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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5-31 00:10:24

前言:

  她知道自己是只醜小鴨,
  又帥又優秀的他,
  一定不會看上自己,
  但是她還是想要告訴他自己的心意——
  太過分了!她還以為他是個很溫柔的人,
  沒想到他也跟別人,一起說她是醜女?!
  他好可惡!給她記住——
  沒想到十年後,
  她竟然再次遇見他!
  哼哼!經過了十年,
  她余潔亞再也不是醜小鴨,
  而他也因此沒有認出她來,
  這下,看她怎麼整他!


楔子

  華麗的歐式建築裡,偌大的大廳被佈置得美輪美奐,一場盛大的宴會正舉行著。

  今天是一位商界大老的七十大壽,收到今日晚宴邀請函的人,莫不覺得榮幸,因為能夠受邀的,都是些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家都紛紛盛裝出席今晚的宴會,一同為大老祝壽。

  仔細看,不難發現在這些賀客當中,絕大部分都是女人,而且個個都是精心打扮,她們爭奇鬥艷的目的只有一個——吸引某些男人的注意。

  至於這些男人是誰呢?精準一點來說,她們的目標共有四個,只要能吸引這四個中的其中一個,今晚就算是達成目標了。

  這四個人不論外形、家世等,各方面部不相上下,一樣的傲人,也一樣的吸引各家名媛的注意。在這些女人眼裡,他們可是未來伴侶的最佳人選,是鑲鑽的金龜婿。

  四個男人在這宴會當中,各踞一方,他們的出現讓其他男人皆為之遜色,偉岸的身形、舉手投足的優雅,更為他們平添許多男性魅力,引來更多女人投注的目光,與男人欽羨的眼神。

  包圍在他們身邊的女人的數目一樣多,由此可見,他們受女人歡迎的程度不分軒輊。

  對付女人,他們各自有一套方法,只見他們身邊的女人被他們逗得咯咯笑個不停,直賴在他們身邊不肯走,讓他們連和其他人說句話的機會也沒有。

  宴會廳的一隅,三個女人拿著這一期剛出爐的八卦雜誌,吱吱喳喳地聊了起來——

  「喂!你們看到沒?四大貴公子全都來了耶!」

  淑女A拿著雜誌,比對著雜誌封面上四個男子的照片和他們本人。經過  

  一番仔細的對照後,她得到了一個結論——他們本人比雜誌上的照片,不知帥了幾百倍。

  大家都知道,八卦雜誌最喜歡偷拍了,也許是因為如此,所以並沒有將他們的神韻準確地捕捉到,才會有這麼大的落差。

  「你傻了啊?要不是早知道他們會來,你想這裡會有這麼多女人嗎?」淑女B不層地瞄了她一眼,對她的後知後覺覺得無聊。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了?」淑女A訝異地說。

  「這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女人,都知道他們今晚會出現。」淑女C翻了個白眼,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

  「這麼說,這些女人全是衝著他們來的?」淑女A大驚小怪地叫了出來。

  其他兩個女人有默契地給了她一個「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眼神。

  「你少呆了好不好?你真以為那些女人會為了一個老頭的生日,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嗎?她們可都是另有目的的!」淑女B好心地告訴淑女A,她早該知道的訊息。

  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們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們真有那麼好嗎?」好到讓這些女人們費心打扮,到這來勾引他們?淑女A蹙眉想著這個問題。  

  ·

  「這你就不懂了,他們不僅長得體面,更重要的是,如果能巴上他們,這輩子就可以揮霍不盡了。」淑女C好心地點醒她。

  「你看那一個……」她的手指向站在大門前,被一堆女人包圍的男子,「那個是慕謙,MU觀光集團總裁,他已經移民好幾年了,最近又回台灣來,聽說是為了開發亞洲市場,他打算在台灣蓋個度假村。」她頓了下,又繼續說道:「他們家在美國和澳洲所經營的度假村,在當地掀起一波波的觀光熱潮,每年都賺進大把大把的銀子,他有個封號,叫『觀光大王』。」

  像是怕雜誌上寫的不夠詳盡、怕她們不明白他們有多麼優秀似的,淑女  

  C好心的為她們二解說著。

  「再看那一個。」她指著站在吧台旁,手拿著酒杯的男人,「那個是霍振剛,是鼎盛集團的現任總裁,他父親在製造業是個領導級的人物,而他才接掌公司幾年,就已經取代了他父親的地位,『新一代的製造業強人』,就是在說他。」

  說罷,她的手又換了個方向,指著在落地窗前,被另一堆女人包圍的男人,「那個是……」

  她的話被一陣搶白給打斷——

  「我知道,那個是藍奕帆,藍翔集團總裁,他被稱為資訊業的『龍頭』。」淑女B揚著得意的笑容說道,她也是事先做過功課的。

  淑女C給她讚賞的一眼,又接著說道:「在餐桌旁,戴著眼鏡,長得很斯文的那一個就是丁皓,康聯金控的總裁,在金控公司紛紛成立的現在,他所帶領的那一家,是最被看好的,說他是金融界的鉅子,可是一點也不為過,更甚者,還有人在背後稱他為『金融業的霸主』。」

  其實她會知道這些事,也是從雜誌上看來的。她還好心的替淑女A將雜誌翻到報導他們四人的那一頁。

  淑女A瞪大了眼睛,看著上面聳動的標題——

  媒體新寵——四大鑽石單身漢

  「鑽石單身漢?他們真那麼有錢?」她快速的瀏覽著報導的內容,文章裡還附了張比較表,把他們四人的身家背景作了詳細的比較,連他們的情史、徘聞對象,也全都比較了一番。

  「何止是有錢,他們的身價可都足以『億』為單位來計算的!」淑女C拿一副「你有沒有常識」的眼神看她。

  再將雜誌往下翻,淑女A又看見了另一個標題——

  鑽石單身漢情歸何處

  在這標題的旁邊,附著四人在不同的地方摟著自己女伴的照片。

  「他們都有對象了!」她說,語氣裡有著惋惜。方才聽她們這麼說,她對這四個男人也開始心動了。

  「少聳了,只要他們還沒結婚,我們都還有機會。」淑女C拿出鏡子,仔細的端詳自己臉上的妝,確定仍舊完美,才把鏡子收起來。

  這麼有身價的男人,就算要用搶的才能得到,她也絕不會手軟。

  「就是說嘛!在他們進禮堂之前,可是人人都有機會的。」淑女B也拉著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自己的儀容。

  看著她們的動作,淑女A驀然明白了一件事——

  「你們該也不會……也是為了他們而來的吧?」她們還沒回答,她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問題的答案了。

  「當然!」她們不約而同地給了她這麼一個答案,然後扭著豐臀往她們各自的目標走去。

  淑女A留在原地,驚訝地看著離去的兩人。

  現在她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來參加這場晚宴的未婚女子,全都是另有目的。

  再次低頭看著雜誌上寫著「鑽石單身漢情歸何處」的那一頁,她仔細端;詳著照片上的女人。

  這四個女人,真是他們的真命天女嗎?

  拭目以待囉……

第一章

  南方高中

  余潔亞抬頭看著貼在佈告欄上的大張海報,在那上頭的,是這次段考全校的排名。她很滿意自己的名字在這張海報上所佔的位置,她是這次段考的第—一名,但這卻不是她高興的原因。

  真正讓她開心的,是因為她的名字和「他」的並排在一起,為了能達成這個目標,她花了比以前多了近一倍的時間來唸書。

  他的名字叫作慕謙,是個各方面表現都很傑出的男孩子,他是她班上這學期才剛轉來的新同學,也是這次段考的第一名,更是她偷偷喜歡的對象。

  這學期上課的第一天,導師領著他到班上來,向全班同學介紹。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當時她對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覺得這男孩子的外形不錯。

  會喜歡他的原因是,在一次偶爾的機會,她因為身體不舒服從樓梯上跌了下去,那時他恰好就站在樓梯底下,她整個人往他身上跌去,兩人雙雙倒在地上,他被當成肉墊壓在她身體下面,兩個人的嘴唇也不小心碰在一起。

  他沒說什麼,只是扶起她,問她有沒有受傷,一點也不理會在他們旁邊嘲笑他們的學生。

  從那之後,她就一直偷偷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對他的感覺也由最初的欣賞,漸漸轉化為喜歡。

  突然,她看見前方有三個人正朝她的方向走來,這三個人正是她班上著名的「三劍客」,因為,在慕謙轉學過來之後,只要看到他們三個的其中之一,就必定可以看到另外兩個,「三劍客」這個名號,也就因此而跟著他們。

  三人中間的那一個,就是她愛慕的對象,而他左右兩邊的那兩個人,正是她在摔下樓梯的那天,壞心的嘲笑她是醜女的惡劣男生。

  不過,想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也實在是不能怪人家說她醜。

  她有六、七百度的近視,所以她臉上老是戴著一副足以遮住她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這副眼鏡不是她選的,是她父親替她挑的,她明明就覺得它很醜,但她老爸卻硬說她戴著它很漂亮。

  這就算了,在寒假時,她父親硬是強迫她戴上牙套,因為她的齒列很不整齊,甚至是有點暴牙,可她並不在意,但她父親卻是十分堅持,寧願不顧她的意願,也要花十幾萬元把她的牙齒矯正好。

  那天正是因為她的牙套剛換線,牙齒不舒服到她無法吃東西,無法進食讓她的情緒很糟,也讓她沒有體力去應付一整天的課程,所以她才會因為體力不支,而從樓梯上跌下來。

  也幸好有他在樓梯底下當墊子,所以她才能毫髮未傷的從地上站起來,不過他可沒像她這麼好運,在他們倆落地的那一刻,他以單手撐在地面上,所以他扭傷了左手,為了這件事,她還被他們班上的女同學責罵了一番。

  沒辦法,誰叫他是班上最受女生歡迎的男孩子,更是全校女生為之瘋狂的對象。

  帶著牙套的她,現在在人前根本不敢笑,一笑就會露出一口大鋼牙,說有多醜就有多醜,而這種日子,她至少要再忍耐一年八個月。

  偷偷瞄了一眼自己喜歡的人,她對這段單戀並不抱任何希望,不是她對自己沒自信,只是她現在這個樣子……唉,沒有人會喜歡一個醜女的!

  從她身旁走過的人,微微對她點個頭,她也給予禮貌的回應,卻沒有勇氣和他說話。      

  回身望著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歡喜的感覺佔據著她的心,但同時也湧起許多的失落……快要到來的暑假,會讓她有好一段時間沒辦法見到他!

  剩下一年的時間,他們就都要參加大會聯考了,她想,依他的程度,一定可以上最好的大學,所以她也要再加把勁兒,這樣她才有機會和他上同一所學校,也才有機會像現在這樣,一直偷偷看著他,或許,到她拆下牙套的那時,她會提起勇氣向他告白也說不定。

  過完暑假,他們就是高三生了,這一年也是他們課業壓力最大的一年,但是有他的陪伴,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順利撐過這最難熬的一段時問。

  美好的藍圖在她腦海中被建構出來,她的一顆心也噗咚噗咚的,跳得好快。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是高三的下學期了。

  「亞亞,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告訴你。」

  等一下就要放學了,正在教室裡做打掃工作的余潔亞,突然被人打斷了手上的工作。

  她手裡的掃帚被搶定了,那人氣喘吁吁的看著她。

  來人是她的好朋友,也一樣是她的同班同學——范玉琳。

  「怎麼了?什麼事這麼急?」她現在的樣子讓她覺得古怪。

  她還是第一次見她這麼匆匆忙忙的。

  「快點跟我來,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拉著她,玉琳大步的走出教室,找了個隱密的角落說出她剛聽到的消息。

  「出了什麼事了?」范玉琳的樣子讓她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我剛聽到慕謙和老師說,畢業典禮當天,他就要搭飛機出國了。」她們是好朋友,玉琳當然知道潔亞的心事。

  玉琳所負責的打掃區域是教職員室,她在無意間聽到他們的對話,知道這件事後,她馬上放下手邊的工作,跑來告訴潔亞這個消息。

  「怎麼會?」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不敢相信的情緒在她心裡掀起波濤,她幾乎不能接受這個消息。

  這怎麼可以,她還計畫和他上同一所大學的,他怎麼可以就這樣出國了?

  她不是沒想過他會選擇念國外大學的可能,可是她一直都沒聽說這方面的消息,所以她也就認為,他至少會在台灣念完大學後,再赴國外深造。

  可沒想到他打算高中一畢業就離開……

  「好像是因為他們全家要栘民加拿大,所以才作這樣的決定。」玉琳繼續說著她知道的情報。

  「移民?」這消息更是讓她吃驚。

  是啊!有錢人家哪一個不是往國外跑?他們不是放棄台灣移居外國,再不就是擁有雙重國籍,她怎麼都沒想過這個可能呢?

  她也知道慕謙的來頭不小,在他們這所私立學校裡,有錢、有來頭的大有人在,可是慕謙的家世在他們這些人當中,算得上是頂尖的,這一點由他可以破例在二年級下學期才到他們這所學校就讀,便可以看得出來。

  她好喜歡他吶!如果他就這樣移民,再也不回台灣的話,那她以後不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她該怎麼辦?

  她慌了,不知該如何是好。為了他,她努力唸書,就為了可以和他的名字,在大家面前被並排在一起;為了他,她努力用功,就為了和他上同一所大學。

  可是他要離開台灣、離開她生活的世界了,這要她怎麼接受?

  她像是一個洩了氣的皮球,再也提不起力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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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這樣離開,那她應該如何是好?從他出現在她的生命後,她一直將他當成生活的重心,雖然他並不知道這一點,可是她都將她所發現到的他的每一面,偷偷在心底記錄起來,而今,他突然要移民的消息,將她的一顆芳心徹底打亂了。

  她無法承受這個消息!

  「亞亞,你還好吧?」玉琳不知道該怎麼解讀她此時臉上的表情。

  那好像是一種融合了不信、震驚與……悲傷的表情。

  不用多加猜想,她想,潔亞現在的心情一定很糟,她對她起了無限同情。

  如果她喜歡的人突然說要出國的話,她一定也會很難過的!

  「我……我沒事,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潔亞的神情恍惚,聲音還微微顫抖著。

  玉琳擔憂地看著她,她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她所說的般沒事。

  「你真的沒事嗎?」濃烈的疑問包含在她的話語裡。

  「真的、真的。」潔亞佯裝無事地點點頭,雖然她現在難過得直想哭,但,她還是堅強的強忍下眼淚。

  如果真要哭,也是在回家以後一個人躲在房裡偷偷掉淚,她不想在別人面前表現她的脆弱,再者,如果在學校被人看見她的淚水,那將會有一場避免不掉的追問,那時她會更加的難堪,而且,她的秘密也可能會就此曝光。

  「那好吧,如果你想要找人聊聊天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玉琳還是不放心,她現在這個樣子,沒法不叫人不為她擔心。

  「我知道了,謝謝你。」潔亞勉強對她露出一個微笑,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

  她要回教室拿她的書包回家去,她現在急須一個人獨處,好好宣洩心中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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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了很久,潔亞的哭聲漸歇,由大哭轉為啜泣。

  她一個人躲在棉被裡哭了一個晚上,從學校回家後,她就再也沒踏出房門一步,晚上的補習也沒去,因為她的心情真的很差,差到什麼都不想做,只想躲在棉被裡大哭一場。

  之前,媽媽來叫她吃晚餐,她沒理她,連應她一聲都沒有,後來換爸爸來叫她,還關心的問她怎麼了,是不是在學校被欺負了?她才出了一點聲音,隔著房門和他說了幾句話。

  她不想讓他們為她擔心,可是今天下午在學校得知的消息太讓她震驚,知道自己以後再也見不到心上人,她的心怎麼可能平靜得了,怎麼可能還有那個食慾吃得下飯?

  她該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出國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而她卻什麼也不做,就這樣讓他從她的眼前消失?

  爬出棉被,她哭太久了,水分流失太多,讓她覺得好口渴。

  拿起放在房問一角的水瓶,她為自己倒水喝。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才好?」喝了一大杯水,拿著杯子在梳妝台前坐下,她喃喃地對鏡子裡的自己說。

  她的思緒紊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但是她知道,如果讓他就這樣出國,而她什麼都沒做的話,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她不想讓自己的人生留有遺憾,她不希望當自己老了以後,再回想起這件事時,心裡有著可惜的情緒,她不要在她不經意想起慕謙這個人時,心中會有所缺憾。

  那她又該怎麼做?

  向他告白?

  她有這份勇氣嗎?她敢當著他的面,親口告訴他說她喜歡他嗎?

  唉……她連和他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了,又怎麼敢對他說她喜歡他?

  可是他就要離開了,她只剩下最後這一段時間了。

  第二次段考剛結束,離畢業考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考試結束,學校會停課近半個月的時問,接下來就是他們的畢業典禮。

  雖然畢業考結束後的停課時間學校會有輔導課,但是他就要出國了,那段時間他根本不會到學校來,所以他們真正能見面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一個月!

  天啊……只剩這麼短的時間,他就要離開他們共同生活的台灣了。那也就表示,除了在這段時間內告訴他她對他的心意之外,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在心裡作了決定。

  雖然她並沒有那個膽量向他告白,但是,她還是要提起勇氣這麼做,就算知道他不會接受,但至少讓他知道她對他的心情,這麼一來,她對自己也

  算有了交代,最起碼她努力試過了,就算最後她真的被他拒絕,她也可以不在心中留有遺憾或惋惜。

  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加油!」看著反射在鏡面上的自己,她為自己加油打氣。

  是的,她下定決心要嚮慕謙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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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向他告白的第一步,就是要找一個只有兩個獨處,而且又不會被別人打擾的地點和時間,而且就算她被拒絕,旁邊除了慕謙以外,也沒有別人在,她也才不會太難堪。

  所以,她在朝會的時候,偷偷塞了張紙條給慕謙,請他在放學後留在教室先別走,紙條上還寫著她有話要告訴他。

  終於,漫長的一天在年過六旬的老老師一聲「下課」後結束,同學們紛紛整理書包,準備回家或是上補習班去。

  魚貫走出教室的人越來越多,教室只剩小貓兩、三隻,潔亞和慕謙也在這些小貓當中。

  「慕謙,一起回家吧!」三劍客之中,總是走在慕謙左手邊的那一個人,對著正把課本放進書包的人說。

  「不了,你們先走,我等下還有事,不打算直接回家。」他婉拒,沒將潔亞塞紙條要他留下的事說出來。

  「那好吧,我們先走了。」三劍客的另外兩個倒也不囉嗦,沒再多問慕謙口中的所謂「有事」到底是什麼事,背著自己的書包便踏出教室了。

  在一旁聽著他們說話的潔亞,一顆心差點跳出喉嚨,她還以為慕謙就要把她約他的事給說出來了,幸好他沒有,不然那兩個男生要是跑來問她,找慕謙是為了什麼事,她一定會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且也一定會覺得很羞愧。

  因為他的體貼,潔亞心裡對他的好感又添加了一分。

  教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剛才玉琳也已經先離開了,在經過她的身邊時,她還做了一個為她加油打氣的手勢。

  這個告白的計畫是她和玉琳一起想出來的,她怕自己的心思不夠細膩,會漏掉一些小細節,所以才會找玉琳商量。

  但,玉琳頂多是幫她設想一些可能會有的狀況,並且想好她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她也只能靠自己了。

  加油!她對自己說。

  做了一個深呼吸,她企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惜效果不大。

  怎麼辦?她好緊張喔!這一刻,她突然興起逃跑的念頭,但她還是強迫自己的雙腳定在原地,拚命地說服自己,現在不說的話,以後她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之前想好的說詞,現在完全派不上用場,她的腦袋已經變成一片漿糊,混亂得讓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們兩個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潔亞緊張得一顆心狂跳,怦怦、怦怦的,她懷疑等下她會不會因為心跳過快而被送醫急救。

  慕謙則是靜靜的等著那個以紙條告訴他,有話要對他說的人主動靠過來,把她想說的話趕快說完。他看了眼手錶,今晚他和爸媽約了一起吃晚餐,他最多只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他們依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沒有移動,原先教室外還偶爾會有人走過,現在幾乎都沒人了,偌大的校園只剩他們所在的教室還點著燈,也許,現在整個學校除了工友外,就只剩他們兩個人了。

  慕謙等得不耐煩了,他主動靠近潔亞的座位,高大的他在燈光下所形成的陰影,罩住潔亞纖細的身體。

  在日光燈的照射下,他的身形好像又更高大了些。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他盡量讓自己平和地說著這話,事實上,剛才的等待,幾乎已經要磨掉他大半的耐性了。

  「我……我……我……」吞吞吐吐的,她連續說了三個我,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沒想到他會突然靠近,這讓她又更緊張了。

  「你在緊張什麼?」他有這麼可怕嗎?讓她怕到連話都不會說了。

  不知道她在搞什麼?說有話要告訴他,卻讓他在教室裡陪她枯坐了半個小時之久,她要是再不說話的話,他就要先走了,他可不想晚上和父母的約會遲到了。

  「沒……沒什麼!」她趕緊搖頭否認,但猛吞口水的舉動卻洩了她的底。

  「你想跟我說什麼?」不想再和她耗下去,他單刀直人地挑明了問。

  再這樣和她瞎耗下去,不只和父母的約會去不成,只怕他連家都不用回了。

  「我想說……我想說……」她還在吞吞吐吐,殘破的句子在她嘴裡無法完整說出。

  勇氣已經在她胸口凝聚,只可惜這股勇氣的力量,還不夠大到她可以將她想說的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說出來。

  「算了,你要是不想說的話,我也不勉強,但是我等下還有事,沒辦法在這裡慢慢等到你想說的時候。」他定眼看她。

  在他的目光下,她羞怯得紅了臉,那句「我喜歡你」仍是無法順利脫口

  這時,慕謙的耐性也宣告用罄,他沒那個耐心再陪她在這裡乾耗,但他仍維持著基本的禮儀,沒對她惡言相向,從小的紳士教育,不允許他對女孩子無禮。

  「如果你真有話想跟我說的話,就等明天吧!現在我要回去了。」他說,給了她最後一次機會。

  他在她身旁站了一分鐘左右,見她依舊沒有說話的打算,才往自己的座位走,想拿了自己的書包後,就直接到餐廳赴會。

  她耽誤他太久了,他已經沒有時問可以回家去換衣服,所以他也只好穿著制服,到他和家人約定好的餐廳。

  背起書包,他沒再多看她一眼,直接走向教室的後門。

  潔亞戀戀不捨地看著他的背影,眼看告白的好機會就要從她眼前溜走,就在他要踏出教室之際,她的胸口終於凝聚足夠的勇氣,這股勇氣迫使她出口喊出——

  「我喜歡你!」

  她的音量大到連站在離他們前後三間教室距離的人,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站在他身後的位置,她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將這句藏在她心底已久的真心話說出來。

  除非慕謙是聾子,否則他不可能沒聽到她說什麼。

  而他也真的聽見她說的話了,只是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你說什麼?」回身,他不很確定的問。

  他想確認一下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她說,她喜歡他?

