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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6-12 16:33:58

前言:

  睦心萲出生於一個神偷世家為了繼承衣缽,十分不情願的成為女神偷不過做「女神偷」不稀奇做一個專擺烏龍的「妙妙女神偷」才真夠炫呢!她今年的第一個任務便是向「不可能」挑戰--去偷冷面總裁瞿騁尾指的玉戒趁著月黑風高之際,她偷偷潛入了他的臥室可流年不利開春第一次任務就「出狀況」,被瞿騁逮了個正著瞿騁對這個小女人非常有興趣誰偷誰,還不曉得吶!他要布下天羅地網,網住這個「女神偷」!


第一章

  「小菱,過來。」睦家的戶長,同時也是睦心菱的爺爺睦輊,對著正坐在書桌前努力算會計的睦心菱說道。

  「爺爺,有什麼事?」睦心菱不太情願地從書桌前起身。「爺爺,今年是我考第四年的二技聯招了,好歹你也幫幫忙好不好?明天就要考二技了,我可不想再考第五年了。」也難怪睦心菱這麼抱怨,因為她考試的心路歷程真是坎坷死了,還記得她第一年即將去考時,被一隻白線斑蚊給叮到,得了登革熱,所以很可憐地無法應考。

  第二年時,考場就在不遠的前方了,而她竟然發生了車禍,兩手骨折,無法應試。

  第三年就更莫名其妙了,睦心菱的爺爺是有名的神偷,而他的父親睦爭拒絕學習偷東西的技巧,寧願當個小小的公務員。而睦輊怕這從不知他曾、曾、曾幾代所流傳下來的功夫失傳,所以就指名了睦心菱一定得承襲這項「三隻手」的絕技。而睦爭不想蹚這趟渾水,只想安心地當個小小的公務員,便「拜託」這個長女一定要繼承這個技藝。在無可奈何之下,睦心菱國中就忍痛繼承了……同時也很可憐地夫去了快樂的學生生活。她白天得上學,晚上得由睦輊訓練她。

  而很不巧的——在她三度要上考場之時,竟然臨時被睦輊告知要驗收「成果」……在哭訴無門、上訴失敗之下,她只好忍痛去當了第一次的「三隻手」。

  衰啊……如果這還不叫「衰」的話,那有誰比她更衰?

  走出家門時,左右鄰居看到她,開口一定是——「心菱,你二技到底考到了沒呀?」

  唉!重孝了三年,這真的是她的錯嗎?

  想一想,這只能算是她倒霉而已……而今年是她考第四年了,補習班所發的講義、教材早被她給背爛兼翻爛了,這回千萬不能再出什麼亂子,不然的話,她就真的得再考第五年了!

  不要哇……救命吶……誰來救她呀……

  「考什麼二技?家裡又不是養不起你!」睦輊不悅地道。「等你二技畢業後,還不是當個小會計、小秘書之類的,哪比得上家傳的絕學!而且這是從你曾、曾、曾……不知道曾幾代的祖先所流傳下來的,我們更要將它發揚光大才是!」他扯著十分宏亮的聲音說道。

  「是!是!是!」每次講的都是這一套,聽了上百遍,她的耳朵也快長繭,背都會背了,爺爺怎麼都說不膩啊……睦心菱在心裡想道。

  「知道就好。」對於孫女受教的態度,睦輊十分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沒什麼事了吧?我要繼續去算會計了,明天就是我考二技的日子,這次是真的不能再出差錯了,不然我可就慘了。」

  「考什麼二技?」睦輊的臉不悅地板了起來。「明天去給我偷一樣東西!」他命令道。

  「什麼?」睦心菱的聲音揚了起來。

  「有什麼問題嗎?」

  「爺爺,你明明就是給我出難題嘛!我去年已經被你驗收過成果了,今年沒什麼好驗收的,如果沒事的話,爺爺你就早一點去睡吧!」睦心菱揮了揮手,有些敷衍地說道。

  「不行。」

  「爺爺……」睦心菱尾聲拖得老長,已經十分不悅了。

  「閉嘴!」睦輊隨手拿起一本雜誌,指著那本雜誌的封面。「看到這個封面上的男人了沒?」

  「沒看到。」睦心菱賭氣道。

  「小菱!」

  「看到了啦!」算了,再怎麼掙扎也沒有用了,她的二技可能注定得考第五年了,睦心菱在心裡為自己歎息著。

  「很好。」睦輊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睦心菱抬起頭,看著雜誌的封面。封面上的男人,眼神十分冷冽、如刀斧雕刻出來的五官、挺直的鼻樑、十分細薄的唇瓣,以及他身上所散發的那股睥睨天下的王者氣息,在在都說明了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封面上寫著「瞿騁」。唔,這個男人不賴!

  「看到他左手小指的玉製尾戒了嗎?」

  「看到了!」她的視線由男人的臉部移到他的左手小指。

  「你去偷那樣東西!」睦輊命令道。

  「什麼?」睦心菱張大了雙眼,不悅地嚷著。

  「要測試你的實力。」

  「我的實力已經很堅強了好不好?用不著再測試了!」「不行!我叫你去偷,你就得給我去偷。」

  我的老天吶……

  「好吧!我去偷。」難不成她還能說「NO」嗎?雖然她是很想說出這個簡單的英文單字,但反對到最後仍是無效。

  「兩個星期的時間,一定要將那個東西給我弄到手。」

  「爺爺,等你玩夠了,是不是要我再送回去還給人家?」也難怪睦心菱會這麼問,因為每一次當「三隻手」所偷來的寶物,她爺爺很少會留在自己的寶貝保險箱裡的;大部分都是把玩個幾天,覺得無聊、乏味時,又將東西丟給她,叫她送還。

  「怎麼可能?」睦輊從鼻孔哼了一聲。

  「那不然呢?」她好奇地問道。

  「當然得收在我的寶貝箱子裡嘍……」

  「是喔……你可別玩個幾天又叫我拿回去還。」畢竟偷的時候風險就已經很大了,更何況是要歸還時。

  「這還可以測試你的臨場應變能力。」睦輊點頭說道。「吶……聽到我的交代了,就要努力去做,知道嗎?」

  「知道了。」

  「應該就是這裡了吧?」睦心菱喃喃地說道,手中還拿了張地圖。此刻的她,正站在一棵大樹下看著對面那棟三層樓有著圍牆的住宅。

  「不知道裡頭是不是戒備森嚴……」睦心菱四處望著,沒看到攝影機,她鬆了口氣。

  管他的!今晚就先來試探看看好了,不行的話,再想別的方法就好了。

  瞿騁身穿著白色的浴袍,手中拿了個酒杯,躺在沙發上。雖然室內的燈光有些暗黃,但他的神智仍是非常清晰。他過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雖然有些孤獨,卻也非常平靜。

  昨晚,那個上他床的嬌艷女人在和他雲雨一番後,竟然想利用自身的美色來纏上他,真是愚蠢。他的嘴角露出了一個諷刺的微笑,他不是個重欲的男人,女人在他的心中就像是調劑品一般,而溫潤的胴體可以讓男人消除身軀的疲憊。平日呢,就要乖乖的,像只柔順的小貓咪一般。

  受男人豢養的女人只要具備這幾種特質,對他來說就夠了。但最近他身邊就出現了一個不識相的女人。

  「她可能還沒弄清自己的地位吧!」瞿騁冷淡地說道,她竟然要求他娶她?不然就要將他們的關係公開。

  公開對他有差別嗎?他對於輿論、媒體根本不甚在意,會破壞的只是那個小演員的名聲而已。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男與女天生就是不公平的;縱使大家一直在倡導著男女平等,但又可以做到真正的平等嗎?

  男人濫情叫風流,那女人濫情又叫什麼?紅杏出牆?抑或是更難聽的「寡廉鮮恥」?所以在某方面還是不平等的!

