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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49:42

正文 第四二三章 大勢所趨
 
  看著蜿蜒如長蛇的車隊趕過來,風雨堡一下子沸騰起來。很多不屬於兄弟聯盟的傭兵們已經知道了要被大聯盟收編的消息,只是因為安飛手下人手奇缺,一萬多傭兵、數萬家眷的基數又太大,馬裡諾也不好在這方面伸手相幫,所以一切都在調整階段。你今天登陸了嗎?此刻,看到自己未來的當家人滿載而歸,他們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們明白,自己的生活條件馬上就要獲得改善了。

  在以往的亡靈戰爭中,亡靈法師們總是選擇一個人口密度極大的區域突然起事,然後所有的亡靈法師們凝聚成一團,驅趕著亡靈生物征討天下,這樣的亡靈大軍具有無堅不摧的力量,沒有哪個國家能單獨和他們對抗,就算教廷和各個國家的主力集中在一起,也要落在下風,亡靈大軍實在是太龐大了!時間一長,人類通過堅壁清野、使用高端打擊力量等種種辦法,不停的消耗亡靈大軍的實力,亡靈法師的力量來自於亡靈生物的供給,人類堅壁清野,他們的亡靈生物無法得到補充,損耗卻不可避免,逐漸的,雙方的實力被拉平,最後人類反超過去。

  有的人類大魔法師看到成批的亡靈生物就釋放禁咒,然後用魔法卷軸逃生,根本不與亡靈法師們纏鬥,過幾天又捲土重來,由巔峰強者們組成的游擊隊讓亡靈法師是徒呼奈何。

  有的亡靈法師想以彼之道還至彼身,他們千里奔襲,去襲擊人類的城市,可那又能怎麼樣?亡靈戰爭爆發後,人類變得異常警覺了。就算亡靈法師能得手,也別想把一個亡靈生物帶到軍團裡去,相反,他們本人也極可能被成批的巔峰強者截殺。

  之前的幾次亡靈戰爭模式都差不多,只是戰爭的源點有所不同罷了,但這一次,亡靈法師們採取了四面開花地戰術,嚴格的說,任何一處亡靈生物的力量都無法對其周邊國家造成壓倒性、毀滅性的打擊,亡靈生物太分散了。這也是人類沒有在第一時間組成聯軍的原因,頂多算是暫時停止互相攻伐了。如果是在以前的亡靈戰爭中,協約一旦形成,各個國家都會派出主力向戰爭的源點挺進,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消滅亡靈生物,絕不可能動任何歪腦筋,而受到亡靈法師攻擊的國家也會把其他國家地軍隊當成自己人,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聯合。

  以猶蘭德的練達,也猜不透亡靈法師們在幹什麼,也許是故意控制對人類的威懾力。麻痺人類的警覺,以瓦解可能會出現的協約。因為人類如果感受不到致命的威脅,他們就不會真正團結在一起!要不然,這就是開花戰術的局限性了,雖然開花戰術攪亂了所有國家的局勢,但始終沒辦法統一亡靈生物的力量,還是那句話,它們太分散了。

  這一次亡靈戰爭中,最倒霉地就是傭兵之國,傭兵之國人口的密度根本無法得到亡靈法師地青睞,所以他們生活得一直很安定。也所以各個宗教的影響力在這裡幾乎都等於零,傭兵自己能養活自己,自己能保護自己,他們不需要誰來拯救。

  天下的傻子並不是很多。傭兵中也有不少有識之士,經歷了這場大災難,倖存者們開始在反思。如果他們的構成不是如此的零亂,如果他們擁有一個強有力的核心,還會淪落到這種地步麼?

  以湯姆森為例,他事前並不瞭解安飛是個什麼樣的人,也不太清楚自己反對合併之後會遭遇到什麼,但他在沒有見到安飛之前,就已經決定加入大聯盟了,僅僅是為了生存麼?

  安飛知道收攏人心並不是件容易事,所以在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前,他並不想大批量的收編傭兵,其實,如果是逆勢,想收攏人心往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有時就算付出了也得不到回報,但在順勢時,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只能說安飛把局勢看得太嚴峻了、把人心看地太複雜了。

  驚魂未定的人們所需要的,只是一個人的登高一呼而已,如果穆裡塔奧在黑水城發起號召,如果安東尼在白山城發起聯盟,他們都同樣能獲得本城戰士們地擁戴,當然,這要考驗他們到底有多大的野心,而另一個考驗是,他們敢不敢去挑戰千百年來根深蒂固的傳統和意識!

  走進外堡,數萬人地歡呼聲響徹在風雨堡的上空,雖然歡迎儀式不像之前的少女撒花那麼浪漫,但場面要喜慶得多,而且很多傭兵都是特意趕來的。

  走過外堡,又走過內堡,走到了中心堡,始終沒看到馬裡諾和恩托斯,這讓安飛多少有些奇怪,一直走到市政廳前,安飛跳下戰馬,這才看到馬裡諾、恩托斯帶著一群傭兵從裡面走出來,在馬裡諾身邊,還有一個極為耀眼的女人,倒不是說她在釋放著多麼強烈的鬥氣,她的一眸一笑、她的金色長髮、她那飄動的長裙,都帶著讓人感到眼前一亮的風韻。

  「愛麗絲?你怎麼來了??」安飛大吃一驚。

  愛麗絲抿嘴一笑,馬裡諾手下傭兵們的神色都有些癡呆了,蘇珊娜的美是內斂的,惹人憐愛,愛麗絲的美卻是外放的,尤其是在她故意的情況下,眼波流轉帶著如春水般化不開的風情,極具誘惑力。如果蘇珊娜和愛麗絲都跌倒了,人們會心痛的把蘇珊娜扶起來,至於愛麗絲麼,就算她自己爬起來了,也可能被某個不知憐香惜玉的傢伙粗暴推倒,然後撲上去。

  「安飛……」又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了,輝維、哈根、山特、祖賓等人滿臉微笑的走了出來,更讓安飛驚訝的,是他竟然看到了幾個矮人和地精的身影,幹什麼?摩拉馬奇鎮大搬家了??

  「安飛!」人群突然讓開了,連馬裡諾也是面帶恭敬,退到了一邊。克裡斯緩步從中間走了出來。

  「克裡斯,你怎麼也跑到這來了?」安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貝埃裡元帥讓我來的,他說和色珈藍暫時打不起來,而你肯定不會老實,所以讓我來你這裡先混些功勞,等打起來之後我再回去。」克裡斯笑著走下來,張開雙臂,輕輕抱住安飛,還在安飛背上輕輕拍打了兩下。

  安飛不由翻了翻白眼,二世祖就是好啊!哪裡有功勞往哪裡跑。靠混就可以了,但是,請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可以嗎?讓人聽了心裡不舒服!

  「蘇珊娜,你還好吧?」克裡斯地目光落在蘇珊娜身上。索爾這些學生,始終是直呼蘇珊娜的名字,顯然,在同伴與安飛的妻子這兩個身份中,他們更重視前者。

  蘇珊娜笑著點了點頭。

  「安飛,我知道你們很長時間沒有聚過了,我不會打擾你們的。」馬裡諾笑道:「不過……這一次怎麼樣?大獲全勝?」

  「難道您沒聽到外面的歡呼聲?」安飛笑著反問道。

  「安飛。我要的東西呢?」恩托斯插道。

  安飛向後看了一眼,湯姆森急忙走上來。把寫滿各種數據的紙卷遞給了恩托斯。

  「那麼,我去點驗戰利品了,大家都進去談吧。」馬裡諾微微弓了弓腰,讓出了路,而恩托斯看了看手上的紙卷,一個瞬間移動,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愛麗絲,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走了兩步,安飛又忍不住問道,雖然知道愛麗絲不會妄為。但事關重大,他必須要問個清楚。

  「大人,問我不如去問貝埃裡元帥,是他把我們趕出來的。」愛麗絲微笑著說道。

  「為什麼要把你們趕出來?」安飛一愣。

  「我也不知道原因。」愛麗絲想了想:「不過。貝埃裡元帥說,摩拉馬奇鎮暫時讓布萊克尼亞城邊防軍看守,我們什麼時候回去。什麼時候把那些士兵趕走就是了。」

  「地下城呢?!」

  「大人,我怎麼可能把地下城交給那些士兵?」愛麗絲笑道:「地下城已經關閉了,除非是我們回去,留守的矮人和地精會攻擊任何一個擅入者。」

  —

  「你們有誰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安飛看向山特那些人,他感覺愛麗絲隱瞞了一些東西,他安飛現在又不是那種任人揉捏地小人物,再說雙方的關係一直很好,既然貝埃裡做了,那麼肯定會給出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絕不會鬧得稀里糊塗的!

  「不知道啊。」山特搖了搖頭:「本來還好好的,結果貝埃裡元帥突然命令我們收拾行李了。」

  「問愛麗絲吧。」祖賓突然接道:「貝埃裡元帥本來計劃清晨離開摩拉馬奇鎮,後來和愛麗絲談了很長一段時間,一直談到了後半夜,我並不清楚他們到底談了什麼,但,第二天早晨,貝埃裡元帥就要求我們和死亡咆哮軍團一起出發了。」

  「愛麗絲!」安飛的聲音轉厲。

  大家的目光不由都集中在了愛麗絲身上,山特、費勒等人的神色變得很奇怪,就連克裡斯也顯得有些錯愕。

  「祖賓,你怎麼沒和我們說過?」山特驚訝的問道。

  祖賓聳了聳肩,什麼也沒說。

  愛麗絲臉上露出了苦笑:「大人……」

  「告訴我,你和貝埃裡元帥都談過些什麼?」

  「太多了,各種各樣的話題。」愛麗絲輕聲說道:「貝埃裡元帥說,大人您並不會用人,他還說,我應該到最複雜地地方去,而不是留在摩拉馬奇鎮,最後問我願意不願意走,我告訴他,我願意。」

  安飛沉默了,他清楚愛麗絲的才能,也許剛開始貝埃裡並不在意愛麗絲,後來偶然間聽到或看到愛麗絲地一些不尋常之處,產生了興趣,找個機會和愛麗絲接觸了一下,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安飛對愛麗絲的態度是,使用著並提防著,因為愛麗絲多智善變、心機深沉,他根本猜不出愛麗絲的想法,如果愛麗絲沒有相應的能力,還用得著去提防麼?!甚至可以說,愛麗絲就像一顆被泥沙掩埋的珍珠。只要有人拂去泥沙,用強而有力的手把珍珠托起來,愛麗絲就能大放光華!以貝埃裡地經驗,怎麼會把珍珠和石頭混淆在一起?又經過一段時間的攀談交流,確認了愛麗絲的價值,所以才會有那句評語,他安飛不會用人。但貝埃裡說錯了,他哪裡是不會用?而是有些不敢用,何況貝埃裡無從知道,愛麗絲是閃沙帝國的公主啊!

  也許貝埃裡還說了不少讚賞地話。只是愛麗絲沒辦法重複,自己表揚自己,那需要強大的毅力做後盾。

  安飛不知道自己的猜測和事實差多少,但想來,大體上應該是符合的。

  「看來貝埃裡元帥很賞識你啊。」安飛淡淡地說道:「但山特他們為什麼要跟著你一起來?」

  「貝埃裡元帥詢問過他們的意見,是他們願意來地。」愛麗絲地聲音有些低沉:「如果大人不願意看到我,我可以馬上回摩拉馬奇鎮。」

  安飛猜不出愛麗絲的想法,可在愛麗絲看來,安飛又何嘗不是一個心機莫測的人?如果是平常,她十有八九會決定留在摩拉馬奇鎮。以免產生隔閡,但得知色珈藍的出現。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權衡良久,還是復仇的情緒佔了上風。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安飛搖了搖頭,走了幾步,推開會議室的門走了進去,隨便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魚貫跟進來的人,輕聲道:「厄茲居奇,你們先出去。」

  「是。大人。」厄茲居奇一愣,急忙退了出去,其他團長見這場面,知道自己更沒資格留下來。也跟在了厄茲居奇身後。

  安飛看了勃拉維一眼,勃拉維心領神會,伸手釋放了一道魔法屏障。

  「其實……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我正愁人手不夠呢。」安飛輕聲說道:「勃拉維,你把我的想法和大家說說。」他曾經和勃拉維談過,用不著自己再重複一遍,而且他現在需要一點時間來整理構思新的計劃。

  「好地。」勃拉維點點頭,站了起來:「大家都知道,我們大聯盟的發展非常迅速,現在已經擁有了六個……錯了,是八個傭兵團,不過第八團現在暫時沒有團長。我不知道馬裡諾閣下和你們說過沒有,風雨堡中,還有一萬多名傭兵正等待著我們去收編!但我們地管理能力可以適應這麼快速的發展嗎?不!安飛、蘇珊娜、還有我都認為,我們在管理上存在著巨大的漏洞!而那些團長,也是不能信任的!」

  「勃拉維!」安飛不悅的打斷了勃拉維的演講:「你的用辭很不妥當,不能信任和不能完全信任是兩碼事!再說人和人不一樣,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欣佩拉就可以信任,在這種時候,表達意見要中肯一些,不要把情緒夾雜進來。」

  「知道了。」勃拉維臉一紅。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勃拉維覺得那些團長不能被信任?」克裡斯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大事,就是我們繳獲了兩車魔晶,那些團長有些眼饞罷了,很正常。」安飛輕聲說道。

  「不是一般的眼饞吧?看樣子勃拉維被氣壞了。」克裡斯微笑起來。

  「呵呵……」安飛笑了笑:「勃拉維,你繼續說。」

  「當我們收編了風雨堡裡的傭兵之後,傭兵數量差不多……有一萬七、八了,這麼多人如果沒有一套好地管理方法,出了事就會亂成一團,所以安飛想在每一個傭兵團裡設立一個魔法指導員!」

  「魔法指導員?」眾人面面相覷,這個稱呼很新鮮。

  「是的,魔法指導員擁有很大的權力,在團長不在的情況下,行使全團地指揮權,如果認為團長的命令不當,甚至可以阻止命令被執行,這麼說吧,就是監軍。」勃拉維緩緩說道:「我會成為第一團的魔法指導員,而其他傭兵團地魔法指導員也必須是我們的人。」

  「大人,您的想法很好,但您有沒有想過?萬一團長和魔法指導員之間產生了一些誤會,將極大的影響傭兵團的戰鬥力?」愛麗絲光落在了安飛身上,雖然對她的到來,安飛沒有做出友好地表示,哪怕僅僅是禮貌上的。這讓她心裡很難受,但她清楚責任與情緒應該如何取捨,有些話不能不說!

  「矛盾和誤會可能會有,也可能沒有。」安飛緩緩說道:「至於到底會怎麼樣,不是由我決定的。」

  「不是由您決定那是由誰決定?」愛麗絲苦笑道。

  「誰是魔法指導員,誰就要給我承擔起所有的責任!」安飛的語氣很重。

  愛麗絲愣了愣,馬上明白了安飛的意思,路終歸是要靠自己的雙腿去走,不能總被人抬著,那些魔法指導員遇到了矛盾、爭持、焉或是刁難。必須要靠自己去解決,難道遇到上點事就要跑回來向安飛請教麼?但……愛麗絲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既然勃拉維能當第一團的魔法指導員,瑞斯卡應該也算有資格。克裡斯更沒問題,不過克裡斯是光明之盾軍團的監軍,讓他兼任傭兵地魔法指導員……有點荒誕了,萬一他要回去,豈不是讓團長獨攬大權了?不知道安飛怎麼考慮的,她認為克裡斯只能算半個人選。

  祖賓也可以,愛麗絲暗中咬了咬牙。祖賓看到了自己和貝埃裡交談,一路上卻像沒事人一樣。看到安飛之後才把事情捅出來,光憑這份隱忍,他就夠資格了!何況,看到自己和貝埃裡交談沒什麼,可他竟然知道談了多長時間,這根本就是在暗中監視自己!

  費勒也有一定的能力,安飛原來用費勒管理屬於大家的共有財產,就像管家一樣,她沒資格改變安飛的任命,也就聽之任之了。但後來經過一段時間。她發現費勒的頭腦很靈活,原來的幾分懦弱也隨著閱歷增加逐漸變成了圓滑,很有潛力。

  至於其他人……愛麗絲暗自搖頭,留守摩拉馬奇鎮。她閒著無事,經常藉故和這些人接觸,暗中觀察揣摩他們的脾氣性格。以此為樂,也許他們中間的某些人將來能在魔法領域內留下輝煌的一筆,但其他方面表現平平,沒有培養價值。如果一定要在矮子裡面拔大個……愛麗絲想到了山特和艾拉戈,山特有些魯莽,但優點是為人熱情、厚道,到處都能拉攏人緣,安飛搞出個魔法指導員,不外是想建立兩套體系,山特是一個能搞好團結地人。艾拉戈為人有些偏激、驕傲,對自己喜歡的人,熱情無比,對自己看不上地人,根本懶得搭理,雖然他比山特機靈,但各個優勢相比,不如山特。

  就在愛麗絲想得出神的時候,突然被異響驚醒了,才發現自己面前多了一張白紙,而安飛還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她。

  愛麗絲可是長著一顆玲瓏心,她馬上明白了安飛的用意,也不猶豫,找出筆在白紙上接連寫下了幾個人的名字,然後把紙推到了安飛面前。

  安飛拿起紙認真看了起來,克裡斯好奇的離開椅子,繞過蘇珊娜,走到了安飛身後,也跟著一起看,安飛一笑,把紙遞給了克裡斯。愛麗絲猛然反應過來,又急又惱,她在紙上寫的東西不能讓別人看!要知道,雖然她有資格參加機密會議,但在這個小團體中,她處於最弱勢的地位,要不然祖賓憑什麼敢監視她?得罪誰都可能給自己帶來災禍!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了,在桌下抬腿便踢了安飛一腳。

  克裡斯正莫名其妙呢,他在紙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但在名字後還有註解:半個!這啥意思?是說自己的能力只比得上瑞斯卡、勃拉維他們地一半??

  克裡斯剛想向愛麗絲請教,正看到桌下腿影一閃,不由『咦』一聲。

  愛麗絲身體已變得僵硬了,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克裡斯,讓我看看。」勃拉維站了起來。

  「回去!這不是你看的。」克裡斯搖頭道,隨後瞟了瞟蘇珊娜的神色,釋放出小火球,點燃了那張紙,他看到在山特的名字後有『魯莽』兩個字,在艾拉戈地名字後有『偏激』兩個字,看來愛麗絲是在評定他們的缺點了,但這卻讓他感到更加糊塗,半個是什麼缺點?還有一個讓他無法理解的是,安飛和愛麗絲什麼時候走到這一步了?當眾打情罵俏啊,視蘇珊娜為無物,瘋了、真地瘋了……

  克裡斯的動作讓愛麗絲心中生起了感激之情,畢竟克裡斯知道保護她,如果克裡斯把紙交給勃拉維,又傳揚開去,對她來說是不可想像的,索爾的這些學生非常團結,得罪一個就等於得罪一群,尤其是山特,人緣很好,如果他在背地裡抱怨幾句,那麼她要如何自處?

  安飛始終沒有看愛麗絲,實際上他也被嚇了一跳,也由此下了決心。不管愛麗絲的心機有多麼深沉,她只是一個女孩子,還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無需提防什麼了,否則這樣下去,他們之間始終做不到默契。

  「我剛才看到泰戈爾、胡夫和斯坦因了,愛麗絲,你把他們三個傭兵團也都帶出來了吧?」安飛緩緩問道。

  「嗯。」愛麗絲點了點頭。大家都看出愛麗絲的神色有些不對,但也不好問什麼,只以為那張紙上有什麼奧妙。

  「我們的傭兵團數量太多了,必須要合併,因為我們找不出那麼多的魔法指導員。」安飛輕聲說道:「勃拉維是第一團的魔法指導員,我已經定了,第二團……恩托斯,由你來做!」

  「我……」恩托斯緩緩點了點頭:「安飛,我會努力的。」

  「第三團由祖賓負責,第四團由費勒負責。」安飛沉吟片刻:「山特,你去第五團。」

  祖賓等三人先後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或濃或淡的喜色,剛才勃拉維已經把魔法指導員的權力說清楚了,監軍啊!說不想幹那純粹是在騙人!

  「我呢?」克裡斯問道。

  「行了,殿下,您可別難為我了,堂堂光明之盾軍團的監軍,我讓你在傭兵團裡兼任魔法指導員?」安飛搖頭苦笑道。

  「可我總能做些什麼吧?」

  安飛猛然反應過來,馬裡諾說過的話猶在耳邊,他必須時時保證克裡斯在小團體中的地位,否則可能會引起猜疑,當然,克裡斯是不會說什麼的,別人就不好說了。安飛想了想:「我們很快就會增加三百多個魔法師了,克裡斯,你來擔任魔法團的團長吧,勃拉維是第一副團長,你不在的時候,魔法團就由勃拉維來指揮,大家有什麼意見?」

  眾人紛紛點頭,被降了一級的勃拉維也沒有任何意見。

  「那就這樣吧。」安飛輕聲道:「費勒,去把團長們請進來,我們只能組建五個傭兵團了,這……狼多肉少啊,有些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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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49:57

正文 第四二四章 任命
 
  厄茲居奇等人依次走了進來,安飛抬起頭掃了一圈:「勃拉維,去找馬裡諾閣下,就說是我的意思,請伯尼度、屋雷、沙士比三位團長馬上到會議室來開會。」

  「好的。」勃拉維站了起來。

  安飛又陷入了沉默,整個人像一座雕像似的,一動不動,那些團長們知道安飛找他們來肯定有大事要商議,心中多多少少都有點緊張,只是安飛沒有開口,他們也不敢搶先說話,只能靜靜等待著。

  時間不長,勃拉維回來了,原屬兄弟聯盟傭兵團的三個團長跟在勃拉維身後走進了會議室,弓腰道:「大人,您找我們?」畢竟是在超級傭兵團起家的,他們三個人的態度都恰到好處,雖然沒有獻媚討好的神色,但表現出了足夠的尊敬。

  「坐吧。」安飛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都不要拘束。」

  伯尼度等人三人點點頭,端端正正的坐在了椅子上。

  「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克裡斯,以後就是我們大聯盟魔法團的團長了。」

  沒見過克裡斯的人馬上把視線集中在了克裡斯身上,他們以前覺得,雖然厄茲居奇經常炫耀說自己是安飛最信賴的心腹,但安飛真正信任的應該是勃拉維,因為勃拉維從來沒有叫過安飛『大人』,總是直呼安飛的名字,沒想到這個克裡斯一來就搶佔了勃拉維地位置。屬實讓人吃驚。

  「你們都見過蘇珊娜,我也就不廢話了。」安飛緩緩說道:「這位是愛麗絲小姐,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大聯盟的首席執政官,全權處理大聯盟內一應事務!克裡斯是第二執政官。負責協助愛麗絲,並協調各團之間的關係。蘇珊娜是第三執政官,當首席執政官不在的時候。將由第二執政官來管理大聯盟,以此類推。」

  愛麗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安飛首度正式確定她地地位。以前她擁有管理摩拉馬奇鎮的權力,但有太多的人她惹不起,只能在其中小心翼翼地周旋。現在不一樣了,首席執政官,全權處理大聯盟內一應事務,這代表著她擁有了約束所有人的權力,包括克裡斯和蘇珊娜。任命克裡斯為第二執政官。愛麗絲覺得安飛是想鍛煉一下克裡斯管理方面的能力,畢竟克裡斯地身份擺在那裡。至於讓蘇珊娜擔任第三執政官,那就有些荒唐了。蘇珊娜是大劍師不假,但她並沒有處理政務的能力,不過愛麗絲是非常聰明的,她猜到了安飛地用意,讓自己的妻子擔任副手,不外是烘托她愛麗絲和克裡斯的超然地位。

  愛麗絲不安的擺弄著自己的裙擺,她地心裡既充滿了興奮,又充滿了矛盾和緊張。

  「其實……我要承認,我是個沒什麼能力的人。」安飛這句話一出口,把下麵團長們都嚇了一跳,連克裡斯他們都瞪大了眼睛,安飛擺了擺手,制止了喧嘩聲:「幾個月之前,我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傭兵,能走到這一步,全靠大家地支持,很多人都知道,我們的大聯盟並不是我創立的,我不過是竊取了愛麗絲的成果而已,如果沒有愛麗絲,我們走不到一起來、也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也許還在什麼地方和亡靈生物們戰鬥呢,或者是已經戰死了。」

  「大人,我承認愛麗絲小姐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但如果沒有您、沒有夫人,我們能有今天的成就麼?!」厄茲居奇大驚,站起來叫道。

  「坐下、坐下,我的話還沒說完呢。」安飛笑道:「我們都承認愛麗絲的能力,她也確實沒有讓我們失望過,所以我才會讓她擔任首席執政官!但是,我希望大家明白一件事,我們大聯盟已經擁有多少傭兵了?將近一萬八千名傭兵!這是什麼?超級傭兵團?」

  大家在下面發出了呵呵的笑聲,頗為這個『數字』而自豪。

  「如何管理這麼多傭兵,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大難題,而且我們也找不到可以借鑒的模式!一切只能靠大家自己慢慢摸索了。」安飛緩緩說道:「從大聯盟創立至今,我們同心協力,屢次挫敗針對我們的陰謀,我希望大家今後也能同心協力的走下去,大聯盟並不屬於誰,而是屬於大家!」

  「馬裡諾閣下是支持我的,大家都知道,我也就不重複了,但是,榮耀傭兵團、風雷傭兵團、塔奧之虎傭兵團呢?這三大傭兵團願意看到傭兵之國出現另一個超級傭兵團麼?」安飛笑了笑:「我可以肯定的告訴大家,他們不願意!甚至還會聯合起來打擊我們!我們今天很強大,不代表將來也能同樣強大,至於前面等待我們的是勝利還是失敗,還要看大家能不能真正做到齊心協力!」

  「剛才我說,我沒什麼能力,並不是故作謙虛,談到如何才能更好的管理大聯盟,愛麗絲會比我做得更好,如果我不懂裝懂、指手畫腳,反而會造成麻煩。」安飛沉吟片刻:「有些人說我是絕戶魔劍士,有些人說我是屠夫,這個……怎麼說呢?我確實殺過不少人,但我從來不認為我做錯了,大家都是老牌傭兵,應該明白我的意思,這個世界本來就是殘酷的,你不殺人,人卻未必會放過你。」

  「是這樣的。」第三團團長泰戈爾突然說道:「這位伯尼度大人就曾經襲擊過我的傭兵團。」

  坐在安飛正對面的伯尼度一愣,轉頭看向泰戈爾,眼中充滿了驚疑不定,還有迷惑,顯然是記不得了。

  一支傭兵團深入死亡森林,突然看到另一支傭兵團正在與高階魔獸或者是頂階魔獸戰鬥。那支傭兵團損失慘重而魔獸也是奄奄一息了,要不要出手?出手了,不但能繳獲那支傭兵團地各類物資,還能輕鬆擊斃一隻高階魔獸,又有多少人能禁受住這樣的誘惑?城市裡是要講究規則的。而死亡森林和狂野草原卻是一個不受任何限制的世界,只要你的拳頭夠硬!甚至有地人會在回城途中,殘忍的殺掉自己的同伴。以獨吞所有地收穫。

  安飛也沒料到會出現這種事,他愣了愣:「泰戈爾,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們是同伴,我不希望出現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安飛地口氣很重。

  伯尼度緩緩站了起來,深深的向泰戈爾彎下腰。很誠懇的說道:「我不知道您地名字,也不清楚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傷害過閣下,我真的不記得了,但是大人說得好,我們現在已經是同伴了。希望閣下能忘掉仇恨,至於過去的事,我向您鄭重的道歉。如果有機會,我希望能補償您的損失。」

  「算了。」泰戈爾露出了苦笑,伯尼度地態度很誠懇,他的語氣也沒那麼冰冷了:「您當然不會記得我,我那時躲起來了。」

  「這樣啊……真是對不起。」伯尼度也露出了苦笑,他本來一直在奇怪,泰戈爾是個身高接近兩米的獸人,只要見過,不會沒有印象,現在總算是找到了答案。

  「伯尼度,你坐下吧。」安飛輕聲說道:「我再重複一遍,不管你們之間以前發生過什麼,都給我忘掉!如果有誰做出了破壞團結地事,我絕不輕饒!」

  「是,大人!」厄茲居奇等人急忙應道。

  「現在說一些正事。」安飛沉吟一下:「為了利於統一指揮,我決定重新組建各個傭兵團,嗯……還要成立一個偵察大隊,我想由隆和靈擔任正副隊長,他們還沒有回來,等他們回來再通知他們吧,葉!」

  「大人!」葉急忙站了起來。

  「傭兵的紀律太散漫,必須要成立一個督察團了,就由你來擔任團長,怎麼樣?」

  葉不由一愣,眼角瞥向厄茲居奇,他明白安飛是在向他施加壓力,這可是安飛任命的第一個團長,如果他拒絕,將會極大的影響安飛後面的任命。

  厄茲居奇臉上有欣慰,也有些不捨,急忙說道:「大人,葉的能力很強,我相信他能勝任這個職務!」

  葉輕歎一聲,隨後看向安飛:「遵命,大人。」

  「我決定把傭兵分成五個主力團,每個團的編制暫時是三千人。」

  傭兵團的團長們當即露出了狂喜之色,每一個團長都能管理三千傭兵啊,這可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鬧能相比的。

  安飛的目光落在厄茲居奇身上:「厄茲居奇,我任命你為第一團的團長,斯坦因,原來的第四團並入第一團,我任命你為第一團的副團長,勃拉維,我任命你為第一團的魔法指導員。」