  「是的,我喜歡你,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最困難的那一刻已經被她克服了,接下來要她再重複一次,也就不是難事了。

  「可是……」他的表情出現了為難。

  從她塞紙條給他的時候,他就可以隱約猜出她找他是為了什麼事,但是她剛才的表現,他知道她還是說不出口,而他也為此鬆了一口氣,至少他可以不用說些會傷人的拒絕話語來傷害她。

  女孩子愛慕的神情,他見多了,所以他又怎會不懂,她每次看見他時,眼裡所綻出的光亮代表的是什麼?他只是不想說破罷了。

  她不是第一個對他說喜歡他的女孩,可是因為同班,兩人還有些時日要相處,所以處理起來就讓他覺得格外的棘手,再者,他並不希望去傷害任何人,也不希望任何人因他而受到傷害。

  他陷入苦思,不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到她。

第二章

  「告訴你我喜歡你,不是想讓你覺得困擾,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情而已。」在慕謙想好怎麼說拒絕的話時,潔亞就已經先開了口。

  就算她早就有被拒絕的心理準備,但仍因他臉上為難的表情而受傷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麼醜的樣子,他根本就不可能會喜歡她,可是她仍然抱著一絲期望,期望他會不在乎外表的喜歡她。

  可最後的結果,仍舊叫她失望了!

  「我不是故意想拒絕你,而是……」他試圖想將對她的傷害降到最低。

  「你不用再想一些借口來安慰我了。」哽住難過的淚水,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們全家要移民了,我只是想在你出國之前,讓你知道我已經偷偷喜歡你很久了。」是的,她只是單純的想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即將遠行的他知道。

  「你知道了?」除了班導師,他還沒向別人提起他即將出國的事。

  「嗯。」她點點頭,「你在跟導師說時,我不小心聽到的。」她當然不會告訴他,是因為有人通風報信,她才會知道這事的。

  她知道了也好,這樣一來,就算他對她說不,她也會比較容易接受,「那你也應該知道,畢業典禮一結束;我就馬上要上飛機了。」出國的日期在即,他不想多生枝節,快刀斬亂麻是最好的方法。

  「嗯,這個我也早就知道了。」她又點頭,在知道他要移民的同時,她也知曉了這事。

  「我很抱歉必須拒絕你,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為了移民,他現在已有太多事纏身,沒有多餘的心力將心思放在感情上。

  而且,認真說起來,他並不太認識眼前的這個女孩,雖然兩人同班,但他們的接觸並不多。

  他依稀記得那一段樓梯插曲,但是在那之後,他們每次碰面都也只是點頭微笑,沒再有任何交談,就算是因為班上的活動而又碰在一起,兩個人也沒有言語上的接觸,因為他不知道可以和她聊些什麼,而她似乎也不太喜歡說話。

  「你不需要覺得抱歉,而且我早就知道,你是不會接受我的。」她自己現在的樣子,有時連她在照鏡子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嫌惡,而且,他們現在這個年紀的男孩是最愛面子的,他怎麼可能接受一個醜女當他的女友?

  是她自己太不自量力,雖早告誡自己不要抱希望,因為期望越大到最後失望也會是最大,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對他抱了太大的期望。

  她忍住,不讓蓄滿眼眶的淚水奪眶而出,對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拒絕你與你的外表無關,」他看出她對自己的外表沒自信,「只是因為在現階段,我並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他目前的人生計畫裡,並沒有戀愛這一項。

  「而且,就算我們現在交往了又如何?一個月後我就要離開台灣,到時,我們也會因為聚少離多而分開的。」她那受傷的神情,讓他不由自主地說出這些近似解釋的話。

  「謝謝你。」明白他這些話的用意,她的心情因此而好了一些些。

  知道他不是因為她的外表才拒絕她的,她心裡覺得安慰。在她心目中,一直希望他不是那麼膚淺的人,以外表的美醜來論斷一切,而他的話也驗證了他不是。

  「我只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的心情而已,希望這不會為你帶來困擾。」

  以這句話作為今天的結束,她朝他深深一鞠躬,為她可能帶給他的困擾覺得歉疚。

  時間很晚了,他們該結束談話回各自的家去了,若拖得太晚,可是會讓家人擔心的。

  「不,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慕謙對她也覺得很抱歉,可是他的話沒說完,便被突然出現的人給嚇了一跳。

  「呦,我剛有沒有聽錯?我好像聽到有人說喜歡誰。」陳浩明換上了便服,又回到教室來,他的身畔還有一個人。

  陳浩明就是常走在慕謙左手邊的那個人,而他身邊那一個,就是常定在慕謙右手邊的男孩,他叫劉達輝。

  現在,在下課後的教室裡,三劍客又聚首了。

  「我剛也有聽到,所以不可能會有錯的。」劉達輝回應陳浩明的話,這話他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慕謙問,顯然他們的突然出現讓他吃了一驚。

  潔亞的驚訝也不比慕謙小,頓時,她覺得不知所措、尷尬萬分。

  「我忘了把明天要小考的課本帶回家,所以又回來拿。」劉達輝回答他的話,旋即想起有地方不對,「那你怎麼還沒回去?你不是說你還有事?」更怪的是,他竟然留到這麼晚!

  陳浩明的反應並不慢,眼前的情況再加上他剛才聽到的話,將這些全兜在一起,他立即明白了現在的情況。

  惡意在他眼裡形成,還有更多複雜的情緒,隱藏在他的眼瞳深處,池洋裝無事的出言嘲諷——

  「你所謂的有事,該不會是和這個醜女有關吧?」他自己胡亂瞎猜,沒等慕謙給他回應,又自行說了下去:「喔,醜女約你在下課後的教室,要跟你告白是吧?」猜都不用猜,他也可以想到現在上演的是什麼劇碼。

  這種劇情在電視上都快演爛了,沒想到在他身邊竟看得到。

  「這是真嗎?」劉達輝也對眼前的情況覺得有趣,「怎樣?被醜女看上的感覺如何?」轉嚮慕謙,他的話分明就是在取笑他。

  他們兩個左一句醜女、右一句醜女的,叫得潔亞心裡好難受,她現在這個樣子又不是她自願的,她也是在被迫的情況下,才戴上牙套和這副丑眼鏡的,為何他們要這樣嘲笑她?

  他們每說一個字,都像是有把鐵錘在她心版上敲了一下,讓她的心好痛、好痛。

  「你們別這樣。」慕謙對常和自己混在一起的男孩說。她臉上的表情令他覺得心疼,忍不住出言維護她。

  「你該不會也喜歡她吧?」劉達輝怪叫了出來,對慕謙維護潔亞的話覺得可疑,目光審視地看著他。

  陳浩明的心突地緊張了起來,擔心慕謙會說出肯定的答案;潔亞也屏息以待,等著他的回應。

  「這怎麼可能?我怎麼會喜歡一個醜女?」意識到他們疑惑的目光全都投注在他身上,想也不想的,話就很自然的說出口了。

  剛才只有兩個人,所以他可以展現他的紳士風度,但現在多了兩位同儕在場,在他們面前,他愛面子的性格冒出來,不想成為被訕笑的對象,他自是加入兩個男孩的行列,一同取笑起潔亞的外表。

  潔亞被他的話刺傷了!他剛才明明說他不是因為她的外表才對她說不,那他為何又附和起那兩個臭男生的話,一起笑她醜?

  陳浩明一臉放心的樣子,可是他好像還有一絲的不確定,「真的?你真的沒有喜歡她?」他又再問了一次,對他的答案還是不放心。

  「當然,我連多看她一眼都不肯了,又怎麼可能會喜歡她?」移開他放在潔亞身上的視線,他不敢看她受傷的表情,言不由衷地說著傷人的話。在這兩人面前,他比在他人面前更愛面子,所以吐出口的話也就更傷人了。

  那一瞬間,潔亞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怎麼可以把這麼傷人的話說得這麼順口?他怎麼可以說出這麼前後不一的話?他怎麼可以傷她傷得這麼徹底?

  別人說的話她可以不去在意,但他可是她喜歡的人,他說的話和那些不相干的人比起來,殺傷力可是大上千倍、萬倍。

  他好可惡喔!她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臉上的淚水奔騰,現在的她比剛兩人獨處被他拒絕時,更覺難堪。

  「你太過分了!」留下這句話,她連書包都沒拿就拔腿跑出教室,在經過擋住她去路的慕謙身邊時,她奮力將他推開,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喂……」踉嗆了下,他急欲喚住跑離的人,可是她已經跑遠了,想追上去,又礙於他旁邊的兩人,他丟不起這個臉。

  所以,他只是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沒再有其他的動作。

  而看著潔亞消失的方向的,不只慕謙,還有陳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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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潔亞又哭了整整一夜,為了自己的愚蠢、為了自己的自取其辱,掉了整整一夜的眼淚。

  她哭得頭都疼了,眼睛也紅紅腫腫的。今天早上她還特別冰敷過眼睛,確定它不會紅腫得很難看,才出門上學的。

  她要讓自己看起來很好,一點都沒哭過的痕跡,她才不要讓那些臭男生看笑話呢!

  不喜歡她就算了,做什麼還要講那些難聽的話?她真的沒辦法理解慕謙前後怎會差這麼多,也不過是旁邊多了兩個人,他說的話就有這麼大的差別,她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個雙面人!

  想到這,她又覺得好想哭喔!

  雖然她不准自己再為他傷心,因為他一點都不值得,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眨回眼裡的淚水,她不讓它流下來。

  潔亞覺得她現在什麼都不好,心情糟、情緒糟,連她的身體都覺得不舒服。

  可是如果她以為現在是最糟的情況的話,那她可就錯了。

  走進校門,她覺得所有人都在對她指指點點的,她低頭看看自己,她和大家一樣都穿著制服,又沒有奇裝異服的來學校上課,做啥大家都用這種奇陸的眼神看著她?

  那種眼神一直跟著她進教室,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又怪異的發現,班上的女生都用白眼在看她,而且那眼神裡,還帶著惡意的訕笑。

  不舒服的感覺在她心底散了開來,她要自己隱忍著,別發作出來,好一會兒以後,她發現有個人站在桌子旁邊,她抬頭看向來人。

  「潔亞,你要不要去玄關的佈告欄看看?」玉琳遲疑的說著。

  她的神情有著無限的同情。這事全校都已經知道了,可是她應該還被蒙在鼓裡。

  玉琳憐憫的目光看得潔亞全身都不舒服,直覺告訴她,今天所有的不對勁,她可以在佈告欄那兒找到解答。

  「怎麼回事?」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她不敢說,這種事,還是她自己去看看會比較好。

  聞言,她也不再追問玉琳,她要自己去看個究竟,到底為了什麼她會遭受到所有人異樣的眼光。

  邁開腳步,她小跑步地往兩棟大樓外的玄閱跑去,玉琳則不放心的跟在她的身後。

  微喘地停下步伐,潔亞看到一堆人圍在佈告欄前面,好像在看些什麼東西,四周非常的吵雜、喧嘩,同學們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

  似乎是有人看見在人群之後的潔亞,認出她的人不斷的和他們身邊的人交頭接耳,告訴別人她的身份,在場的人全都已經知道潔亞的身份,喧鬧聲頃時停止,四周安靜了下來。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他們往兩旁退開,讓潔亞可以沒有阻礙地走到佈告潤的前面。

  定下腳步,潔亞在鋪著深紅色絨布的木板上,看到兩張B5大小,以楓樹為背景的信紙,信紙上的楓樹正被風吹撫,還有一些楓葉正緩緩的飄落在地上  

  。

  那是一封屬名為余潔亞所寫,而收信人是慕謙的情書。

  潔亞錯愕,她根本就沒寫過這封信,信上的筆跡也不是她的,可是為什麼這封信會憑空出現,還是在佈告欄上?

  這時,她的旁邊多了三個人,這三人正是潔亞班上的三劍客。

  顯然的,他們也是剛才收到消息,匆忙趕來的。

  慕謙看著張貼的信紙,也是一臉的錯愕。

  他很確定自己在現在之前,從沒見過這封信,更不知道這封信為什麼會貼在這裡。

  潔亞死命的瞪著慕謙,心裡已經自動的將他貼上標籤,她認定是他將信貼上去的,而這封信很可能是他自己找人去捏造出來的。

  他的目的就是想再羞辱她一次,因為他嫌昨天欺負她欺負得不夠。

  委屈湧上心頭,她也不過是想將自己的心意讓他知道而已,他有必要這麼對她嗎?

  她做錯了什麼?難道說喜歡一個人也有錯嗎?他何以能如此踐踏她的尊嚴?

  慕謙也注意到了潔亞就在這裡,她眼裡的憤恨,讓他清楚的知道她已將這一切作了聯想,把這事的始作俑者當成是他了。

  「做這種事很有快感吧?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這樣讓你覺得很驕傲嗎?」憤怒漲滿她的心,她冷冷地說。

  四周的人並為因為主角到齊而散去,反而聚集了更多的人,每個人都豎起耳朵,聽著他們的對話,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八卦消息。

  「不,這不是我……」慕謙想要解釋這一切並不是他做的,而且他也是現在才知道這件事,嚴格來說,他也和她一樣,是個受害者。

  「你以為你說這不是你做的,我就會相信嗎?」她才不會相信他呢!

  「事實擺在眼前,知道他是她心上人的,除了昨天在場的他們,就只有她和她的好友玉琳,

  玉琳當然不會出賣她,她自己也不會笨到自取其辱,那這事不是他們做的,還會有誰?

  她慶幸自己昨晚的想法是對的,昨晚,她對自己發誓,她再也不要喜歡他了,現在她還要加上一條,她決定要恨死他。

  她的態度顯得咄咄逼人,理智也因為氣憤而所剩無幾。

  「真的不是……」慕謙還是試著想向她解釋。

  雖然他現在才十八歲,但也算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他敢做敢當,如果這事是他做的,他一定會承認,可是他沒做過的事,要他怎麼承認?

  「你還不承認?」她再次不給他把話說完的機會。

  為什麼當初她會喜歡上這個敢做不敢當的傢伙?她是頭殼壞去,還是眼睛瞎了?而且她還偷偷的喜歡他近一年半的時間!

  現在,她自認是看清他了,也為有眼無珠的看上這種人,而覺得自己是個大白癡。

  「我……」他知道她誤會他了,他為現在這種有理說不清的情況覺得無力,但他仍試圖想說清楚、講明白。

  但是,他還是被打斷了,這次打斷他的人,是常和他走在一起的陳浩明。

  「慕謙,你就別再否認了,反正做都做了,」他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不過你也真不簡單,昨天才拒絕人家的告白,今天就把人家寫的情書貼在布止口欄上,你還真有一套。」他話裡讚賞的意味濃厚,一點都不覺他的行為有何過分之處。

  他的話讓潔亞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這下她的臉可真的是全丟光了,全部的人都知道了她昨天嚮慕謙告白被拒的事了。

  「就是說嘛!你怎麼不早告訴我,讓我也可以參一腳。」劉達輝也說話了,他似乎覺得做這種事很有趣,還責怪慕謙沒給他參與的機會。  

  「真的不是我。」好不容易,慕謙終於可以將話說得完整。

  他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這事也真非他所為,他眼睛堅定地看向潔亞,希望她能相信他。

  可是,好像沒人相信他的話,周圍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四周響起了一片熱烈的討論聲。  

  他的話當然不足以取信潔亞,在她心裡,她已把他歸類成小人一族,所以,她自是不會相信他的片面之辭。

  「你的朋友都這麼說了,你竟然還想否認?我真為你覺得可恥。」極度的委屈讓她的眼眶泛紅,在這麼丟臉的時候,她不想掉下眼淚,再給別人多一個可以討論的話題。

  她從沒想過她也會有這麼丟臉的一天,而這讓她這麼難堪的一切,全都是拜他慕謙——她暗戀已久的人所賜。

  這真是諷刺極了,也讓她傷心極了!

  她終於明白心碎是什麼樣的滋味了,因為她現在就品嚐著這樣的滋味。

  她的話也引起了慕謙的不悅。他已經說不是他了,為什麼她不相信?這種事,他根本就沒有說謊的必要,不是嗎?

  「我說過了,不是我!」他再次重申。

  「你居然還不肯承認?」她對他覺得失望,沒想過他竟是這麼沒擔當的人。

  他沒再說話,只是凝重的看著她,以眼神傳達他的意思。

  只可惜她沒看懂,甚至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你真是太可惡了,做了卻不承認,我真沒想過你會是這種人,」耗了這麼久,他還不鬆口承認,她也不想再浪費時間逼他,「我再也不要看見你!」

  撂下話,她已沒有上課的心情,奔出校門,她要找個地方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喂!」慕謙在潔亞背後喚她,她突然跑開的舉動,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可他仍和昨晚一樣,沒有追上去,只是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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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5-31 00:12:10

第三章

  那一天奔出校門後,潔亞就沒再回學校上課了。

  但,隔天她仍準時出現在教室裡,表面上,她看似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和以前一樣的用功唸書,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內心是多麼難受。

  她視若無睹,默默的承受著別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異樣眼光,那些訕笑似的嘲笑目光,不斷地提醒著她,她到底做過些什麼蠢事。

  多虧玉琳一直陪在她身邊,讓她的種種情緒能有個傾吐的對象。在這種時候,玉琳還願意和她在一起,這讓她更覺兩人友情的可貴,更加珍惜她這個好朋友。

  很快的,畢業考來臨,潔亞全心全意地準備高中生涯的最後一次大考。

  在這段還需要到校上課的日子裡,慕謙和潔亞仍不可避免必須要碰面,畢竟兩人是同班同學,見到他是潔亞怎麼也閃躲不掉的事。

  但,兩人已是形同陌路,要是不小心遇上,潔亞都拿他當隱形人看待,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更別說是和他說上一、兩句話,若是兩人的視線不經意碰上了,潔亞也會立即撇開目光,並且馬上離開現場。

  而慕謙則老是以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潔亞,好像有話想對她說,可是卻是一直苦無機會。

  畢業典禮當天是個晴朗的好日子。

  許多人都離情依依,但潔亞卻是相當高興,因為她再也不用被當成怪物,任人在她背後對她指指點點;也不用再被當成一個笑話,讓人在她背後對她任意訕笑。

  她難挨的日子,總算是要畫上句點了。

  所以,她心情愉快地邀請她的父母來參加她的畢業典禮,但,讓她有好心情的,還有另外一件事。

  她以優越的成績拿到校長獎,她不得不說這是托慕謙的福,要不是他,她也不會這麼用功。

  接過校長頒發的獎狀,潔亞接受眾人的掌聲,並在榮耀的掌聲中,光耀下台。步下台階,她想快步奔回父母身邊,和父母分享這項殊榮,卻在步下最後一個階梯時,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余潔亞。」男音由她的背後傳來,穿過她的耳膜,傳達到她的大腦。

  潔亞停下腳步,並沒有回身看向叫喚自己的人。不用看她也知道那人是誰,好歹她也暗戀這個聲音的主人一年多的時間,她怎麼可能會認不出慕謙  

  的聲音?

