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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你說,那個男人比你好,所以你希望我嫁給他……」
「你說,我對你的感情稱不上是愛,那只是迷戀,要我早些清醒……」
夏曼永遠想不透,她掏心挖肺的想博取他對她的在乎,他卻無動於衷,
她即將嫁給別的男人,他卻還能笑著跟她揮手說再見。
十年前,他還願施捨他的大掌,撫摸她如綢緞般的長髮;
十年後,他卻總是迴避她的眼神,偶爾,還會用墨黑的鼻孔瞪著她!
他不愛她,好。他不想碰她,這也OK!但他竟然要她「饒、了、他」?
女性的尊嚴難道只值一片十元的面膜,讓他用完即丟,毫不留情的甩開!
雖說他的命是她老爸撿回來,沒有老爸的允許,他不能對她有非分之想。
但是,嘿嘿嘿,那又如何?誰說餓羊不能撲虎、小紅帽不能吃野狼——
想逃出她天羅地網的層層包圍,他這個酷帥保鑣,可還遜她三分!
第一章
今天,是夏家嫁女兒的日子。
嫁女兒雖然是一生的大事,但哪個人家沒有嫁過女兒呢?所以,本就不是什麼太過驚天動地的事。
但,她是夏曼,黑道世家夏長峰的女兒,她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的心肝寶貝,自然待遇、場面就會有所不同。
迎娶的吉時是在午時,雖然迎娶的人家還沒到,但早上九點過後,賓客就開始絡繹不絕的造訪夏家,整個早上都熱鬧非凡,草地上搭起來的棚子下,沙拉bar的菜色也不停更新替換,每個廚師都為準備食物準備到手軟。
夏長峰的老臉不停笑著,迎著一個又一個的賓客,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只是,在人群散去的短暫時間裡,他的臉上就會出現不合宜的嚴肅,像是在緊張著什麼事情發生。
「御堯人呢?」夏長峰傾身,問著一位直立在身旁的男人。
「在小姐房裡。」男人隨即小聲的給了回覆,回答時,臉色同樣嚴峻,目光仍沒有離開群眾,像是正觀察著可能會有的動靜。
夏長峰聞言,聚攏的眉峰稍緩,但仍沒有完全放鬆下來。
「雖然有御堯護著她,但還是要通知每個人都不准大意,上次訂婚發生的事,雖然被我壓了下來,也沒有張揚出去,更沒有被警察盯上,但曼兒受傷是事實,我不允許再發生一次。」夏長峰的臉色在說起這話時,顯得更為陰冷。
一旁的男人臉色微僵,那次的確是他們失職,才讓其他幫派的人混了進來,還好他們暗殺老爺的目的沒有成功,但是小姐卻代替父親受了那一槍……
「知道了,老爺。」
男人應允,隨即用耳機通知所有的人提高警覺,整個看來熱鬧的婚禮裡,卻有一抹肅殺的氣氛。
宴會上的每個人都很忙,忙著打招呼,忙著拓展人際關係,忙著注意進出的人士,忙著自己應該要忙的事。
只是,這股忙碌的氣氛,卻沒有進到應該同樣忙碌的新娘房裡。
「出去吧,這樣就可以了。」淡淡的聲響,從一張紅唇裡逸出,聲音裡沒有新娘子應有的喜氣,只有平淡的語氣。
「可、可是……」化妝師怔了怔,感到有些慌張。
她都還沒幫新娘子化妝,若她就這樣走出新娘房,明天會不會莫名其妙就被暗殺了?
「沒關係,這些事我都會。」新娘回過頭,一頭披肩的秀髮,隨著她轉頭揚起的弧度,襯得一張小臉白皙勝雪,美雖美矣,卻更顯蒼白。
「但是夏老爺他……」化妝師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只見新娘黛眉微蹙,盯著化妝師的黑眸裡,帶著沉靜與傲氣,還有種天生不言而喻的氣勢,更增添她的美麗。
「我說,這樣就行了。」夏曼重複她說過的話,眸色冷凝。
當她從鏡中見到化妝師驚惶的臉色時,她知道她的語氣嚇到人了。
於是,她緩緩一笑,還未沾上唇彩的唇瓣,彎成美麗的弧度,將她一身的刺斂去。
「我很美,對吧?」夏曼開口,雖然問的是化妝師,但美麗的瞳眸卻飄向另一個一直站在門邊的男人。
那是,她的男人。
曾經,她以為他將會是她的男人。
但是,她今天就要嫁給別人了,他卻一點都不在乎。
「是,夏小姐很美,真的很美。」化妝師猛點頭,不是諂媚,也不是拍馬屁,而是發自內心真誠的稱讚。
夏曼全身都擁有能拍廣告的賣點,一頭動人長髮,一張白皙如雪的小臉,挺直的鼻樑,還有一雙像是藏了無數秘密的眼睛,深不見底,卻又誘人墜入。
化妝師心想,還好她是女的,要不然,她一定會瘋狂愛上這個有如仙子下凡的美麗女子。
夏曼收回視線,看著眼前的化妝師。
「所以,我可以自己化妝,隨便畫都好看,你說是不是?」夏曼回過頭,不再看著那一雙始終不肯迎向她眸子的墨瞳。
他仍舊在躲她?依然在避她?