  他和那名小演員,雙方你情我願;若公開他們的關係的話,她可不見得會受到輿論媒體的庇護、同情;相反的,可能就是像會把刀子往她身上割吧……也許可能幸運一點,由默默無名的小演員成為炙手可熱的三級片女星,或者是花花公子雜誌上的玩伴女郎……

  但那又關他什麼事?輕輕搖晃著酒杯,暗橙色的酒在酒杯的邊緣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度。不管那名小演員怎麼樣,都不關他的事,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

  再啜了口酒,感到有些睡意,瞿騁從沙發上起身,走入了臥室裡。

  身穿著黑色夜行服的睦心菱,臉上戴了個面罩;而面罩上又戴了一副可測得紅外線的眼鏡。

  在確定圍牆外沒有任何機關後,睦心菱縱身一跳,手構到了圍牆,小巧的身軀輕易地翻入了那片大理石的圍牆。

  「哇……真是有錢!」睦心菱忍不住說道。眼前的景像是一大片的草地,最少有數百坪,而草地的中間則是一棟三層樓的樓房。

  她迅速地移到了門口,思索著,要用什麼方式去「拜訪」這名主人。當然,她是個賊嘛!不可能大大方方敲著門,對著門人的主人大喊:「我是三隻手,打算來向你『借』個東西。」

  她又不是有病!

  「該如何是好呢?」

  啊!她拍了拍腦袋,試探性的移了下窗戶,發現沒有上鎖,於是便翻窗而入。

  循著樓梯,她上了二樓;不知道瞿騁睡在哪一間房間?她只好一間間開始找。

  在走廊的盡頭,那是二樓的最後一個房間了,不然就得上三樓去找了。躡手躡腳的打開了門,房內太黑暗,所以她只好拿出小型的手電筒對著床上照著。

  在有人推門而入時,瞿騁便醒了。小偷?呵!還沒有人敢偷到他家!也許他該為「他」的大膽拍手叫好一番。

  瞿騁不動聲色地躺在床上,稍微翻了個身,這樣更容易察覺到對方到底要做什麼。

  這個舉動嚇到了睦心菱。她在聽到瞿騁的平穩呼吸聲時,才放下心來,戴著黑色手套的手,開始在瞿騁的左手上摸著。

  「他」的手好細小……瞿騁在心裡想道,隨著這個念頭升起,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竄入了他的鼻子裡……難道她是個女飛賊?

  睦心菱的手摸到了瞿騁左手小指上的尾戒,正想將它自他的手指上拔下來時,手腕便被人扣住了。

  「啊!」睦心菱驚叫了一聲。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原本應該在床上好好睡的瞿騁便從床上移動了下,他的手往睦心菱的腹部劈了下去……

  「好痛……」睦心菱往床上倒去,蜷曲的身子哀嚎了聲。天呀!她可是女飛賊耶!何時弄得這麼狼狽了?

  瞿騁打開了燈,房內瞬間明亮了起來。他的眼鎖住了在眼前蜷曲著身子的睦心菱。「說!你有什麼企圖?」他逼近了她。

  睦心菱連忙從床上起身,想辦法要逃脫;原本是打算要跳窗的,但二樓實在是有點高。

  相準了門口,睦心菱往門口衝去,在瞿騁靠近她時,用力掃出了一腿……

  「身手還不錯。」瞿騁說道,他閃過了睦心菱的腿。

  而睦心菱自知不敵,於是連忙拔腿就跑。

  瞿騁也不阻攔,任由睦心菱「漏跑」。

  他原本可以輕易地捉住她的,但是他沒有!

  雖然女飛賊跑了,但空氣中還飄散著那股淡淡的香味。

  由於她戴著頭套,所以他無法看見她的臉,但那雙晶亮的瞳子閃著十分動人、而又狡黠的目光,就像是隨時隨地準備算計人一般。

  「有趣的女人!」瞿騁露出了一抹饒富興味的微笑。「她」挑起他的興趣了。

  她還會再來的!他在心裡想道。

  睦心菱踩著疲憊的步伐,上了樓,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裡。「可惡……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睦心菱受到瞿騁的一擊,腹部一陣陣抽痛著。天呀!那個拳頭到底有多硬吶!

  鎖起了門,睦心菱坐在床上,拿了件浴袍,走入了浴室,褪下了衣服後,發現她的腹部竟整個「烏青」起來,可見那一拳的威力實在是直逼「降龍十八掌」,威力真是驚人吶!

  她迅速地洗個澡,換上了衣服,從浴室走了出來。也許得換個新的策略才行!

  硬搶——她根本不是瞿騁的對手,用偷的——對方的警覺性又太高了,她根本無從下手。

  唉!痛苦啊……她再歎了一次氣,人家說歎一次氣會死幾個細胞,看她這幾天歎氣的次數……唉!又歎氣了,她身上的細胞可能已經死上幾億個了。

  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吶?

  為什麼她混沌的腦袋就是想不到一個好方法?

  啊!突然地,睦心菱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對了!我怎麼沒想到!明天再去偷好了。」通常人們的想法都是小偷不會連著偷兩次的,都會等到風聲較松的時候再動作。

  而現在也許可以利用這種時機……「明晚再去試試看好了,真的偷不到的話,再想別的方法。」對於那枚尾戒,她是誓在必得!

  同樣是一身夜行服,睦心菱照例想翻牆而入時,卻發現大門早已經敞開,彷彿在等待她一般。

  「難道他已經料到我會繼續來偷了?」睦心菱喃喃自語著,但既然大門是開著的,又沒有理由放著大門不走而去爬牆啊!

  小心地穿過了雕花的大門,睦心菱照著昨晚的經驗,上了二樓。打開走廊盡頭的那個房間,赫然發現瞿騁坐在沙發上,拿著酒杯對著她搖晃……

  睦心菱的臉抽動了下,不會吧!她怎麼那麼笨……人家分明是要逮她的,她還在懷疑為什麼他這麼好,還把門給打開!

  「嗨……你好……怎麼還沒睡呀……」睦心菱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還沒睡我怎麼敢先睡?」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你就快睡吧!沒有什麼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睦心菱迅速地轉身。

  「等一下!」瞿騁開口喚道。「有什麼事嗎?」她十分小心地問道。

  「你是不是想要這個?」瞿騁摘下了尾戒,放在桌上。

  「是……」睦心菱一看到標的物放在桌上,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她迅速地往桌子的方向移動,但手還沒有碰到那個翠玉的尾戒時,她的身子就被人給制住了。

  「做什麼啦!放開我!」睦心菱用力地吼道。瞿騁用十分曖昧的姿勢將她鎖在書桌與他的中間,而此時的她,為了避免肢體的碰觸,身體往後仰著,直到她的背完全貼在書桌上為止。

  睦心菱無計可施,只好用力瞪著瞿騁。

  「誰派你來的?」瞿騁用著冰冷的口氣說道。

  「沒有!」睦心菱偏過頭。

  「是嗎?」瞿騁的嘴角露出了個興味的笑容。「要我的尾戒做什麼?」

  「不為什麼!只是借來欣賞而已。」她硬著頭皮說道。

  「是嗎?」瞿騁的手想拉掉睦心菱的面罩,卻被睦心菱給閃過了。

  睦心菱的手摸向腰際,拿起了一把萬用刀,迅速地刺向瞿騁的手臂;她無意讓他受傷,只是想掙脫他的箝制而已。

  「騁,你怎麼沒有關門呢?」一陣聲音由走廊傳來。

  睦心菱有些慌了……瞿騁制住她,她拚命地掙扎著。

  「你還沒睡吧?我和翼要進去了……」宮辭在房門口意思意思地敲了兩下後,逕自推開了門,他身後跟著衛翼。

  睦心菱真的慌了,她雖然缺乏「實務經驗」,但她也看得出來,眼前的兩人身手應該都不差才對;尤其是站在那名長相十分俊美的男子身後的那一位……他的身手肯定比他們兩人都好上幾倍。

