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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0:48

正文 第四十一章 無所不能的神靈


  按理說在危難時刻得到了救援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而且對方的情操還非常崇高,做了好事也不留姓名,就那麼消失在黑暗中,既不圖名、也不圖利,屬實讓人尊敬,可安飛卻真的高興不起來。

  自從看到澤達仗勢凌人、故意挑起事端時,安飛就有了一種古怪的感覺,大王子維斯特並不想把事態鬧大,澤達這麼做不是受到了他人的指使就是別有陰謀,因為澤達的做法首先會惹怒索爾,其次也會惹怒維斯特,兩面都不討好,如果事情果真鬧大了,誰會得利?應該有一個第三方!

  被人救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天知道對方是跟著自己呢還是跟著那些騎士一起來的?他們又是什麼陣營的人?而且這更證明對方還想利用索爾的學生們做一些事情。

  「安飛,你看到是什麼人幫我們了嗎?」克裡斯玎疾步走了上來。

  「沒有。」安飛搖了搖頭。

  七個騎士靜靜的躺在那裡,有的已經不成人形了,曾經的沉穩和自信也早已變成了驚恐,克裡斯玎的眉頭突然一皺:「有亡靈系的魔法師?!」他的目光正落在那兩團腐肉上。

  安飛緩步走上前,從地上拾起了一條布片,退開幾步,閉息了片刻,然後把布片放在鼻前,深深的吸了口氣,先衝入鼻腔的是一股淡淡的脂粉香,隨後就是一股惡臭的氣息,安飛知道布條並不臭,臭氣是從身前幾米遠處腐肉上傳來的。

  安飛沉思片刻,隨手扔掉了布條,大步走到馬車前,跳上了馬車。

  「安飛,我們……還繼續往前走嗎?」尼雅低聲問道。一天之內,數次瀕臨絕境,她的心都快要麻木了。

  「不,誰熟悉附近的路?我們應該轉道向南走了。」安飛道。

  「我們應該繼續向前往格林城走,距離格林城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向南的岔路,拐下岔路然後一直向前,有一個拜岱鎮,那裡有一個渡口,我們可以上船順流而下,從拉甘上岸,那裡距離克拉姆森林只有幾十里路。」祖賓說道。

  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了祖賓身上,他幾乎沒有一口氣說這麼多話的時候,讓大家感到有些吃驚。

  安飛沒有猶豫,點了點頭:「好,就按祖賓說的路線走,祖賓,你會駕駛馬車麼?」

  「會。」

  「那就由你來吧,讓小姐進去休息一下。」

  祖賓沒有說話,上前伸出了手,尼雅默默的把馬鞭子遞給了祖賓,隨後鑽到了車廂裡,她也真的有些累了。

  「祖賓,多長時間能到格林城?」安飛問道。

  「如果一直不休息的話,天亮前我們就可以到格林城。」

  「你能支撐住麼?」

  「沒問題。」

  「那我們馬上出發吧。」安飛從四周的黑暗中收回了目光,他的感應能力是有限的,如果那些做好事的『強者』選擇繼續跟蹤他們的話,他不可能知道對方躲在哪裡。據索爾說,感應能力的強弱要靠精神力的強弱來決定,看來今後要花大量時間鍛煉精神力了,只是翻閱了不少魔法書,也沒見過具體的精神力的修煉方法,魔法師的精神力大都在長時間的冥想中自然獲得,對了!冥想……

  ※※※

  聖勃朗西科山的王宮中,在拱台下第一層的一間臥室裡,一男一女正躺在床上癡纏,他們的姿勢非常曖昧,女人的一雙大腿環繞在男人的腰間,身體象不堪刺激一般不斷的扭動著,並不時發出低微的呻吟聲,而那男人一隻手探入了那女人的懷中,另一隻手正在那女人挺翹的屁股上揉捏著。

  就在這時,一個侍女推來房門走了進來:「殿下,布魯菲德大人要見您。」

  「這個討厭的傢伙……」那男人低聲嘀咕了一句之後抬起身,正是馬奧帝國的大王子維斯特,他下了床抓起桌上的水晶球掂了掂,搖搖頭又放下了,隨後彎下腰從桌子下面取出了一隻茶杯,猛地摔在了牆上,發出了清脆的破裂聲,而他鼓足力氣狂叫道:「滾!都給我滾!我誰都不想見!!」

  維斯特的聲音聽起來憤怒無比,但他的臉上卻帶著笑意,吼完之後還向那侍女擠了擠眼睛。

  那侍女伸了伸舌頭,乖巧的走了出去。

  「咯咯……我的殿下,還是頭一次看到您發脾氣呢,像個小孩子一樣,真是有趣。」

  「你是不是在把我當成小孩子我並不關心,我關心的是布魯菲德必須要把我當成小孩子。」維斯特淡淡的說道。

  「我真是很奇怪呢,殿下,難道您真的一點也不擔心麼?菲利普已經被激怒了,如果他和索爾大師發生了正面衝突,對馬奧帝國將造成巨大的影響!您的王位……也許會出現一些變化了。」

  「你在試探我的秘密?」維斯特笑了起來。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如果您不想說,我可以收回我的話。」

  「你多心了。」維斯特躺在了床上,撫摸著那女人的長髮,眼中滿是愛憐的神色:「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的。」

  「好呀。」那女人微笑著說道。她長得非常漂亮,如精靈般淡綠色的長髮披散在白皙的胸前,帶著種難言的誘惑,秀巧的下巴,雪白的貝齒,臉頰上猶帶著紅暈,鼻尖上微布著細小的汗珠,一雙眼睛大大的,清澈無比,給人一種天真的感覺。

  「我看錯了布魯菲德,為了不讓他產生懷疑,我一直沒有派人盯著他,真沒想到他竟然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和澤達熟識起來,並且還能讓澤達出面為他做事,呵呵……不過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維斯特在說著一件讓他掃興的事,可他卻像不知道嚴重的後果一樣,依然滿臉微笑,還深情的在那女人的額頭吻了一口。

  「您太低估布魯菲德了。」那女人把臉貼在了維斯特的掌心裡,一臉滿足的表情,其實她的心裡卻很緊張。和維斯特接觸的時間越長,她就越瞭解維斯特的深沉和城府,和這樣一個男人獨自呆在一起,她無法不緊張。不管維斯特的表情是多麼深情、愛憐,她都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因為象維斯特這樣的男人心中只裝著他自己、只重視權利,幾乎不可能真正愛上誰,雖然她對自己的容貌很自信,但她對維斯特的為人更有信心。

  「恰恰相反,我是太高估布魯菲德了。」維斯特用一種無可奈何的口氣說道。

  「哦?」那女人睜大了眼睛,她不明白維斯特的意思。

  「在這之前,我曾經做過一件事,希望能引起布魯菲德的重視,事實證明,我的希望落空了。」

  「是什麼事?」

  「米奧裡奇獲得了聖城衛戎部隊的指揮權,我用了半天的時間得到了米奧裡奇的效忠,他願意無條件執行我的命令了,如果是你聽說了這件事,會怎麼看我?」維斯特笑道。

  「我會重新認真觀察您,重新評估您的能力。」那女人回道。

  「我用炫耀的口吻告訴布魯菲德,米奧裡奇願意聽從我的指揮了,我以為他會有所覺悟,做事情也會多些顧忌,誰知這個蠢貨心中只有他那無聊透頂的計劃,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您必須要想辦法補救呀!」

  「補救?為什麼要補救?」維斯特露出了玩味的笑意。

  「菲利普本人就是個性格暴躁的大劍師,加上他還有三個學生也達到了大劍師的境界,如果他真的和索爾發生了衝突,不管哪方面遭受傷亡,都等於是帝國遭受了重大損失啊!」

  「呵呵……我的寶貝,好像就在不久之前,我們還在一起商談怎麼樣對付你的親哥哥呢。」

  「殿下,我可以認為……您是在羞辱我麼?!」那女人的神色變了。

  「不、不、不,寶貝,你還是那個毛病,太多心了,我不過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親情、友情都可以變質,師生情值得去信賴嗎?」維斯特微笑道:「你認為菲利普家族擁有四個大劍師,在我看來,卻只有一個,這就是我們的區別。」

  「您認為……菲利普的學生會背叛他?」

  「當然,關鍵是我允諾的利益有多大,值不值得他們去背叛,嗯……我有些討厭『背叛』這個詞,我想,他們也一樣討厭吧?如果菲利普成為了一個賣國賊呢?他們就變成……大義滅親的英雄了!」維斯特笑道:「寶貝,明白了麼?這就是做國王的好處,如果最終的解釋權在你的手裡,你就是無所不能的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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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1:02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禍不單行


  「肖恩,你看出來什麼了?」星空下,一個白髮飄飛的老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看不出他的年紀到底有多大,只能看到那一張佈滿了皺紋的臉,紋路很深很深,簡直像是用刀刻的一樣,眼皮也像不堪重負般下垂著,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咋看上去,那老人顯得很虛弱,可他的聲音卻如鐘鳴般沉重,帶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壓力。

  「很奇怪,一個火系魔法師、一個劍士……還有一個亡靈系魔法師,索爾什麼時候和亡靈系魔法師勾搭上了?」那叫肖恩的人站了起來:「不過被熔岩烘烤過的地面還是溫熱的,他們應該走了不長時間,老師,我們還能追上。」

  「好,那就……」那老人的神色一凝,轉向看向側方,與此同時,肖恩也轉了過來。

  在側方百米開外,一道突然閃現的劍芒切開了暗夜,筆直的向著那老人射去。

  那老人卻紋絲不動,眼見劍芒及體,好像揮蒼蠅一般揮了揮手,射來的劍芒化作了無數光點,消散了。

  歐內斯特緩緩從暗夜中走了出來,雖然他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可劍芒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跨越百米的距離,傷害到一個大劍師,他只不過是在警告對方而已。

  「老師,他就是歐內斯特。」肖恩緩緩說道。

  菲利普冷哼一聲,反手抽出了腰間的長劍,都說老不以筋骨為能,但他的長劍看起來就比一般的長劍寬大許多,還要長上尺許,劍脊差不多有三指厚,天知道這柄劍有多重!對一個老人來說,用這樣的劍耍一耍全當鍛煉身體倒是未嘗不可,但用來戰鬥就有些離奇了,可見菲利普對自己的體力相當有自信。

  濃郁的白色鬥氣在菲利普身上燃起,他的身體像一顆炮彈一般飛縱而出,直向著歐內斯特衝去,肖恩也拔出了長劍,緊緊護在菲利普身側。

  如果換成昨天,菲利普遇到了歐內斯特,倒是很可能豪爽的邀請歐內斯特去自己家裡做客,然後找機會切磋一番,僅僅過了一天,雙方的地位、態度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菲利普連一個字也沒有說,就搶先挑起了戰端。

  歐內斯特毫無風度的來了個轉身,向後方飛速竄去,他只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如果再早幾年,他是決不會迴避戰鬥的,不管對手是誰,戰鬥的前提是否公允,他都不會迴避。和安飛接觸了這些天,歐內斯特的性格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尤其是安飛經常給他講從村裡那老人處聽來的小故事,歐內斯特發現原來勇往直前並不是唯一通往目標的路,迂迴也能收到相同的效果,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時間、事件裡,迂迴要比直行的效果更好!

  悟性這東西歐內斯特是不缺的,否則他也成不了一個大劍師,只是他把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修煉上,所以對俗事的處理上就略顯得率真了。

  菲利普停下腳步,看著歐恩斯特的背影冷笑一聲:「他就是歐內斯特?」

  「不會錯的。」肖恩緩緩說道。

  「面對著這樣的膽小鬼拔劍,真是一種恥辱。」菲利普收劍入鞘:「我們走,不用理會他!」

  肖恩若有所思的看著歐內斯特的背影,心中感到有些奇怪,他聽說過歐內斯特的事情,按理說,這傢伙不應該是個膽小鬼!

  他們兩個人剛剛轉身,歐內斯特卻已反身向他們撲來,一道劍芒再一次射出。

  菲利普的性格雖然暴躁,可怎麼也活了七、八十年了,馬上反應過來歐內斯特是想纏住他們,喝道:「肖恩,這裡的事情不用你管,你馬上走!」

  「老師……」

  「走!」菲利普騰空而起,又追向了歐內斯特。

  肖恩在心中暗自叫苦,歐內斯特的名聲雖然不好,但他的實力卻是公認的強大,最少有七個大劍師曾經收到過歐內斯特的挑戰書,並且先後敗在了歐內斯特手中,他怎麼能放心讓自己的老師一個人去對付歐內斯特呢!

  在這同時,聖城中的布魯菲德緩緩放下了鵝毛筆,他本來是為了一個秘密計劃來到聖城的,到目前為止,他做的非常成功,但就在幾天前,他接到了總部的命令,告訴他注意一個叫安飛的人,總部的消息說對安飛的第一次試探已經失敗,派出的人員全部陣亡,命令他布魯菲德想辦法去接觸安飛。

  能者多勞,布魯菲德沒有抱怨總部,相反為總部對自己的信任、信賴而欣喜,他苦思了良久,把兩件事合在了一起去辦,結果是非常好的,不但成功的在馬奧帝國內部製造了內訌的萌芽,還試探出了安飛的真正實力!

  布魯菲德在信中斷言,安飛沒有任何鬥氣,但他會使用一套非常奇怪、又非常毒辣的劍術,布魯菲德建議總部增派幾個強者過來,不惜任何代價捕獲安飛,然後把安飛製造成傀儡,用靈魂魔法挖掘出安飛使用的劍術。

  布魯菲德在信中再三重申,如果能把安飛的劍術在組織內普及開,組織的實力將發生質的飛躍,尤其是組織內的吸血鬼一系,身體本來非常靈活強悍的吸血鬼們學會了安飛的劍術,攻擊力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安飛並不是最重要的,布魯菲德還知道索爾收藏了一顆冥龍魔晶,這對亡靈系的魔法師來說是一件無上的寶物!他在幫助尼雅等人逃走之後,去索爾的家裡搜查了一遍,一無所獲,密室雖然找到了,但裡面的魔法陣卻沒辦法破解,從臥室裡狼藉的情況分析,布魯菲德認為尼雅等人已經攜帶著索爾的珍藏逃走了,密室裡應該沒有多少東西了。

  布魯菲德請求組織派人與自己的部下匯合,迅速攔截尼雅等人!雖然從泛大陸的局勢出發,尼雅必須活下去,但索爾其他的學生都是無所謂的,可以折中一下,把尼雅活抓之後,再把索爾的珍藏品全部搜出來,然後找個機會故意讓尼雅逃走,結果也是一樣的。

  ※※※

  「你在想什麼?」假寐中的安飛突然睜開了眼睛,低聲問道。

  「沒想什麼。」克裡斯玎側過頭去,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

  「天快亮了吧?」安飛裝做沒看到。

  「嗯,再過一會太陽就要出來了。」

  嚶嚀一聲……尼雅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左腳落在了安飛的腿上,隨後嘀咕了一句什麼,又進入了夢鄉。

  開始安飛讓尼雅睡覺的時候,她說什麼也不睡,後來困得狠了,就靠在車廂壁上打瞌睡,接著變成了蜷臥,最後乾脆橫躺在地上,四肢舒展開來,進入了深度睡眠,睡覺的人是沒有心防的,當然是想怎麼睡就怎麼睡。雖然車廂裡還有些地方,可供一個人躺臥,但和尼雅躺在一起就太過分了,克裡斯玎和瑞斯卡只得強忍著睏意。至於安飛麼,他就算幾天幾夜不睡覺也沒問題,假寐是為了更好保持體力和精力,以便應付突發情況。

  「克裡斯玎,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你說吧。」

  「你是一個初階魔導師,瑞斯卡、祖賓這些人實力也不差,怎麼就那麼容易被人扣上了禁魔手鐲呢?」

  「這個……是我們太愚蠢了。」克裡斯玎的臉紅了一下:「澤達說有人舉報我們中有一個人是艾黎森帝國的奸細,要把我們帶到王宮中去調查。」

  「那你們就讓他把禁魔手鐲給你們帶上?」

  「他們都是禁衛軍啊,我們不想給老師找麻煩。」克裡斯玎苦笑道。

  「唉……剛剛能睡著,就被你們吵醒了!」瑞斯卡睜開了眼睛。

  「你一直沒睡?」

  「我哪裡能睡得著?你以為誰都能像你那樣麼?」瑞斯卡歎道:「安飛,我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在這種情況下你還是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吃飽飯是為了有力氣戰鬥,睡好覺是為了能做出準確的判斷,以後你們也會做到的。」

  「那你判斷一下吧,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老師呢?」瑞斯卡問道,雖然他們是被安飛救出來的,但和安飛在一起,他並沒有多少安全感,誰讓他們惹上了老瘋子菲利普呢?雙方的實力相差太懸殊了,只有找到了老師,老師才能保護好他們。

  「不要著急,我們這一群人前呼後擁的去找老師,就是在找死!不如先找個隱秘的地方安頓下來,然後讓一個人去聯繫老師,這樣才安全。」安飛笑了笑。

  「好吧,我們聽你的。」瑞斯卡一邊點頭一邊拿出了水囊,剛打開瓶塞,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困得頭腦發脹的瑞斯卡沒拿住水囊,水囊砰的一下落在了地上,清水馬上從裡面湧了出來。

  這些水對別人影響都不大,尼雅可就遭殃了,她猛地睜開眼睛,正看見幾個人正在『俯視』著她,而她卻躺在地上,不由驚叫一聲爬了起來。

  「小姐,你醒了?」瑞斯卡一臉獻媚的笑意,他已經把水囊藏在了背後,生怕讓尼雅發現端倪。

  「嗯。」尼雅揉動著惺忪的雙眼:「我們到哪裡了?」

  「祖賓,小姐問你到哪裡了?」瑞斯卡當起了傳聲筒。

  「馬上就到岔路了。」

  「你進來休息一會,我當一次車伕。」瑞斯卡也不等祖賓回話,竟自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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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1:17

正文 第四十三章 泥巴


  正午時分,前方已經能隱隱看到拜岱鎮了,安飛急忙讓祖賓把馬車拐進路邊的小樹林裡,後面的兩輛馬車也跟了進來。

  離開聖城時,他們一共有四輛馬車,現在卻變成了三輛,山特那幾個人中只有山特一個人會駕駛馬車,沒有人換班,結果在昏昏欲睡中,山特的馬車出現了翻車的險情,幸好人員沒什麼傷亡。

  「安飛,為什麼要在這裡停下來?」克裡斯玎不解的問道。

  「先讓大家在這裡休息一下。」安飛笑了笑。

  「我們可以到鎮子裡面休息啊,而且我們還可以找一些吃的。」尼雅說道。沒有人帶吃的東西,逃了大半天大家都餓壞了,只不過都不好意思先提起,現在能看到了拜岱鎮,尼雅就忍不住了。

  「費勒!」安飛叫道。

  「在呢。」費勒搖搖晃晃跑了過來。

  「你把魔法袍脫下去,換上平常的衣服,然後到鎮子裡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異常,最好能買些吃的回來。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只能你一個人去了,有問題嗎?」

  「沒有!不過……我只帶了這一身衣服啊。」費勒的空間戒指裡裝滿了金幣,個人的東西幾乎都沒有帶,別說衣服了。

  「費勒,你來穿我的,我們的身材差不多。」山特叫道。

  「好的。」費勒答應一聲,急步向山特跑去。

  「大家都下車!活動一會再回去休息,下車、下車。」安飛叫道,魔法師的體質都很脆弱,一路都蜷在馬車上,如果在這時候倒頭就睡的話可能會因氣血不通留下些後遺症。安飛有逃亡的經驗,在逃亡的路上最可怕的敵人不是警察、不是仇人,而是隨時隨地都在威脅著你的病患!餐風露宿、日夜急行、前有堵截、後有追兵,這時候如果能把體力保持在最佳狀態,尚有一搏的可能性,如果染上了病,那就徹底完蛋了。

  現在安飛已經成了大家心中馬首是瞻的首領,縱使身體再疲倦,大家還是走下了馬車,在四周散起步來。

  「安飛,勃拉維醒過來了!」瑞斯卡掀起車簾,驚喜交加的大叫著。

  「我這是……在哪裡?」車廂裡傳來了勃拉維虛弱的聲音。

  「你在馬車上呢。」瑞斯卡笑道。

  「馬車上?」

  「勃拉維,你別動!」安飛鑽進了馬車,他先摸了摸勃拉維的頭,估測了一下體溫,隨後用手輕輕的在勃拉維的肚子上按了一下:「這裡痛嗎?」

  「不痛。」

  「這裡呢?」安飛又換了個地方。

  「也不痛。」

  安飛接連換了幾個地方,勃拉維都沒有大聲叫痛,安飛鬆了口氣,如果腸道破裂或者受損的話,這時候也應該開始發炎了,那麼腹部將產生壓力,用手按下去會感受到無法忍耐的劇痛。

  「安飛,你在做什麼?」瑞斯卡好奇的問道。

  「我會一些醫術。」安飛笑了笑。

  「勃拉維不要緊吧?」

  「沒什麼事的。」

  「唉,如果有光明祭司在這裡就好了。」瑞斯卡歎道。

  「光明祭司?他們能治病麼?」安飛睜大了眼睛。

  「不要相信光明祭司。」跟進來的克裡斯玎冷笑道。

  「怎麼?難道他們是騙人的?」

  「也不能說是騙人,但是靠著聖光洗滌治不了根本。我有個朋友,從小就體弱多病,每一次犯病之後都要去找牧師,聖光倒是可以產生立桿見影的效果,能讓他馬上解除病痛,不過到了第二天,他的病還會復發,然後又得去找牧師。」

  「不管怎麼說,能讓人解除病痛還是好的。」安飛對祭司這個職業產生了興趣。

  「我那個朋友最後死了,聖光洗滌已經無法讓他解除病痛了,當時那個牧師說需要請光明祭司來為他治病。」

  「然後呢?」

  「他斷斷續續治了幾年病,家產已經差不多都捐獻給教會了,哪裡有錢去請光明祭司?」

  「可是……祭司是光明神派在人間行走的使者,他們是慷慨的、仁慈的,我親眼見過……」瑞斯卡猶疑著說道。

  「他們當然要做一做好事,要不然怎麼能得到人們的信仰呢?」祖賓插話道:「但是你想一想,天下有多少人在遭受病痛的折磨?聖光又不能治根本,他們治得過來嗎?」

  「祖賓說得沒錯,安飛,你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人最有錢嗎?」

  「商人?」

  「錯了,是祭司!每一次施展聖光,他們所收取的代價都是驚人的!人難免要生病,生了病就要去找牧師,牧師治不好還要去找祭司,你想一想吧,他們能聚斂多少財富!」

  「生了病只能去找祭司?沒有別的辦法?」

  「以前……泛大陸有一群生命行者,他們醉心於研究生命的秘密,他們也會治病,只是他們的手段太恐怖了,甚至還偷偷潛入墳場把已經重歸天國的死者挖出來,切得七零八碎做什麼研究,後來被教會定為邪惡異端,遭到了長時間的殘酷殺戮,現在幾乎見不到了,比亡靈法師還罕見。」

  「我明白了。」安飛點了點頭。

  「咳咳……你對牧師有偏見,牧師並不都是你說的那樣,我叔叔就是一個牧師,我瞭解他。」勃拉維低咳了幾聲:「告訴我,我們現在到底在哪裡?出什麼事情了?」

  「勃拉維,那你說說,你叔叔能把人的病治好嗎?」安飛饒有興趣的問道。

  「小病是可以的,而且短時間內也不會復發,但如果病情嚴重的話,聖光只能起到緩解的作用。」勃拉維實事求是的說道。

  「老師在這方面也做過研究,他認為人體產生了病痛,是因為部分血脈、或骨骼、肌肉發生了病變,最好的辦法是用自身的力量去改造病變的位置,讓它們恢復正常。」

  「聖光術也能起到同樣的作用。」勃拉維辯道。

  「好了,你們別吵了!」尼雅叫了起來:「還是想想我們自己的事吧!」

  「對了……我問了好幾次,為什麼你們都不回答我?到底出了什麼事?」勃拉維掃視了一圈。

  「我來告訴你吧。」瑞斯卡接過了話茬,眉飛色舞的把索爾家中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講到驚險處,屢屢誇大安飛的殺傷力,貶低對方的能力,倒是有些講故事的天才。

  勃拉維呆若木雞,半晌轉向了安飛:「你真的把澤達殺掉了??」

  「嗯。」安飛點了點頭。

  「怎麼?勃拉維!你害怕了?」瑞斯卡有些不滿的問道。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害怕有用嗎?」勃拉維苦笑起來:「安飛,我覺得我已經夠衝動了,沒想到你比我更衝動!」

  「安飛不是衝動!」克裡斯玎說道:「你沒看到當時的場面,馬利斯就是衝著安飛去的,如果安飛不反抗的話,現在說不定早就被馬利斯折磨死了!」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勃拉維問道。

  「去克拉姆森林。」

  勃拉維掙扎著想坐起來,卻又力不從心,在瑞斯卡的幫助下才勉強靠在了車廂壁上:「我……渾身沒有力氣,可能要拖累大家了。」

  「沒什麼拖累不拖累的,你休息兩天,就和以前一樣了。」安飛笑道,隨後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了一個深褐色的藥丸:「你先把這個吃下去。」

  勃拉維看了一眼,連連搖頭道:「我不吃泥巴!」

  「這不是泥巴!」安飛哭笑不得:「這是我親手做的藥!你聞一聞!」

  勃拉維嗅了一下,果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不過他還是皺著眉頭,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怎麼?難道還擔心我坑害你麼?吃了他對你的傷有好處。」安飛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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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1:34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稚型


  勃拉維接過了藥丸,雖然安飛的表情非常誠懇,但他依然有些猶豫,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有人願意吃莫名其妙的東西,和心中有沒有信任感無關。

  祖賓突然伸出了手,抓住勃拉維的手背向上一推,把藥丸硬塞進了勃拉維的嘴裡。

  勃拉維苦著臉,惡狠狠的看向祖賓,藥丸進嘴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了,如果吐出去等於拒絕了安飛的好意,這是非常傷感情的!