  她靜靜的站在原地,臉色凝重得不發一語。其實她該甩頭走人的,畢竟他可是徹底傷害她自尊的人,可是心底卻有個小小的期盼,讓她的雙腳定在原地。

  即使他對她做了那些過分的事,她也一再告誡自己不可以再喜歡他,但是,她的心就是不受自己控制的仍想著他,畢竟這四百多個日子裡,一天付出一點所累積起來的感情,不是她在短短幾天內可以完全忘記的。

  很顯然的,他是故意在這裡等她的,他可是畢業生代表,畢業典禮就是以他的畢業生致詞作為開場,而離他致詞結束到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分鐘,但他卻仍站在這兒,這證明了他似乎足想和她說些什麼。

  「我可以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他說,平穩的語氣令人無法猜透他現在的想法。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真的是在等她。

  「我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在他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之後。

  嘴角勾起一抹譏誚,她仍是背對著他。

  「不管如何,我只想請你聽我說幾句話。」他的態度誠懇,放軟了聲音。

  他只是想向她表達他的歉意,如此而已。

  等下他就要上飛機了,如果他現在不說,這份歉意將會一直留在他心中。

  佈告欄的事,他已經說那不是他做的了,但他也很清楚的知道她並不相信,就算不為這事,他也應該向她道歉,為自己曾對她說過的那些過分的話。

  雖然在那種情況之下,他所說的話並非出自他的本意,但那些傷人的話的確是由他口中說出,雖是無心,但也對她造成了傷害,他理該向她說聲對不起的。

  這些日子以來,他也不好過,看著她被人指指點點,或是被人取笑,他的心裡總是有著那麼一份抱歉。

  「你憑什麼要我聽你說?我又為什麼要聽你說?」她冷冷地說著。

  其實她並不想這麼尖銳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其實那天我……」他試著想向她解釋,可是才說了幾個宇,就讓她給無情地打斷。

  「夠了,我不想聽你說。」她激動了起來,垂放在兩側的手,握緊成拳。

  他的話勾起她最不想回想的記憶,事情發生當時,她心裡的那份羞辱感再度在她心頭湧起,她忘不了那日的難堪,羞憤的情緒充斥在她胸間。

  不想再繼續和他說下去、不願再想起那些令她羞憤難當的事,她狠心地忽視心頭的那個小小的、眷戀他的聲音,邁開步子,走出他的視線。

  看著她漸漸遠去,慕謙沒再出聲叫她。

  看她這副樣子,他想她在這當下,是不可能原諒他了。

  或許時間的經過,能為他取得她的原諒,現在,他也只能這麼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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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短暫的對話,對潔亞並不是完全沒影響,至少讓她的內心不似外表那般平靜。

  她並沒有忘記今天就是他要上飛機的日子,可是她剛才拒絕和他說話的決絕態度,已經讓她連和他說聲再見的機會也沒了。

  心情悶悶的,好像有塊大石壓在胸口一樣,讓她有透不過氣的感覺。

  她強迫自己把眼睛焦距對準在她正前方的鏡頭,佯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她的父母正在幫她拍照,幫她在這校園的每個角落留下倩影。  

  這是最後一次在這校園裡漫步,她的父母陪著她走過高中這三年裡曾走過的每個地方。

  在這校園裡曾發生過的點點滴滴,她想她可能永遠也忘不掉,而他的一切,也會永遠留在她心中。

  他們之間演變至此,是她當初始料未及的,他帶給她的難堪、傷害,她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但就算這樣,她還是不得不承認,她依舊是喜歡他的。惆悵纏上了她的思緒,為了即將遠去的人。

  繞了校園一圈,她來到了學校的玄關,在父母的要求下,他們往玄關旁的人造庭園走去,她的母親想和她在這裡,留下她在這學校的最後回憶。

  眼角不經意的往通往玄關的走廊一瞥,她看見了慕謙。

  他正在向老師告別,只見他朝老師揮了揮手,轉身就往校門走了。

  他沒看見她,這讓潔亞有些小小的遺憾。

  不捨的情感悄悄的爬上她的心頭,她一直看著他的背影,久久、久久,久到他已經在她眼前消失,失神的她仍沒收回視線。

  「潔亞,你怎麼了?」母親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她迅速回過神來,發現母親正用著關愛的眼神看著她,一手搭在她的肩頭上。

  「我沒事。」她展開一個笑容,回答母親。

  「真的,沒事的話怎麼會哭?」她的言辭薄落得令人無法信服,她臉上甚至還留著證據呢。

  「我……我哭了?」怎麼會?

  她的手探向臉,果然在自己的雙頰摸到了濕意,她的眼淚在她不知不覺滑落了。

  她抹去臉上的兩行清淚,對母親綻。—個虛弱的笑容。「我只是想到要離開校園,覺得有點捨不得而已」

  她找了一個好借口,只可惜她很清楚,,自己捨不得的是什麼?

  「原來是這樣啊,如果捨不得的話,以後常回來不就好了。」余母放心的笑了,「走吧,你爸爸在催我們了。」她指了指已經收好腳架,走在他們前頭的余父。

  「嗯。」挽著母親的手,她們大步趕上父親的腳步。

  走出校門,她頭上的天空正好有一架飛機飛過。

  仰望著它,潔亞嘴裡喃喃念著:「再見了,慕謙,祝你在國外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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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後

  再一次檢視鏡中的自己,她滿意的綻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眼睛看著鏡子反射出的人兒,那個念高中時的醜小鴨,已經搖身一變,變成現在的美麗女子,一個不管何時都能吸引男人臍艷目光的美女。

  那副丑到了極點的黑色眼鏡,早就不知道被她丟到哪裡去了,而且為避免戴眼鏡的不方便,大學畢業時她就去做了鐳射手術,她現在可是一點兒的標準視力。

  還有那副醜化她的大鋼牙,也在她大二的時候拆下來了。

  說到牙齒,她真的該感謝她老爸,當初要不是他的堅持,現在她不可能會有一口又漂亮又整齊的潔白貝齒。

  而她感謝的可不只是她老爸,還有慕謙,要不是他那一番嫌她醜的話,她也不會這麼努力的去學習如何讓自己變得更美麗,學習將自己裝扮得更加亮眼。

  其實她長得本來就不醜,只是那些外在多餘的裝飾將她醜化了,而這一切全都是她老爸的本意,因為她早就看出女兒的美麗,並不希望女兒在求學階段就去碰觸愛情,因為這會讓她在課業上分心,所以才會故意讓潔亞戴那副丑眼鏡和牙套,直到最近,她才知道父親的用心良苦。

  只不過他的這一番好心,讓他的女兒吃了許多苦頭。

  雖然在她高中時,發生了那麼多不愉悅,甚至是傷害她至深的事,但不管如何,她都還是非常的感謝她的父親,畢竟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余潔亞。

  拉拉身上的白色削肩緊身上衣,她的下半身搭配著一件黑色的貼身窄裙,腰間還有一條銀色點綴著粉紅色珍珠的腰鏈,這身打扮,讓她纖細的身材完全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她並不吝於和他人分享她的好身材,甚至在他人眼裡看到驚艷的目光時,她的心還會閃過一絲得意。

  女人,都是受不了被人笑醜的!.

  大學畢業後,她順利進入一家集團工作,龐大的集團總需要有公關部門,來負責所有對外界的接觸與其顧客的招待事宜,她就是在這樣的一個部門內工作。

  她已經在這個工作崗位上守了六年,在這部門裡算是資深的了,雖然沒坐上經理的位置,但好歹也是個主任,而且還是前途最被看好的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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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艷的外表是她在工作上的助力,圓滑的交際手腕更讓她在工作上是如虎添翼,由她出面招待的客戶,每個都對她讚譽有加,而且最後雙方的合作都能圓滿收場。

  因為她的職務關係,她常隨著公司的年輕總裁譚耀文跑來跑去,也因為如此,她和他保持著良好的私交,但也僅是好朋友而已,她對那種喜歡在花叢問游定的男人並不感興趣,而她的大頭恰好就是這種人。

  撇開私情,耀文也相當看重潔亞,欣賞她的工作態度和能力,因此,她這個公關部主任這次被指派來招待耀文相當重視的客人,也是極有可能和公司合作的重要客戶。

  耀文有意將集團的經營領域跨人觀光業,但這個市場並非是他們所熟悉的,所以他需要藉由合作的關係,來降低自己的投資風險,而最好的合作對象,就是這業界中的專家。

  在今天之前,潔亞已經做足了功課,她詳閱了耀文給她關於這次她要接待對象的資料,而且,她還自己去找了與他有關的資訊,第一次接觸前,先瞭解對方的喜好總是沒錯,不過可惜的是,她找不到他的照片,但他的名字卻讓她相當的熟悉。

  慕謙——那個曾經讓她偷偷喜歡了好久,卻又傷害她極深的人,也叫慕謙。像

  在高中之後,她也曾交過幾個男朋友,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最後總是不了了之,和他們在交往的過程中,她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感覺就是不太對,所以還是以分手作為收場。

  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無法和別人好好交往,害得自己老是孤單單的一個人,每每走在街上,看到從身邊走過的一對對情侶,她的心底總會升起一股羨慕,還會有一點點的失落,而當她的心被這樣的感覺入侵的時候,她就會想起慕謙。

  時至今日,慕謙這個名字已經被她藏在記憶深處的一個小小角落,一個不會被輕易喚出的角落,十年前他離去的最後身影,也在她心中褪色了,只留下一點點淡淡的痕跡。

  將口紅收進皮包,她抿了下唇,審視自己臉上的妝是否完好,強迫自己將心神拉回現在,不要再去回想以前的事。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對她最重要的,是她即將面對的工作。

  如果這次她表現得好,促成兩家公司的合作的話,她有可能晉陞為公關部門的經理,這是他們總裁大人私下透露給她的消息,所以今天她非得好好表現不可。

  至於那個讓她十分熟悉的名字……她對鏡中的自己綻出一個自信的微笑,不會那麼巧的,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他們不可能會是同一個人的!

  就這樣,她把那不小心想起的名字,再次收回心底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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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說世上沒有那麼巧的事?你越覺得不可能發生的事,它偏偏就越可能會發生。

  潔亞從女廁出來,正要經過一個轉角,走向會議室時,這句話就驗證了。

  當她看見迎面走向她的一群人中,被簇擁在正中央的人時,她驚愕得愣在當場,幾秒鐘後,她恢復正常,下意識地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背靠著牆,聽著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遠,她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了下來。

  搗著胸口,她感覺到自己快得不像話的心跳,甚至還可以清楚地聽見心跳聲。

  雖然十年沒見,但她仍可以一眼就認出他來。

  沒想到她即將碰面的慕謙,就是她曾經認識的那一個!

  天啊!怎麼會這麼巧?她還以為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誰知道老天居然會給他們重逢的機會。

  她真是作夢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而且還是這麼的突然,讓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她不懂,為什麼十年之後再見到他,她的心仍會加速跳動、仍有悸動的感覺?

  雖然方纔她只是匆匆瞥見他一眼,但這一眼,卻足以讓她發現他與十年前的不同。

  十八歲的慕謙那臉上末脫的稚氣已不復見,時間的洗煉,讓他變得成熟而又穩重:二十八歲的慕謙全身散發著成熟男子的氣息,比超十年前,現在的他更加能吸引女人的目光。

  唯一沒變的,是他一身的溫文,穿著合身的鐵灰色西裝的他,舉手投足間皆散發著自信,斯文的臉孔有著淡淡的笑意,明亮有神的瞳眸閃著銳利的光芒,那是一雙像是可以透視人心的眼睛。

  極力穩住紊亂的心跳,潔亞強迫自己要鎮定下來。

  她已經不是以前的醜小鴨了,她相信要是現在她再站在他面前,他也絕對認不出她來,畢竟現在的她和以前的樣子,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時間的經過不只讓慕謙成熟,也讓余潔亞成長,現在的她不只是個美女,更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對於遇見曾經暗戀過的人,她當然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不過是因為事出突然,受了點驚嚇罷了。

  但她不否認,在知道這兩個慕謙是同一個人之後,對於兩人將有的接觸,她有了緊張的感覺。

  潔亞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就算她覺得緊張,她也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會有很好的表現。

  她會讓他看見她的改變,但她絕不會讓他知道,她就是曾暗戀過他慕謙的那個醜小鴨。

  想到這,她不禁期待起兩人等下見面的情況,她絕對會讓他對她印象深刻的!

第四章

  端著擺有三杯剛泡好的香濃咖啡的托盤,潔亞輕叩會議室的門後,不等裡面的人應答,便自行推門而入。

  可容納二十多人的會議室裡,現在只有慕謙和他的秘書與助理三人,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正在討論些什麼事。

  而剛才簇擁著他們的人群,好像全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了,畢竟等會兒的會議屬公司最高機密,閒雜人等是不能參加的,所以,他們還是自己識相點,免得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輕手關上門,滿意地發現一抹驚艷從三人眼裡一閃而過後,她從容而又優雅的緩步走近三人,在離三人僅剩一步的距離時,停下腳步。

  將托盤上的咖啡分別放置在三人面前的桌上,面帶笑容的她開口說話了:

  「三位好,我是余潔亞,是負責這次三位到台灣所有接待事宜的人,如果三位有任何需要,請別客氣,儘管向我開口。」明亮的眼眸、自信的笑容,潔亞為自己在慕謙面前的表現打一百分。

  在提及自己的名字時,她刻意看了慕謙一眼,或許他認不出她來,畢竟現在的她和以前的她,可以說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但他總該對她的名字有反應,覺得相當耳熟才是吧!

  但是,她失望了,他對她的名字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就像是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般,所表現出來的陌生感,讓潔亞的胸腹猛然燒起一把烈火,這把烈火轉化成一個陰狠的眼神,狠狠射嚮慕謙,但很快的又被她隱藏起來。

  慕謙不是傻子,當然察覺了潔亞的不善眼神但他弄不清楚自己是哪兒惹到這位美麗的女子不快。

  從她進來到現在,他可是一句話未說,而且也什麼都沒做,那他又是如何惹惱她的?

  維持著表面的笑容,潔亞的心中除了覺得生氣之外,更有著淡淡的失落。她可是從來都沒忘記過他的人,但他卻連她的名字都記不得,這怎能不叫她氣結。

  快速的收拾好不該有的情緒,她打起精神來繼續面對眼前的三個男人,現在可是工作時間,她不該讓她的私人情緒,影響了現在最重要的事。

  在場的男士不愧是受過美式教育的紳士,他們紛紛向潔亞打招呼,並輪流向潔亞遞上自己的名片。

  他們三人是因為工作而結識的,因為在一起已經工作數年,所以培養出良好的默契與友誼,慕謙從未把他的秘書與助理當成下屬看待,反倒將他們當成自己的朋友,所以他們兩人對慕謙,可說是相當的忠心。

  雖說他們三人長期居住在美國,但是他們可都是不折不扣的台灣人,都是受台灣教育長大的,可是因久居美國的關係,受到美國文化的熏陶,所以自然對女性相當的尊重。

  先向潔亞伸出手的是慕謙德秘書詹姆士,他牽起潔亞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個禮貌的吻,然後是慕謙的助理吉恩,他和詹姆士做了一樣的動作,而潔亞也很大方的接受了他們的友善。

  接下來是慕謙,潔亞在接過他的名片時,只是輕輕瞟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便將他遞過來的小紙片收進口袋裡

  她自知這麼做是很不禮貌的,她應當方才接過詹姆士和吉恩的名片時—樣,仔細看過名片上的頭銜和名字,在將名片收起來,可是心頭的那股氣,硬是讓她憋不住自己的脾氣,做出如此無禮的行為。

  她如此無禮的行為,讓慕謙覺得自己不受尊重,但他也只是微皺起眉,並未多言。當他伸出手與潔亞交握,彎身欲在潔亞的手背上留下一個禮貌性的親吻的同時,潔亞驀地將自己的手收回,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彎下腰的慕謙愣在當場,一時無法作出任何的反應。

  他站直身子,略顯尷尬地假咳了兩聲,就看見潔亞像是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自在地和他的助理與秘書寒暄。

  詹姆士和吉恩也看出現在的情況不太對勁,他們三人時常一同一起出差,所到之處,向來是慕謙被招待得最慇勤,畢竟他才是真正的大老闆,可現下的情況好像是反過來了,他們兩個被熱情地招呼著,慕謙反倒被冷落了。不敢多言的兩人,也只能靜觀其變,禮貌地和潔亞應對、交談著。

  慕謙一臉的莫名其妙。卻不覺得生氣,他直覺的認為,他一定是在他不不知道的時候,得罪了眼前的小姐,否則他怎麼對他這麼不禮貌。雖然她表面上一直帶著微笑,但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看得出她在生氣,而惹她生氣的那個人,正是他清了清喉嚨,他開口打斷了聊得開心的三人。

  「余小姐……」他叫了一聲,成功地打斷了三個人的談話。

  潔亞轉過臉看著慕謙,原本洋溢著笑意的臉上,在轉頭的一瞬問,換上了—個冷淡的表情。

  「有事嗎?慕先生。」她刻意用疏遠的稱呼,將兩人之間的關係拉得更遠。

  「你知道我是慕謙?」這麼說,她真的是故意針對他的羅?

  「我才剛收到你的名片,記得嗎?慕先生。」她明亮的雙眼直視著慕謙有神的眼睛,那目光中甚至帶著一絲的挑叛。

  她相信自己方纔的作為,多多少少有些將他惹怒了,但她並未覺得如何,反而有些期待他對她發火,而她也會毫不留情地予以反擊。

  她心知肚明如此和他槓上是不智的行為,但是她要是不替自己出出心中的那口悶氣,她以後一定會後悔死的。

  而且,她也不怕今天之後,在兩人相處的機會裡,他會故意找她的碴。畢竟高中時的他就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經過十年之後,她相信經過歲月磨練的他,更不可能成為一個這樣的人。

  「我……」讓疑問留在心裡並非他的行事行事風格,他想問清楚他是不是不小心犯到她了,可是他正要將疑問問出口時,會議室的門又被推開了,在場的所有人,全將注意力移向來人身上。

  進來的人是耀文和幾位公司的高層幹部,他們開會的時間到了。

  看到來人,潔亞知道自己該告退了,這個公司的最高機密會議,她並沒有參加的資格。

  「我先出去了,待會見。」

  朝耀文點個頭,潔亞緩步走出會議室,窈窕身影消失在門後。

  「慕先生,我們可以開始了嗎?」耀文並未發現什麼異樣,開口詢問他。

  「當然可以。」他回以一個微笑,決定先將這事放下。

  反正他這次預定在台灣停留三個月,而她又是負責接待他們的人,他們還會有再見面的機會的,所以,他有的是時間弄清楚,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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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結束時,潔亞已經在會議室的門外候著了。

  會議室的大門一開,潔亞立刻迎向由裡頭走出來的人。

  「總裁。」為首的是耀文,潔亞走到他的身邊。

  跟在耀文後面的是慕謙及他的助手們,他們三人也跟著耀文停下腳步,

  剛才你們應該已經見過面了,不需要我在幫你們介紹了吧?」耀文笑著朝身邊的人說,而跟隨在他們四人之後的一些高級幹部,都魚貫離開了。

  方纔他進會議室時,潔亞也在裡面,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像是已經聊開來了。

  事實上,是他預留了一點時間,要潔亞先來向這三位遠來的貴客打聲招呼。畢竟,要是這次的合作案談成了,她與他們可有一段不算短的相處時間。

  「不用了,總裁,在稍早之前我便已經向三位介紹過自己,而我對他們也已經有了初步的瞭解了。」潔亞的態度相當合宜,雖然她和耀文在私底下是相當熟練的朋友,但在公司,她絕對尊守和耀文之間上司和下屬的分際。  

  雖然心底對慕謙把她給忘了這件事老大不高興,但她沒忘記她還在工作,這次任務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負責招待他,讓他這次的台灣行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所以就算心裡不高興,她也會盡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盡自己的本分。

  她很喜歡這份工作,它能帶給她相當程度的成就感,所以,為了完成這次的工作,她願意暫時將自己的私人情緒先放一邊。

  「那太好了,我待會兒還有一個會議,你先幫我送他們三位回飯店休息。」

  「好的,我知道了。」她笑著接受耀文交代給她的工作。

  多年一起工作所培養出來的默契,讓潔亞知道耀文此時的心情相當喻悅,大概是方纔的會議雙方談得很順利,看來這次的合作案,應該可以順利進行。

  向耀文點頭示意後,潔亞便要領著慕謙他們三人離開,但她才要轉身離開時,就又被耀文給叫住了——

  「潔亞。」耀文喚住她,他還有話要對她說。

  「是的,總裁。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她回過身來面對他。

  「他們三位很久沒回台灣了,等他們休息過後,晚上帶他們出去走走,務必盡地主之誼,讓我們的客人盡興,一切費用都由公司負責。」望進潔亞瞳孔的眼神變成一種暗示,他在向她傳遞某些訊息。

  「我知道了。」她非常清楚他想表達的意思。

  他在告訴她,這次會議進行的很順利,一切都正如她原先所設想的一般。

  由耀文的話可以證實,他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雙方的合作在望。

  「譚總,你太客氣了。」慕謙對他的熱情覺得受寵若驚。

  「應該的。」遠道而來的客人,豈能不好生招待著?更何況,彼此還有一段好長的合作路要走,更不能怠慢他們。

  等他們客套寒暄完後,潔亞領著他們走往公司大門,那兒已有公司指派的司機在等著他們。

  司機已將車子備妥,正在等待他們的出現,送他們回飯店。

  從離開會議室到大門的這一路上,潔亞神情愉悅地與慕謙的秘書及助理交談著,慕謙有幾次試著想加入他們,但都沒成功。

  在潔亞刻意的忽略下,他當然不可能有機會加入他們的談話。

  就連他們四人搭上電梯,在狹小的空間裡,等待電梯緩緩下降的時候,她都刻意躲開慕謙,讓他靠近她一步的機會也不肯給。

  電梯抵達後,詹姆士和吉恩先行步出,潔亞跟在他們身後,在跨出電梯門時,她以眼角的餘光瞟了慕謙一眼,接著高傲地揚起頭,緩步前行,讓慕謙只能看著她的背影。

  那不算善意的一眼,勾起慕謙梢早之前的記憶。到現在他仍弄不懂,為什麼她對他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會有這麼大的敵意,從會議結束後他們再碰面到此時,她甚至沒正眼看他一眼。

  許多的疑問弄得他一頭霧水,要沒問個明白的話,他一定會被這個問題搞得心裡不舒服。

  「余小姐。」不假思索,他叫住潔亞。

  「有事嗎?慕先生。」潔亞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對上慕謙的視線,並在慕謙往自己跨進了一步時,故意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臉上也掛著疏離的笑容。

  「嗯……」他沉吟了一會兒,思考著要如何開口。

  「慕先生?」她的眉頭微皺了下,臉上有了一絲不耐。

  叫住人家又不說話,他到底想做什麼?

  該不會是他想起些什麼,所以想向她問清楚?

  她的心有了一點點的期待,或許他已經想起她這個高中同學了!