  「原來你有特別嗜好呵……」宮辭笑嘻嘻地說道,對眼前這種曖昧的景象只是搖頭。

  睦心菱的右手拿了刀子,嚇唬似的往瞿騁的身上揮,想藉由瞿騁的閃躲來找出脫逃的縫隙。

  豈料瞿騁根本沒有移動,她的刀子就這麼硬生生地刺入了瞿騁的肩膀,血滴緩緩由刀刃流了下來,血濡染了瞿騁身上的白色浴袍……

  「對……對不起……」睦心菱連忙放開了手,她刺得並不深,但充滿憂慮的黑眸卻注視著瞿騁的傷口。

  「騁……」宮辭著急地喚道。

  而隨著宮辭的話語一出,一把刀片也由衛翼的袖口射出……

  「嗯!」睦心菱痛哼了一聲,將肩上的刀片抽出後,便轉身開了窗,想跳窗逃跑。

  識破她的企圖,衛翼冷哼了一聲,正想再度射出刀片時,卻被瞿騁給喚住了。

  「翼……住手!」

  衛翼的手偏了些,刀片還是射了出去,射中了窗旁原木的桌子。

  睦心菱以充滿歉意的眼神看了瞿騁一眼後,便捂著胸前的傷,跳窗離開了。

  「不要追了!」

  「為什麼放她走?」宮辭不悅地說道。

  「她是無心的。」在她抽出瑞士刀的那一刻,她早就可刺他了,何必一直猶豫不決?瞿騁可以斷定她不是仇家派來的,他推測剛才刺傷他的舉動全是因為受到驚嚇才會出此下策。

  「無心?」宮辭冷哼了一聲。「那個問題我們先不研究,我們還是先送你進醫院好了。」

第二章

  黑色的緊身服遮蓋了紅色的血跡,睦心菱佯裝沒有發生任何事一樣,忍著痛回到了家中。

  「怎麼了?小菱?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睦輊關心地問道。

  「沒什麼!」睦心菱搖了搖頭。

  「真的沒什麼嗎?」睦輊還是有些不相信。

  「當然……爺爺你看到我有怎麼樣了嗎?」

  「那倒是沒有!」睦輊搖搖頭。

  「那不就得了?」

  「對了,東西到手沒?」

  「今天失手了,可能得再過幾天。」

  「是嗎?那還真是有點可惜。」睦輊的臉上難掩失望的神情。

  「爺爺,放心好了!東西我一定會得手的,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睦心菱安慰著。

  「那就好。」睦輊點點頭。

  回到房裡,睦心菱便脫下了黑色夜行服。而她白皙的胸口上,有一道僅一公分的傷口。

  昨天掛了彩,瞧她腹部昨天被瞿騁給擊中的部位今天浮起一大塊的「烏青」;

  而舊傷未癒,今天又加了個新傷。

  慘吶!如果這樣每天受一點傷的話,那到了兩個星期後,也許她全身都會被紗布給包成木乃伊。

  看來,這項計劃是失敗了!而且還失敗得非常徹底。

  她看得出來,她的身手雖然算是不錯,但根本不敵他們三個——尤其是臉罩寒霜的那位。要不是瞿騁好心要放她走,她根本就跑不掉。

  「也許得重新計劃了。」也不要用偷的了,因為「失敗」的機會太大了;雖然不用「偷」的,感覺上有點對不起她爺爺,還有早已上天堂,那數字睦家的祖先,但那又有什麼辦法呢?

  怪她嗎?NO!NO!她搖搖手指,那根本不是她的錯,不是她學藝不精。怪要怪那早已上天堂的睦家祖先。

  為什麼呢?當然這是有原因的。

  他們的三隻手的絕技自成一派——稱為「竹葉青流」。為什麼要叫「竹葉青流」呢?據說是創辦這個流派的祖先很喜歡喝竹葉青的關係,所以就叫「竹葉青流」了。

  他們祖先只流傳了偷東西的「技巧」而已,沒流傳武俠小說裡所寫的「飛簷走壁」的功夫,而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取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

  如果他們有流傳下來的話,那麼至少她也不會那麼慘,差一點點就陣亡在路中間了。

  「也許我應該要像隔壁鄰居的叔叔一樣,買幾本金庸、古龍大師的武俠小說到深山裡去閉關練功才是,這樣也許可以練一些輕功也說不定。」

  「哇咧……頭殼壞去……」

  叩叩……敲門聲響起。

  「誰呀!」睦心菱連忙將醫藥箱藏在床底下,換上了衣服,開了門。

  「是我啦……我是你老弟。」睦心菱的弟弟睦鼎鈞手中拿著一份雜誌。

  「喏!這是今天剛出的雜誌,你要不要看?」

  「你還真是無聊耶!成天買這種東西,要不是我知道這種八卦雜誌裡頭往往都會有三級片女星的裸照的話,我還以為你真那麼八卦呢!」睦心菱手指著睦鼎鈞罵道。

  「到底要不要看吶!不要的話我要拿去丟了。」睦鼎鈞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他拿著那本雜誌的手都有些酸了。

  「看啦!無聊時就勉強當成消遣好了。」睦心菱接過了雜誌,翻了一下。「還是像往常一樣,將一些精彩的圖片全都割掉了。」

  「你管我?給你看還廢話一堆,不然你就不要看嘛!」

  「你這個死小孩,你說的是什麼話呀!」睦心菱踮起腳尖,食指戳著睦鼎鈞的額頭。「你懂不懂得敬老尊賢呀……我可是你姊耶,你要尊敬我一點!瞧瞧你那是什麼眼神,竟然那麼不屑,看我不好好修理你才怪!」

  「你很幼稚耶!二技都考了第四年,你怎麼還那麼幼稚?」睦鼎鈞不屑地看了睦心菱一眼,搖頭離去。

  「你不要走!我可是你姊姊耶……竟然說我幼稚?」睦心菱在睦鼎鈞的身後喊道,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房門口。

  睦心菱用力地甩上了門,把所有的氣全出在那道小小的門上。

  「只有爛人才會看這種爛雜誌!」睦心菱將雜誌往床上一拋,雜誌在空中翻了幾頁,才落到床上,而她整個人也往床上撲去。

  「還是床溫暖。」她趴在床上,無聊地看著那一頁的報導。

  瞿氏總裁瞿騁是個負心漢?

  在玩弄了一名女演員的感情之後,便將她棄之不顧?

  這一頁的報導挑起了她的好奇心,她看著那名女演員的照片。「不怎麼樣嘛!

  妝化得那麼濃……」睦心菱搖了搖頭。「瞿騁配她真的是太可惜了。」她真的是替瞿騁感到惋惜。

  不過那名沒啥名氣的小演員也真的挺厲害的,用這件事來炒緋聞,提高自己的知名度。「嘖嘖……」看著雜誌上頭的內容,睦心菱忍不住發出了怪聲。「因為這件事而同時被四位導演相中而擔任三級片的女主角,且一躍成為『XX公子』雜誌中的玩伴女郎,真是厲害!」

  啊……她混沌的大腦突然浮現了一項計策。

  「這麼醜的女人也要,想必他一定是個極端好色的男人吧!」也許她可以利用他這個弱點。

  走到了梳妝台前,她對著鏡子搔首弄姿一番。憑良心講,她的容貌姣好;水亮的明眸像是會說話一般,細長的柳眉透露出楚楚可憐的氣息,而那小巧的鼻,紅灩的唇,實在是個大美女。

  將襯衫的鈕扣給解開,她拉開衣服,做了個十分嫵媚的動作。「呵!真是美麗呀,也許這點可以好好利用……」她笑彎了眼說道。

  「姊!我突然想到我有一篇沒剪到……」睦鼎鈞沒有敲門,直接打開門闖入了睦心菱的閨房。

  「啊!」睦心菱驚叫了一聲。

  「姊,你擺那是什麼姿勢?想學雜誌上的模特兒嗎?」睦鼎鈞搖搖頭。「瞧瞧人家的胸部和你的胸部,這一看之下就差很多了;人家是聖母峰,你連個小山丘也沒有!人家脫有人要看,我看你脫的話,那家雜誌社可能會倒閉,關門大吉。」他十分不客氣地批評著。

  「你管我?給我滾出去!」睦心菱的雙眼狠狠地瞪著睦鼎鈞,他那種批評讓她直想狠狠將他剁成十八塊,下油鍋。

  睦鼎鈞從床上拿起了雜誌,看著睦心菱所看的那一頁,那篇報導的最旁邊的一個小欄登有:聘封面模特兒。

  「姊,我看你也不用去荼毒人家的視力了,你一定選不上的!」睦鼎鈞十分中肯地說道。「你在說什麼呀!」睦心菱覺得自己快瘋了。

  「不是這個嗎?」他將雜誌遞到睦心菱的面前。「你不是要應徵這種『全裸入鏡,第三點不露』的?」

  「誰要去應徵那個……睦鼎鈞你給我滾出去!」睦心菱從床上拿起枕頭,想往睦鼎鈞的身上丟,而睦鼎鈞則早識破她的意圖,離開了她的房間。

  「算你好狗命!」睦心菱氣憤地罵道。

  早上十點,睦心菱穿上了一件艷紅的連身短裙。那件衣服的領口很低,只要稍微一彎身,就可以看見包裡在薄紗裡面的旖旎美景;她為了不讓日前留下的傷口暴露出來,又加了一件披肩。