都到這個時刻了,他竟然還不肯看她?!
化妝師知道她無法勉強夏家小姐,只能無奈的退出門去。
新娘房裡恢復安靜,夏曼看著鏡子裡慘白的臉色,勾起唇角邊的笑痕。
「我一點都不像新娘,反倒像是快死的人……」夏曼喃喃的自言自語,眼神有點空洞,從她眼裡,似乎看不到未來。
從今往後,她……就跟死了沒兩樣。
一直立於門旁的高大男人,雙拳緊了緊,像是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兀自將快脫口的話壓下。
縱使他穿了一身黑,挺拔的身材卻讓他極度有存在感,黝黑的皮膚,略顯凌亂的發,一點都不影響他那一張有型的臉龐。
夏曼見他沒有開口,笑容裡揉進一抹無奈,甚至還有些許的輕蔑。
「你可以繼續不講話,反正,我們大概也沒什麼講話的機會了。」夏曼從鏡子裡盯著那位持續沉默的男人。
那是一張……好看得會教女人臉紅心跳的臉,只是,迎視著那雙眼,卻鮮少有女人能不落荒而逃。
那雙眼眸,總是夾帶著冷意,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那深不可測的黑洞,讓人憑靠直覺就知道他是個危險的男人。
但是對夏曼來說,他卻是一直在她身邊守候著的男人。
她不怕他。她甚至很高興,其餘女人都怕他。
因為唯有這樣,他,才會只屬於她。
但是,繞了一大圈,最後他還是不屬於她,甚至不屬於他自己。
他說,他的命是她老爸救回來的,所以,他的命是她老爸的。
「小姐……」角落裡的男人終於開了口,聲音仍是淡漠得聽不出半分情緒。「時間快到了,你應該……」
「我應該趁早把自己打扮好,快把自己嫁掉,把自己送到另一個男人的床上,接受他的索歡,是嗎?」夏曼忿恨的轉過身瞪著角落裡的男人,小臉因為憤怒而乍紅,那酡紅的臉蛋美得驚人。
一句話,就輕易的戳破男人冷靜的假象,臉部優雅的線條頓時緊繃成剛毅的稜線,下顎微微抽動著。
他的情緒,從來不會逃過她的眼睛。像
她知道他在乎她,但卻從來不懂,他究竟是在乎她比較多?還是在乎父親的恩情比較多?
一直到現在,她終於確定了答案——他在乎的,始終是她的父親。
「我就要嫁人了,你應該很替我高興吧?」夏曼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著男人走了過去。
男人挺直腰桿,試圖維持一貫的冷靜,只是當夏曼來到他的身前,揚起小手想要輕觸他的臉時,他往後退了一步。
「小姐,時間快來不及了。」男人握住她纖細的手腕,雖然沒有施力,卻已經成功的制住她接下來的動作。
夏曼盯著被握住的手腕,嗤地笑了出來。
「御堯,我以為你說過,你再也不會『碰』我了。」夏曼挑釁的美眸迎上男人犀利的眼,屬於他的熱度傳了過來,卻再也溫暖不了她。
「夏曼!」御堯聽出她的語意,大掌不自覺又收得更緊了些。
夏曼勾起唇角,笑容裡有著被傷透的滿不在乎與冷漠淡然。
她終於戳破了他的面具,教他不再只是傲然的俯視著她對他的沉迷,卻不參與她心境的轉換,彷彿她的心情都與他無關一樣。
「不叫我『小姐』了?」夏曼輕咬著唇,依舊凝視著他的臉龐。
縱使知道不該如此,她卻仍舊無法將視線移開,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此刻的視線交纏,是因為她不肯認輸,還是她仍深深著迷。
他是她見過最優雅、最出色的男人,卻也是……傷她最深的人。
「夏曼,別再說了。」御堯俯視著她絕美的小臉,就算那張臉蒼白如雪,卻仍釋放出霸氣,那美麗的眸子,晶亮得像是黑夜裡的星子,與生俱來的自信,曾經讓他以為他也要被她執著的雙眸給馴服了。
曾經,只是曾經而已。
縱使如此,御堯還是移開視線,隔著窗戶注意著庭院裡來來去去的人們,猜測著即將取代他守護夏曼的另一個男人,何時會從大門出現。
「不敢看我了?」夏曼有點惱火的問道。
御堯沒有應聲,直到那雙固執的小手硬是扭過他的臉,非要他看著她。
「回答我的問題。」夏曼抬起臉來仰望著他,語氣帶著不可違抗的命令。
御堯只是歎著氣,現在的他,還能說些什麼?
