找你找誰?」布祖雷亞諾怒道。

「你忘了自然之心了?」

安飛如遭雷劈,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撲上去把士蘭貝熱的嘴撕爛,什麼話不能說偏偏說什麼!

「我真是糊塗了!」布祖雷亞諾的聲音裡露出了喜色,他從後面拍上了安飛的肩膀:「安飛!」

安飛見再沒有裝傻地餘地,只好轉了過去。很恭敬地彎下腰:「大人。很多天沒有見到您了,我心裡真是……」

「別說廢話,快點把自然之心給我!」布祖雷亞諾急道。

安飛無可奈何的解開了胸扣。他心裡可算是恨意滔天了,為什麼索爾和歐內斯特不在這裡?如果在的話,他肯定要想辦法賴上一下,現在就像一個小學生遇到了一群劫匪一樣,那點東西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沒有必要讓人暴打一頓再乖乖就範。

安飛拎出自然之心,從脖子上把整條項鏈摘下去遞給了布祖雷亞諾,心裡酸酸地,初中時看到自己暗戀的女孩子跟別的男孩子一起走,也不過是這種感覺罷了。

布祖雷亞諾一把搶過去,把自然之心平放在胸口,身體裡陡然散發出一種堪稱風暴般的魔力波動,可就在眨眼之間。魔力波動又消失了,布祖雷亞諾愕然舉起了手中的項鏈,項鏈還是那條項鏈,但自然之心卻消失不見了。

「自然之心呢?」布祖雷亞諾暴喝了一聲。
「啊?我剛才可是交給您了。」安飛急忙解釋道。這什麼意思?不是要敲詐自己吧?

「自然之心呢?!」布祖雷亞諾情急之下,胸中燃起了滔天怒火。而站在身前的安飛正好成了他地發洩對象。自然女神教本來就已經勢微了,每一個德魯伊都是寶貴的財富,就算那幾個德魯伊已經遭到了毒手,只要能及時找到他們,他還是有一定把握進行救治,時間拖的越久希望越渺茫。

一股如暴風般的威壓從布祖雷亞諾身上散發出來,屋內的東西無風自動,在激烈的戰鬥中躲過一劫的吊燈此刻劇烈的搖晃著,半開半合地窗戶猛然向外蕩去,撞在外牆上發出了重重的撞擊聲和玻璃的破損聲,蘇珊娜身不由己的退了兩步,不得不運起鬥氣來保持平衡,雖然她和布祖雷亞諾只差了一階,但真正地實力卻相差甚遠,僅僅是威壓就需要她運起鬥氣去抵抗了。

安飛的神色也變了,臉上地恭敬和謙卑不翼而飛,身體變得挺直,表情只剩下兩種,一個是冷,一個便是靜,這才是安飛的真正面目。當一切手段都變得無濟於事、當一切語言都變得沒有必要,安飛總會自然的袒露出真正的自己,不管前面等著他的是什麼,哪怕是最珍惜的花在面前凋落,哪怕是他的生命就此終結,都不會讓他有半點動容。

士蘭貝熱愣住了,雖然他能感應到安飛的力量還不足以讓他重視,但在安飛挺直身體的那一瞬間,他分明產生了一種高山仰止、不可動搖的恍惚,不錯,實力確實不足以被重視,可是那種氣度卻帶著巔峰強者面對勁敵時的決然。

也許是始終沒有把安飛放在眼裡,也許是心中並沒有敵意,布祖雷亞諾沒有什麼反應,喝道:「說啊,自然之心呢?!」

其實是安飛多疑了,他

祖雷亞諾感應到了自己與自然之心的轉變,後悔把自了自己,所以用這種辦法要回自然之心,還順便栽贓於他,可算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多疑是多智者的通病,他們習慣把對方看得更厲害些、更聰明些,把事情想得更複雜些、更嚴重些,這樣才能在意外出現的時候有力挽狂瀾的資格。布祖雷亞諾雖然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但他與索爾的關係和歐內斯特與索爾一樣,那是生死之交,就算想玩花招也不會用在安飛身上,可惜安飛無從知道老一輩的過往,他做事只是基於自己的判斷。

安飛依然冷冷的、靜靜的看著布祖雷亞諾,不做任何回答。

「布祖雷亞諾,別嚇壞了孩子!」士蘭貝熱輕拍了拍布祖雷亞諾:「你沒有感應到嗎?自然之心還在這裡!」



布祖雷亞諾和安飛都是一愣,布祖雷亞諾是因為受到了提醒,感應到自然之心的波動點果然還在這裡,而安飛驚愕卻是感覺到了胸口的那股暖意,在布祖雷亞諾的威壓下半步不讓,除了保留內力這個秘密外,他已經使出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如果再堅持一段時間,不用布祖雷亞諾動手,他自己就會力疲而倒,就在這時候,胸口中升起的暖意卻趕走了那種入骨的疲憊,而這種暖意又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安飛緩緩拉開了衣襟,露出健碩的胸膛,一片綠葉正覆蓋在他的胸膛左側,玲瓏透體的葉脈清晰可見,還有華光順著葉脈緩緩流淌,在安飛拿出來時,自然之心只是一片綠葉,現在卻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生命。

「融合?怎麼會這樣??」布祖雷亞諾差一點跳了起來,做為自然女神遺留在人間的寶物,萬千年來自然之心始終在精靈與德魯伊守護者中間輾轉流傳,除了幸運的第一代精靈女王,再沒有人能讓自然之心擁有生命,安飛既不是精靈,也不是德魯伊,這樣的現象已經推翻了自然女神的基本教義。

安飛心念電轉,臉上露出不解的神色,還帶著幾分怯意:「我也不知道啊,大人,能把它拿走嗎?我感覺有些怪怪的。」

布祖雷亞諾看了看安飛,又看了看華光閃爍的自然之心,過了好半晌,才發出一聲悠悠的歎息:「也許……這是神的旨意吧!」

「大人,能把它拿走嗎?」安飛追問了一句,其實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

「已經與你融合了……」布祖雷亞諾搖了搖頭,又發出一聲長歎:「我是罪人啊!」

「話說的太早了,也許你會成為載入史冊的啟蒙者。」士蘭貝熱淡淡的說道,他知道布祖雷亞諾是什麼意思,自然之心是屬於精靈和德魯伊的神器,安飛只是一個外人,自然之心與安飛融合,布祖雷亞諾等於丟失了族中的聖物,所以才自稱罪人。士蘭貝熱更清楚,如果有可能的話,布祖雷亞諾會毫不猶豫的用擊殺安飛的辦法奪回聖物,但一是因為索爾的緣故,他難以下手,二是因為傳承的教規,與自然之心融合的生命就是當然的神之使者,傷害安飛與弒神無異。如果教皇把天使之杖交給了一個繼承者,那怕他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傢伙,只要不修煉亡靈魔法,他士蘭貝特也只能選擇忍耐,絕不能去傷害對方,兩者的規則是一樣的。

「哦?」布祖雷亞諾聽到『啟蒙者』這三個字,眼睛陡然又亮了起來。
安飛鬆了口氣,臉上雖然帶著無可奈何的神色,心中卻是樂開了花。

「安飛,馬上用自然之心感應一下,那幾個德魯伊現在在什麼地方。」士蘭貝熱輕聲說道。對一個巔峰強者來說,心境是很不容易混亂的,可一旦混亂了,便很難在短時間內讓心境恢復原狀,布祖雷亞諾在這幾天中遇到了一個又一個意外,心境大亂,以至於顧此失彼,不過士蘭貝熱卻沒有忘。

「怎麼樣使用自然之心啊?」安飛驚訝的問道,他還想套出傳承的經驗』。

「很容易,用你的心靈去感受吧。」布祖雷亞諾輕聲說道,他的笑容變得很和藹了,士蘭貝熱的提醒讓他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那幾個德魯伊是珍貴的,但是和一個與自然之心融合的大德魯伊來說,就顯得微不足道了,雖然他還是很想馬上找到那幾個德魯伊,但態度已經發生了根本上的轉變。


正文 第二五七章 先天不足


真的找不到嗎?」布祖雷亞諾眼中滲出了悲色。

「找不到,也許是我的能力還不夠吧。」安飛搖了搖頭,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布祖雷亞諾,說起如何收心入定、領悟天人合一的境界,他的家傳武學裡有嚴整的一整套功法,剛才布祖雷亞諾教給他的方法太粗陋、太簡單了。怪不得布祖雷亞諾一直到把自然之心交出去,也沒能與自然之心發生過交流,否則與自然之心融合的應該是布祖雷亞諾,而不是他安飛了。

布祖雷亞諾的目光又轉向了士蘭貝熱,士蘭貝熱輕歎了口氣:「還是馬上通知你的神廟吧,有他們幫忙應該會好一些。」說完士蘭貝熱一偏頭,正好看到了那具無頭的乾癟屍體,不由一愣,快步走了上去。