  連身短裙的長度只能掩蓋到臀部以下五公分,所以她只要一坐下,就會露出她渾圓的臀部。

  「堂堂神偷的傳人,如今竟然要去賣肉……唉!可悲呀!」

  為了配合這次的行動,她連內衣都去買了成套的黑色性感內衣,再搭配上這件薄紗連身短裙……男人若不拜倒在她的腳下,那就真的不叫「男人」了。

  當然,這身昂貴的行頭,也令她的荷包大出血。

  「慘吶!」

  「如果花那麼多的工夫還不能拿到怎麼辦?爺爺一定會很失望的!」她喃喃自語著。

  「如果真的不行的話,那就沒辦法了,要怪就怪睦家的神偷祖先吧!那全是他們的錯。」

  拿了黑色的皮包,今天她全身采黑紅系列,柔軟的長髮也讓髮型設計師盤出了一個十分嫵媚的髮型。

  走出了臥室,她緩緩走下樓。「心菱,你這一身打扮要去哪裡?」睦輊問道。

  「爺爺,這樣你也看不出來?她是要去泡男人咩!二十三、四歲了,還在『滯銷』當中,不努力一點,豈不可憐?」

  「睦鼎鈞你給我閉嘴,你不說話,沒有人會把你當啞巴……」睦心菱轉頭看著餐桌上全都是一臉癡呆樣的家人。「我有事要出去,bye。」她揮了揮手便轉身離去。

  「我看我們還是繼續吃飯好了。」睦爭說道。

  「是呀!」

  「那就快吃吧!」

  當一抹紅色的身影走入了「瞿氏企業大樓」,幾個櫃檯的小姐當場都看到傻眼了。

  「小姐,請問瞿先生在嗎?」睦心菱刻意裝出十分嬌嗲的嗓音說道。

  「請問你是……」

  「我是他的女朋友,昨晚騁還在我那兒過夜呢!」她從皮包裡拿出了一個K金的打火機。「這是他留在我家的,我想『親自』交給他,可以嗎?」那個K金打火機當然不可能是瞿騁的,那是她自己花錢買的。她瞭解要見到瞿騁沒那麼容易,得弄一些小手段才行。

  「請搭靠左邊的那座電梯,上二十八樓。」

  「真是謝謝你。」

  「不客氣。」

  搭了電梯,睦心菱上了二十八樓。

  「噹」的一聲,二十八樓到了,睦心菱出了電梯,直接走到瞿騁辦公室前敲了門。

  「進來。」渾厚有力的聲音由辦公室裡傳來,睦心菱推了門進入。

  「有事嗎?」瞿騁頭也不抬地問道。

  睦心菱深吸了口氣,便往瞿騁的身上撲——

  「你……」瞿騁十分震驚,椅子立即往後移了些。「你是誰?」他十分不悅地說道。

  賴在他身上的女人穿著十分大膽,身上有著淡淡的香水味;而那十分艷麗的臉孔……瞿騁可以確定自己根本沒有見過她。

  「我?呵呵……」睦心菱跨坐到瞿騁的身上,根本不介意自己這「不雅」的姿態,抱緊了瞿騁。

  「你有什麼企圖?」瞿騁沒有移動身體,任由她跨坐在他的腿上。

  「『企圖』?瞿總你講這種話實在不太好聽吶……」睦心菱伸出了上了紅色指甲油的修長玉指,輕描著他十分剛毅的五官。這些嫵嵋至極的動作,全都是她昨晚看書惡補出來的「成果」。

  「是嗎?」

  「當然嘍!我好喜歡你哦……你認為我和那名小演員比,誰比較迷人?」她用著十分嬌嗲的聲音說道。那種聲調連睦心菱本人都覺得太噁心了。

  「差不多。」原來又是一個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人!

  「是嗎?這樣我會很傷心的……」睦心菱拉開了瞿騁的領帶,又解開了幾個扣子,伸手挑逗著他的胸膛。

  「你還沒說你是誰。」瞿騁盯住了睦心菱的臉龐,他發現她的五宮十分清秀,若不是上了這種濃妝的話,應該會是一個十分典雅的女人才是。

  「我啊……吳玫玲……」「我不認識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瞿騁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問道。

  睦心菱的眉頭皺了下,他的手握著的地方剛好是昨夜受傷的地方,讓她的肩部刺痛了下。

  而那個微妙的臉部變化瞿騁也注意到了,他試探性的加重了手的力道。

  痛死了……睦心菱在心裡痛呼,她肩上的傷口可能又裂開了。她緊皺著眉,伸出手來,握住了瞿騁的手,將它移到她的胸前。

  「討厭,不要一直握著我的肩膀嘛!力氣那麼大,都被你給握痛了。」她嬌嗔道。

  「是嗎?」

  「對呀!」睦心菱嫵媚地眨眨美眸說道。

  「你那麼想當我的女人嗎?」

  「怎麼?難道我不行嗎?還是我不夠格?」

  「當然夠。」

  「真的嗎?」睦心菱笑彎了眼。

  「沒錯。」

  「我看了雜誌,那上頭說你對你的床伴都是有求必應,對不對?」她十分興奮地說道。

  「當然,不過要看是什麼東西。」

  睦心菱的眼角瞄到了那只睦輊所想要的尾戒,可惡!就這麼近而已,竟然碰不到,真是的。而她也明白絕對不能明搶,因為她昨天已經知道下場會如何了。

  「哇!你這只翠玉戒指好特別……」

  「你想要嗎?」瞿騁揚起了眉,也許她和昨日那名女飛賊有什麼關係?他在心裡想道。

  「要?才不呢!」睦心菱搖著頭,她不確定瞿騁有沒有對她起疑心,所以她非常聰明地搖著頭。而且一般女人所喜歡的都是鑽石、項鏈那種首飾,鮮少會去要這種男人才會戴的尾戒。

  「為什麼?」

  「拜託!這個是男人在戴的……我戴怎麼可能好看?而且我的手指頭這麼細,那種size又怎麼會適合我呢!」

  「是嗎?」

  「是呀!不然這樣好了,你可以買個鑽石戒指什麼的給我,我最喜歡那種東西了。」

  「看得出來,不過你好像沒有要求的權利。」

  「因為我沒有盡到『某方面』的責任是嗎?」

  「聰明的女人。」瞿騁在一張紙上寫下他的住址,遞給了睦心菱。

  「今晚九點,到這個地方來。」

  「瞿總,你那麼急呀?」她接過那張紙,男人都是一個樣!好色得要命,只要有女人投懷送抱就「照單全收」,也不怕得什麼病!睦心菱在心裡不屑地想著。

  「你今天沒事吧?」

  「當然沒事!為了要陪瞿總,就算是有事,我也會努力推掉的,瞧瞧霍總的魅力有多大哦……」

  「我怎麼覺得聽起來像是嘲諷呢?」

  「是你太多心了。」「那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要做。」

  「一大早來,我也累慘了,還是回家補個眠,儲備精力,晚上好有精神可以陪你。」

  「嗯……」

  「那就拜拜了……」睦心菱揮了揮手,走出了瞿騁的辦公室。

  才剛走出房門,睦心菱便發現門口站著兩個人。那兩個人正是昨夜的那兩個男人。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衛翼開口問道。

  「討厭!你怎麼這麼問人家嘛!人家從瞿董的辦公室門口走出來,當然是和瞿董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嘛!還明知故問,真是過分……」

  「沒想到騁喜歡這種騷到骨子裡的女人……」宮辭搖頭說道。

  「我這叫嫵媚,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要走了,拜拜。」

  兩人不以為然地目送她離去,一起敲門進入房內。

  「騁!剛才那個女人……」衛翼劈頭便問。

  「一個想要麻雀變鳳凰的女人而已。」瞿騁冷淡地說道。

  「是嗎?」

  「嗯……」

  「騁,你身上的傷好些了沒?」宮辭關心地問道。

  「皮肉傷而已,沒什麼的。」

  「那就好。」「托給你們的事,辦妥了沒?」瞿騁問道。

  「當然,事情交給我辦怎麼可能會出差錯呢?」宮辭十分得意地說道,他的手從西裝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紅色的絨布袋交給瞿騁。「我辦事你放心!」