  「魔法指導員?」各個團長們面面相覷,這個稱呼很新鮮。

  「我不可能把魔法師分散開,當戰鬥發生、急需魔法支援時,將由魔法指導員來指揮我們的魔法團作戰,平常時候,魔法指導員會協助你管理傭兵團。」安飛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過於直接會造成相反的效果。

  「大人,三千傭兵啊!只靠我和勃拉維、斯坦因怎麼能管得過來?您還是多給我派點人手吧。」厄茲居奇說道。

  安飛露出微笑,厄茲居奇倒是開了一個好頭,他不但接受了勃拉維,還要求多派些人手,以便能更好的管理傭兵團,態度誠懇、理由充分,給別的團長當了一次榜樣:「這就不關我的事了,你想怎麼做,等會議結束之後,自己去找勃拉維和斯坦因商量吧,我不會干涉你們的。」

  「哦……」厄茲居奇應了一聲。

  「欣佩拉,我任命你為第二團的團長,泰戈爾,原來的第三團並入第二團,我任命你為第二團的副團長,瑞斯卡,我任命你為第二團的魔法指導員。」

  欣佩拉抬起頭看了看泰戈爾,又看了看瑞斯卡,低應一聲,又低下頭去。

  「奧爾西,我任命你為第三團的團長,胡夫。原來地第五團並入第三團,我任命你為第三團的副團長,祖賓,我任命你為第三團的魔法指導員。」

  奧爾西等人點頭應是,剩下的人都有些不安起來。現在他們的等階暫時是平級地,同樣有希望做正職。其實斯坦因等人心裡都有些不是滋味,可是當時安飛偏偏只帶厄茲居奇等人走了。把他們三個人留在了摩拉馬奇鎮,人家跟著安飛一起冒險,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們三個卻一直沒做出過什麼貢獻,也沒有機會做貢獻,怪不得誰。只能抱怨自己運氣太差了。

  「湯姆森,我任命你為第四團的團長,沙士比,你的傭兵並入第四團,我任命你為第四團地副團長。費勒,我任命你為第四團的魔法指導員,你們有意見麼?」因為多了沙士比。所以安飛多問了一句,他不想開始就鬧得不愉快。

  湯姆森三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後反應過來安飛是問他們有沒有意見,急忙又搖起了頭,湯姆森成了主力團地團長,當然對任命滿意,而沙士比剛剛投靠安飛,絕對不想給安飛留下壞印象,再說今後的路還長著呢,他未必就一直是副團長,現在鬧意見,只會顯得自己太淺薄、太急功近利,結果可能連副團長都做不了。

  「伯尼度,我任命你為第五團的團長,屋雷,我任命你為第五團地副團長,山特,我任命你為第五團的魔法指導員!」安飛緩緩說道:「我沒有管理這麼多人的經驗,你們也沒有,我在前面已經說過了,還要靠我們自己摸索!回去之後,你們遇事要互相商量,各團的管理權和任免權都在你們自己手裡,但是在提拔一個人之前,你們必須要掌握他們的優點和缺點,不能看誰順眼就提拔誰。愛麗絲,你也一樣,這個……我想你明白我地意思。」

  愛麗絲眨了眨眼睛:「大人,我需要一個人來做我的幕僚長,可以吧?」

  「誰?」安飛一愣。

  「輝維。」

  「拿去吧。」安飛很大方的說道。

  輝維哭笑不得,這簡直是把自己當成貨物了!不得不承認,融洽地氛圍往往具有很強的感染力,原先輝維不過是安飛的俘虜,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他已經把大家當成自己的同伴了,就算安飛現在讓他離開,他也不會走。

  「鳩摩羅哥沙,我知道你的能力,不過……」安飛想了想:「一會你跟著葉去見一個人,等你的情緒穩定之後,回來告訴我,你想要什麼,這樣我才能做出決定。」

  鳩摩羅哥沙一愣,看向葉,葉友好的衝著他笑了笑。

  「大家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沒有就散會。」安飛微笑著說道:「如果遇到什麼難題,直接找愛麗絲就可以。」既然決定放權了,那麼乾脆徹底一些吧。

  厄茲居奇等人紛紛離開座椅,向外面走去,欣喜之餘,每個人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壓力,以往他們管理的不過是幾百個傭兵,三千人的數字對他們來說確實太過龐大了。

  「大人,您不覺得缺了些什麼嗎?」愛麗絲輕聲說道。

  「缺了什麼?」

  「希望!通俗點說,就是一點點的獎賞,據我所知,傳說中那些英雄在這種時候,總是會想方設法讓部下們滿意的。」

  「一萬多人呢,我能讓他們都滿意麼?那些魔晶絕對不能動,現在我們的魔法團已經超過五百人了,魔晶都要留給他們。」安飛搖了搖頭:「不過這一次到閃沙帝國去,倒是有些收穫,嗯……你去安排一下吧。」

  愛麗絲想了想:「大人,我和馬裡諾閣下只交談了幾句,根本不瞭解他,您認為……他可以信任嗎?」

  「這點你放心,他是自己人。」安飛緩緩說道。

  「剛才我聽到他說,他要去點驗戰利品?」愛麗絲成了名副其實的大管家之後,馬上關心起自己能掌握的資源了,剛才覺得還沒什麼,現在卻讓她有些心痛:「他好像沒有出力吧?雖然是自己人,但憑什麼去點驗我們的戰利品呀?」

  「這種事不要斤斤計較,馬裡諾為我們提供了便利,而且和我們承擔著同樣的風險,如果色珈藍過來報復,被攻擊的是整個風雨堡。」安飛緩緩說道:「不談這個,愛麗絲,你老實告訴我,貝埃裡元帥為什麼讓你們來找我?」

  「我已經說了呀!」愛麗絲滿臉無辜的說道。

  「安飛,你可以當面去問貝埃裡元帥麼。」克裡斯見沒有外人,也不想瞞著安飛了:「這幾天內,貝埃裡元帥就要趕到風雨堡和馬裡諾會了,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

  「那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元帥舅舅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總感覺貝埃裡是有深意的。克裡斯聳了聳肩,他的表情比愛麗絲更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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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0:14

正文 第四二五章 無聲電影
 
  安飛的手停在房門上猶豫了片刻,還是推開了房門,大步走了進去,蘇珊娜和愛麗絲一左一右跟在安飛身後,這兩天來,安飛可算是最吸引人注意的人了,不管走到哪裡,身邊都跟著兩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以至於不少人都在暗自揣摩安飛與她們之間的故事,更演繹出了種種版本。但對當事人來說卻不是那麼回事,對蘇珊娜來說,她知道安飛是一個極為自律的人,何況兩個人的感情擺在哪裡,她絕不相信安飛會做些什麼齷齪的事。

  而對愛麗絲來說,當時她曾故意裸呈在安飛面前,安飛卻連看都懶得看她,她不認為現在就能討得安飛歡心了,與其把希望放在自己的容貌上,還不如多做些事情,靠能力來贏得安飛更大的信任。再說那天無意中踢了安飛一腳之後,到現在她一直是又羞又怕,雖然蘇珊娜心地善良,對自己人一向是和顏悅色的,但真惹怒蘇珊娜,她就徹底完蛋了,誰能保護她?所有人都會站在蘇珊娜那一邊,就算安飛再欣賞她的能力,權衡利害之下,也會選擇沉默,不可能向她伸出援手。

  所以這兩天來,愛麗絲一直是戰戰兢兢的,在工作上,她盡力向安飛靠攏,在情緒上,她卻表現得非常冷淡,不說任何顯得親密的話,不做任何與親密沾邊的動作,就算是交給安飛什麼東西,她也是選擇交給蘇珊娜,讓蘇珊娜轉交給安飛,儘管有時候她與安飛之間的距離要比和蘇珊娜之間的距離近得多,避免任何形式的身體接觸,連手指頭都不行。

  聰明人也有變得很笨的時候,愛麗絲並沒意識到,自己的言行舉止有些不自然,帶著種欲蓋彌彰的味道。讓安飛大皺眉頭。可偏偏沒辦法去提醒愛麗絲。幸運的是,因為盲目的信任,蘇珊娜此刻並不比愛麗絲聰明,如果她對安飛地信任度稍微減了幾分,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女人在這方面的直覺通常都是非常可怕的。

  一個人蜷縮在房間的角落裡,形容枯槁。正是鳩摩羅哥沙。聽到自己家人的遭遇之後,他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比殭屍還要殭屍,殭屍還知道四處行走尋找食物,鳩摩羅哥沙卻始終呆坐在角落裡,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開始還流些眼淚,現在連淚水都沒有了。

  他知道家人會遭受懲罰,但懲罰的形勢是多種多樣的。流放、下獄、貶為奴籍,最嚴重地當然是被處死。可他萬萬沒想到,愛德華八世會做得那麼絕,連死都不讓人好好死!他為閃沙帝國出生入死了二十多年,就換來這種結果?!他怎麼都想不通。

  人的想像力是非常豐富的,何況閃沙帝國軍隊的軍紀也不是那麼嚴格,尤其在被佔領的土地上,他們受到的約束更差,當時圍攻馬奧帝國的布萊克尼亞城時。幾十萬士兵們不可能像紳士一樣的來、象紳士一樣的走,類似地事情沒少發生。不過現在女主角已經換成了他的妻子和幾個尚年幼地孩子,一幅幅淒厲的畫面在鳩摩羅哥沙的腦海中旋繞著,揮之不去。他越想越痛苦。越痛苦就越想,組成了一個惡性循環。

  安飛彈指釋放出一顆小火球。一隻在鳩摩羅哥沙腳邊爬行的老鼠尖叫一聲,化成了火團,安飛暗自搖了搖頭,鳩摩羅哥沙身上那彪悍的戰士氣息已經消失了,以至於連老鼠都敢在鳩摩羅哥沙身邊大肆活動,他本來是想等鳩摩羅哥沙自己恢復的,現在卻等不下去了,他擔心鳩摩羅哥沙徹底崩潰,變成一個精神病。

  「已經兩天了,我不得不過來問一問,你想坐到什麼時候?」安飛很隨意的在鳩摩羅哥沙身邊坐了下去:「難道一直坐到愛德華八世壽終正寢?」

  也不知道是老鼠瀕死的尖叫聲驚醒了他,還是安飛地地位讓他無法漠視,鳩摩羅哥沙轉動著無神的眼睛,看了安飛一眼,又把頭轉了回去,沒有說話。

  「也許是性格不同的關係吧,你的表現對我來說……非常可笑。」安飛地話太過分了,讓蘇珊娜和愛麗絲不由微微皺起了眉,不過安飛地下一句話頗有警世的味道:「因為我不會用別人地罪惡來懲罰自己。」

  見鳩摩羅哥沙還是沒有反應,安飛微笑道:「如果是我,我會吃得好、睡得香,我會積攢所有的精力,想方設法把我的仇人踩在腳下,這樣才能對得起那些冤死的人。」

  「其實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辦法有很多,我就知道一些,我會讓他後悔為什麼今生今世當了一個人。」安飛想了想:「這個大陸上喜歡孌童的貴族應該有不少吧,找出百八十個,讓他們去為愛德華八世服務,我想當愛德華八世嘗到了欲仙欲死的滋味之後,他會為自己犯下的罪行而懺悔的。」

  「安飛!」蘇珊娜臉色有些發紅。而愛麗絲的神色要比蘇珊娜詭異得多,因為那欲仙欲死的愛德華八世畢竟是她的父親。

  「至少,我不會讓愛德華八世舒舒服服的死去,其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再過幾年,也許愛德華八世就病死在床上了。」安飛緩緩說道:「我想說的就這些,如果你還是想一直坐下去……隨便你好了。」

  說完,安飛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大步向外走去。

  鳩摩羅哥沙緩緩抬起了頭,眼看安飛將要拉開房門的時候,突然用沙啞的嗓音叫了一聲:「大人……」

  「先不要叫我大人。」安飛轉了過來:「我問你兩個問題,如果我命令你率領軍隊進攻閃沙帝國的軍隊,你能不能服從我的命令?如果我命令你屠殺閃沙帝國無辜的民眾,你又會怎麼樣?堅決服從麼?」

  鳩摩羅哥沙的表情有些僵硬,呆呆的看著安飛。

  「如果你的答案是服從,那麼先休息一下,再來找我吧。如果你的答案是不,我寧願……你一直坐下去。坐到死為止。我會親自安葬你的,畢竟你是一個成名地將軍,我尊重你。」安飛笑了笑:「不過我最後提醒你一件事,馬奧帝國人才濟濟,能帶兵打仗的將軍多得是,你不做自然有別人來做,如果你願意效力。也許有機會保護更多的人。」

  說完,安飛拉開房門,大步走了出去,他這些話不止是給鳩摩羅哥沙聽,還在給愛麗絲傳遞了一個暗示,你不做自然有別人來做!愛麗絲雖然是被遺棄的公主,但她的仇恨只針對某些人,並不是整個國家,而猶蘭德的理想卻是推動爭霸戰爭。確定誰才是大陸至高無上的主人!將來肯定是要大打特打地,他不希望愛麗絲迷失自己的方向。

  剛剛走出去。正好看到葉和他的手下拉著一個人走了過來,厄茲居奇等幾個團長跟在後面,各個都是一臉好奇。

  「大人,這傢伙說有一件奇寶要當面獻給您。」葉開口說道。

  「哦?」安飛露出了微笑:「什麼奇寶?」

  厄茲居奇回到風雨堡之後,想盡方法折磨那些稅務官,希望能把他們的珍藏搜刮乾淨,不過養尊處優的稅務官卻表現出了極其頑強的一面,他們知道把東西交出去之後便難逃一死了。所以緊咬牙關就是不鬆口,厄茲居奇甚至活活整死了一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得到。

  後來厄茲居奇向安飛訴苦,安飛只是簡單說了幾句。便徹底扭轉了局面。因為安飛太瞭解人性的陰暗面了,他想出的辦法讓厄茲居奇等人拍案稱絕。

  先由葉用極其殘忍的手法虐殺了一個俘虜。殺雞儆猴,其中幾個稅務官有些害怕了,到底是交出一點沒什麼價值地東西,他們馬上成為上賓,不但有酒有肉,還把關卡中抓來的女奴送給他們,任由他們挑選,當然,只能挑一個。事情地發展符合安飛的意料,只有一個稅務官挑選了自己的妻子,其他人不是挑了別人的妻女就是挑了別人的侍女,女人總是別人的好啊……最另類的稅務官竟然挑選了一個中年婦女,還把人折磨得半死,葉感到很奇怪,當面談心才搞明白,稅務官們也有高低的分別,那個中年婦女依仗自己男人地權勢,跋扈慣了,曾經當面羞辱過他,他自然不會放過報仇的機會,天知道他在背地裡已經意淫過多少次了。

  暫時低頭的稅務官們吃肉喝酒玩女人,幸福的場面在天空之眼中完整地呈現在那些稅務官面前,看到自己的妻女或寵愛的侍女被往日地同僚玩弄,一向作威作福的稅務官們當即就炸鍋了,結果爆發了一場全民獻寶行動。那些同僚也是有妻女的,總不能吃個啞巴虧!珍寶?誰沒有珍寶?!你玩我的,我當然也要玩你的,就算不是為了報仇,長時間共處中,總會對某個同僚的女人產生某種程度的遐想,機會來了啊!反正大家都是俘虜,地位相同,既然有人開了頭,也就沒什麼好講的了。

  開始把稅務官們分開關押,是防止他們訂立攻守同盟,現在把他們分開關押,是擔心他們互相殘殺,雖然事實沒有改變,但性質已經是面目全非了。

  那稅務官陪著笑臉湊過來,先是小心翼翼的向前後張望了一下,左手一攤,掌心中出現了一塊乳白色的晶石。厄茲居奇等人都圍了上來,那傢伙既然口口聲聲要把寶物獻給安飛,自然是有所依仗,借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拿安飛開玩笑。

  「這是什麼?」安飛一邊把玩著晶石一邊問道。

  「大人,這是記憶水晶。」那稅務官陪著笑臉道:「您隨便釋放一點魔力,就知道了。」

  安飛依言向水晶中輸入了一些魔力,空間如水紋般顫抖起來,旋即一幅畫面展現在大家面前,畫面中的主角一個是男性一個是女性,全身赤裸,正在不停的交合著,被壓在下面的應該是女精靈,這從她露出的耳朵上能看出來,那男性則是個人類。身材粗壯、孔武有力。每一次動作都顯得剛猛無比。

  愛麗絲驚呼一聲,雙手掩住自己的嘴,眼睛也緊緊閉上了,這場面考驗的是她的閱歷而不是智慧,她無法承受,更無法欣賞,已嫁做人婦地蘇珊娜並不比愛麗絲強多少。粉面一片羞紅,視線猛地轉到了別地地方。厄茲居奇等人卻瞪大了雙眼,這東西他們聽說過,記憶水晶產量稀少,又沒什麼實用價值,使用時需要耗費大量魔力,釋放時又需要魔法師的幫助,結果淪為貴族人家的奢侈物兒,普通人是無緣享受的。

  安飛瞇著眼睛欣賞了片刻。眼角瞄向那個稅務官:「這就是你的奇寶?」從他個人層次來說,這東西沒什麼意思。雖然畫面很清晰,但角度始終沒有變化,太單一了,姿勢也是最傳統的傳教士,毫無新奇,最重要的是,沒有聲音,誰還看無聲電影啊?!

  「啊……」那稅務官愣住了。他以為這些傭兵都是沒見過奢華場面地,當然也沒見過記憶水晶,哪裡明白安飛的經歷要比他想像中複雜上無數倍,這東西安飛根本就不稀罕。

  安飛隨手把記憶水晶扔給了那稅務官。一揮手:「把人帶回去。」

  「別啊!」厄茲居奇急忙叫道。安飛捨得他可捨不得。山特等人用天空之眼鎖定那幾個稅務官幸福生活的場面時,他總是找理由去旁觀。在天空之眼中看和自己親自動手的感覺就是不一樣,而記憶水晶中的女主角是個精靈,這更讓他開眼了。

  「你喜歡?」安飛一愣,看厄茲居奇那滿臉的急切,這傢伙……要是在現代,肯定是個偷窺狂:「你喜歡就送給你了。」

  一隻大手橫空出世,猛地從那稅務官手中把記憶水晶搶了過去,竟然是泰戈爾:「大……大人,我也想要!」泰戈爾已經急得有點結巴了。也許是自慚形穢的原因,也許是精靈的柔弱能引發獸人們骨子裡的獸性,一旦精靈族和獸人爆發衝突,場面要比人類相互之間地戰爭要殘忍得多,對女性精靈,獸人一向是情有獨鍾的。

  「你幹什麼?!大人已經說送給我了!」厄茲居奇怒吼道,劈手就要搶,而泰戈爾仗著自己身高,把雙手藏在背後,一邊和厄茲居奇轉圈一邊眼巴巴地看著安飛。

  安飛又氣又笑:「葉,傳我的命令,魔法團的所有魔法師,都不得幫助厄茲居奇和泰戈爾!誰敢釋放記憶水晶裡的圖像,我就找誰算賬。你們兩個,愣著幹什麼?繼續搶、給我拚命搶!」

  「是,大人。」葉憋著笑說道,場中所有人當中,能保持平靜的不外是兩個人,一個安飛,一個就是葉了,他可以對女人產生興趣,但對這類玩物,他很難動心。

  厄茲居奇和泰戈爾都傻了,厄茲居奇是個劍士,無法釋放記憶水晶裡的圖像,而泰戈爾是個獸人,更不用說了,如果沒有魔法師的幫助,記憶水晶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擺設,徒讓人心癢卻又無計可施的擺設。

  「還有,把這傢伙帶走吧。」安飛指了指那個稅務官。

  「大人,我有絕密情報要說,我有絕密情報啊!」兩個傭兵剛剛抓住那稅務官,他便急聲叫喊起來。

  其實他也是被逼地,因為葉規定,每個女人在一天裡只會屬於他們其中的某一個人,他獻出的東西總是比不過同僚,本以為把傳家寶送給安飛,能來個大翻身,結果卻讓他非常失望,現在再顧不上許多了。

  「什麼情報?」安飛招招手,示意傭兵把人放開,他的聲音也緩和了不少。

  「大人,您要做好準備啊!我們……我們的基耶裡克殿下已經帶領軍隊出發了,要到傭兵之國和色珈藍將軍匯合,現在基耶裡克殿下差不多快到邊境了,如果他知道關卡被襲擊地事情,也許會……也許會來報復的。」那稅務官已經豁出去了,奉獻了最機密地情報。

  「基耶裡克?他帶了多少人??」

  「這……這我怎麼知道啊!」那稅務官哭喪著臉說道:「我只是一個小稅務官。」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們裡面誰最瞭解這件事?」

  「我知道、我知道!」那稅務官馬上來了精神頭。

  「葉,這位大人現在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了,好好招待他。」安飛看向葉,輕聲說道。

  「你真幸運,跟我走吧。」葉笑著拍了拍那稅務官的肩膀:「只要把人指出來,你就可以一直享福了。」

  那稅務官喜笑顏開,腦袋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屁顛屁顛的跟在了葉身後。

  「基耶裡克要來了……愛麗絲,基耶裡克是個什麼樣的人?喂……愛麗絲!」

  「我……」愛麗絲急忙轉了過來,臉上紅暈依然不見消減,簡直象熟透了的蘋果:「大哥他……」

  「咳……」安飛雙眼驀然射出寒光,示意愛麗絲馬上閉嘴。

  愛麗絲這才反應過來,驚慌的四處張望了一下,幸好為了不讓人打擾鳩摩羅哥沙,這裡已經成了禁區,葉又帶著他的人離開了,周圍並沒有其他傭兵,而厄茲居奇和泰戈爾還在互相爭搶著記憶水晶,根本沒注意愛麗絲的話。

  是人都會犯錯的!安飛在心中感歎道,自我控制力終歸要受到環境的影響,愛麗絲是何等機靈的人?尚且在看過了少兒不宜的東西後大失水準,差一點洩露了機密。

  「把東西給我!」安飛走到厄茲居奇和泰戈爾身前。

  厄茲居奇鬆開了泰戈爾,而泰戈爾猶豫了一下,極其不甘的把記憶水晶交了出來。

  「好了,你們兩個可以滾了。」安飛一揮手,他得馬上把這兩個傢伙打發走。

  「大人,您已經答應把記憶水晶送給我的啊?」厄茲居奇叫道。

  「我說給你就會給你,不過要在我這裡保存一段時間。」

  「多……多長時間?」

  「三、五年吧。」安飛本打算三、五天之後就把記憶水晶還給厄茲居奇,再從別的稅務官那裡搞到類似的水晶,也滿足泰戈爾的心願,但厄茲居奇的追問讓他有些惱火,索性把三、五天改成三、五年,以示懲戒。

  厄茲居奇的心一下子涼了,氣呼呼的瞪了泰戈爾一眼,轉身向外走去,而泰戈爾撓著自己的頭皮,臉上滿是不好意思,他也不想鬧得兩敗俱傷,可惜現在後悔已經晚了。

  「愛麗絲,現在可以講了,基耶裡克是個什麼樣的人?」安飛輕聲道。

  「大人,他不值得您注意。」愛麗絲低垂著頭:「我和他做了十幾年的兄妹,我太瞭解他了,他是一個無用的人。」

  「無用的人?怎麼講?」

  「他這個人沒什麼遠見,遇到大事又猶豫不決,也許……唯一正確並馬上付之行動的就是追求色珈藍了。」愛麗絲低聲道:「作為一個王子,倒是挑不出他有什麼大毛病,但如果做一個國王,他根本就不夠格。」

  「那他是怎麼成為王儲的?」安飛感到很奇怪。

  「這個……要說起來,原因太多太多了,您一定要聽的話,我們不妨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愛麗絲笑了笑:「但我認為,為了他而浪費時間,實在是沒有必要。」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算了。」安飛微笑道:「如果他知道曾經發生了什麼,又知道我們是兇手,你認為,他會不會來襲擊我們?」

  「您忘了?我剛剛說過,他是個遇大事猶豫不決的人,除非是色珈藍幫他拿主意,否則,他也許要磨蹭上幾個月,最後也是下不了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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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0:31

正文 第四二六章 勞有所得
 
  火紅色的夕陽下,安飛靜靜的站在那裡,猶如雕像,很久以前,他是一個刺客,游離在整個社會之外,孤獨而又孤僻,他不想接受誰,也不想被誰接受,縱使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的心依然如萬古寒冰一般堅硬而冰冷,因為他排斥的,是整個世界。

  不過在這裡,他的一切都在一點一滴的發生著變化,而變化的起點很荒誕,他沒有孤傲不群的本錢,為了生存,他只能戴上一付假面具去和別人接觸,以更多的瞭解這個魔法世界。誰知這一接觸便無法回頭了,他感受到了溫暖、贏得了一部分人的友情,儘管那種友情對當時的他來說很幼稚,而他想要的也不過是服從而已,但是,事物的發展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能一點點融化安飛的,不止是蘇珊娜,還有索爾、還有歐內斯特、還有克裡斯玎等等,他身上已背負了太多的東西。

  安飛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對還是錯,他甚至覺得,對與錯並不是那麼重要了,為了自己背負的東西,就算這條路錯了,他也寧願錯下去,永不回頭!

  一隻溫暖的手挎上了安飛的臂彎,緊接著耳邊響起了蘇珊娜柔和的聲音:「你呀,寧願在這裡看太陽,也不出去幫我們,真懶!」

  「我可不是懶,我是為了鍛煉你們的能力!」安飛微笑著說道。「就你總有道理!」蘇珊娜皺了皺鼻子。

  「對了,糧食都發下去沒有?」

  「沒有呢。」

  「已經幾天了?怎麼還沒有發?」安飛一愣。

  「因為不能發!」一個聲音傳了過來,緊接著滿臉怨氣的愛麗絲幾步走到安飛面前,一伸手:「錢!」

  「什麼錢?你是……」

  「我是首席執政官,我知道!用不著你重複!」愛麗絲是氣不打一處來,每一次找到安飛,安飛總是用這句話打發她,她已經聽夠了:「但我不是鑄幣的。我需要錢!」

  「需要多少?」

  「暫時需要五萬枚金幣。」

  「你瘋了!」安飛瞪大了眼睛。五萬金幣可不是小數目。何況愛麗絲說的是暫時,說明以後還會需要更多。

  愛麗絲這回沒有說話,只是把手裡的紙卷遞給了安飛,安飛展開紙卷一看,上面全是各項支出,他一邊看一邊說道:「錢的事我們再想辦法,你先去把糧食都分下去吧。再拖幾天,傭兵們就要鬧起來了,你們怎麼連主次都不分!」

  「不能發!」愛麗絲斬釘截鐵的說道。

  「為什麼?」安飛抬頭愕然道。

  「我們不能忽視傭兵的傳統!」愛麗絲緩緩說道:「不管是大傭兵團還是小傭兵團,在沒有任務地時候,傭兵團只會付給傭兵們固定地餉錢,日常花費都由傭兵們自己負責,只有在行動時,傭兵團才會承擔日常的花費。」

  「可我們已經不是普通的傭兵團了。」安飛輕聲說道。

  「你能讓所有的傭兵習慣你的做法麼?」愛麗絲反問道:「就算我們把糧食都分光了,但餉錢依然要給。你不能用糧食來代替餉錢,那樣做傭兵們肯定會產生怨言!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先把餉錢發下去,讓傭兵們用餉錢來買糧食,這對他們來說是很正常的,他們滿意,我們又能獲得一些收益,不是兩全其美嗎?」

  「你倒是會做生意。」安飛笑了笑。

  「這不是生意。」愛麗絲搖頭道:「分糧食?你怎麼定量??有的傭兵食量大,有地傭兵食量小,有的傭兵拖家帶口七、八個人。有的傭兵自己吃飽全家不餓,有的傭兵填飽肚子就行,有的傭兵嘴饞,一定要吃好的、喝好的。你告訴我怎麼定量?不管你怎麼定。都只能讓一部分傭兵滿意,而讓另一部分傭兵對你不滿!」

  「好、好、好。」安飛連連擺手:「那你說應該怎麼辦?」

  「很簡單。勞有所得!何況那些傭兵的家眷差不多有四萬多人,我們沒必要把這麼大的包袱背在身上,養活家小是傭兵自己的事。」愛麗絲氣勢不減:「從大聯盟建立以來,我們始終沒有發過餉錢,這一次必須要一次性補齊,跟了你多長時間、出過多少力,我們都要算清楚,至於那些新加入的傭兵,我們只能發給他們最低地餉錢,因為他們什麼都沒做!不夠花、養活不了家人?你可以表現得優異一些,讓人提拔你,或者要求出任務,做不到?那對不起!怪你無能!!我們這裡是傭兵團,不是避難所!想混飯吃?那肯定不行!」

  安飛隨手翻了翻紙卷,看到那一串串的數字,不由感到一陣心虛,乾咳一聲道:「這樣吧……我去找馬裡諾閣下商量商量。」

  「那是您的事。」說到這裡,愛麗絲的氣好像是出夠了,對安飛的稱呼也重新變成了您,隨後又續道:「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對您的做法非常不滿意。」

  「什麼……事?」

  「我們大聯盟偷襲了閃沙帝國的關卡,繳獲了不少東西,還抓住了所有的稅務官,但不管您如何信任厄茲居奇,也不應該把那些事情都交給厄茲居奇去處理!這是我們大聯盟地統一行動,所有的收穫不是您一個人的,也不是厄茲居奇一個人的,而是我們大家地!」愛麗絲緩緩說道:「沒有您和夫人,沒有欣佩拉、奧爾西他們出力,厄茲居奇一個人能攻下關卡麼?憑什麼讓厄茲居奇去處理大家地收穫?您認為他會公平麼?」