  「你給我等著!」勃拉維咬牙切齒的說道。

  祖賓攤了攤手,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好了,現在人都在這裡,我要說一件重要的事情了。」安飛笑道。

  「什麼事?」尼雅的好奇心來得最快。

  「大家不認為我們現在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嗎?沒有組織、沒有分工、沒有紀律,遇到突發情況肯定要亂成一團,比如說現在吧,大家都去休息了,但是連一個放哨的人都沒有!大家假設一下吧,如果有人突然向我們進攻的話,我們能做出有效的抵抗嗎?」

  「安飛,你說吧,讓我們怎麼做,我們相信你。」克裡斯玎說道。

  「時間太倉促了,我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分工,嗯……我們應該成立四個小組,第一小組是直接歸我指揮的,然後大家再選出三個人來,分別擔任另外三個小組的組長。」安飛的目光落在了克裡斯玎身上:「克裡斯玎,你是初階魔導師,我提議由你來做第二小組的組長,我帶領的第一小組的任務是在敵人出現之後,盡所能的阻擊、阻攔敵人,而你的第二小組的任務就是釋放威力強大的魔法,迅速擊潰敵人!」

  「我明白了。」克裡斯玎點了點頭。

  「還剩下兩個組長,大家有什麼意見?」

  「我建議讓勃拉維擔任組長,他掌握的魔法很全面。」克裡斯玎說道。

  「大家的意見呢?」安飛問道。

  「除了克裡斯玎和麥林德之外,勃拉維是我們當中實力最強的魔法師了,本來老師已經準備讓勃拉維參加魔導師的進階考試,誰知前線發生了戰爭,所以事情才被耽擱了,我同意讓勃拉維擔任組長。」瑞斯卡笑道。

  「可我的身體……」

  「你的身體休息一天就沒什麼大事了。」安飛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麼事情就定下來了。大家再說說,還有一個組長應該由誰來擔任?」

  「讓祖賓來擔任吧。」克裡斯玎說道。

  祖賓猶豫了一下:「我想我應該和安飛在一起,如果敵人中有魔法師的話,必須有人去壓制對方的魔法師,保護好安飛,否則安飛太危險了。」

  「嗯,安飛確實需要一個好幫手。」克裡斯玎點頭道。

  「那讓山特做組長吧。」瑞斯卡建議道。

  「山特的性格太莽撞,我看不如由你擔任組長。」勃拉維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我?我這人大大咧咧的,我可不行。」瑞斯卡連連擺手。

  「那你說誰行?矮子裡面挑大個,也只能選你了。」勃拉維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瑞斯卡有些不滿意了。

  「習慣是可以改變的,尤其是肩膀上有了責任之後,更容易發生改變。只要你想想如果自己馬虎大意,便可能讓同伴遭受慘重的傷亡,你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

  「我不做這個組長行嗎?」瑞斯卡愁眉苦臉的說道。

  「事情就這麼定了。」安飛沒理會瑞斯卡,一錘定音。

  「那我呢?」尼雅不滿的說道。等了半天,也沒見安飛『封』她做什麼官,尼雅可真的不開心了。

  克裡斯玎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都低下頭去,在生活平淡無憂時,尼雅是他們心中憧憬的對象,但在這危險時刻,尼雅能做到不給大家添亂子就很不錯了,讓她指揮一個小組那簡直是開玩笑!可是,這些話還不能明說,他們只能保持沉默。

  「你的事情我一會再說。」安飛笑道。

  「哦。」尼雅點點頭,這才有了點笑模樣。

  「下面我就要公佈紀律了,我只公佈一條,其他的以後再慢慢補充。」安飛的臉色變成嚴肅起來:「所有的命令都要由我和其他三個組長商量之後下達,而所有的人必須要服從命令!如果有敢不服從命令的人,必須馬上離開我們這個團隊,否則他就是我們的敵人!大家有意見嗎?」安飛知道他想讓所有的人都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是不現實的事情,只能把克裡斯玎等幾個人拉入『指揮部』,分擔他的壓力。

  「我沒有意見。」克裡斯玎率先點了點頭。

  勃拉維和瑞斯卡也跟著點頭,雖然他們都沒有參加過戰爭,也沒受過這方面的訓練,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想度過危難大家必須緊密的團結起來,而嚴格的紀律是能否團結在一起的先提條件!否則你想做那個、我想做這個,大家只能是亂成一團。

  「那就好,克裡斯玎,你們先出去找組員吧,剩下的人就是我第一小組的。」安飛笑道。

  「安飛,那我和勃拉維的小組負責做什麼?」瑞斯卡問道。

  「勃拉維的小組負責策應,你要根據臨時情況,是去支援第一小組或者去保護克裡斯玎,這由你自己決定。」安飛的目光落在了瑞斯卡身上:「你的第四小組負責斷後,前面的事情不用你們管,戰鬥一旦開始,你們必須要保證不能讓敵人從後面偷襲我們!」

  「我明白了。」

  「安飛,讓山特去你的第一小組吧,雖然他的性格急躁了些,但他也是個很不錯的魔法師,會幫上你大忙的。」克裡斯玎說道。在四個小組裡面,安飛的第一小組無疑是壓力最大、最危險的,克裡斯玎覺得應該增加第一小組的實力。

  「好的。」安飛笑著接受了克裡斯玎的好意:「還有,你們的組員選定之後,要互相好好研究一下戰術,擬定出應付各種不同敵人時的起手式,或者是如何配合其他小組的成員發動進攻,還要考慮激戰過程中使用的戰術,這些天你們是閒不著了。」

  「安飛,你說的起手式就是指和組員一起搶先釋放某種魔法吧?」勃拉維問道。

  「是的!你們也知道,我的魔法……」說到這裡,安飛自嘲的一笑:「所以在你們的戰術上我不能提出什麼建議了,靠你們自己去思考吧,克裡斯玎在這方面就很有天分!還記得在老師家裡的情景嗎?如果克裡斯玎不是使用電弧大範圍攻擊,而是用閃電去攻擊某一個人,戰鬥不會那麼快就結束!在這方面,你們要多和克裡斯玎學一學。」

  「呵呵,那是因為你的劍術太犀利了,我對你有信心。」克裡斯玎有些臉紅。

  「信心?沒錯,這就是我們最重要的東西!」安飛道:「在每一個小組中,每一個人都必須對同組的人充滿信心,而一個小組也要另一個小組有信心!也許我們現在還很弱小,信心才是我們對抗強敵最重要的武器!」

  「明白了!」克裡斯玎等三人重重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去挑選組員吧。」安飛笑道。

  就在這時,外邊響起了山特的說話聲:「費勒,帶吃的回來了沒有?快點,我都快餓死了!」

  安飛掀起了車簾:「山特,你先等一會!費勒,你上來!」紀律要從一點一滴抓起,進餐也要大家一起進餐,不是誰餓了就可以先吃的。

  費勒鑽進了馬車,先是一臉惶急的擦了擦頭上的汗,隨後低聲道:「安飛,今天真是多虧你了,要不是你讓我脫下了魔法袍,我就回不來了!」

  「怎麼?」安飛的神色一凝。

  「我看到了我們的通緝令!」

  「通緝令?是我們的?」克裡斯玎叫了起來。

  「是啊!說我們殺死了禁衛軍、圖謀叛亂,還出了高階懸賞,報告我們的行蹤的,獎勵一枚金幣,殺死我們其中一個人,就獎勵十枚金幣!」

  「才十枚金幣?這也叫高階懸賞?」瑞斯卡笑道:「費勒,你從來沒見過金幣嗎?」

  「還有菲利普家族的懸賞令呢!」費勒苦笑道:「能報告我們的行蹤,他們給一百枚金幣!!」

  「懸賞令怎麼能這麼快就到拜岱鎮的?」安飛問道。

  「這就是魔法工會的功勞了。」克裡斯玎歎了口氣:「安飛,我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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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1:54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強盜初哥


  夜色越來越濃了,普通人這時候早就閤家進入了夢鄉,只有一些無人管的野貓野狗猶在鎮子外面徘徊著。

  一群人影悄悄的向著碼頭摸去,這是臨時小分隊的第一次行動!安飛帶著第一小組走到最前面,第二小組和第三小組居中,瑞斯卡的第四小組負責斷後,每個小組之間都保持十米的距離。

  也許年輕人都是這樣的,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乖乖女偶爾嘗試過叛逆的滋味後,很可能會對那種難言的刺激回味良久。安飛下達了搶船的命令之後,年輕的人們很快就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引得安飛在心中偷笑不已。

  「你確定船就在附近麼?」安飛低聲問道。

  「肯定在這裡,那艘船比較大,黃昏時候才剛剛駛入碼頭,祖賓說下一個碼頭距離拜岱鎮有一百多里,他們不可能行夜船,應該在這裡休息的。」費勒低聲說道。

  「我看到了!」安飛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四個小組就在船泊位百米多遠的地方集中起來,安飛觀察了一會四周的動靜,低聲說道:「大家按照計劃開始行動吧,誰還有疑義?」

  「我有……萬一我們傷了人怎麼辦?」第四小組有人開口說話了。

  「你們是殺人也好、傷人也好,我都不管,但你們必須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控制住局勢!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只要你們能做到,哪怕你們能和船上的人保持和平,我也不會干涉。」安飛冷冷的說道:「但你們要明白,我們是一個整體,如果因為誰的猶豫,影響了這個整體的安全,我會馬上請他離開!我們不需要一個會給大家帶來危險的人!」

  這下子沒人說話了,安飛轉身潛入到沉寂的夜色之中。

  其實安飛也不想帶領一幫菜鳥出來作案,但又沒有其他辦法,教育要從小抓起……逃亡之路注定是危險的,從現在開始慢慢的磨練他們,不管實質的效果怎麼樣,多多少少都能讓他們擁有一些保命的本錢。

  猶蘭德治理國家的能力還是很不錯的,排除國與國之間的隱患和威脅,馬奧帝國國內的情況倒是可以用風調雨順、安居樂業來形容,這條商船也許是走慣了太平路,已經喪失了應有的警惕,保鏢很少不說,唯一兩個站在船艙外面的大漢也都靠在篷布上進入了夢鄉。其實他們防備的不是強盜,而是竊賊,但現在船停在水面上,一般的竊賊應該上不來,上來了也沒辦法把貨物偷走,這種情況下,誰都不願意為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白白熬上一夜。

  安飛在船上轉了整整兩圈,又偷偷溜進船艙,上下船艙都溜躂了一遍,除了一個臨時起夜的商人給安飛來去了一點小麻煩之外,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帶領一群菜鳥偷襲一群普通人……這倒是符合練兵之道,如果讓一條小狗去撕咬老虎的話,就算訓練上一萬年也別想訓練出一條合格的狗,早就一條條被老虎咬死了!

  安飛回到了船艙上,發出了信號,十幾條人影在夜空中升了起來,只有尼雅不會漂浮術,其他的人都可以做到在空中移動,至多是在距離、速度、穩定性上有所區別而已,不過克裡斯玎是一位初階魔導師,帶著一個人進行超短距離的漂浮還是不成問題的。

  很快,臨時小分隊的組員們都降落在了船板上,他們都穿著深色的衣服,雖然安飛要求大家穿上黑色的衣服,但最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沒有指定服裝,馬上去訂做一件有些不現實,只能用深色的衣服代替。

  安飛擺了擺手,克裡斯玎帶著第二組的兩個組員悄悄走進了前艙,瑞斯卡則帶著第四組的組員走進了後艙,勃拉維則靠在船舷上喘著粗氣,他的身體本來不適合參加行動,但他執意要來,安飛也就默許了。

  「起來!」尼雅低聲喝道。

  艙口的兩個大漢睡得太香甜了,連克裡斯玎帶著人從他們身上跨過去了也沒能驚醒他們,把尼雅的喝聲也當做了蚊吶,根本不理會,直到尼雅在他們兩人身上重重踢了一腳,這才從夢鄉中回轉。

  「你們……」其中一個大漢伸手去摸腰間的長劍,不過尼雅的長劍卻先一步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不要亂動,我不想傷害你們!」尼雅惡狠狠的說道。

  安飛不禁微微搖了搖頭,尼雅那句『我不想傷害你們』已經露了怯,表情、語氣再凶狠也只能騙騙小孩子了,如果尼雅此刻是把長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安飛有無數種方法能把尼雅活活玩死!

  「這位小姐,您要做什麼?我們可是正當的商人!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安飛已經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了他的臉上,不管他剛才是想質問也好、是想譴責也好,一切都化成了痛苦的嗚咽。

  「做了俘虜就要有俘虜的覺悟!如果再挑戰我的耐心,我不介意砍掉你們的手腳,把你們扔在水裡!」安飛淡淡的說道。其實他這話是對尼雅說的,做強盜就要有做強盜的覺悟,什麼叫『我不想傷害你們』?!

  不過看到尼雅那雙充滿了驚愕和不忍的雙眼,安飛知道自己是多此一舉了。

  船艙裡傳出了打鬥聲,還有一陣陣魔法波動,但很快騷亂就平息了,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一個初階魔導師、一個高階魔法師、四個中階魔法師聯手對付幾個保鏢還有普通的商人,那自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安飛事先還偵察了一遍,如果連這都能出紕漏,安飛現在就會離開船,獨自遠走高飛!

  不一會,幾個商人被克裡斯玎押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七、八個商隊的保鏢,其中有兩個保鏢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應該是被魔法打傷了,而另一邊瑞斯卡也押著十幾個水手打扮的人走了出來。內河行船不比大海,在大海上十幾個水手是遠遠不夠的,這艘商船雖然不小,但此行的目的是順流而下,實在用不著僱用太多水手。

  和安飛估計得一樣,雖然克裡斯玎等人是打劫的『初哥』,但實力相差太懸殊了,戰鬥結束得很迅速,開始倒是有兩個保鏢想和克裡斯玎展開肉搏戰,可眨眼之間就被克裡斯玎的瞬發魔法擊倒在地,隨後所有的人都放棄了抵抗。

  「誰是管事的?」

  「是我,大人,您有什麼事嗎?」一個商人滿臉堆笑迎了上來,他的身材略有些肥胖,臉頰很寬,一雙眼睛很有神采,上下嘴唇都比較厚,一副憨厚的面相。

  「名字?」

  「我叫傑西卡,大人。」

  「從現在開始,這艘船被我們徵用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流血衝突的話,就都給我老實一點。」安飛淡淡的說道:「馬上起錨!」

  「沒問題,大人。」那叫傑西卡的商人倒是非常配合:「我們要往哪裡走呢?北還是南?」

  「南。」

  「明白了。」傑西卡轉過來,大聲叫喊起來:「幹活了、幹活了,都愣著幹什麼?快點起錨!」

  幾個水手回頭看了看,小心翼翼的走到舷旁,合力把鐵錨拽了上來。

  祖賓和山特從半空中落下,衝著安飛搖了搖頭,他們的任務是監視兩旁,看看有沒有逃走的漏網之魚。

  商人和保鏢們見這群來路不明的人個個都是魔法師,更加忐忑不安了,擠成了一團,用恐懼的目光看向安飛。

  安飛的目光落在克裡斯玎身上:「除了水手以外,你把其他的人都關在儲藏室裡,看好他們!」

  「嗯。」克裡斯玎點點頭。

  「大人,讓我留下吧,我非常熟悉這條船,如果大人有什麼需要的話,我會幫上忙的。」傑西卡陪笑道。

  安飛上下看了傑西卡一眼:「也好。」

  「大人,您要去什麼地方呢?」

  「這不是你應該問的,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不管傑西卡的笑容有多燦爛,安飛的神色依然非常冷漠。

  「明白、明白。」傑西卡表現得非常恭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擔心自己的貨物,但面對著一群魔法師,傑西卡是毫無辦法,只能暗自向天上的神靈祈禱。

  ※※※

  歐內斯特猛地停下了腳步,他看到了一樣非常熟悉的東西,一條丈二長的白蠟桿正靜靜躺在草叢中,歐內斯特走過去撿起了白蠟桿,沒錯,這正是安飛使用過的武器!

  左臂傳來濕漉漉的感覺,歐內斯特低頭一看,左臂的傷口處又流出了鮮血,他從衣服上撕下布條,重新把傷口包紮起來,隨後沉吟了片刻,順著白蠟桿所指的方向走去。

  沒走上兩步,歐內斯特又站住了,幾朵早已枯萎的小野花不知被什麼人插在樹幹上,正在風中不停的搖擺著,那不是安飛說的什麼草藥麼?歐內斯特大步走過來,拔下了野花,觀察了片刻,從樹上的插孔中掏出了一個紙團,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一個『拉』字。

  這是什麼意思?歐內斯特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四處張望了一下,陡然又看到幾朵在風中搖晃的野花,他走過去拔掉野花,輕車熟路的用樹枝從插孔中找出了一個紙團,上面寫著『甘』字。

  拉甘?甘拉?歐內斯特繼續四下張望,這一次就找不到什麼了,他隱隱覺得『拉甘』這個詞比較熟悉,好像是一個地名,沉吟片刻,大步拐上了岔道。

  這確實是安飛留給歐內斯特的,雖然暗號很隱秘,事先又沒有交代,能引起歐內斯特注意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但也要盡人事而安天命,如果歐內斯特能發現,兩方就能提前匯合在一起,如果歐內斯特沒發現或者錯過了,不影響他們的逃亡,如果被其他人發現了紙團,未必能明白是什麼意思,更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給安飛造成危害,正是因為考慮到不會形成危險,安飛才留下了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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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2:06

正文 第四十六章 潛逃?


  砰、砰,外邊響起了敲門聲。

  「誰?」

  「是我,祖賓。」

  「進來吧。」安飛沒有起身,繼續鼓搗著自己的東西。

  祖賓左右看了看,推開了房門,走進來之後又把房門關緊:「安飛,我感覺……有些不對勁啊!」

  「哦?怎麼了?」安飛直起身,笑了起來。

  「那個叫傑西卡的傢伙很會說話,這才不到一天的時間,就和大家混熟了,總是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我看大家都失去戒心了。」祖賓苦笑道:「安飛,你出去管一管吧,這樣下去可不行!!」

  「我知道了。」安飛點了點頭。

  「安飛,你怎麼能無動於衷呢?難道你也忘了我們現在是什麼身份?!」祖賓急道:「瑞斯卡最不像話了,還有尼雅小姐,我看對方大概可以猜出我們是大魔法師索爾的弟子了,我一個勁向他使眼色,可他沒看到!我也不好說話,只能找你!!」

  「哦?瑞斯卡和尼雅說沒說我們在聖城都做了些什麼?嗯……祖賓,說話的聲音放小些。」

  「那倒沒有,瑞斯卡雖然大大咧咧慣了,但也不會說這種傻話,他說我們都是出來歷練的。」祖賓搖頭低聲道:」那傢伙很會說話,東一句西一句的,瑞斯卡和尼雅對他沒有戒心,被套出來不少話,要不是我把那傢伙打發到甲板上去幹活,現在他可能什麼都知道了!」

  「很幼稚的謊言,歷練的魔法師就可以做強盜嗎?瑞斯卡和尼雅這是把對方當成和自己一樣毫無閱歷的小孩子了。」

  「你既然知道怎麼還不急啊?」祖賓低聲叫道:「到了拉甘之後,他們肯定要出賣我們的!拉甘是一座比較繁華的碼頭,擁有自己的傳送陣,如果我們被人出賣的話,聖城來的人完全可以在我們進入克拉姆森林之前堵住我們!」

  「你認為我去說話就有用處了?」安飛反問道。

  「那你也不能什麼都不管啊!不要忘了,你是我們的隊長!」

  「你怎麼知道我什麼都沒管?」

  「……」祖賓驚訝的看向安飛。

  「過來,讓你聽聽這個。」安飛甩了甩手中的小銀桶。

  這是安飛親手做的小道具,把兩個酒杯樣的銀桶用一條金線連接起來,就成了最簡單的聽診器。

  「這東西……怎麼用?」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這個房間休息嗎?」安飛不答反問。

  「不知道。」

  「這個房間的下面就是儲藏室,地板的隔音效果雖然很不好,但如果他們在低聲說話,就什麼也聽不到了。」安飛笑道:「不過,你手上的銀桶可以聽到一般情況下聽不到的東西。」說完,安飛把銀桶的一端扣在了地板上,把另一端扣在了祖賓的耳朵上。

  祖賓凝神聽了片刻:「原來,你一直在監視他們啊!」

  安飛點了點頭:「祖賓,你去把所有閒著的人都叫到這裡,我們要商量一下了。」

  「好的。」祖賓答應一聲,轉身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安飛拉住了祖賓,隨後在祖賓的耳旁低語了很長時間,而祖賓的神色在不斷的變化著,驚訝、憤怒、不解,後來又變成了無奈。

  「你先去吧。」安飛拍了拍祖賓的肩膀。

  時間不長,除了幾個監視商人和水手的組員之外,大部分人都被祖賓叫過來了,逃亡了一路,只碰上過一次險情,還被莫名其妙的『好人』化解了,此刻目的地就在眼前,大家都有所放鬆,這點尼雅最明顯,因為她化了妝……剛剛逃離聖城的時候,她可是沒心情在自己臉上塗塗抹抹的。嗯,

  「安飛,你叫大家過來有什麼事嗎?」克裡斯玎問道。

  「明天就要到拉甘了,有些善後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安飛淡淡的說道:「不要以為我們現在就安全了,就算已經進入了克拉姆森林,我們也未必是安全的!」

  「善後?安飛,需要我們做什麼?你直說吧。」克裡斯玎笑道。

  「到了拉甘之後,我們不能在碼頭停泊,要找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上岸,然後……沉船滅跡!」

  「沉船?那船上的人呢?」瑞斯卡驚訝的問道。

  「我是你們的隊長,我的職責就是想方設法保障大家的安全,其他的人與我無關。」

  大家陷入了沉默之中,雖然安飛沒有明白說出來,但大家也明白了,沉船不是重點,重點是滅跡!自從安飛在索爾的家裡展示了自己的劍術之後,已經沒有人能忘得了安飛心狠手辣的形象,那麼,安飛想做什麼,還用去猜想嗎?