布祖雷亞諾穩定了一下情緒,隨後釋放出一個自然魔法,一道地籐在布祖雷亞諾的手中出現,貼著地板向窗戶爬去,又穿過窗戶順著外牆爬到了地面上,如長蛇一般蜿蜒遠去了。

「這個人是你殺的?」士蘭貝熱一邊指著地上的無頭屍體,一邊轉身問道,他的聲音裡充滿了驚訝。

「是我。」

「你用什麼方法殺了他?」

「他太大意了。」安飛聳了聳肩膀。

「是那個瘋子?」布祖雷亞諾也注意到了那根白骨法杖。

「沒錯。」士蘭貝熱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吟唱了一句咒語,神聖之焰再一次出現。正籠罩在那根白骨法杖的上方。在神聖之焰的燒灼下,白骨法杖劇烈顫抖了片刻,化成無數粉塵。

布祖雷亞諾也露出了苦笑。他口中地瘋子雖然在實力上與他和士蘭貝熱有著相當大地差距,但在安飛等人面前,就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存在了,按照常理,安飛等人絕無可能在不付出任何代價的情況下輕鬆擊殺這個瘋子,不過既然自然女神教地基本教義也可以被安飛推翻。常理被顛覆自不算什麼了。

「兩位大人,我有一句話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安飛輕聲說道。

士蘭貝熱和布祖雷亞諾對視了一眼:「安飛,沒關係的,想說什麼你就說吧。」

「如果只是為了找出奸細和殺掉南納,兩位大人不用費這麼大力氣,如果是為了更快、更多的清除世界上的污穢,我們剛才應該故意放他們逃走。」

士蘭貝熱錯愕片刻,歎道:「一時氣憤。我沒有想那麼多,倒是你這個孩子,思慮縝密,真是讓人驚歎。」

「你說他叫南納?」布祖雷亞諾指著那具破碎不堪的屍體問道。

「是的。他就是朋克城地城主。」安飛點了點頭:「我想,如果我們現在到他的城主府上去轉一轉。也許會得到一些收穫。」

「不錯,走、我們現在就走!」士蘭貝熱一下子來了精神,看起來他對這種結果也很不滿意。

「大人,現在朋克城已經失去了城主,我怕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在暗中製造謠言,這樣很可能會出現混亂的!布祖雷亞諾大人身為大德魯伊,有著崇高的聲望和威信,城裡還有自然女神的神廟以及大批信徒,如果布祖雷亞諾大人能出面整頓城市的秩序,那些人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老了、老了,現在這點事還需要小孩子來提醒。」布祖雷亞諾笑道:「好吧,你們跟著士蘭貝熱走,這裡就交給我了。」

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但街上還有巡邏的士兵,隨便找了一隊,不用多說什麼,士蘭貝熱身上那被神聖氣息所圍繞地祭司長袍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巡邏兵們很恭敬的把安飛等人一直送到了城主府門前。

在城主府的大門兩側,幾個值夜地士兵見狀面帶遲疑的迎上前,先是仔細打量著士蘭貝熱那華光圍繞地祭司長袍,確認之後才恭敬的說道:「大人,您有事嗎?」

「廢話。」安飛晃了晃黑色十一給他留下的腰牌,冷冷的說道。

實際上那幾個士兵根本不知道安飛手中的腰牌代表著什麼,只是能感覺到來頭肯定小不了,不由都陪出了笑臉:「大人,您幾位稍等一下,我們這就去通知城主大人。」

「不用了,我們自己進去就可以。」

「可是……」

「讓開!」安飛不耐煩的說道。

幾個值夜的對視了一眼,紛紛露出了苦笑,不管是面前的幾個人還是府裡的城主,他們都得罪不起,不由感到進退兩難。倒是有一個聰明人想通了關鍵的地方,主動跑到門口,把大門推開了,得

前幾個人,也許馬上就要承受後果,天知道會怎麼樣城主怪罪下來,至多是換一個工作罷了,死不了人的。

有人做出榜樣,或者說有了一個替罪羊,其他士兵也跟著乖乖退到了一邊,這裡的是事情與他們無關了。

城主府中的擺設乾淨而簡潔,看得出南納不是一個喜歡奢華的人,至少有一大半房間都空著,剩下的房間裡則住著管家、侍女、廚娘之類的僕人,還有十幾個侍衛,安飛不知道如何判斷他們中有沒有亡靈法師,這就屬於士蘭貝熱的職責了,在神聖之焰的照耀下,除非是實力等同於士蘭貝熱的亡靈法師,才有可能瞞過士蘭貝熱的眼睛,而光明魔法之所以被稱為亡靈魔法的剋星,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所有的人被驚醒之後首先要接受神聖之焰的考核,然後才能自由活動,其中有幾個侍衛白天見過安飛,猶猶豫豫的湊過來問安飛發生了什麼,安飛沒有解釋,只是示意他們跟在後面。

這就是亡靈法師們先天不足的地方,他們可以用謊言來欺騙其他人為他服務,可一旦真相被揭示,他們就變得眾叛親離了,幾乎所有的人都不願意看到整個世界被黑暗所統治,排斥感超越了國籍、超越了種族,已經到了萬眾一心的地步,這也是亡靈法師屢戰屢敗的根本原因。

所以安飛才放心讓那幾個侍衛跟著,雖然他們一直在為南納服務,可是知道真相之後,他們絕不會選擇站在南納那一邊,反而會大義凜然的揭發他們知道的一切疑點。

從一樓直到二樓,又從二樓返回一樓,所有的人都被叫起來了,不過士蘭貝熱始終沒有找到有價值的東西,安飛從兵器架上拽出一柄長槍,一路敲敲打打,尤其是南納的書房和臥室,整個敲打了一圈,同樣沒有任何收穫。



「大人,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們城主大人到哪裡去了?」一個侍衛實在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其他侍衛連忙把耳朵豎了起來,這也他們想知道的。

「南納是一個亡靈法師。」安飛淡淡的說道。

「什麼??」侍衛們都驚呼起來。

「這位是大祭司士蘭貝熱大人,這位是首席宮廷大法師索爾的女兒,而我是索爾大師的學生,由我們做證明,你們還不相信麼?」

「南納大人……真的是亡靈法師?」一個侍衛還是有些不相信,不過他的聲音大了些,被一個侍女聽到了,也不知道她回想到了什麼,竟然尖叫一聲暈倒在地上。

「這種事能拿來開玩笑嗎?」

侍衛們仔細看了看士蘭貝熱,又看了看安飛凝重的神色,慼慼然不再發問了。

「對了,聽說南納有一個妻子?為什麼沒有看到她?」安飛突然想起了南納當時顯露出的痛恨。

「夫人回鄉去探親,嗯……差不多有半年沒有回來過了。」一個侍衛回道:「小少爺也被夫人帶走了。」

「南納和他的夫人感情很好嗎?」

「不太好,大人……哦不,那個亡靈法師很討厭夫人,也討厭少爺。」

「為什麼?」

「因為少爺從小開始就躲著他,實在躲不開就放聲大哭,好像始終沒有叫過爸爸,時間長了,那個亡靈法師也不想再去看他們了。」

「我感覺……夫人好像沒有回鄉下。」一個侍衛突然接道。

「哦?」安飛眉頭一挑,視線轉到了那個侍衛身上。

「夫人的親哥哥兩個月前曾經來過,我無意中聽到他和那傢伙說,他想見一見自己的妹妹,所以……我感覺夫人沒有回鄉下。」

「後來呢?」安飛追問道。

「後來……後來我再沒見過夫人的哥哥,好像是離開了吧。」

「他沒有見到夫人怎麼會離開呢?」另一個侍衛問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後來我再沒見過他。」

安飛本來已經準備放棄了,聽到了這些話,他隱隱感覺到什麼,視線轉向士蘭貝熱,如果這裡真的存在被黑暗魔法隱藏起來的東西,只有士蘭貝熱才能找到。


正文 第二五八章 醜惡人性


光,是永恆的存在,神說……」士蘭貝熱緩緩伸出了的教徒相比,他臉上少了幾分狂熱、多了幾分理性,其實能走到他這步的強者們,不外有兩種風格,一種是充滿智慧的,可以用理性而公平的目光看待整個世界,一種是近乎偏執的狂信,他們把信仰當成了一切,更可以為信仰做出許多其他人根本無法理解的事。前者是靠著智慧和孜孜不倦的精神踏上了巔峰,後者是靠著心無旁騖的偏執與前者比肩,很難說誰比誰更強大,只能用誰比誰更容易被接受、更容易得到人們的崇敬而區分兩者,而士蘭貝熱無疑是屬於前者的。

一團光球從士蘭貝熱手中冉冉升起,升過了二樓的走廊,等到接近十幾米高的天花板時,轟地一聲化成無數點光雨向四下散開,屋中閃過了讓人目眩的亮光,猶如實質的光柱更透過天窗直射向夜空,整個院子、甚至是城主府周圍的房屋全都這光柱照亮了,擁有強大自控能力的安飛也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屋中響起了慘呼聲,反應慢了一拍的人紛紛摀住了自己的眼睛,如沒頭蒼蠅般相互碰撞起來。

光芒一閃而逝,安飛瞇著眼睛看向士蘭貝熱,他有些奇怪,按理說象士蘭貝熱這樣的光明教會祭司,在釋放一些大型魔法的時候,應該事先提醒一下,免得發生誤傷,士蘭貝熱的做法有些不近人情了。