  「這個……大家都是兄弟,我想沒必要搞得那麼明白吧?」安飛苦笑道,以往他們小團隊搞到什麼東西,都是統一由費勒管理,誰想花錢了或者是需要什麼,直接去找費勒就行了。

  「大人,您錯了,這方面必須要明確!」愛麗絲毫無猶豫的頂了回來。而且她的口氣很重:「我們還要讓傭兵們清楚我們每一次都收穫了什麼。甚至能計算出自己應該得到多少!如果連這都做不到,我們永遠是烏合之眾!」

  安飛愣愣的看向愛麗絲,今天愛麗絲可算是屢屢頂撞他了,不過……好像他也確實不佔理,沉吟片刻,安飛還是服了軟:「愛麗絲,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我統計出來的東西都在那上面。您可以自己看,當然,我也會有遺漏,什麼時候發現,什麼時候再補上吧。」

  安飛認真的看了起來,愛麗絲把近期的行動都分了級,比如說他們在摩拉馬奇鎮應戰那些亡靈生物,愛麗絲定地是D級,遭遇閃沙帝國地輜重部隊。定的是C+,偷襲閃沙帝國的關卡。愛麗絲定的是C。

  再往下看,安飛不由嚇了一跳,他的名字排在所有人的最上方,作為大聯盟的總長,他的餉錢是一千金幣,後面還有魔劍士三個字,不知道什麼意思,不過再後面是八百金幣。最後是各種任務的補貼,什麼救援同伴了,好像是指救援蘇珊娜,什麼誘敵深入了。好像是指引誘閃沙帝國輜重部隊上鉤的事。反正各種補貼加一起足有五千金幣了。

  蘇珊娜是大聯盟的第三執政官,餉錢為五百金幣。後面是大劍師,一千金幣,後面的補貼安飛沒看。再下是克裡斯玎,大聯盟第二執政官為六百金幣,魔法團團長為二百金幣,初階魔導士為五金幣。後面是愛麗絲,她的比較簡單,孤零零的首席執政官,餉錢為八百金幣。再後面就是勃拉維等人,每一份職務都能領一份錢,品階又要額外算錢。

  以安飛的冷靜,都不由產生了一種抓狂的感覺,愛麗絲說需要五萬金幣,光他、蘇珊娜、克裡斯玎這些人地職務薪貼和任務補貼加在一起,差不多已經超過三萬了,腐敗!絕對的腐敗啊!!而他安飛無疑是最腐敗地,兩個月的職務薪貼和魔劍士的額外收入,加上所有的任務補貼,快到一萬金幣了。

  「愛麗絲……」安飛嚥了一口唾液:「你看……我和蘇珊娜、克裡斯玎他們並不需要這麼多金幣,都免了吧。」

  「大人,我統計出的數字是非常公平的,甚至可以讓所有人看,沒有誰能挑出毛病來!」

  「愛麗絲,我不是說你不公平,我是說……我們不需要這些金幣。」

  「大人,您願意把您的餉錢奉獻出來,那是您自己的事,但餉錢我必須要分給您。」愛麗絲頓了頓,用一種很淡漠地語氣說道:「大聯盟是您的,這點毋庸置疑,但是,如果你把大聯盟當成了您手裡的一件東西,可以任意揉捏,想殺誰就殺誰,想給餉錢就給,想給得多就給得多,想不給就什麼都沒有,總之,如果您覺得有權力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那麼,您可以把我統計出的東西撕掉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安飛沉吟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您能明白就好。」愛麗絲這才露出了微笑。

  「愛麗絲,那些剛加入地傭兵能得到多少餉錢?」

  「八枚銀幣。」

  「八枚銀幣?太少了吧?他們養活自己都很難,別說養活家人了。」安飛驚愕的說道。

  「我已經預付了他們一個月地餉錢,他們剛剛加入,沒有任何補貼,這已經不少了。」愛麗絲的笑容愈盛:「以前真沒看出來,原來您是一個如此崇高的人。」

  「你什麼意思?」

  「您為什麼一定要把大包袱背在自己身上?」愛麗絲淡淡的說道:「如果解除了他們的憂患,今後您又要用什麼辦法讓他們為您賣命呢?假設傭兵們都能過上不用出力就能衣食無憂的生活,您認為還會有多少傭兵願意去死亡森林裡冒險?據我所知,兄弟聯盟傭兵團的傭兵休整時每月是七枚銀幣,我們已經多給一枚銀幣了。」

  「好吧,聽你的。」安飛再一次點了點頭:「我一會去找厄茲居奇談談,讓他把這一次收繳的東西都拿出來,如果不夠,我去找馬裡諾閣下商量商量。」

  「您去說比我去說的效果要好得多,不過……」愛麗絲又向安飛伸出了手。

  「幹什麼??」安飛不無緊張的說道,他已經答應籌集五萬枚金幣了,怎麼還不滿意?

  「我昨天親眼看到您得到了一枚記憶水晶,希望您能把它交出來。」愛麗絲微笑著說道:「我們把記憶水晶公開拍賣,想要的人可以來競標,厄茲居奇和泰戈爾也可以來呀。從今以後,所有的戰利品都要這樣處理,您沒有權力私自把戰利品送給誰或者是留給自己!如果您確實想要,來競標呀!反正您和夫人的餉錢是最高的,誰也爭不過您。只要您還承認我是首席執政官,我希望您能支持我並尊重我的決定!」

  安飛老老實實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記憶水晶,遞了過去,笑道:「規矩?」

  「規矩!」愛麗絲回了安飛一笑,接住了記憶水晶。

  蘇珊娜忍不住吃吃笑了起來,安飛可是神氣慣了,她很少看到安飛如此吃癟的時候。

  「你高興什……」安飛伸手去捏蘇珊娜的鼻子,就在這瞬間,他和蘇珊娜同時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遠遠傳了過來,不由一起轉過頭向那個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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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0:52

第四二七章 剖心之談


  遠處,貝埃裡和歐內斯特正肩並肩站在那裡,他們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蘇珊娜,那表情,好似在欣賞著一件瑰麗的稀世珍寶。在貝埃裡和歐內斯特身後,還跟著十幾個騎士裝束的人,只不過他們穿的是見習騎士甲,而不是馬奧帝國的制式鎧甲。

  「歐內斯特叔叔,貝埃裡元帥……」安飛急忙與蘇珊娜一起走了過去,雖然從地位上來說,他應該把貝埃裡放在前面,但安飛才不管所謂的禮節,在他心目中,最尊敬的首先是索爾,其次是歐內斯特,其他人都要排在他們後面。

  「安飛,你殺掉了德謝萊特?」歐內斯特的目光轉到了安飛身上:「蘇珊娜幫你了吧?」

  「我沒有。」蘇珊娜甜甜一笑,無論如何她也不會搶自己丈夫的榮譽,這件事必須要解釋清楚:「我到的時候,安飛已經把德謝萊特殺掉了。」

  歐內斯特和貝埃裡對視了一眼,但他們的表情不一樣,歐內斯特是欣慰,貝埃裡則是驚疑不定,他們能感覺到安飛身體裡有一股極為隱澀的力量在流動,這種力量好像並不足以威脅一個大劍師,可是安飛偏偏做到了,這證明聖級強者的傳承真真切切的存在!

  「歐內斯特叔叔,你們到這裡來是……」

  「貝埃裡要和馬裡諾閣下當面洽談。」歐內斯特笑著解釋道:「為了防止在路上發生意外,而且我知道你們都在這裡,所以也跟著過來了。」

  「現在找馬裡諾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安飛,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談一談。」貝埃裡突然說道,隨後看向蘇珊娜,微笑道:「夫人,可以嗎?」

  蘇珊娜愣了愣。向側後退了一步。把安飛讓了出來,還沒有走的愛麗絲神色變得很複雜,貝埃裡沒有用商量的口吻和安飛說話,那因為安飛還是他的晚輩,而他對蘇珊娜說出的一聲夫人,代表著他已經把安飛和蘇珊娜放在與自己同等的高度上了。

  安飛感到有些奇怪,但他沒說什麼。舉步跟在了貝埃裡身後。

  「德謝萊特是菲利普的學生,不過我們一直沒能發現。」貝埃裡一邊走一邊用淡然的語氣說道:「具體地經過我不知道,我聽說消息傳到聖城之後,菲利普當場暈厥,這才引起了統領大人地注意。」

  安飛笑了笑,他心中暗自猜測著,這個統領大人到底是何許人也?他從索爾口中聽到過這個詞,從米奧裡奇那裡也聽到過,現在又加上貝埃裡。從這些人的口氣裡判斷,那顯然是一個權柄極重、地位極高的人!

    「其實。菲利普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貝埃裡歎了口氣:「至少他先後為帝國培養出了三位大劍師,肖恩、達爾馬旺夏,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德謝萊特,呵呵……菲利普的成就已經足以和艾黎森帝國的鈕因海姆相媲美了!安飛,可你知道,菲利普的晚景為什麼會如此淒涼麼?」

  「因為他有一個不成器地孫子。」

  「心裡話?」貝埃裡呵呵一笑,轉了過來,凝視著安飛。

  安飛靜靜的迎向貝埃裡的目光。他雙唇緊抿,沒有接話,因為他不清楚貝埃裡的用意。

  「 我知道你是個心機很深的人,樹大招風麼。你不想展露自己的才智。這個我理解。不過……今天我希望能和你開誠佈公的談一談,所以呢。既然我是長輩,那麼我就主動一些吧。」貝埃裡笑道:「菲利普立下的功勳確實很大,可惜他的心胸太狹窄了,他覺得肖恩和達爾馬旺夏都是他培養出來地,沒有他就沒有肖恩和達爾馬旺夏現在的成就,他始終認為,肖恩和達爾馬旺夏必須要絕對服從他地控制。如果菲利普一心一意為帝國效力,陛下是絕不會為難他的,可菲利普死死抓著肖恩和達爾馬旺夏不鬆手,這哪裡是為國家效力?根本就是在鞏固他自己的地位!」

  安飛靜靜的聽著,不置一語。

  「菲利普屢屢挑戰陛下的威信,最過分的一次,是陛下命肖恩和達爾馬旺夏與談判團一起出發,去與艾黎森帝國的談判團交涉,結果菲利普一封信就把肖恩和達爾馬旺夏招了回來,讓他們為自己祝壽!怎麼說呢……菲利普太過恃才傲物了,根本不在意陛下的感受。不過那一次,陛下最後還是原諒了菲利普,因為他知道菲利普地脾氣就是這樣的。」貝埃裡緩緩說道:「一年前發生的事情你不會忘了吧?陛下詐死,引誘艾黎森帝國大舉入侵,其實陛下已經做出了萬全的計劃,誰知發生了一個意外,就是你殺死了澤達,又帶著尼雅他們逃出去了,而菲利普不但親自出手追殺你們,還因為歐內斯特出手阻攔了他,他竟然又一次強行把肖恩和達爾馬旺夏招了回來,要知道,帝國地資源有限,肖恩和達爾馬旺夏都是身負重任地!安飛,你說一說,肖恩和達爾馬旺夏應該出現在什麼地方?」

  「以陛下的睿智,應該能猜到,既然艾黎森帝國能因為陛下地死而大舉入侵,閃沙帝國不會什麼都不做的。」安飛淡淡的說道。

  「 不錯,愛德華八世那傢伙膽小如鼠,又生性吝嗇,像個守財奴,只要稍微嚇唬他一下,他馬上就會縮回去。而且肖恩和達爾馬旺夏那時候都是我的部下,只要他們帶領軍隊四處活動活動,愛德華八世又怎麼敢斷言我的死亡咆哮軍團肯定離開了東線?」貝埃裡冷冷的說道:「有多少個城市被閃沙帝國的大軍攻佔?有多少財富被掠走?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一切都要算在菲利普頭上!因為自己的私慾,置國家生死存亡而不顧,徹底打亂了陛下的全盤計劃,這是陛下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的!!我為陛下效力這麼多年,從來沒看到過陛下生氣,但統領大人告訴我,那一次陛下是大發雷霆,氣得渾身發抖,從那之後,陛下就開始疏遠菲利普了。 」

  「我也有錯,如果我不殺澤達,這些都不會發生了。」安飛苦笑道。

  「不,這正是陛下公正的地方,不止是你,聖城中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一個貴族看中一個商人的妻子,尋個借口就要強行搶人,那商人和商隊的護衛奮起反抗,殺死了那個貴族,貴族們極力要求把商人和護衛們處死,陛下卻親自赦免了他們,陛下說,每一個無罪的人都有權力為自己的生命而戰。」貝埃裡笑了笑:「你為保護自己殺死了澤達,罪不在你,只怪澤達。不過……那些貴族們卻不會這麼看,以至於陛下無法懲罰菲利普,否則菲利普會把矛頭指向索爾大師的。而且保護你是陛下的權力,但懲罰菲利普,性質就變了,變成了陛下在挑戰所有貴族們的特權,就像我剛才和你說過的例子,陛下能保護商人,但不能剝奪那個貴族後裔的繼承權,也就是說,不能因此就懲處貴族。」

  「貝埃裡元帥,您到底想說什麼,明白說出來吧。」安飛緩緩說道,他的神色凝重,語氣中隱隱顯露出凜冽的寒意。貝埃裡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對菲利普口誅筆伐的同時,把主要的矛頭指向了菲利普的控制欲,這意味著什麼?!

  貝埃裡愣了愣,旋即明白過來,放聲大笑:「安飛,你不會以為我們在打蘇珊娜的主意吧?哈哈……你放心好了!」

  遠處的歐內斯特、蘇珊娜等人聽到貝埃裡的大笑聲,一起看了過來,而安飛的神色多少有些尷尬。

  「你能從我說的話裡聯想到蘇珊娜,足以證明你的心機了。」貝埃裡止住笑聲,饒有趣味的上下看了看安飛:「但這一次,你想得太多了,我為陛下效力這麼長時間,你知道讓我最安心的地方是什麼嗎?」

  「是什麼?」

  「陛下從來不會為難我,他重視我,或者是我們的感受,安飛,你太不瞭解陛下了。」貝埃裡輕聲說道:「如果你在陛下身邊呆長了,你會明白,如沐春風是什麼意思。」

  安飛沉默了,他看得出來,貝埃裡絕不是因為猶蘭德的地位而尊敬猶蘭德,甚至那已經不能算是尊敬了,而是尊崇!「安飛,你防範心太重了,其實時時刻刻都在防範著人是沒有必要的。」貝埃裡頓了頓:「愛麗絲是一個難得的人才,雖然年紀尚輕,缺乏鍛煉,但她心智超群、目光長遠,未來不可限量,可你為什麼一定要把她留在摩拉馬奇鎮呢?你不清楚她的來歷所以不相信她?」

  「不是,愛麗絲不會魔法也不會使用鬥氣,讓她留在摩拉馬奇鎮才是最安全的。」安飛解釋道,只是他的理由有些牽強了。

  貝埃裡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主動換了個話題:「安飛,你有蘇珊娜和愛麗絲這一文一武幫忙,加上很多願為你效力的傭兵,你的羽翼也算是長成了,那麼……你的理想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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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1:04

第四二八章 保障


  「我是個沒什麼理想的人。」安飛笑了笑。

  「可你總出現在最需要的地方。」貝埃裡輕聲說道:「一次、兩次倒沒什麼,次數多了,未免就讓人有些奇怪了。」

  「如果有可能,我也願意生活在一個平靜的地方,可惜這不是由我自己做主的。」

  「呵呵……我曾經和克裡斯談過,問他瞭解不瞭解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那小子非常信任你,也不明白我的意思,和我說了不少廢話。」貝埃裡猶豫了一下:「在和你全面合作之前,我想能更瞭解你一些,當然,這是我個人的想法,和其他人無關。」

  「全面合作?您的意思是……」

  「有很多人都說我是瘋子,但這個世界的環境太過惡劣了,一個純粹的瘋子根本無法生存下去,有些時候,我這個瘋子要比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想得更多、想得更周到。」貝埃裡淡淡的說道:「色珈藍的勇氣已經嚴重干擾了陛下的計劃,加上士蘭貝熱的死因不知道為什麼引起了教廷的注意,現在的局勢對我們來說是很不利的,色珈藍和費爾南多結成同盟了,他們的同盟很牢固,至少我現在沒有辦法挑撥他們,而且教廷已經決定,派遣最精銳的神風騎士團來支援費爾南多了。神風騎士團的人數雖然不是很多,但他們的實力非常強悍,所部騎士最低也在六階以上。相當於我們的白銀騎士了,而且他們的三位軍團長都是大騎士,費爾南多就是其中之一!這股力量可以產生舉足輕重的作用,安飛,你知道現在最關鍵的地方在哪裡嗎?」

  「在哪裡?」

  「就在這裡,在你、在馬裡諾身上。」貝埃裡緩緩說道:「色珈藍和教廷聯手,實力雖然很強大,但我並不害怕,他們是吃不下我的,當然。我也吃不下他們,在這種時候,能否打破僵局,就要看你這邊的發展了。」

  安飛笑了笑,沒有說話,他不並認為自己有能力打破僵局,但如果貝埃裡轉達的是猶蘭德的意識,那麼猶蘭德自然有後續計劃,他聽著就可以了。

  「你在增格林城遭遇襲擊的時候,是不是把那些光明騎士和祭司都殺死了?」貝埃裡突然轉移了話題。

  「是的。」

  「馬丁是為你而死地。除了馬丁之外,你知不知道還有幾個是我們自己人?」不等安飛回答,貝埃裡續道:「還有兩個。他們在少年時就混入教廷,成為了見習騎士,有的熬了十幾年,有的甚至是熬了二十多年,為了他們的順利成長,陛下可沒少費力氣,可現在他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你的傭兵們殺死了。」

  「這個……我怎麼知道啊?」安飛不由苦笑起來。

  「誰也沒有怪你。」貝埃裡笑道:「但類似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所以陛下決定,授予你接觸情報的權力,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你有權閱讀帝國的絕大部分機密了,但只限於你。黑色十一將成為你的聯絡官,各地的密諜把情報送到聖城之後,聖城會給黑色十一轉發一份。以便你能更快地掌握各方的動向。」

  「這就是您所說的全面合作了吧……」安飛輕聲說道,他的神色雖然平靜。但心中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這種權力看起來沒什麼了不起的,實際上卻極有深意。至少這是成為權力核心成員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代表著猶蘭德已經完全認同自己、接納自己了。

  「沒有人知道亡靈法師們到底想做什麼,很明顯,他們始終沒有動用全力,所以陛下要求我們盡量保持克制,爭取避免爆發全面衝突,色珈藍也應該是這麼打算的,否則,我怎麼敢離開軍隊跑到這個地方來呢?」貝埃裡笑道:「在這種情況下,陛下認為,強行佔領傭兵之國有些不切實際了,不如扶植一個人,讓他成為傭兵之國的主人,等局勢穩定之後,再宣佈向馬奧帝國效忠,其實結果都是一樣的,而後者要比前者容易得多。」

  「這個人就是我了?」安飛微笑著說道。

  「當然。」貝埃裡頓了頓:「有句話我想告訴你,但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懂。」

  「您說吧。」

  「陛下認為阻礙社會發展的最大地毒瘤就是特權,所以陛下即位這幾十年來,一直在大力削減貴族們的權力,但是,促使社會結構穩定的,還是特權!」

  貝埃裡眉頭一挑:「明白?」

  「明白。」安飛點了點頭:「說的直白一些,想讓人替我賣命,首先要給人足夠的好處,這樣才能形成足夠的凝聚力,更為了保持這種好處,他們會自願把我的敵人當成不共戴天的仇寇,因為保護我也就是保護了他們自己。至於我的實力夠不夠強,我的頭腦是不是很聰明,頂多算是一種威懾,讓他們不敢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而背叛我罷了。」

  貝埃裡凝視著安飛,他以為自己的用辭很艱澀了,沒想到安飛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地意思,這份理解能力讓他感到驚訝。其實根本不用貝埃裡說,安飛早就明白,畢竟他經受過系統的教育,特權代表著什麼,這問題連高中生都知道,別說是他了。

  「你明白就好,那你想怎麼做?」貝埃裡輕聲問道。

  「暫時……沒什麼好辦法。」安飛露出一絲苦笑:「最有效的,不外是分封爵位了,但這不是在胡鬧麼?」

  「為什麼不可以?」

  「我分封的爵位合法嗎?!」安飛心中猛地一跳,看起來猶蘭德真的是要全力支持自己了?還是沒有戒心的支持??

  「什麼是合法?什麼是不合法?」貝埃裡嘴角露出了輕蔑的笑意,當然,這不是針對安飛的:「不過你要講究策略,分封的人不能太少,受益的人少就無法形成潮流,大大影響效果,但分封的人又不能太多,受益的人過多不但會失去吸引力,還會為日後留下一個爛攤子。」

  「可是……」

  「不要忘了,還有馬裡諾閣下。」貝埃裡打斷了安飛的話:「他也要冊封手下家臣的,你們可以聯合起來,你承認馬裡諾閣下的冊封權,馬裡諾閣下也承認你的冊封權,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有點荒誕了吧?」安飛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說起來分封爵位是很莊嚴、莊重的事,但讓貝埃裡這樣一說,簡直和相聲沒太大區別了,反正就是互相捧。

  「不在於你怎麼看,關鍵是,他們想不想要。」貝埃裡淡淡的說道:「馬裡諾主動投靠了陛下,從這件事上你看出了什麼?」

  安飛皺眉沉思片刻,緩緩搖了搖頭,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他沒有必要再藏拙了,事實上他確實沒有看出來什麼。

  「保持自由之身,靠著獵取魔晶和各種各樣的任務養家餬口,這是傭兵千百年來的傳統,沒錯吧?」貝埃裡笑了笑:「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傭兵都願意保持這份傳統,也可以說,很多很多人希望能改變一下,得到一份保障,福澤惠及子孫的保障!」

  安飛恍然大悟:「您說的太對了……」

  「實力超群的傭兵有很多,但誰能保障,他們的子孫也擁有同樣的實力呢?何況,如果即使什麼都不做,也能過上安樂的生活,誰願意沒日沒夜的在死亡森林中冒險?」貝埃裡緩緩說道:「這份保障才是傭兵們最希望得到的!其實傳統就是習慣,既然習慣可以被改變,那麼傳統也一樣!」

  安飛深吸了一口氣,他以前確實有過這種想法,但他做不出貝埃裡這麼深刻的分析,又因為自己屬於馬奧帝國陣營,在傭兵之國私自分封爵位犯了大忌,所以最後逐漸淡忘了。而貝埃裡這番話讓他對當前的局勢看得更加清楚了,就算沒有猶蘭德的允許,他也會想辦法嘗試一下。

  「該說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安飛,現在有什麼困難嗎?」貝埃裡輕聲說道。

  「我缺錢。」安飛擺出一付很為難的樣子。

  「這事情可不應該找我。」貝埃裡笑了起來:「黑水白山,這兩座城市擁有無數的財富,與其求我,不如自己想想辦法。」

  「我怕色珈藍插手。」

  「她不敢,除非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貝埃裡搖頭道:「頂多……她會在暗中幫一幫塔奧之虎傭兵團。」

  「塔奧之虎傭兵團可不好對付,在亡靈戰爭爆發前,霍奇比麗已經招來了不少精靈和德魯伊,狼王曼誅斯利就是和她一夥的,現在……沒人知道他們已經發展成了什麼樣子。」

  「你安飛就容易對付了?」貝埃裡笑道:「給我一段時間,我會把黑水城的情報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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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1:19

第四二九章 稚型


  安飛和蘇珊娜肩並肩站在小樓上,觀望著下方的校場,校場中差不多有一千傭兵正刻苦的操練著,而負責操練他們的人正是鳩摩羅哥沙。

  此刻的鳩摩羅哥沙神色略有些呆板,臉上佈滿了陰霾,不過他的精力倒是恢復過來了,也許是為了安飛考慮,也許是想親手掌控一支力量,鳩摩羅哥沙極力陳說,希望組建一支人數在一千左右的親衛營。

  鳩摩羅哥沙是一個騎士,所以他把手下的傭兵也當成衝鋒陷陣的騎士了,要求所有的傭兵都放棄防守,只專注進攻,每一聲鼓點響起,傭兵們都要奮力向前揮砍,鼓聲越急,傭兵們的進攻節奏便越快,從安飛這個角度看去,那場面倒是非常壯觀,兩排雪亮的劍光你追我趕、彼此交映,殺氣沖天。

  傭兵們開始並不適應這種訓練方法,尤其是在對練的時候,面對著敵人攻出的木劍,他們本能的會想去招架、格擋,然後再發動反擊,但鳩摩羅哥沙卻要求他們不避不擋,始終不停的向前揮砍,這太讓人矛盾了。

  安飛雖然沒有干涉鳩摩羅哥沙的訓練,但他對鳩摩羅哥沙的訓練方式是不贊同的,安飛承認,這樣的確能讓傭兵們發揮出最大的攻擊力和最快的攻擊速度,可是傷亡呢?親衛營的人都是鳩摩羅哥沙親自挑選出來的精銳傭兵,不顧自身安危一心和人拚命,安飛怎麼想都感到太不合適了。

  可惜。他不能打消鳩摩羅哥沙地積極性,加上他又不是將軍,不好在自己不熟悉的領域內指手畫腳,只能保持沉默了,同時心裡拿定了主意,在鳩摩羅哥沙證明自己的正確之前,他不會讓親衛營加入戰鬥,太冒險了,他經受不起慘重的損失。

  「蘇珊娜,你怎麼看?」安飛輕聲問道。

  「很不錯。非常有氣勢。」蘇珊娜點頭道。

  千百次的重複一個動作,傭兵們已經完全掌握了鳩摩羅哥沙的意圖,每一聲鼓點響起,他們都會整齊無比的向前跨出一步,奮力揮砍,接著又向前踏步,一千傭兵組成兩個方陣,劍光如海浪般起伏著,快速捲到了校場的另一端,然後又向迴盪去。

  「只是有氣勢罷了……」安飛微微歎了口氣。

  世界上並沒有絕對正確的東西。你認為正確,別人未必和你的看法一樣,別人認為正確地。在你看來,也許能點出很多毛病。任何一個人都有其本身的局限性,從安飛的角度來說,他是一個刺客,而且還是一個非常謹慎的刺客,講究一擊出手、遠遁千里,不管中還是不中。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安飛根本無法認同這種近乎自殺的戰鬥方式。

  「愛麗絲來了。」蘇珊娜突然碰了碰安飛的胳膊。

  安飛向下一看,正好看到愛麗絲急匆匆的身影,他臉上的線條一下子繃緊了,轉身吐出一個字:「走!」說完,已縱身從小樓上跳了下去。蘇珊娜哭笑不得,猶豫了一下,跟著安飛跳了下去。

  當愛麗絲走上小樓時,上面已經空無一人了。愛麗絲愣了愣,衝到欄杆處。看到安飛頭也不回向遠處竄去。不由怒從心起,尖叫道:「大人……」

  其實也怪不得安飛。除了愛麗絲之外,上至安飛、下至各個傭兵團的正副團長、魔法指導員,他們並沒有真正進入自己的角色,管理框架雖然已經搭成,但離真正成熟還有很遠很遠。不管不知道,管理這幾萬人,繁瑣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甚至到了可怕的程度。幾個傭兵聚在一起喝酒,因為什麼事打起來了;誰跟誰借了錢,卻賴賬不還,有地乾脆否認欠了錢;一個傭兵剛剛走進家門,突然看到自己的女兒和一個小伙子在床上翻滾,有的是看到自己的老婆在表演激情戲,最後鬧成了一團;諸如此類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而管理者最重要的任務當然就是化解矛盾、平息爭端,可惜以安飛為首地管理層還無法完全運轉起來,畢竟他們剛剛起步,還處於稚形階段。

  愛麗絲能處理一些事情,事態嚴重的就需要安飛出面了,而且愛麗絲本身沒什麼實力,傭兵們卻是信奉強者為尊的,他們並不太願意服從一個弱女子的命令。有的人認為愛麗絲的判決很公允,有的人堅決不服從判決,口口聲聲要上告,甚至是呼朋喚友,聚集一幫傭兵,試圖用武力為自己找回一個公道。

  不要說身為首席執政官的愛麗絲,就算是督察團團長葉,都累得瘦了一圈,四處撲火、滿城亂竄的日子真不是人過地……如果有可能,葉真想辭去督察團團長的職務,回到厄茲居奇那裡做一個普通地傭兵。

  「安飛,我們這樣……有些過分了吧。」聽到愛麗絲地尖叫聲,蘇珊娜有些不忍心了。

  「 我還不是為了鍛煉她?」安飛停下腳步,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已經給了她全權,根本用不著事事都要向我匯報!這樣下去,她是無法成長起來地。」安飛現在已經明白了,為什麼歷史上會有那麼多人願付出一切代價去奪取最高權力,權力真是好東西啊!至少他可以找出很多理由粉飾自己,把自己的懶惰演繹成苦心,把愛麗絲的重擔演繹成鍛煉,讓任何人都挑不出他的毛病來。

  就在這時,安飛和蘇珊娜聽到前方傳來了熟悉的談笑聲,轉過拐角一看,原來是克裡斯、瑞斯卡等人,「你們在這裡幹什麼?」安飛一邊走一邊揚聲問道。

  「等勃拉維呢。」克裡斯微笑道:「安飛,和我們一起去嗎?」

  「上哪去?」

  「這幾天把大家都忙壞了。我們想聚在一起找個酒吧,喝喝酒、聊聊天。」瑞斯卡笑道:「而且現在勃拉維錢多得沒地方花,我們很想幫幫他的忙。」

  雖然勃拉維的職務不是最高的,但這一段的收入要比克裡斯等人高得多,因為他一直跟著安飛,各種C、D級別的任務幾乎都做過了,而愛麗絲規定,出任務領取的補貼要比日常薪水高得多,所謂樹大招風,勃拉維自然成了他們盤剝的目標。