  「安飛,船上有幾十條生命呢!再說他們到現在對我們還沒有惡意,你看……」瑞斯卡囁嚅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祖賓開口就要反駁,結果被安飛在桌子上踢了一腳。

  「安飛,克拉姆森林距離拉甘只有幾十里路,如果我們行動迅速的話,就算船上的人出賣了我們,我們也可以在追兵趕到之前逃入克拉姆森林!而且船上的人對我們還算很友好,沉船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勃拉維說道。

  安飛沉吟不語,這些人不管是平民出身也罷,是貴族世家的子弟也罷,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生活得一直很平靜,從沒有經歷過你死我活的危局!縱使和其他人產生過矛盾,那也是小孩子的兒戲,誰輸誰贏都是無關緊要的,至多是受些委屈,生命還是能得到保障的,所以他們現在才會委婉的反對自己的建議。

  「克裡斯玎,你的意見呢?」安飛的目光落在了克裡斯玎身上。

  「要不……我們想一個折中的方法吧。」克裡斯玎用徵詢的語氣說道:「我們可以把他們捆綁起來,幾十里路,我們只需要小半天就能逃進克拉姆森林了,安飛,你說呢?他們是不會影響到我們的。」

  「好吧,既然大家都反對我的意見,那就採用克裡斯玎的辦法好了。」安飛點了點頭。

  克裡斯玎沒想到安飛這麼容易就被說服,不禁愣住了,雖然和安飛接觸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但他能看出安飛是一個非常堅定而又冷靜的人,按理說這樣的人是不容易被說服的。

  「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安飛緩緩問道。

  眾人紛紛搖頭,安飛的手段太過殘忍,他們覺得沒有必要,克裡斯玎那折中的辦法倒是可以接受。

  「那就這樣吧,明天就到拉甘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要打起精神來,隨時準備應付意外!」

  克裡斯玎等人紛紛離開了安飛的房間,只有祖賓沒有動,見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祖賓關上房門,轉向安飛,用焦急的口吻說道:「安飛,你不是聽到傑西卡他們已經看過了通緝令、識破了我們的身份麼?怎麼還讓大家胡鬧?!」

  「按我說的去做吧,祖賓,我相信你,所以我對你是毫無保留的,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信任!」

  「安飛……」

  「去吧!」

  祖賓深深的看了安飛一眼,什麼話也沒說,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

  夜幕再一次降臨了,夜晚行船是水手的禁忌之一,內陸河不比大海,各種隱患太多,稍有不慎就可能出現事故,不過安飛等人在這方面態度是一致的,堅決要求商船夜航。

  商船的主人傑西卡是跑上跑下、忙得一頭大汗,在克裡斯玎等人心目中,傑西卡是個不錯的人,其實要是使壞心的話,傑西卡只需讓水手們故意把船駛到容易擱淺的地方,就足以給大家造成大麻煩了,而傑西卡卻顯得非常認真,好像比其他人更期望能早些把船駛到拉甘似的。

  正是因為這種認真負責的態度,才贏得了大家的信任,連和安飛會談之後產生了一些警覺心的克裡斯玎也重新放鬆起來。

  往日裡非常昏暗的餐廳此刻卻顯得非常熱鬧,上百支燃燒的蠟燭把餐廳的角落都照得一片通亮,明天就要各奔東西了,憨厚的傑西卡很容易就從幾個更憨厚的學生嘴裡得到了消息,這才擺出了一場惜別宴。

  比起口才,克裡斯玎等人加在一起也說不過一個傑西卡,傑西卡可算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了,他甚至說如果沒有家小的拖累,他很想放下商隊和克裡斯玎等人一起出去歷練,也好長一長見識。當然,這種話克裡斯玎是不會當真的,不過在學生們中卻有人當真,場中的氣氛顯得更熱鬧了。

  「克裡斯玎,你們的首領呢?我好久沒看到他了。」傑西卡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顯然已經喝得差不多了。

  「嗯……對了,誰看到安飛了?」克裡斯玎問道。

  「安飛已經下船了……」祖賓口齒不清的接道:「他說他有些事,在拉甘和我們匯合。」

  「他怎麼能這樣!怎麼不和我們說一聲就獨自走了?!」克裡斯玎大驚失色。

  「別急,明天天亮就能到拉甘了,你急什麼!」傑西卡憨笑著擺了擺手。

  克裡斯玎重重的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他可喝不下去了,自家人知自家事,能把大家安全帶離險境的,只有安飛一個人有這樣的能力,他不行,勃拉維、瑞斯卡等人更不行!聽到安飛離開,克裡斯玎心裡突然感到空落落的,其實克裡斯玎的反應已經很好了,如果尼雅聽到了這個消息,怕是要當場昏過去,她第一個想的會是安飛攜帶著父親大量的珍藏潛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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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2:22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配合


  「安飛什麼時候走的?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克裡斯玎對著祖賓叫了起來。

  「他…他……」祖賓緩緩倒在桌子上,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傑西卡拿出來的是入口香甜、後勁極大的一種精靈紅酒,喝到現在,祖賓已經不勝酒力了。

  「你們……唉!」克裡斯玎長長歎了口氣,聽到安飛離開之後,克裡斯玎才清醒了幾分,一眼看去,大多數學生都醉倒了,不是趴在桌子上酣睡,就是象死豬般靠在椅背上,這也太不像話了!

  「克裡斯玎,你……我和你說!」傑西卡口齒不清、睡眼惺忪的搖晃著:「能和你做……那個朋友,我傑西卡萬分地……感到榮幸啊!以後你要是塔夏城來,千萬不要……不要忘了找我,來,我們再喝一杯!」傑西卡舉起了酒杯,只是他連酒杯都舉不穩了,搖搖晃晃的,杯中酒已經撒了大半。

  「我不能再喝了。」克裡斯玎搖頭道,他自始至終也只喝了一杯,不是不會喝、不想喝,而是不能喝,現在這種情況他更不能喝了。

  傑西卡見克裡斯玎的態度很堅決,也就不再勸了,撲通一聲坐在了椅子上,從懷中掏了半天,掏出了一隻水晶盒子:「克……克裡斯玎,明天就要分開了,心裡……難受啊,我只是一個小商人,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如果……不……你不嫌棄我的話,希望你能收下。」

  「傑西卡,你的心意我領了,東西我不能收。」克裡斯玎笑了笑。

  「對一個魔法師來說,這可是一件難得的魔法道具呢。」傑西卡打開了盒子:「你……你看!」

  克裡斯玎雖然已經打定主意不收對方的任何東西,但還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是一塊黑白相間的晶石,這樣的品種非常稀少,而且那晶石還散發著一種好似在不停旋轉的光芒,只看了一眼,克裡斯玎的眼神變得有些茫然了。

  突然,從後腦傳來的劇痛讓克裡斯玎猛地清醒過來,克裡斯玎的眼神轉厲,伸手抓住自己的魔法杖,但緊接著他的後腦又重重的挨了一下,克裡斯玎無力的滑倒在地。

  「快!動作快點!把他們都綁起來!」傑西卡臉上的醉意全都不翼而飛,眼中閃動著興奮和狂熱的光彩:「快點,上面還有三個魔法師,我們還要去對付他們!」

  這時,一個學生也許是因為感到了尿意或者是做了惡夢,搖晃了一下腦袋,緩緩睜開了眼睛,正看到指手畫腳的傑西卡,還有一眾商人和商人的保鏢手持武器、如凶神惡煞般站在那裡,不由大驚失色,開口就要叫喊,一個保鏢眼疾手快,抖手就把一柄魚叉投了過來,魚叉正擊中了那學生的脖頸,可憐的學生手舞足蹈的來了個倒蔥栽,掙扎了兩下便不動了。

  「混蛋!你這個天殺的混蛋!」傑西卡氣得一邊跳腳一邊低聲罵道:「知道菲利普家族開出什麼價錢嗎?一個活的二百金幣,一個死的才一百金幣!你他媽的這一下就讓老子少了一百金幣,老子宰了你!!」此刻的傑西卡哪裡還有一點憨厚的樣子,滿臉的氣極敗壞和猙獰。

  「可是,他剛才要……」那保鏢爭辯道。

  「可是個屁!」傑西卡甩手就是一個大耳光。

  「傑西卡,冷靜點,先把上面的魔法師解決了才是大事!」一個商人用發抖的聲音說道,如果讓他主事,他絕不敢打一群魔法師的主意,可傑西卡卻是個為了錢什麼都敢做的角色,加上傑西卡描述的前景實在是太誘惑人,最後他還是決定跟著傑西卡一起干了。

  「回頭再找你算帳!」傑西卡惡狠狠的瞪了那保鏢一眼,轉身說道:「皮埃爾,你帶著兩個人看著他們,記住,千萬不要讓他們釋放魔法,如果有不老實的你就把他們的手腳都砍下來,給他們留口氣就行,懂了嗎?」

  「明白!」一個保鏢頭目興奮的點了點頭。一個活的就能得到菲利普家族賞賜的二百金幣,從這些人他們一共能得到多少金幣?!往日東奔西跑的幹上一年,他至多也只能得到三、四枚金幣而已,這已經足夠讓他去冒險了!

  時間不長,包括昏迷不醒的克裡斯玎在內,大家都被捆綁起來了,商人的保鏢們在這方面有些經驗,動手很非常小心,除了兩個醉意較輕的學生被驚醒之後,其他的人依然沉浸在夢鄉中,而那兩個學生也在明晃晃的長劍逼迫下,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老闆,還有一個女人呢?」一個保鏢問道。

  「人家是嬌貴的大小姐,怎麼能和我們在一起喝酒呢?」傑西卡奸笑起來:「不過我給她送去了兩瓶酒,現在應該已經醉倒了。」

  「明白了。」那保鏢回頭向側門張望了一下。

  「我警告你們!」傑西卡突然想到了什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小丫頭應該是大魔法師索爾的親生女兒,別去打她的主意!」

  「老闆,我們也不做什麼,看一看、摸一摸還不成嗎?」那保鏢涎著臉說道。

  「摸個屁!想摸回家摸你媽去!」傑西卡怒道:「等我們把賞金拿到手,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你要是敢亂搞,老子先把你的手剁下來餵狗!」

  「老闆,我就是說一說……」那保鏢悻悻的低下了頭。

  「好了,你們幾個留在這裡看著,其他的人跟我上去!」傑西卡揮了揮手。

  餐廳裡只剩下四個保鏢了,他們知道和對方的實力差距有多麼懸殊,所以每一個保鏢都不敢有絲毫懈怠,睜大眼睛緊張的看著橫躺了一地的學生們。

  那兩個清醒的學生更是受到了特殊照顧,可他們又什麼事也做不了,魔法師的雙手是把無形的游離元素轉變為有形的法術所必須的媒介和指揮棒,一個斷了雙臂的人可以去做劍士,靠著雙腳戰鬥,但卻無論如何也做不成魔法師,他根本就釋放不了魔法。一個上階魔導師或者大魔法師倒是能把強大的精神力當成轉化元素的媒介和指揮棒,問題是,他們僅僅達到了中階魔法師的境界,與大魔法師相距太大,無法省略有形的媒介。

  一股看不到的寒氣緩緩從祖賓身下向四外蔓延開,船艙內本就是潮濕的,在寒氣的影響下,水氣正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結成了霜花。

  「我怎麼感覺到有些冷?」一個保鏢向四下看了看。

  「嗯,我也有些冷了。」另一個保鏢應道。

  「你們先在這裡盯著,我回去添件衣服。」

  「你這傢伙!不是還在惦記著那女人吧?別忘了老闆的話,那女人不是我們能碰的!」

  「瞎說什麼!老子真的冷了。」那保鏢悻悻的嘀咕了一句,轉身走向了側門。

  在寒氣的影響下,地板上已經結出了一層霜花,沉浸在夢鄉中的學生們陸續醒轉過來,就連昏迷不醒的皺了皺眉頭,艱難的睜開眼睛。當大家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捆綁起來之後,不由大驚失色,一個個開始奮力掙扎起來。

  「都他媽的別動!」一個保鏢急忙操起根鐵棍,砸在一個學生的腦袋上,當即就砸得那學生頭破血流:「聽到沒有!誰再敢亂動老子就把他的手腳砍下來!!」說完他還怕對方不相信他,伸手又拎起那學生的腿,扔掉鐵棍換上長劍,栽那學生的腿上砍了一下。

  他雖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但長劍畢竟是鋒利的鐵器,劍鋒已經深深的鑲入到那學生的小腿裡,鮮血如噴泉般湧了出來,那學生悶哼了一聲,昏迷過去,寒氣倒是越來越強烈,可也沒辦法讓他在短時間內清醒了。

  掙扎的動作全部停了下來,在血淋淋的威脅面前,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了。眾人的表情卻不一樣,有人滿眼帶著絕望、有人憤怒的盯著對方、有人則在四下亂瞟,好似在找什麼人或者尋找著機會。克裡斯玎緊咬著雙唇,悔意如一把鋼刀把他的心攪得陣陣劇痛,可這時候後悔有什麼用呢?

  瑞斯卡和勃拉維的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他們並不害怕,顫抖是因為無法壓制心中的憤怒,右面那已經被魚叉刺死的同伴,還有前方被廢掉了一條腿、躺在血泊的可憐人,都給了他們極深的刺激。

  「媽的!」見局勢已經得到了控制,一個保鏢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剛才真把他嚇壞了,他怎麼也搞不懂,為什麼這些人都能先後清醒過來,如果事態再嚴重些,他只能揮舞著長劍衝進去亂砍了,雖然殺死了人賞金就要縮水一半,但總比自己被人殺好。

  三個保鏢都看不到,壁櫥後一個酒桶蓋悄悄立了起來,手持長劍的安飛毫無聲息的跨出了酒桶。

  不止是克裡斯玎心中充滿了悔恨,所有的人都恨不得能回到安飛召集他們的時候,極力贊成安飛的計劃,然後把這些商人把保鏢統統殺死!

  由於角度的緣故,安飛這一顯身,大家都看到了,旋即大多數人眼中都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安飛心中卻發出了無奈的長歎,想把這群幼稚的孩子們訓練成獨當一面的強者,可能性有多大?連起碼的配合都不會!這麼多人都在盯著自己看,根本就是在給敵人發出警報!!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克裡斯玎突然高叫起來:「要錢嗎?我給你!一千金幣?五千金幣?只要你們馬上給我們放下,我給你們一萬金幣、一萬!!」

  那三個保鏢開始都被克裡斯玎嚇了一跳,本能的舉起了武器,聽到克裡斯玎下面的話,這才變得鬆弛了,當然,所有的注意力也集中在了克裡斯玎身上,一萬金幣……天哪!這幫孩子也太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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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2:35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同伴


  「山特,精靈紅的味道怎麼樣?」傑西卡滿臉憨笑走了過去。

  山特歪著腦袋看了傑西卡一眼,沒有說話,緩緩靠在船舷上,舉起手中的酒瓶,仰頭又喝了一口。

  這傢伙的酒量真是不錯……傑西卡心中嘀咕了一句,走到山特身邊,和山特肩並肩靠在船舷上,好似無意中抬頭看了看天空,旋即感歎起來:「今天的夜景實在太美了!唉……這些年為了賺點小錢總是四處奔波,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觀賞過夜景了。」

  山特又歪著頭打量起傑西卡來,好像傑西卡的相貌要比夜景美得多似的,過了一會山特隨手把酒瓶扔到了甲板上,輕聲說道:「你準備好了?」

  看到山特的動作,傑西卡感到一陣肉痛,這可是水晶瓶啊!摔壞了你賠麼?接著又聽到了山特的話,不由一愣:「什麼……準備?」傑西卡沒有看到,從酒瓶中流出來的是透明的清水,而不是紅彤彤的精靈紅酒!

  山特用行動回答了傑西卡的問題,他一甩手,一團小火球陡然射出,正砸在了傑西卡的臉上,兩個人距離太近,而且傑西卡只是一個有點頭腦的普通商人,哪裡能閃避得開?他慘號一聲,便捂著臉摔倒在地上。

  小火球是一種很難造成致命傷的最低級魔法,雖然山特是一個高階魔法師,但他釋放的小火球威力還是非常有限的,傑西卡的傷勢並不是很重,如果事情就此結束,傑西卡至多是變成一個瞎子而已。可惜,山特明顯不想放過他,右手再一甩,一團小火球又射中了傑西卡的胸膛,傑西卡一邊翻滾一邊慘號著,淒慘的聲音在夜色中傳出去老遠。

  舷梯處傳來了急劇的腳步聲,幾個保鏢揮舞著武器衝了出來,山特冷笑一聲,吟唱了一句咒語,一道旋轉的火焰刀迎面向那幾個保鏢飛去,第一小組的另外兩個組員也衝到了山特身邊,一道又一道閃電箭劈頭蓋腦的射向了對方。

  山特是在祖賓之後,第二個知道真相的人,他已經等好半天了!對付這群不入流的對手,他甚至懶得動用中階魔法。

  衝在最前面的四個保鏢眨眼間就被擊倒在地,最慘的一個人被火焰刀劃破了胸膛,露出了裡面被燒焦的內臟,其他幾個也好不到哪裡去,像被踩了一腳、瀕臨死亡的蟲子般在甲板上痛苦的蠕動著。

  「我們回去,我們還有人質!快!!」一個商人見勢不妙,狂喊起來。

  來得快去得也快,商人和保鏢們一起轉身,爭先恐後的向舷梯下衝去。

  山特露出了輕蔑的笑意,停在原地沒有動,還想著人質?下面那小子才是我們當中最可怕的人呢!

  撲……最後一個保鏢用絕望的目光看著胸前突然冒出的劍尖發呆,隨後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安飛拔出長劍,順便在那保鏢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收劍入鞘。

  「安飛,快點,還有一個保鏢可能去找小姐了!」祖賓急叫道。

  「手!」

  祖賓撅起屁股,把反綁的雙手舉得老高,安飛手起劍落,把祖賓手上的繩索砍斷,隨後衝向了餐廳的側門。

  沉迷是一種無法用好壞去評斷的情緒,正是因為沉迷魔法,索爾等人才能擁有輝煌的造詣,成為巔峰強者,而有些時候,沉迷卻能給人帶來滅頂之災。

  安飛面前的保鏢就處在沉迷之中,他忽略了安飛開門的聲音,甚至忽略了甲板上傳來的慘叫聲,固執的半俯著身體,一雙顫抖的手已然伸到了尼雅的衣襟裡面,上下游動、撫摸著。

  而尼雅因為酒醉的緣故,臉頰已經變得通紅,好似感受到了歹人的褻瀆,她抗議般搖了搖頭,卻始終沒能從夢中醒轉。

  「舒服嗎?」安飛貼著那保鏢的耳朵說道。

  「啊……」那保鏢吃驚不小,張大了嘴看向安飛,安飛甚至能看到他嗓子眼兀自顫抖的軟骨。

  「啊!!!」那保鏢看清是安飛之後,發出了驚天動地般的狂叫聲,身體一邊向後退一邊試圖操起他放在床頭的鐵棍,這一退不要緊,正好被尼雅的身體絆了一下,結果一屁股坐在了尼雅身上。

  其實尼雅也快要清醒過來了,畢竟她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而那保鏢在意亂情迷之下手指的力道重了些,讓尼雅感到非常難受,此刻她先是聽到一聲響亮的狂叫聲,接著自己的身體又被重重坐了一下,尼雅不由驀然睜開了眼睛。

  被褥已經被掀到了一邊,胸前的衣襟敞開,露出了小半個白皙的胸脯,傻子見到這種情況也知道發生什麼了,尼雅旋即發出了一聲尖叫,粉拳擊出,正中那保鏢的左腮。

  安飛手中長劍如毒蛇般挑出,在那保鏢的脖頸間劃出了一道傷口,隨後抓住對方的頭髮,向下一拉,把那保鏢從尼雅的床上拽了下來。

  兔子急了也要咬人!那保鏢掙扎著就要爬起來,安飛一腳踢在了他的腦袋上,這一腳力道奇大、速度奇快,角度更是安飛算好了的,那保鏢的脖子不自然的扭曲起來,傷口也在安飛蓄意之下撕裂、綻放,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這正是安飛細心的地方,在他看來,尼雅是一朵在溫室裡長大的嬌嫩的鮮花,現在被人佔了小便宜,如果床上再撒滿了鮮血,尼雅在很長時間內都忘不了今天的噩夢!