  「有事嗎?」她又再問了一次,明亮的眼眸更亮了起來。

  「我們是不是以前曾見過面?或是,剛才我是不是做過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他問得含蓄。

  期待的心像掉進結冰的河裡一樣,在瞬間冷卻下來,同時,她的心被更狂熾的怒焰給包裹住,熊熊烈火在她身體裡燒得厲害,連黑色的眼珠也燃著一把小火焰。

  「你覺得呢?你以前曾見過我嗎?」假意的笑容僵在嘴邊,她的話是硬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我不記得我曾見過你。」他還真的認真想了一會兒,才回答她的話,一點都沒發現潔亞的異樣。

  「是這樣的嗎?」她「笑」得連眼睛都瞇了起來,「那你覺得你剛才有做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嗎?」小手緊握成拳,這樣她才能壓抑住把手往他身上招呼去的衝動。

  什麼嘛!他根本就不是想起她,而是……

  她拚命地喘氣,要自己壓下這口氣來。現下她真是氣得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沒有!」他答得乾脆極了,一點猶豫也沒有,此刻的他仍遲鈍得沒發現潔亞已是怒火中燒了。

  「那不就得了。」她氣得朝他低吼了這句話後,氣呼呼地蹬著自己的高跟鞋,快步離開他的面前。

  現在她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的大叫一番,發洩發洩心中的怒氣。

  這個該死的臭男人!

  當初那麼對她也就算了,畢竟已經過了十年,那些一事都變成過往,她要是再記仇,就顯得她太小心眼了,可是,沒想到當他們再見面,他居然將她給忘得一乾二淨,根本就是把她這個人,從他的記憶中連根拔除!

  要是她忍得下這口氣,那余潔亞這三個字就讓他倒過來念!

  留在原地的慕謙仍舊是一頭霧水,他發現她似乎比方才更生氣了,可是他還是不懂自己做了什麼,可以讓她這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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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時間,潔亞在休息室裡翻著最新一期的八卦雜誌。

  雜誌的封面除了寫著週刊名字的地方外,其餘的空間被分成四等分,每一格都放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男女不是親密地相擁,再不就是手挽著手並肩同行,四張照片的一旁,都還有附註個小標題。

  這四張照片上的男主角,正是被最具有公信力的財經雜誌,所推舉的新一代的企業家,同時,也是被媒體喻為最有價值的鑽石單身漢的四位美男子。

  好巧不巧,慕謙也在這四人之列。

  雖然他才回台灣沒多久,但他在國外的事跡,早就已是家喻戶曉。

  盯著雜誌上的照片,潔亞對著封面上的慕謙,又是吐舌頭又是扮鬼臉的,好一會兒才翻開雜誌的內頁。

  想起慕謙,她心裡就有氣,因為工作的關係,在過去的這一個星期裡,他們又見了幾次面,但他仍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這真是讓她氣炸了,她真想拿高跟鞋敲開他的腦袋,看看他的腦袋瓜裡到底裝了什麼,為什麼連她都不記得了?

  才翻開雜誌,潔亞的手機就響了,她立刻接起電話,連「喂」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對方給搶了白——

  「你在哪?剛去找你吃飯,沒在辦公室裡看到你的人。」好友玉琳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頭響起。

  「我在休息室,」認出玉琳的聲音來,沒多想她便回答了她的問題,「吃過飯了嗎?」放下雜誌,她隨口反問。

  「早吃過了,要是等你出現我再吃的話,可能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玉琳輕笑著揶揄了她一句。

  找不到潔亞,她只好自己去吃,吃過飯後,她便立即回到公司,現在正在會議室的門外,等自己的老闆開完會。

  「喔。」潔亞無精打采地應了她一聲。

  「怎麼啦?你好像心情不太好!」發覺她的不對勁,玉琳關心地問。

  「沒什麼啦!」

  她聲音所傳達出來的訊息,可不像她所說的「沒什麼」。事實上,從慕謙再次出現在她面前後,她的心情就一直沒好過。

  那複雜的情緒一直緊緊地纏繞在她的心頭,讓她不知所措。

  高興嗎?她不否認能再見到他,的確令她覺得驚喜,十年前那一別後,她不是沒想過再見到他的可能,只是覺得機會不大,所以不會傻傻的作這種白日夢,如今,他真的又出現在她眼前,她當然會覺得高興。

  可是見面後,他卻想不起她來,這讓她氣餒,雖然不堪,但他可是她高中生活裡最美好的一段回憶,與其說他完全忘了她令她生氣,倒不如說是失望還來得恰當。

  而且,那矛盾的情緒也讓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所以,她才一直拿冷淡的態度來對待她。

  「沒事就好。」她聽得出潔亞的不想多談,所以也不再追問下去。

  「老總呢?」

  不希望話題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轉,潔亞向玉琳問了耀文的去向。

  玉琳現在是耀文的秘書。

  也不知道她們倆是不是太有緣了,高中畢業後,她們不約而同的上了同一所大學,雖不同班,但卻是在同一個系所;大學畢業後,兩人也沒有刻意的保持聯絡,但潔亞上班三個月後,卻發現她與玉琳竟在同一所公司上班,這種種的偶然讓潔亞不得不相信,她們注定要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總裁和他們還在開會。」

  不用玉琳明講,潔亞也明白她口中說的「他們」是指誰,除了慕謙與他的秘書、助理外,還能有誰呢?

  「還沒結束?」他們的會議從早上持續到現在,少說也已經開了四、五個小時了。

  潔亞隱藏起不自在,並不想讓玉琳發現她的心情。

  「對呀!喂,他是個什麼樣的人?長得帥不帥?」玉琳對慕謙起了興趣  。

  因為在慕謙等人剛到台灣的那幾天她剛好請假,所以她沒能見到他的人,名字她倒是聽過,只不過不知道會不會那麼巧,和她曾經認識的慕謙是同一個人。

  雖然慕謙這個名字在台灣已是家喻戶曉,但她平日不看報章雜誌,更不像潔亞那般愛看八卦雜誌,所以,她自是不知那個慕謙長得是啥模樣。

  「你說誰?』分了心的潔亞,沒能明白她問話中的主角。

  「當然是那個名聞全球的觀光業大王啊!」不然她會對一個隨便的阿貓阿狗有興趣嗎?

  「嗯……我……我不知道。」她想迴避這個話題,可是又想不出辦法,只好胡亂回答著。

  「不知道?你不是見過他嗎?」這是什麼回答?她竟然跟她說不知道?

  「唉呦!我……」她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她才好。

  正當她暗自苦惱時,玉琳突然急急地說:

  「我不跟你說了,有電話來了,我要工作了。」說罷,她便掛了電話,連聲再見也沒說。

  望著斷了訊的手機,潔亞將它收回包包裡,拿起雜誌,繼續看著方才沒看完的報導。

第五章

  雖然過了休息時間,但潔亞仍待在休息室裡。

  反正在慕謙在台灣的這段時間裡,除了招待他之外,她也沒別的事好做,因為,為了讓她能專心完成這次的任務,耀文將她手邊原本在進行的工作,都轉給別人了,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等他們開完會。

  翻開手中的雜誌,她看到了那篇有關慕謙的報導。

  心裡泛起的那股酸意,讓她好生端詳著照片中挽著慕謙手臂的女子,不悅之情油然而生,可她又不得不承認慕謙的眼光好,照片中的那個女人有著艷冠群芳的美麗臉蛋,與姣好的窈窕身段。

  「風流鬼!」她啐了他一聲。

  沒辦法,挑剔不到那女子的缺點,她只好轉向那個令她生氣的男人。

  才回台灣不到一個月,就露出男人的風流本色來了!潔亞酸酸的想著,心裡不是滋味極了。

  專心的看著文章的內容,她專注的程度,連她身旁的沙發椅上多坐了個人都沒發現。      

  「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專心。」慕謙原本是想上洗手問的,但在經過休息室時,看見潔亞在裡面,便走了進來。

  慕謙的目光跟潔亞一樣,全盯著雜誌上的文字,他很好奇潔亞到底在看些什麼。      

  「啊——」慕謙的突然出聲,害她嚇了好大一跳。

  惡狠狠地瞪著他,她拍拍胸口,讓驚魂甫定的心平靜下來。

  「幹嘛突然出現?想嚇死人嗎?」醋意在她胸中撥酵,冷淡的聲音裡,多了一絲的怒意。

  「抱歉。」他無所謂地笑笑,沒將她的態度放在心上,仍好奇著讓她全神貫注的東西。

  收回擺在他身上的眼光,她將注意力挪回雜誌上,突然意識到她正看著的八卦新聞的男主角,就坐在自己身邊,她覺得有些尷尬,但仍故作若無其事。

  好一會兒,慕謙才弄清楚潔亞看的是什麼。

  「沒想到你也會看這種八卦雜誌。」果然,女人全都是愛看、愛聽八卦的。

  縱使知道自己就是八卦新聞的主角,但慕謙並不覺得有任何的不自在,他是被侵犯的人,該羞愧的是那些偷拍他的人,再者,他仍是單身,一個單身男子和女人約會,並不是什麼罪過的事。

  她沒回答他的話,反倒是酸溜溜的說:「眼光不錯嘛!這女的長得挺漂亮的。」她已經極力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可事實顯示,她做得並不成功。

  「我也不願意,她是我世伯的女兒,我推拒不掉,只好和她去吃個飯,沒想到會被偷拍。」他這話說得挺無奈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他大可什麼都不說的輕輕帶過,但是他就是不希望她用那種有色的眼光看他,他想在她心裡留下好印象,雖然這已是不太可能,從她對他的態度來看,她對他的印象該是糟透了才是,否則,她怎會老是對他這麼冷淡?

  「如果你真不想去,沒人可以強迫你。」她冷冷地回他這麼一句。

  哼!假惺惺,有這麼漂亮的美女陪吃飯,他不想去才怪!

  發酵的酸味充滿她全身,可是她卻渾然無所覺,心裡有一個小小的角落對他的解釋起了點反應,一絲絲的欣喜、以極緩慢的速度在擴散著。

  對她的話,他的反應只是無奈的一笑。

  「說真的,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我的意思是,在我移民之前,我們曾見過嗎?」他曾很仔細的想過這事,可是他仍沒什麼印象。

  他就是想不起曾在何時見過她,像她這麼漂亮的女生,如果他真見過,不可能會忘記的。

  「余潔亞。」他再一次輕念著她的名字,這名字真的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不知道啦!」凶巴巴的語氣,證實了她不佳的情緒。

  不提沒事,他一提起這事,她就氣得要命,他們都見過這麼多次面了,他居然都還沒想起她?難道她是一個這麼容易就讓人遺忘的人?

  當年的事對他一點意義也沒有嗎?他曾對她做了那麼過分的事,好歹對她也該有點記憶,沒想到他居然將她給徹底忘記!

  拿著雜誌,她轉了個方向,讓他看她的後腦勺,不想再理他。

  摸摸鼻子,他知道再問下去就是自討沒趣了。

  不再多說,他離開了休息室,上洗手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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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洗手間,慕謙由他來時的走廊往回走。

  方纔他是以上廁所的理由偷溜出來的,這麼漫長的會議,再加上一堆毫無意義的寒暄客套,簡直讓他受不了。

  算算時間,他出來得也夠久了,該回去了。

  順著走廊直走到底後再左轉,就是他該回去的地方了,或許是因為現在已經不是休息時間了,走廊上並沒有其他的人,他一個人獨享著這短暫無人打擾的空間。

  突然,有個女子朝他迎面而來,在兩人擦身而過時,她停下了腳步。

  「你是慕謙先生嗎?」玉琳有禮的嗓音,在這安靜的空間裡響起。

  她是奉耀文的命令出來找人的,他出來太久了,久到耀文以為他在公司裡迷了路,所以才會打內線派玉琳出來找他。

  剛才他們進會議室時,因為她忙著接電話,所以她仍是無緣見到他這位貴客,現在,她終於看清他的廬山真面目了。

  慕謙因她的話而停下了步伐。「我是慕謙,請問你是……」揚著禮貌性的笑容,他問道。

  笑容讓他英俊的臉孔染上了一絲的柔和,這無損於他的俊美,反而更添加了他的魅力。

  來這兒幾趟,他都沒見過她,但她的臉孔,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受。

  「我是譚總裁的秘書,因為你出來太久了,所以總裁派我出來找你。」

  慕謙的身高很高,將近有一百八十五公分,這讓穿上高跟鞋的玉琳,仍得要揚起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當玉琳的目光觸及到慕謙的臉孔時,她立刻就認出他來了,雖然他們同班不到兩年的時間,又已經十年沒見面了,但慕謙那張俊帥的臉孔,和他那高人一等的氣度,可不是讓人可以輕易忘記的。

  「是你?」她覺得不可思議地驚呼出聲。

  不曾有過聯繫的同學,在經過十年的歲月後再相見,這怎能不讓人覺得吃驚?

  在這一刻,玉琳終於明白,她剛提到他這位美國來的重要人物時,為何潔亞會表現出那樣的怪異態度了。

  「我們認識嗎?」他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

  他回問著她,事實上,他是在等著她為他解答。

  聽她的口氣,慕謙證實了他在她身上所感受到的熟悉,並非是自己憑空想像的,他們是真的曾經見過,而且還是認識的。

  離開台灣太久,他在美國那邊的生活又相當忙碌,所以台灣的一切對他而言,都已是不復記憶,而他又是一個只向前看的人,對於過往的事他雖沒想刻意的去遺忘,但也不會去回想,所以才會像現在一樣,只保有一份熟悉感,但什麼也想不起來。

  「我們何止是認識,我們還曾是同學呢!」玉琳也不跟他打啞謎,「我是玉琳,還記得嗎?」她說出自己的名字,試著勾起他的記憶。

  「玉琳……」他看著她的臉,輕聲念了她的名字,思索了一會兒,「你姓范,是嗎?」他不是很肯定的說。

  她的話讓他回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涯,高中三年的時間裡,他轉學過一次,而且在他移民前,還發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

  不過,那些都已經是事過境遷,再見自己的老同學,他也是很高興的。

  「沒錯,想起我了吧?」她有禮的笑容裡加入了一絲的頑皮。

  許久不見的老同學,再見面時,彼此之間還是有一些熟稔的味道。

  「嗯。」是的,他想起她了,想起在他的高中求學階段裡,曾出現過她這一號人物。

  「你沒什麼變。」這是他能這麼快就認出她的原因。

  「你也沒什麼變。」不過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應該已經見過亞亞了吧?」從剛才她和潔亞的對話中,她知道他們應當已經見過面,也該認出了彼此才是。

  「亞亞?」他的臉出現短暫的茫然,彷彿他不曾聽過這個名字。

  「亞亞,余潔亞,也就是這次負責接待你的人。」他的態度讓她疑惑。他們都見過這麼多次面了,該不會還不知道對方是自己的高中同學吧?

  不可能呀!潔亞不可能認不出慕謙的,該不會是……慕謙還不知道潔亞是誰吧?

  「我們是高中同學,這件事和她有什麼關係?」他想不出這兩件事有什麼關連?

  「當然有關係,因為她也是我們的高中同學。」這麼說,他應該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是嗎?怎麼我不記得班上有這麼一號人物?」若他們班上真有那麼漂亮的女生,他怎麼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

  「有,在學校的時候她常和我在一起。」那時她們可以說是形影不離。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那個常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女生就是她吧?」

  他還有印象,高中的時候,她們兩個女生常黏在一起,而且,他到現在也還記得那女孩的大鋼牙,和她老是戴在臉上,那副足以遮住她半張臉的黑框大眼鏡。

  那些過往雲煙都已被他塵封在記憶深處,這一刻,那段回憶被喚起,和那個女孩間的點點滴滴,也再度回到他的腦海裡。

  對她,他仍有著一份抱歉,年少時,他不懂該如何處理好感情的事,才會對她造成傷害。

  「玉琳笑著點點頭。看來她猜得沒錯,這個粗心的男人果然沒發現,潔亞曾經是他的高中同學。

  不過他認不出她來也算是正常的,潔亞的改變是如此之大,說她是醜小鴨變天鵝也不為過,要不是她看著潔亞這一路逐漸轉變的人,她也會認不出她就是潔亞。

  這下吃驚的人換成是慕謙了,他看起來像是一副受不了驚嚇的樣子,

  老天,難怪她會用那種態度對他,他終於明白自己遭受那種特殊待遇的原因了,她八成是認出他來,而且還對那些往事懷恨在心,才會用那麼不友善的態度對他,

  這下真可以說真相大白了。

  雙方的合作條件都已談妥,剩下的就只是簽約的問題。

  為了這一天的到來,耀文卯足了勁兒籌備相關的事宜,全公司上下也都為了這件事,忙得人仰馬翻。

  合作案的結論,選定在南台灣的墾丁興建一座美式度假村,雙方的合作共識也都相當的確定,為了尊重專業,耀文將主導權全權交給慕謙,讓慕謙對這即將共同經營的度假村,持股百分之五十一。

  確定簽約的日期,耀文立即親自通知慕謙。

  約定好日子的當天下午,慕謙與他的助手們準時出現在公司裡。

  在這天之前,耀文已經交代過潔亞,潔亞也依照他的吩咐,早與他們約好到飯店接他們的時間,時問一到,潔亞準時出現在飯店大廳,親自接慕謙等人到公司簽約。

  這一路上,潔亞極力地維持對慕謙的冷淡態度。

  在慕謙與玉琳碰過面後沒多久,玉琳就馬上找上她,告訴她他們之間的對話。

  聽完玉琳的話,她的氣不但沒有消退,反倒是更加的旺盛。

  這個男人,他果真徹底忘了她,還要有人提醒,他才記得起她這號人物來,他真是太、太、太過分了!

  要她原諒他,難啦!

  哼!這個男人真是讓她氣死了。

  高傲地揚起頭,她抬頭挺胸地從慕謙面前走過,看到他一副有話要對她說的樣子,她也只是賞了他一個白眼,快步離去。

  對這種情況,慕謙也只能一笑置之。

  難怪會有人說:惹熊、惹虎,就是別惹恰查某,雖然潔亞還構不上恰查某的邊,但也是相去不遠了。

  從他們再見面到現在,都已經過了兩個禮拜的時間,她還是連一句話也不肯跟他說,就連他想藉機和她聊上幾句,她也是一點機會也不給他,不是趁機溜走,要不就是對他相應不理,

  他不知道原來女人的心眼可以這麼小,雖然他不該忘了曾與他有同窗之誼的她,可他也不是故意的呀!

  搖頭外加歎氣,除了無奈之外,他真不曉得自己該有什麼樣的情緒。

  唉!他會再找機會和她溝通的,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跟上潔亞離去的腳步,尾隨著她進入他們所準備好的場地。

  為了隆重起見,耀文是以記者會的形式,來舉辦這場簽約儀式的,他廣發邀請函,邀請各家媒體蒞臨,為他們雙方的合作做個見證。

  耀文和慕謙站在台上,在自己前面的合約上簽上自己的名字,收下對方收下對方遞來已經簽妥名字的合約書後,雙方的合作終於成為既定的事實。

  記者會順利落幕,送走記者們,大夥兒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忙完了這件年度大事了。

  在要離開簽約場地前,慕謙逮到了一個和潔亞獨處的空檔。

  看到他往自己的方向走來,潔亞二話不說,轉身就想走開。

  「別走。」看到她要離開,情急之下,他伸手拉住了她。

  潔亞的手腕被慕謙的大手給拙住了,這讓她想走也走不了。

  「你做什麼?快放開我!」他的舉動讓她嚇了好大一跳,她劇烈地掙扎著,想掙脫他的鉗制。  

  潔亞擔心這一幕會被他人給撞見,她並不希望有任何與自己有關的耳語,在公司內流傳。

  焦急地望了四週一圈,她開始慶幸他們是在一個偏僻的轉角,所以沒有人發現他們。

  「只要你聽我把話說完,我自然就會放開你。」他沒照她的話做,反倒是提出但書,與她做條件交換。看他的樣子,潔亞知道要他就這麼放開自己的手是不可能的,她索性不再浪費力氣掙扎,撇過頭去不看他。

  見她不再抗拒,他立刻放鬆了自己的手勁。

  「我知道我把你給忘記了很不應該,但我並不是故意的,如果你是在為這件事而生氣的話,那麼我願意向你道歉。」他一口氣把自己要說的話給說完。

  乍聽他的話,潔亞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驚訝,在驚訝過後,她覺得自己的心卻像破了一個洞,難堪的情緒不斷地湧了上來,但在表面上,她仍維持著一貫的冷淡。

  他怎能如此輕易的就看穿她的心思?她的感覺就像是他在大街上將她的衣服給剝光了,讓她赤裸裸地站在陽光底下,無處可躲藏。

  這般的難堪,要如何叫完全無心理準備的她去承受?

  「原諒我好嗎?」他放柔了聲音,沒發現她的不對勁。

  她的毫無反應也讓他感到心急,他並不希望兩人的僵局再持續下去。

  「你說完了嗎?說完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走了?」也不管是不是會弄痛自己,她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

  脆弱的淚水在眼眶中凝結成一層薄霧,讓她看不清眼前的他。

  在這種令人覺得難堪的時刻,她要怎樣放下自己的身段,和他講和?

  慕謙也不再堅持,鬆手讓她離開。

  她那受傷的神情,使他覺得自己似乎又做錯了什麼事。

  是他的突兀讓她不知所措,或者是其他?

  吁了一口長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才能讓彼此跳脫現在的情況,但他明白,要是她一天不想原諒他,那麼他們之間就不可能脫離現在的狀況。

  看著潔亞跑離的背影,慕謙只覺得莫可奈何。

  潔亞像逃難似地跑離兩人所在的位置,在角落的轉角處,她碰上了耀文。

  「總裁。」她輕喚了聲,神情顯得有些尷尬。

  紅紅的眼眶、紅紅的鼻頭,臉頰上還掛了一串淚珠,她最不想被人撞見的模樣,還是被人給撞見了。

  她不知道他在這裡站了多久,是不是看見或聽見了什麼?