  瞿騁點點頭,打開了那個絨布袋,拿出了裡頭的東西。

  「看!一模一樣吧!就像你手上的那只一樣。除非是真的行家,不然的話,可是看不出差別的。」

  瞿騁拿下左手小指的尾戒,與宮辭所帶來的比較,的確!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但透過光線來看的話,那就不同了。

  他原本的那一隻十分翠綠,甚至有些透明;然而另外一隻不同,色澤則有些混沌,不似他的那樣清明。

  「的確!不是行家絕對看不出來。」瞿騁將兩個尾戒遞給了衛翼。「翼,你說呢?」

  「很像。」衛翼點點頭後,將尾戒還給了瞿騁。

  「那這個假的去拐那名『笨賊』,會不會有一點……」宮辭皺了皺眉。

  「既然她要的話,何不給她?」

  「說得也是!不過等笨賊偷到時,發現是假的話,那一定會氣得吐血……哈哈哈……」宮辭爆笑著。

  「先走了,難得你有那個興致整整那名笨賊。」宮辭拍拍瞿騁的肩,和衛翼一同離去。

  看著手中兩隻相像的尾戒,他將其中一個收了起來,另一個假的則套在他的小指上。

  走回辦公桌前坐下,瞿騁細薄的唇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不管那名女飛賊和那名自稱叫「吳玫玲」的女人有沒有任何關係,那都不要緊……他已經設下了陷阱去捕捉那只狡猾的狐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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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6-12 16:39:47

第九章

  八個月後。

  輕薄的短髮,再加上細緻動人的五官,睦心菱一身輕便的服裝和一名十分可愛的女孩走在校園裡。八個月前在「金森酒店」前暈倒,多虧了她身旁的姜士欣救了她。由於她受的是槍傷,不方便送醫,於是姜士欣在醫院當實習醫生的哥哥姜振慶便幫她醫治,還好傷勢不太嚴重,只是她的腳沒辦法像以前一樣靈活地運動,而有些跛;不過也要看得十分仔細的人才會察覺出來。

  為了讓家人放心,她偶爾也會打通電話回家報平安。

  知道姜士欣也要準備考二技,於是睦心發就跟她一起讀,告訴自己要將瞿騁忘掉。就這樣,兩人順利考上了一所私立的技術學院。

  「聽說下個星期五下午有一場演講,學校邀請了一名知名的企業家來演說,好像每個人都要去。」姜士欣搖頭晃腦地說道。

  「一定要去呀?下個星期五我中午有事耶!得去打工。」睦心菱的眉頭皺了起來,真是有點為難,她早就和餐廳的老闆娘說好了,星期五的中午會過去幫忙包便當。

  「你怎麼每天都在打工呀!偶爾放一下假嘛!體會一下當學生的樂趣呀。」姜士欣搖著頭。

  「要存下學期的學費、生活費……啊!對了。」睦心菱拿出了皮包,從裡頭抽出了五張千元大鈔,「這是下個月的房租。」

  「不用了。」姜士欣不悅地說道。「不是告訴你不用給嗎?反正我家的空房間多得是!」

  「這樣我會很愧疚的,振慶醫好了我的腿,我又賴在你家白吃白喝……」

  「沒關係啦……」姜士欣搖搖頭。

  「小欣,如果你不收下的話,那我過幾天就搬走。」她嚴肅地說道。

  「唉唷!」姜上欣勉強收了下來。「你今天還要打工嗎?」

  「是呀!」睦心菱點點頭,看了下手錶快上課了。「快要上課了……第一堂是大刀桂的課,遲到必當的……快跑!」「對哦!快跑呀……」

  總裁辨公室八個月了,完全沒有睦心菱的消息。瞿騁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了,靠在椅背上,腦子裡充斥的全都是她的身影。

  「總裁,『XX技術學院』邀請你這個星期五下年到他們學校去演講。」一陣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瞿騁睜開了眼。「請副總裁去!」

  「這……」秘書露出了十分為難的神色。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原本他們邀請的是兩位副總,但是他們臨時有事,所以不能去。」

  「是嗎?」他思考了一下。「那就我去。」

  其實瞿騁根本不想去演講,但既然饒聞和宮辭都已經答應他們了,就勉強去一趟。

  睦心菱的頭上包著頭套,嘴上戴著口罩,手腳十分俐落地包著便當。今天下午有演講,得快點將這些便當給包好,她在心裡想道。

  「心菱,就剩最後幾個了?」一名盛飯的太太說道。

  「是呀!」睦心菱點點頭。

  「今天動作怎麼這麼快?」站在她身旁的歐巴桑問道。

  「等一下還得去聽演講。」

  「幾點?」

  「一點。」

  「一點?現在已經十二點三十五分了,你還是快去吧!」歐巴桑親切地說道。

  「這……不太好吧!」睦心菱搖了搖頭。

  「有什麼好不好的!快去啦!」歐巴桑走到櫃檯前拿了兩百元給睦心菱。「這是今天的工資。」

  「那我就先走了。」睦心菱每天中午幾乎都會來這間餐廳幫忙包便當,一個小時兩百元,算是挺好賺的。

  「那就快去吧。」

  「謝了!阿桑,明天見。」睦心菱揮了揮手,騎著放在便當店門口的機車,回到了姜士欣的家中。迅速梳洗了一下,換上了衣服後,她連忙拿著小背包往學校走去。

  睦心菱走得很急,但走到學校時,已經一點了。

  走過學校大門的停車場,一輛熟悉的奔馳車吸引住她的視線。瞿騁?她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這個她試圖遺忘的名字。

  不!不可能的!

  她搖了搖頭,露出了個苦笑。怎麼自己還惦記著瞿騁呀……不是告訴自己瞿騁早已掛掉升天了,她生命裡根本沒有這兩個字了。

  「神經病。」對自己咒罵了一聲。想太多了!全台灣開奔馳車的人多得是,士欣的哥哥不也是開奔馳車嗎?

  走進了財金大樓的禮堂,禮堂裡早已坐滿聽演講的學生。

  睦心菱左右張望著,希望能看到姜士欣的身影。

  但無奈的,她所看到的,全是黑鴉鴉的人頭。

  「小欣到底是坐在哪裡呢?」睦心菱皺著眉說道。往後退了一步,她剛好和身後走入的人相撞。

  睦心菱跌在地板上。她沒看清楚那人的長相,但自己先撞上他,總是不對。「對……對不起……你有沒有事?」

  好熟悉的聲音,就像只有在夢裡可以聽到的一般。原本瞿騁是打算走前門的,但是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因為眼前嬌小女孩的身影有點像睦心菱。但是那一頭短髮……她以前是留長髮的。

  而且……天底下身型相似的人多得是!

  在如此告訴自己後,瞿騁筆直地往前走,卻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往後退。

  「我沒事。」瞿騁扶住了睦心菱,企圖從她微亂的短髮裡看到她的面孔。

  如此低沉的嗓音……她不會忘記的……將垂落的髮絲往一旁的耳後撥,她抬起頭來。

  就在這一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心菱……」最先回神的瞿騁驚喜地喚道,平靜無波的眼神裡,閃了簇小小的火花。

  這一聲叫喚同時也喚回了睦心菱早已遠揚的神智。其實睦心菱內心的激動也不下於瞿騁。

  睦心菱偽裝好自已,冷淡地開口說:「瞿先生,請放開我!」她撥開了瞿騁的手,想走出禮堂。

  沒想到那輛車真的是他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關你的事。」睦心菱走過了瞿騁的身旁。

  瞿騁拿出了手機,撥了串號碼,要人來接手這次的演說;然後一把抱起了睦心菱。「做什麼啦……放開我!」睦心菱用力搥著瞿騁的肩膀。「你以為你是誰呀!快放開我……」

  大庭廣眾之下,上百雙的眼睛在注視著她。天呀!可恥……她還要不要做人吶……真是丟臉,她在心裡哀嚎著。

  「放開我!」睦心菱低吼著。

  瞿騁抱著睦心菱,大步跨出了財金大樓,走到中庭的涼亭裡才放開她。這一連串的舉動使得一大票要聽演講的學生都好奇地趴在陽台上看熱鬧。

  睦心菱坐在石椅上,臉上滿是惱怒的神情。

  「心菱……」

  「拜託,瞿騁,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我們早已沒有任何瓜葛了!」睦心菱怒吼道。

  「對不起,我誤會了你,但我那時追去找你,你已經不在了……」瞿騁十分愧疚地說道。

  睦心菱冷凝著臉。「我沒空聽你一堆廢話。」

  「你的腿怎麼了?」瞿騁關心地問道。

  「不關你的事!」

  「這八個月來,我都在找你。」

  「找我做什麼?我偷了你什麼東西嗎?」睦心菱的雙手交叉著。

  「沒有。」瞿騁搖搖頭。

  「那你還找我做什麼?想要那幾干塊是嗎?你等一下,我看看我的皮包裡有沒有!」真要命,在她缺錢的時候,還來找她要錢。「我不是要那幾千塊。」

  「你實在太客氣了點,要就說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睦心菱嘲諷道。

  她從黑色的小背包裡拿出皮包,小本的記事簿不小心掉了出來。

  瞿騁彎下身,撿起了那本小記事簿。

  瞿騁隨意翻著記事簿,裡頭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例如:一天的早餐、午餐多少錢……等等。