沒錯,他的確不敢看她。尤其當那張小臉總是帶著無助、無辜的表情仰望著他時,他就會感到害怕,害怕那種幾乎要被融化的感覺。
終於,夏曼喪氣了,心裡被一股突然湧上的酸液腐蝕著。
說好不輕易掉下的眼淚,又在此刻落了下來。
「你就那麼不喜歡我嗎?」夏曼傷心的看著他,語氣柔軟得像是一隻得不到寵愛的可憐小貓,即使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被她的語調所軟化。
御堯斂眸,注視著她哭泣的小臉,看著她落下的淚,一滴又一滴,他的心彷彿也被滾燙的熱淚給燙著,微微的痛了起來。
「今天你是新娘,不能哭的。」御堯還是開了口,卻沒讓自己伸出手拭去她的眼淚。
她身上的白紗雖然美麗,卻刺傷了他的眼,他不敢有任何動作,只怕自己會忍不住一把抱住她,那麼一切將會前功盡棄。
夏曼難過極了,他的話沒能安慰她,卻教她更為難受。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還能這麼溫柔的提醒著她,說她即將成為另一個男人的新娘?
她更不明白,為什麼他還能這樣溫柔地看著她哭泣,卻一點也不心疼?
她越是愛他,他就越收斂他的感情。
曾經,她讓他忘卻一切的原則擁有了她,她以為,在恩情與愛情之間,他已經做了選擇。
無奈,他還是允許了她嫁給別的男人。
恩情大於天,而他的愛……不,他從來就沒有對她說過他的愛。
他的愛,一直都只是她幻想出來的假象。
「你為什麼不愛我?」夏曼的個性一向驕傲,但是在他面前,她卻只能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固執的、執意的想要他愛她。
她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能讓她死心的理由,一個能讓她再也不為他輕易掉淚的理由。
「是因為我不漂亮?」
「不,你很漂亮。」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是因為我脾氣不好?」
「不是。」御堯一逕地搖頭。「你很好,什麼都好。」
「那你為什麼就是不愛我?」夏曼將他的衣襟握在手心,小臉靠在他的胸口,任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西裝上,濕了他的衣裳,也濕了他乾涸已久的心。
她靠在他的胸口,只是一味地哭著,哭得淚眼婆娑,哭得眼眶都紅腫了。
其實,他愛她。他一直都愛她。他只是沒有讓她知道而已。
會放手,是因為知道有人能做得比他更好。所以,他甘心放手。
但他卻沒想過,她會在他的懷裡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教他的心都要碎了。
他不能放縱她繼續哭下去,他得想個辦法,好讓她停止這無止盡的悲傷。
「別哭了,要是讓人知道你在我懷裡痛哭,你未來的丈夫會叫人殺了我。」御堯壓抑自己翻騰的情緒,卻講了一個最蹩腳、最讓人生氣的理由。
他成功的達到了他想要的目的,因為夏曼停止了哭泣的動作。
「你怕死?」夏曼抬起臉怒視著他。
他對她沒有一丁點心疼的情緒,他只是……不想死?
「是。只要是人都怕死。」御堯回答得十分果決,沒有半點遲疑。
「但你不是一般人……」在夏曼的心裡,他是世界上最棒、最勇敢的男人。
「我當然是。」御堯打斷她的話,不想再從她口中聽到太多誇獎的言辭,因為他……當之有愧。
他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甚至還用了最可惡的理由來傷害她,將她的心殘害得傷痕纍纍,只為了讓她迎向另一段美好的幸福。
「你饒了我吧,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御堯驀地又蹦出一句話,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漠淡然。
夏曼愣在原地,聽了他的話她傻了,臉上的淚也停了。
她終於不再掉淚了,但……
她的心,卻在他說出這話的剎那,下起了大雪。
就算她知道他不愛她,但她怎麼也沒料到,他會叫她——饒了他?
饒了他?這句話帶給她的痛苦,比訂婚時從她肩胛骨射過的子彈,還教她疼上百倍。
有哪一句話,會比一個你深愛的男人,求你饒了他,還更令人心寒難堪的嗎?
她劇烈起伏的心在鼓動著,在憤怒的叫囂著。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她握住他的衣襟,用力得像是要把自己的心也給掐碎一樣。
夏曼瞪著他深邃、看不見情緒的黑眸,她感覺到自己的愛情,全葬送在他的眼底。
她的眼淚是停了,但她的心卻碎了。
她是那麼的愛他,但是他呢?他卻只愛他自己。
「很抱歉,我注定要讓你失望了。」御堯的目光溫柔,但語氣卻極為冷酷。
夏曼全身一震,微微的顫抖了起來,情緒處在失控的邊緣,理智也正一點一滴的流失。
終於,她將手緊握成拳,一拳一拳,用力的往他胸口捶去。
「你該死!你真該死!我沒見過像你這麼自私的人,你真該死……」夏曼失控的咆哮著,不顧自己槍傷未癒,激烈的動作一直拉扯著傷口,雖然很疼卻不及她胸口上的疼,她只是絕望地、使勁地捶打著他。