  他所站的位置,恰好可看到剛才她和慕謙所站的地方,而她非常迫切地希望,剛才的事不要被任何人看見,就算是私交甚篤的耀文也不可以。

  她並不想被問東問西的。

  「發生什麼事?跑這麼急做什麼?」還差點撞上他了,幸好他及時看見她,兩人才沒撞成一團。

  「沒、沒什麼。」

  快速的抹去臉上的淚痕,她想佯裝若無其事,但手上濕意,卻洩露了她的傷心。

  「是嗎?你和慕謙怎麼了?」看著她的手,那上面的水珠讓他知道,她並沒有說實話。

  他並非存心,只是……人總有好奇心,他在無意間聽到這裡有談話的聲音,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便走過來瞧瞧。

  其實早在一個星期之前,他就發現她和慕謙之間好像有些不對勁,只是她並未因為這事而影響她的工作,所以他也就沒有多問,但現在讓他碰到這種情況,他怎能不關心一下?

  「沒什麼,什麼部沒有。」僵著聲音,她回答了耀文的問題。

  他的問話讓她知道她的冀望破滅。他果然還是看到了!

  「真是如此?」她的聲音和表情,實在很難讓他相信什麼事都沒發生。

  「真的什麼也沒有,我還有事,先走了。」找了個借口,她匆匆離開。

  她現在急需要找個地方,收拾自己的難堪情緒,要是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大哭了出來。

  滿腹疑惑急待解答的耀文,只是任潔亞離開自己的眼前。

  不急!總有一天,他會解開這個疑問的……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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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5-31 00:13:59

第六章

  簽妥合約之後,雙方的合作正式展開。

  度假村的興建工程進入緊鑼密鼓的籌備階段,而進行這件工程最重要的第一步,就是尋求適合的地點。

  喜歡凡事預作準備的慕謙,在抵台之前,便已相中了一個他認為合適的地點,而他也已經和地主洽談過了,只要價格合理、耀文也同意,那麼就可以開始進行收購的動作了。

  在那之前,他們決定親自到現場進行勘查。

  這次南下,除了慕謙本人和他的秘書、助理外,耀文也一同前往。

  潔亞也被要求一同隨行,就算她有百般的不願意,也不能違背上司的命令,因此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隨他們一起搭飛機去;既然耀文去了,那他的得力助手,也就是他的秘書——玉琳,當然也在這次南下的人員名單中。

  勘查完地點,耀文不得不佩服慕謙的好眼光。這個地點交通十分便利,不僅能觀山,連海景也能清楚地瞭望,更甚者,一大片的沙灘就在他們所看上的工地範圍裡。

  慕謙真不愧是被財經雜誌所讚賞的新一代青年才俊,也不枉他被封為觀光業大王,在墾丁這種飯店、度假村林立的度假勝地,還能發現這麼好的地點,他真的挺欣賞他的仔細,也更確定自己選擇的合作對象是正確的。

  當所有的行程程結束,時間已經是星期五的下午,再過幾個小時,週末假期就要開始了。

  「好啦!工作結束,又恰逢週末,你們有什麼打算?」耀文問著在場的其他人。

  沒有人開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在一陣沉默後,慕謙說話了

  「這樣吧!我在這附近有間別墅,不如大伙到我那兒度個假、一起過週末?」他提出邀請。

  反正都已經大老遠的來到這兒了,又何必趕著回去?而且又恰逢週末,不如大家一起輕鬆一下,放鬆平日因為工作而緊繃的神經。

  在一陣討論聲後,沒人對慕謙的提議有異議,可是潔亞卻說話了——

  「我還有點事得趕回台北,如果你們打算要在這兒過週末,那我就自己先回去了。」

  要她連放假都和他一起?她才不要咧!要留,他們自己留吧!她另有自己的打算。

  在這次行程出發前,她就已經算好日子,料到可能會在這兒過週末,所以,她就先行替自己訂好了飯店的房間。

  她要一個人利用週末在墾丁度個好假,才不想對著慕謙,那會將她的好心情給破壞殆盡的!

  慕謙不置可否地挑眉看她,心底大大質疑她話中的真實性,卻沒將話說出。

  「你要回去?可是你不是早就在市區訂好房間了嗎?」沒看出她的心思,玉琳單純地問出她的疑問,她記得潔亞先前就跟她提過這事了。

  潔亞責怪地看了眼玉琳。她這麼說,不就代表了她在說謊嗎?

  「你怎麼把這件事說出來了!」不是告訴過她要幫她保密的嗎?早知道,她就不告訴她她的計劃了。

  偷偷覷了慕謙一眼,那充滿興味的眼神令潔亞尷尬得紅了臉。

  「既然這樣,那大家就到我那小住幾天吧!』他朝潔亞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裡,並沒有任何嘲諷的意味。

  與慕謙大方的態度相比,她似乎顯得小家子氣多了。咬著下唇,她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才是最適當的,心虛的眼神左右飄啊、晃啊,就是不敢再對上他。

  沒有人再說話,慕謙將解讀為大伙認可他的提議。

  「那麼我們走吧!我來帶路。」他率先移動步伐,上車了。

  駕著車,他領著眾人,往自己的別墅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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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服地趴在躺椅上,潔亞在海邊的沙灘上,態意的享受著週六上午的陽光。

  為了怕白皙的肌膚曬黑,她讓自己躺在遮陽傘的陰影下,也為自己擦上了防曬油,不過她擦不到自己的背部,所以她打算等玉琳來時,再請她幫個忙。

  在下墾丁之前,她便已經計劃好這次的度假,所以她的行李裡配備齊全,從泳裝到所有到海邊需要有的必須用品,她全都帶齊了,雖然後來計劃有點改變,但她仍是如願地在海灘上做著日光浴。

  此刻,她正穿著自己帶來的比基尼泳裝,薄薄的布料只遮住了三個重點部位,姣好的玲瓏身段,大方地在人前展現。

  輕輕歎息一聲,她已經好久沒這麼放鬆了,尤其是在慕謙出現後,她的神經繃得比以往更緊。

  思緒又飄到昨天剛到這兒的時候。

  昨天剛踏進這裡時,真的有讓她嚇一跳的感覺!高中時她就知道慕謙家裡很有錢,但她沒想到他們家居然會有錢到這種地步!

  她原以為慕謙口中的「別墅』,頂多是一般普通的建築,誰知,這別墅竟與她想像中的大大不同。

  歐式風格的兩層式建築,聳立在離海岸約兩百公尺遠的地方,從房子的外觀到內部的裝潢,都是極盡的考究,除此之外,以房子為中心點的前後兩百公尺,全是屬於他的私人土地。

  無意間,她聽到了他們男人的談話,知道這裡是兩、三前他才買下的,除了請專人打掃房子外,他還請人維持這私人海域的清潔。可見,這幾年他的努力工作,為他累積了不少財富。

  閉上的眼睛並沒有睜開,但她能感覺到有人正向她靠近,來人最後落坐在她旁邊的另一張躺椅上。

  「玉琳,幫我擦一下防曬油。」憑感覺摸上了放在小桌子上的瓶子,她將它遞給來人。

  昨晚他們那群男人一起喝酒聊天到凌晨,到最後全都喝掛了,四個大男人無一倖免,而現在也才不過上午十點多,她才不相信他們會這麼早起床,所以也就直覺的認為,來人一定是昨晚和她一起早早就去睡美容覺的玉琳。

  來人沒出聲,默默地接過瓶子,幫潔亞擦起防曬油。

  「玉琳,你的手怎麼那麼大?而且,你手心的皮膚好粗糙喔!」來人的手撫上她的細嫩的皮膚,那感覺令她覺得奇怪。這不像是一個女人的手呀!

  她終於發現事有蹊蹺,頓時心中警鈴大作,立即坐起身子,看向身旁的人。

  才回過身,她便看見穿著泳褲的慕謙,一手拿著她的防曬油瓶子,一手沾滿了防曬油。

  她當場傻住了,怎麼也沒料到來人竟會是慕謙!

  「為什麼是你?」她真是訝異極了。

  如果她早知道是他,她打死都不可能叫他幫她這個忙。

  一把搶回自己的防曬油,她寧願自己來,也不讓他碰她的身體!

  「為什麼不能是我?』他倒是一臉無辜,手還維持著被她搶定瓶子前的動作。

  「因為、因為……」唉呦!反正她就是不希望是他就是了,「你幹嘛都不出聲?害我還以為你是玉琳。」不只聲音,她連眼神都帶著責怪的意味。

  「小姐,我一到這裡,你就不分由說地把防曬油塞給我,要我幫你擦。」雖然她叫的不是他的名字,但他也只是好意,想幫她這個忙而已。

  她頓時啞口無言,因為這的確是她理虧,是她自己沒看清楚來的人是誰。

  她氣得鼓起臉頰,對自己生悶氣。

  驀然,他搶回被她搶走的瓶子。

  「你做什麼?」他的突兀讓她嚇了好大一跳。

  「我還沒幫你擦完。」他的手掌心上還有沒用完的防曬油呢!

  「不要,我才不要你幫我。」剛才是她沒注意,現在,她才不願意再讓她碰觸她的身體咧!

  「快點趴好。l他才不理會她的抗拒,半強迫式的要她趴回原來的位置。

  「我不要啦!」光是想像,她就覺得那畫面超瞹味,更何況是實際上演!

  而且,要是被別人給看見了,那她不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她才不要這樣咧!

  兩人拉扯了好一會兒,最後,她仍是不敵他的力道,乖乖的趴回了原來的位置。

  慕謙無言地重複著將防曬油倒在手心上,再將它塗抹在她背上的動作。而且這樣的肌膚接觸,竟讓他有奇異的感受。

  那種像是觸電般的酥麻感受,由他的手心傳來,借由血管的傳導,傳達到了他的全身,讓他的手心微微發熱,心跳也在不知不覺中加速。

  她意識到了現在,飄散在他們四周空氣裡的曖昧分子,雖然受到心裡的那股騷動所牽引,但她仍覺得有所不自在的感受。

  慕謙也發現了,那股無法言喻的奇異感受,同樣也觸動了他的心弦。

  「好了!」蓋上防曬油瓶子的蓋子,他對著趴得四平八穩的人說。

  就算他察覺到了那份奇特的感受,他也不覺有任何的不妥,男人天生是該會受女人所吸引的,再者,他也不想否認自己對她有好感的事實。

  緩緩地坐起身,在這樣的時刻裡,她不曉得可以和他說些什麼話,連眼睛該看哪她都不知道,只能瞟著遠方的海景,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自己的左手臂。

  慕謙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為什麼不看我?」

  她看起來就是一副很想迴避他的樣子,否則她怎會撇過頭不看他?

  「沒、沒有啊!」她隨口回答著,眼光仍眺著廣大的海,就是沒調回他身上。

  「真的?」他挑眉,明顯的不信,「如果真沒什麼,那你就轉過頭來看著我。」盯著她好看的側臉,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

  這是他們第一次坐下來好好的說話,他們之間能有這麼平和的時刻,也算是很難得了。

  皺起了眉,她覺得他好煩,但還是依他所說的,轉過頭來看他。

  「…這樣可以了嗎?」基本上,她還是不太想理他。

  「那你現在可以笑一個給我看嗎?」

  他想起一直以來都不肯和他交談的潔亞,除了不願意和他說話外,連個好臉色也都沒給他看過,更別說是給他一個笑容了。

  她原本覺得他是故意在尋她開心,但又發現他的神情相當認真,這讓她想斥責他也不是,想拒絕又覺得不妥,掙扎了半天,才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眼神在她臉上定住,看她好一會兒沒反應,他還以為他的請求,最後會是讓自己失望結果,但是,她竟然答應了他的要求!

  「你的笑容很美。」他由衷地說。雖然她的笑容裡有一絲的勉強,但是,他已經覺得很滿意了。

  揚起的嘴角在她臉上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他很喜歡她的笑容,也希望以後的日子裡,能常看見她對他笑。

  他的稱讚反倒讓她覺得不好意思,流轉的眼波顯露出媚光,微紅的雙頰迸出羞怯的光彩。

  他的目光一瞬也離不開她,完全被此時此刻的潔亞深深地吸引住了。

  「你幹嘛這樣看我?」他看她的目光好奇怪,那感覺就像她是一道很可口的點心,而他想一口把她給吃下去。

  「對不起。」她的話提醒了他此刻自己的失態。

  俊逸的臉龐上笑意不減,深邃的眼眸直直地望進她眼底深處,「現在的你真的很美,和高中時代相差太多了。」若非如此,他也不至於會完全認不出她來。

  「你的意思是,我高中的時候很醜囉?」就算她本人也認為那時的她很醜。

  女人,有哪一個是可以忍受被當面笑醜的?

  他愣了下。她的話說得這麼直接,他反倒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

  說「是」,似乎不太恰當,而且他可以看出,他說的話已惹得她不快,要是再這麼回答,難保她等下不會翻臉不認人;但,說「不是」他又覺得自己太虛偽,而他也不打算說謊,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看他好一會兒沒說話,心裡想著:算你識相,如果他真敢說出不中

  「對了,為什麼那個時候,你會把自己弄成那個樣子?」她的改變也不過是拿掉了眼鏡和牙套,但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這讓他好奇,她幹嘛把自己弄成主人勿近的樣子?

  她看了他好一會兒,確定他沒有任何訕笑的意思,才說:「那又不是我自願的,我也是受害者。」

  雖然那段時間很不好過,一方面要承受整牙的痛苦,一方面又要承受同學們的嘲笑,不過,要是沒經過那段時間,她也不會蛻變成現在的樣子。

  她大略將那時的情形說給他聽;聽完她的話,慕謙只是點點頭,表示他明白了,卻沒多再說些什麼話。

  氣氛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他們都不知道可以再和對方說什麼,尷尬地將自己的視線自對方身上調離,就是不讓它和對方有交集「

  沒人說話,四周是一片的靜默,只有海浪的聲音在他們耳邊迴響。

  時間好像靜止在這一刻,沉默在不知不覺中無止境的蔓延。

  朝他們迎面吹來的海風帶著淡淡的鹹味,風微微地吹著,像是輕柔的棉絮般,輕輕的撫過他們全身,那是一種令人通體舒暢的感受,他們一同分享著這美好的一刻,尷尬的氛圍也逐漸地褪去。

  突然,她想起了以前的事,遠眺的目光聚集在他臉上。

  「怎麼了?」好端端的,看嘛突然一直看著他?

  「為什麼你要冒我的名字寫一封情書,還把那封信貼在公佈欄上?」事隔多年,她還是想不清他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

  這件事讓她到現在仍耿耿於懷。

  他遲疑了一會兒,才想起她所指的,是他們高中畢業前,那個十分不愉快的事件。

  「我那時就說過了,那不是我做的。」他好看的眉峰都聚攏在一起。

  他看起來像是個卑鄙小人嗎?否則為何她認為他會做這種卑劣的事?而且,在事情發生的當時,他就已經說過這件事不是他做的,為什麼她到現在還是不相信他?

  「都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你現在向我坦白的話,我不會生氣的。再說,事情都過了那麼久,我不會介意的,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做。」都那麼久了,她要是再為這事生氣的話,不就顯得她的氣量太過狹小了嗎?

  「我已經說過了,那真的不是我做的。」他到底要重複幾次這句話,她才會真正聽進去?

  「幹嘛不承認?一個大男人居然不敢承認自己做過事!」她的火氣上升,覺得他真是奇怪了。

  做為一個男人,對自己做過的事最起碼也要敢做敢當,而他居然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虧他還能成為觀光業的一方霸主!

  「我已經說過了,那、不、是、我、做、的。」他一字一字、緩慢而清楚地說著,希望她能把他的話給聽進去。

  話說到這,他也有點動怒了。他都說得這樣明白了,為什麼她還一直以為是他做的?

  「不承認就算了。」她也生氣了。

  真是莫名其妙,哼!

  不想再理他了,她離開躺椅,決定游泳去,不想也不要再和他待在同一個地方,免得氣死自己。

  兩個人好不容易的和平相處,又在不愉快中宣告落幕……

第七章

  臭男人!

  到現在還死不承認,都跟他說她不會生氣了,幹嘛還不坦承?

  潔亞邊想邊走著,那股怒氣還在她胸口裡悶燒,他怎樣也不肯承認的態度讓她不能釋懷,想不透他怎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撇開以前的恩怨不說,就慕謙本身的條件和他現在的成就,他可以輕易的擄走任何一個女人的心,她也不想矯情的否認,慕謙是個值得欣賞的男人

  的事實,但是,他不肯承認自己所做過的事這一點,她就是無法理解。

  她越想越氣,氣得連暖身運動也沒做,就直接下海游泳去了。

  坐在躺椅上的慕謙也不好受,他真不知他該提出什麼樣的證明,來表示自己的清白。他自認自己是個光明正大的君子,不屑去做那些偷偷摸摸的事,更別提是故意要傷害一個女孩子,而去做那麼卑劣的行為。

  他也知道口說無憑,可那些都是十年前的事了,他上哪去找可以證明他清白的證據?而且,他真的不曾做過那些事,她為什麼就是不相信他?

  他真那麼不值得她信任嗎?

  慕謙現在也是一肚子火,無從發洩的他也只能坐在原位,讓肚子裡的那把火悶燒著。高漲的怒焰猛烈地在他體內燒著,他也分不清,他氣的是自己得不到她的信任,抑或是自己被她所誤解。

  那股氣一直在他胸懷間凝聚,他是氣得連看往潔亞的方向都不肯,一逕看著相反的方向。

  幾個深呼吸,他要自己別再為這種過往雲煙生氣,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清者自清,時間會還給他清白的,如果真到那個時候,她就會知道她是真的誤會他了。

  念頭一轉,他似乎覺得自己已沒那麼生氣了。

  氣一消,他想起剛那個讓他生氣的對象,回頭看她消失的方向,卻已見不著她的人影。

  不可能呀!從這裡走到別墅,少說也要五分鐘,可是她離開躺椅這兒也不過是兩、三分鐘的時間,他不可能會連她的背影都沒看見啊!

  那她人呢?

  焦急的情緒取代了先前的氣憤,眼光四處梭巡她的身影,他怕她會出了什麼意外。

  終於,他看見在海水裡,隨著海浪而在水中匆上匆下的小黑點,那只浮在海面上的手,讓他驚覺到潔亞溺水了。

  沒有多想,他立即往海水的方向奔去,躍進水裡,以最快的速度游往潔亞所在的位置。

  當潔亞游離海岸線一段距離後,她的腳突然抽筋,這才讓她想起在下水前,她忘了做暖身運動,但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溺水了。

  她覺得好難過,肺部裡的空氣快用光了。但是她又吸不到氧氣,張開嘴所吸到的都是海水,她根本沒有辦法呼吸,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讓他覺得滑就快要死了,當她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死亡的恐懼也籠罩在她的心

  不,她還不想死!這樣的念頭讓她死命地掙扎著,但是她卻覺得好像有個力量在將她往下拉,而她的身體就漸漸、漸漸地往下沉……

  正當她要失去意識、放棄再掙扎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帶名她緩緩往岸邊游去。

  那只強壯的手臂就好像是救命浮木一般,帶給了她一絲可以再生存下去的希望,她努力地踢動腿,跟著他慢慢地游上岸。

  一上岸,慕謙立即察看潔亞的情況,幸好她還未喪失意識,看起來一切都還算是安好。·  

  當腳踏實地踏上沙地,潔亞的心也安定了下來,但恐懼並未褪去,還強烈地侵吞著她的心,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並在情緒激動下,用力地抱緊了慕謙,好像只有這麼做,才能證明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碰到這種情況,慕謙也慌了手腳,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只能被動地讓她抱著,笨拙地輕拍著她的背,等待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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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墾丁回來已經一個星期了,潔亞卻都還沒見到慕謙的人,因此,她還沒有正式地向他道謝。

  就算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她只要一回想起自己溺水,被死神包圍的那一刻,她仍會害怕得全身發抖。

  可是只要想到在被慕謙救上岸後,自己竟抱著他大哭,她就又會覺得自己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這也是她不敢主動和他聯絡的原因之一。

  雖然在經歷過那麼可怕的災難後,人難免會有一些失控的表現,但在發生溺水事件的前一刻,她可是還在和他嘔氣、不和他說話的,哪知到了下一刻,她就抱著人家大哭!

  唉……她怎麼會這麼丟人?

  不過,於情於禮,她都該親自謝謝他的,畢竟他救了她一命,要不是他及時發現她溺水,還奮不顧身地救了她的話,她早一命嗚呼,不在這個世上了,如果她真的連聲謝都沒對他說的話,她可是會良心不安的。

  除此之外,她也一直思考著,她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重新面對他?他都可以不顧自身安危,冒險救她了,她也不該再為那些小事和他生氣,應該主動放下身段」和他講和才是。

  可是……她該怎麼做呢?

  她一個人坐在休息室裡思考著這個問題,煩惱著要怎麼樣才能和他講和。也許是她太專注在這個問題上,讓她整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有人來了,她都還一無所覺。

  慕謙一進休息室,看到的就是她這一副呆滯的樣子。

  「在發什麼呆?」他大刺剌地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來。

  她這個呆呆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潔亞被突來的聲音給嚇到了,猛然回頭看向身邊的人,在認出來人是慕謙後,她的情緒立刻由驚嚇換成了不自在。

  「嗨!你怎麼來了?」她的笑容很僵硬。

  她都沒有想好要怎麼面對他,和他講和,他就出現在她面前,她的態度當然會不自然,也會顯得有些不自在了

  「和譚總約好今天要談點事,所以就來了。」相較於潔亞,慕謙的態度就自然多了。

  回應他的笑容,她也露出了一個淺笑。

  「怎麼不叫我去接你呢?」她可沒忘他在台灣期間,她得要負責一切和他有關的事情,包括接送他到公司的這種小事情。

  「我買了車,所以就自己開車來了。」他拿出車鑰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既然確定了這次的合作案,那他這次停留在台灣的時間勢必得延長,以後一定也會常到台灣來,可是他已經住膩了飯店,雖然飯店的設施和服務都很好,但那畢竟是個營業場所,一點家的感覺也沒有,所以他命他的助理幫他買了房子,也順便要他幫自己買輛車,以便利自己的交通。

  這段時間,他就是一直在忙這件事,所以才沒到潔亞的公司來,也沒和她聯絡。

  「你……打算在台灣長住嗎?不然為什麼要買車?」也只有這個原因才會讓他在台灣置產吧!