  見安飛已經擊倒了歹徒,尼雅抓起被褥擋住自己的身體,發出了嚶嚶的低泣聲,這種事在別人看來也許不算什麼,對尼雅來說卻是非常嚴重的,和格蘭登情投意合、相處了那麼長時間,格蘭登也只是摸過她的手而已,沒想到今天卻差一點……如果不是安飛趕到,天知道會出什麼事?!尼雅越想越傷心。

  安飛從尼雅的床上拽出床單,蓋在了那保鏢的屍體上:「小姐,你先在這裡躲一會,不要亂走。」

  尼雅依然在哭泣著,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與此同時,因憤怒、自責、悔恨等情緒干擾已接近喪失理智的臨時小分隊的隊員們爆發出了一片魔法狂潮,僥倖逃回來的幾個商人和保鏢剛剛衝進餐廳,就遭到毀滅性的迎頭痛擊,眨眼之間,他們的身體就被各種元素覆蓋滿了,戰鬥在瞬間停止。

  等安飛回到餐廳時,克裡斯玎正在用水系法術救火,剛才瑞斯卡竟然釋放了中心溫度極高、並帶有爆炸性質的大火球,他想殺的人倒是殺掉了,可爆炸之後的大火球附在了船板上,引發了一場規模較小的火災。

  見安飛回來,克裡斯玎迎了幾步,臉色陰晴變化不定:「安飛,我們……」克裡斯玎是有口難言,事實擺在面前,如果當初同意了安飛的計劃,做出一些防範性的佈置,事情就不會發展成這樣了。

  安飛沒有停頓,大步走到那被魚叉刺穿的學生身前,俯下身探了探那學生的呼吸,搖頭道:「他已經死了。」

  「安飛,這次的事情都怪……」

  「已經發生了,現在討論是誰的責任還有意義麼?」安飛淡淡的說道,隨後走到艾拉戈身前看了看:「你怎麼樣?還能不能站起來?」

  「好像……傷到骨頭了。」艾拉戈咬著牙說道,他非常倒霉,成了保鏢們殺雞儆猴的道具,被打得頭破血流不說,小腿還挨了一劍。

  「能保住命就不錯了,總比……他好。」安飛瞄了那學生的屍體一眼。

  大家的神情都變得悲傷起來,勃拉維的神色最複雜,因為死去的人就是他的組員查爾斯。在今天之前,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一群商人竟然能對他們這些已經掌握魔法奧義的強者們構成威脅,同伴那冷冰冰的屍體、不甘的眼神都在抨擊、嘲笑著他們曾經的自信。

  「安飛,既然你早就躲在這裡了,為什麼不早一些動手呢?如果你早一些動手,查爾斯就不會死了!」一個學生突然開口說道。

  「放屁!」安飛勃然大怒:「你們都被人抓住了,我怎麼救?難道我能在一瞬間把他們全部殺掉麼?!要是他們利用你們做人質要挾我怎麼辦?!我坦白告訴你,如果我冒然動手,現在死掉的人絕不止查爾斯一個!」

  「在你質問我之前,你有沒有問過自己,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我最起碼救出了大部分人,你呢?你做了什麼?自始至終你做過些什麼??在我從酒桶裡出來的時候,你們這群蠢貨竟然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這是在給敵人發警報!懂麼?!如果不是克裡斯玎及時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還會有人受傷、有人死!」

  「我憑什麼一定要救你們?我和你們的年紀差不多,我沒有鬥氣,魔力也少得可憐,但我能保護好我自己,你們呢?!你們以為自己是還在吃奶的小孩子嗎?救了你們……還要指責我救得晚了,您真是一位高貴的魔法師!」

  「就在白天,我提出了一個計劃,是誰讓我放棄了計劃呢?是你們!如果一定要追究責任的話,誰的責任更大?還是你們!」

  在安飛連珠炮一般的反問下,所有的人都張口結舌、臉呈愧色,尤其是那個質問安飛的人,他的頭已經垂到了胸前,連看安飛的勇氣也沒有了。

  「安飛,是我們錯了……」克裡斯玎喃喃的說道。

  「看來我要重新想一想了。」安飛譏諷的說道:「我不需要天真的小孩子,我需要的是同伴!一個辜負了信任的同伴比敵人還要危險,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在戰場上,我不會用我的後背朝向敵人,我要把我的後背交託給你們!你們的天真幼稚不但會毀了自己,還會毀了我、毀了那些信任你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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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2:50

正文 第四十九章 拉甘城


  「安飛,對不起。」克裡斯玎低下頭去,輕聲說道:「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他們。」

  「不,安飛,是我的錯,查爾斯是我的組員,我卻沒能保護他,我不配做組長。」勃拉維爭道。

  安飛長吸了口氣,沉默了半晌:「算了,你們往日只知道修煉魔法,這方面什麼也不懂,我可以原諒你們,但你們要記住,幼稚並不可怕,經過一段時間的歷練,你們可以變得成熟起來,不過如果再有人把幼稚當成真理,那就別怪我了!」

  「你放心吧,安飛,經歷過這一次,我想大家也該明白什麼叫人心險惡了。」克裡斯玎苦笑著說道。

  「勃拉維,你到廚房看一看有什麼吃的,能帶走的東西都取出來分成幾份,每個人都帶上一些。」安飛緩緩說道,今天的事情他準備輕輕放下了:「瞭解克拉姆森林的人留下來,大家一起商量個事,其他的人都回去休息吧,祖賓,你去把山特找下來。」

  一肚子愧疚的勃拉維正想做些什麼來將功贖罪呢,見安飛說話,馬上跳起身帶著自己剩下的那個組員向廚房衝去。

  「我沒有去過克拉姆森林,但老師帶著我去過別的魔獸森林,魔獸森林的情況應該都差不多吧?安飛,你想知道什麼?」克裡斯玎問道。

  「我們不能這樣冒冒失失的闖入克拉姆森林,該準備的東西必須事先準備好,拉甘是我們最後一次補給的機會了,所以我想詳細的瞭解一下,免得出現遺漏。」安飛說道。

  「總算是能幫你做一些事了,我很欣慰。」克裡斯玎自嘲般笑了笑,沉吟起來。

  「安飛,找我有事麼?」山特和祖賓一起走進了餐廳。

  「你把上面的屍體都搬下來,和這裡的屍體一起搬到儲藏室去。」

  「知道了。」山特點了點頭。

  安飛本以為山特會問為什麼,他也好趁機把原因解釋出來,讓這些人學一些東西,說實話,帶著一群天真的孩子走上逃亡之路是非常危險、非常疲憊的,安飛比他們自己更迫切的希望大家都能成熟起來。當然,人無法一下子變得成熟,安飛扮演的就是一個引導者的角色,他希望大家學會反思,學會自我分析。

  可惜的是,他今天所做的事和剛才那番話,已經在小團體中豎立起了威信,山特本就對他是心服口服,自不用說,其他人尚在自慚之中,誰還敢站出來問個究竟?

  「不知道你們聽過這樣一句話沒有,有備無患!」安飛只得自己解釋起來:「把屍體集中在儲藏室裡,然後把門鎖死,這樣在沉船之後,不會因為屍體順流漂泊給我們帶來麻煩,你們不要因為這種事情的幾率很小就忽視它,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馬虎』這兩個字上!還有,在一般情況下,守備隊是不會攔截、檢查商船的,但如果意外發生了呢?把屍體都藏起來,我們還有敷衍應付的機會。」

  安飛感覺自己就像個幼兒園的老師一樣囉嗦,但他又沒有辦法,如果可能,他希望把這些人完好無損的交給索爾。

  「明白了。」山特點點頭。

  「祖賓,你也留下吧,逃跑的路線是你提供的,我想你應該很瞭解克拉姆森林。」安飛說道。

  「在魔獸森林中,最可怕的是來自魔獸和半獸人的威脅,但瑞斯卡說過,克拉姆森林已經沒有半獸人了,所以我們要把重點放在魔獸身上……」克裡斯玎已經打好了腹稿,開始侃侃而談。

  安飛認真的聽著,時而提出自己的問題,克裡斯玎、祖賓等人分別做出回答,有人講得不夠詳細,其他的人就搶著做補充。

  不知道什麼時候尼雅也來到了餐廳,她靜靜的坐在一邊看著大家談論,未經人事的處子在經歷過那種驚嚇之後,大多是無法安睡了,除非是沒心沒肺的才能睡得著。

  有人說,認真的男人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而安飛認真起來,魅力更顯突出,不做偽裝的安飛眉眼間洋溢著自信,那是在無數險境中逐漸沉澱出來的,普通人可學不來。

  在更多時候,尼雅的目光都落在了安飛身上,這個往日看起來孱弱的男人變化太大了,她能在安飛身上感覺到一種以前在父親身上才能感覺到的東西。

  ※※※※

  在工業革命成熟之前,船運歷來是各個文明所依賴的最重要的交通途徑,縱使在現代化社會,船運依然是運輸業的支柱,不可動搖。

  這個魔法世界也不例外,做為大規模中轉站的拉甘城,雖然佔地面積、規模、建築構造等等都無法和聖城相比,也不具備大都市的人文景象,但熱鬧的程度卻遠遠超過了聖城,大街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把整個城市分成四個區的南北、東西走向的兩條長街兩旁,全是各種各樣的商家,拉甘城中還有幾個大型的貿易市場,裡面的商品應有盡有,聰明到人類、卑微到昆蟲、強壯到魔獸,都能在市場裡看到影子。

  安飛和祖賓、山特悠閒的走在了拉甘城的長街上,臨時小分隊的人都進來了,為了不讓人注意,一共分成了五撥,每一撥之間的距離在二十米左右,並且已經先行定下了一間旅店,安飛擔心眾人會因意外而失散,所以必須要先定下一個『接頭地點』。

  船已經沉了,經歷了昨天那一堂血腥的課程,當安飛下令把剩下的水手處死時,沒有一個人猶豫,水手們只來得及哀求幾聲,就被元素之潮吞沒了。之後繞路趕到拉甘城西方,分批進城,在安飛的指揮下,沒有露出任何讓人懷疑的地方。

  安飛不時走進一間商店,買一些小東西,隨後又找個相對來說比較僻靜的地方,讓祖賓和山特把買下的東西放進空間戒指。對普通人來說,在拉甘城內轉上一圈,肯定能買到自己需要的東西,可安飛卻有些頭疼,他急需藥草,進入了克拉姆森林之後,萬一有人生了病,那就只能靠藥草來救命了,而這東西在拉甘城中卻是沒有賣的。

  論起野外生存的經驗,這些菜鳥怎麼能和安飛相比?克裡斯玎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未知的魔獸上,只有安飛知道隱形的殺手才可怕!處理不好,最常見的感冒都能要了人的命。

  拐過街角,安飛走進了一間鮮花店,看了一圈之後失望的退了出來,他認識的、和另一個世界差不多的品種都沒有藥用的價值,他不認識又不能去品嚐之後再決定買不買,安飛可沒有神農嘗百草的勇氣,何況神農最後是被斷腸草毒死的……

  出得店門,安飛突然聽到西側傳來了笑鬧聲,側過身子看去,一幅狗血場景跳入了安飛的眼簾。說它狗血是因為這種場面太常見了,不管哪個位面、什麼樣的文明程度,這種場面都是屢見不鮮的。

  一個帶著保鏢的貴族子弟,正在調戲著姐妹兩人,那姐妹想奪路而逃,卻被保鏢們擋了個結結實實,根本逃不出去,不過馬奧帝國的法律還是很嚴格的,那貴族子弟也就是摸了摸臉蛋,掐了幾下屁股,當街強搶民女的事情除了失心瘋之外一般情況下沒人敢幹。調戲和強搶是性質截然不同的兩碼事,猶蘭德在位期間律法非常嚴格,一般人不敢以身試法,何況對貴族來說,只要捨得花錢,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犯不上去冒險,而調戲也只是茶餘飯後的遊戲而已,圖個樂子。

  姐妹兩人抱成一團,姐姐緊咬著嘴唇,妹妹則靠在姐姐懷中低聲飲泣著,周圍倒是有不少人在看熱鬧,不過沒有人敢出頭,有人說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體現出了人的自私,但換個角度,也可以說是明哲保身的選擇。

  安飛對這種事情歷來沒有興趣,他轉身就要走,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厲喝聲:「混蛋!給我住手!!」

  其實那貴族公子哥已經想走人了,聽到這聲音,不禁愣了片刻,旋即驚訝的向人群中看去。

  尼雅推開人群,大步走了進去,也許是因為聯想到自己昨天的遭遇吧,尼雅的神色顯得非常激動,一雙本來很漂亮的杏眼瞪得溜圓,眼中噴射著怒火,手也按在了劍柄上。

  那貴族公子哥上下打量了尼雅幾眼,眼睛也瞪了起來,不過尼雅是因為憤怒才瞪眼睛,他卻是因為驚艷:「這位小姐,您有什麼事嗎?」那貴族公子哥彬彬有禮的說道,此刻他已經忘掉了那對姐妹花,與尼雅這朵嬌艷的鮮花相比,那姐妹花不過是兩顆青杏,如果真的發了失心瘋,也要搶尼雅這樣的女人,誰還會在乎那對姐妹花?!

  尼雅的回答卻是乾淨利落的,她踏前一步,上去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讓那貴族公子哥變成了一個滾地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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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3:05

正文 第五十章 待發


  看到主人挨打,那些護衛們一擁而上,氣勢洶洶的向尼雅包抄過來,克裡斯玎等人在第一時間踏入了場中,站在尼雅的身後,冷漠的看著對方,雖然他們沒有動手,但強烈的魔力波動卻是無法掩飾的,那些護衛愣了一下,都站在了原地,而圍觀的人們則一哄而散,跑到遠遠的地方,回頭觀望,普通人也知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下場,自然要拉開距離了。

  那貴族公子哥狼狽無比的從地上爬起來,連嘴邊的血跡也顧不上擦,大吼道:「上!都給我上!你們都傻站著幹什麼!!」

  那些護衛們面面相覷,一步一步向前蹭去,如果能選擇的話,他們真不願意直面一群充斥著強烈魔力波動的魔法師,但箭在弦上又不得不發,命令還是要遵從的,要不然他們就會丟了飯碗,甚至更要遭受家族的懲罰。

  「慢著!」隨著一聲大喝,一個身穿華麗的銀色軟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叔叔!」那公子哥看到來人,當即露出了喜色。

  「你先閉嘴!」那中年人冷冷的說道,隨後看向尼雅,上下打量片刻:「這位小姐,看你的氣質也是應該受過良好的教育,當街打人,毆打一個貴族,太過分了吧?你家裡的長輩就是這麼教育你的?」

  「呸!你怎麼不問他做了些什麼?這惡棍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女人,憑什麼不能打!」尼雅針鋒相對的回道。

  「放屁!老子就是打個招呼,礙著你什麼了?叔叔,我看這些傢伙都不是好東西,你快把他們抓起來!」那貴族公子哥大叫道,現在他再沒有什麼風度可言了,只能說,他的風度在具有某些先提條件下才能展現出來,超過了一定的限度,他就會露出本相了。

  「不管怎麼說,打人就是不對的,小姐,我希望你道歉。」那中年人說道。

  「休想,這樣的傢伙我見到一次就打一次!」尼雅毫不退縮。

  「我操你奶奶的……」那貴族公子哥就要往上衝,結果被那中年人一把拽住了。

  尼雅聽到對方滿嘴髒話,氣不打一處來,反手抽出了長劍,擺出了躍躍欲試的架勢,只要對方再敢罵上一句,她就要動手了。

  那中年人長吸了口氣:「我們走。」

  「什麼?叔叔!!!我們為什麼要……」

  「走!」那中年人大喝了一聲。

  很顯然,那中年人往日是個極有威信的人,一聲大喝之下,不但那貴族公子哥再不敢說什麼了,連那些護衛也忙不迭的收起了武器。

  那中年人深深的看了尼雅一眼,再沒有說一句話,強拉著那貴族公子哥向後走去。

  當街被打,更是當著眾多平民的面被打,面子已經丟盡了,最後還只能把一口惡氣生生嚥回去,可想而知那貴族公子哥現在是什麼心情,他是一步一回頭,死死的看著尼雅,像是要把尼雅生吞下去似的。

  心高氣傲的尼雅卻沒把那貴族公子哥放在眼裡,在聖城時,什麼樣的人物她沒見過?什麼人敢難為過她?他人的謙讓對尼雅來說已經是一種習慣了,縱使在逃亡的路上,這種習慣也沒能改變。

  尼雅走到那姐妹倆面前,笑道:「小妹妹,你們快點回家吧,下次出來玩要讓人陪著,別再自己亂跑了。」

  姐姐衝著尼雅露出了苦笑,妹妹卻甜甜的說道:「謝謝姐姐,姐姐是個好人。」

  「哈,這小嘴可真甜。」尼雅顯得很開心。

  「謝謝。」姐姐急匆匆對著尼雅道了聲謝,一把拉著妹妹象逃跑一樣向外走去。

  「姐姐,我家就在這裡不遠,來我家串門啊!」妹妹回頭喊道。

  那姐姐急忙伸手捂著了妹妹的嘴,又低聲申斥了一句什麼,妹妹有些不服,高聲說道:「我以後也要做一個象大姐姐一樣的劍士!」

  「行了!別做夢了!」那姐姐拉著妹妹,一路小跑,衝出了人群。

  做為一個旁觀者,安飛不受打擾的看完了整個過程,別人看到的他都看到了,別人看不到的他也看到了,那中年人眼中流露出的緊張和喜色沒能逃過安飛的觀察。

  「山特,你去告訴瑞斯卡,讓他派人盯著那姐妹倆,快點。」

  「好。」山特答應一聲,順著長街向回走去。

  「我們也該走了。」安飛淡淡的說道:「祖賓,你對拉甘城應該很熟悉吧?」

  「是的。」

  「剛才那個中年人是誰?」

  「不知道。」祖賓笑了笑:「在被老師收為學生之前,我不過是一個平民,哪裡有機會接觸這些貴族。」

  「有沒有辦法搞到拉甘城的地圖?」

  「嗯……地圖倒是有賣的。」祖賓點了點頭:「為了給商人們創造便利條件,商會就賣地圖,只不過他們的地圖上只標明了各個市場的位置,還有各類物品的集中買賣區,別的就很簡陋了。」

  「有總比沒有好,祖賓,你去買地圖,順便再去各個城門口轉一轉,然後回旅店等我。」

  「我知道了,現在就去?」

  「嗯。」安飛點了點頭。

  祖賓急匆匆的離開了,安飛掃了遠處的克裡斯玎等人一眼:「山特,我們走吧,還有很多東西要買呢。」

  這一路安飛不知道買了多少東西,反正金幣多得是,山特的空間戒指已經裝不下了,只得包成一個大包袱抗在肩膀上,最後費勒和勃拉維也過來幫忙了,否則能把山特活活累死。不知道為什麼,安飛拒絕了克裡斯玎的幫忙,還特意讓勃拉維在擦肩而過的時間裡警告克裡斯玎,第二組的任何人都不得主動與其他小組的人搭話。

  當安飛的購買慾望徹底被滿足之後,天色已經黑了,安飛回到了旅店,剛剛踏上二樓,便看到祖賓正用焦急的目光向樓梯口觀望著。

  安飛輕吁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猜想被證實了,否則祖賓的神態不會如此緊張。

  「費勒,把東西給我吧。」安飛接過了費勒肩膀上的包括,低聲說道:「你去通知克裡斯玎和瑞斯卡,讓他們兩個悄悄到我的房間裡來,注意些,千萬不要讓別人看到。」

  「好的。」費勒眨了眨眼睛。

  「安飛,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兩個城門都提前關上了,檢查得非常嚴格,我特意去河邊轉了轉,發現碼頭到處都是守備隊的影子!我們應該馬上離開、馬上!」剛一進房門,祖賓就急匆匆的說道。

  「地圖買到了嗎?」安飛問道。

  「在這裡。」祖賓掏出了地圖,急道:「安飛,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現在不能走,如果要走的話下午那時候我就走了。」安飛一邊說一邊攤開了地圖。

  「為什麼不能走?」祖賓驚訝的反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引起他們注意的只是第二組,克裡斯玎只有四個人,這多少會給他們帶去一些疑慮,如果出了城,沒有人群的掩護,我們這些人都暴露出來了,他們還能不知道我們是從哪裡來的麼?進城前我看到拉甘城附近的地勢比較平坦,到時候如果守備隊出動騎兵的話,就會給我們造成很大麻煩了。」

  「留下來不是更危險嗎?」

  「不見得,祖賓,你相信我好了,我不會拿大家的生命開玩笑。」安飛沉吟片刻,笑了笑:「而且留下來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能讓大家張開眼睛,認清真正的世界!」

  「好吧……我聽你的。」祖賓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安飛低頭研究起地圖來,過了一會兒,克裡斯玎和瑞斯卡也先後走進了安飛的房間,瑞斯卡還帶著一個人,那正是在前一天質問安飛,反而被安飛斥責得體無完膚的人,大家都沒有驚擾安飛,默默的等待著。

  「大家都來了。」安飛抬起頭,揉了揉眉心:「一會兒我和克裡斯玎、祖賓出去一趟,有事情要處理,這裡就交給勃拉維和瑞斯卡了,你們要謹慎一些,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你們往這個地方跑,和我們匯合。」安飛用手在地圖上點了點。

  勃拉維和瑞斯卡湊上前認真看了看地圖,沒說什麼。

  「安飛,我們要去哪裡?」克裡斯玎問道。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安飛淡淡的說道:「留下的人抓緊時間休息,今天晚上我們要連夜趕路了。」

  「好吧。」克裡斯玎聳了聳肩。

  「瑞斯卡、山特、桑伽斯留下,其他的人去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要走了。」

  「我也留下?」桑伽斯忐忑不安的問道,他以為自己已經得罪了安飛,安飛不找機會難為他已經很不錯了,沒想到安飛竟然點名讓他留下,而留下來當然是有些重要的事情單獨說了。

  「嗯。」安飛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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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3:49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真假難分


  月色如水,照在無人的馬路上,帶著幾分蒼涼、蕭索的氣息,風兒打著旋兒四處亂竄,已經是深夜了,除了幾處特殊的地方還有碼頭依然燈火輝煌之外,拉甘城大部分地區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雖然是一個商業氣息非常濃重的城市,但在這個時代可沒有開夜店的,城中心一帶最亮堂的地方與商業不發生任何關係,除了城主府之外,這裡還有市政廳、守備隊、魔法工會、劍士工會、騎士聖堂等等一系列必須的設施,古今中外,很少有人會捨不得花國家的錢,這裡也是一樣,不管有沒有必要,各個建築物前面還有兩側的大街旁,都有一座連著一座的巨大燭台在散射著光芒。

  城主府的門突然間打開了,兩撥騎士急速從裡面衝了出來,衝在前方的是一群黑衣黑甲的騎士,看起來品階很一般,而後面的騎士就讓人大吃一驚了,不但品階比前面的騎士高出數個等級,還裝備著清一色銀白色的甲冑,座下的戰馬顏色也是一樣的,每人手中都持著一面巨大的盾牌,制式的銀色戰槍在月光下閃爍著令人恐怖的寒芒。

  一般的騎士團在裝備上會有所講究,但戰馬就無法顧及了,要求清一色的戰馬……未免給人一種吹毛求疵的感覺。

  兩撥騎士拐過了街角,前面的騎士陣形是鬆散的,時而你超過了我,時而我超過了你,而後面的騎士速度卻始終保持一致,三騎並行、整齊如一,一看就是經歷過嚴格訓練。在他們手中巨盾的前面,有一個凸起的十字架,十字架是鮮紅色,上面鑲嵌著一團白色的火焰,這代表著他們正是名滿馬奧帝國的聖焰軍團的騎士!