  沒想到她的生活拮据成這樣,一餐二十元就解決了;而最令他氣忿的是記事簿上排得滿滿的,都是打工,大部分是一天做兩處,但也有一天去四個地方工作的。

  「該死!你就不能好好照顧你自己的身體嗎?」瞿騁不悅地說道,難怪剛才抱她時,沒什麼重量,比他印象中的還輕。

  「不關你的事。」睦心菱搶回了自己的記事簿,放回了小背包,再打開皮包。

  一看只有四百元,她才想到上個星期拿給姜士欣五千元,自己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來還給瞿騁。

  負擔加重了!唉!搖了搖頭,以後得縮衣節食了。

  「怎麼了?」瞿騁問道。

  「喏……先還你四百元,這些就當是利息好了。」

  「不用了。」

  「不行的!將錢還完之後你就別來找我了,我沒欠你什麼。」睦心菱頓了下。

  「就下個星期六好了……星期六我一定有錢還你的。」她將錢遞給了瞿騁。

  「我說不用了……」瞿騁揮開了她的手,鈔票立即自她的手中散落,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睦心菱被瞿騁粗魯的一揮,跌坐在地上。

  「好痛……」睦心菱痛呼了聲。「你以為你有錢就了不起嗎?這些全都是我打工所領到的錢……」她忍著痛將地上的四百元收好。

  「你的腳怎麼了?」剛剛瞿騁注意到了,她的左腳有些無力。

  「不關你的事!」睦心菱有些狼狽地站起了身。

  瞿騁不顧睦心菱的反抗,將她扶到石椅坐下。

  「走開!我不會感激你的……」為何她就是那麼心軟,在他無情的對待、傷害她之後,她看到瞿騁不經意流露出的溫柔還會如此悸動。

  自己怎麼那麼沒用!要硬起心腸對待他呀……想想瞿騁以前怎麼對待你的!他把你當成廉價的妓女一般!睦心菱開始做心理建設,強迫自己討厭瞿騁到底。

  「我不要你的感激!」瞿騁蹲下身來。

  「你想做什麼?」睦心菱有些懼怕地看著瞿騁。

  「別動!我看一下你的左腳。」

  「不要!放開我……」

  瞿騁不顧睦心菱的反抗,硬是拉起了她的左腳褲管。

  「不要……別看……」她十分著急地吼道。

  睦心菱的左小腿上有一個明顯的傷痕,而這種傷痕是——槍傷。

  「你的腳……這怎麼來的?」

  面對瞿騁的關心,睦心菱的心跳加速。「被警察開槍射中的。」

  「開槍射中?」

  睦心菱歎了口氣,點點頭。「去找你的那天,我爺爺要我偷到『天使之淚』才准我和你在一起,而腳傷就是那時候警察開槍射到的。」

  「你為什麼不說?」饒聞猜得沒錯,那些暗紅的血跡果然是睦心菱受傷流下來的。

  「呵……」想起了那天去找瞿騁所受到的屈辱,睦心菱什麼心軟、悸動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露出了譏諷的笑容說道:「那一天我好像沒什麼機會說出那件事,而且你也那麼忙,根本沒時間聽我的解釋。」

  「我以為你根本不想回來了。」

  「那我為什麼還去找你?」睦心菱吼道。「你拿錢砸我的自尊,那樣你又想證明什麼?」

  瞿騁不語。

  「不說話是嗎?很好!我還有事,沒空陪你在這裡瞎攪和了。」她拉下褲管,背起了小背包,走入了禮堂。

  而瞿騁則是站在原地,看著睦心菱遠去的身影……

  叩叩……敲門聲響起。

  「進來。」坐在床上的睦心菱說道。

  「心菱,嘿嘿……我們是朋友吧?」姜士欣帶著十分賊的笑容走進了睦心菱的房間。

  「是呀!」睦心菱點點頭。

  「那我問什麼你都會說吧?」姜士欣跳上了床,笑咪咪的。

  「看你想問什麼。」

  「就是下午那位嘛……原本要來演講的,你認識他呀?」哇!他真的好酷喔!

  身上散發著一股王者的風範;而那種有些冰冷的氣息,又有一點像是黑社會老大。

  睦心菱點點頭。「他很帥耶!」

  「是不錯。」

  「他有沒有女朋友?」

  「不知道。」睦心菱搖搖頭。

  「今年幾歲?」

  「不知道。」

  「結婚了沒?」

  「不知道。」

  「我的天吶……你這還算是認識他?認識他還一問三不知?」

  「就是不知道,別問我了。」也許她是該考慮搬家了,以瞿騁的能力來說,知道了她的學校,要找她根本不算是什麼困難的事。

  但是搬了以後,還不是馬上就會被抓到了?還是乖乖地在這裡束手就擒好了,還省點力氣。

  也許會像上次在桓蔚家一樣,睡個好覺,隔天醒來就變成睡在瞿騁的床上了。

  唉!歎了口氣……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了。她知道自己有多愛瞿騁,但是也知道他對自己的傷害有多大。

  她想念他那溫暖的臂彎,同時也害怕決裂時那雙譏諷無情的眸子。

  「心菱……」姜士欣不耐煩地再度喚了聲。

  「啊?」睦心菱回過神來。

  「他和你之間該不會有什麼不尋常的關係吧?」姜士欣用「雷達眼」開始偵查著。「嘿……當然沒有!」

  「沒有?那為什麼你的笑容那麼可疑?」姜士欣瞇起了雙眼。

  「眼睛已經很小了,再瞇起來的話,就像是綠豆一樣。」

  「別岔開話題!」

  「哎唷……我說我以前和他同居過,你相不相信?」睦心菱笑看著姜士欣。

  「你和他同居?」姜士欣將睦心菱從頭看到腳,來回仔細打量。「嘿!怎麼可能嘛!分別就是騙我的。」她搖著頭。

  「我就是騙你的呀!難道你相信嗎?哈哈哈……怎麼那麼笨吶……」睦心菱爆笑出聲。

  「你耍我?」

  「是啊!」睦心菱點點頭。

  「那你慘了,這就代表你欠揍!看我的『飛天枕頭彈』……」姜士欣拿起了枕頭,往睦心菱的頭上丟去。

  「看我的『天羅地網』……」睦心菱也開始不甘示弱地反擊。

  半夜兩點。

  睦心菱被一陣奇怪的感覺給喚醒,睜開了有些迷濛的雙眼,她看到了瞿騁。

  「你……」

  瞿騁拉高了睦心菱的絲質睡衣,不停地在她的蓓蕾上逗弄著。

  「不……不要……」

  瞿騁在睦心菱的臉上灑下細碎的吻,然後深深吻住了她。

  「唔……」睦心菱掙扎著,直到他的吻落在她的胸前用力地吸吮著,她才倒吸了口氣。

  「不要……」睦心發低吼道。

  瞿騁不顧睦心菱的反對,手滑到她光滑的下腹,硬是將手伸進了她的底褲裡。

  睦心菱扭動著身體,發出了細碎的呻吟,手也不停地推拒著。

  「別叫出聲,你忘了你朋友就睡在你隔壁嗎?」瞿騁的手探到了她的私處,伸了進去。

  「你好過分!」睦心菱不停地搖擺著臀部,卻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是嗎?」瞿騁修長的手指開始在她體內抽送著。

  「啊……」睦心菱忍不住逸出了聲呻吟。

  叩叩……敲門聲響起,伴隨著姜士欣的話傳了進來。

  「心菱,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瞿騁的眼眸充滿笑意地看著睦心菱,手指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等待著她回答姜士欣的話。