  「嗯,這次的合作案談得很順利,這次我停留的時間也會延長,以後,我應該會常到台灣來,所以,不只是車子,連房子我都買好了。」以後他到台灣來,就可以不用再住飯店,到自己的房子落腳就行了。

  「住飯店不好嗎?還是,你不喜歡住飯店?」就她所知,這次公司招待他下榻的飯店,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飯店,總不會是因為飯店的設備不好,所以他才決定自己買房子吧?

  「不是不好,而是覺得飯店沒有家的感覺。」

  雖然他名下的產業中也有觀光飯店,但他的事業版圖,仍是以休閒式的度假村為主,而且,他又常在世界各地來往,住在飯店裡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也因為如此,每回在確定自己即將會常到每個地方後,他通常會為自己在當地置產,原因並不是住飯店不好,而是住久了,仍會覺得它比不上自己的窩好了。

  「嗯。」她點點頭,見機不可失,鼓足了勇氣想要將謝謝他的話說出口。「我……我……」

  話才到了嘴邊,凝聚在胸口的勇氣,就像洩氣球一樣,頓時消散無蹤,所以,她吞吞吐吐半天,仍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說。」他並不喜歡拐彎抹角的。

  他早料到她不會那麼好心,和他心平氣和的好好說上幾句話,她一定又在想怎麼為難他,他有這個心理準備了。

  上次在沙灘上,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嗎?

  「我……我想向你說聲謝謝。」在他鼓勵的眼神下,她終於將話說出口了。

  就算會被他嘲笑,這一聲謝,她也是非說不可。

  「謝謝我?為什麼?」這段日子太忙了,忙到他都不曉得她說的是哪一樁。

  「就……就是上次在墾丁,你把我從海裡救起來那件事。」這事可是一直掛在她心頭上呢!

  「喔!」經她這麼一說,他倒是想起有這麼一回事了,「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他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原來她指的是這件事。

  「你忘記這件事了嗎?」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像不記得有這麼一件事,可是,他救了她一命可是一件大事,他怎麼可能會不記得?

  他是在裝傻嗎?可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

  「我沒忘,不過你不提,我也沒想起就是了。」

  「那天真的很謝謝你。」她想,她會感謝他一輩子的。

  「我說過了,這事不用放在心上。」對她的慎重,他也只能以笑容沖淡那種嚴肅的氣氛。

  他真是一個這麼好的人嗎?對她施了一個這麼大的恩惠,卻又要她別放在心上。

  如果他真是一個這麼好的人,那以前的事……是她誤會他了嗎?

  「我該怎麼做才能報答你呢?」

  她不信,所以決定對他做個小測試,但另一方面,她也是真心的想做些什麼來回報他。

  「你什麼都不用做。」他不需要也不用她為他做些什麼。

  「我是說真的。」她可是很認真的。

  聽她這麼說,他也就認真的思索了下,「好吧!如果你真想為我做些什麼,那我要請你做一件事。」

  她就說吧!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好心!果真被她料中了,他一定會要她去做一件為難她的事。  

  雖然她心裡這麼想著,但表面上仍不動聲色的說了聲:「好。」

  「我希望以後你見到我,都能給我一個微笑。」雖然他忘了自己救過她,但他可沒忘他曾見過她的笑容。

  那個美麗的笑容,到現在仍深刻在他心底,叫他難忘。

  「就這樣?」他的要求就這麼簡單?真讓她覺得不敢相信。

  「嗯,就這麼簡單,我希望從今爾後我們能好好相處,我只有這個要求。」這也是他一直想要的。

  「我知道了。」此刻,她對他的觀感完全改觀。

  她還以為他會要她去做一些奇怪的事,可是他竟只對她提出一個這麼簡單的要求,是她以前把他想得太壞了嗎?

  而且,他提出這個要求,正合了她的意!她不也正苦惱著該如何和他講和嗎?只要她答應他的要求,那她也可以不用再煩惱了。

  「這麼說,你是答應我的請求羅?」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她應該是這個意思。

  「我答應你。」如果連這麼簡單的事她都做不到,她還可以做什麼?

  「太好了!」如此一來,他們該是可以好好相處了。

  慕謙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看見他笑了,潔亞也不知不覺地跟著露出了一個微笑。

  「就這麼說定了,等會兒陪我去買傢俱。」

  「慕謙剛從耀文的辦公室出來,正要到潔亞的辦公室去找她,誰知在轉角定。

  「好,我知道了。」她向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先這樣,等下我再來接你。」他約了人,得先走了。

  「嗯。」她點點頭,「那我等你喔!到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不知不覺的,她的笑容裡流露出一絲的甜蜜。

  從他們說好要和平相處後,他們之間的情況就大幅的好轉,不只是可以好好的說上幾句話,有時還熱線不斷,儼然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人。

  曖昧的情愫在兩人心中,悄悄地快速滋長著,奇妙的氛圍環繞在他倆的周圍,他們都沒說破,也不想打破現在的情況。

  想走開卻又捨不得,慕謙一直站在原地,腳像是釘在地上一般,讓他一點想移動的慾望也沒有,只想看著她的人,什麼事都不想做了。

  同樣的情緒也纏繞在潔亞的胸溢之中,她也想和他多相處一會兒,就算是只有一秒也可以。

  「好了,我真的該走了。」歎了一口氣,雖然不想,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去辦正事。

  兩個人一直站在這也不是辦法,反正等會還會再見面的,而且,再拖下去,他可就要遲到了。

  「好,再見。」明亮的美眸帶著淡淡的情意,她用富有感情的眼睛看著他。

  「拜拜。」他也給予她同樣的回應。

  「拜。」她朝他揮了揮手。

  這次他真的轉身走了,可是潔亞還是留在原地,沒有走開。

  她目送著他,雖然只是單單看著他的背影,但是她也捨不得將目光,自他身上移開。

  看著他寬闊的背影,她的臉上漾出一個幸福的笑容。

  從自己辦公室出來的耀文,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沒辦法,潔亞站的位置就在電梯的轉角處,他想不看見也挺難的。

  直到慕謙的身影完全在她眼前消失,她依依不捨地收回自己的視線,而且還是一臉的陶醉,好一會兒後,她才發現耀文就站在她身邊。

  「嗨!」笑咪咪的她,主動跟他打招呼。

  「發生什麼好事了嗎?心情這麼好!」看到她這麼開心,他忍不住受到她的感染,也跟著開心了起來。

  「沒有啊!什麼事也沒發生。」揚頭看他,她露出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她連眼睛都在笑,這樣的她說出這句話,他怎麼可能會相信!

  「真的?」他揚起了一邊的層,又再問了一次。

  他們的私交不錯,她該不會吝嗇到什麼都不對他說吧?

  「當然是真的。」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她才不想在這個時候讓事情曝光咧!

  等到一切都確定後,再跟他說吧!

  不信的挑著眉,沒想到她真會小氣到不願和他分享?

  不過,他也不是笨蛋,從種種跡象看來,他也可以猜出大概是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他太八卦,是他們表現得太明顯了,三不五時就兩個人躲起來,偷偷地講話,在人前也不時地以眼神交流,除非他是瞎子,不然他不可能看不見。

  若是他沒猜錯,有兩個傻瓜掉進愛河裡了!可是她不想明說,他也不勉強,反正他們的事遲早會浮上檯面的,他看好他們之間的發展。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忙了。」像只輕盈的小鳥,她把手背在身後,高高興興地跳開了。

  她要趕快去把事情做完,免得等下他來接她時,她還走不開。

  看到她這副樣子,耀文只能搖頭失笑。

第八章

  和往常一樣,八卦雜誌出刊的第一天,潔亞總會買上一本,仔細地拜讀一番。

  她不喜歡道人是非,但對這一類的八卦雜誌,卻是愛看得要命。

  正值休息時間,她沒外出用餐,一個人在休息室裡,翻看著剛出爐的雜誌。

  不過這次,她並沒有和以前一樣,先將封面上的標題看過一遍,反而是直接打開內文,開始閱讀。

  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因為等會兒慕謙會來接她去喝下午茶,原本他今天下午是有事的,可是因為她突然想喝下午茶,所以他決定推掉原本的行程,陪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他這麼做讓她覺得他很重視她,心情輕飄飄的。雖然她也推卻過,她並不希望他為了她而耽誤到工作,可是他卻十分堅持,她也只能由他了。

  想起他,她臉上有著甜蜜的笑容,帶著這樣的好心情,她翻看著雜誌的內容。

  這次雜誌的主要內容,仍和那四大鑽石單身漢有關。

  聳動的標題寫著——

  四大鑽石單身漢不再,未婚的只剩兩位!

  在標題的旁邊有兩張照片,一張是一家三口和樂到動物園玩的照片,潔亞認得出照片裡的男人,他就是被喻為製造業強人的霍振剛,照片中的他和一個女人共同牽著一個小孩的手,看起來儼然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另一張照片是一張婚紗照,照片中的新娘不情願地被新郎摟在懷裡,新郎則是一臉得意地親吻著她的臉頰,不難看出他們是對歡喜冤家,這個新郎潔亞也不陌生,他是資訊業的新星藍亦帆。

  看著這兩張照片,潔亞的心也起了一絲羨慕之意,她並不是羨慕人家嫁了好老公,而是羨慕在他們之間的甜蜜,這讓她想起了慕謙,嘴角的笑容又更甜了。

  多看了上頭的照片兩眼,她沒仔細閱讀這篇報導的內文,匆匆翻閱後,她便往下一篇報導看去。

  才翻到下一頁,她就被那一行粗黑的字體給駭住了,那上頭寫著——

  觀光業大王——慕謙爆新戀情!

  看到這個標題,她的心起了一個不祥的預感,她緊張地看向附在同一頁上的照片,不用仔細看,她一點也不困難的認出,那個與慕謙並肩走著的女子,就是她自己。

  雖然只是拍到她的背影而已,可是她豈會有認不出自己的道理?

  照片上的他們正要走進傢俱店,這是上星期她陪慕謙去買傢俱的時候,被人跟蹤偷拍的照片。

  這真是讓她訝異極了,她一點都沒想到,自己和慕謙出去,居然也會有被人偷拍的一天。

  迅速瀏覽過整篇報導的內容,在最尾端,她發現它還有一篇有關此篇文章的追蹤報導。

  她趕緊往下翻去,當她看過那文章開頭的標題時,她的心有了受傷的感覺。

  漂亮女公關,周旋總裁與觀光大王之間!

  這……這是什麼意思?這上面說的那個女公關,是在指她嗎?

  天啊!她真不知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翻過雜誌的封面,她剛沒仔細注意,現在一看,她才知道自己竟是這一期八卦雜誌的女主角!

  沒想過自己竟也會有成為八卦雜誌封面的一天,除了震驚之外,受傷的感覺不斷的在她心裡擴大,翻回內文,她迅速看完整篇報導的內容。

  文章的內容極盡所能地暗指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方面和耀文糾纏不清,同時又主動去勾搭慕謙,把她形容成一隻花蝴蝶,不知羞恥地同時纏著他們,將這兩個男人玩弄於股掌間。

  為了佐證文章的內容,內文裡還穿插了她和耀文說笑的照片,與她和慕謙一同出遊的照片,甚至將她的正面照片也刊登上去了,而且,非常明顯的,這些照片都是偷拍來得。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這樣批評她,她並沒有像他們所說的那樣不堪,她也沒有像這報道上所說的,周旋在他們兩個男人之間,她和耀文只是好朋友而已。甚至她和慕謙,沒錯,他們是互有好感,可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她又有何錯?為什麼要這麼中傷她?

  她的心理有好多個為什麼,可是她不知道該找誰來為她解答。

  她好難過哦!

  現在的她難過的直想掉淚,匆匆丟下雜誌,她再也沒有心情看它了。

  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獨自傷心,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情,好好的想想這整件事。

  在女廁裡待了許久,她終於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至少沒像剛看到報導時那般的激動。

  想起自己還有沒做完的工作,她離開了洗手間,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完全忘了自己和慕謙還有約、。

  有些恍神地定到辦公室的門口,她看到走廊另一頭焦急朝她走來的慕謙。

  慕謙一見到潔亞,立刻加快步伐走到她跟前。

  「你去哪兒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他劈頭就是這麼一句,從聲音可以聽出,他此刻的焦急心情。

  在他們約定好的時間前,他便已經先到了公司了。

  他人一到公司就先撥了電話給她,想告訴她他人已經在樓下等她,可是她的手機沒開,打了十幾通後,他改撥她辦公室的電話,可是依然找不到她,也沒有任何人知道她去哪。

  在打電話找不著她的人後,他便將車停進停車場,決定自己上樓來找她。

  幾乎繞遍了整個公司,他又再回她的辦公室找她,才終於讓他給找到她了。

  找不到她,他簡直只有心急如焚這四個字可以形容,直到看到她人好端端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高懸的心才得以放下。

  「你怎麼來了?」沒預期會見到他,他的突然出現讓她無措,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勉強。

  「你不記得我們已經約好了嗎?」他的眉心多了好幾個褶皺。

  她是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對勁得樣子。

  「對不起,我忘記了。」她臉上勉強的笑容裡,多了一絲歉意。

  雜誌上的報道帶給她的震撼太大了,她只顧著自己的情緒,倒是將所有的事情給忘了,包括他們的約會。

  「發生什麼事了?」她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令他擔心不已,下意識地,他伸手扶住她。

  在他的手觸及她肌膚時的第一時間,她就閃開了,因為她看到辦公室裡有人探出頭來看他們。雜誌給她的影響太大,讓她變得太過敏感,所以她也沒多想的就往後退去,避開他的手,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你怎麼了?」他的手就僵在她閃開的位置。

  她現在的行為真是讓他困惑極了,從他們稍早之前掛電話到現在,前後不過是短短的一、兩個小時,她的態度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差異?

  「沒、沒有,我還有工作,先失陪了。」說罷,她低著頭匆匆走過他身邊,閃身進入辦公室。

  她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她甚至不敢再和他鄉說一句,害怕又留了話柄給人家。

  他也沒攔著她,讓她從他的身邊走過。不用她說,他心裡也明。—定是發生什麼事,才會讓她變得如此怪異。

  他一定會查出讓她有這麼大改變的原因,不只如此,有些事也該確定下來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醞釀,一個新的想法,在他的心理逐漸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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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避開別人異樣眼光,潔亞請了好幾天假,躲在家裡不出門,連民生大事都請玉琳代勞。

  她已經在客廳發呆好一會兒了,回過神來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但才伸出手,幾乎是立即的,她又將手給縮了回來。

  不只是沒有勇氣出門,她連看電視的勇氣也沒有,她怕一開電視,就會看到她和慕謙與耀文的新聞,在電視上不斷的播放。

  說她不敢面對事情也好,她就是不願意去面對別人對她的不認同的眼光,除了消極的逃避之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做。

  沒多久,潔亞家的門鈴響了。

  「奇怪,誰會現在來找我啊?」瞪著門板,她自言自語地說著。

  現在可是上班時間,誰會有空來找她阿?是玉琳嗎?不可能阿!如果玉琳要來的話,會先打電話給她的,可是她並沒有接到她的電話。

  雖然她覺得很奇怪,可是她還是起身離開沙發去開門。

  門板一被拉開,答案揭曉,來找她的人是慕謙

  「怎麼會是你?」那天在公司一別後,她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了,甚至連他打來的電話,她也一通都沒接。

  「去換衣服!」門一開,也不管她有沒有請他進門,他就直接把門拉得大開,自己走了進去。

  「為什麼要換衣服」她又沒有要出門,換衣服要做什麼?

  「他連讓她猶豫的機會都不給她,推著她回到她的閨房,甚至自己拉開她衣櫃,幫她選了一套衣服。

  掙扎了好一會兒,她才掙扎他的鉗制。

  「我才不要換衣服,又沒有要出門,我幹嘛要換衣服啊,」打死她,她也不要踏出她的家門,尤其是跟他在一起時。

  在這麼敏感的時刻,要是他們又—起在公開場合出現,那不等於是在幫別人製造話題嗎?

  「別管那麼多,你只要聽我的話,換衣服就是了。」他才不管她的意願為何,反正她得聽他的就是了。

  在慕謙的堅持之下,潔亞也不得不屈暇。

  他不只是讓她換好衣服,也讓她為自己上了點妝,現在,他正強拉著她,前往她公司的路上

  下下車,潔亞還不死心地掙扎著,她不想出現在人前,讓人對她指指點點的。

  「跟我走。」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掌用了點力,但他怕弄痛了她,所以極力地控制自己的力道,讓她無法掙脫他的手,但又不至於會弄傷她。

  「你帶我來公司要做什麼啦?」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仍是無法和他對抗,但她還是不放棄。

  「你跟我走就對了。」不管她多麼努力掙扎,他依然輕鬆地鉗住她的手,強拽著她進入公司大廳。

  在拉拉扯扯中,他們走過人滿為患的大廳,在這些人當中,不乏有背著相機的人,他們一出現,立即有人拿著相機對他們猛拍,慕謙也不管那麼多,硬是拉著她,一手隔開那些擋著他路的人,不斷地往前走,直到進了電梯。

  潔亞一看見有人拿著相機對她拍照,腦袋剎那問一片空白,忘記了原先的掙扎,下意識地以手擋住自己的臉。

  進了電梯,她仍是無語,不安的情緒在心裡不斷地擴大。

  慕謙把一切都看在眼底,可他並沒有安慰她。

  今天他強行帶她來這,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只要等一下記者會結束了,這一切風波也會跟著結束。

  電梯門一開,大批的媒體蜂擁到他們身邊,慕謙的秘書和助理也前來幫助,讓他們可以順利進入記者會的會場。

  慕謙牽著潔亞的手,走過擁塞的走道,直接走上走道盡頭的講台,閃光燈和攝影機的焦點,立刻全都對準他們兩個。

  原本鬧烘烘的會場,因為慕謙的一個手勢,而安靜了下來,現場所有人全都盯著台上的他們看。

  慕謙清了清喉嚨,拿起麥克風,對著在場的記者說:「謝謝各位,今天在百忙之中還來參加這場記者會。」他對著所有人,露出一個有禮的溫文笑容。

  「我想大家都知道,為什麼今天會有這場記者會,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說廢話,直接進入今天的主題。」

  他放下麥克風,以雍容的氣度面對著所有人。即使面前將近有上百位的記者,他仍是面不改色,臉上一直掛著可親的笑容。

  當他一放下麥克風,現場的記者都舉起手搶著要發問,慕謙指著離他最近的一位先生,「這位先生,請說。」

  慕謙的助理吉恩見狀,立即向那位男士遞上麥克風。

  取得麥克風後,那位男士說道:「關於這次X  

  X雜誌的報導,請問你有什麼看法?」他問出了在場的每位記者最想問的問題。

  「這位先生的問題,正好問出我今天想對各位說的話。」他以自信的眼神看了眼站在他身邊的潔亞,她正一臉不安的扭絞著自己的衣擺。

  他偷偷牽住她的手,用力的握了一下,試圖趕走她此刻的不安。

  她可以感受到他厚厚的手掌所傳來的溫熱,奇異的,她覺得有股暖暖的熱流流進心裡,她的不安也因為他這麼一個貼心的動作,而被撫平了。

  「我想大家都很好奇我和余小姐是什麼關係,」他頓了一下,接著繼續往下說道:「事實上,我是余小姐的追求者,雜誌上的照片,恰巧是我在追求余小姐時的照片,這樣被刊出來,害我還挺不好意思的。」勾起一邊的嘴角,靦腆的笑容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的話一出,立刻引來所有人的笑意,原先緊繃、緊張的氣氛,立刻和緩了不少。

  「我想,大家也一定都很好奇,余小姐和譚先生是什麼關係。」在提到耀文的時候,慕謙的眼光瞟向會場角落耀文所站的位置,耀文正以眼神向他致意,而今天的記者會,也是在他的同意下舉行的。

  等所有人的笑意都退去之後,慕謙又繼續發言:「是的,他們並不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私底下,他們也是好朋友,而且,譚先生也是我的幫手,暗中幫我追求余小姐。』這話只有部分是事實,但這樣的說法,卻可以避免越描越黑的情況發生。

  他不想讓那些記者們,以她和耀文的關係來大作文章,所以才會以這樣的說法來作解釋。

  慕謙的一席話,讓記者們不是低頭做筆記,再不就是猛按相機快門。

  深吸了一口氣,他放開了潔亞的手,轉身面對她。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非常確定自己的感覺,現在我想問你,你願意跟我交往嗎?」深邃的眼眸直視她的眼底,像是要穿透她的靈魂似的,望進她明亮雙眼的最深處。

  潔亞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她張大了嘴巴,卻說不出任何一個字來。

  瞪大了眼睛看他,她的吃驚毫不掩飾地表現在臉上。她對他眨了眨眼,又轉頭看了看臺下近百位的記者們,也眨了眨眼。

  天啊!他到底在講些什麼?他怎麼可以在這麼多記者面前問她這種問題?她根本就傻住了,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溫柔地扳過她的臉,慕謙讓她重新面對他。

  「別管他們,你只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和我交往,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這並不是他在一時衝動之下所作的決定,之前那段時間的相處,讓他確立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也因為如此,讓他可以確定她就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你瘋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怎麼也料不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求愛。

  「我沒瘋,就算我瘋了,那也一定是我為你而瘋狂。」瞳眸像是在附和他所說的話,對她散發出愛的訊號。

  濃濃的愛意,由他的眼神傳達給她,誠摯的心意,也藉由眼神傳達給

  他的話引起一陣閃爍的鎂光燈,而他說的一字一句,也被現場的記者錄下,或是被寫進他們的記錄中。

  「你別鬧了!現在很多人在看著我們,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他是怎麼回事?他難道不知道,在這些記者面前說這些話,會讓她更為難啊!