  馳過長街,前面是一個市場,白天這裡是熱鬧非凡的,別說縱馬急奔,就連混在人流中往前走也要花費不少時間,但晚上這裡就一個人也沒有了,到處都是雜亂的垃圾、棄物,等到凌晨時,經過清道夫的收拾打掃,才會給第二天趕集的人們留下一個整潔的市場。

  一直馳到了市場中間,前面的黑衣騎士依然愣頭愣腦向前衝,後面聖焰軍團的騎士們卻感覺到了什麼,先後勒住了馬韁。

  一個黑影從右方冒了出來,隨手甩出了一樣東西,空氣中突然產生強烈的魔力波動,接著那東西化成了無數的冰刃和雪花,劈頭蓋腦如雨點般向騎士們撒來。

  在所有的高階魔法中,冰封雪舞的威力只在中流,這個魔法的優點是籠罩的範圍大,並且可以在一定區域內產生低於零下五十度的酷寒,夾雜在寒流中的冰刃和雪花則是致命的利器。大自然的雪花很美麗,魔法產生的雪花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邊緣鋒利、高速旋轉的雪花足以在人體上留下一道道割痕,何況雪花的數量太多了,如果飛進了眼睛裡,鬥氣再強的人也是抵抗不住的!

  冰封雪舞在一瞬間讓這個市場變成了一座冰封的地獄,衝在前面的黑衣騎士連連發出了淒慘的叫聲,一團又一團血霧在他們身上炸開,鮮血噴出體外之後,在寒流中馬上就變成了晶瑩閃亮的血珠,如天女散花般落在地上,不停的發出清脆的聲音。

  聖焰軍團騎士的境況倒好上一些,至少他們還活著,可惜他們的鬥氣只能勉強保護自己,卻無法保護戰馬,就像被一道無形的不可抵禦的鬥氣橫斬過一樣,他們的戰馬在同一時間栽倒在地上,聖焰軍團的騎士們翻倒了一片,卻又不敢睜開眼睛,一個個顯得狼狽無比。

  左側也冒出了一個黑影,伸手一投,又一道強烈的魔力波動湧起,整個天空亮了一下,隨後一條粗大的連環閃電從天而降,掃過冰封地獄。

  做為高階魔法中的頂級魔法,連環閃電的威力是不容置疑的,它攻擊目標範圍內所有的生命體,哪怕是一隻螞蟻也不會放過!生命體越多,連環閃電扭曲的角度就越詭異。

  尚在掙扎的聖焰軍團騎士們齊刷刷的栽倒在地,在這種僅次於禁咒的頂級魔法攻擊下,只有高階劍師和高階白銀騎士以上的強者才能靠著鬥氣逃過一劫外,連中階的強者也要受到重創!純淨的冰倒是不導電的,普通的閃電箭和電弧的威力在這裡會多多少少受到影響,問題是連環閃電會直接命中所有的生命體,除非他們此刻全身上下都變成了冰人,否則就難逃閃電的攻擊。

  連環閃電一閃即逝,在空中閃動的冰刃和雪花也逐漸散去,就在魔法威力消泯的瞬間,又一條臃腫的人影竄了出來,直向著場中衝去。

  沒錯,是臃腫,安飛是個思慮非常周密的人,在決定了動用哪兩個魔法卷軸之後,他仔細詢問了魔法的效果,例如連環閃電會攻擊幾次,冰封雪舞會延續多長時間、溫度會產生多大變化等等問題,這些問題對克裡斯玎和祖賓來說是很幼稚的,可安飛確實不知道。

  閃電的後遺症可以忽略了,不過安飛卻不會傻乎乎衝到酷寒的環境裡,縱使在魔法效果消散之後,溫度有所回升,估計也在零下四、五十度之間,所以安飛套了不少件衣服,幾乎要把自己裹成粽子了,頭上還有兩塊透明水晶做了個簡單的『防化面具』,手上也戴上了粗劣的手套,全身上下沒一絲肌膚露在外面。

  不過這些東西也只是稍稍的影響了安飛的速度而已,他的動作依然可以用快如閃電來形容,那些黑衣騎士他倒是不放在心上,重點是那些聖焰軍團的騎士。

  安飛如蜻蜓點水一般從場中衝過,他放棄了速度更快的旋斬,而用上了擊刺,這麼冷很難使得對方在短時間內大量失血,不如用『刺』來的妥當,就算在他們離開之後場中還有沒死的,但在致命的傷勢面前,別說光明祭司,就是紅衣大祭司來了也是無能為力的。

  「走!」安飛『妥善處置』了一遍,大喝道。

  克裡斯玎釋放了一個漂浮術,飛到了市場的右側,扶住祖賓:「你沒事吧?」

  「還好。」祖賓苦笑著搖了搖頭。

  克裡斯玎釋放的是更耗費魔力的連環閃電,祖賓釋放的則是冰封雪舞,可現在克裡斯玎沒有事,還可以緊接著釋放漂浮術,祖賓卻有一種魔力被抽空的感覺。這就是低階魔導師和高階魔法師之間的區別了,雖然只差了一階,但在『質』上卻有著不小的差距,很多人一生也只是個高階魔法師,始終無法踏入魔導師的行列,由此便可見一斑了。

  山特的身影從市場的後方出現了,他跑近安飛,把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安飛把那東西放進了空間戒指,急步跑到克裡斯玎和祖賓身邊:「快走!我們和勃拉維他們匯合,然後離開拉甘城。聖焰軍團的小分隊在眨眼之間就被我們全殲,他們現在還摸不清我們的實力,估計他們還會派人來試探的,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知道,來,山特,我們一起帶著祖賓。」克裡斯玎說道。

  克裡斯玎和山特釋放了漂浮術,帶著祖賓在空中飄行,安飛則在地上很傷自尊的狂奔,片刻之後,四個人趕到了一處十字路口,安飛站住了,克裡斯玎等人也從空中落了下來。

  「勃拉維他們呢?怎麼還沒來?」祖賓急道。

  「他們的路比我們遠,還可能有些小麻煩,我們等一等。」安飛緩緩說道。

  「安飛,你太瘋狂了!」克裡斯玎突然歎了口氣:「你知道嗎?我現在的心臟還在砰砰亂跳呢!」

  「你心臟要是不跳的話,你早死了。」安飛開了句小玩笑。

  「安飛,你就不怕嗎?萬一是……菲利普從傳送陣過來了,我們現在早就完蛋了吧?!」

  「這種可能性很小。」安飛淡淡的說道。

  「為什麼?」

  「祖賓和我說的那句話提醒了我。」

  「我說什麼了?」這次連祖賓也忍不住發問了。

  「他說看在我們老師的面子上,魔法工會是不會蓄意為難我們的,傳遞通緝令是公事,他們沒辦法拖延,但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拒絕來緝捕我們。」

  「這又證明什麼?」

  「能證明的事情很多,從我們自己身上說吧,如果我早知道那個澤達是菲利普的孫子,我是不會殺掉他的,只能想辦法把他打暈,現在很多人都知道我們是索爾大師的學生,換成是你,你會不會來對付我們?」

  「不會。」克裡斯玎有些明白了,可還是有很多事不明白:「但這和菲利普不能來有關係嗎?」

  「我和你說過,那個中年人隱約猜出了尼雅的身份,他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向那個大王子告密,一個是向菲利普告密,你認為他會選擇哪一個?」反正現在也在等勃拉維他們,安飛不乏講解的耐心:「所有人都知道菲利普的性格暴躁,如果他來了肯定是要對我們趕盡殺絕的!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他有幾分膽量去向菲利普告密?他就不怕老師的報復?!向那個大王子告密就不一樣了,這叫履行公務,向菲利普告密是報私仇!」

  「我知道了!」祖賓歎道:「如果我們被大王子害了,他還可以找借口推脫自己的責任,畢竟他在為馬奧帝國做事。如果他向菲利普告密,就顯得他貪圖菲利普家族的賞金了,老師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他當時強行把衝突壓了下來,我就知道他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是不會做傻事的,除非他真的需要菲利普家族的賞金。」安飛笑了笑。

  「可是……如果菲利普真的來了呢?」

  「他來了我也有辦法。」安飛淡淡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克裡斯玎目瞪口呆的問道。

  山特偷偷看了安飛一眼,見安飛一笑之後沒有說話,他也沒說,這四個人裡最激動的並不是克裡斯玎,而是他山特,到現在他的手還在顫抖著,也只有他知道安飛說的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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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4:11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成熟的代價


  前方傳來了一陣魔法波動,緊接著空中出現了十幾條黑影,黑影越來越近,飛到十字路口時,勃拉維等人落了下來。

  「你們的速度慢了些。」安飛緩緩說道。

  「我們解決了幾條小雜魚。」勃拉維笑著回道,他努力使自己表現得很平靜,不過他的眉間眼角卻滿是興奮之色。

  索爾的這些學生們往日都是乖乖孩子,歷練也是找那些魔獸做目標,很少經歷過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從聖城逃出來之後到現在,經受了數次血腥的洗禮,有的人心懷慼慼、感到不忍,而有的人則找到了自己的狀態,勃拉維就屬於後者。

  「我們出發吧。」安飛笑了笑:「桑伽斯,你帶路。」

  「明白!」桑伽斯響亮的回答了一聲,隨後領先向一條岔路走去。

  很快,一行人趕到了一片居民區中,此處的建築物都很簡樸,顯然是一些平民居住的地方,桑伽斯走到一間青色磚石築起的小房前,看了看,回頭說道:「就是這裡,我在這裡留下了魔法標記。」

  安飛突然大力嗅了嗅,從空氣傳來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他不由暗自歎了口氣:「桑伽斯,你進去看看。」

  「我?」桑伽斯一愣。

  「嗯。」安飛點了點頭。

  桑伽斯猶疑著走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有人嗎?快點開門!」

  「不用敲了,直接進去。」安飛道。

  桑伽斯聞言抬腿踢了一腳,門吱呀一聲開了,他小心翼翼的向裡面走去,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差一點跌到,低頭一看,原來是一支遺棄的火把,桑伽斯撿起了火把,釋放了一個小火球把火把點燃,隨後舉著火把緩緩走了進去。

  片刻之後,桑伽斯發出了一聲驚叫,旋即傳來物品掉在地上的聲音,克裡斯玎大驚失色,帶著其他人一起衝了進去。

  祖賓的動作非常快,進去得快、出來得也快,在蒼涼的月光下靜靜的看著安飛,半晌才緩緩說道:「你是故意的??」

  「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安飛淡淡說道:「每個人成熟起來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用別人的血催發自己更快成熟起來,總比流自己的血好。」

  祖賓沉默起來。

  「什麼才是故意?」安飛的神色更顯淡漠了:「我只是猜到這種事情很可能發生而已,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你是怎麼猜到的?」

  「尼雅毆打的那個人,看起來氣量十分狹小,沒看到當時他不顧一切的想和尼雅拚命麼?這樣的人是受不了委屈的,他必須要發洩,迫於形勢他不敢自己來找尼雅的麻煩,那姐妹兩個卻是難逃毒手了,對他來說,想打聽出那對姐妹住在哪裡並不是難事。」

  就在這時,屋中傳來了隱隱的抽泣聲,那是尼雅的聲音,克裡斯玎則在低聲勸慰著尼雅,還有一個人在嘔吐,因為呼吸不通暢,又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走吧,我也進去看看。」說完安飛抬步向屋中走去。

  裡面的房間並不大,外間是簡陋的廚房,裡面則分成東西兩個房間,廚房內壁的廚桌上擺著一些盤子,安飛的眼神很尖銳,一掃之下就看到幾個盤子周圍佈滿了豁口,顯然這家人的生活很清苦。

  克裡斯玎等人都站在東側的房間裡,安飛緩緩走了進去,屋中的人神色都不好看,在火把的照耀下活像一群青面鬼,一個學生扶著牆壁才能勉強站穩,他就是那個嘔吐的人。

  白天裡活蹦亂跳的姐妹倆已經變成了死人,床邊上還趴著一個死去的老婦人,不知道和那姐妹倆是什麼關係。

  那個姐姐身無寸縷,像個蛤蟆一樣趴在屋中的桌子上,頭髮披散著,擋住了她白日裡頗顯靈動的面容,桌上佈滿了抓痕,痕跡都很新鮮,而她的手指上全都是血跡,那些抓痕應該是她硬生生在桌子上撓出來的,可見她當時承受了多麼慘烈的痛苦。兩柄長劍從她的背後刺入,把她活生生釘在了桌子上,傷口處卻幾乎沒有流血,安飛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兩把劍是死後插上的。她的大腿和屁股已經整個變成了黑紅色,不乏皮肉翻轉過來的創口,不像是鞭痕,更像是用針等細小的利器在上面亂劃造成的。

  那妹妹上身倒是穿著衣服,大腿以下則是光溜溜的,向上捲曲起來,把私處露在了外面,上面滿是污穢的東西,她的雙手被一柄匕首插在了床邊,從她的手心處甚至可以看到裡面的骨頭,想必是做出了一番拚死掙扎,否則手心處的創口不會那麼大。白日裡那雙充滿了對未來憧憬的目光已然變得空洞無神,嘴張得老大,露出已經被人切斷的半個舌頭。能在死後保持這種姿勢,只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在她死後依然有人在對她奸屍,而且奸屍的時間很長,所以她才會保持這樣的姿勢!

  尼雅緊咬著嘴唇,突然推開了克裡斯玎,轉身就向外面沖,安飛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尼雅,淡淡的問道:「你要去做什麼?」

  「我去找那個王八蛋算帳!!」尼雅尖叫道。再傻的人也知道,這對姐妹倆是被什麼人殺死的,尼雅雖然幼稚了些,但她也猜出了原因。

  安飛突然甩手就是一記重重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抽在了尼雅的臉上,尼雅措手不及,加上安飛的力量太大了,身體旋轉著撲倒在地。

  安飛的動作太過突然了,克裡斯玎等人目瞪口呆,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什麼,在逃亡之路上,安飛已經在他們心目中豎立起了很高的威望,縱使在安飛和顏悅色的時候,眾人對安飛依然是心有敬畏,此刻見安飛突然發火,眾人更是噤若寒蟬,誰也不敢開口說話。

  尼雅仰起身,捂著自己的臉頰,嘴角流出了一絲鮮血在證明安飛的力道有多大,她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安飛:「你……你打我??」

  「打你都是輕的!」安飛冷冷的說道:「自己想想,你都幹了些什麼?!明白告訴你,她們本來是不會死的,就因為你的魯莽,所以才連累了她們,你還想做什麼?還想連累我們麼?!」

  「白天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那個貴族公子哥不過是調戲她們而已,如果沒有刻骨銘心的仇恨,他哪裡會對這對可憐的姐妹倆下手?!你以為自己是在幫她們麼?不,你是在害她們!幫人也有幫人的方法,像你這種什麼也不懂的女人,只會給人帶去危險!!」

  「你還要去找人算帳?想想你憑什麼去找人算帳?!這裡不是聖城,你也不是以前的尼雅,以前人們會讓著你、遷就著你,因為你是索爾老師的女兒,這裡誰會讓著你?!如果你不想和她們變成一樣,我奉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呆著吧!」

  其實安飛說出這番話已經是權衡過說辭了,他擔心尼雅受到過度的刺激,饒是如此,尼雅也受不了了,她呆愣了片刻,突然用手死死抓住自己的頭髮,痛哭起來。

  「給我閉嘴!現在沒時間聽你哭!」安飛的神色依然非常冷漠:「我們來這裡已經很冒險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等我們走了之後,這裡的事情就會算到我們頭上了!」

  「什麼?安飛……你這是什麼意思?」瑞斯卡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意思,他們會說我們才是強姦殺人犯而已,正好也能了結一樁公案。」

  「人……不能這麼卑鄙吧……」克裡斯玎苦笑著說道。

  「卑鄙?你錯了。」安飛搖了搖頭:「這世界上卑鄙的事情多了,這又能算得了什麼!」

  「安飛,你……為什麼讓桑伽斯帶我們來這裡?是不是想讓我們……」克裡斯玎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克裡斯玎的話讓大家同時間醒悟過來,尼雅也止住了哭聲,用含著淚光的眼睛看著安飛,而桑伽斯的神色更是錯愕。

  「我猜到那個貴族公子哥很可能對她們下毒手,所以讓桑伽斯盯著她們,等我們逃走的時候,完全可以帶上她們一起走,反正我們人這麼多,也不多她們兩個人。」安飛淡淡的說道。做真小人是沒有好果子吃的,這會讓所有的人對你敬而遠之,安飛知道,什麼時候要做個真小人,什麼時候必須要做個君子,哪怕是偽君子!

  「可惜……我們來晚了一步。」克裡斯玎長歎了一口氣。

  「是呀,我們如果早一些從旅店出來就好了。」桑伽斯重重點了點頭,他總算是『明白』了安飛的良苦用心,讓他跟著那姐妹倆,原來是為了救人的!安飛的舉動和尼雅相比,高下立判,一個愣頭愣腦,經常給別人帶去危險而不自知,一個早就預料到了會發生什麼事情,只不過是時間上沒來得及,這當然不能怪安飛了。

  尼雅的頭深深的垂了下去,現在她的心裡除了悔恨還是悔恨,可惜,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事情已經釀成,她再悔恨也於事無補了。

  雖然現在安飛的神色已經變得和緩些了,可還是沒有人敢去勸慰尼雅,任由她坐在那裡哭泣,連克裡斯玎也沒有動地方,情緒是會受到場景感染的,那姐妹兩人淒慘的死狀就眼前,一個痛哭著的始作俑者很難引起他們的同情。

  「時間不容我們再耽擱了,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安飛下了命令。

  「那她們呢?」瑞斯卡問道。

  「會有人來收拾的,我們還是管好自己吧!」安飛輕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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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4:26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勸導


  在這魔法世界裡,普通的城防設施對強者來說是沒多大效果的,所以各個國家的國王們大多自己也是個強者,而且還不遺餘力的拉攏其他強者,有時候巔峰力量的優勢甚至可以決定戰場上的勝負,所以除了極個別性格古怪的人之外,像索爾大魔法師之類的巔峰強者都會受到非常優厚的禮遇。

  一個漂浮術就可以視城牆如無物,而城中的主事者又因為聖焰軍團小分隊的慘死忙亂了好一陣,確實像安飛預料的那樣,因為無法摸清安飛等人的具體實力,為了減少不必要的損失,追兵遲遲沒有出現。

  清晨時分,已經能遠遠看到克拉姆森林的山脈了,眾人眼中都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一路逃亡過來,克拉姆森林一直是他們的目標,現在,他們已經把克拉姆森林看成了和平、安全的樂土了,少有人去思考森林中會遇到什麼樣的險情、要做出什麼樣的防範,這是首領的事。只能說,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當首領的,雖然人人都想做老大,實際上老大並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安飛的閱歷可算是非常豐富了,在他的刺客生涯裡,有危險、有失誤、有猶豫、有悔恨,如果沒有經歷過這麼多負面情緒,他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成熟。但他從來沒有過疲憊的感覺,而這一次,帶著一群孩子們逃亡而來,他真的很疲倦了,這種疲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看到克拉姆森林就在前方,安飛也長鬆了一口氣,大家也是鼓足勁頭,拚力向前飛去,飛到克拉姆森林邊上,魔力已經告竭的孩子們不由紛紛降到了地面上,或坐或臥,倒成了一片。

  「都給我起來,向前走!」安飛喝道。

  有多少人在最後關頭遭遇了功虧一簣的悲劇?安飛知道,那如星空的繁星一般是數也數不清的!在勝利在望、希望在前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變得鬆弛起來,卻不知道,這才是最要緊的關頭!