御堯不閃躲,只是挺直著腰桿站在那裡,像是一尊高貴的神,冷漠的看著她撒野,任由她發洩情緒。
察覺到他的冷漠,夏曼的身子一軟,往地上跌坐下去。
她脆弱的坐在地上,揚眸看著他俊美無儔卻冷酷的側臉。
多狼狽的自己啊……
她擁有人人稱羨的身家背景與財力,但她卻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只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她閉上雙眼,但腦海裡出現的還是他的身影。
她終於明白,就算他的人已經刻在她的心裡,但她卻永遠也得不到他。
「好,如果這是你要的……」夏曼仰起淚水縱橫的小臉,睜開空洞的眸子,聲音雖無限淒楚卻添了抹決絕。
「那我給你!」夏曼迎視著他,眸裡又恢復原來的自信,雖然……那帶著一抹很沉重的悲傷。
她的眸裡盈滿憤恨,那是經歷痛苦之後,產生的疲憊、虛弱的眸色。
她的心,硬生生的碎裂一地。
她徹底感到寒心,哀傷的眸底裡,映著那張傷透她心的俊臉。
御堯抿著薄唇,冷眼看著她緩緩從地上起身往梳妝台走去。
夏曼拿起化妝用具輕掃蛾眉,將蒼白的唇色添了顏色,還上了腮紅,頓時掩蓋住她虛弱的臉色。
曾經,她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女,想要什麼,就能擁有什麼。
但是她忘了,人有自由意志是左右不了的。
雖然只要她開口,父親就能幫她得到這個男人,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不愛她,就是不愛她。
她終於在今天懂得什麼叫心酸、什麼叫滄桑了。
御堯凝望著終於肯放棄的夏曼,她蕭索的背影令他的心緊緊揪痛著。
鏡中的她,看起來很美卻美得很不真實,渾身罩著股蕭瑟哀傷的氣質,外面的喧鬧恍若已被她隔絕在心房之外。
她在那一瞬間憔悴了好多,曾經滋長的情感因為他的話而枯萎。
看著她優雅的盤起髮髻,一頭緞發被捧在手中露出優雅的頸線,那曲線教人心折沉迷啊……
他還記得當他的唇輕滑過她的頸項時,她會敏感的輕喘,發出細微的喘息……
該死!御堯無聲怒喝著自己的胡思亂想,那不該是他能想的事,縱使他們曾經雲雨,但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她今天就要成為另一個男人的新娘,在他的身下……
該死!該死!該死!
御堯憤怒的幾乎要將自己的拳頭給捏碎,只要想到有一個男人今後將代替他擁著她,他就嫉妒得幾乎快抓狂。
但是,他的嫉妒並沒有讓他失去判斷力,他知道,另一個男人能給她更好的保護。
為了這個理由,他必須強忍下心中的悲傷。
夏曼沒有餘力注意到他的情緒轉折,她只認真的收拾著自己破碎的心情。
她小心翼翼的繫起她的長髮,最後一次疼惜的挽住它。
她告訴自己,明天……不!是今晚。只要婚禮一結束,她就會拿起剪刀,一把剪斷這把情絲。
只因曾經有個男人,說他好愛好愛她的長髮,說他喜歡她的長髮披散在他胸前的樣子。
為了這句話,她會剪斷這頭長髮。不再讓它為誰披散成山瀑,誤會她網住了他的心。
縱使他願意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別人的女人,但她卻不願過往的記憶沾上一點塵埃。
他不在乎那是他的事。她要把過去的那段記憶細心地封存起來,放在心底最隱密的角落,然後,她要忘了他,忘了曾經說過這話的男人,忘了這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她努力妝點著自己,想讓自己變得更加美麗;整理著身上美麗的白紗,讓衣服襯托出她的絕美。
「我準備好了。」她帶著笑容站起身,拉起精心設計的美麗裙擺,挑釁的對他露出傾國傾城的笑容。
御堯屏住氣息,看著她笑盈盈的朝他走來。
「你說那個男人比你好,所以要我嫁給他……」夏曼笑著開口,但每走一步,心就更加疼痛。
「你說,我對你的感情稱不上是愛,那只是迷戀,要我早些清醒……」夏曼繼續笑著,澄眸裡有了笑意,像是她已經完全接受眼前的事實。
御堯因為她的笑意,猛地瞳孔一縮,心坎一震。
「好,那我就嫁。」夏曼佇立在他的面前望著他。「嫁得幸福,過得甜蜜,到時還生個胖寶寶回來給你看,好嗎?」
御堯被她口中所說的畫面給刺傷,他握緊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這是她的報復。
他執意用他的方法去愛她,所以,她用她的方式來恨他。
他的沉默不語,早就在夏曼的預料中。
不過,她也沒打算等待他的回答,她側過身,深吸一口氣後,覺得再也沒辦法與他相處在同一個空間裡。
她慢慢移動著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出他的世界,御堯咬緊牙,不讓自己開口留她。
夏曼走到門邊,小手握住冰冷的門把,她輕歎了一口氣。
「如果……」她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如果我從來不曾遇到你,那該有多好?」
御堯整個人怔愣在原地,望著她毫不猶豫邁開的腳步,他的心像被一把利刃狠狠的劃開……
這就是她所希望的嗎?