廳中的人們陸續從眩暈中清醒過來,有的已經能勉勉強強看到東西了,有地卻依然睜不開眼睛。不過慘叫聲卻依然在繼續著。那早早暈倒在地地侍女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蜷縮成一團捂著肚子發出高低不平的叫聲,叫聲很淒厲。好似野鬼在痛哭。

「果然是這樣……」士蘭貝熱突然歎了口氣。

果然是怎麼樣?安飛驚訝的順著士蘭貝熱地目光看去,那蜷縮在地上的侍女除了表現得過於痛苦了之外,並沒有別的異常。

「黑暗終將被光明驅逐,無辜的靈魂將在天堂迎接聖潔的洗禮……」士蘭貝熱舉起了手,揮臂如運劍,重重的劈下。一道月牙狀地光弧射了出去,正擊中了那蜷縮成一團的侍女,這是光明魔法為數不多的純粹攻擊性魔法之一,聖光斬。就在血花飛濺中,那個侍女被攔腰斬成了兩斷,上下半身被衝力掃出去老遠才停了下來,一團黑糊糊如嬰兒樣的東西從那侍女的胸腔裡掙扎著爬了出去,旋即在刺耳的尖叫聲中化成了飛煙。

之前人們不知道士蘭貝熱為什麼突然要殺人。看到這一幕,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由從心中泛起了寒意,誰都沒有想到。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的普通侍女竟然孕育了一個魔鬼!

那侍女竟然還沒有死,只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已經變得黯然無光了。小嘴一開一合好似在說著什麼,只是別人根本就聽不到。士蘭貝熱大步走了過去,不顧滿地地血污,以一種非常溫柔的動作把那侍女的上半身抱在了懷裡,輕聲說道:「孩子,睡去吧,忘記這裡苦難的一切,去迎接你地新生,願神祝福你……」

那侍女的目光落在士蘭貝熱地臉上,看樣子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隨後眼中的光彩越來越黯然,胸膛也不再起伏了。

士蘭貝熱緩緩把那侍女的屍體放在了地上,周圍的人們不約而同的退了一步,他們害怕從那侍女的身體裡又鑽出某種東西來。

安飛輕歎了口氣,把目光轉向了別的地方,突然,一絲錯愕浮現在他的臉上。

安飛的即時記憶能力非常強,比如說他走入一間雜亂的房間裡,馬上走出來,由人隨便說出一樣東西,他都可以回想起那樣東西放在了房間的什麼地方;在街上看到幾輛車從面前飛馳而過,如果他需要,他可以準確無誤的複述出其中任何一輛車的顏色、型號甚至是車牌號。

安飛的視線集中在了一具雕像身上,剛踏入大廳時,他便已經看到了那具雕像,而那雕像的雙腳正處於左右兩個樓梯的平行線上,現在雕像的位置卻向後移動了十幾厘米,原本雕像是左手持盾、右手持槍,昂然挺立,現在身體卻略微向前彎曲,好像有人剛剛在雕像的胸膛擊打了一下似的。

安飛什麼話也沒有說,拎起了充作探測器的長槍,甩手便把長槍投了出去,槍身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近乎筆直的軌跡,擊中了雕像上面的頭盔,砰的一聲,頭盔被擊飛了,突然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雕像

出來,直向著天窗射去。

在安飛動手的一瞬間,士蘭貝熱的視線就已經掃了過來,那黑影的速度確實很快,可惜快不過光的速度,當炫目的光芒再一次閃過時,那黑影已經筆直的栽到了地面上,一邊掙扎一邊發出了慘叫聲。

那是一個猶如蝙蝠狀的怪物,只是身形要比蝙蝠大了許多倍,神聖之光對他造成了無法逆轉的損害,從頭到腳、從前胸到後背,他的肌肉正一點一點的風乾,隨後又化成無數粉塵,而他掙扎的動作幅度越大,肌肉風乾的速度就越快。

「那是什麼?」安飛皺眉道。

「是魔鬼……」一個侍衛顫聲回道:「天啊,原來我們一直在和魔鬼做鄰居!」

士蘭貝熱已經走到了雕像旁邊,圍著雕像轉了轉,用手一指:「你們兩個過來把雕像搬到一邊去。」他的光明魔法雖然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方,但魔法不是萬能的,這種體力活他可幹不了,只能找合適的人來幹。

被點到的兩個侍衛很不情願,不過轉念一想,士蘭貝熱做為一個崇尚光明的大祭司,應該把保住他們的安全,這才湊過去合力把雕像放倒,抬到了一邊。

安飛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從一個侍衛腰間抽出了長劍,大步走過去,用劍刃在雕像下面的石板上輕點了兩下,微笑道:「下面是空的。」



「我知道。」士蘭貝熱點了點頭:「所以這裡才有個看門的。」

「不會有什麼機關吧?蘇珊娜!」

蘇珊娜邁步走到了近前,一句廢話沒有,拔劍、下擊,一塊長寬都有五十厘米左右的石塊在劍芒的轟擊下化成碎石四下飛濺,一個黑糊糊的洞口出現在大家面前。

蘇珊娜深吸了一口氣,鬥氣的輝芒更加炙熱了,她看了看裡面,抬腿便要跳下去,一邊士蘭貝熱伸手攔住了她:「小姑娘,還是讓我先下去吧。」

「可……您是一位祭司!」

「對付這種東西,我比你們更有經驗。」士蘭貝熱笑了笑:「可以說,我這一輩子都在和他們打交道。」

「您千萬要小心一些。」安飛接道。

士蘭貝熱一笑,釋放了漂浮術,率先飄下了洞口,其次是蘇珊娜,然後是安飛,克裡斯則需要保護尼雅,沒有跟下去。

「大人,想不到您也會漂浮術啊。」安飛一邊打量著地下室的情形、一邊說道,地下室裡竟然沒有元素長明燈,不過有士蘭貝熱在,有沒有元素燈都無所謂了,被神聖之焰圍繞的士蘭貝熱看起來就像一隻大功率的燈泡,把周圍二、三十米距離內的東西照得一片通亮。

「那些種地的農夫會不會種花呢?」士蘭貝熱笑道。

「這個……應該會吧。」

「道理是一樣的。」士蘭貝熱突然一皺眉:「這裡有黑暗生物存在,我已經感應到了他們的氣息。」

安飛凝聚起了火元素,一柄火焰巨劍和一面火焰巨盾在他手中成型,蘇珊娜的長劍遙遙指向了地面,神情也變得緊張起來。

地下室雖然不大,卻很長,沿著長長的甬道走出了近百米,前面是一個死胡同,左側好像是一個煉金室,裡面擺放著不少瓶子,右側是一個書房,有兩排書架,書架上擺滿了書,而在書房的角落裡,有一排好似金屬製作的柵欄,突然柵欄內有黑影閃過,還傳來了粗重的呼吸聲。

士蘭貝熱舉步拐向了右側,踏入書房,在神聖之焰的照射下,三個人清清楚楚的看到,柵欄內的生物竟然是大、小兩個殭屍,受到神聖之焰的烤炙,他們一邊發出慘號聲一邊爬向了深處,可是柵欄就那麼大,他們根本就躲不開光的照射,最後縮在一邊無力的掙扎起來。

大的殭屍看不出性別,身上有無數處傷口,腐爛的皮肉翻捲著,更有腥臭的液體在傷口間橫流,小的殭屍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整個縮在了大殭屍懷裡,也許是因為恐懼,也許是因為痛苦,身體在不停的顫抖著。

士蘭貝熱和安飛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寒意,這事情並不難猜,南納的夫人帶著孩子失蹤了,地下室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比較奇怪的、好似還殘留著一定情感的殭屍,他們是誰?難道只因為孤獨,就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變成比自己更加醜陋的殭屍?!