  「安飛,大家的魔力已經耗盡了,還是休息一會吧。」克裡斯玎勸道。

  「不行!」安飛的態度非常堅決:「沒有了魔力,你們還有雙腿!都給我起來,馬上走!」

  「大家聽安飛的,快起來。」祖賓叫道。

  為了能更好的指揮眾人,安飛必須要選擇一個心智比較成熟的助手,經過仔細觀察之後,安飛選擇了祖賓,並且還試探性的故意表露一些真實的意圖,現在看起來他的選擇沒有錯。在這些人裡心智比較成熟的祖賓一開始接觸黑暗面的東西時,情緒確實有些激動,但經過思考之後還是接受了結果,也認同的安飛的想法。

  眾人無奈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在山特的帶領下,搖搖晃晃走進了克拉姆森林。其實現在安飛的體力最好,其次就是尼雅了,前者是被克裡斯玎帶過來的,後者則是被祖賓和山特輪流帶過來的,根本沒用他們自己出力。

  雖然安飛很想嘗試一下自己在空中自由飛行的滋味,可憑他那半吊子漂浮術,能做到安全垂直起降就很不錯了,根本談不上遠距離飛行。

  而尼雅體力倒是很充沛,但精神卻萎靡到了極點,走起路來像個木偶一般,剛走進樹林不遠,就已經被石頭或樹根絆倒了幾次,最後克裡斯玎不得不跟在尼雅身邊,以便能最快的照顧到尼雅。

  對一個魔法師來說,是不可能迷路的,因為縱使在陰雲密佈、濃霧瀰漫的天氣裡,魔法師也能感覺到空中的元素波動,從而找出光源的位置。

  一行人筆直的向著克拉姆森林中心走去,安飛常年進行體能鍛煉,克裡斯玎等人卻少有鍛煉的機會,只走了不一會,很多人就變得氣喘吁吁了,瑞斯卡從後面追上來,輕聲對安飛說道:「讓大家休息一會吧,你看,大家都累壞了。」

  安飛前後看了看,不由搖了搖頭:「好吧,祖賓,去告訴山特停下來。」

  這才是第一個山坡,而且山坡也沒有走完,剛剛走了一半而已,回頭看去,甚至能看到遠方村莊裡升起的炊煙,這地方並不比森林外面安全多少,可是有的人走路已經是連滾帶爬了,安飛不得不做出了休息的決定。

  聽到了安飛的話,眾人一起發出了歡呼聲,有的人乾脆就是原地臥倒,也不顧下面的露水了,安飛只能再做一次幼兒園阿姨的角色,把幾個人叫起來,讓他們找比較乾燥的地方去休息。從『道』的理論來說,露水是至陰之水,粘了露水睡覺十有八九會得病,而安飛現在最怕的就是有人生病了。

  尼雅悄悄的避開眾人,找到了一個角落,靠在樹幹上整個人縮成了一團。山特在分發吃的東西,幾乎所有人都是從山特手中搶過食物,接著就狼吞虎嚥的大吃起來,只有尼雅搖頭拒絕了,山特再次把食物遞過去,尼雅乾脆一巴掌把食物打飛了,而山特倒也很乾脆,轉身便走了回來。

  在和平安全的時候,這些人中有不少人都在從各個角度偷偷欣賞著尼雅,就連尼雅發小脾氣,也有人感覺尼雅很可愛。但現在不同以往了,現在是在逃亡,每個人都感覺到心中好似壓上了一塊巨石般沉甸甸的,尼雅再發小脾氣,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怎麼,她不吃?」安飛輕聲對山特說道。

  「嗯,不吃就算了,等她餓的時候自然會向我要的。」山特聳了聳肩。

  「給我兩根臘腸吧,我去勸勸她。」

  山特用帶著古怪的目光看了眼安飛,沒說話,從口袋中掏出兩根臘腸,遞了過來。

  安飛緩步向尼雅走去,走到近前,他明白山特的目光為什麼那麼古怪了,尼雅的臉腮上有著五道清晰的手指印,那正是他安飛的傑作,當然了,他可沒練過什麼硃砂掌,只不過是因為力道大了些造成相應的效果而已。如果現在尼雅手上有一面鏡子,說不定要羞憤成什麼樣子,相貌可是女人的第二生命,連那些普通女人也知道保養自己的容顏,就別說尼雅這樣的美女了。

  看到安飛走過來,尼雅眼中露出了驚慌的神色,在她的記憶裡,安飛可是第一個動手打她的人,何況還是打耳光,這更嚴重!而且尼雅還感覺到她和大家之間好像產生了一道隔閡,所有的人都不像以前那麼遷就她了,一直把自己當成世界中心的人一旦感覺到這種情況,自然會產生深深的失落感,加上安飛實力要比她強大很多,她的父親又不在身邊,所以現在的尼雅非常害怕安飛。

  「吃吧。」安飛把臘腸遞了過去:「白天還要趕路呢,不吃東西是受不了的。」

  尼雅錯愕了片刻,把臘腸接了過去,但她沒有吃,用低如蚊吶的聲音說道:「我不餓。」

  「不餓也要吃。」安飛坐在了尼雅身邊,一口把手中的臘腸咬成兩段。他的吃法與眾不同,不管別人怎麼樣,安飛是不吃皮的,他怕不衛生。除了工作的時間以外,安飛是一個非常講究生活的人,可惜到現在為止,他一直在被命運趕著走,已經失去了講究的資格。

  「我……一會再吃。」尼雅低聲說道,安飛在這裡,她可不敢象對待山特一樣,把臘腸打飛,只能採用這種『不合作抵抗』。

  「怎麼?在恨我?」安飛笑了笑。

  這次尼雅就拒絕回答了,她把頭扭到了一邊。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安飛沉吟片刻:「以前,我有個朋友,很好的朋友,他大我十幾歲,在我十歲的時候,他已經快要結婚了,他的未婚妻也是一個很好的女人,只不過時常愛發些小脾氣而已,但性格還是很善良的。」

  「她的未婚妻養了一條……叫哈叭狗的魔寵,那魔寵也很可愛。」

  「哈叭狗?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安飛一笑,沒有回答,竟自講了下去:「有一天,他們兩個人帶著魔寵出去玩,他們兩個聊天聊得太入神了,忘了照看他們的魔寵,結果那魔寵掉在了水裡,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那魔寵已經快淹死了。」

  「我朋友的未婚妻當時就急了,她一下子跳進水裡去救自己的魔寵,卻忘記了她不會游泳,我的朋友也不會,可是……一個男人遇到這種情況會做什麼呢?呵呵……他只能義無反顧的跳下去,拼了死命總算把他的未婚妻推到了岸邊,而他用完了最後一絲力氣,沉到了水底。」

  「他……死了嗎?」

  「死了。」安飛歎了口氣:「可笑的是,那魔寵在沒有人幫助的情況下,竟然自己爬到了岸邊,向我朋友的未婚妻撒嬌。」

  「怎麼會這樣?那她呢?」

  「她?我朋友的屍體被人打撈上來之後,她親手掐死了自己的魔寵,然後就瘋了。」安飛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尼雅,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衝動是要害死人的!我朋友的未婚妻和我朋友非常相愛,如果早知道這種結果,她絕不會去救自己的魔寵!唉……後來我朋友的未婚妻在兩個月之後也病死了,一次衝動,害死了兩個相愛的人!難道這還不能讓我們得到些啟迪嗎?」

  尼雅愣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尼雅,我並不反對你去幫助人,但我希望你事前能多想一想,你這一次衝動害死了那兩個姐妹,下一次衝動說不定就要害死我們其中的某個人,你願意看到這種後果麼?」安飛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尼雅,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如果覺得我說的對,你就要把東西吃下去,現在保持體力是最重要的,如果覺得我說錯了,你一定要連累我們,那……你隨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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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4:42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驚聞


  有些東西太過熟悉了之後,就會變了味道,像那句話一樣,什麼百分之一天才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奮云云,很多人看過這句話都會付之一笑,但這句話真的很幼稚麼?也不盡然!

  吃過東西,又稍事休息了片刻,克裡斯玎、勃拉維等人都抓緊時間開始冥想,以補充消耗的魔力,而至少有一半人卻墮入了夢鄉,其實大家都是同樣勞累的,晚上幾乎都沒有睡覺,只能說克裡斯玎等幾個人之所以成為索爾學生之中的佼佼者,並不只是靠著他們的天分!

  瞭解一個人有很多種方法,聽他人自己介紹自己無疑是最白癡的方法,最有效的莫過於暗中觀察、暗中品味,安飛就是一個善於觀察的人,對索爾的這些學生,他雖然不敢說已經完全瞭解,但他已經可以給人下定論了。克裡斯玎是個大氣而沉穩的人,謙遜有禮,能聽得進截然相反的意見;祖賓個性隱忍,沉默寡言是他藏拙的手段,他應該是這群人中最有悟性的人,包括在處事答練上的悟性;山特性格有些急躁,敢打敢拚,勇於直面任何挑戰,昨天安飛讓他去對付有可能趕到拉甘城的菲利普,山特一口就應承下來,由此可見一斑;勃拉維喜歡衝動,同時又有些膽小,這並不矛盾,當壓力將達到他所能承受的臨界點時,勃拉維就把內心帶有暴力傾向的一面嶄露出來了;瑞斯卡為人大大咧咧,在四個組長中,他是能力最差的一個,祖賓和山特都比他更合適,不過安飛需要兩個信得過、能力強的助手,所以也只能這樣安排了。

  坐在角落中的尼雅終於開始吃東西,她不時的向安飛這邊瞟過一眼,可每當安飛轉向她的方向時,尼雅又總是飛快的把視線移開。

  安飛知道,那一個耳光對尼雅的自尊心產生了很大的傷害,但他打得問心無愧,該說的話也說完了,還是等著尼雅自己消化好了。

  「好了,大家都起來吧,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見太陽已經升上了半空,安飛站起身叫道。

  聽到安飛的叫聲,眾人紛紛站了起來,克裡斯玎等人也睜開了眼睛,只有深度冥想才能更快的補充他們的魔力,可是在這種時候,他們沒有進入深度冥想的機會。

  「祖賓,你釋放個湧泉術,讓大家喝幾口水精神精神。」安飛說道。在拉甘城中時,安飛想過飲用水的問題,還買了一些水囊,買回來之後才想到,和魔法師們走在一起,還用考慮水的問題麼?為此,安飛還小小的自嘲了自己一次。

  祖賓隨手一招,在地上出現了一道噴泉,眾人都圍了上去,該喝水的喝水,該洗漱的洗漱,尼雅也湊到了前面,在這陽光照耀下,在她白皙的臉上指印是愈發清晰了,雪白血紅的,幾個人不由把目光定在了尼雅的臉上,直到安飛乾咳了幾聲,他們才忙不迭的把臉轉到了別的方向。

  「安飛,依我看還是讓大家多休息一會吧,恢復了魔力之後,我們可以繼續用漂浮術趕路,如果在密林中行走,實在是太累了。」克裡斯玎走到安飛身前,低聲說道。

  安飛比較信任克裡斯玎,因為克裡斯玎是個講分寸的人,每次心中有了不同的意見,他都會悄悄的和安飛商量一下,而不是象搞分裂似的當面和安飛爭論。

  「我們只要翻過這個山坡就行了,然後在溝底往前走,中午的時候我們休息,到了晚上我想大家都恢復得差不多了,趁夜色再趕路。」安飛說道。

  「這樣……也好。」克裡斯玎點了點頭,他明白安飛在擔憂什麼了,如果拉甘城的反應速度夠快,從聖城來的人應該快趕到克拉姆森林了,如果在森林上方飄行的話,會很容易被品階超過自己的強者發現,最保險的做法是在森林裡面行走。

  ※※※

  克拉姆森林陽光燦爛,千里之外的朱巴城卻是陰雲密佈,來自艾黎森帝國的暴風軍團和暗月魔法軍團正在朱巴城外駐紮,防守朱巴城的則是馬奧帝國邊防軍的三個軍團,雙方的人數對比是10比7,馬奧帝國佔了一定的優勢,之所以採取守勢,是因為艾黎森帝國的暗月魔法軍團是泛大陸首屈一指的強勢軍團,其南征北戰、從無敗績,暗月魔法軍團的軍團長紐因海姆是一位大魔法師,雖然他沒有與索爾直接對陣過,但人們普遍認為紐因海姆的實力在索爾之上。

  人們如此評價紐因海姆是有原因的,索爾為人和藹可親,很少與人發生不死不休的衝突,而紐因海姆卻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物,曾經創下過擊殺兩位大魔法師、一位大劍師的輝煌記錄,歐內斯特向人挑戰不過是為了向傳說中的境界踏進,他只把人擊敗或擊傷,便宣佈決鬥結束,紐因海姆卻不動手則已,動手就要斬盡殺絕。

  按理說這樣的人物不適合做軍團長,不過紐因海姆有一位非常優秀的助手:塞瑞格!塞瑞格本身的實力並不突出,只是一位初階魔導師,但他的作戰指揮能力、大局統籌能力堪稱人中翹楚,數次力挽狂瀾,不但把暗月魔法軍團帶出了險境,更重創對手!有了這樣兩個人物做搭檔,暗月魔法軍團可算是泛大陸最可怕的軍團了。

  不止是上層力量佔據著優勢,暗月魔法軍團的核心由兩位大法師、三十多位魔導師、二百多位高階魔法師組成,這個數字是馬奧帝國望塵莫及的,除非是從各個軍團中把所有的魔法師都抽調出來,才能在與暗月魔法軍團的對峙中佔據魔法優勢,可是沒有了魔法師的軍團還能作戰麼?

  而且暗月魔法軍團還是一支打不散的子弟兵,紐因海姆成名極早,三十歲出頭便是大魔法師了,這又創下了泛大陸的一項記錄。他的學生中年紀最大的人只比紐因海姆小了一歲,現在紐因海姆已經六十多了,經營了整整三十多年,他掌握的勢力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在暗月魔法軍團的核心魔法師當中,超過一半的人不是紐因海姆的學生,就是他學生的學生,每逢危難之時,眾人皆願出死力,這樣的氣勢也不是普通軍團能擁有的。

  所以現在縱使有索爾坐鎮朱巴城,兵力上又佔了優勢,但也只能依靠城市的魔法護罩防禦敵軍的進攻,沒辦法出城決戰。

  在朱巴城中心的大街南側,有一座建築風格非常奇特的小樓,高高的像一根煙筒,磚瓦上又鑲嵌著很多閃光的東西,如果就近看便會發現,原來那些閃光的東西是一塊塊魔晶,在小樓的最上方,有一個白色的圓球,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其實這就是法師塔了,支撐著守護朱巴城的魔法護罩。

  一道人影從市政廳那邊飛上了天空,竟然不顧朱巴城的禁空令,直向著法師塔飛來,馬上就要衝進法師塔自動啟動範圍時才落到地面上,隨後又是一路小跑,來到了塔門前。

  守衛法師塔的士兵們向來人整齊的敬了個禮,因為此人正是馬奧帝國的二王子,格蘭登殿下。

  「我有急事,必須馬上見到索爾大師。」格蘭登的氣息很是急促。

  「殿下,請您稍等。」士兵中為首的人是一個中階劍師,他急步走到了法師塔裡,片刻之後塔門打開了:「殿下,索爾大師請您進去。」

  格蘭登點了點頭,急匆匆走到了法師塔裡,踏入塔中心的魔法陣。

  「殿下,出了什麼事情麼?」索爾驚訝的問道,他已經在傳送陣的另一端等著了。

  格蘭登看著幾個正在工作的魔法師一眼,向著索爾使了個眼色。

  索爾心領神會,帶著格蘭登走到一間密室裡,隨後又在釋放了一道隔音的魔法陣,這才看向格蘭登:「殿下,現在可以說了。」

  「父王給我來了一道密令,現在父王已經被刺殺了。」

  「什……什麼?你說什麼??」索爾大吃了一驚。

  「大師,您不要誤會,是父王在密令中說,他已經被人刺殺了!」格蘭登急忙解釋道。

  「你是說……陛下現在安然無事?」

  「是的。」格蘭登點了點頭:「父王讓我們做好撤軍的準備,七天之後,我們全部撤軍。」

  「撤軍??」索爾又大吃了一驚。

  「嗯。」

  「為什麼?為什麼要撤軍?難道是……」

  「父王說,為了全殲暗月魔法軍團,我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格蘭登緩緩說道:「艾黎森帝國的人現在也應該知道父王出事的消息了,我和維斯特有矛盾的事情也不是秘密,現在維斯特已經宣佈登上了王位,他掌握著政權,而我現在掌握著軍權,為了能和維斯特抗爭,我必須要率領前線的部隊撤退,這一切不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然後呢?」

  「貝埃裡率領他的死亡咆哮軍團和兩支配屬軍團已經悄悄北上了,只要能誘引暗月魔法軍團越過蘇亞戈爾山脈,貝埃裡就會出動切斷暗月魔法軍團的退路,父王說,無論如何也要徹底解除暗月魔法軍團這個威脅!」

  「我明白了……」索爾沉吟了半晌,歎了口氣,雖然他不太懂軍事,格蘭登又只是簡單的介紹了計劃,但他還是醒悟過來了:「陛下的計策實在是太高明了!」

  計劃說起來簡單,佈局卻不是那麼容易的,首先,要在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情況下,把死亡咆哮軍團調回來,悄悄北上,更要選擇一個合適的機會詐死,其次要讓艾黎森帝國的主事者們相信這一切,索爾和猶蘭德相處了多年,深知猶蘭德是一個膽量很大做事卻又非常謹慎的人。既然猶蘭德做出了執行計劃的決定,說明猶蘭德從其他各個角度已經瞭解到了艾黎森帝國的反應,否則猶蘭德絕不會把大片領土白白送給艾黎森帝國!

  「索爾大師,不過……出了一些意外。」格蘭登吞吞吐吐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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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4:56

正文 第五十五章 迷惑


  格蘭登說話的聲音太小了,索爾沒聽清,兀自微笑著說道:「貝埃裡那傢伙也要來了麼?很好啊……好久沒有見過他了。」

  「索爾大師,不過……出了一些小意外。」格蘭登提高了聲音。

  「意外?什麼意外?」

  「為了能更好的展現出我和維斯特之間的矛盾,父王默許維斯特做了一些事。」

  「殿下,麻煩您一下子說完好不好?」索爾搖了搖頭。

  「維斯特派人去抓尼雅,想把尼雅軟禁起來,擺出一副要用尼雅要挾您的姿態,藉機騙得艾黎森帝國的信任,當然了,父王只是想關上尼雅幾天,然後讓別人去把尼雅救出來,最後把尼雅平安無事的送到朱巴城,這樣您也有一個非常完美的理由,幫助我與維斯特對抗。」格蘭登露出了苦笑:「索爾大師,我認為,父王這樣的安排是非常高明的,艾黎森帝國得知所有的消息之後,肯定不會放過機會,如果我們快速撤退的話,他們也沒有思考的時間,只能緊緊咬在我們的後方,以圖佔上更多的便宜,這樣……他們就會落入圈套了。」

  「殿下,不會是……尼雅出了什麼事吧?」索爾見格蘭登繞來繞去,就是不說出了什麼意外,心中不由緊張起來。

  「尼雅現在應該沒有事,您的學生們已經離開聖城了。」

  「應該沒有事?什麼叫應該?殿下,你快點告訴我吧,到底發生了什麼?!」索爾急道。

  「索爾大師,是這樣的,維斯特身邊有一個叫布魯菲德的魔法師,他是魔霧的人。您也知道,在二十多年前,父王曾經和魔霧的人合作過一次,出了那件事之後,父王和魔霧的人就變成了死敵,他們已經有很多次企圖刺殺父王了。」

  「這我知道,為了對抗魔霧,陛下還組建了一個名叫颶風的密諜組織,當時……陛下曾經笑著對我說,不管是什麼樣的霧,也會被颶風吹散的。」索爾說道:「陛下還說過,多虧有了魔霧這個對手,所以颶風成長得很快,也很強大。」

  「索爾大師,您還記得您佈置的魔法陣吧?只要有亡靈法師踏入王宮,魔法陣就會運轉起來,那個叫布魯菲德的隱藏得很好,還騙取了維斯特的信任,可惜父王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不對頭了。」格蘭登說道:「所以,在父王……」

  「殿下,您……好像又偏離話題了,我想知道的是尼雅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索爾不得不打斷了格蘭登的話。

  格蘭登咬了咬牙,他之所以繞來繞去,正是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向索爾介紹聖城發生的那些事,索爾對尼雅的寵愛是有目共睹的,他擔心索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但到了這個地步,他也不能不說了:「維斯特讓布魯菲德派人去抓尼雅,不知道布魯菲德在什麼時候認識了菲利普家的澤達,最後是澤達帶著人去的。」

  「澤達?」索爾一愣,對澤達他當然有印象了,和老朋友們在一起聊天的時候,大家沒少感歎菲利普家族日薄西山、後續無人的無奈境地,現在老菲利普還活著,澤達做些什麼壞事大家看在菲利普的面子上都懶得去和澤達計較,可是一旦菲利普老去,澤達的好日子就算過到頭了,當然,菲利普家族的命運也是可想而知的,沒有一個強而有力的族長,家族的沒落便成為定局了,而菲利普家族的旁系成員又沒有資格繼承菲利普的爵位,只能讓澤達來繼承。

  「是的。」格蘭登歎了口氣。

  「澤達對尼雅做了些什麼??」索爾的臉沉了下去,如果尼雅真的被澤達欺負了,他鐵定會要了澤達的命,不管誰擋著也沒有用!

  「尼雅小姐是沒有事的。」格蘭登苦笑起來:「澤達還帶著一些幫手,其中就有被您趕出家門的馬利斯,問題是……澤達出事了。」

  索爾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他沒有聽清最後那句話,聽到『馬利斯』三個字馬上便想到了一件事,安飛危險了!

  「安飛出事了??」索爾緊張的問道。

  「索爾大師,尼雅和您的學生們都沒有事,關鍵是澤達被他們殺死了!」格蘭登加重了語氣。

  「……」索爾當即呆若木雞,將心比心的思考一下,不難知道,如果尼雅受到了傷害,他一會要為尼雅出氣,澤達被殺死了呢?菲利普又會做些什麼?

  「父王沒有料到,事情會鬧成這種地步。」格蘭登苦著臉說道。

  「澤達……是……怎麼死的?」索爾一字一頓的說道。

  「被劍殺死的。」

  「他惹到歐內斯特了!!」索爾頓足道:「這傢伙一向是獨來獨往、我行我素的!別說他不知道澤達是菲利普的孫子,就算知道,如果見到澤達跑到我的家裡惹事,他也是絕不會客氣的!陛下……陛下不是知道歐內斯特在我家裡麼?陛下為什麼沒有考慮到這點呢?!」

  「父王考慮到了,所以讓米奧裡奇把歐內斯特約出來決鬥,父王說以歐內斯特的性格是絕不會拒絕的。」

  「結果呢?」

  「歐內斯特應約了,並且還把米奧裡奇打敗了。」

  「那……澤達是誰殺死的?」索爾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像漿糊一樣,怎麼想也想不出他家裡還有誰能殺死品階已經達到高階劍士的澤達。

  「不知道,父王沒有告訴我當時的詳細情況,不過……父王讓我恭喜您。」

  「恭喜?現在都鬧出這麼大的事了,還有什麼好恭喜的?」索爾苦笑道。

  「父王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再過上十幾年,您就會擁有一個強大的魔劍士學生了。」

  「魔劍士?陛下說的是誰?」

  「不知道,父王沒有說。」

  「……」索爾恨不得馬上回到聖城,找到猶蘭德當面問個究竟,可現在法師塔的運轉離不開他,是一個疑問重要還是幾十萬人的生命重要,這是不言而喻的。

  「頭疼啊……頭疼!」索爾揉著自己的眉心長歎道。其實雖然菲利普的年紀比他大了很多,但他和菲利普也算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平時雙方互敬互重,又沒有什麼嚴重的不可化解的利益衝突,所以一直很和平。這一次事情之後,他和菲利普就要徹底決裂了,憑菲利普的火爆脾氣,不為澤達找回個公道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而他索爾又怎麼能眼看著菲利普去殺害自己的學生呢?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只能在事前做出預防,能避免的就要盡量避免,一旦發生了,雙方就都喪失了迴旋的餘地,只能一條路鬥到底!

  「父王也是很頭疼的……」格蘭登苦笑道。

  「歐內斯特怎麼樣了?陛下那裡有他的消息麼?」索爾又想起了一件事:「歐內斯特性格剛強,是個只能奮進不知道退縮、愈挫愈勇的傢伙,如果他真的和菲利普發生了衝突,我怕……他要吃大虧啊!」

  「不知道,自從米奧裡奇將軍和歐內斯特分手之後,就再沒聽過他的消息了。」

  「菲利普的火爆脾氣……尼雅會不會有危險?難道……需要我回去一次嗎?」索爾明知道不可能,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要法師塔的運轉稍微出現滯澀的現象,經驗老到的紐因海姆是不會放過機會的,肯定要大舉進攻朱巴城。

  「索爾大師,您放心吧,父王已經委託斯迪格院長保護尼雅了,她是不會有事的。」

  「有斯迪格的保護,那我就放心了。」索爾點了點頭,心中也鬆了口氣。斯迪格是一位深通土系魔法的准大魔法師,如果正面作戰的話,他不是菲利普的對手,但想要在短時間內纏住菲利普還是可以做到的。只要菲利普騰不出手來,他的那些學生應該不敢大開殺戒,在泛大陸想找到一個實力象菲利普那樣強大,做事又衝動不計任何後果的人並不容易,菲利普的學生們都是有家室的人,從他們本身的角度出發,也不希望看到事情越鬧越大。

  「索爾大師,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撤退吧,這件事情只能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父王說過,在我們的軍團裡,也有艾黎森帝國的間諜,我們一定要小心些。」

  「這裡的事情就放心交給我好了。」索爾說道,這是大規模的撤退,要處理的東西很多,比如說支撐著每一座邊防重鎮魔法防禦力的法師塔,塔裡面滿是價值高昂的魔法道具,必須要在撤退前夕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道具拆卸下來,裝車運走,還有其他很多繁瑣的事情,都要事先佈置下去,好東西當然不能留給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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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5:13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克裡斯玎的秘密


  「安飛,現在我們總該安全了吧?」克裡斯玎笑道。

  從黃昏開始,到現在月上枝頭,眾人施展漂浮術一口氣行進了幾十里路,已經真正踏入了克拉姆森林的中心地帶,想在這種地方尋找十幾個人,那無疑是大海撈針的事情,談何容易!