當做不曾相識?只怕是難了。
他們的相識,早在十年前就發生,發生在那情竇初開的時候……
那一年,無父無母的他是個孤兒,被幾個不良少年圍毆,倒在路邊奄奄一息,剩下一口氣苟延殘喘的活著。
剛好路過小巷的夏長峰,特別停下車子從不良少年的手中將他救了出來,帶他到醫院救治,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從此,御堯告訴自己,他的命是父母給的,但是他的未來卻是夏長峰開啟的,從今往後,夏長峰就是他的第二生命。
之後,他成了夏家班裡的人,由夏家的人「罩」著他,在夏家,有許多人教他打鬥,教他如何對付想要欺負自己的人,並告訴他得先學會自保,以後才能保人。
只是他一直不知道,他「保人」的時間那麼快就到了……
第二章
御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小姐,是在一個仲夏午後。
「我不要去!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一個清亮卻帶著氣憤的聲音,在寬敞的大廳裡響起。
御堯好奇的往大廳裡看去,只看到平常指揮若定的老爺正無奈的坐在沙發上,而他的跟前有個長髮及腰的女孩,在他的面前張牙舞爪的揮舞著雙臂。
御堯看不到她的正面,只遠遠地看著她有一副纖細的身子,卻有副響徹清亮的嗓子;有個細小的手腕,卻有著能指揮人的霸氣。
沒多久,那一直背對他的纖細背影,突然怒氣沖沖的回過頭,對著門外大吼出來。
看到她的那一眼,御堯的記憶裡就刻下了一個抹滅不去的痕跡,那是一張有如娃娃般精緻的小臉……
「我連上課都有人在門外站崗,大家背地裡都說我很囂張,說我到底是哪裡尊貴,哪裡與眾不同了?全身上下像鑲了金子似的……」夏曼氣憤的跟父親抗議,氣得小臉漲紅。
夏長峰歎了一口氣,那些人說得還真沒錯,夏曼不但鑲了金子,她的身價甚至比鑽石還值錢。
許多人都知道,只要捉住了夏曼,就像是掐住了夏長峰的脖子,他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曼兒,我是為了你的安全才會讓那些保鑣在你身邊保護你。」夏長峰無法解釋自己身份的特殊,他所做的犯罪行為,全被排除在夏曼知道的範圍之外,所以他無法怪罪夏曼的不懂事。
「曼兒……她的名字,就叫曼兒嗎?」
在門邊的御堯,喃喃自語的覆誦著這個名字,當這兩個字滾過他的喉頭時,瞬間溫暖了他的心,看著那美麗的臉龐,他覺得他的心隱約被觸動了。
那是個會以貌取人的年紀,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時,就深深被撼動了。
客廳裡的人,不知門外的心思,仍在持續爭吵著。
「我不管,你叫那些人通通都走……」夏曼握起小拳頭,兩頰氣鼓鼓的。「要不然,我就再也不回學校唸書了。」
「這……」夏長峰聽了寶貝女兒的「恐嚇」,感到很為難。
他曾經想送她到國外讀書,卻怕鞭長莫及;也曾想過請老師到家中教書,卻遭到夏曼反對。
所以他只能排除萬難,捐出一大筆錢到私人學校,好讓一堆人能跟著她讀書,保護著她的安全,卻還是沒辦法兩全。
「曼兒,你不要任性。」夏長峰好言相勸。
「我就是要任性!」夏曼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很拗!
夏長峰看著她生氣的嘴臉與任性的脾氣手足無措了起來。
她的任性是他寵壞的,而現在,他要自食苦果了。
「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單獨去學校上課,你要知道爸的身份特殊……」夏長峰試著要解釋,夏曼已經十六歲了,他想讓她試著瞭解真實的世界。
「我知道。」夏曼冷冷地打斷父親的話,卻換來夏長峰的驚愕。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我有眼睛可以看,有耳朵可以聽。」她只是不想問起罷了。
這下,反倒換夏長峰無言以對。
難道這就是長大之後的曼兒,越來越不想理會他的原因嗎?
她知道他的工作裡,有太多傷天害理的不法勾當嗎?
「我要像一般人一樣的去上學。」夏曼開口要求,她不要因為父親的工作,就得喪失那些原本該擁有的簡單快樂。
「曼兒……」夏長峰斂下臉色。「既然都已經知道爸的身份,你就應該更能理解我不能讓你涉險的原因,所以,我絕不可能撤掉那些保鑣。」
「我有辦法。」夏曼冷靜的開口,迎視著父親不解的眸色,纖纖細指毫不遲疑的指向門外。
「我要『他』陪我去上學!」
眾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將眸光移向門外,卻不由得一愣。
站在門外被指中的那個人是——御堯!
十七歲的大男孩,怔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這個水靈清秀的小姐,怎麼會挑上他?