  「安飛。一起去吧。」山特大聲笑道。

  「你們可小點聲吧!」安飛左右看了看,臉色一肅,低聲道:「這段時間誰不忙?你們要去喝酒我不反對,但沒必要大聲宣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要去喝酒麼?!」

  眾人互相看了看,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俗話說萬事開頭難,安飛說得不錯,大家現在都很忙,而他們並沒有為大聯盟做出過傑出的貢獻。卻身處高位、手握重權,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呢,安飛數次和他們說過。讓他們做出表率,當然,這可不是指喝酒的表率。

  「你們看看愛麗絲!」安飛越說越嚴肅:「她每天過了半夜才能睡覺,清晨就要起床,她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累得多!但她可從來沒喊過辛苦!算了……不和你們說了,要去喝酒就悄悄的去,然後快點回來。要處理的事情多著呢。」

  「知道了,安飛。」費勒伸了伸舌頭。

  就在這時,安飛突然發現蘇珊娜的表情有些奇怪,旋即看到兩個人在他的側後落在地上,一個是勃拉維,一個竟然是愛麗絲。因為風雨堡中有不少魔法師,不時有魔法師在城中用漂浮術飛行,安飛已經習以為常了,所以雖然感應到了魔力波動。卻沒有在意,誰知竟然是勃拉維和愛麗絲。安飛臉色有些發紅。他本來是想教誨一番就馬上跑路的。時間上非常充裕,至少愛麗絲無法從樓上跳下來。可該死的勃拉維用漂浮術把愛麗絲帶過來了,而且看愛麗絲那詭異的神色,很明顯,她聽到了自己那番大義凜然的話。

  「大人,有個命令必須由您親自說出來。」愛麗絲只呆了片刻,馬上進入了自己的角色。

  「為什麼?」安飛一愣。

  「因為這是我們第一次處死傭兵。」

  「好像不是第一次吧?」愛麗絲身邊的勃拉維愕然道:「以前安飛……」

  「以前與現在無關,這是我們做出規定、建立法律之後地第一次。」

  「什麼事情這麼嚴重?一定要處死?」克裡斯驚訝的問道。

  「 大人知道,昨天他還親自出面處理過。」愛麗絲輕聲說道:「一個叫朱庇特的傭兵去見自己的老相好,他的老相好是一個寡婦,結果在那寡婦房子裡看到了另外一個人,他勃然大怒,拔劍就刺,不過那寡婦的新相好也是個傭兵,叫毛瑟,實力比朱庇特強,朱庇特不但沒打贏,反而被毛瑟砍下了一隻手,最後鬧到了我這裡。」

  克裡斯等人不由皺起了眉,這種糾紛是最難判決的,朱庇特有些理虧,因為是他搶先動手的,但他又失去了一隻手,毛瑟看似占道理,但他的介入正是矛盾爆發的主要原因,就算是極有經驗地治安官,面對這樣的案子也是要小心對待的。

  「真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安飛露出了苦笑,大聯盟的法典是東抄一些西湊一點形成的,非常簡陋,而傭兵們又不缺乏血氣,可算是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這種私鬥屢屢發生。

  為了豎立自己公正公信的形象,安飛很慎重,前後仔細盤問了朱庇特和毛瑟,包括那個寡婦,最後才做出判決。雖然他對結果感到滿意,但他為此浪費了不少時間,從盤問中推算出最接近事實的經過,沒幾個小時絕對下不來。類似的事情多得很,如果事事都需要安飛出面,能把他活活累死,再說安飛認為自己應該把目光放在整個傭兵之國上,不能為這種小事浪費時間和精力。

  「安飛是怎麼判決的?」克裡斯問道。

  「朱庇特有罪,因為那個寡婦並不是他的妻子,他們認識了七、八年,如果有心相娶他們早就結婚了,他沒理由去傷害自己同伴,但念在他已經失去了一隻手,罰打五鞭。毛瑟也有罪,他下手太過狠辣,至少應該在佔據上風的情況下收手,大人說他防衛過當了,罰打三十鞭。那個寡婦也有罪,但念在她沒有特長養活自己,只能依附男人,近期又是因為太過飢餓,從朱庇特身上得不到足夠地周濟,所以才主動勾引毛瑟,大人決定法外容情,罰打三鞭。」

  「安飛地判決不是很公道麼?為什麼又要處死?」克裡斯不明白了。

  「今天凌晨,朱庇特夥同另外兩個傭兵偷偷潛入那寡婦的居所,殺死了毛瑟和那個寡婦,這是蓄意謀殺,不可原諒!」愛麗絲頓了頓:「這是我們第一次以法典地名義處罰傭兵,而且還是死刑,為了避免發生騷亂,我希望大人能親自監刑。」

  「你們憑什麼說是朱庇特殺死了毛瑟?當場把人抓到了?」安飛輕聲問道。

  「沒有當場抓到,今天葉團長忙這事忙了整整一天,有些傭兵舉報說,凌晨時曾經看到朱庇特夥同另外兩個傭兵偷偷跑出了營地,還有傭兵在那寡婦居所附近看到了朱庇特。還有,經過葉團長的審問,朱庇特也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今天晚上行刑吧,我親自監刑。」安飛點了點頭。

  「是。」愛麗絲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一騎雪獸從街道盡頭飛快的衝了過來,靈從馬上翻身而下:「大人!」

  「靈,這麼快就從白山城回來了?」安飛有些吃驚。

  「大人,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從白山城出來的傭兵,得到一個不太好的消息,隆讓我先回來稟報大人。」靈急聲道:「白山城中除了大劍師安東尼之外,還有一個巔峰強者,就是艾黎森帝國的宮廷大魔法師麥克!」

  眾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安飛已經把首先征服的目標定在了白山城上,他們本以為這不算很難,可一位大魔法師的存在粉碎了他們的幻想,戰場上,大魔法師構成的威脅遠遠超過大劍師,因為前者可以發動毀滅性的禁咒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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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1:27

第四三十章 明珠


  「根據隆和靈傳回來的情報上分析,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了」。飛緩緩靠在椅背上,輕聲說道:「穆裡塔奧和霍奇比麗突然下手,襲擊了榮耀傭兵團,並給榮耀傭兵團造成重創,而艾黎森帝國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派出了以宮廷大魔法師麥克為首的探親團,名義上是到榮耀傭兵團探親,實際上卻是支援安東尼,威懾塔奧之虎傭兵團。屋其實這個事情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不過我以為亡靈戰爭爆發之後,艾黎森帝國肯定要把大魔法師麥克招回國,可不知道什麼原因,麥克竟然一直留在白山城,這……就有些棘手了,大家有什麼想法嗎?」

  這是大聯盟的首次高級會議,到會的人除了各個傭兵團的正副、團長,魔法指導員之外,還有愛麗絲那一系的官員,兄弟聯盟傭兵團的馬裡諾,恩托斯也在,聽了安飛的話,大家互相對視了一眼,卻沒有人說話,就連馬裡諾也是眉頭深鎖。

  「我想提醒大家一下。」愛麗絲開口說道:「在我們做出計劃之前,首先要考慮一下艾黎森帝國的態度!自己的傭兵團遭受重創,以安東尼的個性和身份,他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否則他的威信、顏面都蕩然無存,那將使得榮耀傭兵團陷入雪上加霜的困境。而大魔法師麥克的到來,使得榮耀傭兵團實力大漲,有兩位巔峰強者坐鎮,他們完全有機會扭轉局面。事實上,我從大人那裡瞭解到,塔奧之虎傭兵團一直採取守勢,龜縮在黑水城裡,嚴防榮耀傭兵團展開報復。」

  眾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愛麗絲的發言,安飛也是如此,都說男人的腰板想硬起來的話,不是有權就是要有錢,其實女人也一樣,身為大聯盟的首席執政官。愛麗絲的儀態愈發從容了,言辭清晰而有力,神采飛揚,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自信。

  「但不可思議的是,從始至終,榮耀傭兵團沒有做出任何報復行動!」愛麗絲續道:「這件事情太反常了,任何反常的背後肯定隱藏著很多很多東西!我們可以把安東尼排除出去,從安東尼個人角度來說,他肯定要展開報復,能阻止安東尼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大魔法師麥克!而大魔法師麥克所執行的,肯定是艾黎森帝國地意志!」

  「艾黎森帝國為什麼要阻止安東尼?他們又憑什麼阻止安東尼?」厄茲居奇開口問道。

  「暗月魔法軍團以前可是艾黎森帝國的擎天柱。現在呢?他們的擎天柱已經被摧毀了,不要說再無力展開進攻,就算自保也很有難度,所謂唇亡齒寒,他們清晰的意識到,憑自己是無法和馬奧帝國相對抗了,為了爭取喘息的時間。他們必須與閃沙帝國緊密的聯合在一起,訂立攻守同盟。」愛麗絲微笑道:「在這種情況下,安東尼的損失就變得無足輕重了,從時間上推算,艾黎森帝國派出大魔法師麥克時,肯定是為了幫安東尼的,麥克到達白山城之後,也是在和安東尼商討如果展開反攻,不過等暗月魔法軍團被全殲的消息傳來之後。一切都變了,麥克會馬上改變立場。極力平息矛盾。說不定他還在暗中去拜訪過穆裡塔奧和霍奇比麗呢。」

  「愛麗絲,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這……好像對我們沒什麼太大幫助吧?」克裡斯輕聲問道。

  「有一個假設,馬裡諾大人,這只是假設,希望您不要介意。」

  「您儘管說。」馬裡諾欠了欠身,他雖然面帶微笑,但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一向認為,對女人來說,智慧和美貌是很難並存地,在他見過的人中,穆裡塔奧傭兵團的霍奇比麗是唯一地例外,沒想到今天又領教了愛麗絲的風采,讓他震驚無比,他知道,至少他自己是無法分析出這麼多的。

  「如果馬裡諾大人突然襲擊了我們,並消滅了我們幾個傭兵團,當我們要展開報復的時候,猶蘭德陛下卻突然干涉我們的行動,要求我們放棄報復,那麼大家會怎麼想?」

  「說得好!」安飛擊掌道:「我服從。」

  「只是服從嗎?您心裡一定會很不滿吧?」愛麗絲笑道。

  「何止是不滿,我會非常的憤怒。」安飛緩緩說道。

  「我明白了。」克裡斯不由歎了口氣,他用敬佩的目光看了愛麗絲一眼:「大魔法師麥克雖然緩解了艾黎森帝國和閃沙帝國之間地矛盾,但他和安東尼之間就不那麼融洽了,甚至可以用暗流湧動來形容。」

  「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但我也不敢保證我的看法一定是正確的。」愛麗絲笑道:「不過,我們可以尋找更多的依據,比如說,分析分析安東尼這個人吧。」

  眾人鴉雀無聲,目光都集中在了愛麗絲身上。

  「安東尼是傭兵之國唯一的巔峰強者,也可以說,他就是傭兵之國的無冕之王!」愛麗絲緩緩說道:「安東尼很強大、很聰明,也很高傲!當他成為巔峰強者之後,察覺到其他三個超級傭兵團已經有了聯合在一起的跡象,以對抗他的榮耀傭兵團,所以他做出了放權地決定,把大部分權力都交給他的兄弟尚特雷和戴維森。」

  「大人,您說安東尼很強大,我承認,但他哪裡聰明了?」厄茲居奇問道。也許是為了平衡自己的心態,很多傭兵界地強者在承認安東尼很強大的同時,很願意詆毀安東尼地頭腦,也就是說,你安東尼確實比我強大,但肯定沒有我聰明,沒有我有魄力,時間一長,這種詆毀好似已經變成了事實,榮耀傭兵團的發展都是尚特雷和戴維森的功勞,和安東尼沒什麼關係。

  「因為他放權了,所以我認為他很聰明。」愛麗絲笑了笑:「安東尼閉門潛修,長時間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其他三大超級傭兵團也因此不再那麼緊張了,甚至是漠視安東尼的存在,從彼此聯合變成了彼此勾心鬥角,馬裡諾大人,您對我說的有什麼看法嗎?」

  「您說的不錯。」馬裡諾笑道:「當安東尼成為巔峰強者之後的那段日子裡,我和穆裡塔奧傭兵團的霍奇比麗、風雷傭兵團的北圖獅門,每年都要在一起聚幾次,商談一下,但從安東尼閉門苦修幾年後,我們再沒有聚過了。」

  愛麗絲笑著點了點頭,得到了安飛的誇獎,得到了馬裡諾的證明,她顯得更為自信了:「當塔奧之虎傭兵團突然襲擊了榮耀傭兵團之後,白山城中的榮耀傭兵團曾經一度亂成一團,這證明安東尼並沒有在暗中操縱榮耀傭兵團,尚特雷確實在以副團長的身份行使團長的大權,所以他一死,榮耀傭兵團就亂了。從這我們可以看出,安東尼是一個很高傲的人,因為他並不眷戀世俗的權力,是真正的閉門潛修,只為了突破,為了達到傳說中的高度!」

  眾人紛紛點頭,愛麗絲這番分析極有道理。

  「那麼,請大家想一下,這樣一個很強大、很聰明、很高傲的人,在受到強權的壓制之後,他會產生什麼樣的想法呢?」

  「愛麗絲,你是說麥克和安東尼之間已經有了很深的隔閡,所以我們要暫緩進攻白山城了,等著他們爆發衝突?」克裡斯問道。

  「不,恰恰相反,我們必須要進攻白山城,而且還是不計代價的進攻!」

  「為什麼?」克裡斯驚訝的問道。

  「既然安東尼可以在強權下低頭,那麼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而麥克之所以在亡靈戰爭爆發之後也沒有回國效力,顯然是為了平息榮耀傭兵團與塔奧之虎傭兵團之間的矛盾,為未來做鋪墊。你們信不信?如果安東尼真的不計前嫌,大魔法師麥克早就離開傭兵之國了,他沒有走,就是因為還沒有說服安東尼!」愛麗絲微笑著說道:「有他在,榮耀傭兵團和塔奧之虎傭兵團遲早會聯合在一起的,哪怕僅僅是表面上的聯合,對我們也非常不利,所以我們必須趕在安東尼再一次低頭之前,展開全面進攻!」

  「但我們展開進攻,不是逼著安東尼向麥克低頭嗎?」

  「凡事有利也有弊,我們的進攻能讓安東尼感受到威脅,但也可以讓他看到另一個希望。」愛麗絲笑道:「再說我們主動進攻,主動權在我們身上,我們可以向所有的傭兵發佈宣告,就說塔奧之虎傭兵團搶先襲擊蘇珊娜夫人,我們要向塔奧之虎傭兵團復仇,而大魔法師麥克屢屢和塔奧之虎傭兵團接觸,企圖讓榮耀傭兵團和塔奧之虎傭兵團聯合起來,所以麥克也是我們的敵人!我們要讓安東尼感受到,他只是被牽連的。」

  「愛麗絲,你所說的,讓安東尼看到另一個希望是什麼意思?」

  「大人應該明白。」愛麗絲笑道。

  「我給你們一天時間休整,後天清晨按照原計劃開始行動。」安飛突然下達了命令。「是!」厄茲居奇等人紛紛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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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1:40

第四三一章 翅膀


  不得不承認,存在的既是合理的,對安飛來說,這魔法大陸上各種各樣的管理制度都有所欠缺,也可以說是非常簡陋,但在大聯盟中,那套距離完美尚有十萬八千里的管理制度真正運轉起來之後,卻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

  愛麗絲只給新加入的傭兵很少一點薪水,而那些跟隨著安飛四處征戰的傭兵卻得到了巨額收入,一大批人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另一些人則是花天酒地,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當然,如果時間長了,極有可能引發內部矛盾,但在短時間內,那些處在溫飽線以下的傭兵們除了羨慕之外,就是期待了。

  離開風雨堡已經有兩天了,傭兵們的情緒始終處於激昂之中,甚至可以說是亢奮,大家都在興高采烈的談論著什麼、幻想著什麼,而在臨行前,愛麗絲三番五次找到安飛,詳細預算著戰後的支出,簡而言之,安飛無論如何也要撈到十萬金幣,哪怕是大掠白山城也行,撈不到財物那就不要回來了!

  愛麗絲極力陳說金錢不可或缺的重要性,還舉出不少例子,戰無不勝的軍團太少了,大部分軍團的戰鬥力是很普通的,那些慘遭敗績的軍團回去休整後,往往會走向兩個極端,一種是迅速走出失敗的陰影,重新振作起來,一種是自暴自棄,最後變得連守備隊都比不上。其中起到最主要影響的,就是士兵們後來的待遇,與失敗造成的沮喪相比,戰後毫無保障的生活更能瓦解人的鬥志,只有執政者抱著不以成敗論英雄的態度,大方得體的照顧敗兵,才能讓士兵們擺脫自暴自棄的情緒。當然,執政者要怎麼做,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自身的財力,一個國家不可能只養一支軍隊。是否要從捉襟見肘地軍費中擠出一些去照顧敗兵,只能看具體情況而定了。

  愛麗絲甚至還說。力量和金錢就是人的一對翅膀,不管缺少哪個,人都是飛不起來地,最多能做到獨善其身罷了,後來還用隱澀的口吻說例子就擺在面前。證明了她的看法正確與否。其實安飛根本不用猜便知道愛麗絲在說誰,大劍師歐內斯特無疑是一個窮光蛋。身無長物,只一人一劍行走天涯,作為安飛的長輩,他從來沒送給過安飛什麼東西。不過對安飛來說,歐內斯特默默的關懷照顧才是世界上最珍貴地,遠勝過任何實物

  黃昏時分,傭兵們停下來開始安營紮寨,這一次大聯盟可算是傾巢出動了,都說人馬上萬、無邊無沿,此話雖然有些誇張,但數萬人馬統一行動時場面確實非常壯觀,馬裡諾也派部分傭兵一起出征了。其中恩托斯帶領部分魔法師加入了大聯盟的魔法團。

  而恩托斯地加盟,讓克裡斯等人信心大增,他們所擔心的,不外是自己沒有魔法師集團作戰的經驗。恩托斯時而在兄弟聯盟傭兵團中坐鎮。時而回到索爾身邊,協助索爾與敵作戰。不管是大戰還是小鬥,他都極有心得,單從經驗上說,他並不比那個大魔法師麥克差到哪裡去。

  「我們現在竟然有這麼多弟兄了!」厄茲居奇騎在馬上左右觀望著,滿臉興奮的說道。

  「是啊!」勃拉維笑著應道,他一直在盡心盡力地按照安飛的囑咐去做,不但經常與下層傭兵們交談,還極力與厄茲居奇、斯坦因這兩個團長親近,厄茲居奇和斯坦因也不笨,勃拉維畢竟是安飛的嫡系親信,他們投桃報李,很快和勃拉維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現在愛麗絲大人總算是輕鬆了。」厄茲居奇呵呵一笑。

  「怎麼?心疼愛麗絲了?」

  「你可別胡說!」厄茲居奇嚇得臉色有些發白,這種玩笑要是讓愛麗絲聽到那可就壞事了!在整個大聯盟中,他最怕的是安飛,其次就是愛麗絲了,勃拉維敢開愛麗絲的玩笑,他可不行,那女人絕對不能惹!

  男人都喜歡美女,這話不假,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並且敢於付諸行動的人畢竟是少數,厄茲居奇也不是愣頭青,在傭兵之國混了二十多年,他太清楚因實力、能力等等所造成的地位差距有多麼森嚴,整個大聯盟裡,有資格向愛麗絲下手的人不外兩個,而這兩個人裡肯定沒有他。

  「看把你嚇得!」勃拉維大笑起來,就在這時,一陣鼓聲遠遠傳了過來︰「安飛在叫我們?走,我們一起過去。」

  營地地中心處,輝維正呆呆的看著安飛,一柄匕首在安飛手指間飛快的轉來轉去,動作極為花巧︰「安飛,你這是在幹什麼?」

  「玩。」

  「玩?」輝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還以為你是在修煉呢。」

  「這是用蠍尾獅地尾針做地匕首,刺中敵人有極大的幾率引發僵硬效果,但次數有限,使用地次數越多引發僵硬的幾率就越小。」安飛笑道。

  「好東西啊。」

  「確實是好東西,但自從哈根把匕首交給我之後,我從來沒有使用過它。」

  「為什麼?」輝維奇怪的問道。

  「因為我不喜歡有幾率的東西。」安飛淡淡的說道︰「它讓我沒有安全感,這把匕首對我來說,就是廢物。」安飛說完把匕首扔給了輝維。

  「幹嘛?送給我了?」

  「不,你替我送給愛麗絲吧,她的實力太差,又沒有什麼防身的東西。」

  「安飛,要送人就要送好點的東西,你都說這把匕首是廢物了,你怎麼能拿得出手?」輝維笑道︰「而且……幹嘛要我去送啊?你自己送不行嗎?」

  「你哪來這麼多廢話?我去送會引起誤會的,再說你是愛麗絲的幕僚長,由你送正合適。」

  輝維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安飛,過了片刻,開口緩緩說道︰「安飛,你這個人很不錯。」

  「很不錯?什麼意思?」

  「這幾天我經常陪著愛麗絲轉來轉去的,也經常和她談起你,聽她的口氣,隱約對你……」

  「打住,我不想聽。」安飛眉頭一挑,打斷了輝維的話。

  「好,我不說了。」輝維聳了聳肩膀。

  「安飛!」隨著話音,克裡斯、恩托斯等人從空中落了下來,克裡斯急急的問道︰「聽蘇珊娜說,你要和蘇珊娜先走一步,到白山城去打探虛實?」

  「嗯。」安飛點了點頭。

  「有必要那麼冒險嗎?如果我們想知道白山城的情況,去找傭兵們打聽打聽就知道了,這一路上,我們可遇到了不少從白山城裡面出來的傭兵。」

  「耳聞不如眼見,還是我自己去看看好。」

  「可以讓隆和靈去啊!」克裡斯還在試圖勸說安飛︰「萬一你和蘇珊娜被發現了……」

  「克裡斯,難道你不認為愛麗絲的分析很有道理麼?如果真的能挑撥安東尼和麥克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內訌起來,那我們只付出少許代價就能打贏這場仗了。」安飛緩緩說道︰「讓隆和靈去,就算他們遇到機會也未必能抓住機會,而我和蘇珊娜能做很多很多事,何況我另外有任務交給隆和靈。」

  克裡斯見安飛已經拿定主意了,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鳩摩羅哥沙!」安飛喝道。

  「在!」鳩摩羅哥沙從遠處大步走了過來。

  「克裡斯,我走之後,由你負責全權指揮,鳩摩羅哥沙,你協助克裡斯。」安飛頓了頓︰「我爭取在三天之內趕到白山城,你們明天在這裡休息一天,後天啟程,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趕路,在六天後展開進攻,不管有沒有我的消息,你們都要按照計劃行事。」

  「知道了,安飛。」克裡斯低聲應道,接著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要不……讓恩托斯大哥陪你們一起去吧?」

  「我可不能去。」恩托斯搖頭道。

  「不知道有多少人認識恩托斯大哥,讓他陪我們去,估計連城都進不了。」安飛笑了起來︰「你放心吧,有蘇珊娜陪著我,我不會有事的。」

  「一到緊要關頭,我們只能看著你去冒險……」克裡斯苦笑著說道︰「算了,我也不在這裡矯情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安飛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了鳩摩羅哥沙身上︰「鳩摩羅哥沙,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盡量不要讓親衛營出戰!」

  「是,大人!」鳩摩羅哥沙挺直腰板應道。

  就在這時,厄茲居奇等各團的指揮官已經先後向這裡走來了,而蘇珊娜帶著隆和靈、以及整個偵察隊的傭兵們出現在營地外。

  「克裡斯,由你向他們下達命令吧,我該走了。」安飛緩緩站了起來,同時壓低聲音對克裡斯說道︰「每時每刻都不要忘了,你是殿下。」

  安飛這話有多種含義,最主要的,就是提醒克裡斯,一個總指揮官都需要保持什麼。

  克裡斯緩緩點了點頭︰「你也不要忘了,千萬不能恃勇鬥狠,一旦發現不對,馬上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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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2:04

第四三二章 故人


  「你在想什麼?」安飛一邊輕撫著蘇珊娜的頭髮,一邊低聲說道。

  「沒想什麼。」蘇珊娜向安飛的懷裡靠了靠︰「只是……感覺有些累。」

  「也難為你了。」安飛緩緩說道︰「其實以你的性格,你不應該做一個劍士。」

  「你什麼意思嘛?!」蘇珊娜抬起頭,用那雙黑亮如晶石般的眼楮看向了安飛。

  「你很堅強,不過你的堅強都是被人硬生生訓練出來的,如果你不是一個劍士,你適合在某一處莊園裡,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安飛悠悠嘆了口氣︰「我很難想像你經受的訓練到底有多麼殘酷,竟然能把你改造成這個樣子。」

  蘇珊娜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那你呢?如果你不是劍士,你會去做什麼?」

  「我?我可是個標準的懶蛋,適合做一個小貴族,整日過著游手好閑的生活,沒事做了出去打打獵,酒足飯飽之後找侍女調調情,這我就很滿足了。」

  「好啊!」蘇珊娜滿臉嬌嗔的輕打了安飛一拳,誰說只有男人才具有暴力傾向?蘇珊娜的性子這麼柔順,也不介意某些方面被觸犯之後,對安飛略施薄懲,當然,她的力量很輕很輕︰「想你那些侍女了?讓克裡斯丁把人接過來嘛,我又不會介意。」

  「你一說那幾個精靈我想起來了。」安飛急忙轉移了話題︰「如果可能,我真想把紫羅蘭城的厄特調過來幫助愛麗絲,其實他比輝維更適合做愛麗絲的幕僚長,可惜……」

  「安飛,我感覺你很重視紫羅蘭城呀。」

  「當然,那可是我們未來的家。」安飛笑道,傭兵之國的局勢重要,可紫羅蘭城的低下迷宮也一樣重要。他確實無法把厄特調過來。

  「安飛,你說我是不是……」不知道安飛說的哪句話觸動了蘇珊娜,蘇珊娜兩腮變得通紅,用低如蚊吶的聲音說道。

  「是不是什麼?」安飛大惑不解地問道。

  「我是不是……」

  「什麼?」

  「我是不是……哎呀,你知道的!」蘇珊娜大羞。

  「什麼啊?」安飛哭笑不得。

  見安飛還不明白,蘇珊娜又急又羞,憋了好半晌,終於鼓足勇氣吐出了半句話︰「我們都……好幾個月了……」

  「好幾個月?你是說孩子?」

  蘇珊娜嚶嚀一聲。縮在安飛懷裡,腦袋以一種非常微弱的幅度點了點,幸虧安飛的眼力強到了極點,否則很難看清蘇珊娜在點頭。

  安飛愣了片刻,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這傻丫頭,現在是懷孕的時候麼?現在整個大聯盟就靠他和蘇珊娜撐場面,如果蘇珊娜懷了孕。戰鬥力必將銳減,他早就想過這些了,但是,他又沒辦法解釋這些東西,更不能說是他在暗中搞了些小動作,因為蘇珊娜極想要一個自己的家,要一個自己的孩子。說了會讓蘇珊娜難過的。

  就在這時,車廂外響起了葉地聲音︰「大人。有一支商隊過來了,有不少護衛和傭兵,看旗幟……好像是雲海商團的人。」

  雲海商團?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不過一時有些想不起來,安飛頓了頓,低聲道︰「先避到一邊吧。」

  葉勒轉韁繩,把馬車趕入路邊的草地裡,隨後放開韁繩,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邊取出皮囊,喝了幾口酒,一邊淡淡的看著雲海商團的人走近,葉原來是滴酒不沾的。也經常為此遭受厄茲居奇的『攻擊』。但自從他擔任督察團的團長之後,被迫改掉了自己的習慣。

  酒文化可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男人們如果沒在一起喝過酒,便很難成為朋友,想成為一個好團長,除了豎立自己的威信之外,還要和手下人拉近關係,一起喝酒是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從內心來說,葉極感激安飛對自己的賞識,以前是因為厄茲居奇的原因,他才屢次婉拒安飛,現在既然已經當上了團長,那麼無論如何也要給安飛爭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那些特立獨行的習慣是要不得了。

  雲海商團地人緩緩靠近了,他們各個都是面黃肌瘦的,一付無精打采地樣子,走在前面的傭兵瞄了葉一眼,沒說什麼,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

  這本來是一首轉瞬即逝的插曲,但葉無意中做出的一個動作,卻產生了無法估計的影響!

  葉又取出皮囊,喝了幾口酒,天氣很寒冷,又不能時刻釋放出鬥氣御寒,他需要酒來暖暖身子,誰知沒等葉把皮囊放回去,呼啦一聲,從雲海商團中衝出了十幾個傭兵。

  「喂,你還有酒嗎?」一個傭兵興奮的叫道,他們都是從白山城中出來的,被亡靈生物圍困了很長時間,他們連肚子都填不飽,別說喝酒了,現在嗅到從皮囊中傳出的酒香,他們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葉看了看那些傭兵,沒搭理他們。只能說,習慣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變過來地,葉的為人本來就很冷漠,加上對方的態度很不禮貌,他哪裡會搭理這幫傢伙?!

  見葉擺出旁若無人的樣子,那些傭兵對視了一眼,突然抽出武器,在白山城最困難地時期,為了一口吃食就互相殘殺地例子屢見不鮮,他們同樣幹過,更不介意再殺上一次。

  葉不由呆住了,他倒不是害怕這些傭兵,為了魔晶等貴重物品殺人越貨是很正常的,可自己現在什麼都沒有,這是要幹什麼?他們是商隊啊,又不是強盜團!