正文 第二五九章 謎團中的支點


有任何惺惺作態,士蘭貝熱毫不猶豫的釋放出了魔法芒像一個鐵石心腸的審判者,沒有任何憐憫之心、把那一大一小兩個殭屍揉在了掌中,本以腐臭的肌肉在光芒中迅速硬化,隨後變成了飛灰,地下室中那陰森的味道也在光芒中一掃而空。

也許是前世從事某種職業的原因,也許是在惡靈深淵中磨礪過的緣故,安飛並不喜歡太過耀眼的光芒,更不喜歡自己莫名其妙掌握的光明魔法,推算下來,這應該和面前的士蘭貝熱有關係,但士蘭貝熱不說,他也沒有必要去問。

在主動與被動之間,安飛一向喜歡前者,而在與士蘭貝熱的相處中,他知道不管從哪方面說,自己都處於被動的局面,如果搶先發問,勢必要分出很大一部分精力去判斷士蘭貝熱說的話是真是假,去琢磨士蘭貝熱的用意,與其這樣,還不如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縱使要問個明白,他的解惑者也不會是士蘭貝熱。

安飛很難相信人,這是他的天性,更難以去信賴誰,因為他的自主意識很強,如果說一定有,那只能是索爾和歐內斯特了,當時在荒島上和旅途中發生的事情安飛無法忘記,所以安飛的選擇是回去向索爾請教,他不急在一時。

布祖雷亞諾把自然之心暫時借給了他,這可算是大手筆了,但還是沒能贏得安飛的信任,在布祖雷亞諾失態時,他更是用行動來表達出了自己的抗爭。如果他不是索爾的學生。如果不是帶著這一幫人。如果不是揭露了亡靈法師地陰謀,布祖雷亞諾會把自然之心借給他?那布祖雷亞諾肯定是瘋了。而索爾和歐內斯特當時卻是毫無私心、毫無企圖地,兩者完全不是一碼事。

安飛緩步走到書架前。書架上擺滿了書,上面兩排書籍擺放得很整齊,下面的書卻顯得有些凌亂,而且都很破舊,只在一瞬間,安飛就已經做出了判斷。上面肯定是一些不太重要的書,擺在這裡只是為了在有需要時能找到資料,下面地書才是南納經常翻閱的。

光明魔法和亡靈系魔法確實是絕對對立的,在光焰的餘波中,擺放著的書頁以肉眼可以看清的速度變黃、變得扭曲起來,甚至有幾張書頁乾脆變成了碎片。安飛俯下身,看向了一本攤開地書,他的求知慾望一直是很強烈的。如果是在大學裡,哪怕是最苛刻的導師,也會為安飛這樣的學生而欣慰。

「安飛,不要碰那些污穢的東西!」士蘭貝熱突然大聲喝道。

「哦。」安飛很聽話的抬起頭。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了書架旁的一個小櫃上。安飛在自己地即時記憶裡搜索著,這裡原來擺放著一個用白骨製成的帽子,樣式有點像中世紀的王冠,但現在王冠已經變成了粉塵。安飛的目光落在了下方,伸出手輕輕拉開了櫃子地門。

嘩啦一聲,櫃子裡的東西散落了一個地,全是奇形怪狀地小玩意,它們剛才逃過了一劫,只是設在櫃子周圍的魔法結界被全部破壞了,裡面也變得一塌糊塗,所以櫃門一開這些東西才會像傾倒一樣散落在地上。

「安飛,你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士蘭貝熱輕歎著走過來,看他的樣子像一個為四處搞小動作的學生而發愁的老師,伸出腳重重的踩在了幾個小玩意上,士蘭貝熱的腳下傳來了破碎的聲響。

「我只是有些好奇。」安飛笑道。

「安飛,在你的一生裡,絕對不要沾染這種污穢的東西!懂嗎?」

「我懂。」安飛點了點頭,只是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縷若有所思的神色。

「咦?」士蘭貝熱突然露出了驚訝之色,用腳尖一挑,一個小東西翻了幾個跟頭,平平的落在地上,那是一個小牌子,外形象輕步兵裝備的圓盾,小牌子上刻畫著一個長著翅膀的女人,翅膀是黑色的,在血紅的底色搭配下,非常顯目。

「墮落天使紋章?看樣子南納的地位不低啊。」士蘭貝熱冷哼一聲,一點亮光在他的指尖綻放。

「大人,等一下。」安飛急忙說道。

「嗯?」士蘭貝熱一愣,目光轉向了安飛。

「這個……這個墮落天使紋章對亡靈法師來說,是不是很重要?」

「很重要。」

「大人,現在亡靈法師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吧?」

「安飛,你想做什麼就直截了當的說吧。」士蘭貝熱微微皺起了眉。

「他們比以前更強大了,也就是說,他們比以前有了更多的秘密,而這些秘密也需要更多的人來保管。」安飛緩緩說道:「南納身為朋克城的城主,他的地位會給他提供最好的保護,所以我感覺,這裡是亡靈法師們的一個基地,

的東西也不止一個墮落天使紋章,比如說這些書,肯多很多秘密。」

士蘭貝熱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由於出現了奸細,我想現在亡靈法師們已經知道您和布祖雷亞諾大人在暗中保護我們了,這一次損失之後,他們會放棄行動的。如果我們把這裡的東西都拿走,並且留下一些痕跡讓他們知道,為了能保住他們秘密,就算心裡再懼怕您和布祖雷亞諾大人,他們也有可能鼓起勇氣,重新佈置行動。」安飛笑了笑:「以前亡靈法師總是在黑暗中,現在已經變成半公開了,到處都是他們的影子,我想,他們的首領不會連這點魄力都沒有。」

「你的判斷有些道理,但不是絕對的。」

「有道理就值得我們去嘗試,反正只要我們願意,可以隨時把這些東西銷毀。」安飛輕聲說道:「我想,您對現在的結果也很不甘心吧?」

「你不怕?」士蘭貝熱露出了笑意。

「我已經得罪他們了,不怕他們會來找我,怕他們也會來找我,還不如……」



「還不如趁著我和布祖雷亞諾在這裡,給他們一個狠狠的教訓。」士蘭貝熱笑著接道。

「您同意了?」

「你這個孩子都不怕,我更沒有理由怕了。」

「真希望看到他們絕望、恐懼的樣子,如果那些亡靈法師還能做出表情的話。」安飛一邊笑著一邊伸手去拾地上的東西。

「別碰!」士蘭貝熱突然厲聲喝止了安飛。

「啊?」安飛象嚇了一跳似的,觸電般縮回了手,呆呆的看向士蘭貝熱。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你一生中絕對不要碰這種污穢的東西。」士蘭貝熱臉上的凝重一閃而逝。

「明白了,謝謝大人的關心。」安飛點點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那……誰來保管這些東西呢。」

士蘭貝熱皺起了眉,他的內心是極度排斥這些東西的,別說去碰,沒有釋放魔法把亡靈法師收藏的東西都毀掉,已經是在勉強控制自己了。

「我來吧。」蘇珊娜走了過來。

「也好。」士蘭貝熱點頭道:「你先忍耐一會,等把這些東西交給布祖雷亞諾之後,我會給你驅逐一切影響的。」

安飛很自然的退到一邊,給蘇珊娜讓出了路。拿走屬於南納的東西,以此左右亡靈法師們的情緒,在繼續與放棄之間,為前者再加上一個籌碼,這是安飛臨時想到的一個大計劃,不過他還加上了一些讓人難以察覺的小動作。

他很擅長在迷霧中找出重點,或者說製造出一個支點,以此來展開思路,蘇珊娜可以碰這些東西,而我不能去碰,這是為什麼?士蘭貝熱到底在緊張什麼??

十幾本或厚或薄的魔法書,還有一些殘頁,加上亡靈法師專屬的魔法道具,士蘭貝熱還憑著感應在地下發現了一個小匣子,裡面裝著幾塊品質普通的灰色魔晶,這些東西都裝在了一張獸皮裡,士蘭貝熱還小心的在外佈置了封印,這才讓蘇珊娜拎起來。

剩下的東西都不重要了,士蘭貝熱釋放了光明魔法,安飛卻像傳說中的火德星君一樣四處發射著小火球,可惜地下室中可供燃燒的東西並不多,受到安飛重點照顧的書架和小櫃已燃成了火牆,留下的魔法書都被火焰吞噬了。

書房對面的小屋子也被安飛肆虐了一番,安飛對亡靈法師保管的藥劑一點不感興趣,他總會聯想到生化危機裡的毒劑,而他又沒有女主角那種勇氣,連發射小火球也是躲在遠遠的地方狂轟濫炸,直到士蘭貝熱告訴他所有的藥劑在受到神聖之焰照射後都會失去原本的效用,這才停了下來。

通過洞口走到了外面,等候多時的城主府侍衛們圍了上來,其中一個看了看蘇珊娜手中多出來的包裹,隨後怯生生的問道:「大人,裡面……」

「裡面有一些亡靈生物,但不要緊,已經被我們清掃乾淨了,你們可以放心的住在這裡。」士蘭貝熱淡淡的說道。

安飛收回了眼角的餘光,真的不要緊麼?當亡靈法師再一次光臨這裡的時候,留在這裡的人會變成倒霉鬼的,因為亡靈法師要從他們口中得到情報!安飛明白,身為大祭司的士蘭貝熱應該也明白。不過反過來想想,這也沒什麼,人類的情緒總是要分場合、分地位的,一個平民不會向國王發洩憤怒,拯救與榮耀也不會輕易落在平民身上。其實就算讓他們離開,他們也未必能逃出亡靈法師的魔掌,因為沒有人會保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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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2:02:17

正文 第二六零章 禁書


  經快要天亮了,除了尼雅跑到一個沒有受到波及的房覺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睡意,安飛和蘇珊娜還有克裡斯在走廊上低聲竊語,士蘭貝熱則站在樓下的院中,遙望著微微發亮的東方,靜修起了祈禱。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很多人都知道裡面的道理,但真正能把這句話牢記在心中並且身體力行的人就不多了,世界上的巔峰強者們也許是靠著各自過人的天賦才能走到這一步,但他們又有一個基本點,也是共同點,那就是勤奮!