「不行。」夏長峰馬上拒絕她的要求。「他只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
「就因為他是個孩子,所以他可以陪在我身邊,這樣就不會有人察覺出我的特殊。」這就是夏曼選中他的原因。
早在一進門時,她就發現他站在門外,心下就有了主意,並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單純的只因為他與她年紀相仿,可以與她一同上學順便保護她。
「不行,他的技術不足以保護你。」夏長峰還是堅決反對。
御堯才剛納入他門下不久,雖然聽說學習力驚人,但畢竟時日過短,不足以有保護夏曼的能力。
「一年。」夏曼毫不猶豫的開口。「爸爸有一年的時間可以訓練他,在這一年裡,我可以回學校勉強接受別人異樣的眼光,但一年後,我就要跟正常人一樣上下學,不要再有人像門神一樣總是站在門邊保護我。」
夏長峰迎視著女兒美麗卻固執的雙眼,他知道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機會了。
他轉頭看著佇立在門邊,還不知事情嚴重性的御堯,從今以後,他寶貝女兒的性命,就要交在這個男孩手上了。
「好,就一年的時間,我一定讓他成為有能力守護你的人。」夏長峰對著女兒起誓。
他答應過早逝的妻子,他會保護著夏曼的一生,現在女兒氣他了,不要他了,他不得已只好將這個擔子,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上。
但,他不會讓亡妻失望,他會讓御堯成為夏曼一生的守護者。
從那天開始,御堯的世界就徹底的改變了。
他安逸的生活開始變得水深火熱,為了擁有保護夏曼的能力,他的訓練比任何人都來得嚴謹,他比所有的人都活得辛苦,卻也意外的成為夏家的一分子,住進了夏家大宅。
為了獲得御堯的忠心,夏長峰把他當兒子看待,一方面嚴厲地訓練他,一方面也給予他最好的物質生活與關心期盼,持續灌輸他一個觀念,也是唯一的信念。
一而再、再而三的,御堯相信他灌輸給他的意念,也告訴自己要去執行。
每日每夜,夏曼已成為他的重心,彷彿他的呼吸,就只是為了要保護這個名字的主人。
那個擁有清亮雙眼、柔順長髮、挺直鼻樑、小巧紅唇的夏曼小姐,她以後的安全都握在他手中了。
他告訴自己——夏曼,就是他的一切!
日以繼夜,御堯不停的告訴自己,就算要他付出生命,他也要讓夏曼過得幸福且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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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御堯進了夏曼就讀的私立學校,跟她成了同學。
嚴苛的訓練讓他在一年內由男孩變成男人,散發著極強的異性吸引力,不但吸引了女同學的目光,也吸引了夏曼的注意。
他舉止穩重,五官立體,加上他頎長的身型,都讓女同學不得不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
但是,他的眼裡只有她。
從第一眼的傾慕到實際的守候,他用最確切的行動來彰顯他對她的關注。
他像個護花使者般守護著她,深邃的黑眸總是凝望著她,那專注的模樣,教女同學每天都活在喝醋的酸楚世界中,即使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將他的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
學校裡有不少傳聞,說他輕而易舉的擺平了鄰校想要對夏曼不軌的男同學,說他拒絕了校花的告白,說他又帥又專情……
他才出現沒多久,就成了校內的風雲人物,成功轉移了女同學對夏曼的不滿,雖然還是有些酸不溜丟的耳語,總認為夏曼不值得他專注的守候……
「你真神!」夏曼舒服的在草地上躺下,手臂枕在後腦勺,看著天空飄過的白雲朵朵,覺得放鬆的感覺真好。
站在她身後的御堯,看著她毫不扭捏的在他面前躺下,不但勻稱的小腿盡收眼底,連大腿都露出了一大截……
御堯收回不該停留的視線,脫下薄外套後,蓋住她的腿,讓她免了春光外洩的危機。
夏曼側過身,大方接下他的體貼,她用單手支起下顎注視著眼前的男人,笑容噙在唇邊。
「可以讓那些多嘴的女同學收起毒舌,你還真是厲害。」夏曼雖然語帶譏諷,卻也帶著幾分佩服。
御堯沒說話,只是在她的身邊坐下,習慣性用朗目在周圍巡視了一番,確定她的安全是否無虞。
察覺到他的謹慎,夏曼無奈的吐了一口氣。
「真有那麼多人想要我的命?」夏曼重新在草地上躺了下來,看著天空飄過的雲朵,她希望自己也能那麼自由。
御堯看了她眼神透露出來的訊息,知曉她內心的渴望。
縱使在他的陪伴下,她不再需要由一群保鑣保護著,但她離自由還是很遠,畢竟,他總是跟在她的身邊。
在日光下,她輕靈秀氣的臉龐透出紅潤,長睫下的目光顧盼生姿,彷彿就要沁出水來,誘惑著人想湊近一親芳澤。
他多想要再靠她更近一點、再近一點,但伊人卻只想遠離他……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又逾矩,御堯收回貪戀她的視線,開口說道。
「凡事總得小心。」老爺不希望她出事,而他,也是。
夏曼給他的回應是長時間的沉默,她正在心裡臭罵他八百萬遍。