  「怎麼停下了?」車隊中傳來了一個沙啞地聲音。

  「大人,這裡有個傢伙要襲擊我們!」一個傭兵大聲回道,而其餘的傭兵已經獰笑著向葉逼了過來。

  事實證明,巨大的災難可以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影響,一種是人類的凝聚力和道德標準在災難中提煉、昇華,一種是徹底的淪落,這些傭兵明顯屬於後者,既然能為了一口吃食去殺人,那麼為了酒也一樣。

  車廂裡的安飛已經把精神力釋放出去。他不但看到了那些傭兵,也看到了在車隊中喊話的人,他的嘴角不由露出了微笑,隨後掀起車簾走了出去。

  「大人。」葉弓下了腰。他的神色很不自在,安飛讓他退到一邊,就是為了避免發生意外,誰知連喝口酒都能惹事,葉心裡是悔恨交加。

  安飛點點頭。飄然下車,他看都沒看那些張牙舞爪的傭兵,緩步向車隊走去,對這種級數的傭兵,他懶得動手做什麼,葉自己就能搞定。蘇珊娜跟在了安飛身後,她臉上的嫩紅尚未褪盡,柔弱的氣質已變得明艷不可方物。像一朵在寒風中怒放的花蕊,看起來極為動人。

  「哎呀,還有個小美人呢。」一個傭兵淫笑著湊上前來,但他剛剛走出兩步,便被身後的同伴一把拽了回來。

  傭兵地眼力有高有低,而那把同伴拽回來的傭兵無疑是最聰明的,現在的安飛和以前相比。少了幾分陰狠的銳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隱隱約約的威勢,那傭兵看出安飛絕不是小人物,自然提高了警覺。

  葉的手已經搭在了劍柄上,雙眼斜斜地看向那出口不遜的傭兵,安飛和蘇珊娜也許懶得和對方計較,但他是絕不會放過那傢伙的!

  「是愛爾郎加大人吧?還記得我麼?」安飛揚聲說道。

  「您……您是……」一個頭髮斑白、佝僂著身體的老人看向安飛,眼中滿是驚疑不定,而那些試圖阻攔的傭兵見安飛和他們的主人是舊識,又把路給讓開了。

  「這位愛爾郎加大人。曾經教誨過我呢。」安飛笑著對蘇珊娜說道。

  「哦?」蘇珊娜有些驚訝,她想不出,除了索爾、歐內斯特等有數的幾個強者之外,誰還有資格去教誨安飛。

  「他曾經對我說過。金錢不能收買一切。暴力也不能解決一切。」

  「那你是怎麼回答地?」

  「我說,金錢不能收買一切。但可以收買我,暴力不能解決一切,但可以解決你。」

  「呵呵……」蘇珊娜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是你!!」愛爾郎加當即神色大變,雙眼露出驚恐無比目光,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

  「朋友……」一個護衛見勢不對,伸手搭向了安飛地肩膀。

  蘇珊娜上前一步,探手扣住了那護衛的手腕,一扭一推,令人頭皮發麻的骨折聲清晰的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裡,那護衛慘號一聲,握著自己的手腕撲倒在地,痛苦的翻滾起來。

  「不錯,進步很快。」安飛點頭誇獎道。蘇珊娜用的可是他親傳的大纏絲手,雖然在技巧上還是乏善可陳,不過必須要承認,進步也算是非常快了。

  蘇珊娜甜甜一笑,她可以不與那出言不遜地傭兵計較,但想踫安飛,那是絕對不行的,儘管她知道那護衛根本無法對安飛造成傷害。

  四周的傭兵和護衛不幹了,吆喝一聲,紛紛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住手!住手!!」愛爾郎加地尖叫聲劃破長空,真想不出,一個垂垂老矣地商人竟然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傭兵和護衛們顯得有些錯愕,雖然止住了攻擊,但還是把安飛和蘇珊娜團團包圍起來。

  「都他媽給我滾開!」愛爾郎加像瘋了一般推搡著護衛和傭兵們,接著又做出一個讓人目瞪口呆地動作,他竟然向安飛彎下腰,畢恭畢敬的說道︰「大人,這邊請。」

  愛爾郎加能成為雲海商團的締造者,雖然是借助了幾個女婿在背後撐腰,但他本身的眼光要比這裡的傭兵和護衛們高明得多,這個差一點殺死自己的人敢大搖大擺的走過來,顯然是有恃無恐的,而那慘號不止的護衛是一位低階劍師,卻被人輕鬆無比的擊倒,這些都在告訴他,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態度。

  「愛爾郎加大人,有些事情我要和你談談。」安飛不再用『您』去稱呼愛爾郎加了。

  「明白、明白。」愛爾郎加象小雞啄米般點著頭︰「您請。」安飛的話讓愛爾郎加鬆了口氣,既然是要談談,那麼代表對方無意傷害他了。

  走到一架馬車前,愛爾郎加緊走兩步,掀起車簾,然後讓到一邊,像一個盡職的僕人,安飛卻是微微一愣,因為車廂裡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女人他見過,是白山城中極有名的交際花、荷娜,那個男人很陌生,不過安飛分明看到對方眼中閃過一縷驚慌之色,雖然那男人馬上露出了很隨和的微笑,但根本無法騙過安飛那雙洞察秋毫的眼楮。

  「荷娜夫人,很久不見了。」安飛微笑著說道。

  「原來是安飛大人,我們真是有緣呀。」荷娜捂嘴嬌笑起來,不過看到後面的蘇珊娜,她很快就笑不出來了,交際花所依仗的,不外是美貌而已,最能打擊她們信心的,就是看到另一個容貌遠遠超過自己的美女。

  安飛?愛爾郎加呆了呆,他聽說過這個名字,正極力在腦海中回想著有關安飛的一切信息。

  安飛坐在地毯上,又瞄了那個年輕人一眼,而對方也察覺到了安飛充滿審視的目光,微笑著說道︰「是安飛大人吧?您好,我叫埃迪,很高興認識您。」

  「埃迪?我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安飛緩緩說道。

  「您……您記錯了吧?」埃迪笑道︰「以大人這軒昂不凡的氣度,我如果見過您,肯定不會忘記您的,但我確實沒有印象。」

  「是麼?」安飛漫應了一聲,通過剛才那記敲山震虎,他再一次發現了驚恐的神色,很明顯,他沒有看錯,對方不但認識自己,而且更是害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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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2:17

第四三三章 命運之輪


  「愛爾郎加,你們這是要到什麼地方去?」

  「大人!」愛爾郎加陪笑道:「您不知道,白山城已經沒有糧食了,我們準備到馬奧帝國去收購一些糧食,然後回來販賣,賺點辛苦錢。」

  「看來你們也知道亡靈法師被打敗的消息了?」安飛笑道:「不過,你的膽子可真不小,雖然亡靈法師們已被打敗,但還有不少在四處遊蕩的亡靈生物,憑你們這些人是很難保護自己的,愛爾郎加,整個白山城裡,你應該是第一個敢出來做買賣的商人吧?」

  「沒辦法啊,大人,能比別人先走一步,賺的也自然會比別人多一些,其實我也不想出來冒險啊……」愛爾郎加的神色雖然恭敬,但心裡卻是憤恨難平,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跳起來把安飛活活掐死。

  愛爾郎加年老之後,把大權都交給了自己的女兒和女婿,近期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架空了,加上大手大腳已經成了習慣,靠女兒、女婿的微薄『賞賜』艱難度日讓他感到極度痛苦,而他預先為自己留下的養老的錢,又被安飛搶走了大半,所以只能趁著現在還能動彈,抓緊跑幾趟生意。換句話說,誰都可以來關心他是不是在冒險,唯獨安飛沒有資格。要不是你搶了我的棺材本,我用得著這麼辛苦麼?!

  「你能說出這樣的話,證明你很有經商的頭腦。」安飛笑道:「愛爾郎加,你認識北圖獅門麼?」

  「認識,我們可是老朋友了。」愛爾郎加咧開嘴笑起來,其實他和北圖獅門沒什麼關係,只是為了用北圖獅門的聲望來威懾安飛,順口亂吹罷了。

  「你覺得北圖獅門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人。您是想……」愛爾郎加愣住了。

  「沒什麼,我只是想瞭解瞭解他。」安飛笑道。

  就在這時。安飛突然感應到一絲極其微弱的波動探向自己,他神色不變,與此同時迅速釋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車廂內地情景驟然變得清晰起來。用眼睛去觀察和用感應力去觀察是截然不同的,視線有死角,感應力卻讓能安飛看到每一個人地一切細微變化,不存在死角的問題。

  坐在安飛斜對面的荷娜左手蓋在了右手的指頭上,中指上戴著的一枚戒指正發出了柔和的橙色光芒,片刻。她又調整了一下方向,把戒指對準了蘇珊娜,一道耀眼的金光在戒指上閃現,荷娜當即臉色大變,始終露出微笑的埃迪也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蘇珊娜抬頭掃了荷娜和埃迪一眼,她並沒發現那絲微弱的波動,因為她的精神力遠不如安飛,但她察覺到對方的神色有點不對勁。

  「荷娜夫人,一年不見。您的氣質是越來越動人了。」安飛微笑著說道。

  「承蒙誇獎。」荷娜咯咯笑了起來:「希望這是您的真心話。」

  「當然。」安飛伸出手,很輕佻的抓住了荷娜的右臂,嘖嘖歎道:「您的皮膚也是越來越細膩滑嫩了。」

  「是麼?」荷娜一邊嬌聲回答一邊向著安飛貼了過來。

  「咦,這是什麼?」安飛這才看到了那枚戒指。

  「這是祖父留給我的……哎呀,好痛!」荷娜慘呼一聲,甚至是痛得流出了眼淚,她的右手中指已變得鮮血淋漓了。

  安飛地用辭語氣都像一個十足的紳士,但他的動作卻比流氓還要流氓,竟然硬生生把戒指拔了下來。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當然,一個交際花對他來說,既配不上香也配不上玉。

  「對不起。」安飛笑了笑,掂了掂戒指的重量。隨後在自己的手指上比劃起來,他的手指要比荷娜的手指粗壯得多,最後只能勉強把戒指戴在尾指上:「可以送給我麼?我很喜歡這枚戒指呢。」

  荷娜的臉色變得蒼白,她已忘記了手指上傳來的疼痛。大腦正急速分析著、判斷著。這枚戒指是她的寶貝。也是她的秘密,她可以借助戒指探查任何一個人的實力。而她的動作更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從來沒有人能發覺,同樣,她也不認為安飛能發覺,那麼肯定是有人出賣她了!

  「怎麼不說話?捨不得嗎?」安飛微笑如故。

  「如果……您喜歡,那麼就送……送給您吧。」荷娜勉強露出了笑容,只是她的笑比哭更難看。

  「謝謝,非常感謝。」安飛的目光轉向蘇珊娜:「蘇珊娜,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什麼?」蘇珊娜淡淡的問道,從廣泛的意義上來說,蘇珊娜地反應太過冷漠了,不管安飛是在撫摸荷娜地胳膊,還是故意用粗魯的動作給荷娜造成傷害,她始終是一付無動於衷地樣子,竟然沒有一絲女人對女人的憐憫或者是嫉妒,因為她盲目的相信,不管安飛做什麼,都有他的道理。

  安飛釋放出精神力,隨後把戒指對準蘇珊娜,戒指再一次射出了耀眼的金光:「看到了吧?這枚戒指會告訴我,你是一個大劍師呢。」

  「這樣的戒指……我好像聽說過。」蘇珊娜皺眉沉思起來。

  荷娜在顫抖,埃迪在顫抖,那個愛爾郎加顫抖的幅度更加劇烈,他是被『大劍師』這三個字嚇的,剛才好像聽到安飛在誇獎蘇珊娜的進步很快,難道他的實力還凌駕於大劍師之上嗎?愛爾郎加背心額頭全是冷汗,剛才他是控制自己不要表露出仇恨的情緒,現在已經是不敢再去仇恨了。

  安飛突然反手把戒指對準那個埃迪,戒指中閃現的是一道灰色的光芒,看起來如迷濛的濃霧。

  「亡靈的氣息?原來……閣下是亡靈法師?」安飛一愣,馬上明白了灰色的涵義。

  「大人,您看我像亡靈法師嗎?」埃迪苦笑著擼起袖子,露出了健壯的胳膊。

  「魔法道具要比人的嘴可靠得多,我選擇相信前者。」安飛一邊端詳著戒指一邊笑道。

  「大人,我和他們無關啊大人。我真不知道他們是亡靈法師!」愛爾郎加突然驚叫起來。

  「安靜、安靜,我知道他們和你無關。除了瘋子之外,沒人願意和這些傢伙攪在一起,既然你還知道販賣糧食賺錢,證明你還是有些理智的。」安飛的目光落在埃迪身上:「閣下談談吧,我應該如何處置你們呢?或者……你們用秘密來交換我的仁慈?」

  「沒用的,反正最後我還是要死。」很明顯,埃迪已放棄了狡辯,乾脆靠在了車廂壁上,還閉上雙眼。

  擺出一付愛殺就殺地樣子。

  「你不是在懷疑我的信用吧?」安飛笑道:「正巧,我有一個同伴還在外面,他非常善於和別人交流,就讓他來和你們談談吧。」說完,安飛向蘇珊娜使了個眼色。

  蘇珊娜剛鑽出車廂,埃迪已經做出回答了:「不,我是說你們注定將成為失敗者,米諾斯大人注定要征服整個大陸,不管我說還是不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至於誰會成為大陸的主人……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太過遙遠了嗎?說了,你可以多活一段時間,不說你馬上就要死。」安飛淡淡的說道。

  「您隨便吧,米諾斯大人會為我們報仇的。」埃迪的回答同樣淡漠,按照他的心性,如果不是發現蘇珊娜竟然是巔峰強者,他至少也要掙扎一下,可殘酷的現實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像他所說地一樣。說與不說沒有意義,做與不做也是沒有意義的。

  「那個米諾斯能擊敗大陸上所有的巔峰強者麼?如果他真的能做到,那他的強大是我們難以想像的。」安飛不無譏諷的說道:「這樣的人會在意你們兩個小爬蟲的生死?!何況,我從來就沒怕過,知道你們的安娜西塔是怎麼死的麼?「

  「安娜西塔沒有死。米諾斯大人贈予了她重生的力量。」荷娜突然開口了。

  安飛僵硬在那裡,他的反應速度向來都是極快的,心思又縝密無比,有些事情想不到。只是因為缺乏必要的觸發因素。聽了荷娜的話,他馬上反應過來。為什麼教廷的人對士蘭貝熱的死因產生懷疑了?肯定是那些亡靈法師在搞鬼,獲得重生地安娜西塔當然清楚曾經發生過什麼。

  「你看,荷娜夫人要比你聰明多了。」安飛已恢復了平靜。

  「荷娜,你真要這麼做?!」埃迪驀然睜開眼睛,冷冷的看向荷娜。

  「你不記得這些天都發生什麼了嗎?」荷娜緩緩說道:「五天前我們就應該離開白山城的,可是我的隨從在做魔法試驗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元素爆炸把巡邏隊都引了過來,我們還沒出門,就被包圍了,然後我們要救火,還要賠償周圍鄰居地損失,整整忙到天黑。」

  埃迪靜靜的看著荷娜,荷娜的目光卻沒有焦點:「四天前我們要走,大魔法師麥克要過生日,還給我送來了請帖,你說和大魔法師麥克搞好關係對我們是大有益處的,不差這一天,我聽你的,留了下來。」

  「三天前我們要走,可剛剛出門,就被一群餓得發瘋地傭兵襲擊了,他們殺死了我們的馬,試圖把馬地屍體拖走,更讓人無奈的是,榮耀傭兵團偏偏趕來維持秩序,那群傭兵見無路可走,劫持我做人質,和榮耀傭兵團對峙,呵呵……我懶得說那群瘋子是怎麼對待我的,當然,最後靠大家幫忙,我還是安全脫險了。」

  「二天前我們要走,才發現,原來我的磁針已經在昨天的混亂中遺落了,沒有磁針,我們根本無法完成任務。整整一天,我們都在四處瘋狂尋找著,直到天黑,才在一灘狗屎裡找到了磁針。」

  「昨天我們要走,卻偏偏遇到這個蠢貨在招募傭兵,你說混在商隊中能方便我們行事,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這蠢貨說趕著馬車在街上走很不安全,他要預先把馬車集中在城門口,委託榮耀傭兵團的傭兵保護,所以只能晚一天出發。」

  「今天我們本來可以早一點出發,這個蠢貨又說自己的錢還沒有籌集好,磨磨蹭蹭拖到了中午才出城,所以,我們在這裡又被人攔住了,如果能早一點走呢?會這樣麼?」

  愛爾郎加心中極為不爽,一口一個蠢貨說的當然是他了,但他又不敢說什麼。

  「荷娜,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在責怪我麼?」埃迪冷冷的說道。

  「大人,您能告訴我,是誰出賣了我們嗎?」荷娜沒有回答埃迪,反而看向了安飛。

  安飛心中一直在暗笑不停,這兩個傢伙也太倒霉了吧?僅僅是出城而已,竟然如此大費周章,真讓人無語,他笑了笑:「出賣你們?你們想得太多了,只是偶遇。」

  「偶遇?偶遇會直接找到我們?」荷娜搖頭道。

  「是愛爾郎加帶著我過來的,而我之所以過來,是因為看到了愛爾郎加,再往前推算,是你們的傭兵看到我的手下在喝酒,想仗著人多打劫罷了。」

  「那幫傢伙!」愛爾郎加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為了填飽他們的肚子,我已經殺了十幾匹馬了,他們還不滿意?竟然還想搶酒喝……」

  「你好像很不願意看到我?」安飛打斷了愛爾郎加的叫聲。

  「啊……」愛爾郎加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但前面的話說得太露骨,讓他沒有了迴旋的餘地,只得陪笑道:「不是,大人,我是說……他們做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你是說,我活該被人搶?」

  「不是啊……」愛爾郎加哭喪著臉,他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了。

  「一個又一個近乎荒誕的巧合與意外,你不覺得太過詭異了麼?」荷娜毫無表情的對埃迪說道:「在想想我們這一次是什麼任務?不管你怎麼想,我是大徹大悟了。」

  「你認為命運之輪已經被撥轉?」埃迪用艱澀的口吻一字一句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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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2:30

第四三四章 俘虜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安飛皺起眉頭低聲喝道。

  不知道是為自己的前途感到迷茫,需要和人進行交流,或者是已經下了棄暗投明的決心,所以急於說服自己的同伴,先立下一功,荷娜竟然沒有理會安飛,只癡癡的看著埃迪:「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荷娜,不要為自己的懦弱尋找理由了。」埃迪的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所有這些,都是巧合,你要做什麼,隨便你好了,但你不要忘記,這些人遲早會成為失敗者,到那一天,你會遭受最嚴厲的懲罰。」

  「現在被殺和將來被殺,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死!」荷娜的眼神有些癡呆,但語氣又顯得很激動:「這一連串的事情,難道你以為僅僅是巧合嗎?」

  「不是巧合是什麼?」埃迪冷笑道。

  安飛沒有干涉這兩個人爭論,反而饒有趣味的觀察起來,他能看得出,埃迪和荷娜是一夥人,但不是一路人,或者說,他們屬於同一個陣營卻又分屬兩個集團,因為他剛才已經用戒指觀察了荷娜,荷娜不是亡靈類的生命,而是一個實實在在的人。

  「是天意。」荷娜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天意?」埃迪輕蔑的一笑:「難道你忘了,每一個亡靈法師都是為顛覆而存在的,天意是什麼東西?」

  「呵呵……偉大的為顛覆而存在的埃迪先生,請您釋放亡靈魔法來攻擊我吧。」荷娜的語氣同樣輕蔑:「如果僅僅是恐懼術或者是亡靈迷霧,您還是不要浪費魔力了,那對我沒什麼傷害。」

  「你……」埃迪臉色陡變,顯然被人戳中了痛處:「荷娜,你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弟弟了?!」

  這次輪到荷娜臉色大變了。她呆了好半晌。才緩緩說道:「從我十四歲的時候,就為了保護他開始為你們效力,現在已經過了整整十年,我想,也該為自己做些什麼了。」

  「是啊,所以你寧願看到他墮入永恆的地獄。」埃迪笑道:「你這個自私地婊子,你的選擇不過是為自己做打算。何必用天意來自欺欺人呢。」

  荷娜的面容變得扭曲起來。左手還死死抓住了自己血淋淋的手指,更使勁捏動著,在劇痛的刺激下,她勉強能保持一些理智:「如果我今天在這裡被殺,對你們來說,他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我猜他最好的結果也只是變成一具殭屍了,不是嗎?」

  「我無話可說了,只是……」埃迪笑了笑:「你真可憐,也很可笑。既然你決定拋棄你弟弟了,那麼你這十年煎熬又是為了什麼?何苦呢??」

  荷娜呆了呆,突然尖叫一聲撲了上去,張牙舞爪的在埃迪身上亂撓著,埃迪沒有躲閃,但他的左手悄悄抽出一把匕首,從一個隱秘地角度刺向了荷娜地小腹。

  車廂內任何一個人所做出的任何動作都在安飛感應之中。他伸出兩根手指,只輕輕一夾,便夾住了埃迪的匕首,隨後抓住荷娜的衣領向後一拖。把荷娜扔在了蘇珊娜身邊。

  安飛看了看荷娜。又看了看埃迪,荷娜的城府遠不如埃迪。在爭論中她明顯處於下風,最後甚至被刺激得近乎瘋狂了,荷娜的忠誠也遠不如埃迪,換個角度說,也許她對亡靈法師一直是心存敵意的,或者是長時間的壓抑已經接近了她承受力的極限,所以才會輕易改變立場。

  而那埃迪和普通的亡靈法師不一樣,他的臉已經被荷娜撓出了七、八道血痕,有鮮血流出,怪不得他可以在大陸上行走,他的身體特徵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埃迪,你以前見過我麼?」安飛淡淡的問道。

  埃迪向後縮了縮,閉口不言。

  安飛剛想換個話題,外面的傭兵突然騷動起來,接著車廂外有人叫道:「大人、大人,有很多騎兵過來了!」

  「騎兵?」愛爾郎加一愣,眼角撇向安飛。

  「告訴他們不用慌,那都是我的人。」安飛緩緩說道。

  「慌什麼,那都是自己人!」愛爾郎加有了底氣,揚聲叫道。

  外面的護衛和傭兵們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一分錢也能難倒英雄漢,別說沒什麼本事的愛爾郎加了,很多人都知道他的窘迫,如果不是有些商人朋友看愛爾郎加太可憐了,多多少少『贊助』一些,愛爾郎加根本就沒本錢出去做買賣。連那點僱傭金都要反覆的談、反覆的拖,如果有這麼多自己人,又何必去僱傭外人呢?

  時間不長,騎兵已經衝到了近前,騎士們胯下的戰馬都是通體雪白地,看起來極為神駿,可騎士們的陣型卻顯得非常混亂,還穿戴著各式各樣、五顏六色的軟甲,給人一種很怪異地感覺。

  這正是隆和靈帶領的偵察大隊,他們組建的日子太短,也沒經過什麼訓練,不要說保持陣型,能在馬上坐穩就已經很不錯了,何況偵察大隊又不是主戰部隊,沒必要把精力放在陣型上。

  又過了片刻,車簾被人掀開了,隆的身影出現在車廂外:「大人?」

  「上來吧。」安飛輕聲道:「怎麼樣?」

  「大人,您估計得一點不差。」隆跳進車廂,打量了一下周圍的人,最後看向安飛。

  「你說吧。」

  「確實有人想趕回白山城去報信,看到我們追上來就拚命逃走,我已經把他們都殺掉了。」

  「嗯。」安飛點了點頭,沉吟片刻:「從明天開始,你們就在這一帶活動吧。」

  「那其他方向呢?」

  「無所謂的,我們有兩萬傭兵在一起行動,目標太大,很難瞞過榮耀傭兵團的眼線,他們遲早會發現我們。」

  「明白了。」

  一邊的愛爾郎加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兩萬傭兵這個數字太過龐大了,不由人不震驚,就連那縮在一邊的埃迪也睜開了雙眼。

  「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荷娜夫人,這位是亡靈法師埃迪先生,我走之後,你要替我照顧客人了。」

  「亡……亡靈法師??」隆驚訝的問道。

  「不用擔心,埃迪先生是一位很不合格的亡靈法師。」安飛笑道。

  「大人,現在就把他們帶走嗎?」隆的目光定在了埃迪的身上。

  「可以,你自己小心一些。」安飛淡淡的說道:「我們的客人很可能會耍脾氣的。」

  「我會親自看管他們,大人。」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慘叫聲,安飛一愣,隆急忙說道:「剛才葉團長說有人冒犯了夫人,估計……葉團長是開始動手了。」

  「愛爾郎加,你出去約束一下你的人,告訴他們都給我老實點。」安飛轉頭道。

  明明是安飛的手下殺了人,卻讓他愛爾郎加去約束商隊的傭兵和護衛,這多少給人一種橫行霸道的感覺,可愛爾郎加又敢說什麼?不管是蘇珊娜大劍師的身份,還是安飛口中的兩萬傭兵,都足以讓愛爾郎加變成最乖巧的僕人了。

  「是,大人。」愛爾郎加陪笑應了一聲,隨後匆忙鑽出了車廂。

  「大人,這商隊……」隆低聲問道。

  「用不著,他們是去馬奧帝國收購糧食的。」安飛搖了搖頭,他明白隆想幹什麼:「這幾天裡,如果你們發現了什麼,直接派人去和克裡斯丁聯繫,不用找我。」

  「是。」

  安飛瞄了荷娜一眼,荷娜的眼神有些渙散,估計在這情緒激盪的時候,也問不出什麼有條理的東西,雖然他很想瞭解一下有關亡靈法師的秘密,但時間不允許他再拖延了,六天後,不,現在已經是四天後了,大聯盟的傭兵將對白山城發動全面進攻,在這之前,他有很多想法需要去逐步嘗試。

  「把他們帶走吧。」安飛低聲說道。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剛剛繳獲的戒指上,隨後對準了隆,戒指上突然射出了翠綠色的光芒。

  「這是什麼?」隆發現了戒指的異常。

  「好東西啊。」安飛笑道。

  隆見安飛好像有保密的意思,也就沒繼續追問了,向後退了退,冷冷的對埃迪說道:「朋友,請吧。」

  埃迪還是縮在那裡動也不動,隆看了安飛一眼,安飛笑著擺了擺手,隆心中瞭然,身形向前一探,抓住了埃迪的頭髮,毫不客氣的按著埃迪的腦袋連著在車廂壁上撞了幾下,埃迪翻起白眼昏迷過去。

  「自找苦吃。」隆抓住頭髮埃迪的頭髮就往外拖。

  「等一下!」安飛突然注意到,埃迪的虎口處,還有拇指、食指、中指的指肚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荷娜,告訴我,埃迪僅僅是一個亡靈法師麼?」

  「我……我不知道啊。」

  「想不到,亡靈法師裡也有雙修者,差一點被他騙過了。」安飛冷笑一聲,他的手指如靈蛇般在埃迪的手腕、肘彎和肩膀上拂過,骨節磨動所發出的脆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好了,把人帶出去吧,隆,你一定要小心,這傢伙可不簡單。」

  「您放心。」隆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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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2:43

第四三五章 入城


  不管哪一個文明、哪一個位面,也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有一種特性是無可避免的,大部分社會財富總是會被一小部分人支配!而真正的公平,根本就沒在社會上存在過,任何一個社會。

  白山城的局勢顯得很緊張,其實人類社會的大部分矛盾都是由利益分配不均造成的,借助著大魔法師麥克的幫助,榮耀傭兵團已經奪取了白山城的管理權,重新確立了自己的地位,而且牢牢控制著白山城的三座大糧倉。

  天下大亂,亡靈生物到處肆虐,這既是一個危局,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不少人都看出這點,不過其中有些人運氣太差,早早就掛掉了,有些人本錢有限,無力大展拳腳。安東尼當然看得清時局,可惜白山城和風雨堡完全不一樣,白山城原有人口十六、七萬,當城市被亡靈生物包圍之後,逃進城中的人加上原住民,總人數已經超過三十萬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這是一個巨大的負擔,而商路又已經被切斷,找不到任何補充的渠道。

  早在二十幾天前,安東尼已經宣佈斷糧了,其實糧草還是有不少的,但安東尼必須要保證榮耀傭兵團的傭兵和麥克的兵馬吃得飽、穿得暖,至於其他人,只能對不起了。

  可其他傭兵團的傭兵不是傻子,看到榮耀傭兵團的傭兵一個個活蹦亂跳的,他們已明白安東尼肯定在搞鬼了,怨氣越積越多,終於爆發了幾次成規模的衝突,不過在安東尼和麥克的聯手鎮壓下,作亂的傭兵都被消滅了,榮耀傭兵依然控制著整個城市。

  以血腥的手段來換取穩定,這種做法是對是錯不好評說,但有一個後果是不可避免的。安東尼的聲望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所以得知亡靈生物已經退走地消息後,傭兵們馬上做鳥獸散,除了向榮耀傭兵團靠攏的人之外,誰都不願意留在白山城了。而安東尼只能徒呼奈何,他可以鎮壓騷亂、穩定秩序,但沒辦法強迫傭兵們留下來。

  入夜,安飛和蘇珊娜已經從白山城的西北角悄悄潛入城中。本來安飛是想和蘇珊娜坐著馬車進城的,因為蘇珊娜的容貌很可能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與愛爾郎加等人交談之後他才明白,馬車更容易吸引別人的注意力,甚至可能會遭受襲擊,城中到處都是餓得雙眼發藍的人,他們已經沒有多少理智了。