  天上不會掉餡餅,哪怕生下來就擁有滔天的權勢,如果不付出汗水、不邁出踏踏實實的腳步,他永不會成為巔峰強者中的一員,世界在有些時候是公平的,雖然他能靠著權勢來彌補自己的不足,但那也只是彌補而已。

  艾黎森帝國暴風軍團的統帥傑羅菲克年輕時就威震四方,除了歐內斯特、菲利普之外,他踏入大劍師的行列時是最年輕的,可成名之後卻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權術上,修為不進反退,以至於當歐內斯特向他挑戰時,他自知不敵,用上了下三濫的手段。反觀安飛,踏入這個世界時,他被完全打回了原型,靠著頑強的毅力從頭修起,短短幾年,他又成了一個人物。雖然這和他修煉的家傳內功密不可分,但沒有了勤奮,再神妙的東西在懶人手中也發揮不出來應有的作用。

  「嘿。」安飛用胳膊碰了碰蘇珊娜。

  「怎麼了?」

  「幫我把那個墮落天使紋章拿出來。」安飛一邊看著樓下的士蘭貝熱一邊悄聲說道。

  「墮落天使紋章?」克裡斯驚呼起來。

  「我靠……你小點聲!」安飛急道。

  「粗魯!」克裡斯很不滿地說道。

  「你要那個做什麼?」蘇珊娜滿臉地驚訝。

  「就是好奇,看一看再放回去好了。」

  「哦。」蘇珊娜點了點頭,轉過身向牆下的包裹走去。其實她既不笨也不傻。相反還很機警,只是和安飛在一起,她像是懶得自己思考一樣。總是安飛說什麼她就去做什麼,從不猶豫,當然,調情的時候例外。

  「真地有墮落天使紋章?」克裡斯湊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這一次他學小心了。

  「嗯。」安飛緩緩說道:「你知道這東西?」

  「知道。很動人的故事呢。」克裡斯歎了口氣。

  這時蘇珊娜已經快走到包裹身邊了,卻又轉過身走了回來,一臉的無奈。

  「怎麼了?」

  「有封印呢。」

  「你可是高階劍師啊,破壞不了那個封印?」

  「能破壞!」蘇珊娜忍不住白了安飛一眼:「你想什麼呢?」

  安飛明白了,破壞倒是能破壞,但是沒有人能修復,而且也不能保證封印受到破壞的時候能瞞過士蘭貝熱的感應。

  「呵,剛才在想別的事……」安飛自嘲地笑了笑:「克裡斯。講講墮落天使紋章的事情吧。」

  「咳……你們知道亡靈魔法的由來嗎?」克裡斯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要長篇大論的樣子。

  「反正不是你創造的。」安飛沒好氣的說道。

  「正經點,安飛。」蘇珊娜笑著推了安飛一把。

  克裡斯裝沒聽到安飛的話:「據說啊,在遙遠的眾神大戰時代。一位天使愛上了一個公主,那個天使地名字……我有些記不清了。」

  「老套!在那遙遠的創世紀時代。我也愛上了一位美麗的公主,我和蘇珊娜一起……」

  「人家才不是公主呢。」蘇珊娜粉臉泛紅。

  「你們到底想不想聽我說?」克裡斯的樣子有些痛心疾首了:「不想聽我去休息了,沒人在這裡看你們打情罵俏。」

  「說吧、說吧,我只是活躍一下氣氛。」安飛笑道,他剛才隱隱有一種感覺,士蘭貝熱已經從祈禱中醒轉過來了,而且還能聽到他們地談話,所以故意扯上一句,顯示自己的漫不經心。

  「傳說地故事都是老套的,不過這個故事應該有幾分真實性。」克裡斯解釋道:「後來公主在戰火中死去了,當那個天使從天堂趕到時,公主的骸骨已經混在了無數骸骨中,根本無法辨別,他悲痛欲絕,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最後甚至放棄了自己的信仰,他認為是光明神發動了戰爭,他遭受的一切都是光明神造成的。」

  「為了讓愛人重新出現在

  前,他在戰場的遺址上釋放了神級的大復活術,也許滿了怨念,也許是背叛了光明神之後,光明之力也背叛了他,還也許是承接魔法的骸骨太多太多了,遺址上所有的骸骨都變成了活的生命,但他們又是沒有靈魂的生命。」

  「你……太扯淡了吧?是光明魔法創造出的殭屍?」安飛目瞪口呆的說道。

  「我還沒說完呢。」克裡斯不滿的說道:「那個天使找不出哪個是自己的愛人,但他沒有放棄希望,整天都和那些詭異的生命呆在一起,不停的尋找著,時間長了,那些生命也逐漸產生了智慧,最後他的愛人終於恢復了原型,但換成現在的目光看,他的愛人已經變成了巫妖。」

  「光明神得知了天使所做的一切,勃然大怒,降下神罰把那些不該出現的東西都打成齏粉,但天使和他的愛人沒有消失,他們化成了一塊晶石,從一面看,是一個長著黑色翅膀的男性墮落天使,從另一面看,又變成一個女性墮落天使。過了無數年,一個普通人無意中撿到了晶石,他把晶石製成了一個紋章,後來又湊巧獲取了天使的記憶,就這樣,亡靈魔法出現了。」

  「你說的是我們找到的那個墮落天使紋章?」

  「肯定不是。」克裡斯搖了搖頭:「為了紀念他們的締造者,亡靈法師們用紋章來代表自己,持有男性墮落天使紋章的通常都是他們的元老,或者是實力非常強大的亡靈法師,持有女性墮落天使紋章的都是二階亡靈法師,他們是亡靈法師的中堅力量。」

  「這麼說,南納是一個實力很不錯的亡靈法師了?」安飛驚訝的問道。

  「嗯。」克裡斯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不過我也搞不懂,南納的體質不好,無法修煉魔法和鬥氣,為什麼能成為一個亡靈法師呢?難道亡靈系魔法和其他系魔法有根本的區別嗎?」

  —

  「這個問題只有亡靈法師才能回答了。」安飛聳了聳肩膀。

  「是啊,只有掌握了亡靈魔法的人才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克裡斯無奈的說道。

  「我怎麼沒有聽過這個傳說?」蘇珊娜睜大了眼睛。

  「這可是我從禁書裡看來的,禁書啊!」克裡斯眉眼間帶著幾分自得:「想當初為了找那幾本書,我費了不小的力氣呢。」

  「如果我們能早一些認識就好了。」安飛笑道。

  「什麼意思?」

  「我以前也喜歡看禁書。」

  「真的嗎?那你看過什麼?」克裡斯滿臉惺惺相惜的說道。

  「少女之心,看過沒?」安飛說的其實是一本黃色小說,於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在學生們當中流傳,那時候可沒有人敢印刷這種書,都是學生們自發抄寫的手抄本。

  「少女之心?」克裡斯遐想了片刻,很感興趣的問道:「是什麼樣的故事?」

  「創造生命的故事。」

  「天……是創世傳說嗎?」克裡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蘇珊娜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兩個都是生手,哪裡能想到安飛的齷齪,所謂的創造生命是創造小人啊。

  「差不多吧。」安飛對克裡斯的想像力感到驚訝。

  「快給我們講講。」克裡斯急道,他的求知慾看來也不比安飛差多少。

  「很久很久以前,我看到了蘇珊娜……」安飛又來了。

  「去!」克裡斯揮了揮手。

  「安飛,你就沒點正經的!」蘇珊娜半羞半嗔的白了安飛一眼。

  安飛一笑,他現在哪裡能說正經的?士蘭貝熱已經緩步走上來了。

  「安飛,別總吊人胃口,你到底看過沒看過啊?」

  「當然看過了,我可以發誓。」安飛輕歎一聲,轉移了話題:「看到天上的星星了嗎?你們認為那是什麼?」

  「星星?」一向博學多才的克裡斯此刻顯得有些尷尬:「有無數種理論,但是沒有任何一種理論能說服所有的人。」

  「星星應該是自由的靈魂吧……傳奇英雄聖勃朗西科不是就化成星星了嗎?」蘇珊娜一臉嚮往的說道。

  「你錯了,群星是光明神悲憫的淚光。」士蘭貝熱踏上了走廊,微笑著說道:「克裡斯剛才講述的故事也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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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2:03:04

正文 第二六一章 尼雅面臨的考驗


  「大人。」安飛微一頜首,臉上帶著三分尊敬、七分淡然,這樣的表情正合適,如果全都是尊敬的話,有點虛偽了,憑士蘭貝熱的閱歷,分辨力還是有的,如果全都是淡然,又像不把士蘭貝熱放在眼裡,更不妥當。

  克裡斯和蘇珊娜也把目光轉向了士蘭貝熱,說實話,他們都有些頭疼,年紀已經不小了,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和經歷去養成自己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在他們看來,世界上最空洞、最囉嗦的事情莫過於一個教徒在演繹自己的宗教,但對方是士蘭貝熱,大祭司士蘭貝熱,不想聽也得聽。

  「想從禁書裡瞭解這個世界,你們的出發點就錯了。」士蘭貝熱微笑著說道。

  「我只是一時好奇。」克裡斯露出了苦笑。

  士蘭貝熱開口想說什麼,猶豫了一下,卻又把話嚥了回去,他也是一個識趣的人,雖然做出一個大祭司,宣講教義、傳播光明神的榮光是他不可推卸的責任,但他知道,安飛等三人沒有一個是信奉光明神的,講得再深刻,也可能是白費唇舌,還會遭到年輕人的反感。士蘭貝熱笑了笑,看向安飛:「安飛,《少女之心》那本書真是講述創世故事的嗎?」