這裡小心、那裡小心,這裡不能去、那裡有危險……他比之前那些保鑣還更有膽子管她的去處。
「我討厭這樣。」夏曼驀地冒出一句話來。
「我哪兒都不能去,一點自由也沒有!」她故意瞪著他,雖然躺在草地上,但眼眸中仍舊殺氣十足。「你比我爸管得還要多。」
御堯因她的話而有點不自在,側頭看著她生悶氣的臉。
他臉一沉,沒有開口替自己的工作辯解。
「所以,我討厭你!」夏曼狠狠的瞪著他,唇角的笑意隱去,她斂下原本快意的笑容,目光變得銳利。
「對不起……」御堯的聲音低沉冷酷,似乎沒被這句話給影響,但眸色卻黯淡了幾分。
「我不要聽對不起,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跟著我了!」夏曼對他吼了一聲,再次發飆,擺出任性的姿態。
她是個被寵壞的公主,對任何人都這樣,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想法。
「對不起。」他能說出口的,還是只有這一句。
像是早知道他會說出這樣的答案,夏曼只是斂容注視著他,兩人四目對峙間,空氣瞬間凝結。
夏曼的臉色難看至極,但御堯卻一點也沒受到影響。
他勇敢的迎視她無言的指責,水般的美眸綻出怒氣,紅唇緊緊抿起。
他知道她在生氣。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她討厭這樣的生活,但是……
在接受訓練的那一年裡,他知道公司許多內幕,他們與其他幫派有利益衝突,老爺的對手太多,誰會撲上來咬人都說不定。
他只能硬著頭皮,不顧她情緒上的反彈重申他的決定。
「我不行。」他無法允諾她的要求,無法坐視她可能會發生的危險。
只是,此話一出,夏曼那水般的美眸一眨,突然蹦出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
「你、你……哈哈……你實在……」夏曼突然笑得很燦爛,在草地上弓起了身子。
「大家都說你冷漠,但在我看來,你實在是一個冷面笑匠……哈哈……」夏曼還在笑著,很開心、很開心的笑著。
「你知不知道,男人最討厭聽到的一句話就是『不行』,沒想到,我三兩句就輕易套出你承認自己『不行』了……哈哈……」夏曼笑得很不淑女,在草地上滾來滾去,一張小臉都漲紅了。
御堯不解地看著笑彎了眼的夏曼,她伸出食指比著他,彷彿他多有趣似的。
說實話,他不愛這種羞窘的感覺,一瞬間自己彷彿成了別人口中的笑話。
不過,聽著清脆的笑聲從那粉嫩的唇瓣逸出,看著她笑得開心的小臉,他的心情似乎也變得愉快了許多。
她正衝著他笑,笑得開懷、笑得美麗,有那麼一剎那,他的心有些忐忑,他的人有一瞬的恍惚……
御堯的胸腔莫名一緊,他不曉得是烈陽把自己曬暈了,還是被她那可愛的笑容迷暈了。
好吧,只要她開心就好,他不在乎其他的瑣事。
他不會跟她計較她開的玩笑,御堯隨意拿起書包裡的書替她扇起風來。
夏曼的脾氣來去就像一陣風,她接下他給的溫柔,知道他不會把這小玩笑放在心裡,很快也就卸下自己執拗的脾氣。
在這個午後的偷閒時光,在暖陽的照射下,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太陽好大……」夏曼冒出一句抗議的話,下一秒,竟然拉起覆住她裙下風光的外套,想要遮住被艷陽烘烤的臉蛋。
御堯在她扯起外套時,用最快的速度以大掌壓下她掀起的裙擺,這時,她已經成功的蓋住了她的頭、遮去了陽光,他也成功的保全了她的清白,不過……
他的手正貼在她的大腿上,壓得密密實實。
「你吃我豆腐。」外套下的女聲清脆悅耳,雖然話裡帶著指控,但聲音卻甜甜的,有著濃濃的笑意。
「小姐……」御堯語帶警示,俊臉上浮上可疑的紅雲。
「叫我夏曼!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讓別人知道我們的身份。」夏曼的語氣有些不高興。
「好,夏曼,你知道現在風很大嗎?」一向寡言的御堯,總會在與夏曼相處的時候,不自覺的多說了些話。
「不知道……」才有鬼!
她當然知道風大,也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但她就是喜歡看他慌張的樣子,那感覺好有趣。
她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他在那一年裡受了不少罪,也因而養成他內斂的個性,她無法否認,因為她任性的要求,逼得御堯不得不提早長大,所以他的不假辭色、反應冷淡,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一個年輕的男孩,個性卻這麼老成,所以她總會想辦法讓他偶爾恢復一下慌亂的樣子,訓練他臉上的肌肉,要不然,他搞不好連怎麼笑都忘了。
不知道她腦袋裡轉的鬼主意,御堯很認真的開口。
「你會曝光。」御堯掌心貼著她細嫩的大腿進退不得,充滿男子氣概的臉,此時漲得通紅。
「有什麼關係,長針眼的又不會是我。」夏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唉!為了訓練他臉上肌肉的運作,她真是做了很大的犧牲,連大腿都讓他摸了一把。
只不過,雖然說是訓練他臉上的肌肉,但她自己臉上的血管,似乎也突然活絡了起來,溫度瞬間飆高好幾度。
御堯翻了翻白眼。所以,她的意思是說,只要他不怕長針眼,就能「看免驚」嗎?