  「你好過分……」睦心菱忿忿地看著瞿騁。

  「是嗎?」瞿騁故意的再抽送了下手指,令睦心菱驚喘出聲。

  「心菱,開門吶!」

  「回答她。」瞿騁命令著。

  「沒事!沒事……作了噩夢而已。」

  「是嗎?那就好,有什麼事情叫我一聲。」

  「知道了,對不起……吵醒你了,你去睡吧!晚安。」

  「晚安。」

  瞿騁脫去了他的衣服,拉開了睦心菱的雙腿,用力將堅挺送入了她體內。

  睦心菱再度弓起了身子。

  瞿騁的身子不停地律動著,睦心菱為了防止自己喊出聲音,緊緊咬住下唇。

  將睦心菱的雙腿搭上了自己的肩,瞿騁的手托住了睦心菱的臀部,更用力地衝刺著……

  「你好過分!那時是你不要我的……」睦心菱流著眼淚,背對著瞿騁說道。

  「我以為你是故意不回來的。」

  「但是我真的有事呀……你為什麼就不聽我解釋?」

  瞿騁的長手一伸,搭上了睦心菱的肩,將她摟向自己。「我氣壞了。」

  「為什麼還要回來找我……」她在他的懷裡抽噎哭泣著。

  「我很想你。」瞿騁說道。

  「想我?我不想你呀!」

  「你說謊……」瞿騁歎了口氣。

  「是!我是說謊,逼自己不要去想你、要徹底討厭你!但就是做不到……

  「我愛你!甜言蜜語我說不出來,你願意和我一起生活嗎?」

  「什麼意思?」睦心菱不解地抬起頭。

  「嫁給我。」他真摯地說道。「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瞿騁的臉頰有些微紅。「你還沒告訴我,你愛我嗎?」

  「當然愛你呀……」睦心菱破涕為笑。「那天我原本要告訴你這件事的,但是你一直不聽我的解釋。」

  「我知道那是我的錯。」

  「算了!我原諒你了。」

  「真的?」

  睦心菱點點頭,瞿騁抱緊了她。

  姜士欣一早起床,走出了房間,就看到瞿騁和睦心菱坐在餐桌前吃著早餐。

  「你是……瞿騁?」她不可思議地說道。

  瞿騁轉過身,朝姜士欣點點頭。

  「心菱麻煩你照顧了。」

  「你……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睦心菱不好意思地看著姜士欣,再看了看瞿騁,決定將問題丟給瞿騁來回答。

  「我和心菱就要結婚了。」

  「什麼?」姜士欣不可思議地揚高了聲音。「那心菱說她和你同居過是真的還是假的?」難不成她昨日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瞿騁點點頭。

  「對了,對了……」姜士欣拍拍自己的腦袋瓜子。「我突然想起來了,我沒有聽到電鈴聲,你何時來的?」「昨晚。」

  「昨晚?昨晚幾點?」她聽到很奇怪的聲音不會就是……姜士欣訝然地看著他們,他們在房間裡……

  「半夜。」

  「騁,別說了啦!」睦心菱的臉都紅了。

  「那你們真的是在房間裡……」用「上床」好,還是「做愛」好呢?姜士欣思考著自己的用辭。

  「對。」

  「不是叫你別說了嗎?」睦心菱咬著吐司,不悅地說道。

  「等……等……我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怎麼進到我家的?按門鈴嗎?」

  「不是……我是開鎖進來的。」

  「開鎖?」姜士欣揚起了聲音。「怎麼可能?我家的鎖是請專人設計的。」

  「該換了。」瞿騁說道。

  「是嗎?」姜士欣搔搔頭。

  「小欣,要不要吃吐司?」

  「不用了!」姜士欣搖搖頭,望著眼前甜蜜蜜的兩人,她真不知該說什麼。

尾聲

  睦心菱由瞿騁陪同,回到了睦家。

  「你這丫頭,還知道要回來呀……」睦輊激動地說道。他那時候對睦心菱所說的是氣話,沒想到睦心菱竟然會當真。

  「爺爺……我好想你……」睦心菱抱緊了睦輊。

  「乖乖!」睦輊欣慰地說道,轉頭看向瞿騁。「你不是不要我們心菱了?還來做什麼!」他吼道。

  「那是誤會。」

  「誤會?」睦輊從鼻孔哼了一聲。

  「我今天和心菱來是要告訴你們,我們要結婚了。」

  「不准!」

  「爸!」睦心菱的父親搖了搖頭,要睦輊不要那麼激動。

  「心菱,他有沒有答應我所開的條件?」睦輊突然轉頭看著睦心菱問道。

  「什麼條件?」睦心菱忘了。

  「就是把第一個孩子交給我,讓我將他教導成『一代神偷』呀!難不成你忘了你曾經答應我的事?」

  「不,這當然沒有,怎麼敢忘呢?」

  「那就好。」睦輊點點頭,看著瞿騁。「怎麼?答不答應?」

  瞿騁聽到睦輊的話後,眉頭皺了下來。「一代神偷?」他不解地看著睦心菱。

  「就像我一樣。」睦心菱點點頭。

  像睦心菱這樣的神偷豈不糟糕?她根本不能算是「神偷」!只能算是一隻「三腳貓」而已,偷竊的功夫爛得可以,而且拳腳功夫又不行,怎麼算得上是神偷?如果以後將他們的孩子交由睦輊訓練的話,那他們孩子的小命隨時都會有危險……他不太放心。

  看著瞿騁緊皺的眉,他該不會不同意吧?!睦心菱有些擔心。

  「騁……」睦心菱忍不住喚道。「怎麼樣?你的意思呢?」

  「沒問題。」瞿騁想了想,反正天大的事還有他的「影幫」撐著,怕什麼!

  「真的?」睦輊不相信地再問了一遍。

  「當然。」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要將心菱的孩子培養成第六十代的神偷……」睦輊一想到那種景象就十分快樂。

  睦心菱坐在霍聘的身邊,輕輕靠著他,手中還拿了當季的婚紗目錄。

  「騁,爺爺的事你真的答應他呀?」她不停地翻動著目錄說道。

  「說話算話。」瞿騁點點頭。

  「我們以後的小孩,可能……」「很危險」三個字,睦心菱實在是說不出來。

  「放心好了。」

  「為什麼?」

  「當孩子出任務的時候,可以派人跟著他。」

  「說得也是。」這樣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那她就放心了!「這件怎麼樣?」睦心菱指著一套剪裁大方、綴有藍色蕾絲玫瑰花的婚紗,說道。

  「不錯。」

  「那這套怎麼樣?」她又指著另一套。「很好。」

  「我覺得都很美麗。」

  「喜歡就全都買回家吧……」那點小錢瞿騁才不看在眼裡。

  「真的?」

  瞿騁點點頭。

  「太好了,那我們宴客時,我要換十套婚……」睦心菱喜孜孜地摟著瞿騁的頸項,重重吻了他的臉頰一下。

  「只要你不累的話……」瞿騁笑道,回吻了睦心菱的臉頰。

  一股暖流流進了瞿騁的心裡,認識了睦心菱後,他真的不再孤獨了。也只有這個「妙妙女神偷」可以溫暖他那顆滄桑的心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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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6-12 16:38:13

第六章

  瞿騁下了車,飛快地走入了客廳。

  「回來了!真早。」睦心菱笑嘻嘻地說道。

  「你想跑是嗎?」瞿騁以陰鬱的眼神看著睦心菱。

  「沒有呀!沒有……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想偷跑的?」

  「阿澤!」瞿騁喚道。

  「有什麼吩咐嗎?」「打電話叫聞來一趟。」

  「你不會又有什麼不良企圖了吧?」睦心菱防備地說道。

  「怕了?」

  「是呀!我就是怕你咬我呀……」

  「既然怕的話,為何不乖乖待在這裡?」

  「嘿!待在這裡的話,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就如同他上次所說的,那件事只是算一個小小的懲罰而已。

  天呀!她可不認為那算是什麼小懲罰。她可是個「淑女」耶!怎麼可以讓人這麼對待!

  睦心菱用力點點頭。

  「你真的很想走嗎?」難道她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裡?