  「啊……是的。」安飛一驚,連忙點頭應是。

  「我以前也看過類似的書,不過名字有些不一樣。」士蘭貝熱瞇起了眼睛。

  「您看的是什麼書?」

  「《聖母之心》,當光明神創造了這個世界之後,這個世界並沒有光、也沒有生命。只有無邊的黑暗。所以……」

  克裡斯和蘇珊娜暗自叫苦,克裡斯還用抱怨地目光瞄了安飛一眼,這故事都是安飛惹出來地禍!而安飛卻在咬著嘴唇。眼睛死死的釘著自己的腳尖,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認真聽講,讓克裡斯驚訝地是,安飛的嘴唇已經被咬得發白了,好像在極力控制著什麼似的。

  樓梯間傳來了腳步聲,布祖雷亞諾一步步走了上來。他的腳步邁得極緩、踏得極重,以至於樓板不停的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他地目光卻變得如一潭死水般沒有任何波動。

  士蘭貝熱停下了講演,做為兩個老朋友,而且還是身處兩個陣營、不時要為彼此的宗教利益而暗鬥一番的老朋友,他太瞭解布祖雷亞諾了:「出事了?還是……找到了那幾個德魯伊?」

  布祖雷亞諾只點了點頭:「準備一下吧,我們要提前動身了,否則明天我們很難趕到曼波領地了。」

  士蘭貝熱看得出。布祖雷亞諾不想談那幾個德魯伊了,他輕歎了口氣:「好吧。」

  「其實我們沒什麼好準備的,隨時可以出發。」安飛清了清嗓子接道。

  「我要去準備一下。」士蘭貝熱笑了笑:「今天的故事沒有講完,等有時間我再給你們講吧。」

  安飛等人依然留在旅館裡。眼望著士蘭貝熱從院中走了出去,而布祖雷亞諾也離開了旅館。克裡斯不由撓了撓頭,皺眉道:「希望他一直沒有時間!聽那種故事太折磨人了。」

  「是啊,乾巴巴的一點意思都沒有,這種故事聽了開頭就能知道結尾,最後肯定是光明神和聖母一起創造了生命。」安飛把『一起』兩個字咬得很重。

  「一……一起?」不管出身如何,克裡斯畢竟是個男人,有些事情是可以一點即通的。

  「嗯,一起。」

  「你啊!千萬不要讓士蘭貝熱聽到,否則他會殺了你的!」克裡斯苦笑著說道。

  「怎麼?安飛做錯什麼了?」一聽到安飛有危險,蘇珊娜地眼睛馬上瞪了起來,眼中也射出了危險的寒芒。

  「沒怎麼,我和安飛開了個玩笑。」克裡斯是有口難言,如果想解釋清楚,那面臨危險的人就該是他了,調戲啊……

  咯吱一聲,左側的房門被推開了,尼雅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打著哈欠走了出來,她地頭髮散亂,衣服也起了不少皺紋,看起來是合衣睡的。

  「尼雅,再去睡一會吧,白天我們要加緊趕路了。」安飛輕聲說道,一個計劃能否騙過敵人地眼睛,關鍵在於能否完善所有的細節。已經拿了南納的收藏,如果繼續磨磨蹭蹭的趕路,肯定要引起疑心,看起來像給人布下了圈套一樣,所以在布祖雷亞諾提出要馬上出發時,安飛沒有反對。

  「睡不著,閉上眼睛就做噩夢。」尼雅放下了手,她的眼睛已經被揉紅了,滿是血絲。

  「呵……像隻小兔子一樣。」安飛笑了起來。尼雅的精神狀態顯得有些太緊張了。他希望尼雅能把注意力轉移到其他方面。

  「什麼小兔子?」尼雅沒明白。

  「安飛在說你呢。」克裡斯笑道。

  蘇珊娜白了安飛一眼,伸手拉住了尼雅,把尼雅拽進了房間,片刻之後,變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尼雅氣呼呼的走了出來,對一個女人來說,被人看到了自己蓬頭垢面的樣子是非常羞恥的事情,更可氣的是,安飛竟然還故意嘲諷她,說她像一隻兔子,不管從哪方面說,兔子都不是能讓人愉悅的形容。

  「孩子們,該出發了。」就在尼雅將要爆發的時候,布祖雷亞諾蒼勁的聲音從下面傳了上來。

  「走吧。」安飛笑了笑,關心誰並不一定要受到對方理解,他也懶得讓人理解,只要尼雅的情緒轉變過來就好。

  布祖雷亞諾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比較大、一輛比較小,也許是考慮到士蘭貝熱的身份和習慣,那輛大馬車裝飾得比較豪華,五匹拉車的馬兒都是清一色的純白,而安飛等人白日裡乘坐的駿馬正親暱的圍在布祖雷亞諾身邊,德魯伊據有這種天性,很容易便能得到動物們的喜愛和信任。

  「孩子們,你們到士蘭貝熱那裡去吧,我的馬車太小了。」布祖雷亞諾輕輕拍了拍身前的馬兒,抬起頭說道。

  「大人,有些事我想向您請教,如果方便的話,請允許我和您乘坐同一輛馬車。」安飛的反應一向是最快的。

  「好啊。」布祖雷亞諾點了點頭,他也有很多話要對安飛說,自然之心畢竟是從他的手裡流落到外面去的,融合無法逆轉,而真正得到自然之心的人同時也成為了自然女神的使者,於公於私,他都只能默認事實。所以,他必須要得到安飛的承諾,至少也要安飛保證以後要大力幫助精靈和德魯伊們,否則他沒有辦法交代。

  -

  「大人,我也有一些事不明白,希望能得到您的教誨。」克裡斯的反應排在第二。

  至於蘇珊娜就談不上什麼反應了,或者說,她懶得去反應,她只需要默默陪在安飛身邊。

  「你們這是……」布祖雷亞諾有些不明白,旋即嘴角露出了笑意,這是他在得知那幾個德魯伊死亡的消息後首次露出微笑:「呵呵,你們是不是很討厭那個神棍啊?」布祖雷亞諾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足夠坐在那輛馬車裡的士蘭貝熱聽個清清楚楚了。

  「不是的!」克裡斯苦笑著說道:「我們真的是有不明白的事情向您請教。」這種事情必須要解釋清楚,他們可以不信奉光明神,但不能質疑光明神或者是質疑光明神的教義,也不能流落出反感的傾向,否則是要出事的。

  「年輕人要勇於講實話。」布祖雷亞諾見克裡斯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苦,輕笑道:「好了,如果不嫌委屈的話,你們上車吧。」

  尼雅左看看、右看看,她也不明白了,為什麼好好的大馬車不做,一定要擠到小馬車裡?不過那小馬車裝四個人已經很擠了,就算她想跟過去也沒有她的地方,尼雅猶豫了一下,轉身向士蘭貝熱的馬車走去。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著城門馳去,現在天色還早,可是街道上已經出現了不少行人,對平民們來說,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是至理名言,貴族們懶一些無所謂,平民們要是懶一些就會被活活餓死的。

  城主被殺的消息還沒有傳出去,城市依然很有秩序,街道上多了不少自然女神的信徒,自發的充當起了巡邏隊,這是唯一讓人感到驚訝的地方。

  四個德魯伊悄悄的跟在了馬車旁,安飛掀起車簾看了看,他能感應到那四個德魯伊都有不俗的實力,他們應該是布祖雷亞諾的班底了。前面兩個德魯伊察覺到了安飛的注視,他們不約而同的轉過身形向安飛頜首致意,眼中沒有任何敵對或仇恨的情緒,只有尊敬,這讓安飛心中大定,看來晚上的衝突沒有留下嚴重的後遺症,其實這種信徒們還是很容易對付的,只要自己能擁有某種神聖的身份。

  「安飛,尼雅那邊……不會耍小性子吧?」克裡斯突然擔心的問道。

  「不會,你低估她的忍耐力了。」安飛笑道,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尼雅時,歐內斯特對尼雅的態度並不是很好,尼雅卻不急不躁,反而一直親熱的纏著歐內斯特不放,她雖然任性了些,但很清楚任性的底線,不是那種嬌蠻到底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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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2:03:19

正文 第二六二章 一波又起


  馬車行駛的速度不慢,但也不是很快,慢了容易引起懷疑,快了又擔心那些亡靈法師們沒辦法及時做出反應,至於到底用什麼速度才正合適,只能靠布祖雷亞諾自己的感覺了。

  其實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沒有定式,一個將軍能在萬千繁瑣、真假難辨的情報中判斷出敵人的動向,一個商人能在爾虞我詐、變幻莫測的商場中抓住商機,很大程度都是憑著感覺,靠著感覺找到重點之後才能展開分析。如果問他們為什麼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他們也很難說出具體的道理,但他們實實在在的做到了。

  中午時分,馬車駛入了布宜諾斯城,等候多時的黑色十一和阿帕迎上了馬車,他們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像是敢怒不敢言,又像是無可奈何。黑色十一他們兩個人的任務是打前站,誰知該準備的事情都準備妥當了,安飛等人卻像失蹤了似的,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兩個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布宜諾斯城沒有魔法傳送陣,關閉了城門就等於失去了所有的消息來源,就算他們有資格命令城門緊急開啟,但往回趕又是不現實的事。這樣一直等到了天亮,總算得到了密諜的情報,昨夜安飛等人是在朋克城休息的,而且當晚爆發了一場衝突,衝突的具體情況暫時不詳,不過安飛等人都完好無損。

  雖然不再擔心了,可心中有一股怨氣難平,兩個人的臉色當然就不會好看了。不管是克裡斯還是尼雅。焉或是安飛。份量都很重,任何一個出了事,他們都有可能遭受嚴厲的處罰。這與自己有沒有力挽狂瀾地能力無關,事情發生時,總要在事發地貢獻一份自己地力量,如此輸了也服氣,現在算怎麼回事?