從接下保護她的任務兩個月來,他越來越習慣她的驚人之語了。
夏曼從草地上翻坐起身,御堯也在最快的時間裡收回他的手,原以為尷尬的第一類接觸已經結束,沒想到夏曼緊接著再上了第二課。
她幾步跪走就來到他的身邊,小臉往他臉前一堆,御堯直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做什麼?」御堯微挑起眉,心跳漏掉了幾拍,那張小臉離他好近好近,近到他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正輕輕吹拂著他的臉。
「你的臉上有東西……」夏曼的眸子微瞇,再度逼近二十公分。
「什……什麼?」一向冷靜的御堯,遇到夏曼就沒轍,連說話都會吃螺絲,只能繼續往後退,拉開同等距離以維持他的冷靜。
但夏曼不是個會輕易放棄的角色,在這麼一進一退裡,夏曼竟成功的將御堯逼躺在草地上,用她的雙手支在他的耳際邊,咧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
「這下,你還想逃到哪裡去啊?」夏曼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她就是這麼愛逗著他玩。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你的臉看起來好紅好紅喔!」夏曼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很美,也知道自己有著優勢,她總會在御堯眼裡,讀到某種近似於傾慕她的眼光。
對於御堯,她有著複雜說不清的情緒。
她喜歡他的出現,取代那些在她看起來像傻瓜的保鑣;但她又討厭他的出色,讓那些女學生每個都像盯著蜂蜜的熊,對著他垂涎欲滴。
他是她的保鑣,他就應該全心全意的注意著她;但是,她又驕傲的認為,他根本配不上她。
其實她喜歡他盯著她,但是她又矛盾的不喜歡他盯著她……
她有著天生的驕傲,她是個被寵壞的千金,她是個……連自己喜歡什麼都搞不清楚的女孩,她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所以從不知道「體貼」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於是,她總是傷害人,為了自己一時的快意。
「你不會……以為你有什麼機會吧?你只是我爸的手下,你只是負責保護我的安全。」夏曼挑起眉,話中有話的盯視著被她壓制在身下的御堯,像個女王般的微揚起下巴。
御堯的身子僵了僵,像是被雷擊到一樣,只因他從她的眼裡讀到……輕視。
接著,自心口翻湧而上的情緒叫「發窘」,他覺得他的心情被看穿了,他的奢望被看透了!
然後,終結眼前一切的情緒叫「發怒」。
十幾歲的男孩跟女孩,臉皮薄得就像紙一樣,禁不起任何刺探,一戳就破了。
御堯拉下臉,直坐起身後,將她輕推坐在草地上,雖然臉色難看,但他還是沒有忘記他的責任就是保護她。
「小姐你放心,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不會以為自己有什麼機會,因為我只是個保鑣。關於這一點,我不會忘記。」御堯握住她的肩膀,等她坐穩之後,墨瞳直看入她眼睛深處,看她的眼神裡再也沒有一絲欽慕的情緒。
夏曼微張櫻唇,忽然不知該說些什麼,她被他的轉變嚇壞了。
她在他的眼眸裡看到傷害,看到自衛與防守,她知道,她的話傷了他。
一股湧上的歉意讓她想開口道歉,但她一直是驕傲的,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她拉不下身段,只能怔怔的望著他。
御堯迎視著她的目光,清楚看見她眸底有隱隱閃動的不安,但他被她傷害了,所以他並不想先行示好。
氣氛在兩人間僵凝著,連週身的空氣也沉重了起來。
夏曼突然覺得好氣好氣,從來沒有人敢用這麼凶狠的眼神瞪她,好像她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樣。
哼!就算她罵他又怎樣?她連老爸都敢罵了,老爸還不是順從著她,那御堯憑什麼這麼生氣的瞪著她?
夏曼漂亮的紅唇抿著,下顎緊繃,透露出她的倔強,一副唯我獨尊的姿態。
但,那只是表相。
當她迎視著御堯那冷冽直視的雙眼,她的心忐忑難安,在沉默的時間裡,她幾乎能聽見自己不安的心跳。
但首先放棄對峙,不再僵持下去的人是御堯。
他從草地上站起身,不願再直視那雙美麗卻傷人的眼睛。
「為了不讓小姐以為御堯有什麼不該有的奢望,今後獨處的時間裡,御堯不會再直呼小姐的名字了。」御堯冷冷的開口。
夏曼很確定他生氣了,因為他的態度跟以往的確有些不同。
不過,該生氣的人是她吧?!
她是個從小被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再說,她剛才問的話有哪一句不對?
光是他現在的態度,她就能在老爸面前告上他一狀,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可是,她卻一句話也不敢說,只因那冷冽的眼神,看得她有些心虛。
「小姐,快到上鋼琴課的時間了,你也該回去了。」御堯仍是直視前方,用尊敬的語氣開口說道。
那一剎那,夏曼知道他刻意拉開了彼此的距離,某種心慌突地攫住了她。
她驚慌的朝著他走了過去,伸手想碰觸他時,御堯卻像被火燙著般往後退了兩步,他不讓她碰他,只是用一雙黝暗的眼神緊鎖著她。
他雖然沒有開口罵她,但那樣的目光卻讓她無法忍受!
夏曼喉中一哽,眼裡閃著複雜的情緒,淚水在眼眶裡閃爍著,小手輕捂著嘴,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
看著她激動的情緒,御堯一動也不動,只是一臉漠然看著她,彷彿她的情緒,再也與他無關。
夏曼無法忍受他對她的態度,腳跟一旋,倉皇急奔離開,沒發現御堯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掙扎。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御堯僵立在原地,他無法讓自己不因她的情緒而波動,目光隨著她遠去的身影,添了一抹痛苦。
只是,當他看到不遠處幾個跟在夏曼身後的背影,御堯心一驚,加緊腳步追了上去,卻已經來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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