  此刻,眾人都落在了一棵巨大的古樹上,黑夜裡看不清腳下樹有多高、有多粗,但這棵樹的樹冠長得很奇特,樹枝像一把翻轉的雨傘似的,整齊的象四外伸展,中間留下了一塊小平場。而樹枝和樹幹相比,則顯得過於細小了,很不協調,應該是在以往的日子裡被雷劈過,或者是因為別的原因,失去了大部分枝葉,後來又靠著頑強的生命力重新長出了樹冠。

  樹冠上的平場雖然不大,但也剛好夠大部分人擠在一起,安飛堅決要求大家不能下地,這次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了,大家都很自覺的尋找著自己的位置。

  「安飛,你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見得不到安飛的回答,克裡斯玎好奇的追問了一句。

  「安全……也許吧。」安飛笑了笑。做為一個首領,只能把所有的壓力獨自承擔起來,他不能把自己的擔憂說出去,否則這些人會不堪重負的。在他們第一次遇到聖焰軍團騎士阻截時,曾經有一個亡靈系法師、一個劍士、一個魔法師突然出手,幫他們解了圍,安飛並不認為這是好事,他們能在自己毫無覺察的情況下出現在自己身邊,那麼,現在他們又在哪裡?是不是依然躲藏在暗處?

  「安飛,你也去休息吧,今天我值夜。」克裡斯玎說道。

  「不用了,我還不累。」

  「那怎麼行!你一直都沒休息過,快去吧。」

  「我的體能要比你們強上很多,如果累了我自然會去休息的,倒是你們,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了。」

  「我也不累,也……睡不著。」克裡斯玎向四下看了看:「安飛,我們去聊一聊?」

  「好啊。」安飛一笑,他知道克裡斯玎應該有什麼話要說了。

  克裡斯玎帶著安飛飄到了臨近的一棵樹上,安飛背依著一截樹枝斜靠在那裡,克裡斯玎則坐在安飛身邊,呆望著黑壓壓的森林,從遠方不時傳來獸類的低吼聲、咆哮聲,這些都在提醒著人們,這裡並不是安全的極樂淨土,這裡也有各種各樣的威脅。

  「你想說什麼?」安飛淡淡的說道。

  「安飛,我感覺……你是一個藏著很多秘密的人,是這樣吧?」克裡斯玎笑道。

  「誰能沒有秘密呢?你不也是一樣?」

  「我?我能有什麼秘密?呵呵……」克裡斯玎笑著搖了搖頭。

  「聽祖賓說,你也是一個平民?」

  「嗯,怎麼?難道你還在意我的身份嗎?」

  「還記得你陪我一起回家的時候麼?有一輛馬車從我們面前經過,你認出了馬車裡的人,他是大劍師貝埃裡,我看的出,你以前就認識貝埃裡,而貝埃裡也認識你,他的眼睛在對著你笑。」安飛的神色很平淡,就像在說著一件非常平凡的事,全然沒有揭穿別人謊言的得意:「當時你很奇怪的說,貝埃裡怎麼回來了?你還說過,貝埃裡是死亡咆哮軍團的團長,身負重任,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他是不會回來的,最後你還要求我嚴守這個秘密,我答應了你,我也做到了,我從沒和任何人談起過這件事,哪怕是歐內斯特。」

  「……」克裡斯玎呆呆的看著安飛,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們兩個人不但認識,而且還有一定的瞭解,要不然你不會那麼驚訝的,是吧?!」

  「安飛……我……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克裡斯玎苦笑起來:「你真是一個可怕的人,從這點事情上就能看出這麼多東西。」

  「怎麼?我猜錯了?」安飛微笑起來。

  「不,你沒猜錯,我……確實有秘密,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克裡斯玎歎了口氣。

  「我沒有追問你的秘密,我的意思是,每個人都有權利決定自己是不是把秘密吐露出來,我不會勉強你的,同時我也希望你不要勉強我。」安飛笑道:「比如說吧,祖賓也有秘密,但我從來沒有問過,當有一天,他把我當成生死與共的朋友時,也許自己會告訴我的。」

  「安飛,你厲害,你把我一肚子的話都堵住了。」克裡斯玎笑道。

  「呵呵……我有些好奇,你想知道什麼呢?」

  「我問了你會回答我嗎?」

  「你不問又怎麼能知道我會不會回答呢?」安飛反問道。

  安飛這種類似打禪機的反問,再一次把克裡斯玎噎住了,可憐的克裡斯玎咋了咋眼睛:「那麼……安飛,如果你不怪我太魯莽的話,我就問了。」

  「你儘管問吧,不過我有回答或拒絕回答的權利。」

  「隨你吧。」克裡斯玎苦笑著搖了搖頭:「安飛,你是一個劍士,我很奇怪,你為什麼要做老師的學生呢?你的劍術……怎麼說呢,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可怕的劍術,嗯……凶狠!沒錯,你的劍術太凶狠了!如果你願意和歐內斯特先生學習鬥氣的話,你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偉大的大劍師!我很奇怪,你為什麼願意學習魔法,要知道,泛大陸的魔武雙修的人從來沒出現過巔峰強者。」

  「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安飛笑道:「我喜歡。」

  「……」克裡斯玎愣了片刻:「就這麼簡單?」

  「這還不夠嗎?因為我喜歡,所以我才會跟著索爾老師學習魔法,你不要想太多了,克裡斯玎,我沒有別的企圖。」

  「安飛,不是我想太多,是你誤會我了,我只是在為你可惜,難道你不想成為一個巔峰強者嗎?」

  「巔峰強者……」安飛笑著搖了搖頭:「太累了。」這是安飛的實話,他剛開始練武的時候,就從沒想到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他只是希望能把自己的本領用完美的技巧展現出來。

  「如果說這句話的是別人,我一定說他是個胸無大志的人,但你……不像,最起碼你比我強了很多。」克裡斯玎好奇的看著安飛:「你真的沒想過?」

  「沒想到。」安飛回答道:「怎麼?你想成為一個巔峰強者?」

  「我想,很小的時候我就希望有那麼一天,我會成為泛大陸最強大的人。」克裡斯玎點了點頭:「有人對我說過,人,一定要有野心,野心能讓人產生向上的動力,但做人,一定要控制自己的野心,要分清楚什麼是應該做的,什麼是不應該做的,如果野心失去控制的話,他就會成為一個喪心病狂的人!」

  安飛沉默了片刻,點頭道:「說這些話的人是一位讓人尊敬的智者。」

  「是的,我很尊敬他。」克裡斯玎笑道。

  「你和這位智者經常見面嗎?」安飛看似無意的問道。

  克裡斯玎斜著眼睛看了安飛一眼,一縷笑意在他的嘴角綻放:「好你個安飛,又在誘引我了,和你聊天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上一次,我只不過是見到了貝埃裡,無意中說了一句話,你就能猜出那麼多東西,如果這樣被你問下去,我的秘密都會被你套出來了!」

  「你又多想了,我不過是隨便問問。」安飛當然不會承認。

  「哈……你以為我會信嗎?」

  「信不信由你,我開始的時候就說過,我不會探究你的秘密,你也不要探究我。」安飛辯道。

  「好吧、好吧,我們換個話題。」克裡斯玎笑道。

  「尼雅現在看起來很可憐。」安飛突然說道。

  克裡斯玎回頭看去,在月光下,尼雅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枝頭上,她是個女孩子,自然不可能和大家擠在一起,夜晚是很涼的,雖然有魔法罩的保護,但魔法罩卻不能阻斷心情上的蒼涼感,尼雅從包裹中取出了幾件衣服,都套在了她的身上,繞是如此,她的人還是縮成了一團,看起來很是可憐。

  「其實……尼雅是個好女孩,只是性格刁鑽了一些。」克裡斯玎說道。

  「我也沒說她是個壞女孩。」安飛笑道:「克裡斯玎,你在老師的家裡住了幾年了?」

  「大概有十年了吧。」

  「和尼雅一起長大的?噢……」安飛拉長了聲音。

  「你想什麼呢?」克裡斯玎不由白了安飛一眼:「安飛,你可別亂想,從小我就把尼雅當成自己的妹妹看,現在也一樣。」

  「哈……你以為我會信嗎?」安飛學著克裡斯玎的語調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個人呢,在地裡埋下了三百枚銀幣,可他又怕別人發現他的私藏,所以在地面上插了塊牌子,上面寫著:這個地方沒有三百枚銀幣。知道故事的名字嗎?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呵呵……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我……好啊你在諷刺我?」克裡斯玎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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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5:28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險惡的森林


  「沒有沒有,我只是隨便講個故事而已。」安飛笑道:「克裡斯玎,說說看,你心目中的好女孩是什麼樣子的?」其實現在的安飛依然沒有死心,當兩個男人談起心目中的女人時,心防會悄悄的撤去,這樣他就能很容易套出克裡斯玎的秘密了。

  「這個……美麗、大方,體貼人,心地善良,大概每個男人都希望能找到這樣的新娘吧?安飛,你心目中的好女孩是什麼樣子的呢?」克裡斯玎問道。

  安飛愣了一下,思緒如潮水般湧入了他的大腦,在他做刺客的日子裡,倒是經歷過不少女人,其中也有刻骨銘心的,但最後都是不了了之。雖然每一次行動之前他都做過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可他從事的畢竟是一種高度危險的行當,說不定哪一次失了手,就變成了一具無名屍體,何必要耽誤別人青春呢?再說安飛也害怕,害怕被別人瞭解,刺客注定是孤獨的,多了一份瞭解就在無形中多了一份危險,所以每一次感情到了一定的濃度時,安飛都要用冷處理的方法淡化雙方的感情。

  真的愛過麼?真正喜歡的女孩子是什麼樣子的?他還有資格去愛什麼人麼?安心的心有些亂了。

  「安飛,你怎麼了?」克裡斯玎察覺安飛的眼神很散亂,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想起了一些不應該想的東西。」安飛馬上恢復了常態,對他來說,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只是一時的,沒有什麼能長時間影響他的冷靜。

  「我好像說中了你的心事,是不是以前被哪個女孩子傷害過?」

  「不得不承認,魔法師的想像力都是很豐富的,可惜你猜錯了。」安飛笑道:「我們換一個話題吧,祖賓在老師家裡住了多長時間了?」安飛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再談下去了。

  「祖賓比我晚了兩年,說起他啊,有趣的事情還真不少呢。」克裡斯玎來了興趣。

  兩個人就那麼一邊笑著一邊談論著祖賓以前做過的糗事,而做為主人公的祖賓依然警惕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全然不知安飛那兩個人正在談論著他。

  *****

  當第一縷陽光落在樹冠上時,祖賓不由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突然發現在樹冠四方圍著一片黑壓壓的東西,定睛一看,不由驚呼道:「這是什麼……」

  祖賓的驚呼聲雖然並不大,但躺在樹幹上假寐的安飛還是迅速睜開了眼睛,順著祖賓的目光看去,在魔法護罩的外邊,圍著一層如烏雲般的蚊蟲,正瘋狂的撞擊著魔法護罩,不過蚊蟲的力量還是太小了,無法對魔法護罩形成有效的破壞。

  「這是夜蚊,我聽老師說過。」克裡斯玎也睜開了眼睛:「對普通的動物來說,夜蚊是非常可怕的,一群夜蚊在短時間內就可以吸光動物的血液,讓動物變成乾屍。不過夜蚊只能在夜晚出來飛行,它們的翅膀中含有大量的水元素,如果白天出來,水元素會在日光的照射下流失,這樣它們的翅膀很容易在飛行中折斷。」

  「那過一會它們就會消失了嗎?」費勒問道。

  「讓它們消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克裡斯玎伸出了手,大量的水元素在他的手中凝聚起來,隨後看到魔法護罩外的蚊蟲們如雨點般向下落去,眨眼之間,便消失了大半,克裡斯玎散去了凝聚起來的水元素,笑道:「記得老師說過,世界上沒有垃圾的魔法,只有垃圾的魔法師,魔法一定要靈活運用,才不愧魔法師的稱號。」

  「說得好!」安飛點了點頭。武學上也有相同的道理,索爾能自己領悟出這番話,可見他在魔法上的造詣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安飛,我們現在就出發嗎?」祖賓問道。

  「你和山特先休息一會吧,等等再說。」安飛站在樹幹上向下張望著。

  有一個盲人摸象的故事,說得是一群盲人把大象描述成了各種形狀,這故事告訴人們沒親眼見識過的事情就沒有發言權,道聽途說是要害死人的!這些孩子們幾乎都沒有來過魔獸森林,下意識的以為在魔獸森林中最可怕的敵人就是魔獸和神出鬼沒的半獸人,安飛卻親身經歷過原始森林的可怕,所以他堅決要求在樹冠上休息,能潛伏在樹上具有殺傷力的動物相比之下是很少的,還特意讓克裡斯玎佈置了魔法護罩。

  只向下觀望了片刻,安飛就發現了不少讓人警惕的景象,一隻臉盆大小類似蜘蛛樣的東西悄悄從地下鑽了出來,一口咬住了一條路過的小蛇,隨後又沉了下去,在這一起一伏、落葉湧動的瞬間,安飛已經看出來了,原來樹葉下面全是泥漿。循香而來的野蜂剛剛落在花瓣上,就被花蕊纏了起來,隨後花瓣又悄悄合攏,再次綻放的時候,野蜂已經無影無蹤了,不止是花瓣會動,枝條也會動,另一簇花瓣便扭曲著向一隻甲蟲湊去,誰之那甲蟲一撅屁股,從屁股後面噴出了一股淡青的氣體,那花瓣以肉眼可以察覺的速度枯萎下去,而甲蟲大搖大擺的從花叢間穿過,所有的枝條都變成了活物,爭先恐後的給甲蟲讓出了一條路,好一幅強者為王的畫面!一隻白色的豹子踏著輕盈的步伐從遠處緩緩走來,走到近前,剛剛飽餐了一頓的那蜘蛛樣的怪物以為又來了食物,興高采烈的從泥漿中鑽了出來,還沒等做出任何動作,那白色的豹子已經察覺到了危險,身體向後一縮,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吼叫聲,那蜘蛛樣的怪物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擊中了一般,向後倒飛出去,撞到了樹幹上,整個身體當即就撞了稀巴爛,綠色的液體順著樹幹往下流淌著,其中還有未來得及消化的小蛇的屍體。

  「這是閃豹,一種非常危險的魔獸,攻擊力強大,但閃豹是非常謹慎的,通常很少主動攻擊有可能給自己帶來傷害的生物。」

  「閃豹……我知道。」安飛點了點頭,亞戈爾正是因為試圖取得閃豹魔晶,才失去了自己的情人,他在亞戈爾的日記裡看到過。

  「閃豹有時候是獨來獨往的,又有時候喜歡群居,群居的閃豹威脅性要增加很多,而且閃豹在魔獸中是很有智慧的,竟然會相互配合,真是讓人吃驚。」克裡斯玎補充道。

  「很正常麼,閃豹也有交配期和產子期,這時候它們的體力會下降的,必須要尋求同類的保護。」這種知識是很大眾化的,動物世界看多了,並不難想出其中的道理。

  「交……交配期……」克裡斯玎鬧了個大紅臉:「安飛,你可真會形容。」

  地面上的閃豹察覺到了上面有人,抬起頭和安飛對視了片刻,隨後一扭身,迅速消失在了森林中。

  「克裡斯玎,魔獸森林都是這樣子的?」安飛問道,他感到非常失望。安飛的本意是在魔獸森林中暫時找一塊棲息地,讓大家先安頓下來,然後再慢慢想辦法聯繫索爾,可面對這種情況,總不能讓大家天天都躲在樹冠上吧?先不說別人,安飛覺得自己都不一定能忍耐下去。

  「不全是這樣,魔獸森林中可有風景不錯的地方,我們現在應該走到沼澤地邊上了,這裡的環境是最惡劣的。」克裡斯玎說道。

  「這樣啊……」安飛沉吟了片刻:「克裡斯玎,由你和勃拉維、瑞斯卡、費勒四個人分四路找一找吧,看看什麼地方適合我們落腳,嗯……距離千萬不要太遠,就定在十里路吧,不管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你們都要馬上回來!還有,如果路過的地方有什麼動靜,你們絕對不能獨自下去察看,一定要我們大家集合在一起再決定,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克裡斯玎等人點頭說道。

  「好,你們馬上出發,其他的人先吃東西,都起來吧。」安飛喝道。

  克裡斯玎等人也不廢話,相互商量了一下各自負責的方向,隨後就釋放了漂浮術,在空中四下散開,而其他的人也陸陸續續爬了起來,各自收拾著。

  祖賓和山特都躺在了別人讓出來的位置上,他們也著實累了,雖然休息上一會也頂不了多大事,可有總比沒有好。

  桑切斯開始給大家分發食物,這一次尼雅沒有拒絕,乖乖的接過食物,大口吃了起來,經過一夜的休息,她的臉色好一些了,臉上血紅色的指印也淡了不少,幸運的是,尼雅一直沒時間去照鏡子,這次出逃她也忘了帶鏡子,否則的話,按照她的脾氣,如果知道安飛讓自己破了相,哪怕只是暫時的破相,她都沒這麼容易向安飛妥協。

  過了好半天,克裡斯玎等人先後回來了,從回歸的速度也能看出他們之間魔力的差距,克裡斯玎是第一個回來的,勃拉維和瑞斯卡的速度差不多,而費勒卻是最慢的一個。

  偵查還是有效果的,克裡斯玎和瑞斯卡偵查的方向還是沼澤,而勃拉維和費勒都找到了合適的落腳地點,安飛先讓克裡斯玎等人抓緊時間吃東西,隨後大家商量一下,決定向東南方向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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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5:43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群情振奮


  魔獸森林的地勢確實無法用常理來推論,沼澤附近的氣像是那麼的陰森恐怖,可大家向東南方向飄行了十里,稍事休息,又向東方走了一段路之後,居然找到了一處風光很秀麗的山坳。

  山坳很大,方圓在二十里上下,安飛帶著祖賓走了小半圈,整個山坳呈『丁』字型,在三條山溝接壤的地方,有一處小小的草原,遍地都是小腿來高的青草和野花,十數隻巴掌大的蝴蝶正在花叢中飛舞,還有一些看似無害的食草小動物在覓食,看到安飛等人嚇得一溜煙鑽進了草叢中,消失不見了。

  四周的山坳坡度比較平緩,生長著大型的落葉喬木,還有一些大型的常綠喬木,按道理說這兩種喬木是不可能生長在一起的,因為適合它們生長的地域環境有不小的區別,這讓安飛感覺很怪異,他甚至看到了兩株銀杏樹,那種獨特的葉子很容易分辨出來,他還特意走過去觀察了半晌。

  在草原的西側,有一汪潭水,大小應該在二百平方米左右,潭水很清澈,但潭水中心附近的水色有些發黑,根據反光的顏色,安飛判斷這潭水的深度已經超過了十米。

  「安飛,我們就搬到這裡住下吧,景色很不錯啊。」祖賓已經喜歡上了這塊小草原。

  「先不急。」安飛一邊注意觀察著潭水一邊回道:「現在天色有些黑了,先湊合一晚吧,等明天把周圍探查清楚之後,再做決定。」

  「你看……水裡還有魚呢!」祖賓微笑起來。

  一隻手指頭粗細的白色小銀魚吐出了一串水泡,隨後尾巴一甩,竄到了潭水中間。

  「這魚太小了,沒什麼吃頭。」

  「安飛啊……我是說那條魚挺漂亮的,誰說吃了……」祖賓搖了搖頭。

  安飛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他是一個徹底的實用主義者,看到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東西,第一個考慮的是能給自己和自己帶領的這群孩子們帶來什麼好處,焉或是會帶來什麼樣的危險,所以兩個人的思維模式是迥然不同的。

  祖賓第一眼看到那小銀魚,想到的是觀賞,安飛第一眼看到小銀魚,想到的是吃,接著就是魚肉中含有什麼樣的營養成分,如果是克裡斯玎看到小銀魚,他很可能會微笑著取出麵包掰成屑,然後扔在潭水裡餵魚。

  不同性格的人看到同一種東西,往往會產生不同的感想,做出不同的反應,所以說一個人的性格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習慣,而一個人的習慣又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這話確實有道理。

  「安飛,我們該回去了,要不然他們會擔心的。」祖賓輕聲說道。

  安飛靜靜的看著潭水,嚴重閃動,顯然大腦正在飛快的運轉著,良久他點了點頭:「好,我們這就回去。」

  在臨時營地--一座只有七、八米深的山洞中,克裡斯玎正在分發食物,山洞外照例佈置上了魔法護罩,洞中也點燃了一團篝火,也許是因為幾天沒有吃到過煙火食了,雖然手中的臘腸都是熟的,但大家還是興致勃勃的圍坐在篝火旁,舉起臘腸在做著第二次『加工』。

  「來,安飛,你回來得正好,一起吃吧。」克裡斯玎笑道。

  「好。」安飛一邊點頭一邊觀察著地面和洞壁。

  「安飛,你放心吧,我已經按照你說的,用火系魔法把地面和洞壁都焚燒過一遍了。」克裡斯玎知道安飛在觀察什麼。

  這不是安飛太過小心,動物對人的危害性不能從身軀的大小來區分,比如說那種黑寡婦蜘蛛吧,只有人的半拳大小,可是被咬上一口,卻能在幾分鐘之內置人於死地!所以安飛在臨走前特意讓克裡斯玎用火系魔法把整個山洞都焚燒一遍,杜絕潛在的危險。

  「安飛,給你,我剛烤好,很香的。」桑切斯把一根臘腸遞了過來。

  「謝謝。」安飛很有禮貌的道了句謝,隨後坐在了桑切斯身邊。

  「哎呀,安飛,你在說什麼呢……」桑切斯表現得有些拘束。

  安飛笑了笑,目視著熊熊燃燒的篝火,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山特,一會等大家要休息了,你先把外面的魔法護罩打開,然後把山洞裡的空氣……嗯,怎麼說呢,就是把要空氣換一遍,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山特點了點頭。

  「安飛,我們什麼時候派人去和老師聯繫呢?」勃拉維問道。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安飛身上,不管這地方的景色有多優美,誰都不想長時間在這裡呆下去,幾乎每個人都想馬上回到索爾身邊。

  安飛沉吟片刻,說道:「先不用急,等我們安頓下來之後,先派人到外面打探一下消息,然後再做決定。我想你們也明白,這一次我們惹下了大麻煩,菲利普那老傢伙……不好惹啊!如果我們貿然出現在老師身邊,萬一會給老師帶去危險呢?」

  「你們都跟著老師學習了很長時間魔法,一直是老師在悉心照顧你們,現在該我們為老師考慮一下了,不能只考慮我們自己!你們想看到老師與菲利普展開決戰嗎?當然,我不是對老師沒有信心,不要忘了,菲利普的學生中有兩個大劍師啊!如果出現了萬一呢?!」

  「留在這裡我們當然要吃很多苦,可老師也就安全了,菲利普想找的是我們,只要我們始終不出現,他就沒有理由去向老師發難!」安飛緩緩說道:「所以我的決定是我們應該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然後再做決定,大家的意見呢?」

  到底還是一群孩子,逃亡的日子裡一心想避到索爾的羽翼下尋求保護,現在聽到安飛的分析,大家知道自己在承擔著保護索爾的重任,一個個變得情緒激動起來。

  「我同意安飛的意見!」克裡斯玎斬釘截鐵的說道,謙遜有禮的克裡斯玎極少用這種語氣說話。

  「我也同意安飛的意見。」祖賓笑道:「反正菲利普的年紀都那麼大了,興許我們住上幾天,菲利普找不到我們就被氣死了。」

  「我也同意,這些麻煩是我們惹出來的,我們不能把麻煩帶給老師!」勃拉維叫道。

  「是啊,我們又不是孩子,不能什麼事情都依靠老師!」費勒在揮舞著拳頭。

  「對,我們不是孩子,我們要靠我們自己!」

  「對,我們就在這裡住下來!」

  尼雅驚愕的看著群情激越的同伴們,一股不知名的情緒緩緩浮上了她的心頭,這些天裡,她做夢都想撲到父親的懷中,拚命痛哭一場,述說自己受到的委屈和磨難,可是現在聽到了安飛的話、聽到了大家的話,見到了這樣的場面,尼雅不禁咬住了嘴唇,一顆心突然變得滾燙起來,她很想哭,但不是委屈的哭,而是激動的哭,她感受到了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溫暖,這種溫暖並不亞於父親給與她的愛!