  到現在,她仍不相信他是認真的。

  「我再認真不過了,也請你相信我對你的真心、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相信你對我也有相同的感覺,請你答應跟我交往好嗎?我保證我會好好待你,請給我一個珍惜你的機會。」他願意以他的真心,來交換她的愛情。

  「我……」她又再一次說不出話來。

  他誠摯的眼神堅定地看著她,這讓她終於相信,他是非常認真的。

  現在是怎麼樣?他這是在跟她告白嗎?她有一種好像在作夢的感覺,台下鬧烘烘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驀地,她的臉變得火紅,甚至連她的耳根子都微微地發熱。

  「你……你怎麼可以……」她害羞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結結巴巴的。

  「我當然可以,向自己喜歡的人示愛,又不是一件丟臉的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她說了一件好笑的事,「現在,你只要對我說好就行了。」他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在這場合向她告白,也是在他計畫中的一環,這樣一來,不但可以免除任何不利於她的謠言、可以確定彼此之間的關係,更甚者,還可以趁機向全天下的男人宣示他對她的所有權,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呢?

  可他會這麼做,絕大部分的原因是為了她,他所做的一切,全都足以為她好為出發點。

  「Say  Yes、Say  Yes、Say  

  Yes……』台下起哄的聲音由小而大,全都在催促潔亞快點點頭答應。

  潔亞的反應只有傻眼兩個字可以形容,情況直轉而下,原本該是一場澄清記者會,現在卻變成是慕謙對她求愛的見證會!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站在角落的耀文,全都加入起哄的行列,這樣的情況,還真讓她不知所措,覺得點頭說好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我說過了,別理他們,你只要閉上眼,然後回想一下我們相處的點滴,然後順著你的心,回答我你是否願意與我交往就行了。」他的手覆上了她的眼,讓她閉上雙眼。

  這段時間內,並不是只有他單方面的感覺,這—點他有信心,也相信她最後的答案,一定不會叫他失望。

  潔亞真的聽了他的話,閉上眼睛回想他們之間的—切,從他們高中時代,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到十年後的現在,他們再次見面的情況,與他們在這段時間內,彼此之間若有似無的情愫。

  她沒有辦法否認自己喜歡他的事實,也無法抗拒自己心中,那呼喊著想和他在一起的聲音。

  於是,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在眾目睽睽之下,答應了他的追求。

  在她睜開眼睛前,她已經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慕謙緊緊地擁抱住她,雖然他心中早已預期到這樣的結果,但她果真答應了他的追求,仍讓他心中有無比的喜悅。

  台下爆出一陣陣的歡呼聲,他們得到了現場所有人的祝福,也在他們的見證下,開始了這一段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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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者會結束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也就是說,慕謙和潔亞交往,已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今天是他們交往以來的第一次約會,雖然並非休假日,但耀文仍大方地放了潔亞一天的假,讓他們可以好好地去玩。

  十一點整,潔亞家的門鈐準時響起。

  睡了個舒服的好覺,剛從浴室盥洗完畢出來的潔亞,在浴室的門口頓了—下腳步。

  這個時間會是誰來找她?雖然困惑,但她仍舊移動步伐,往門口走去。

  沒多想的,她便開了門,站在門外的人,竟是叫她意外的慕謙。

  「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離我們約好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呢!」她笑著說,邊說邊讓出一個隙縫,好讓他能進門來。

  雖然意外,但能提早見著自己喜歡的人,她還是很高興。

  「因為太想你了,迫不及待想見到你,就提前出門羅!」他患了相思病,就算是只有一夜的時間沒見到她,他仍會思念她思念得緊。待她一關上門,他就立即將她攬入懷裡,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熱吻。

  光是見到她的人還不夠,他要用他的嘴唇來真實地感受她的存在,也以這個吻來傳遞對她的思念。

  許久,他才依依不捨的將她放開,讓她依靠在他寬闊的胸懷中。

  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她有一種安定的感覺,彷彿她的靈魂停靠在一個能帶給她安全戚的港灣裡,除了心理上的安定感外,她的心也泛起了絲絲的甜蜜。

  「你好壞喔!」她的聲音裡,有著一絲撒嬌,還有一點甜甜的埋怨。

  真是的!他怎會突然吻她?害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便被他吻得七葷八素的。

  這並不是他們的第一個吻,但仍如同最初的吻般,帶給她的震撼還是那麼的強烈,那麼的讓她心醉。

  對慕謙來說,他的感受也如同她一般,即使她不是他吻過的第一個女人,但她帶給他的感覺,卻是其他女人遠遠此不上的。

  「怎麼?不喜歡我這麼吻你?」頑皮的因子忽然竄入他的血液裡,讓他起了想捉弄她的念頭。

  覷了她一眼,即使不用她明說,他也可以從她臉上表情知道,這問句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以後我都不吻了,這樣可以嗎?」他一臉「以後絕不再犯」的表情。

  「唉!我……我哪有說我不喜歡啊!」她急著想解釋。

  討厭啦!她總不能對他說很喜歡他的吻,請他以後繼續吻她吧?這種話叫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嘛!

  她害羞得眼睛直盯著他胸前的襯衫鈕扣,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沒多久,她聽到一陣朗朗的笑聲在耳邊響起,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

  慕謙心情愉悅地看著她醉人的酡紅臉蛋,她這副樣子,真叫他覺得她好可愛。

  他是逗著她玩的,卻沒想到她的反應,會是這麼的叫他憐愛。

  說正格的,若要他以後再也不吻她,她答應了,他還不肯呢!

  「你討厭啦!人家不理你了。」可惡!他居然這麼耍她!

  她氣得鼓起了腮幫子,轉過臉去,連看也不想再看他。

  「跟你開玩笑的,真的生氣了?」他試探地看了她一眼,想從她的表情知道她話中的真實性,看她是否真的動氣了。

  依照他觀察的結果,她是真的生氣了。

  「生氣了?」

  「哼!」她連回答他都不願意,只是從鼻腔裡哼出一口氣。

  「別生氣了,我不過只是跟你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雙手捧起她的臉蛋,他試著讓她面對自己。

  潔亞的眼神原是不滿地看著他,可他那誠惶誠恐的表情卻讓她忍俊不住,嘴角微微地上揚,露出了淡淡笑意。

  看見了她的笑容,他才放下了心。他真怕她不肯原諒他呢!

  沒辦法,當你真心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喜怒哀樂就會影響你的思緒,沒有人會樂見自己喜歡的人不高興的,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討厭!」這樣逗她,真是可惡極了!

  她現在樣子不像是生氣,反倒像是嬌嗔。

  「可是我只會對你這樣哦!」愛情的甜蜜讓他也不由自主地說出這種甜到會膩人的話。

  「花言巧語。」她啐了他一口,心裡可是甜滋滋的。

  「這輩子,我只對你花言巧語。」他是真心的想安定下來,所以,他當然樂意向她許下這種長久的諾言。

  對於他的承諾,潔亞並沒有多說些什麼,不過她臉上那甜甜的笑容,早就向他透露出她此刻的心情。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5-31 00:16:14

第九章

  一個人在客廳裡坐了半個小時,慕謙決定一個人四處參觀看看,不再無聊地待在沙發上。

  繞了屋子一圈,連陽台都看過後,仍找不到樂子的他,心中有個新想法成形。

  他早知道,要等一個女人準備好到可以出門,需要花上許多的時間,而他可以選擇一個人無聊地等候,也可以選擇主動去找潔亞,欣賞她裝扮自己的樣子。

  顯然地,他現在選擇了後者,因為他離開了客廳,往走道的最後一間房走去,那個房間,恰好就是潔亞的閨房。

  輕敲房門,他等待潔亞的回應。

  「進來。」放下手上的粉撲,她透過化妝台鏡子的反射,看向房門口的位置。

  接收到她同意讓他人內的訊息,慕謙扭開門把,進入她的臥房。

  一陣淡淡的香味,在他跨進房門時,竄進他的鼻息間,那馨香的味道,就如同她的人一樣,舒適恰人。

  「你不在客廳好好坐著等我,來敲我房門做什麼?電視不好看嗎?」他的身影一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她便以輕鬆的口吻笑問他。

  她還記得,她要回房之前,為了怕他在等她時覺得無聊,她還刻意開電視給他看呢!

  沒辦法,他突然提早到,害她來不及準備好,所以,他也只能乖乖等她,直到她打理好自己。

  「我是來看看你打算還要讓我再等多久。」他的聲音有著些許的無奈。

  或許因為他是個男人,所以不能理解女人的愛美天性,對於女人老喜歡花大把的時間在裝扮自己的外在上,他並不予置評,只不過覺得,她們能將這些時間花在更有意義的地方上。

  畢竟腦袋裡有點東西,比會隨著時間而老去的外表更重要多了。

  他並不懂,其實有時女人在意自己的外在,是為了要留住喜歡的男人的目光。

  「我讓你等很久了嗎?」她不是才剛回房沒多久嗎?

  「少說也有半個小時了。」看了眼手錶,他這麼回答她。

  從她的話聽來,他不難發現她並末意識到時間的流逝。真不傀是女人,一點時間概念也沒!

  「這麼久了?」她還真沒發現時間過得這麼快。

  「是啊!」那無奈的成分,仍存在他的聲音裡。

  隨手關上了門,他沒往潔亞的方向移動,反而往反方向走去,目標是潔亞的柔軟大床。

  「你要做什麼?」他為什麼要關門?難不成他想留在她房裡?

  想到這一點,她的語氣變得有點激動。

  「怎麼了?」她幹嘛突然有那麼大的反應,害他嚇了一跳。

  他有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嗎?

  「你不要留在這裡,出去啦!」

  他怎麼可以留在這兒!這樣她怎麼好意思化妝?不行啦!如果他在這裡,她會覺得不自在啦!

  「人家還沒準備好,你去客廳等我,我很快就好了。」她現在只想先打發他,讓他出去。

  她會盡量快一點的,雖然她少說還需要二十分鐘以上。

  女人嘛!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想保留一些,所以潔亞當然不願意在自己化妝的時候,讓慕謙在二芳看著。

  「我有跟你說過,我覺得這房子不錯嗎?」不理她的話,他轉移話題,企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沒有。」她愣了一會兒,不懂他怎會突然說這話,「不過,這房子是我爸送我的成年禮,當然好羅!」她有個對她很大方的好爹地。

  「聽你這麼說,你父親很疼你羅?」不用問她,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

  記者會之後,他們的事被大肆宣傳,所以她父親知曉了她和慕謙正在交往,也打過好幾次電話給她,催她快快將慕謙帶回家給他們瞧瞧。

  從她談到她父親時臉上的表情,他就可以判斷出這一點。

  「我是我家唯一的一個女兒,我爸不疼我要疼誰?」在家裡,她可是極受寵的老么呢!

  他但笑不語。

  他很喜歡看她談到家庭的樣子,那是一個擁有很幸福的家庭的人,才會有的表情。

  潔亞也不住地微笑著,因為想起她的家人。

  陷入思緒幾秒鐘後,慕謙在她面前的放大臉孔,又將她拉回了現實。

  「你怎麼還沒出去?」差點上當,讓她成功的忘了他還在她房裡的事實。

  不過她也沒真那麼笨,讓他得逞。

  「不要,我要留在這。」在她恍神之時,他已經離開她的床,走到了她身邊,倚著梳妝台看她,「我想看你化妝的樣子,那比看電視有趣一百倍。」

  不管她怎麼說,他是一定要留在這。與其對著毫無內容的電視節目,倒不如留在這兒看著她。

  潔亞拗不過他,逼不得已之下,只得讓他留在她房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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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悄悄地流逝,慕謙並沒有繼續站在梳妝台前看著潔亞,他知道如果他留在那兒,她一定會覺得很不自在,所以他選擇了到她背後,鏡子看不見的位置待著。

  「好了。」把口紅收進手提包後,她宣告大功告成。

  在她上好妝的這段時間,她已經盡量不去注意慕謙的存在了,可是眼角的餘光卻又忍不住的一直瞟向他身上。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總覺得他一直盯著她看,害她覺得不好意思極

  事實上,慕謙的目光真的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他喜歡看不同樣子的她,想瞭解她的每一面,包括美麗的她、真實的她,還有正在裝扮自己的她。

  離開了梳妝台,她走向他。

  慕謙毫不掩飾他的欣賞目光,那眼神在潔亞身上溜了一圈,最後停在潔亞的臉上。

  潔亞怎會看不出他眼神中的驚艷訊息,大方地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她向他展現裝扮之後全部的自己。

  對自己的外在,她可是信心滿滿的。

  慕謙吹了個口哨。在公司初見她時,他便認為她是個美麗的女人,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她,美麗更勝當時。

  「再等我一下下。」她只要在腰間再繫個配件就行了。

  揚起的嘴角,在她臉上形成一個漂亮的弧度,這顯示出她現在的心情愉悅得很。

  當然羅!得到自己心愛的人的稱讚,她當然很是高興,雖然他並沒有用實際的言語讚美她,但他那無聲的讚美,更勝於有聲的。

  拉開設在床鋪旁的嵌壁衣櫃,她選擇了一條能搭配她現在所穿的衣服的銀灰色腰鏈,在她繫好腰鏈,要合上衣櫃門的那一刻,他突然伸手阻止她。

  她不解地回頭看他,不明白他為何會有如此突兀的舉動。

  「我可以參觀一下你的衣櫃嗎?」莫名的衝動,讓他有了這個念頭。

  「為什麼?」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想看她的衣櫃?

  「純粹好奇。」他只是單純的想瞭解一下,自己所愛的女人,偏好哪一類的衣服罷了,順便也可以當他以後送禮物的參考。

  「能不能不要啊?」她在掙扎。

  衣櫃可以說是女人的百寶箱,裡面收著許多女人的秘密,所以,她怎能給他看呢?可是他有所期待的目光,又讓她不忍心直截了當地拒絕他。

  「不行!」微笑仍在他臉上,可是說的話卻是那麼不容人拒絕。

  他可不是別人一個不字,就能拒絕得了的。

  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他動手拉開衣櫃的門,高大的身形擋在潔亞的身前,他連讓她反抗的機會也不給,只能乖乖地順了他的意。

  衣櫃裡整齊地掛著各式的衣服,顏色以白黑居多,在看了她的衣櫃之後,他才知道她偏愛黑白色系的衣服。

  許多的配飾、小配件,都被收在衣櫃內側邊的透明盒子裡,在收藏盒的上方,還有一小排掛著各色、不同款式的絲巾,大致來說,她的衣櫃和別的女人沒啥兩樣,但看了她的衣櫃,卻可以讓他更瞭解她,也讓他更加的確定,她是個喜歡把自己打扮得很性感的女人。

  以她現在穿在身上的這件衣服來說,圓領低胸的設計,讓她美好的頸項、鎖骨都大方地展現出來,在她不經意的一個彎腰之時,她的乳溝也會若隱若現。

  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竄進他的心間。為什麼他的女人美好的一面,他要跟別人分享?她的美,該是他一人所獨享的。

  當下他便作了決定,他要換了她這一櫃的衣服。

  「等下我們吃完飯,我帶你去買衣服。」他不是在詢問她的意見,而是在宣佈自己的決定。

  他不是個霸道的人,但他卻在她身上展現了他霸道的一面,由此可知,他對她是動了真心,對她付出了真感情。

  「為什麼?我已經有很多衣服了!」還買?她的衣櫃都快放不下了。

  「我想送點東西給你呀!你就別拒絕我的好意,好嗎?」他怎麼可能對她說出他真正的心思呢?所以對她說了一個她可以接受,卻又不會令她起疑的理由。

  男人對女人還是會有所保留的,尤其是當男人的嫉妒心在作祟的時候。

  「好,一切都聽你的。」她滿心喜悅地投入他懷裡,對他的說法一點也不懷疑。

  慕謙也高興地將她緊擁在胸前,很高興她並沒有反對他的提議,也對自己的目的已達成一半覺得喜悅。

  他就快可以把那些凝他眼的衣服丟掉了。

  「對了!你跟玉琳……感情很好嗎?」擁著她的同時,他想到了前些日子他調查的結果。

  記者會結束後,風波也整個平息下來,但他並沒有打算就這麼算了,他要抓出那個中傷她的人。

  可調查的結果卻令他意外,這件事,他還在求證中。

  「很好啊!我們從高中就一直在一起到現在,怎麼了?」自動退出他的懷抱,她覺得奇怪地看著他。

  怎麼會突然問起玉琳?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他笑了笑,像在掩飾些什麼。

  事情尚未證實,他不能在沒有實際證據之前,就胡亂指控,但在他找出更多的證據之前,他也不會讓她再傷害她。

  「真的?」她懷疑的眼神直盯著他。

  「真的,你只要小心一點,與玉琳保持一點距離。」他言盡於此。

  「為什麼?」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他要說這話?他的用意是什麼?

  「照我的話去做就行了,其他的,等我確定之後再告訴你。」他點到為止。

  「嗯,好。」雖然有滿肚子的疑惑,但她還是答應了他。

  她沒再追問下去,但她相信,之後他一定會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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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五星級飯店附設的咖啡廳裡,潔亞一張臉仍紅得不像話。

  想起早上的事,她差點要羞愧自殺。

  昨晚,當她和慕謙吃過飯,他替她買了一堆衣服後,他們決定先到慕謙家坐坐,之後他再送她回家,讓她也可以藉這個機會,好好看看慕謙的房子,參觀參觀他在台灣的住所。

  可這一坐,一不小心她就在他家過了夜。

  也許是因為她愛了他太久,也許是因為她受不了他眼神的蠱惑,也許是因為她不忍心他為了她必須強忍住自己慾望的痛苦,有太多太多的或許,讓她留在他的住處過夜,讓她為他獻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但她並不覺得後悔,一切都是出自她的心甘情願,畢竟,從他們高中時期到他們都已成熟的現在,她已經愛了他好久好久了,只是這份感情一直被她刻意隱藏起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

  所以她之前的那幾段感情才會那麼失敗,因為她總在不知不覺中,拿他們和心中的影子比較,只是她自己渾然無所覺。

  但丟臉的是,在和他一起度過一夜後,早上耀文來按慕謙家的門鈐,她卻以為她是在自己的家中,還大刺刺地問耀文一大早來她家做什麼,看見耀文一臉的古怪,她才想起自己是在慕謙的住所,不是在自己家裡。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她馬上街回慕謙的房裡,把自己關起來。這下真的丟臉丟到家了!

  即使隔著門板,她依然可以聽到耀文那毫不掩飾的笑聲,真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她,害她羞得差點決定以後都再也不見他了,免得要一直被他嘲笑。

  更重要的是,被他撞見了她在慕謙家過夜的事實,那她以後還要不要見人啊?她很擔心這一點,但慕謙對這一點倒覺得無關緊要似的,還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真是氣死她了。

  不過,她也在隱約間聽見慕謙對耀文說:「這裡是我家,而她是我未來的老婆,所以這裡也就是她家了。」他用這句話來回應耀文,替她解圍,不過他卻跟耀文一起笑成一團,真是可惡極了。

  雖然如此,慕謙的那句話還是甜進了她的心裡,讓她從早上起就有好心情,除了在想起自己在耀文面前丟臉的事之外。

  再次看了眼手錶,她非常確定玉琳已經遲到了半個小時。

  今天回到自己的家後,她接到了玉琳的電話,她約她到這兒來見面。

  雖然答應了慕謙要和玉琳保持距離,但她們畢竟是十多年的朋友了,所以,她還是答應了她的約會。

  可她已經等了她近四十分鐘了,她人還是沒出現,雖然覺得奇怪,潔亞還是捺著性子等她。

  左顧右盼的,她試著找尋熟悉的身影,但仍不見玉琳的人。

  她又再等了一會,玉琳仍不見人影,但她看見有人朝著她這邊走來。

  初時,她以為他只是從她身邊經過,沒想到他卻在她桌邊停下步伐。

  抬眼看向來人,她一眼就認出他來,卻也驚訝於這個時間會在這兒看到他。

第十章

  她怎可能會不認識他?他就是跟慕謙一起並列四大鑽石單身漢之一的丁皓,被喻為「金融界霸主」的那個男人。

  可是,他怎麼會在這兒?

  「小姐,你找我有事嗎?」他沒問過潔亞的意見,就坐了下來。

  俊逸的臉上沒有笑容,甚至還有著一絲的不耐煩,除了那個讓他愛得無可自拔的女人外,對其他的女人,他都擺不出好臉色來。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他,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何時有找過他了?她對他只稱得上是知道有這個人而已,怎麼可能會主動去找他?更別說是有事了!

  不悅地蹙起眉,他臉上的不耐煩加深了,「小姐,我沒空跟你玩遊戲,有什麼事請你直說。」他的聲音摻雜了不耐的成分。

  「先生,是你弄錯了吧?我並沒有找你啊!」他在說哪一國話,為什麼她都聽不懂?