  黑色十一和阿帕先是恭敬了問候了一下布祖雷亞諾,隨後便把目光轉到了克裡斯身上。黑色十一關切問道:「克裡斯,你沒什麼事吧?」其實這是廢話,他早晨的時候就知道大家沒有事了,黑色十一是想借此表達出自己的態度。

  「我沒事。」克裡斯一笑,眼角瞄向了安飛,那意思就是:我說了你這樣耍人會讓人生氣地,我說對了吧!

  「看來我們應該換一輛馬車了。」布祖雷亞諾笑著說道,他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出眾的親和力。看向士蘭貝熱那邊,只有一個人,兩相比較,他可算是佔盡了上風。

  夜間的悲痛已經在布祖雷亞諾心中淡去。或者說,是他在刻意的遺忘。幾十年的風風雨雨,他見過了太多的生生死死,逝者已矣,悲痛並無法挽回什麼,與其沉浸在其中,不如做好準備,用更兇猛地攻擊去還報敵人。

  「大人,馬車我們已經準備好了。」阿帕輕聲接道,說完他招了招手,兩個青衣人牽著一輛馬車從拐角處走了出來,把韁繩遞給了阿帕,隨後便消失在人流之中。

  「你們想得倒是很周到。」安飛稱讚道。

  只是這種稱讚未免有緩和氣氛、變相道歉之嫌,黑色十一看都沒看安飛,向布祖雷亞諾弓身道:「大人,請上車吧。」

  布祖雷亞諾好笑的看了安飛一眼,率先登上了馬車。安飛擅自改變了計劃,不但給別人帶去了困惑,還給他和士蘭貝熱造成了不小的麻煩,更讓他不滿的是,安飛在神廟裡和自然女神的信徒們發生了衝突,雖然神廟的看守者秉持公正,如實的向他述說了當時的情景,讓他明白主要原因不在安飛身上,但人都有護短之心,布祖雷亞諾感到很不舒服。

  不過事有輕重,是安飛、尼雅等人全部慘死在神廟中,還是自然女神地信徒們發生傷亡,在這兩者之間做出選擇,布祖雷亞諾寧願選擇後者,如果慘劇真的發生了,索爾、歐內斯特甚至是猶蘭德,都有可能做出激烈的反應,所有自然女神的信徒們將面臨一場滔天地災難。

  而且神廟的看守者還告訴他,安飛竟然可以使用自然之心地力量,這一切綜合在一起,讓布祖雷亞諾做出了一個最聰明的選擇,見到安飛時,根本沒有提神廟的事,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這些東西憋在心裡,終歸是很難受的,所以布祖雷亞諾倒是很高興看到安飛吃癟。

  交談、換車只用了短短的時間,馬車又開始向前駛去,雖然黑色十一從心底裡認為安飛的做法很有問題,但安飛往日裡的威信還在,馬車還沒有走出布宜諾斯城,黑色十一的臉色已經緩和下來了,他從懷中取出一些東西,扔給了安飛,沒好氣的說道:「這是給你的。」說完,黑色十一還努了努嘴,嘴角指向了他身邊的阿帕。

  安飛明白了黑色十一的暗示,他不動聲色的向後靠在車廂壁上,曲起雙腿正好擋住了手裡的紙卷,靜靜的翻看起來。

  紙上寫著的是匯總的情報,但安飛無從判斷哪些有價值、哪些沒價值,他只是在迅速而認真的翻閱著,等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上面的字跡一下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因為他認出來了,那是黑色十一的字跡。

  上面的內容並不多,主要是有關左塞侯爵的,在閃沙帝國撤軍的第二天,左塞侯爵便帶著一些私兵離開了紫羅蘭城,趕往聖城,到達聖城之後,處事低調的左塞侯爵見了猶蘭德一面之後,便回到了自己購買的宅院,滿城的官員他一個也沒有去拜會,但他在第三天夜晚,出現在了大王子維斯特舉辦的宴會上,並且和維斯特相談甚歡,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之後,維斯特和左塞侯爵還進行了長時間的私談,他們具體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不過據左塞侯爵的僕人說,當天老爺回家時,是哼著歌謠從馬車上下來的。

  黑色十一在那僕人說的話下面劃上了黑線,是什麼能讓一向低調的左塞侯爵那麼高興?這個問題並不難想,黑色十一知道了,安飛也馬上明白過來了,左塞侯爵一心要成為紫羅蘭城的主人,而大王子維斯特也向他做出了許諾!

  安飛用手輕輕的從紙上滑過,又翻看了一下前面,兩張紙的質地不一樣,看來那是黑色十一自己擅自加進來的,這樣的情報本來就不該讓他安飛知道,所以黑色十一才會做出暗示。

  安飛沉思了半晌,眉頭緩緩鬆弛下來,他想通了,如果是他和帝國的國王猶蘭德產生了矛盾,黑色十一的立場無需考慮,安飛也不會有那種奢望,但唱對手戲的人換成了大王子,而是還是一個沒有得到繼承權的大王子,黑色十一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會盡到夥伴的責任。

  只要大方向保持一致,他們之間的信任就不會受到毀壞,安飛並不擔心這個先決條件。為人處事最忌諱的就是做牆頭草,他們為自己的靈活多變而自得,卻不知道不管誰佔了上風,都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既然已經認為猶蘭德也是一個英明的君主,安飛就不會輕易改變主意,除非是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但以猶蘭德的睿智,他遠比自己更懂得如何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

  —

  「看完了?看完了就毀掉吧。」黑色十一輕咳一聲:「這是陛下交代下來的,安飛,陛下真的很信任你啊。」

  「是啊。」阿帕接道:「這樣的東西連我們的宰相大人也沒有權力翻閱呢。」

  安飛笑了笑,把紙卷遞給蘇珊娜,蘇珊娜運起鬥氣,紙卷在蘇珊娜手心裡化成了無數碎片。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飛伸展開腿,閉上眼睛沉思起來。想不到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大王子,雖然所有的一切都是猶蘭德的主意,與他全無一點關係,但那個大王子維斯特不會去抱怨自己的父親,而他安飛肯定要做替罪羊。

  用『仇恨』兩個字來形容這種瓜葛有些過了,不過那個大王子至少會很討厭自己吧,前些天紫羅蘭城發生的事情傳到了聖城之後,那個大王子又會怎麼想呢?

  「安飛,怎麼了?」蘇珊娜輕聲問道,安飛皺眉的樣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不舒服嗎?」

  「沒事。」安飛睜開眼睛,隨後又閉上了:「我想睡一會,你們不用管我。」這是他的習慣,當感受了什麼壓力時,他不會去鑽牛角尖,反而會採用睡眠或者是修煉的方法暫時迴避,等完全放鬆了之後再從一個全新的角度去思考。

  身體放鬆,心靈沉入定境,周圍的說話聲全部被安飛自動過濾掉了,他什麼也聽不到,氣息也變得緩慢而悠長,蘇珊娜等人看慣了安飛修煉,倒是不以為意,布祖雷亞諾的目光卻始終盯在了安飛身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蘇珊娜突然驚訝的說道:「咦?後面的馬車怎麼停下了?」

  布祖雷亞諾掀起另一側的窗簾,向後看了一眼,低聲道:「停車!」

  在馬車停下的同時,安飛也睜開了眼睛,懶洋洋的坐了起來,順著蘇珊娜肩膀的縫隙向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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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30 22:03:31

正文 第二六三章 戰意


  一隊送葬的隊伍正從側面的岔路上經過,在隊伍的最前方。是一個年紀在三十左右的男人,身穿著白色的長袍,長袍上還佩戴著子爵的勳章,滿臉的愁容,他的身後則跟著一群農夫打扮的人,其中有四個農夫抬著一口棺材,而棺材裡居然隱隱約約傳出了啼哭聲。

  士蘭貝熱緩緩走下了馬車,皺著眉頭觀看著那支送葬的隊伍。岔路上那個貴族同時也看到了士蘭貝熱,特權給他帶來的教育足以讓他明白士蘭貝熱穿著的祭司袍代表著什麼,那個貴族不由楞住了,身後的農夫們也跟著停了下來,交頭接耳發出了低低的議論聲。