  「安飛,你說我們應該怎麼做吧,我們都聽你的!」祖賓說道。

  「是啊,安飛,你說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麼?」克裡斯玎的目光也轉到了安飛身上。

  「很簡單,只要我們能快快樂樂的活下去,就是對菲利普最沉重的打擊了!」安飛笑道:「剛才祖賓說過,菲利普的年紀那麼大了,他已經活不上幾天了,能不著急麼?我們藏得越好,他就會越急,他越急就會越拚命的到處找我們,說不定他會先把自己活活累死了。」

  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菲利普帶給他們的如山嶽壓頂般的沉重壓力已經減輕了大半,是啊,何必要怕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呢?他們沒別的優點,就是年輕,靠拖日子都能把菲利普拖死!

  「好了,大家都早一些休息,明天查探下周圍的情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就在這裡定居好了。」安飛沉吟片刻:「對了,誰有長的繩子?要非常結實、有韌性的那種。」

  「我有。」費勒叫道,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布包:「我這裡有三眼魔牛的皮筋,非常結實的。」

  「費勒,你又不是弓箭手,準備這種做弓弦的皮筋幹什麼?」祖賓奇怪的問道。

  「當時……我看到那傢伙急著出賣這根皮筋,我就壓價買了下來,反正早晚也是能賣出去的,我還能賺上不少。」

  「你這傢伙,一心只想著錢,真有做奸商的潛質。」瑞斯卡笑道。

  「錢可是好東西……」費勒嘀咕道。

  「是啊,所以在離開聖城時,你什麼都不帶,連身上都裝滿了金幣。」勃拉維打趣著費勒。

  「安飛都說我做得很好了!」費勒辯道。

  安飛笑著接過布包打開,裡面盤著幾條青色的皮筋,連在一起大概能有八、九米長,這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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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6:01

正文 第五十九章 險斗


  夜色如水、月光亦如水,安飛此刻潛在了潭水深處,靜靜的等待著。

  如果換成了一般人,別說在水底潛了這麼長時間,就算被水泡的時間長了,皮膚都會出現浮腫的現象。確切的說,是因為細胞膜的半透性,會導致大量的水流入表皮層與真皮層之間,而表皮層主要由角質層組成,吸水後會出現膨脹的現象。

  安飛經常在水中練習體呼吸,開始的時候也出現過浮腫的現象,後來體呼吸修煉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只要他用自己的意識去控制,就可以有效的阻止水的滲透,不管他在水中泡上多長時間,皮膚也不會出現異常。

  安飛的嘴中還叼著一截草管,每當他的體呼吸能力接近極限時,他就會把草管悄悄的伸到水面上,呼吸新鮮空氣,等恢復了正常之後,他又會把草管拿下來。

  當日第一次被聖焰軍團的小隊阻截時,有三個神秘的人出現為大家解了圍,安飛從現場撿到了一塊布巾,布巾是黑色的,肯定與聖焰軍團的騎士沒有關係,而布巾上又有淡淡的香氣,安飛感覺布巾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女人!

  女人大都比較喜歡乾淨,如果對方一直在跟蹤自己的話,此刻應該也來到了山坳附近,方圓幾里內只有這地方有水潭,反正安飛自己是很想在這裡洗澡,以此推斷,對方也應該差不多。當然,這種可能性是很小的,縱使要來也未必在今天來,還有一種情況,雖然安飛在來的路上非常小心謹慎,甚至在途中接連設置了幾個能發出警報的小玩意,但不排除被對方發現自己行蹤的可能。總而言之,能在這裡等到對手的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五,如果只是為了這百分之五,安飛是不會在這裡傻等的,他還有一個目的,受到條件的限制,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練習閉息術了,功夫不練是要退化的,所以他最後還是決定來了。

  整整四十九個循環過去了,安飛感覺自己的內息已經達到了極限,同時也感到有些失望,可就在他再一次把草管伸出了水面,連換了幾口氣,決定最後再做一次體呼吸時,水面產生了波動,隨後在潭邊出現了一條隱隱約約的人影。

  安飛在第一時間讓自己進入了狀態,他悄悄拿下草管,用一塊石頭壓了起來,接著整個身體象塊石頭般沉了下去。

  水面上的月亮被攪碎了,化成一片銀鱗在歡快的跳動著,在這樣的情況下,從水面上是無法看清水底的,安飛讓自己的身體在水中漂浮著,伸出一根食指輕點地面,以一種及其緩慢的速度向著光影亂跳的地方飄去。

  近了,安飛已經能隱隱看到兩條白色的物體在移動,那應該是對方的雙腿!安飛更加小心起來,也不再繼續移動了,就那麼潛伏在潭底,等待著機會。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但安飛估計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分鐘時,他又開始動了,對方繼續向譚內移動了幾步,說明對方還沒能發現自己,而他安飛的閉息時間只有十分鐘,超過了十分鐘,他也不剩什麼戰鬥力了。

  花去了兩分鐘的時間,安飛距離對方的雙腿已經不足三米了,他緩緩從水底捻起一截繩頭,以極慢的動作收攏著,而水面上閃動的銀鱗一片接著一片,這證明對方依然還在洗澡!

  安飛緩緩向後退去,退出了三米遠,猛地一拉手中的繩頭,可就在這時,對方突然抬起了一隻腳,急速收縮的繩套只套住了對方的左腳。

  要糟!安飛已經顧不上想太多了,向後一挺,雙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拖拉,對方措手不及,被安飛拖到了深水中,開始拚力掙扎起來。

  安飛繼續拚力向潭水中心挺進,同時雙手也在不停的回收著繩索,而對手隱隱約約的身影也變得清晰起來,因為對方全身上下都充斥了一團耀眼的白芒,從那鬥氣的濃厚程度上不難判斷,這條落入了圈套的魚兒最低也是個中階的劍師!

  可惜的是,她已經被拖入了深水,雖然身體不停的做出難度很高、力量很大的動作,攪得水面上湧起數米高的水花,但她無處借力,安飛的雙腳卻緊扣著潭底,步步為營,始終不讓對方掙出自己的掌握。

  突然,對方好似放棄了掙扎一般向潭底沉去,安飛此刻正在用力回拉,結果一下子把兩個人的距離拉近了,就在這眨眼之間,對方的右腿橫掃而出,直掃向了安飛的腦袋,潭水竟然被沖得發出了悶雷般的響聲,安飛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潭水被掃出了一道白色的水弧。

  在千鈞一髮之際,安飛非常及時的縮了下頭,對方的腿從他的頭頂上疾掃而過,奔湧的水浪使得安飛的耳朵發出了怪異的耳鳴聲,同時他感到頭皮一陣刺痛,安飛知道,他最少有幾百根頭髮被水浪硬生生拔掉了!

  安飛大驚失色,從這一腿蘊含的強橫力道中,他體會到了對方的強大,迅速向後竄去,拉開了距離,同時右臂連晃了幾圈,把皮筋繞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此刻,對方也明白不把安飛撂倒,她是不可能逃出這讓她感到窒息的環境了,索性繼續向安飛衝來,兜頭就是一拳,潭水中再一次發出了如悶雷般的聲音。

  在水中搏鬥,安飛可是佔了天大的便宜,要知道他的擊刺術就是在水中練出來的,安飛一矮身、一偏頭,不退反進,讓過了對方的拳頭,旋身一翻,藉著對方的衝勢把對方按在了潭底,隨後一隻手牢牢的抓著對方的頭髮,把對方的腦袋往淤泥裡按,另一隻手不間斷的擊向了對方的頭部,這造型和傳說中的武松打虎差不太多……

  在水中揮動拳頭,阻力是非常大的,不過安飛有經驗,他的拳頭都是直線擊出,而且手指是呈插沙形,等到手指接近對方的身體的時候,才突然變成了拳,如果用武學上的名詞來說,這就是寸拳了。別以為寸拳沒有力量,在平地上,安飛的寸拳足以把一個體重超過一百公斤的大漢擊飛出幾米遠!

  安飛攻擊的部位也有技巧,對一個有鬥氣保護的劍師來說,攻擊其他部位無疑是在撓癢癢,大腦則不同,大腦受到震盪,有可能使神經傳遞發生錯亂,而在這水底只要嗆了一口水,就代表著徹底失敗!

  對方用雙手撐住潭底,猛地抬起身來,這股力道奇大無比,安飛感覺按不住對方了,急忙改變策略,改擊打為纏繞,左臂牢牢扣住了對方的脖頸,右手環箍著對方的前胸,這樣就切斷了對方雙肘的攻擊線路,在從後制敵的情況下,最可怕的是遭受肘擊,安飛的搏擊經驗可是無比豐富的。

  而安飛的雙腿則環繞在對方的雙腿上,這等於廢掉了對方的雙腿,除非那腿能像繩子一樣甩動,否則是無法再攻擊到安飛了。

  不過讓安飛驚訝的是,他的對手有著非常頑強的鬥志,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猶然奮力掙扎著,先是用頭向後甩動,試圖攻擊安飛,可安飛已經把頭貼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這種攻擊是無效的;接著對方用雙手掰著安飛的胳膊,下巴也在極力向回收,安飛只感覺自己的胳膊被掰得痛楚難當,可他不敢鬆手,如果力道稍微鬆了些,讓對方低下了頭,一口咬在胳膊上……那後果就嚴重了!人的牙齒是非常可怕的,只要能狠下心,完全可以撕咬下一整塊肌肉!

  在緊張的僵持中,安飛現在自己竟然處在了下風,胳膊的角度被逐漸拉大,眼見危險就要發生,安飛急中生智,張開嘴搶先一步重重的咬上了對方的肩膀。

  「嗯……」雖然是在水中,但兩個人緊貼在一起,安飛還是聽到了對方發出痛楚的悶哼聲,隨後他感覺到對方掙扎的力量小了些,安飛得勢不饒人,胳膊使出了全力,壓住了對方的頸動脈。

  很快,對方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小了,身體也軟了下來,安飛等了片刻,才甩手把對方拋開,就在這時,他看到對方的側臉,那雙隱隱約約抿著的嘴讓安飛陡然產生了警覺,安飛迅速後退,接著便看到迎面而來的一拳,安飛雖然避開了拳頭,可是雙眼卻被水花沖得疼痛難忍,但他不敢閉上眼睛,看準對方的腿勢,雙手及時架在了胸前。

  砰地一聲,安飛的雙臂重重的砸在了自己的前胸上,他感到胸中氣血翻滾不已,擋在前面的右臂傳來撕裂般的痛楚,安飛知道,自己的右臂可能被踢得輕微骨裂了!

  不過在這時候,安飛的對手卻沒有乘勝追擊,反而掙扎著向水面上浮去,很顯然,她的忍耐力已經超過了極限,接近崩潰了!

  可惜這是沒有任何效果的,安飛伸出左手拉住了右臂前的皮筋,向下一拉,很輕鬆的就把她筆直的拉了下來。

  安飛這一次再不敢衝動了,始終和對方保持著一定距離,而對方的雙臂卻在徒勞的划動著,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軟軟倒在了潭底。

  安飛靜等了片刻,上前試探性的踢了兩腳,見對方始終沒有反應,這才一把抓住對方的頭髮,向水面上浮去。他的閉息術都快到極限了,一個突然之間被拉下深水的人自然更是遠不如自己,而且對方最後的動作很明顯是無意識的,證明她確實已經昏迷了過去。

  很艱難的走到了淺水處,安飛隨手把那女人扔在了岸邊,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起來,這一戰可把他累壞了,右臂傳來的痛楚在告訴他,如果當時慢了一點,讓對方一腳踢中自己的胸膛,那麼現在垂死的人應該換成自己了!

  安飛殺死過不少難纏的對手,可像這樣堅韌的女人還是第一次碰到,剛才在水底纏鬥時,他已經感覺到了對方前胸的柔軟,那時就知道對手確實是個女人了。

  想到這裡,安飛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隨後便愣住了。
引言 使用道具
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26:22

正文 第六十章 無話可說


  安飛進入戰鬥狀態之後,眼神是沒有焦點的,看起來很茫然,好似什麼也看不清一樣,實際上他卻在觀察著對方任何一個動作,每當他感覺有危險出現時,他的眼神就在瞬息之間凝聚在那一點上,從戰鬥到現在,安飛觀察的都是對方的動作,而不是容貌。按照常理說,戰鬥力這樣頑強的女人大都長得很粗壯,至少也要帶些類似男子般的英氣,可這女人的長相卻讓人感到意外。

  月光不會感歎人間的悲歡離合、生死搏殺,不管人間發生了什麼,光芒依舊如水一般灑落在地面上,把四周照得一片通亮,那女人靜靜的躺在潭邊,一頭黑色的長髮混亂披散在肩上、胸口,她的眼睫毛很長也很精緻,一雙眼睛緊緊閉攏,小巧的鼻子微微翹起,嘴邊和臉頰上都帶著血跡,那應該是安飛強行把她的頭往潭底按時產生的擦傷。

  她的骨架並不大,雙肩無力的攤開來,前胸麼……安飛倒不想去觀察這種地方,他的目光很快滑落到那女人的雙腿上,她的雙腿修長而柔弱,不是那種佈滿了肌肉的健腿,小腳豐滿帶有肉感,很難相信,就是這雙腿差點給自己造成致命的傷害!

  整體來說,這個女人帶著種柔美的味道,起碼在她昏迷中是顯得很柔弱的,至於醒來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安飛站了起來,走到那女人身邊,扣住那女人的肘關節,卡嚓、卡嚓兩聲,他已經先後把那女人的肘關節卸了下來,不錯,這女人確是很美,但就算是那傳說中極美的自然女神來到安飛面前,他第一件事情也是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安飛只把敵人按照威脅性的大小而區分,對性別美醜他是漠視的,敵人就是敵人,再美的敵人也是敵人,朋友就是朋友,再醜的朋友也是朋友,而在面對著敵人或者敵我未分的人時,安飛不會有任何同情心。

  隨後安飛又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顆黃豆大小的藥丸,掐住那女人的雙頜,用力掰開,隨後把藥丸放了進去。

  這些做完,安飛再次休息了片刻,走到那女人的衣物旁翻找著,接著從地上拾起了一柄長劍,劍鞘是一種黑色的獸皮所製,質地非常好,在月光下反射著青藍色的彩光,劍柄製作得精美,上面還雕刻著一些安飛所不理解的圖案,安飛握住劍柄,感覺很適手,隨後他拔出了半截劍鋒。

  一股耀眼的白光在劍鋒上向四外散開,安飛一驚,馬上把劍重新送到劍鞘中,仔細觀察著那個女人,對方依然靜靜的躺在地上,只有胸膛還在輕微的起伏著。

  安飛走到那女人身邊,雙手伸到對方的腋下,一用力,把那女人頭朝後扛在了肩膀上,他的另一隻手則按住了那女人的雙腿,接著用腳挑起地上的衣物,轉身向已經看好的一棵參天古樹走去。

  這個場面……安飛就像是一個打家劫舍的強盜,不但搶到了一些東西,還搶到一個美人,只是強盜在這種時候應該享用自己的戰利品了,安飛的人格雖不像強盜那樣齷齪,但他的動作完全可以用『大煞風景』這幾個字來形容了!

  安飛把那女人的雙手雙腿都反擰過來,以一種非常『惡毒』的角度固定捆綁好,隨後把那女人吊在了樹上,這種吊法有個專門的稱呼:倒懸蹄!縱使對方是一個大劍師,在雙肘關節都被摘下來反吊在樹上的情況下,也沒辦法暴起反抗了,何況安飛又不是個死人,只要唯有異動,他絕不會有任何憐香惜玉的想法!

  一切都準備好了,安飛圍著那女人轉了幾圈,檢查自己是否留下了漏洞,隨後沉吟片刻,又從地上撿起衣物,胡亂披在那女人的身上,這種做法就有些不必要了……以如此姿勢被反吊在樹上,安飛又繞著人轉了幾圈,什麼該看的、不該看的他都看得明明白白了。當然安飛也有自己的顧慮,他希望這個女人清醒之後還能保持一定的理智,不要歇斯底里,那就沒什麼好談了。在不明白對方是否懷有惡意的情況下,他還不想拔劍見紅,否則也不會這樣費力氣了。

  隨後,安飛托起了那女人的雙腿,用左手在那女人的後背拍打起來,歐內斯特的體質怎麼樣,安飛心知肚明,都是劍士,憑這女人的實力沒那麼容易被嗆死。果然,拍打了十幾下,那女人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並且接連吐出了幾口水,安飛又在那女人的人中上掐了片刻,對方發出了低微的呻吟聲,接著便沒有了聲息。

  「既然醒了,我們就好好談談吧,別裝模作樣了,我又不是傻子。」安飛淡淡的說道。

  那女人忿然抬頭,用一種惡狠狠的目光看向安飛,隨後又把頭低了下去,這一低頭不要緊,她看到了自己懸垂的雙乳,一下子明白自己處於什麼境地,接著便發出了一聲尖銳到了極點的叫聲。

  「雖然很老套,但我還是想說……在這裡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認命吧。」安飛的神色卻顯得很淡漠:「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說服我!」

  醒悟到自己依舊赤身裸體之後,那股針鋒相對、絕不服輸的氣勢轉眼便消失了,那女人把頭轉到一邊,不看安飛,拚命咬著自己的嘴唇,不想讓自己發出聲音,可眼中的眼淚卻不停的低落在地上。

  「不想說話?好,我等你。」安飛淡淡的一笑:「不過我先警告你一下,你已經吃下了毒藥,現在是不是感覺到肚子裡有些發癢?如果你拖得時間過長,就算我給你解毒,你也沒救了!」

  其實安飛餵給對方的並不是毒藥,但他可以把藥效解釋成毒藥發作時的症狀,這樣即使對方用自己意想不到的方法掙脫出去,也要心存顧忌,安飛做事情喜歡保險,不是必要,他不想讓自己處於險境之中。

  等了片刻,見對方依舊沒有說話,安飛索性坐在了地上,這下子那女人開始極力掙扎起來,從下往上看,安飛可以清晰的看到她隱秘的地方,那女人的眼淚越留越多、越留越快,身體也在奮力扭動著。雖然安飛不想讓她的雙臂造成永久性的損害,在她的脖子上也繞上了一圈繩子,這樣使得她的脖子分擔了很多拉力,但在奮力掙扎的情況下,她還是感受到了一股常人難以忍耐的痛楚,掙扎的力道越大這份痛楚就越大,只短短的幾息時間,她的頭上就佈滿了汗水,拌合著淚水一起滴落下來。

  終於,她放棄掙扎了,認命似的放鬆了自己的身體,只是她的雙眼牢牢的釘在了安飛身上,眼中充滿了滔天樣的恨意。

  「還是不想說麼?」安飛眼中閃動著寒芒,他感覺到一個人正在躡手躡腳向自己摸來,雖然對方已經很小心了,但依然無法瞞過安飛的感應!只是……如此微弱的魔力波動,並不比他安飛強到那裡去。

  吊在半空的女人露出了驚懼的神色,而安飛一個後滾翻,如閃電一般直向後方衝去,一個十四、五歲、穿著淡綠色長裙的小女孩呆立在那裡,她的咒語尚沒有念完,安飛的長劍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小丫頭,很危險的,懂麼?」安飛神色依然很淡漠,但心中卻產生了猶疑,他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暫時又找不出不對勁的地方。

  「放開她!!」吊在空中的女人突然尖叫起來:「你要的東西我都給你,放開她!求求你了……放開她……」

  「我要的東西??」安飛睜大了眼睛。

  「藏寶圖就在我的劍鞘裡,你拿走吧!你可以殺了我,求求你不要傷害她,她只是一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與她無關,求求你了……不要傷害她!」那吊在空中的女人淚如泉湧,拚命讓她自己挺起身體,甚至不顧披在身上的衣物脫落,曾經的堅強和仇恨早已不在,剩下的除了哀求還是哀求。

  「藏……藏寶圖??」安飛吃吃的問道。

  「莎麗爾,不要……」那吊在半空的女人突然驚叫道。

  那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竟然不顧劍鋒的威脅,向安飛撲了過來,踢、咬、撓、打各種招式層出不如,亡命般向安飛攻擊著,如果她再大了幾歲,身體中充滿了鬥氣,安飛會認為自己又碰上了一個難纏的對手,但這種攻擊對安飛是無效的,安飛只伸手輕輕一推,那小女孩就仰面朝天跌倒在地,不過她翻身爬起,不依不饒的又向安飛撲來。

  「求求你……不要傷害她!我給你,我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不要傷害她!」那吊在半空的女人哭叫著,她明白安飛是個什麼樣的對手,只需輕輕一劍,就能奪走那小女孩的生命。

  「我……我不要什麼藏寶圖。」安飛伸手再一次推開鬥志旺盛的小女孩,嘴角露出了苦笑,當看到小女孩時他就知道不對勁了,想跟蹤他是個難度係數比較高的工作,對方不可能還攜帶著一個小女孩。

  「你要什麼?」

  「我好像什麼都不要。」安飛再一次推開小女孩,恐嚇道:「給我老實點,再不老實我就要了她的命!」

  安飛的恐嚇很有效果,那小女孩不敢再衝上來了,坐在地上用充滿淚光的眼睛看著安飛。

  安飛緩緩向那吊在空中的女人走去,他的神色雖然還很鎮定,可心中卻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自從他做刺客起,每一次行動之前他都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當理由足以支撐他行動時,他才會去殺人,可是今天……哪怕是一個最無賴的人也找不到理由了。

  在那女人驚恐的目光中,安飛已經迅速的為她接上了肘關節,隨後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黑暗中,他卻確實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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