  而且,他那近似鄙夷的表情,也引起潔亞心中的不滿,他似乎把她當成是個無聊女子,沒事約他到這來,尋他開心。

  他不信的表情在他臉上完全顯現出來,潔亞覺得無奈地歎了口氣,繼續解釋道:「我今天跟我的一個好朋友約在這裡喝咖啡,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不是像你所說的,有事約你來這。」

  其實她大可不必向他解釋的,可是他臉上那表情,讓她不得不替自己解釋,她並不想平白無故的被人誤會。

  他陷入了思考中,濃密的雙層仍緊靠在一起。

  今天有個他不認識的女人突然打電話到他的辦公室來,說要約他見個面,他原本打算不予理會的,畢竟他並不認識對方。

  可是,接近約好的時間時,他剛好到約定地點的附近,發現還有點時間,所以,他就過來看看了。

  事實上,他也不是很肯定,潔亞就是那個打電話給他的女人,只是他進來咖啡廳的時候,就只有她這一桌只有一個人,而且她又是一副正在等人的樣子,所以他才會直覺地認為是她。

  眉頭舒緩,他想,或許真是他弄錯了也說不定。

  勾起嘴角,丁皓露出一個淺笑,但這笑意並未完全傳達進他眼底。

  「不好意思,也許真是我認錯人了。」

  「沒關係。」潔亞也回他一個笑容,皮笑肉不笑的那種。

  他那個算不上笑容的笑,她還願意回他一個笑容,他就該偷笑了,還能期望她給他多大的回應?

  不過,至少他還會說聲不好意思,這讓她對他稍稍改觀,最起碼比她對他的第一眼印象,要好多了。

  「那我不打擾了。」維持基本的禮儀,他向她打了聲招呼後,就自己起身離去了。

  那個打電話給他的神秘女子是誰?這個困惑仍留在他心中,但他並末對這個問題多加思考,他還得回公司處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再見。」她點了個頭,對他說著,不過是對著他的背影。

  他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自己話說完就走了;也不管她有什麼反應。

  看得出來,他是個對自己要求很高的男人,以他的外在來說,潔亞覺得他是個外表很嚴肅的男人,但他的內心是怎麼的,她就不曉得了,而她也無心去採究。

  她的心都給了另一個男人了,又怎麼有心思去研究別的男人呢?

  看著丁皓寬厚的背影,她可以明白為什麼他和慕謙會被喻為鑽石單身漢,除了令人稱羨的家世背景外,在外型、能力上,他們都算是佼佼者。

  她見識過慕謙的辦事能力,今天她也見到了丁皓,雖然他不得她的緣,但從他整個人所散發出來的感覺,她知道他是個能力很強的男人。原來報紙上寫的,並非是虛構的。

  至於其他兩個鑽石單身漢,雖然她沒見過,但她相信他們也跟慕謙和丁皓一樣的優秀。

  而她也覺得很榮幸,她愛上了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而且還能幸運的與他彼此相愛。

  想起她心愛的人,她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種光采,標準的戀愛中的女人。

  想到了自己心愛的人,當然要撥個電話給他,可才拿出手機,手機就響了。

  看了來電顯示,是玉琳打來的。

  她不疑有他地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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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電梯,潔亞看著門扉上所標示的號碼,在其中一扇門前停下了腳步。

  方纔,她接到了玉琳的電話,是她叫她上樓來,到這裡來找她的。

  掛了電話,她也沒多想的,就上樓來了。

  輕敲房門,在等了五秒仍沒人回應後,她自己開門進去了。

  環顧四周,她沒看到有人的蹤跡,更別說是看到玉琳,一種古怪的感覺在她心中升起,她往房間的深處走去,晃了一圈後,她還是沒看到有人在這,連浴室她都看過了,就是不見有人。

  她不知道玉琳在搞什麼鬼,可是直覺告訴她,她還是盡快離開這裡比較好。

  她轉身要走,但一回身,就看見丁皓站在她身後。

  「小姐,你在玩我嗎?」他沒給潔亞說話的機會,自己搶先開口。

  他的臉比他們在咖啡廳見面時,還要再臭上幾百倍。

  他是在走出飯店門口後,又蹙回來的,因為,他又再次接到那個神秘女子的電話,她要他到這裡來,基於好奇,他又折了回來。

  他想看看這神秘女子的真面目,沒想到卻又看到潔亞。

  他直覺認為她是故意在要他的,她就是那個神秘女子,而她的作為就是在尋他開心,這真是讓他不悅到了極點。

  「請你客氣一點,我根本就算不上認識你,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她那差勁到極點的態度,也引起了潔亞強烈的不滿。

  丁皓瞇起眼看她,陰狠的眼神緊緊定在她臉上,似乎她講了什麼對他大不敬的話。

  他最痛恨人耍他,而她的行為正犯了他的大忌。

  「你看什麼看啊?又不是我叫你來的。」她的聲音由強變弱,好像是他無言的恫嚇起了作用。

  他幹嘛拿那麼凶狠的眼神看她啊!看得她心裡毛毛的,覺得她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而且他的眼神好恐怖,就像要將她給撕碎,然後活吞下肚,害她還真的有點怕伯的。

  盯著她許久,他都不發一語,直到他覺得能控制好自己的怒氣後,他才又開口說話——

  「別再有下一次,否則,我不敢保證我還能控制好我自己。」話裡的警告不容忽視,為了不讓她將他的話當成耳邊風,他又再一次強調:「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會對你動手!」

  再次陰鴛的狠瞪了她一眼,他跨大步伐,快速離去。

  「什麼嘛!真是莫名其妙。」她對著他的背影扮鬼臉,覺得他真的是有夠奇怪。

  他那麼凶幹嘛?又不是她要他,她也是被人叫到這來的啊!

  跟上丁皓的腳步,她與他二剛一後離開了房間、飯店。

  回到公司後,潔亞立即投入忙碌的工作,早就忘了這回事,更別提跟慕謙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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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星期後的某天早晨。

  潔亞站在連身鏡前審視自己,確定自己都打點好後,準備出門上班。

  在踏出家門的第一步時,她覺得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她踩到了一本雜誌。

  在看了看四周,找不到任何人的蹤影后,她彎身撿起雜誌。

  看樣子,這本雜誌是有人故意放在這的,那個人的目的,就是要她看這本雜誌吧!而她也真是不負那人所望,翻閱起雜誌,雖然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也不知道他要她看這雜誌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看了雜誌的封面後,她意外地發現,自己竟又成了八卦雜誌報導的主角了。

  天啊!怎麼會這樣?

  不祥的預感由心中升起,那不好的感覺,甚至比上一次更為強烈。

  她快速地看過那篇與自己有關的報導,覺得裡頭撰寫的內容,簡直離譜至極。

  上面居然寫說,她有了慕謙不滿足,還勾搭上一樣是有鑽石單身漢稱號的丁皓,不只是和他單獨見面,甚至和他上樓、在飯店裡面開房間!

  這、這真是太可笑了!她和他也不過才見過兩次面,而且還是在同一天,根本就連認識也稱不上,怎麼可能和他有任何的牽連?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被設計了,她和丁皓都是受害者,那天他們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若她現在還不知道陷害她的人是誰,那她未免也太笨了,可她不懂,玉琳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們是好朋友,不是嗎?

  隨即的,她想到了慕謙,如果她收到雜誌的話,那他一定也會收了一本。

  怎麼辦?如果他看了雜誌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因此而誤會她?她根本連想都不敢去想這些問題。

  頓時失去工作心情的潔亞,縮回了自己的殼裡,一心只想回到能給她安全感的家裡。

  蜷縮在沙發上,她維持這個姿勢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在過去這幾個小時裡面,她滿腦子都在想著慕謙。

  她想打電話給他,她真的很怕他會因為那篇報導而誤會了她,她想為自己解釋,可是又提不起勇氣打電話,所以她只是靜靜地坐著,等慕謙打電話來。

  可她失望了,他並沒有打電話給她。

  薄霧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似乎看見慕謙在她眼前轉身遠走的畫面。

  她突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行!她不能就這麼失去他,如果因為這種莫須有的指控,而讓她失去他,那她一定會不甘心、會恨死自己的。

  他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離她而去,最起碼,她要為自己努力一次,她要去向他解釋!

  確立了心中的想法,她立即採取行動,往慕謙的住所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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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按了十幾下門鈴,看見前來開門的慕謙後,潔亞的一顆心才完全放下。

  她還真怕他不在,或是他刻意在躲她呢!

  「為什麼這麼晚才來開門?」她好怕,好怕他不願意為她開門。

  哭喪著臉,只差一點點,眼淚就要滑落。

  看來,她真的愛慘了他,否則又怎會如此在意他的感受!

  「我剛好在弄點東西。」看見自己心愛的人,他不自覺地放鬆臉部表情,綻出一個笑容。

  拉著她的手,將她帶進客廳裡。「怎麼啦?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她的怪異顯而易見,而她又是他最心愛的人兒,所以他自然不可能沒發現她的不開心。

  「我……」吞吞吐吐,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還不知道。

  「怎麼不說了?你到底怎麼了?」他的語調好溫柔,像一陣和風撫過她不安的心,讓她不自覺地掉下淚來。

  「好端端的,幹嘛哭呢?」拭去她的淚水,他將她擁入懷裡,好生哄著。

  他的舉動引來她更多的眼淚,她賴在他懷裡,專心地哭著,將自己的不安全感,都藉由淚水宣洩出來。

  在以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珠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瞄見了被放在茶几上的雜誌。

  那和她早上看的是同一本!

  他……知道了

  這認知讓她慌了,推開他,她急著想說些什麼。

  「我……這個……解釋……」焦急的她,根本無法組織好想表達的訊息,完整地說出她真正想說的話。

  「別急,慢慢說就行了。」她斷斷績續的言詞,讓他無法截取她話中的意思。

  深呼吸,穩住了心緒後,她再度開口:「雜誌上的事我可以解釋。」

  「這事,你根本就沒有解釋的必要。」他的臉色凝重了起來。

  不用多想,他也可以知道這一定又是玉琳搞的鬼。

  之前他就在懷疑她,也想更進一步找出她在搞鬼的證據。他猜出她可能會再對潔亞不利,也曾試著要阻止,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如今她又再度做出這種傷害潔亞的事,他一定要她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也會讓她無從狡賴。

  誰都不能傷害他心愛的女人,只是,他晚了一步行動,還是讓潔亞受到了傷害,他覺得對她很抱歉。

  「什麼?」他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嗎?他的回答令她錯愕至極。

  從她的表情,他就知道她誤會他的意思了。

  這個小笨蛋,她怎會以為他會這麼對她?她對他這麼沒信心嗎?真該把她抓起來,好好打她一頓屁股,當作是懲罰。

  「我說不用解釋,是因為我知道這件事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他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現在,你應該知道我要你和玉琳保持距離的原因了吧?」

  只可惜她不聽他的話,所以還是讓玉琳有機可乘。

  略帶責備的眼神,看得她心虛了起來。

  「我和她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我怎麼會知道她會……」

  在他的目光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不管她有多好的理由,都無法抹去她沒聽他的話的事實。

  知道他並沒有誤會她,這一點讓她很是高興,但另一方面,她的心也沉重了起來。

  歎了口氣,潔亞徐徐地開口: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她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她真的不懂。

  「這你就要問她了。」這問題他也沒辦法回答。

  「我想,她應該是被人利用的。」潔亞試著替玉琳找理由,因為她不想相信,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竟是在背後使計陷害她的人。

  「答案……就留著看她等下怎麼說吧!」他早已計畫好了,他要玉琳自己現出原形。

  就是因為這個計畫,所以他才一直沒打電話給潔亞,他當然知道潔亞看了報導後一定會很難過,他也很想在第一時間去安慰她,但為了抓出這刻意要傷害潔亞的人,他只好放棄。

  只是,他沒想到她會突然來找他,不過這並不會破壞他原來的計畫,只

  是讓他有點驚訝罷了。

  看看時間,那個人也該到了。

  為了不讓玉琳起戒心,他讓潔亞躲進他的衣櫃裡,還吩咐她,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

  果然,在潔亞躲進衣櫃後,慕謙家的門鈴就立刻響起。

  整理好衣著後,慕謙去開門了。

  「找我有什麼事?」他單刀直入,不想和她多說廢話。

  說來也真巧,當他還在想該怎麼做才能讓魚兒上勾時,她就自己打電話來自投羅網。

  「我們進你房間再說。」他都這麼乾脆了,那她也不必再囉嗦。

  一前一後走著的兩人,心裡都有著各自的盤算。

  「說吧!找我要做什麼?」進了房間,他挑明了說。

  他早料到她會要求進他房間,所以才會讓潔亞躲進他的衣櫃裡。

  玉琳沒說話,勾起嘴角,臉上滿是算計。

  不多言,她動手脫掉了外套,並一顆一顆地解著襯衫的鈕扣。

  見狀,慕謙整個眉毛都攏在一起了。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脫衣服?她的目的是什麼?

  「我在脫衣服啊!你不是看到了嗎?」她一臉的無所謂,那眼神,像是在責怪他的大驚小怪。  

  ·

  聽到這句話,衣櫃的的潔亞趕緊搗住自己大張的嘴巴,她怕一不小心,她會叫出聲來。

  玉琳明知道她和慕謙在交往,為什麼她還要這麼做?

  「快把你的衣服穿起來!」他的聲音裡隱含著怒氣。

  她當作沒聽見他的話,繼續脫著她的衣服,直到她的身體幾近全裸。

  他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她這樣子不但引不起他的慾望,甚至還讓他覺得噁心。

  「我偏不。」甩掉拿在手上的裙子,她一步步往慕謙走近。

  他的臉色凝重!決定先緩下怒氣,按兵不動。

  「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知道我和潔亞在交往,為什麼要勾引我?」他要她說出她真正的目的。

  「就是因為你是她的男人,所以我才要勾引你。」她也不避諱的直接說出這話。

  「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強迫自己壓下噁心感,一步一步慢慢套出她的話。

  「因為……」她頓了一下、「我要她痛苦。」

  她的手環上了慕謙的頸項,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他手掌握拳,深怕自己無法控制地揮開她。

  「要她痛苦?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或許真是慕謙的演技太好,再不然就是她的戒心不夠強,她當真說出了真心話。

  「誰叫她要搶走我喜歡的人,我只是要她也嘗嘗同樣的滋味罷了。」恨意瞬間染上了她的眼睛。

  慕謙又將話問得再清楚一點,而他得到的答案是,原來在高中時,玉琳暗戀一個男生,而那個男生喜歡的人卻是潔亞,她因此懷恨在心,和潔亞成為好友,也只是要趁機報復。

  「原來你跟她成為好友,是有目的的。」他臉上有著一抹淡笑,心裡卻是波濤洶湧,一股強大的怒氣正往他席捲而來。

  「是啊!只是那個笨蛋不知道,還掏心掏肺的真把我當成她的好朋友。」她嗤笑,笑潔亞的單純。

  「該不會……你也對她以前的男友,做過同樣的事吧?」不用想也知道,這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沒錯,他們都是因為我,所以才會和她分手的,只是她都不知道而已。」她得意洋洋地說,看樣子,她很自豪自己的表現。

  「雜誌的事,也是你搞的鬼吧?」終於,他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

  「真不愧是慕謙,這麼聰明。」不只用言語,她還用眼神稱讚他,「沒錯,全都是我做的,是我找人跟拍、是我將照片寄到雜誌社去的。」她也不迴避,大方地承認。

  「就算沒有,你也要捏造出虛假的事實來傷害她?」他說的是她刻意安排潔亞和丁皓見面的事。

  「沒錯,我就是要她痛苦,只有看她痛苦,我才會快樂。」猙獰的臉孔,讓她變得醜陋。

  「別再提她了,現在,讓我好好地伺候你……」只要能讓潔亞痛苦,要她做什麼都行。

  如果她知道她最愛的男人和她上了床,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她非常的期待能看到潔亞痛不欲生的表情,臉上揚起了一個殘酷的笑容。

  玉琳動手解著慕謙的衣扣,卻被慕謙一把推開。

  「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目的達到了,他也沒必要再和她演戲。

  躲在衣櫃裡的潔亞也再聽不下去了,推開衣櫃門,走了出來。

  「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她真的很難過,她真心相對的朋友,居然待她如此!

  淚水早已爬滿她的臉,那種被好友背叛的滋味,正在侵襲她的心,讓她的心好痛好痛。

  原來不是她有問題,而是那些和她交往的男人,全都被她給勾引了,是她一直在從中破壞她的感情。

  「原來你在這!」玉琳仍是一臉的無所謂,「你知道了也好,這樣我也不用再那麼累,還要在你面前作戲,裝成和你感情很好的樣子。」她也不在意自己的裸露,帶著恨意的眼神,直接射往潔亞的身上。

  玉琳的態度真是深深傷了潔亞,「你真的好過分!」難過的淚水不斷的滑落在她的臉頰。

  她這樣子看得慕謙好心疼,趕緊走到她身邊,給她溫暖的依靠。

  玉琳還想再多說些傷害潔亞的話,可惜慕謙不再給她機會,立刻下了逐客令:「拿著你的衣服滾出我的房子,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再讓你看見我又怎樣?你能拿我如何?」

  好笑,她就偏要出現在他面前,他又能奈她何?

  「你剛所說的話,我全都錄下來了,如果你再出現,我保證,我一定會送你去吃免錢飯!」他把話給說絕了。

  她實在是小看他了,真以為他一點準備也沒有嗎?

  聽了慕謙的話,玉琳的臉色閃了一下,撿起衣服快速穿上,離開了慕謙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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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琳狼狽地離開,留下傷心萬分的潔亞,和為潔亞心疼的慕謙。

  蜷縮在慕謙懷裡,潔亞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不斷的擦拭著滑下眼眶的淚水。

  「為什麼她要這樣對我?」她真的不懂。

  她們一直是那麼好的朋友,誰知玉琳的接近,一開始便是不安好心!

  她的真心相待竟換來如此結果,這教她情何以堪?

  哭得連聲音都啞了,可是那淚水,仍是不停止地落下。

  「別哭了,你已經哭得夠久了。」輕輕拭去她頰畔上的淚珠。她這樣子,怎會叫他不心疼?

  趴伏在他的胸膛上,她向他尋求安慰。

  也不知是她自覺已經哭得夠久了,還是他寬闊的胸懷讓她安心,她的哭聲漸歇,情緒慢慢地穩定下來。

  撫著她柔順的髮絲,此刻的她是這麼的柔弱,激起他心中一股從未有過的保護欲。

  「亞亞……」叫喚她名字的聲音有片刻的猶豫,那抹猶豫後的心頭,是一片清明。

  那心中強烈的渴望慢慢地浮現,他輕笑出聲,確立了自己此時此刻的想法。

  「嗯?」抬起迷濛的淚眼看他,他臉上的笑容,讓她的疑惑又更深了。

  「我們結婚吧!」是的,那股想將她納入自己羽翼下,好好保護的念頭是如此的強烈,最後化為一句簡單的話。

  沒有其他花俏的招式、沒有更多贅述的文字,有的,只是他的一顆真心。

  當下,潔亞愣住了。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我百分之百的認真。」是的,他是真心想保護她,想和她……廝守一生。

  嘴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他突然的求婚讓她驚訝,更讓她的心有一絲的竊喜。

  「你願意嗎?」他又問了這一句,為了要確定她的答案。

  點點頭,她以行動代替了言語的回答……

尾聲

  蔚藍的黃金海岸,慕謙和潔亞正躺在放在沙灘的躺椅上,享受著日光浴。

  他們是來這度蜜月的,不過,這個蜜月是順便之下得來的。

  這話怎麼說呢?

  因為慕謙這個大忙人,行程的下一站剛好就是這兒,所以,他剛好可以帶著他的新婚妻子,來這度蜜月!

  今天,慕謙特意推掉所有的約會,預留了一整天的時間,好好陪陪他的新婚妻子。

  溫暖的陽光,徐徐的和風,這一切是這麼的美好,但潔亞卻不自覺地輕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為什麼歎氣?」就算那只是輕輕的一個小歎息,還是讓慕謙給聽見了。

  「我想到玉琳,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多年的好友,最後竟轉變至此,真是讓人怎麼想也想不到。

  那天以後,他們真沒再見過她,而且她也向公司辭職了,聽公司的人說,她出國去了,短時間內不會回台灣。

  「別想她了,好嗎?」牽著她的手,兩人的十指交叉,他想藉由這個動作,傳達他的安慰。

  他知道玉琳的事仍在她心裡,他能做的,只是給她更多的溫柔,填補玉琳帶給她的傷害。

  她給他一個柔柔的笑,短時間內,她不可能將這事給完全遺忘的。

  看她這個樣子,他也不好受,若不是她堅持,他真想將玉琳送進牢裡,讓她在裡面反省反省她的所作所為,不過他也該感謝她,若她沒破壞潔亞之前的戀情的話,或許他們現在就不會在一起,甚至是結婚。

  遠眺大海,那淡淡的戚傷因為潮汐的起落,而漸漸被沖淡。

  突然,她想起了一件困惑她十幾年的事。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她非把這件事弄清楚不可。

  「當然可以,想問十件都行。」他對她的寵溺,溢於言表。

  「為什麼你要把那封情書貼在佈告欄上?」她說的是,他們高中時,他將她寫的情書貼在佈告欄的事。

  「那才不是我貼的。」這句話他不知道已經說過幾次了,為什麼她還不相信啊?

  她一臉的懷疑。

  「真的不是我。」現在換他想歎氣了。

  「好吧!」她勉強相信他好了,「不過,不是你的話,那會是誰?」她百思不解。

  「告訴你好了。還記得我們的高中同學陳浩明嗎?那封信是他貼的。」陳浩明正是高中時常和慕謙走在一起的男生,因為他暗戀潔亞,為了讓潔亞對慕謙死心,他才會這麼做,目的是想破壞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這是有一次他晚上到酒吧喝酒時,巧遇到陳浩明,他自己承認的。

  「這麼說來,從頭到尾都是我誤會你羅?」

  「這麼說來,你一直都不相信我!」終於沉冤得雪,在被她誤會的十多年後的今天。

  「對啊!」她還傻傻地回答他的話,一點都沒嗅到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訊息。

  在她意識到前,慕謙已經伸出他的魔爪,往潔亞的腋下進攻,不斷地呵她的癢,就算她求饒,他也不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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