  「安飛,你怎麼了?」蘇珊娜察覺到安飛有些不對。低聲問道。

  「沒什麼。」安飛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神色。隨著地位的不斷提高,他以前形成的一些觀念正在悄悄改變著,風雨堡無疑是守序的,所以那裡的人們生活得還算是平靜,而白山城卻成了混亂的代表。

  他剛才釋放出精神力,用感應去觀察著整個城市。誰知看到了很多很多他不願意看到的東西。前方二百米處的小巷裡,兩個傭兵揮舞著長劍興奮地追砍著一隻老鼠。看起來他們的實力很差,連老鼠都砍不中,好半晌,前面那傭兵終於刺中了老鼠,可就在他興奮的把老鼠拎起來時,一截雪亮的劍刃從他的胸口透了出來。現在的白山城已經不是白山城了,這裡的環境要比死亡森林更殘酷,何況,一隻老鼠並不夠兩個人吃地。

  正巧。一隊榮耀傭兵團的巡邏隊沿著小巷走了過來,走到前面地兩個傭兵看到這一幕,拔出武器就要衝上去,卻被後面的小頭領喝止了。那小頭領很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巡邏隊繼續向前走。只要不是結幫拉伙造成血腥衝突,或者是試圖挑戰榮耀傭兵團的權威。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等小事他才懶得管,也管不過來。

  而那殺掉了同伴的傭兵見有巡邏隊經過,被嚇壞了,緊緊抓著死老鼠向後蹭了幾步,隨後轉身逃入了小巷深處,巡邏隊的傭兵都變成了瞎子,大搖大擺的從那屍體旁邊經過,接著又拐進了另一條小巷,當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之後,一隻瘦弱的小野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湊到屍體旁嗅了嗅,突然張開尖利的犬牙,在那屍體上撕咬著。

  其實白山城中地雞犬已經快被殺光了,這條小野狗應該是最幸運的一個了,但它的幸運在今天戛然而止,在尖利的呼嘯聲中,一支烏黑色地箭矢激射而至,正射中了那小野狗地脖頸,小野狗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仆倒在地。隨後幾個傭兵以暗影裡衝了過來,為首的人抓住小野狗地後腿,把小野拎起來晃了晃,咧開大嘴發出了得意的笑聲。後面幾個傭兵呆呆的看著地上的屍體,過來好半晌,才移開自己的視線,現在他們還不是太飢餓,而且又射死了一隻野狗,所以還留有足夠的理智,如果是再餓上幾天,他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把地上的屍體當成美食,而這種念頭讓他們感到又驚又怕又噁心。

  那巡邏隊拐進另一條小巷之後,迎面有十幾個年齡在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迎了上來,在這艱難殘酷的環境裡,男人會選擇用暴力來保護自己,而女人卻只能用自己的身體作交換了,誰也無需去恥笑誰,畢竟生存才是頭等重要的,很多時候,羞恥並不是那麼難以被克服。那小頭領突然看到了一張頗為清秀的生面孔,色心大動,勾勾手指把對方叫到自己面前,就那麼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手探入那女孩的衣內。但他並沒有摸到想像中的柔軟,反而摸到了幾根堅硬的肋骨,餓了這麼長時間,屬於女性的柔軟早就被身體當成能量吸收了。那小頭領露出了厭惡的神色,隨後粗魯的把那女孩推了出去。那女孩有些不甘心,陪著笑又湊了回來,那小頭領勃然大怒,一把抓住那女孩的頭髮,在那女孩的胸部、腹部連踢了數腳,最後把那女孩踢倒在地。

  「我們走吧。」安飛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他本想盡量避開別人的注意,現在看來很難做到了,在他的感應中,大街小巷到處都是竄動的人影,罪惡與悲慘在不停的上演著,而更多的人都成了冷漠的看客,他們連自己的希望都看不到,當然沒有閒心去拯救別人。

  但榮耀傭兵團的巡邏隊還是要避開的,免得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安飛和蘇珊娜在小巷中時快時慢的前行著,幸好今天陰雲密佈,月光和星光都被雲層遮蓋住了,蘇珊娜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最後,安飛停在了一間店舖前。

  伸出手指,現在安飛已經無需借助任何工具,在門的另一側,風元素已經凝聚起來,拖住門閂向外一拉,店舖的門便露出了一條縫,隨後安飛推開門走了進去。

  店舖內,一個夥計打扮的人跳了起來,用警覺的目光盯著安飛:「兩位是……」

  「我是一個吟遊詩人,從奇跡島趕過來的。」安飛一邊說話,一邊關上了店門。

  「奇跡島啊,那裡可是飛龍的發源地,您肯定見過金龍了吧?」那夥計陪笑道。

  「金龍沒看到,不過我看到了三條腿的綠龍。」

  「這沒什麼,我還看到過五條腿的綠龍呢。」那夥計鬆了口氣。

  安飛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樣東西扔了過去:「你有沒有辦法找到其他的人?」

  「現在……」那夥計猶豫了一下,但看到手中信牌之後,面色當即大變:「原來您是安飛大人!這樣吧,您等一會,我馬上就去找其他人。」

  「也好,後面的地下室沒人吧?」

  「沒有的。」

  「你先去把地下室打開,我們在那裡等你。」

  「是,大人。」那夥計推開了後門,弓腰道:「請這邊走。」

  安飛和蘇珊娜緩步跟在那夥計後面,穿過一條廊道,前面是一座馬廄,其實這裡安飛曾經來過一次,不過上次馬廄裡還有幾匹馬,現在卻是什麼都沒有了,只靠著雜草堆來遮掩地下室的入口。

  「入口你就不用管了,去找人吧。」安飛輕聲說道,他的感應力有一個缺陷,如果處於一個密閉的環境裡,他就沒辦法感應到外面的動靜了,同樣,他在外面也無法感應到密閉環境中的變化,只有在自然氣息得以隨意流動的空間內,他才能看清周圍的一切。雖然眼前的人都是黑色十一的舊屬,但這裡畢竟是敵控區,他不敢掉以輕心。

  「是。」那夥計應了一聲,急匆匆走遠了。

  「安飛,不用跟著他麼?」蘇珊娜輕聲問道。

  「不用。」安飛搖了搖頭,隨後從入口處跳了下去。

  「那我們……到底要做什麼?」

  「見機行事吧。」安飛笑道:「這些人一直被困在城裡,他們很清楚白山城經歷了什麼樣的變化,也許,他們能給我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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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3:16

第四三六章 冒險


  來白山城之前,安飛遇到了不少從白山城裡出來的傭兵,多多少少瞭解了一下情況,但那些傭兵無法和專業的密諜相比,黑色十一的舊屬中甚至還有榮耀傭兵團的傭兵,經過一段時間的交談,安飛已經拿定了主意。

  安東尼的日子並不好過,他的榮耀傭兵團原有傭兵六千餘人,但在一年前,塔奧之虎傭兵團突然向榮耀傭兵團發動了襲擊,在那次襲擊中,設在黑水城的分部被完全摧毀,一千九百多名傭兵不知所蹤,更讓人痛心的是,尚特雷、戴維森等中上層骨幹損失慘重,以至於他出關之後差一點無法約束住手下的傭兵們,不時有人私自行動潛入黑水城,試圖為自己的兄弟報仇,等安東尼控制住局勢時,已經有三百多傭兵為自己的魯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突遭重挫,反而讓安東尼的鬥志更加激昂了,他一方面觀察著霍奇比麗的動向,一方面重新整頓榮耀傭兵團,而大魔法師麥克的到來,徹底改變了雙方的實力對比。麥克所帶領的探親團整整有四千多精銳戰士,其中實力最強的是七、八個高階劍師,還有十幾個魔法師,這種實力就算是和全盛時期的榮耀傭兵團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

  可就在安東尼緊鑼密鼓的準備全面反擊時,麥克突然改變了態度,極力要求安東尼與塔奧之虎傭兵團和談,安東尼當時是什麼反應。那幾個密諜不知道,但安東尼地兒子大衛卻是暴跳如雷,痛斥艾黎森帝國背信棄義。尤其是近日來,大衛經常在榮耀傭兵團中散播不利於雙方友誼的言論,最引人注意的是。大衛原來與其生母尼日耶娃的感情非常好,可現在變得像仇人一樣,經常爆發激烈的爭吵,不是大衛把尼日耶娃氣得放聲大哭。就是尼日耶娃把大衛氣得摔門而走。

  而對榮耀傭兵團地傭兵來說,都很反感尼日耶娃的舉動,雖然她原來是艾黎森帝國的公主,但已經嫁到了榮耀傭兵團,就應該幫著榮耀傭兵團說話,這裡才是她真正的家!

  安東尼卻始終保持沉默,就算母子倆地爭吵聲幾乎要把房頂給掀開了,他也不管。但是,誰也不要去找他。誰找誰倒霉,大衛試圖去求得安東尼的幫助,結果被安東尼罵出來了,尼日耶娃去找安東尼訴說兒子的不孝,結果安東尼賞了她幾個耳光,有幾個傭兵親眼看到的尼日耶娃捂著紅腫的臉跑出來,嘴角還掛著鮮血。

  「那就這樣吧。」安飛點了點頭,所有的證據都表明,安東尼確實是不甘心的。但又不能不甘心:「這裡的情況你們向聖城匯報過了麼?」

  「匯報過了,但是還沒有接到命令。」一個密諜說道:「麥克設置了魔法陣,可以偵測到城中的魔法波動,所以我們沒辦法啟動傳送陣,只能派人回去了。」

  安飛緩緩站了起來:「你們都回去吧。我和蘇珊娜也該走了。」

  「回去?」一個密諜愣了愣:「大人,您不需要我們……」

  「不。」安飛搖頭道:「記住,不管城裡發生了什麼,你們都不要出頭。就當我沒有來過。」

  「那怎麼可以?!」

  「這是命令。」安飛頓了頓:「對了。大衛是個什麼樣地人?」

  「大衛今年應該是二十三、四歲吧,安東尼對他管得很嚴。所以平時他都很低調的。」一個密諜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大衛十五歲的時候,正式加入傭兵團,成為了一個傭兵,十八歲的時候,當上了小隊長,二十一歲因功升為中隊長,其實他的實力很不錯,現在已經是中階劍師了,和他的實力相比,這種陞遷速度過於緩慢了,也許……安東尼是希望他更穩重一些吧。」

  「我問的不是這個,而是他的性格。」

  「他很隨和,從來不做仗勢欺人的事,很多時候,大家都忘了他的父親是安東尼大人,只把他當成一個同伴。」那密諜緩緩說道:「所以在他當眾譴責大魔法師麥克的時候,把大家嚇呆了,誰都沒有想到大衛竟然能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應。」

  「這很正常。」另一個密諜接道:「就算大衛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傭兵,他也注定會成為榮耀傭兵團未來的主人,大魔法師麥克地做法已經損害了他未來的利益,他當然不會忍讓了。」

  「你們還是沒有說到重點。」安飛緩緩說道。

  「這個……大人,我不太瞭解他,總不能捕風捉影的亂說啊。」

  「我換一個角度吧,大衛的朋友多不多?」

  「非常多。」那密諜點頭道:「我也算是他的朋友了,他請我出去喝過酒,不過只是偶爾地。」

  「那你也不瞭解他?」

  「不瞭解。」

  安飛沉吟片刻:「如果我要去見安東尼,你們覺得可行嗎?」

  「大人,您瘋了?!」一個密諜嚇了跳了起來:「我勸您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否則……」

  「否則怎樣?」安飛笑了笑:「你們想得太嚴重了,在我看來,安東尼這些天來承受了不少壓力,與大魔法師麥克已經貌合神離了,正是遊說他向我們靠攏的好機會。」

  「就算安東尼真地和大魔法師麥克鬧僵了,也不會向我們靠攏啊!大人,您千萬不要去冒險!」另一個密諜極力勸說著。密諜的消息要比普通的官員們靈通得多,隨著年齡的增長,猶蘭德變得越來越重視提拔年輕人了,而安飛無疑是猶蘭德最重視的一個,如果安飛在這裡出了事,他們都脫不了關係。

  「不向我們靠攏,難道還向閃沙帝國靠攏麼?閃沙帝國和塔奧之虎傭兵團可是一夥的。」

  「大人,榮耀傭兵團和艾黎森帝國已經交好上百年了,他們有著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不可能為了這件事就徹底鬧翻,何況艾黎森帝國應該給了安東尼一些補償,只是我們現在沒掌握而已,他根本不可能投靠我們的。」

  「事實證明,安東尼對艾黎森帝國的補償並不滿意,否則,他也不會打自己老婆耳光了。」

  「如果他們是在演戲呢?」

  「演戲?演給誰看?」安飛微笑道:「除了亡靈生物之外,這一段時間內安東尼並沒有別的敵人,何況他為人高傲,怎麼會用毆打自己老婆的方法去欺騙誰呢?」

  那幾個密諜面面相覷,他們覺得安飛說的倒是有一定道理,如果是由別的人去見安東尼,他們也就順勢同意了,但安飛是不可以冒險的。過了半晌,一個密諜開口道:「大人,就算您能說服安東尼,但大魔法師麥克呢?麥克就住在榮耀傭兵團的總部裡,萬一驚動了他,那該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安飛沉吟了一下:「蘇珊娜,我們該走了。」

  「大人……」

  安飛擺了擺手,逕直沿著石階走了上去,留下幾個一臉愁容的密諜,蘇珊娜跟在安飛身後輕聲問道:「安飛,我們到底怎麼做?你總不會想直接打上門吧?」如果白山城中只有一個安東尼,她還真的不怕什麼,加上大魔法師麥克和那七、八個高階劍師就不一樣了,萬一發生了衝突,她和安飛必敗無疑。

  「我曾經救過一個人,並且通過他送給了安東尼一個絕密情報,讓他去找安東尼,我想安東尼是會樂意接見他的。」安飛輕聲說道:「就算出了差錯也沒什麼,他的命是我救的,現在只是把命還給我罷了。」

  「沒什麼?」蘇珊娜露出了一絲苦笑:「安飛,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毫無計劃的做事,你想過沒有?當我們被大魔法師麥克發現之後應該怎麼辦?」

  「我感覺,你對那個麥克很有些顧忌呢。」安飛笑了起來。

  「他是大魔法師呀!」蘇珊娜忍不住白了安飛一眼。

  「交給我好了。」安飛淡淡的說道,見蘇珊娜還有有些不放心,他湊到蘇珊娜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蘇珊娜不由鬆了口氣:「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呀,怎麼捨得送給你?」

  「我只是借用一下。」

  安飛和蘇珊娜在談話間,已經走在了街道上,此刻天已經很晚了,街道上靜悄悄的,除了幾個橫七豎八躺在牆根的落魄傭兵外,一個人都看不到,而就在這時,一個傭兵無意識的抬起頭,正好看到了蘇珊娜的背影,而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動了一下。

  蘇珊娜有所警覺,驀然轉過頭,可除了那些躺在牆角的落魄傭兵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蘇珊娜,怎麼了?」

  「沒事。」蘇珊娜聳了聳肩膀:「安飛,你救過的那個人叫什麼?」

  「叫西農,一個可憐人。」安飛笑道:「當時我去找他的時候,他已經上吊自殺了,如果我晚到一步,世界上就會又多一個冤魂了,放心吧,他很可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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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3:28

第四三七章 偏差


  「是誰在外面??」內室傳來了質問聲。

  安飛沒有回答,只是四處打量著,屋中的擺設非常簡陋,除了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之外,什麼都沒有,空氣又濕又冷,顯然沒有點起壁爐,要知道現在還是冬季,在沒有壁爐的房間裡休息並不比夜臥街頭強多少。

  內室亮了起來,接著一個老人小心翼翼的拉開了房門,那老人一手持著火把,一手持著一柄匕首,厲聲喝道:「你們是幹什麼的?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西農,不記得我了?」安飛微笑著說道。

  西農愣了愣,藉著火把的光亮,他已經看清了兩個不速之客,男的氣宇軒昂,女的柔美恬靜,他本以為對方是強盜,但這出眾的氣質看起來也不像是做強盜的人,又聽到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西農感到更加不可思議了:「您……您是?」

  「我讓你去見安東尼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了麼,讓你向安東尼討些賞錢,而且我還給你留了一些金幣,你怎麼也不至於這樣窮困潦倒吧?」

  「你是大人?」西農忍不住大叫起來,臉上也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不過他馬上又想到了什麼:「鋼管!」

  安飛愣了愣,試探性的回道:「肚皮。」倒不是說他的記性不好,問題在於時間太長了,他隱隱記得好像告訴了西農日後聯繫的暗號,但具體是什麼,他確實想不起來,只能推算一下。

  「果然是大人!」西農衝了過來,噗通一聲直挺挺的跪倒在安飛面前。手中的匕首、火把都扔在了一旁。

  「這是幹什麼,起來、起來。」安飛伸出手,攙住了西農。

  「大人,我就知道,您一定會回來的!」西農已經激動地流出了眼淚。

  安飛的表情有些複雜,其實他救西農不過是一時起意罷了。根本沒指望獲得什麼報答,後來讓西農去找安東尼也只是因為沒有其他選擇,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上的瓜葛,當然。這是從安飛的角度出發,而西農的態度顯然和安飛不一樣。

  見到西農這種感激涕零的樣子,安飛心中略有些不安,他笑著轉移了話題:「西農,難道安東尼沒有給你賞金嗎?看你現在過地這叫什麼日子。」

  「安東尼大人很大方,給了我十枚金幣呢。」

  「那你怎麼會……」

  「全看大人的面子。安東尼對我很客氣呢,後來知道我兒子還在監獄裡。特意派人把我的兒子領了出來。」西農擦了把眼淚:「後來還讓我兒子加入了榮耀傭兵團,我知道大人肯定會回來的,而且大人囑咐我平時多打聽一些四大超級傭兵團地消息,所以我把錢都交給我兒子了,讓他多結識一些朋友。這樣消息能更靈通些。」

  「你啊……」安飛微微搖了搖頭。

  「大人,您這次回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確實有事情。」安飛猶豫了一下:「你能見到安東尼嗎?」

  「能,上一次安東尼大人曾經說過。如果今後有機密消息可以直接去找他。」西農伸出手在懷中掏了幾下,掏出了一枚雕刻著天使的徽章:「這就是安東尼大人交給我的。」

  「那就好。」安飛點了點:「你替我去轉告安東尼,就說我想見他,時間地點麼……明天凌晨,城南十里外的小樹林裡。」

  「大人,那我要現在去見安東尼了?」

  「嗯,你方便吧?」

  「當然方便。」西農倒是個急性子,轉身就向外走,走了幾步卻又停住了:「大人,我還不知道您的……您的名字呢,不用告訴安東尼嗎?」

  「不用。」

  「好地。」

  看著西農的背影已消失在門外,蘇珊娜低聲說道:「安飛,他是一個非常憨厚地人,其實……我們沒必要讓他去冒險的。」蘇珊娜有些不忍,去和安東尼接觸是非常危險的,如果談成了倒好說,如果談崩了,西農和他的兒子肯定會受到株連。

  「我也看出來了,所以我剛才有些猶豫。」安飛露出了苦笑。

  「為什麼不讓那些密諜去?」

  「還記得增格林城裡發生的事情麼?你們殺光了所有地光明騎士和祭司。」

  「記得,怎麼了?」

  「貝埃裡元帥告訴我,在那些光明騎士和祭司中,有兩個自己人。」安飛輕聲說道:「你不懂,培養一個合格的密諜非常困難,往往要付出巨大的精力和財力,還有時間,雖然增格林城發生地事情並不能怪到誰身上,但我還是有些內疚,不能再因為我造成損失了。」

  蘇珊娜輕歎一聲,沒有說話。

  「看西農自己的運氣吧,這次之後,我不會再來影響他的生活了。」安飛緩緩說道:「他也不容易。」

  時間在等待中一點一滴的過去,安飛不時釋放出精神力,感應一下周圍的變化,隨後又把精神力收回來,精神力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他無法預測未來幾天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所以必須讓自己保持全盛狀態,不能做無謂的損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飛的身形突然僵硬了一下,隨後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蘇珊娜呆了呆,用驚訝的目光看向安飛,在她的記憶裡,安飛很少做出這樣失控的動作。

  「我們被西農出賣了!」安飛冷冷的說道,在他的感應範圍中,大約有數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沿著大道向這裡逼近,而在更遠的地方,還有一些魔法師在空中飛行。

  魔法大陸的人口並不是很多,文明也沒有發展到重視環境保護的程度,所以白山城中幾乎沒有樹木,這極大的影響了安飛的感應力,他無法俯覽全城的變化,但他能感應到的已經可以證明一切了。

  「怎麼辦?」蘇珊娜說的是廢話,既然被出賣,那麼只能火拚一場了,但這句話卻從側面顯示出,蘇珊娜對安飛的服從性或者說是依賴性已經到了何等根深蒂固的程度。

  「殺!」安飛心中恨意大生,被人出賣沒什麼,可他剛才還為西農產生了幾分憐憫,這讓他有一種被人玩弄的感覺。

  轟地一聲,院門被安飛一腳踢得粉碎,突如其來的聲響把那些小跑前進著的士兵嚇了一跳,而安飛和蘇珊娜並肩走上了街頭,濕冷的寒風在安飛臉上拂過,安飛重新變得冷靜了。

  人不是機器,難免會犯一些不該犯的錯誤,看著面前那些裝備非常整齊的戰士們,安飛猛然反應過來,他們應該不是傭兵。而且在他的感應中,戰士們並沒有向他這裡包圍過來,確切的說,戰士們是在沿著大道向前挺進,顯然,不管這些戰士是不是衝著他安飛來的,他們並不知道自己位置。

  太急躁了!安飛深吸了一口氣,前面讓西農去找安東尼,接著發現一隊隊全副武裝的戰士們衝過來,常人在這種情況下都會認為自己被出賣了,但是,又怎麼能用常人的標準來要求自己?這個時候安飛還沒有察覺,他錯的不僅僅是急躁。

  人的心境總是在不停的變化著,現在的安飛已經不是以前的安飛了,尤其是在擊殺了大劍師德謝萊特之後,安飛的自信已經膨脹到了空前的高度,他敢約見安東尼,意味著他並不怕安東尼和麥克聯手!當然,安飛還是非常謹慎的,所以他才從輝維那裡借來了戰神意志的碎片,憑藉著禁魔領域,他有把握瞬間擊殺大魔法師麥克!

  但安飛沒意識到,他所有的設想都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佔了先手,突然襲擊毫無防備的麥克,他確實很有可能做到一擊必殺。換句話說,他的設想是從一個刺客的角度出發的,而他做的卻不是一個刺客應該做的事,行動和設想的角度不相符,往往會造成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的後果,而這種偏差又是當事人極難發覺的。

  「殺出去,我斷後!」安飛用極快的速度說道。

  蘇珊娜微一點頭,轉身向著街道盡頭飛馳而去,她的鬥氣逐漸釋放出來,最後整個身形都裹在了一團奔放的金光之中。

  一個距離最近的魔法師已經向著安飛釋放出一道閃電,在各系魔法中,火系魔法的威力是最大的,空間系魔法是最詭異的,而電系魔法卻是最讓人頭疼的,因為那無以倫比的速度。

  安飛今天的運氣有些不好,他的精神力極其強大,加上體內急速運轉的內息,他的魔抗能力遠超常人,一道閃電根本無法傷害他,可是那幾率非常低的麻痺效果竟然被觸發了,他足足在原地僵直了兩、三秒才得以展動身形。

  閃動的電光成了進攻的信號,一隊隊全副武裝的戰士從四面八方衝入安飛的感應範圍,安飛不敢有絲毫停頓,把一面巨大的火盾斜頂在頭上,內息運轉到極限,追向蘇珊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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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3:47

第四三八章 鏖戰


  以廣泛的意義上說,魔法師的地位要比劍士、騎士高上一些,蘇珊娜做為魔法大陸的原住民,她比安飛更清楚其中的原因,所以她的表現也比安飛更緊張,從拔劍出鞘開始,她便釋放出了全部鬥氣,力求盡快殺出白山城。可惜對方的佈置很有條理,他們是在完成了外部包圍之後,才開始從四面八方向內滲透的,蘇珊娜越接近城牆,她感受到的壓力就越大,而在她已經看到前方的城牆時,七、八道交剪而至的白炙色劍芒讓她不得不停下了衝刺的腳步。

  一個大劍師所釋放的護身鬥氣雖然非常強悍,但不能無視高階劍師釋放的劍芒,護身鬥氣和領域可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何況對方又不是一個人,硬抗所有的劍芒,蘇珊娜的護身鬥氣肯定會被擊潰。

  安飛知道現在絕對停不得,手中的火劍斜帶,翻滾的火舌已把衝上來的幾個戰士變成火團,隨後騰身躍起,如流星般劃破長空,身形尚未落地,火劍已向前探出,淡橙色的火浪直捲向蘇珊娜側後方的兩個劍士。

  就在這時,場中所有人都感應到了一股劇烈的魔力波動,安飛下方的青石板極其突兀的消失了,變成了一片翻滾的熔岩。

  安飛的反應是經歷過千錘百煉的,雖然這種變化過於突然了,但無法讓他產生任何慌亂,他的腰用力一扭,同時釋放出一道巨大的風刃,腳尖在風刃上一點,化解了下墮的力道,接著釋放出漂浮術,身形向空中飛起。這個時候,他已經找出並鎖定了攻擊他的敵人,那是一個年紀在六十左右的魔法師,身上的裝扮很平常,右手中舉著一根淡紅色的魔法杖。左手卻拎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傭兵。

  在安飛的觀察下,那魔法師以一種悠閒地姿勢又一次舉起了魔法杖,一點猩紅在魔法杖頂端綻放,旋即一道火舌激射而出,在空中劃出一溜殘影。直射向安飛。

  蘇珊娜的瞳孔驀然收縮了一下,她認出那是火系高階魔法,召喚火鳥!召喚火鳥的威力雖然要比大隕石術差了不少,但速度要比隕石快了十幾倍,而最讓蘇珊娜震驚的是。那魔法師竟然能瞬發火鳥,他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了。

  安飛左臂橫伸。靠著巨大地火盾擋住了對方的攻擊。只聽轟地一聲巨響,那道火舌化成一隻巨大的火鳥,扭動了一下便消失了,而安飛的火盾也變成了游離的元素,身形不由自主地向下墜落。

  那魔法師釋放熔岩術的時機非常陰險。熔岩術成型時,安飛地腳尖距離熔岩已不足半米,雖然及時釋放出風刃化解了下墮地力道。又釋放漂浮術向上升起,但他在硬抗對方的攻擊時,身體距離熔岩只在兩米左右,這一跌落,可算是神仙難救了。

  蘇珊娜露出驚恐欲絕的目光,展動身形就要回援安飛,那七、八個高階劍師見機不可失,同時向蘇珊娜出手,而那被魔法師拎在手中的傭兵卻發出了興奮的歡呼聲。

  就在安飛將要與熔岩擁抱地瞬間,他的身形卻突然消失了,下一刻,安飛以斜臥的姿勢出現在一個高階劍師腳後,火劍已如閃電一般斬落。對一個劍士來說,下身地防禦力總是差了一些,加上他萬沒想到安飛會在他身後出現,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感受到了一股劇烈的痛楚,而他的身形也不由自主的向一邊栽倒。

  「走!」安飛大喝道,他現在是有苦難言,雖然用瞬間移動逃過一劫,但他也失去了最大的王牌,至少今天是再無法釋放瞬間移動了。其實剛才最好的對策不是殺傷那個高階劍師,而是瞬移到那個魔法師面前,開啟禁魔領域,當場擊殺對方,安飛也看出那魔法師就是大魔法師麥克了。可惜魔力一直是安飛的致命弱點,恩托斯釋放瞬間移動可以瞬移出六、七十米左右,而他不行,靠魔法杖釋放瞬間移動,三十米就是他的極限了,而大魔法師麥克與他的距離卻在五十米開外,他瞬移過去也難以有所作為。

  蘇珊娜轉驚為喜,金芒再一次綻放,圍攻她的白炙色劍芒幾乎在同一時間被擊散,接下來蘇珊娜展露了她狠辣的一面,金色劍芒一閃,從那正仆倒的高階劍師身上掃過。

  那高階劍師一隻腳被安飛斬斷,劇烈的痛楚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判斷和反應速度,他幾乎是象根木頭一樣硬生生捱了蘇珊娜一劍,血光飛濺中,先滑落的是他的鎧甲,接著是血肉模糊的臟器,整個人也栽倒在地,顯然是活不成了。

  「你們攔住她!」麥克沉聲喝道:「這小子交給我!」其實麥克也被安飛釋放的瞬間移動嚇了一跳,所以他不但沒有衝過來,反而又向後退了一段距離。

  戰場上出現了一幅悲壯的畫面,蘇珊娜揮舞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金光,全力向外突破,那七個高階劍師卻如附骨之蛆般纏著蘇珊娜不放,眾多全副武裝的戰士則拚死擋在蘇珊娜面前,儘管蘇珊娜每一劍揮出,都能斬倒一片人,但後面的戰士又蜂擁而上,完全是靠著血肉之軀,硬生生堵住了蘇珊娜的路。

  還有十幾個魔法師擋在了蘇珊娜前方,大火球、閃電術、巖落術等等魔法一道又一道落在蘇珊娜身上,大魔法師麥克已經說了要對付安飛,他們當然不敢惹麥克不高興,所以把蘇珊娜當成了唯一的目標。

  安飛又一次縱身而起,向著前方的戰團撲去,這個動作太過輕佻也太過危險了,剛才安飛就因為雙腳離開地面,以至於喪失了變化的能力,差一點死在熔岩裡,按常理說,哪怕是一個普通的劍士也不應該在短時間內犯相同的錯誤。