  「請問,棺材裡是什麼人?」士蘭貝熱揚聲問道。

  「大人,是我的兒子。」那個貴族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那你們這是要……」

  「大人,我的兒子染上了惡疾,鎮裡的醫生說,已經沒有辦法治療了,最多還能活上幾天,我不忍心看到孩子遭受病痛的折磨,所以……所以我想……」

  「胡鬧!」士蘭貝熱面容轉冷:「把棺材打開吧,讓我看看。」

  「明白了。」那個貴族露出了又驚又喜的神色,轉身喝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點把棺材放下,把棺材撬開,快點!」

  「這老神棍又在傳播光明神的榮光了。」布祖雷亞諾一笑:「我們也下去吧。」

  安飛等人表情各異,其實為了擴大影響、招收更多的信徒,每一種宗教都在宣稱可以為人解除病痛的折磨。相同地事情自然女神地

教徒們也沒少做過。嚴格的說,他布祖雷亞諾也是一個神棍,只不過沒有成天把女神掛在嘴邊而已。

  很快。棺材被撬開了,啼哭聲頓了一下,隨後變得異常響亮了,好似在用哭聲抗議自己所遭受的遺棄。士蘭貝熱緩步走了過去,棺材裡果然躺著一個孩子,全身都被黑麻布包裹著。只露出一張小臉,面色呈青白,而且臉頰還很消瘦,以至於臉上佈滿了褶皺。

  「這孩子多大了?」

  「一歲多。」

  「你真夠狠心地。」士蘭貝熱冷笑了一聲。

  「大人,我真的沒辦法,我只有這一個兒子啊……」那貴族臉上泛起了苦澀,怯怯的回道。

  士蘭貝熱彎下腰,輕輕的把那孩子抱了出來。臉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一百句漂亮話也不如做一件實事,這個道理士蘭貝熱是明白的,教義裡更有明文規定。四方遊走地祭司們遇到這種事情都會盡一份自己的力量。

  安飛跟在布祖雷亞諾身後跳下了馬車,先是四下掃視了一圈。隨後目光轉到了士蘭貝熱身上,突然,一點黃色的東西引起了安飛的注意,與自然之心融合之後,他的視力變得非常銳利了,縱使沒有觸發那種玄妙的感應,他也能看清極遠處的東西,此刻他就清晰的看到那孩子腳後跟上長著一層繭,而且是老繭!

  心念電轉之間,安飛地身形已經向前撲了出去,怒喝道:「小心!」話音未落,空氣元素以極快的速度安飛在掌心中凝聚,隨後安飛奮力把手中的元素槍投射出去。

  士蘭貝熱雖然是一名不擅長近戰的光明祭司,但他地反應速度也快到了極點,聽到了安飛的示警聲,士蘭貝熱毫不猶豫地揚臂把懷抱中的孩子扔了出去,可就在同時,那孩子臉上露出了成年人才能擁有的狡猾而得意的笑容,一點寒光劃開了黑麻布,刺向了士蘭貝熱的心窩。

  血花飛濺,士蘭貝熱已然受創,他蹡踉著向後退去,而那古怪的孩子居然懸浮在空中,試圖追擊士蘭貝熱,劃破長空、尖嘯而至的元素槍為士蘭貝熱爭取到了一點時間,而這一點時間已經足夠了,一層光盾憑空出現把士蘭貝熱籠罩在裡面,在他身前,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籐蔓植物,一部分籐蔓搖晃著捲向那個孩子,另一部分則糾纏在一起組成了一道綠色的防護網,這是布祖雷亞諾釋放出的魔法。

  「怎麼會這樣?你……你不是我的兒子!你是……」那個貴族突然跳了起來。

  那個孩子身形一繞,繞開了籐蔓植物的纏繞,從那貴族身邊穿過,手中的寒光一帶,那貴族的頭顱已沖天而起。

  送葬的農夫們都看傻了眼,只是他們瞭解的東西都很有限,那個孩子也懶得對他們下手,漂浮在空中的身形一晃,迅速直竄上半空,再一次躲開籐蔓植物的纏繞,向遠方逃去。可他的身形剛剛啟動,又一縷銳風激射而至,那孩子轉身揮動手中的匕首一擋,正好格住了閃電一般射到的箭矢,箭矢上附著的風刃卻透了過去,射中了那孩子的身體,淡青色的光芒閃過。一層朦朦朧朧的東西瓦解了風刃的攻擊。

  那個孩子吃虧在身材太小了,質量有限,風刃雖然沒有造成傷害,但卻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在空中翻滾起來,等到重新穩住身形時,正看到十幾米開外的安飛和安飛手中已經再次拉開的長弓。

  「留下吧。」安飛淡漠的說道。

  那個孩子的身形僵住了,這個時候誰先動誰就佔據了劣勢,安飛先射,那個孩子有可能避開箭矢然後逃之夭夭,那個孩子先動,追擊的箭矢有可能給他造成重創,魔法盾在剛才的攻擊中被摧毀了,他已經沒有了憑仗。

  此刻,裹夾在鬥氣裡的蘇珊娜從側面逼了上去,而布祖雷亞諾冷冷的站在了安飛身後,他不屑於圍攻,所以從始至終他只釋放了一次魔法。那個孩子眼中閃過妖異的銳芒,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波動掃向了安飛。安飛紋絲不動,搭在弦上的箭矢依然牢牢的指向了那孩子的胸口,這種程度的精神攻擊根本無法對他產生任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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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孩子眼中露出了痛苦之色,身形晃了晃,不由自主的向地面栽落,精神反噬的痛苦讓他暫時失去了自控的能力,就在這時,蘇珊娜的劍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形的軌跡,直刺向那孩子的肩膀,安飛也鬆開了手,箭矢激射而出。

  那個孩子發出了不甘的尖叫聲,可惜這種聲音沒辦法當成武器去傷害對手,蘇珊娜的長劍已經從那孩子的左肩刺入,強橫的力量使長劍貫穿了對方的身體,又從右肩穿出,而安飛的箭矢也射中了那孩子的胸口,在左胸上製造出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

  「我們走,順著原路退回去,馬上走!」安飛把長弓收回到空間戒指裡,轉身喝道。

  「等等……把他的武器拿過來。」士蘭貝熱用一種低沉而壓抑的聲音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小心一點。」

  安飛一愣,隨後走上前從蘇珊娜手中奪過長劍,揮劍下劈,把那孩子的手臂給砍了下來,劍尖在一點,刺穿了那孩子的右手。既然士蘭貝熱說要小心點,那就絕對不能大意,而這種殘忍的事情讓蘇珊娜做不太合適。

  四個隨行的德魯伊已經衝了上去,左右扶住了士蘭貝熱,可惜士蘭貝熱卻不領情,推開了那幾個德魯伊,倔強的挺立在那裡,身為一個巔峰強者,他有自己的驕傲,縱使受了傷,他也不願意依靠別人的幫助。胸前被破開的祭司長袍露出了縫隙,能隱約看到士蘭貝熱那保養得很好的肌肉,詭異的是,傷口處的肌肉在不停的變換著顏色,時而變得烏黑、時而又變得蒼白。

  安飛舉著長劍走了過去,士蘭貝熱默默取下了那屍體手上的匕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是安娜西塔,這是她的報復。」

  「是詛咒之牙!?」布祖雷亞諾也認出了那柄匕首。

  「怪我太大意了。」士蘭貝熱苦笑著說道:「只想到亡靈法師,卻忘了那些甘願與魔鬼為伍的刺客。」

  「大人,時間不多了,我們應該馬上回去!」安飛輕聲說道,如果與亡靈法師做戰,士蘭貝熱絕對是主力中的主力,在傭兵之國,安飛曾親眼看到無數殭屍在士蘭貝熱的魔法覆蓋下化成灰燼,現在士蘭貝熱受了傷,前景堪憂,安飛不想去冒險。

  「不。」士蘭貝熱搖了搖頭:「你不瞭解安娜西塔,我們現在是回不去的,只能向前走。」

  「向前?」安飛的目光轉向了布祖雷亞諾。

  「老神棍說得沒錯。」布祖雷亞諾淡淡的說道。

  「怎麼?安飛,你害怕了?」士蘭貝熱露出了微笑:「放心吧,這樣的詛咒是影響不了我的。」

  安飛輕吁了一口氣,他能看出士蘭貝熱胸前的傷口大約有七、八厘米長,傷口入肉不深但也不淺,只不過士蘭貝熱應該施展了某種光明系的魔法,血液流出的速度很緩慢。不管怎麼說這樣的傷勢也不算輕了,但士蘭貝熱在意的不是傷勢,而是詛咒,可想而知那種詛咒有多麼厲害。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有天資成為巔峰強者的人是數不勝數的,但絕大部分人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或者是錯誤而倒在了強者之路上,倖存下來站在金字塔頂尖上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們經歷過的艱難和危險是常人難以想像的,欺騙、圈套、受創等等負面因素不但不會影響他們的狀態,反而會激發出如長虹般的戰意,此刻士蘭貝熱和布祖雷亞諾就表現出了真正強者才能擁有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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