  麥克眉頭一挑,想也不想的舉起魔法杖釋放了熔岩術,雖然不明白安飛為什麼如此衝動,但戰場上的機會是轉瞬即逝的,沒時間想那麼多,有便宜當然要占!何況安飛和他的距離這麼遠,也搞不出什麼花樣來。

  安飛身形旋轉,變成了頭下腳上的姿勢,當麥克操控的火元素產生波動時,他手中的火劍已經揮了出去,而當艷紅色的熔岩以一種模糊的狀態剛剛出現時,他手中的火劍已奮力擊在了整片熔岩的中心點上,轟地一聲,熔岩如幻象一般破滅了。

  麥克身形一顫,眼中露出了震駭的神色,魔力反噬!儘管他的魔力和精神力已經達到了巔峰境界,但還是無法抵禦魔力反噬的傷害,以至於他失手把那傭兵扔了下來,勉強控制著漂浮術,再一次向後退去。

  別看安飛做得輕鬆,實際上並不容易,至少大陸上還沒有其他大劍師能使用相同的方法和魔法師對抗,從元素振動到元素釋放,整個過程是極其短暫的,就算是用電光石火也不足以形容那種轉變速度,看到過程再發動攻擊,那太晚了,魔法效果已經成型,搶先出招也很難截斷元素的轉變,快了一點或者是慢了一點都不行。那不止需要極其敏銳的感應力,還需要精確無比的計算,最後,還需要親歷過同一個人所釋放的相同的魔法,以洞悉並掌握敵人的施法節奏。

  「殺!」安飛發出了咆哮聲。

  蘇珊娜和安飛已經到了心有靈犀一點通的程度,聽到這個『殺』字,沒有回頭,搶先出手擊散了前方的劍芒,隨後所有的鬥氣全部內斂,把自己的防禦力提升到了最高。

  安飛左手已拔出腰間的長劍,漫天電光傾瀉而下,以蘇珊娜前方三十餘米處為中心,附近所有的人,包括空中的魔法師、包括上百個戰士、包括和蘇珊娜纏鬥的高階劍師、甚至是包括了蘇珊娜自己,所有的人全部被電光籠罩住了。

  連環閃電被人稱為是僅次于禁咒的魔法,其威力自然可想而知了,戰士們被轟倒了一大片,空中那十幾個魔法師非死即傷,如石塊般向下墜落,就連大劍師蘇珊娜也處於短暫的僵直狀態。

  安飛身形前衝,火劍橫掃而出,把那些墜落的魔法師全部捲了進來,而蘇珊娜在這時已恢復了自由,手中的長劍已奮力斬向了一個高階劍師。以蘇珊娜的防禦力,才剛剛從麻痺狀態中解脫出來,那些高階劍師更不用說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金芒斬落。

  雖然那些高階劍師只比蘇珊娜低了一階,但攻擊力不可同日而語,蘇珊娜正面捱了他們一劍,也許會受傷,他們正面捱了蘇珊娜一劍,卻肯定是當場斃命。

  蘇珊娜的劍鋒已斬開了那高階劍師的護身鬥氣,金光落處,那高階劍師斜肩帶背被劈成了兩半,就在噴湧飛濺的血光中,蘇珊娜的長劍又向前探出,刺穿了另一個高階劍師的身體。

  到了這時候,剩下的高階劍師才從麻痺效果中掙脫出來,驚恐的向外散開,避開了蘇珊娜的攻擊範圍。

  「混賬!」麥克發出了憤怒的嘶吼聲,魔法杖一揮,一條巨大的火龍飛躍近百米的距離,直撲向安飛。魔力反噬的後果足以毀掉一個普通的魔法師,不過麥克畢竟是一位巔峰強者,不管是魔力受損還是精神力紊亂,他都能靠著自己的力量強行壓制下來,而且現在也不容他躲起來養傷了,只能勉強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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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4:00

第四三九章 惡毒的禁咒


  每個人都有優點,安飛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成為魔法大陸上的佼佼者,他的優點自然不會少。不管面臨著什麼樣的危險,安飛總是能保持絕對的冷靜,這使得他的判斷極少出現失誤,他頑強,近乎變態一樣的頑強,縱使刀斧加身、血濺五步,他也不會輕言放棄。

  安飛靜靜的看著呼嘯而來的巨大火龍,眼中寒芒閃動,突然甩手把火劍向後扔了出去,同時喉嚨中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聲:「殺!」緊接著他的雙臂向前伸出,一面幾乎有三米寬的火盾出現在他面前。

  策略這東西是無處不在的,哪怕只是上街購物,也要講究些方法,總不能把所有的地方都逛上一遍。搏殺也是博弈,安飛已經做出了自己的判斷,那大魔法師麥克顯得非常謹慎,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想擊殺他或者是擊傷他有些困難,還不如對那幾個高階劍師下手,必須要盡快衝出去了,安東尼是什麼態度還無從知曉,萬一安東尼也來了,那他和蘇珊娜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所以他才會選擇正面硬抗火龍的攻擊,同時又給蘇珊娜發出了信號,一個是把自己的後背亮給那幾個高階劍師,引誘他們向自己發動攻擊,一個是他還不知道火龍的威力,機會難得,他也希望自己對魔法的領悟能更上一層樓。

  安飛是個勇敢而又謹慎、瘋狂而又冷靜的人,不提剛到這個世界就拖著孱弱之軀刺殺亞戈爾的事,正面迎接大魔法師麥克釋放的火龍術的同時,還敢以身作餌,簡直是太瘋狂了,也許除了安飛之外,沒人敢這麼做。但他的決定偏偏又經過縝密的思考,他敢做是因為他有把握,或者說。與即將的收穫相比,冒些危險是值得的。

  蘇珊娜見安飛試圖硬抗火龍的攻擊,剛想靠近以便掩護安飛。卻又聽到了安飛地咆哮聲,急忙收住了劍勢。

  安飛的判斷沒有錯,剩餘的那五個高階劍師見安飛居然能釋放連環閃電,心中都驚駭到了極點,此刻見安飛在麥克地攻擊下不得不回身抵禦火龍,自以為抓到了一個難得的機會,也顧不上麥克開頭說過的話了,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同時騰身撲了過來。

  蘇珊娜是大劍師。她的護身鬥氣防禦力極強,安飛卻是一個可憐的魔劍士,防禦力遠低於蘇珊娜。此刻又沒有釋放魔法盾等護身魔法,傻子才會放過安飛呢。

  那五個高階劍師的配合倒是極為默契。兩個人向蘇珊娜發動亡命般的攻勢,試圖拖住蘇珊娜,哪怕僅僅是片刻。而另外三個人則向安飛包抄過去。

  這些都是在電光石火之間完成的。而安飛卻在這時激發出了火劍中所有的能量。

  以火劍為中心,一片淡橙色地烈火如海嘯般向四面八方狂湧而出。不要說能讓人化成飛灰的炙熱,就連那翻滾的火舌也蘊含著摧枯拉朽般地力量,街道兩側的房屋牆壁在瞬間坍塌,所有能燃燒地東西全部燃燒起來,不能燃燒的也碎裂成粉末,百米之內,皆是煉獄。

  街道兩邊的居民和傭兵可算是倒了大霉,這是沒辦法地事情,元素才不會管你是不是無辜者,魔法地可怕就在於此。一個老好人在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何況安飛本身就是一個殺人如麻地刺客。

  安飛剛才釋放的連環閃電並沒能威嚇住那些戰士,倖免於難地人馬上又衝了上來,可惜他們命中注定要成為犧牲品,衝到近前的人幾乎都在火海裡化成飛灰,運氣好一些站在火海之外的人,也在噴湧的勁風中變成了滾地葫蘆。

  麥克釋放出的火龍已擊中了安飛的火盾,只是與籠罩著方圓上百米的火海相比,火龍的威勢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就像一根伸到盤中的筷子。但對安飛來說,『筷子』的威力已經到了超乎想像的程度,剛一接觸,他就不得不釋放出所有的精神力,勉強保持著火盾不被擊潰,同時火盾的角度稍微傾斜了一下,腳跟也提了起來。

  不要小瞧這兩個不起眼的動作,安飛所承受的壓力驟減,而與之相應的是,他的身形開始急速向後退卻,或者說,是被火龍頂著走。

  在技巧方面,安飛是個當之無愧的大宗師,對他來說,『借力』這東西只是基礎課程,擊碎一塊固定的木板很輕鬆,但想擊碎一塊懸掛起來的木板就稍微有些難度了,道理是相同的,如果一定要做一塊木板,當然是選擇後者,只要能保持巨盾的形狀,火龍就不可能傷害到他。至於會被頂出多遠,這問題並不重要,被頂出百里開外才好呢,也省得費心費力的突圍了。

  那五個被捲進火海的高階劍師不約而同發出痛苦的悶哼聲,他們的護身鬥氣雖然能保護他們不被燒傷,但燒灼的痛苦是免不了的,而四周到處全是橙色的火海,已經把一切都淹沒了,他們失去了攻擊的目標。攻擊安飛的,只能向著印象中的位置釋放劍芒,攻擊蘇珊娜的,則是在胡亂揮舞著長劍。

  那五個高階劍師亂了,蘇珊娜卻沒有亂,看到安飛把火劍扔了出去,又聽到安飛的咆哮聲,她已經明白安飛要做什麼了。在被火海吞沒的一瞬間,她盯準了攻擊她的兩個高階劍師,拼著自己也有可能受傷,接連刺出兩劍。

  蘇珊娜這兩劍用出了全力,盡顯穩、準、狠的宗旨,對面先後響起兩聲短促的慘叫,顯然已被擊中。

  火海終於消散了,而麥克釋放的火龍也變成了游離的元素,安飛竟然被火龍頂出五、六十米遠,不過他一身上下完好無損,連一根毛都沒有傷到。也許是精神力極其強大的緣故,他自己凝聚並釋放的元素是不會傷害他的,已無需刻意去控制,至於需要哪些條件才能控制別人釋放的魔法,安飛還沒有揣摩透,剛才他嘗試著去控制火龍,可惜火龍所蘊含的火元素沒做出任何回應,安飛一邊向麥克露出輕蔑的微笑,一邊在腦海中自問著。難道我只能去欺負小莎麗爾了?

  麥克氣得渾身顫抖起來,嚴格的說,從始至終他都沒做錯過什麼。但他沒想到蘇珊娜竟然是一位大劍師,而安飛又是如此難纏,可這不能算是錯誤,只能說,他被人欺騙了。現在安飛和蘇珊娜都完好無損,而他的手下卻傷亡慘重,尤其是那三個膽氣喪盡地高階劍師,不但刺激著他的肉體,更在刺激著他的心靈。整整陣亡了五個高階劍師啊!!而且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全部化成飛灰。

  看到安飛那輕蔑地微笑,麥克已經快瘋了。他想也不想,舉起魔法杖。又釋放出一條火龍,直向安飛俯衝而去。

  「走。」安飛低聲說道,隨後又舉起火盾。所謂見識。不外是指見過了並認識了。對陌生的魔法。安飛只能被動防禦,但對自己已經熟悉的招數。安飛往往能想出巧妙的破解方法,甚至不止是破解,他還能利用對方的招數發動致命的反擊。

  蘇珊娜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直向城牆衝去,左右的戰士們、包括那殘餘的三個高階劍師,已經喪盡勇氣,竟然呆呆的看著蘇珊娜遠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此刻安飛已擎盾迎上火龍,這一次火盾傾斜度更大了,火盾與火龍剛剛發生撞擊,安飛地身形已經翻滾著飛了起來,表面上看安飛是被火龍擊飛的,實際上他什麼事都沒有,只是在借力飄退。

  火龍好似有生命一樣,由火舌組成的身軀扭了扭,斜刺裡追上安飛,安飛再一次斜舉火盾,轟地一聲,他的身形又向另一個方向飛了出去。

  如果說安飛成了舞龍大會中的繡球,那麼火龍便是一條偽龍,圍著竹球轉來轉去、上下亂咬,可就是沒辦法把繡球吞下去。

  麥克當然不會閒著,他抓准一個時機,又舉起了魔法杖,釋放了召喚火鳥,一道火舌以極快地速度劃過上百米的距離,射向安飛。現在麥克已不敢釋放近身範圍性魔法了,擔心自己再一次遭到魔力反噬,只能選擇遠距離飛行魔法,這種約束讓麥克有些不適應,就像失去了一隻手一樣難受,可他又沒有別的辦法。

  安飛從來不會頭暈,就算到訓練飛行員地轉桿上旋轉個上千圈也一樣,何況他的感應始終鎖定在麥克身上,火鳥地速度極快,他的反應速度也不慢。最重要地是,召喚火鳥他已經見識過了,麥克的攻擊時間不能從火鳥射出之後算起,當麥克舉起魔法杖、當那熟悉的特定波動傳來時,安飛已經做出了反應。

  安飛身形向旁一讓,火盾以一種近乎平行的角度迎上了火鳥,轟地一聲,安飛手中的火盾幾乎沒有變化,而火鳥卻插盾而過,筆直的射向天空。

  麥克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終於明白,靠普通攻擊是對付不了安飛了!

  安飛舉盾一架,格開了火龍,身體又向側方翻滾著飛出去,他察覺到麥克的神色有些愣怔,明白這是他最好的反擊機會!當他翻滾著背對麥克時,他已經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長弓,隨後身形一擰,長弓瞄向麥克,一支烏黑色的箭矢激射而出。

  不過麥克畢竟是大魔法師,他的閱歷極為豐富,經受過無數次戰鬥的考驗,儘管他現在已經失去了冷靜,但對危險的洞察力還在,在安飛轉身的同時,他憑著本能已察覺到不妙,瞬間釋放出一道魔法盾,緊接著又以極快的速度吟唱起咒語來。

  轟…轟……兩聲巨響傳來,安飛的一發雙矢沒能擊潰麥克的魔法盾,但麥克表現出了謹慎的一面,他才不管自己的魔法盾是否可以繼續承受攻擊,身形一閃便消失了,等他出現時,和安飛之間的距離又拉開了百餘米。

  同樣是瞬間移動,索爾和恩托斯都能做到瞬發,但麥克就不行了,而且他的瞬間移動冷卻的時間很長,這就是各系魔法師之間的區別,索爾也無法瞬發召喚火鳥和火龍術等頂階火系魔法。

  「安飛,準備承受火神的憤怒吧!」麥克憤怒的聲音遠遠傳來,隨後他手中魔法杖高舉向空中,吟唱起了魔法。

  禁咒!安飛感應到空中傳來了劇烈的魔法波動,不由吃了一驚,他不敢繼續停留,轉身向外衝去。

  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嘶啞的叫聲:「大人,不要傷害蘇珊娜啊!您答應過。要把蘇珊娜交給我的!!」

  安飛一愣,他的感應馬上鎖定了那個發出叫聲地人,原來他就是麥克失手扔下去的傭兵,一張熟悉的面孔讓他想起了一個名字。馮梅爾格!蘇珊娜曾經地追求者!

  麥克臉上露出了憤怒的神色,這個混賬!就因為這個混賬口口聲聲說蘇珊娜只是一個高階劍師、安飛只是一個無能的魔劍士,所以他才會遭受如此慘重的損失,如果他小心一些,把安東尼叫來。又怎麼會落得這等下場!不過他現在集中精力釋放禁咒,沒時間理會那混賬。

  那三個失魂落魄的高階劍師突然活轉過來,和麥克一樣。他們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在了馮梅爾格身上,其中一個高階劍師怒吼道:「閉嘴!」吼完他已經直向著馮梅爾格衝了過去。他沒有膽量向安飛出手,可這不代表他不敢殺別人了。

  安飛輕歎一聲,身形突然停下了。此刻蘇珊娜已經衝到了城牆外。而且她沒有聽到馮梅爾格的叫聲。安飛暗自決定,他不會把馮梅爾格的事情告訴蘇珊娜了。權當沒這個人吧,以免蘇珊娜傷心。

  再長的咒語也有念完地時候,越來越劇烈的魔力波動驟然停止了,安飛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他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人人望而生畏地禁咒,也是整個大陸最可怕的尖端力量,可他並不害怕,害怕不但無法解決任何問題,還總會造成不必要地失誤。而他之所以留在這裡不動,只因為一份責任!他開始下意識的向城外逃是想和蘇珊娜合力抵禦禁咒,不過安飛是一個習慣從多角度思考問題的人,他馬上反應過來,何必呢?禁咒……這種可怕地力量,他一個人承受就可以了。

  有些人只能共患難、不能同富貴,有些人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前者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後者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安飛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一向鄙視這前後兩者,不過事物總是多元化地,一些時候為了一些人,只能從這兩者中選一個了,安飛這一次選地是各自飛。

  蘇珊娜的選擇明顯和安飛不一樣,儘管她忠實地執行了安飛的命令,衝出城牆之後又衝出上百米遠,但後方傳來的魔力波動越來越劇烈,最後甚至到了恐懼的程度,而安飛卻始終沒有出現在城牆上。

  蘇珊娜馬上轉過身,拚命向城中射去,就在她的腳尖剛剛落在城牆上時,她看到了讓她驚恐欲絕的一幕,麥克手中的魔法杖已經指向安飛,那劇烈到猶如實質的魔力波動在告訴她,麥克釋放的是禁咒!

  此刻,安飛發出了悠長的嘯聲,內息瘋狂運轉起來,精神力再一次突破極限,審視著天地間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沒有人敢在禁咒面前保留實力,強如索爾、歐內斯特也一樣。

  但片刻之後,安飛的長嘯聲戛然而止,因為麥克已經收起了魔法杖,但天地之間卻沒有任何變化,確切的說,是除了麥克的容貌突然間顯得更為蒼老、身軀也略有些佝僂之外,沒有任何變化,安飛真的搞不明白了,難道禁咒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表演?錯了,是沒有雨點的表演。

  「安飛!!」蘇珊娜從後激射而至,一把抓住了安飛的胳膊,剛才那一幕、那種即將失去的感覺,幾乎是撕裂了她的心,她怕極了。

  「哈哈哈……」麥克放聲大笑起來,那笑容顯得很暢快。

  「我們走!」安飛拉著蘇珊娜向城牆衝去,他已無心在此處逗留了,那老傢伙是神經病吧?要不然……禁咒失效了?可禁咒也能失效?

  「安飛!」失去理智的好像不止是一個麥克,蘇珊娜竟然一把拽住了安飛,已忽略了周圍虎視眈眈的人群,就那麼癡癡的看著,還用柔軟的手在安飛身上上下摸索,好似在確定有沒有缺少零件:「你……」

  「我沒事,那老傢伙竟然和我玩精神魔法。」安飛知道蘇珊娜在擔心什麼,只得用謊言安慰道。

  蘇珊娜長鬆了一口氣,身體差一點軟倒在安飛懷裡,她知道安飛的精神力強大無比,想用精神魔法攻擊安飛,那當然是不會產生效果了。

  眼望著安飛和蘇珊娜消失在城牆上,麥克依然漂浮在空中,絲毫沒有追趕的意思,片刻,他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一個魔劍士,中了燃燒,你還想活麼?!」

  從廣泛意義上來說,火系魔法中,屬於禁咒的魔法只有那麼三種,但對麥克來說,火系禁咒一共有四種,那是他從遠古遺址中學到的!

  燃燒,一個普通的名詞,但它所代表的魔法卻極為可怕,或者說,是極為惡毒。在火系魔法中,燃燒是唯一一個類似於詛咒的魔法,每一次釋放都要損耗大量的魔力,根據對手的魔防能力和精神力,造成一天至一個月的燃燒效果,而且這種效果無視元素相互抗性,不管是跳入水裡、躲入雪中、埋進土裡,效果始終存在,時間段內永不熄滅。

  麥克還知道,一些強者中了燃燒之後,縱使他們的鬥氣和魔力尚能抵禦燃燒造成的傷害,可卻無法忍受永不停歇的痛苦,最終拔劍自刎。安飛只是一個魔劍士,魔力很低微,鬥氣根本沒有,燃燒可以對安飛造成最大傷害,在麥克眼中,安飛已經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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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4:18

第四四十章 欺騙


  安飛和蘇珊娜一路疾奔,衝出幾十里地,確定後方沒有追兵之後才鬆了口氣,事實證明,蘇珊娜的看法是正確的,大魔法師麥克的實力他們領教過了,如果安東尼和麥克聯手,他們幾乎沒有可能逃出生天。

  「真危險,還不如讓那些密諜去見安東尼了,至少,他們不會出賣我們。」蘇珊娜輕聲說道。如果是以前,她會痛恨自己的實力不夠強大,沒辦法保護自己和安飛,但現在她的力量已經達到巔峰,再無突破的可能了。何況與大魔法師作戰,陷入被動很正常,沒什麼可懊惱的,如果說大劍師是矯健的蒼狼,那麼大魔法師便是翱翔的金雕,永遠掌握著主動權。

  「西農並沒有出賣我們,否則安東尼早就出現了。」安飛笑了笑。

  「對呀……」蘇珊娜恍然大悟:「安飛,那我們要回去赴約嗎?」

  「不回去了。」

  「可是如果我們不回去赴約,那麼安東尼應該能猜到西農背後的人是誰了。」

  「不管我們回去不回去,他都能猜到。」安飛露出了微笑。

  「咦……如果西農沒有出賣我們,那麥克是怎麼發現我們的?」

  「應該是遇到的傭兵裡面有人認識我們吧。」

  蘇珊娜皺起眉想了半天,緩緩點了點頭:「安飛,安東尼故意沒有出手,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和他……」

  「有這種可能。」安飛笑道:「估計現在麥克正對安東尼大發雷霆呢。」

  「呵呵……那他們的隔閡會越來越大了。」蘇珊娜也笑了起來,隨後突然發覺,安飛的邏輯好似有些問題:「既然是這樣。那我們應該回去見安東尼呀!」

  安飛沉默片刻,輕聲說道:「不著急。」

  「聽你的。」出於習慣,蘇珊娜沒有堅持自己的意見:「安飛,以後再不要輕易冒險了!這一次是我們運氣好,安東尼和麥克面和心不合,否則的話……」蘇珊娜沒有把話說完,隨後輕輕握住了安飛的手。她又想起了那種即將的失去的感覺,不由陣陣後怕。

  可就在蘇珊娜握住安飛的時候。安飛地手突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蘇珊娜愣了愣,驚訝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想起了以前。」安飛笑道。

  「你想起了什麼?呀……你的手怎麼這麼熱?」

  「運動嘛,當然要出汗了。」安飛微笑如故:「沒想什麼,都是一些小時候的事。」

  蘇珊娜狐疑的看著安飛,她驀然發現,安飛的眼神比以前更清亮了,他的身體也比以前更挺直,而安飛臉上流露的,滿是化不開的溫柔。雖然早已嫁為人妻,但蘇珊娜的臉皮還是薄得很,不由羞笑道:「幹嘛這樣看人家。」她剛才的狐疑已在羞怯中拋到九霄雲外了。

  「因為喜歡你啊。」安飛柔聲道。

  「討厭呢!」蘇珊娜嚶嚀一聲,擠到了安飛懷裡:「安飛,說一說你小時候的事吧。」

  安飛臉上地肌肉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小時候的事情有什麼好說的。」

  「不嘛,我要聽。」蘇珊娜撒嬌道。

  「就是一群孩子在一起做遊戲。」安飛笑道:「對了。蘇珊娜,我們先休息一會。然後分開行動。我回白山城,你去找克裡斯。」

  「去找克裡斯?」蘇珊娜驚訝的抬起頭。

  「嗯。你告訴他,安東尼和麥克之間有著很深的隔閡,戰鬥發生之後應該盡量避免與榮耀傭兵團發生衝突,集中全力攻擊麥克的部隊,嗯……你告訴他這些就可以了,其餘的讓克裡斯自己酌情做決定吧。」

  「等克裡斯到了白山城,我們再去找他不是一樣嗎?」蘇珊娜覺得安飛地想法有些勉強:「你回白山城做什麼?」

  「我要找機會刺殺麥克。」安飛輕聲說道:「你不懂的,想刺殺麥克,又要做到功成身退,我必須要找到一個最適合地機會,也許會等上一天,也許會等上三天,甚至是等到戰鬥爆發之後,我根本不可能去找克裡斯。」

  「那我要陪著你!」蘇珊娜急忙道。

  「我可以一直隱藏自己的氣息,可以接近任何人而不被發現,而且還不影響我的戰鬥力,你也知道,就算不借助元素地力量,我依然能做出很多事。」安飛搖了搖頭,伸手在身側的樹幹上拍了一下:「你不行的,在不使用鬥氣的情況下,你能跳上樹頂上去嗎?如果我們在一起,根本無法混到他們的營地裡去,更別說是接近麥克了。」

  「但是……但是我可以接應你!」

  「我還需要你來接應?」安飛的笑容愈發溫柔了,還伸出手捏了捏蘇珊娜的鼻子:「告訴你吧,我的第一個老師,他很久以前的職業是刺客,他教給了我許許多多刺客需要掌握的東西,今天是我大意了,而且我是來找安東尼,並沒想刺殺麥克,如果我今天是為麥克而來的,他早就死了!」

  「你的第一個老師……」蘇珊娜驚訝的說道:「偉大的聖者也會去做刺客嗎?」

  「刺客是老師歸隱之前的職業,那時候他應該還不是聖者。」

  蘇珊娜沉默了,她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這讓她不想離開安飛,可安飛的話很有道理,她留下來幫不上什麼忙,而一個偉大的聖者所傳授的東西,當然是非常神奇的,安飛應該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怎麼愁眉苦臉的?」安飛笑道:「放心吧,我還有戰神意志的碎片,休息一天之後,我的瞬間移動又可以使用了,你以為麥克能對我構成威脅麼?」

  「就算你能殺了麥克,別人呢?」

  「剛才安東尼都沒有出手,如果麥克被殺,他更不會出手了,其他人?誰出頭我就殺誰,我不介意多殺幾個。」安飛頓了頓,柔聲道:「你回去之後,幫著克裡斯一起組織進攻,如果麥克那時候還沒死,證明我沒有找到機會出手,那麼你一定要盡量給麥克帶去威脅,這樣才能為我創造機會。」

  「知道了……」蘇珊娜幽幽說道,她的內心是很要強的,所以在感覺和理性之間掙扎良久,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她希望自己能成為安飛強有力的助手,而不是一個黏著不放的小女人。

  安飛抬頭望向星空,眼中露出了幾分哀傷之色,還有如火焰般噴湧的痛苦,不過當他低下頭時,臉色又恢復了平靜:「這段日子,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真是太累了,等我們打下傭兵之國後,把小莎麗爾接過來,就我們三個,躲開他們,享受享受安靜的日子。」

  「嗯。」蘇珊娜低聲應道,而她的雙臂則用力摟住了安飛。

  安飛的嘴唇在微微顫抖著,其實在他離開白山城的時候,已經知道不對了,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根毛孔都能感受到陣陣灼痛,並且痛楚越來越難以忍受。

  痛還在不停的變化著,他迎風飛奔的時候,雙腳因為要承受身體的重量,疼痛要比其他的方更劇烈,其次就是受到勁風吹拂的臉龐和脖頸,還有髮根,那種感覺就像有人在扒他的皮、拽他的頭髮一樣。而蘇珊娜剛才的相握、現在的擁抱,同樣引發了難以忍受的劇痛。

  不過安飛的意志已經可以用百煉成鋼來形容了,他的自我控制力極強,從始至終,沒有在蘇珊娜面前露出任何破綻。

  未知的東西往往能引發人靈魂深處的恐懼,安飛也無法例外,他不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徘徊在他腦海中的,是大魔法師麥克那令人恐懼的魔力波動,還有那暢快的大笑聲,顯然,他曾以為失效的禁咒並未失效!

  所以他才會急著讓蘇珊娜離開,因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這一關,也因為他不想讓蘇珊娜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遭受折磨,那太殘忍。

  「你該走了。」安飛輕聲道:「我也要找個地方休息一會。」

  蘇珊娜微微歎口氣,離開了安飛的胸膛:「你自己多加小心。」只能說,安飛的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兩個人距離這麼近,竟然能讓蘇珊娜沒發現任何異常。

  「這句話好像應該由我來說。」安飛笑道。

  蘇珊娜白了安飛一眼,低聲道:「那我走了。」

  「嗯。」安飛點了點頭。

  蘇珊娜猶豫片刻,緩緩的轉了過去,抬頭看看星光,辨認一下方向,隨後舉步飛奔而去。跑出了一段距離,蘇珊娜又停了下來,回頭望向安飛,安飛遠遠揮了揮手,臉上洋溢的笑容如春風般讓人心頭發暖,蘇珊娜再一次轉過身,身形越跑越遠,最後變成了小小的黑點。

  安飛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空間戒指上,剛才他真想把戒指裡的東西都交給蘇珊娜,最少也要把戰神意志的碎片交出去,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未來,可蘇珊娜又不是傻子,只要他稍微露出交代遺物之類的意向,蘇珊娜馬上就能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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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5:13

第四四一章 蛻變


  安飛緩緩向樹林深處走去。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當然,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痛苦。不過他的身體依然挺得筆直,雙唇緊抿。把呻吟堵在喉嚨深處。意志如長堤,一處洩口就會變得全盤不可收拾,做出任何發洩痛苦地動作。只能讓自己崩潰得更快!

  選定了一棵大樹,安飛拔出長劍。咬著牙砍斷了兩叢灌木。緩緩鑽進樹洞裡,把灌木堵在洞口,然後盤膝坐下,他最先做地是整理自己的空間戒指,現在他已經不是獨行者了。就算自己遭遇不測,蘇珊娜、克裡斯玎他們還是要繼續活下去地。如果自己等到戰後也沒有出現。蘇珊娜找不到自己。應該會趕到此處尋找。那麼就會找到自己的遺物了。

  魔法書、金幣之類地東西就算了,樹洞太小擺不下那麼多東西,幾塊火屬性地魔晶也用不著,何況把魔晶留在外面,產生地魔力波動會把偶然從此處路過的人引來,他要挑選地是那些對蘇珊娜他們很有用處。卻又很難被外人發現地東西。

  長弓、魔法劍等等東西一一擺好。安飛把一瓶藥劑抓在了手中,那是聖靈藥劑,本來是給小傢伙準備的,但索爾提出不要太急躁,應該等到小傢伙過了幼兒期、跨入成長期的時候再使用。可現在。聖靈藥劑好像是自己唯一可以用來保命的東西了。

  安飛伸出另一隻手,試探著在掌心中凝聚水元素。他很快發現。水元素沒有任何效果,除了炙痛之外,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不過,安飛依然保持著絕對地冷靜,這種結果也在他意料之中,如果禁咒能如此輕易地被驅散,大魔法師還有什麼威懾力?他只是抱著一絲僥倖試試罷了。

  安飛緩緩閉上眼睛。一邊運轉著內息,一邊釋放出精神力,想靠自己驅散禁咒的魔法效果,首先要弄清傷害是如何產生的。而且他知道自己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炙痛的感覺不但越來越劇烈,皮膚上還出現了無數極細小地裂痕。想來這裂痕應該越來越大。最後深入肌肉內部,到那時就不可救藥了。

  百息之後。安飛無奈地睜開雙眼。浪費了這麼長時間。幾乎沒什麼收穫,唯一的發現是,當自己的精神力大幅釋放時,炙痛地感覺好似緩和了一些,可那樣做精神力損耗地速度太快了。而且治標不治本,最後還是熬不過去。

  安飛緩緩拿起戰神意志地碎片,猶豫片刻。終於開啟了禁魔領域。戰神意志的碎片每一年只能開啟三次。但這種時候。安飛已經顧不上許多了,一層若有若無地光幕擴展開。把安飛連同樹洞都籠罩在裡面,淡淡地光點好似不受任何物質影響,竟然可以穿過樹幹。最後傾瀉到樹洞外的地面上,剛才忍受著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安飛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現在卻忍不住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消失了!那種炙痛地感覺真的消失了!取代劇痛地。是一種飛天般的快樂、輕鬆到了極點地-快樂。

  在這無人的角落裡,安飛再不用掩飾什麼了,他臉上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靜靜地等待著。猶如一個罪犯在等待著法官的判決。

  片刻。光幕湮沒了。安飛的臉在瞬間扭曲起來,手中地戰神意志的碎片也無力的滑落到地上,不管什麼事情都怕對比,咬一口黃連再吃一口蜂蜜,會覺得蜂蜜甜到了靈魂深處。吃一口蜂蜜再咬一口黃連,會發現黃連苦得讓人發瘋,安飛再一次體驗到燒灼地感覺,那種痛苦要比剛才劇烈得多。

  麥克的判斷非常正確。安飛沒有鬥氣,沒有渾厚地魔力,燃燒所造成的傷害可以達到最大化。如果換成蘇珊娜,只有在鬥氣將近耗盡地時候,皮膚上才會出現裂痕。安飛現在就熬不下去了。

  如果換了常人,很可能在這鋪天蓋地湧來的劇痛中迷失本性。安飛長吸一口氣。勉強控制住嘶吼的衝動。合上眼簾,開始強迫自己入定了,除了調整內息之外,安飛一邊瘋狂地釋放著精神力。來為自己爭取時間,一邊衝擊著體內地精神晶石。以前安飛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精神晶石爆發所產生的能量,但現在除了破釜沉舟以外,再沒有別地選擇。

  月落星稀、日出霞生,時間在一點一滴地過去,安飛地皮膚上已經出現了無數肉眼可見地裂紋,大大小小地血珠如寶石般掛在安飛的額頭、臉上,長袍上也滲出了點點血跡。安飛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精神晶石在瘋狂地衝擊下變得越來越明亮了。

  這不是錯覺,雖然此刻太陽已經升起了老高,但陽光照不進樹洞,洞口還有灌木叢擋著,按理說本應該很暗才對。實際上樹洞內卻比陽光明媚的外界亮得多。而光亮全部是從安飛身上散發出來的。

  可惜時間好像不夠用了,從裂紋處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順著安飛的額頭、臉頰、髮際向下流淌著。緩緩染紅了他的長袍,因盤坐而繃緊的雙膝和臀下早已變得一片鮮紅。

  有些受到燃燒禁咒攻擊的強者。本來還可以抵抗燃燒所造成的傷害,但實在無法忍受長時間的劇烈痛楚。最後神智崩潰選擇了自殺。而安飛憑藉著鋼鐵一般地意志。一直苦苦忍受著傷害最大化所造成的痛苦,可現在神智依然保持清醒。身體卻要崩潰了,前後兩者對比。真是一種莫名的悲哀。

  發覺自己的鮮血越流越多、越流越快,安飛不得不孤注一擲。索性放棄了一切,不再控制內息,也不再注意身體上地傷口。全力以赴衝擊著精神晶石。

  突然,一團乳白色地光亮在安飛腦海中炸響,一直受到安飛潛意識壓制地光明種子竟然抓住安飛放棄一切的機會,在這時候生根發芽了。

  光元素象徵著榮耀、淨化、治療和驅除邪惡,儘管有很多人討厭高高在上、滿口仁慈正義地教廷。但不能否認光元素的屬性力量。單純地祭司往往能贏得廣泛地尊敬。確切的說,人們是討厭蒙上了政治和宗教色彩地祭司!

  往深裡說。教廷地所作所為讓人們難以接受。也是因為光元素地屬性力量。在白紙上畫一筆,人們會清楚的看到上面留下的痕跡,而在黑紙上畫呢?道理相同,為非作歹地貴族們太多了,殘暴荒淫地君主也不少,所以不管他們做了什麼,人們都不會大驚小怪,教廷就不行了。既然是光明地象徵。他們就應該潔身自好!其實教廷和各國地權貴們沒多大區別,如果說壞。他們都是一樣的壞人,如果說好。他們都是一樣地好人,可惜在現實裡,除了教徒集中的地區外。教廷承受的罵名要遠遠多於各國地權貴。

  好似察覺到了安飛地危機一樣,乳白色地光團逐漸擴散,把安飛整個身體都包了進來。

  光明的種子是洗禮術地一種。上位祭司就可以釋放,可士蘭貝熱贈予安飛的。卻不是普通的種子,而是神恩種子。只有大祭司才有能力釋放神恩種子。而且每一次釋放之前,都要在光明神像前禱告數月之久,士蘭貝熱是個忙人,所以成為大祭司之後。只釋放過三次神恩種子。最後一個就是安飛。那時候士蘭貝熱還沒有其他想法。最後演出地鬧劇。全怪安飛地進步太快了。

  在光元素的滋養下。安飛身上地傷口以肉眼可以察覺地速度癒合著。可燃燒禁咒地威力並沒有消失,傷口再破裂、再癒合。再破裂、再癒合。週而復始。

  對任何人來說。這種經歷都是讓人永生難以忘記的地獄之旅。實在是太痛苦了!以安飛的堅韌。也差一點發出瘋狂的嘶吼聲。

  片刻。乳白色的光團又變得黯淡了,安飛從來沒有修煉過光明系魔法,魔力又很薄弱,僅憑神恩種子本身的能量,根本無法持久。

  安飛驀然睜開眼睛,想也不想。舉起藥瓶。便把一整瓶地聖靈藥劑一飲而盡。他已經發現。原來一直極度排斥的光明種子竟然成了能否掙扎求生地關鍵。

  聖靈藥劑就像是世界上最強烈有效地春藥一樣。只過了短短地時間。乳白色地光團驀然大漲。發出了晶瑩透徹地亮光。再一次把安飛的身體寒了進去。已經與他融合地自然之心也開始有力的搏動起來。以極快地速度吸納著周圍的自然氣息。絲絲地涼意化解了部分痛苦。被燃燒禁咒攻擊之後,安飛這是第一次有了驚爽地感覺。

  時間緩慢的流淌著。太陽已經完成了一天地使命。逐漸沉入了天際,可就在這時。一道轟鳴在天地之間炸響,這是沒有形狀、沒有波動、沒有聲音的爆炸,以至於在爆炸衝擊所籠罩地幾十里方圓內。所有地人和鳥獸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感應到的是精神上地猛烈撞擊。

  也許是聖靈藥劑產生了決定性作用,也許是長達十幾個小時沒有片刻停歇地努力獲得了回報。安飛體內的精神晶石終於消失了,儘管身上地傷口依然在不停的癒合著、破裂著。但他皺緊的眉頭卻鬆弛了下來,因為他有了一種全新地感覺。或者說。是認知。

  安飛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每一塊晶石碎片地融化過程,也能洞察其中蘊含著怎樣強大地精神力,而且不管那些碎片有多少。他好似能化身萬千一般,能追蹤觀察任何一塊晶石,無有遺漏。每一塊碎片融化。安飛都以為自己所能吸納地精神力已經到了極限。可他的身體卻變成了一個龐大的無底洞。融化多少就能吸納多少。

  爆炸只是一剎那的事,可對安飛來說。竟如千年!

  他能觀察到的,不止是體內,還有體外,他的感應力發生了巨大地變化。重要的不是有多麼清晰、多麼細微。他的感應飄到哪裡。哪裡就成了天地地中心。他想觀察兩個地方。那麼天地之間便出現了兩個中心,他想觀察一千個地方,天地之間就有了一千個中心。無數幅畫面在安飛腦海中閃過,甚至是同時閃過,卻不見絲毫紊亂。

  他的身體好似變成無窮大。包羅萬象地大,他的身體又好似變成無窮小,微如介子地小。

  曾讓他束手無策的燃燒禁咒,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數不清地火元素以極快地速度出現。灼燒。然後又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就因為火元素的速度太快,以至於他剛才始終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樣受到傷害地。

  自然之心地搏動卻變得緩慢了。但每一次搏動都顯得極為有力,方圓幾十里之內地自然氣息如潮水般湧過來,滋養著安飛幾近乾涸地身體,神恩之心的治癒效力終於超過了火元素地傷害力。安飛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在緩緩的癒合著。

  安飛體內原本包容著各種力量。但是在今天,他終於踏破了煉虛入道的門檻,再進一步,便是傳說中才可能存在的『游無窮者』。在這無上境界的影響下。所有地力量已完全屬於他自己了,再無需刻意去壓制什麼,只要他想。那種力量便會成長。如果他不想。便可以讓那種力量徹底消失。

  月起月沉、日昇日落,一天天就這麼過去了。安飛始終如老僧參禪般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十餘里外,當克裡斯玎在白山城下揮舞手臂時、當蘇珊娜仗劍殺上城牆時。安飛好似能感應到一般。驀然睜開了眼睛。他的身體動了動。大大小小地黑紅色血塊如雨點般紛紛落下,看著眼前擺放地『遺物』,安飛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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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6-2 21:55:30

第四四二章 刺殺還是格殺?


  對普通人來說。每一個巔峰強者都是神一樣的存在,很多時候,那些巔峰強者不需要說話、不需要點頭搖頭。也不需要使用眼色。他們只要站在那裡。便能起到左右局勢地作用。

  作為巔峰強者之一地麥克,對自己的力量當然充滿了自信。所以當他聽到有上萬傭兵浩浩蕩蕩殺向白山城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緊張。在他看來。唯一能對他構成些許威脅地人只有蘇珊娜一個。其他人。他都可以無視。

  在天空之眼看到蘇珊娜那沉靜而不見絲毫悲痛地樣子。麥克愣了片刻,隨後哂然一笑,他知道安飛和蘇珊娜是夫妻,女人啊……就是這麼無情無義!連自己的丈夫死了都能做到無動於衷。這世界真是越來越墮落了!麥克本來想利用蘇珊娜急於報仇地心理設下圈套。誘殺蘇珊娜,現在看來已是不可行了。但也不要緊。多費些精力而已。

  蘇珊娜的表現,只是影響了麥克地部署,而另一個人的出現。卻是整個打亂了麥克的部署。讓他在頭痛之餘,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誰都沒有資格去嘲笑、輕視另一個人半輩子地心血和努力!而那個讓麥克不得不重視地人。就是在傭兵之國享有鼎鼎大名地悶棍宗師。

  其實麥克早就知道有恩托斯這樣一個人了,平時和同僚談起後輩中的佼佼者時。也經常談到恩托斯,只是他們懶得提起『悶棍宗師』這個綽號。對他們來說。恩托斯配得上『宗師』麼?這些敵對勢力地魔法師倒是給恩托斯起了另一個綽號:蒼蠅。

  毫無疑問。蒼蠅是一個充滿輕蔑、嘲諷意味的綽號。因為蒼蠅到處飛來飛去地讓人心煩。而恩托斯地表現要比蒼蠅囂張得多、可惡得多,至少現在地麥克就感到非常非常地煩。

  麥克地部署是這樣的。因為之前要抵抗亡靈生物地進攻。白山城中已經設置了一座大型魔法陣。他決定利用這個因素。布軍於城外,先用魔法陣耗費對方魔法團的魔力。然後以自己釋放禁咒為先導。殲滅對方的魔法團,並盡量殺傷大批傭兵,最後展開全線反攻。

  但一直到現在。他們所做地。就是一直躲在魔法陣地保護範圍裡。無言地觀賞著對方魔法團展開一陣陣狂轟亂炸,魔法陣正在以一種驚人地速度耗費著魔晶,讓麥克感到很心疼。卻又毫無辦法。至於禁咒……傻子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釋放禁咒。

  恩托斯並沒有指揮魔法團的戰鬥,他釋放著漂浮術在白山城附近轉來轉去,還真就像一隻蒼蠅,唯一地區別是。蒼蠅沒有武器。而恩托斯一手拎著柄寒光四射的長劍。一手握著柄匕首,顯得非常彪悍,但眼睛卻是賊眉鼠眼的,四處亂看。

  站在麥克身後那三個高階劍師中,靠右邊地那人頭上纏著白布。還有血跡滲出,那就是恩托斯地傑作,片刻之前,恩托斯大呼小叫地衝進了白山城。那三個高階劍師急忙上去圍堵。可恩托斯一個瞬間移動,出現在那倒霉地高階劍師身後,先用匕首捅了一下,然後那高階劍師就不能動彈了。接著恩托斯掄起長劍。照著那高階劍師地腦袋便是一頓亂砍,還釋放了一通魔法,等另外兩個高階劍師衝上去支援時。恩托斯接連釋放了幾個瞬間移動,逃之天天了。

  也幸好那高階劍師已經釋放出了護身鬥氣,也幸好恩托斯沒有強力主攻魔法,所以那倒霉的高階劍師只是受了些輕傷、流了些血而已。但看到了這一幕的麥克卻有些膽寒。一個可以連續釋放瞬間移動地敵人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只要抓住機會就可以出現在自己身邊!魔法師們對肉搏有著本能的厭惡和恐懼,麥克不敢想像,當自己正在釋放禁咒時。恩托斯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對著自己一頓亂砍會造成什麼傷害。

  作為宮廷法師,麥克當然不缺護身地法寶,但關鍵問題不在於那些法寶或者是魔法盾能不能保護他,而是那種畫面遠遠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有很多年了,麥克從不讓任何一個敵人靠近自己他認為。魔法師必須要與敵人拉開距離。只有在同伴提供嚴密保護地情況下,才可以釋放攻擊性魔法。可現在他的保護在哪裡呢?安東尼和一些傭兵居然在城牆上飲酒作樂,好似沒看到來犯地傭兵一樣,他帶來地八個高階劍師已經陣亡了五個。剩下三個也被恩托斯嚇壞了。尤其是那個承受了恩托斯瘋狂攻擊地人。被同伴救出來之後。他的雙腿都在發抖。

  禁咒不是小孩子地玩具。想玩就玩。不想玩就扔掉。吟唱禁咒時被打斷,產生地魔力反噬不是他能承受地。何況恩托斯手中的匕首明顯是能引發僵硬效果地魔法匕首。換句話說。只要他敢釋放禁咒。肯定會被恩托斯打斷!

  不殺恩托斯。他什麼也做不了。對面地魔法團有專門地魔法師小隊釋放護罩。保護所有地魔法師。大面積殺傷性魔法很難擊潰那麼多護罩。白白損耗魔力。只有禁咒才能造成無可抵禦地傷害。可想殺恩托斯,又談何容易!那傢伙釋放瞬間移動地速度已經是空前絕後了,連召喚火鳥都能輕鬆避開,別說其他魔法了!前幾天,他之所以用燃燒禁咒去攻擊安飛,就是擔心安飛用什麼稀奇古怪地辦法避開大面積殺傷性禁咒。現在他發現恩托斯比安飛更難纏。他懷疑,恩托斯是不是連燃燒禁咒都能避得開。魔法師在釋放瞬間移動時,可以切斷敵人的精神鎖定。如果在他釋放燃燒禁咒的同時,恩托斯釋放了瞬間移動的話,會不會命中真得很難說,因為沒有人嘗試過。

  遠處地恩托斯又開始揮動手中的長劍了,好似在示威一樣。麥克氣得幾欲吐血。可能地話。他真想去找魔法行會。堅決要求刪除恩托斯地魔法師資格,這樣無賴地傢伙也配稱魔法師?!

  麥克不知道,年輕時的恩托斯想修煉地是強力攻擊性魔法,不過索爾地一句話改變了恩托斯的命運。索爾說『存在便是勝利』。他本意是想讓恩托斯在『瞬間移動』『漂浮術』等魔法上花費些精力,不要過於迷戀攻擊性魔法,因為魔法師本身太過脆弱了。只有善於保護自己才能成為合格地魔法師。恩托斯深以為然,不過他的個性喜歡走極端,結果放棄了強力攻擊魔法的修煉,把全部精力都用在瞬間移動上,十幾年後。一個極其變態地空間系魔導士終於誕生了。

  這一次麥克錯了。恩托斯並不是在示威,遠方的克裡斯玎看到了恩托斯地動作。輕聲說道:「勃拉維。傳我的命令,所有地魔法師不用保留魔力。全力進攻吧!」

  「是!」

  「祖賓。給蘇珊娜暗號。讓她帶領第一團、第二團進攻吧。」克裡斯玎微笑著說道:「現在到了給安飛創造機會地時候。」

  「克裡斯玎,剛才恩托斯大哥在城裡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安飛啊。」祖賓緩緩說道。

  「這證明。安飛躲在一個誰也想像不到的位置上。」克裡斯玎笑道:「安飛有這個能力。」不止是蘇珊娜對安飛有信心。克裡斯玎他們也一樣,因為安飛帶著他們闖過了太多的風雨。

  就在這時,天際突然傳來悠長的嘯聲,一個黑點出現在地平線上,正以極快的速度向戰場接近。

  現在。大聯盟的魔法團也算是比較訓練有素了,不用誰來下達命令,幾個魔法師迅速釋放天空之眼,安飛那模糊的身影出現在天空之眼中。

  「安飛來了!」克裡斯玎先是一喜,隨後反應過來:「怎……怎麼回事?蘇珊娜不是說安飛要刺殺麥克嗎?!」

  瑞斯卡、祖賓等人面面相覷。因為安飛是一個說到做到地人,他說要躲起來伺機刺殺大魔法師麥克,他就一定會躲在麥克附近,此刻發生地事情意味著,安飛想表演的好像是一場非常荒誕的刺殺行動。如果這也能算是刺殺地話。

  近了。終於近了,當雙方都能隱隱看到安飛地身影時,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千萬道目光都集中在了安飛身上,沒有人能想像得出。一個人的衝刺竟然能起如萬馬奔騰般的氣勢。就連蘇珊娜也睜大了眼睛。

  在安飛身前身後、身左身右幾十米之內,到處都是沸騰的元素亂流。有電光閃動、有火舌噴湧、有風聲刺耳、有沙石漫天、有暴雨飆射,所有地元素在安飛一往無前的衝刺中,釋放著本身蘊含地元素力量,那明明不是魔法,因為沒有人能同時釋放全系魔法。但那讓人震駭的畫面、那讓人戰慄地元素波動卻在告訴人們,這明明是一種極其可怕的魔法。

  沸騰地不止是元素。還有安飛地意志。突破瓶頸之後。必須尋找某一種途徑釋放自己的情緒。強行壓制很可能種下禍因,所以安飛才會毫無掩飾的釋放著自己所有地內息。他腦海中只有一個字:戰!

  安飛的速度極快,兇猛而又輕盈,這兩種截然不同地畫面被安飛完美地體現出來,他的腳每一次踩踏地面,不管敵人還是自己人。都會感到自己的心臟好似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難受無比。

  「不可能!」麥克發出了尖叫聲。他現在看不清安飛。但知道來者是什麼人。那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安飛眼中如刀鋒般凜冽地神光竟然跨越了數千米的距離,牢牢鎖定在麥克身上。讓麥克產生一種錯覺。安飛就站在自己面前凝視著自己。

  在場地人幾乎都被安飛地氣勢嚇杲了,只有幾個人是例外。麥克留心觀察著恩托斯地舉動,以極快地速度吟唱了一句咒語,安東尼扔掉酒杯。長身而起。站在城垛上,而恩托斯則驚叫一聲:「好傢伙!」隨後緩緩向麥克所在的戰陣逼去。安飛地架勢已經擺明了。他要強行衝擊麥克地戰陣。身為安飛的大哥。當然要協同作戰。

  蘇珊娜已經是大劍師了,安飛每一次踩踏地面所輻射出的精神衝擊並沒有影響到她,但她卻是所有人中顯得最癡呆地一個,蘇珊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安飛嗎?!

  麥克舉起了魔法杖。人的本能真是奇異,雖然還沒有和安飛交手,但麥克心中已經產生了恐懼感。好似自己將要被安飛殺死一樣,他不想讓安飛衝過來。剛才釋放地魔法是犧牲加持術,可以在短時間內延長魔法地攻擊距離並減少魔法冷卻時間,攻擊距離可以達到數千米之外。冷卻速度也快得不可想像。代價是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他的戰鬥力會銳減。如果出現了最壞情況或者魔力損耗太過嚴重,他將永遠失去大魔法師的身份,如果換了平時,他絕不會使用這種未傷敵、先傷己地方法。但現在他的本能在告訴他。必須要拼了!

  此刻誰都沒意識到,包括麥克自己,犧牲加持術反而為安飛真正地成名之戰添加了濃厚的筆。

  一道土牆術在安飛身前成型,堵住了安飛的去路,而在土牆地另一面。則出現了一片翻滾地熔岩,麥克地戰鬥經驗很豐富。如果換成了一個大劍師,強行衝撞土牆後。極有可能踩到熔岩中去。

  轟地一聲巨響。安飛在土牆上撞出了足有七、八米寬的缺口。隨後落在熔岩中。

  好!麥克心中狂喜,但是笑容馬上就變得僵硬了。安飛就那麼從熔岩上衝了過來。每一腳踩下,都會濺起一片足有十幾米高的熔岩噴泉,隨後無數火點都融入元素亂流中,讓安飛的氣勢顯得更加兇猛了。

  毛蟲與蝴蝶地差別有多大。煉神還虛與煉虛入道的差別就有多大。前者是凡,後者卻已成了聖,乘天地、御八荒地聖!雖然安飛剛剛踏入大道之境。但聖畢竟是聖。加上強大無比地精神力、外放猶如實質的內息、元素亂流的保護。還有以前服下的星辰之淚也在安飛修成大道時被徹底吸收了。安飛地防禦力已經到了難以想像的程度,這種魔法根本無法傷害到他。

  麥克地臉色變得很不好看,接連釋放了幾道召喚火鳥。幾條銳利的火舌劃破長空。直向安飛射去。

  轉瞬之間。火鳥先後射到安飛身前。安飛輕描淡寫地揮動了幾下手臂。就像扇耳光一般,那幾隻火鳥被抽打得向各個方向飛了出去,有的筆直的射入天空,有地斜斜擊中了地面,在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大坑。

  麥克倒吸了一口冷氣。舉起魔法杖又釋放了一條火龍。恩托斯不懷好意的在附近轉圈。他只敢釋放這種瞬發魔法。

  倒吸了一口冷氣地還有安東尼。他低聲道:「快去把西農帶上來。」他的眼力並不差,如果換成他,他也可以擊潰那幾隻火鳥。但絕做不到安飛那麼悠閒。安飛所展現出地是力量與技巧地完美結合。只在瞬間安東尼已經做出判斷,安飛地實力應該在自己之上!

  火龍呼嘯著衝近安飛,安飛的身體突然定了一下,隨後如利箭般射出去。筆直的撞上火龍,比眨眼地時間還要快,安飛已經從火龍尾部衝了出來。幾十米長地火龍已經變成了無數團紛亂地火雲,隨後全部被安飛身邊的元素亂流吸收了。

  「啊……」麥克發出了歇斯底里地尖叫聲。他想強迫自己冷靜。但安飛散發出的氣息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無法冷靜下來。何況他總是感覺安飛就在面前凝視著他。讓他感受到越來越強的壓力。他現在能做地,就是拚命釋放所有掌握的攻擊魔法,除了禁咒,不是他不敢拚,而是恩托斯就在附近,他的禁咒很難成功釋放出來。

  一道道魔法好似成了安飛通往巔峰之路的禮花,火焰放射、火牆、熔岩術、炎浪等等魔法,他無視;隕石術、火巖等等魔法。攻擊不到他。他的速度太快;火流星、召喚火鳥等等魔法。揮手擊飛;所謂地大道,不外是一個積攢的過程,以量變求質變。在踏破大道之前,他不過是茫茫眾生中地一員,天地之間掙扎求生的過客。而一旦達成質變,那麼就是乘御天地的主人!

  在一道又一道魔法的轟擊中。安飛地身形不受任何影響。以極快地速度向前逼近著,而且還越來越快。籠罩在他周圍的元素亂流已經被拉出了一條五、六十米長地尾巴。安飛所踏出地每一步。都在明明白白的宣告著。沒有什麼能擋住他的去路!

  安飛衝過最後一個千米。九百米、八百米、七百米,他的身形越來越近了,踩踏地面所輻射出地精神衝擊也越來越強烈,儘管這不是安飛刻意發出地精神衝擊。可還是有不少傭兵和戰士變得面無人色。魔法師們的情況倒好一些。

  五百米、四百米……也不知道是無法忍受精神衝擊了,還是被安飛的氣勢嚇破了膽,保護著麥克的戰陣轟然崩潰,無數戰士們爭先恐後地向白山城逃去。

  麥克慘笑一聲。他不再釋放魔法了,反而把魔法杖收到空間戒指中,出現在他手上地是兩張魔法卷軸,麥克用血紅的雙眼看著安飛,儘管他無法理解安飛為何變得如此強大。儘管他心裡充滿了恐懼。但死亡真地要來臨時。他反而想開了,就算今天面臨終結,他也要拉著安飛陪自己一起去!

  安飛衝過了最後一個百米。突然甩手扔出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直向著麥克射去。雖然心中充滿了戰鬥的慾望。但他始終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

  安飛不敢保證自己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地,可他敢保證,在做出每一個決定時都是冷靜的,他看到了麥克手中的魔法卷軸,也感受到了卷軸上傳來的波動。還有遠處城牆上的安東尼。甚至還有西農,所有地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那亮晶晶地東西破空射至麥克身前。麥克只開啟了魔法盾,既然已經決定要和安飛拚命了,他無心去管安飛扔出的是什麼。

  那亮晶晶的東西剛剛撞上魔法盾。異變陡生,一道光幕閃過,麥克釋放的魔法盾驟然消失。那亮晶晶地東西正擊中了麥克的鼻粱,雖然魔法盾已經化解了那東西的大半力量,但人地鼻子畢竟是軟地,麥克措手不及,當即被打得涕液橫流,而他又驚恐欲絕的發現,他竟然感應不到任何元素了。魔法卷軸無法釋放。漂浮術也消失了。身不由己地向下落去。

  那亮晶晶地東西擊中麥克的鼻粱之後,向上翻滾著飛出去,而麥克卻在向下跌落,就在麥克將要脫離光幕地一瞬間。安飛地身形從原地消失,又在麥克身前出現,揮臂橫掃。

  血花綻放,麥克的半個腦袋在安飛拳下消失不見,其實看到這一幕地人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但他們腦海中卻浮現出一種讓人發�地破碎聲,接著,只剩下半個腦袋地麥克像條破麻袋一樣跌落下去。

  天地之間鴉雀無聲。安東尼和城牆上的傭兵們在發傻。恩托斯在發傻,克裡斯玎、蘇珊娜等人和大聯盟的傭兵們在發傻,連那些正在逃跑地戰士們也停下了腳步,用絕望地目光看著跌落下來地麥克。

  不管怎麼說。麥克都是一位巔峰強者。雖然安飛擁有所向披靡地氣勢。讓所有人都隱隱覺得麥克不是安飛的對手,但麥克也死得太快了!就像一隻螞蟻一般被人捏死。現在地畫面要比安飛的氣勢恐怖得多,這種恐怖足以粉碎人的尊嚴、踐踏人的靈魂。所有的一切都化作臣服!

  安飛下滑了一下。隨後在空中穩住身形。接住了麥克留下地兩張魔法卷軸。隨後又衝上去抓住了戰神意志的碎片。

  「大人,他就是我的主人!」西農用驕傲地聲音說道,他能比任何一個人清醒得快。是因為他不知道被殺死的是大魔法師麥克,所謂無知者無畏。他覺得沒什麼好奇怪地。

  「傳我的命令。攻擊。一個不留!」安東尼地目光落在了那些戰士身上。他做出了選擇,也不得不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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