  「廢話。」

  「別浪費精力了,你是不可能走得了的!」瞿騁微揚的唇角露出了個笑容,但是笑意並沒有傳達到他灰暗的瞳眸裡。

  「為什麼你這麼有把握?」睦心菱氣呼呼地說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瞿騁走到沙發前坐下。不一會兒,饒聞便踏入了客廳裡。

  「騁,你找我嗎?」饒聞瀟灑地走入了瞿騁家的客廳裡,當他的目光掃到坐在沙發上的睦心菱時,他對她點點頭。「睦小姐,初次見面,我是饒聞。」

  睦心菱連頭也懶得抬,只是懶懶地隨意打了個招呼。饒聞也不以為意,走過去坐在瞿騁的身旁。

  「騁,有事嗎?」

  瞿騁點點頭。「我要麻煩你,將我家有窗戶的地方全都落鎖。」

  「什麼?」睦心菱聽到瞿騁的話後,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開什麼玩笑?你把我當犯人是嗎?」原本的活動範圍只到圍牆內而已,她就已經十分「郁卒」了,更何況是加了鎖後。

  饒聞看著瞿騁。「騁,你確定嗎?」

  瞿騁點點頭。

  「那小姐同意嗎?」饒聞再望向睦心菱。

  「廢話!當然是不同意。」睦心菱鼓起勇氣,走到瞿騁的面前。「你以為你是誰呀!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憑什麼在窗戶、門的地方加鎖?」她氣忿地說道。

  「這是我們的約定,你不會忘了吧?既然你不守約的話,那就別怪我!而且這裡是我家,我有權裝設一切的東西。」

  「什麼?」睦心菱的聲音揚了起來,她握緊了拳頭。忍住想朝跟前那張冰顏揮去的衝動,硬是忍了下來。

  「聞,快去辦吧!」

  「知道了。」饒聞點點頭,瞿騁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在乎過一個女人,這也就是說……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是與其它女人不同的。

  饒富興味的再看了睦心菱一眼,才轉身離去。

  「你真的太過分了!」睦心菱說道。

  「你逼我的。」瞿騁無所謂的從沙發上起身。

  「等等!你這卑鄙小人要去哪裡?」睦心菱吼道。

  「洗個澡睡覺,怎麼?你想一起來嗎?」瞿騁了竟然還有心情調侃睦心菱。

  「誰要和你洗呀!」

  真該死!瞿騁這個下流至極的痞子,真的在他家有窗戶的地方全都落了鎖。現在她連走出庭院都不可能,而且也沒有任何的逃生門。如果真的發生火災的話那就好玩了,她一定會變成人肉乾。睦心菱想道。

  想起豬肉乾還挺好吃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變成「人肉乾」,她就不禁全身發麻,真是噁心。

  無聊呀!睦心菱成大字型的躺在床上,以前她一直認為能多睡一點覺是一種幸福,但足現在呢?她可不認為自己幸福到哪裡去了。

  說實在的,其實她覺得瞿騁也不是真的那麼壞,像她現在無聊得以數他的缺點度時間,就都數不出幾個了。

  瞿騁算是對她不錯了。只有不顧她的意願強留她這點,令她十分不能忍受,不然他真的對她算是挺好的。

  至少她要求要獨自一間房,不和他同住,而瞿騁答應了。

  再這麼下去的話,自己不就成了「廢人」嗎?而且整天吃那麼多食物,都沒有運動,噢……兩個月的期限到了之後,她一定會變成「小象隊」,然後說不定「媚X峰」會來找她拍廣告。

  再然後,「媚X峰」那句廣告詞就會輪到她用——她發誓發誓再也不要胖回來了。

  一想到這裡,天吶……此時她只能希望自己的腸胃吸收不怎麼好。

  「奇怪咧!怎麼又想到那裡去了?受不了!」每天胡思亂想、作作白日夢,就是她的一天了。

  眼角掃到牆角的兩箱行李,奇怪!怎麼來了好幾天,自己的行李都還沒整理,真的是很懶吶!也難怪她會那麼懶了,因為瞿騁替她準備了一整個衣櫃的名牌衣物,甚至連內衣褲都有準備,所以她根本沒想到去整理那些行李。

  好不容易從床上起身,頭有些昏沉沉的,十分懶散地走到牆角,她將兩袋行李箱拎到床上去,開始一一整理。

  等翻出所有的衣物後,她才發現暗袋好像有些東西。

  「奇怪!我應該沒帶什麼東西出來吧?」她喃喃地說道。「管他的!拿出來看看好了。」

  拉起了暗袋,她將暗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一本書。耶!她什麼時候會帶書出來了。

  看了封面的書名……咦?睦心菱的眼晴瞪得老大。「花花公主」?

  她什麼時候去買了這種書?睦心菱開始用力地思考著,事關重大!她怎麼可能去買這種書了。

  「難不成是自己慾求不滿?晚上睡覺時夢遊,去書店買的?」天吶……她在心裡哀嚎著,這件事對她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噩夢!」她閉上了雙眼,期待再張開時,那本書早已消失無蹤了。但事實證明——沒有。

  吞了口口水,好奇心驅使她偷偷看了一下封面,上面是一位英俊的男模特兒的半身全裸像。

  像是做壞事一般,她一頁一頁地「偷偷」翻著,就怕她看到一半時,突然被不速之客給打斷。

  「……全裸?」睦心菱死命地盯著,深怕露了「某一處」沒有給它看得清清楚楚。

  越看睦心菱的臉越紅,口水吞嚥得越來越急。人家都說四十歲的女人「如狼似虎」,她才二十五而已,離四十還有十五年,怎麼就飢渴成這樣了?越往後翻,刺激越來越大,終於忍不住——一股熱流從鼻孔流了下來。

  睦心菱摸了摸濃稠的液體。天!她竟然看「花花公主」看到流鼻血!真的是刺激太大了。這種「情色」刊物果然還是不怎麼適合她閱讀。

  她立即拿了衛生紙捲成兩團,塞入了鼻孔裡。

  叩叩……敲門聲響起。

  「不會真的那麼倒霉吧?」她迅速地將書往枕頭下藏,才走去開門。

  「你……」當瞿騁看到睦心菱的鼻孔塞了兩團衛生紙時,不禁愣了下。「你這是怎麼回事?」

  「嘿嘿!天氣太熱了,火氣有點大。」睦心菱訕笑著。真是丟臉呵!這麼拙的表情竟然被人看到了。

  「你流鼻血?」

  睦心菱點點頭。

  「我叫醫生來……」瞿騁轉過了身。

  「不!不用了……不用麻煩了……」睦心菱連忙拉著瞿騁的衣袖,阻止他去找醫生。唉!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突然流鼻血,這代表身體不太好。」

  「沒關係的。」她可不是「突然」,而是偷看「花花公主」刺激過度才會流鼻血。

  「怎麼會突然這樣?」瞿騁撥開睦心菱垂落胸前的長髮。

  瞿騁眼底的溫柔讓睦心菱迷惑了……他為什麼用這種溫柔的眼神看著她?難道是……他喜歡她?但……不會吧!她只是一個小老百姓,而且只算稍具姿色而已,沒錢、沒勢的……他沒有任何理由會喜歡她呀……也不是她對自己沒什麼信心,但是這就是事實呀!

  更何況她還是「三隻手」一族的。

  「心菱……」瞿騁看睦心菱直愣愣地看著自己,有些擔心地喚道。

  「哦,沒事!沒事!」

  「真的沒事?」

  「當然,不用特地去找醫生來了。」

  「那就好。」

  「找我有什麼事嗎?」瞿騁會喜歡她,可能是她以「氣質」取勝。嗯……對!

  一定是這樣的,她開始胡思亂想。

  「你這裡有缺什麼嗎?」瞿騁走入了睦心菱的房裡。

  「沒有!沒有!」睦心菱用力搖搖頭。「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想整理一下行李,所以請移動你的腳步,門口就在那裡。」她深怕那本書被瞿騁給看到。

  「是嗎?」

  「沒錯。」睦心菱強調似的用力點頭。

  「那就好。」瞿騁坐在床上。「你很討厭我嗎?」他問道。

  「這個……」睦心菱有些彆扭。

  瞿騁點點頭,背部往枕頭靠。突然,他發現枕頭下有些硬硬的……

  瞿騁疑惑地看著睦心菱。「枕頭下有什麼嗎?」

  咦?睦心菱緊張地吸了一大口氣。「沒有!當然沒有啦……錯覺……你的錯覺。」她連忙揮了揮手。

  但是瞿騁看起來,睦心菱倒是有點反應過度,活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一般。

  瞿騁想掀起枕頭,但卻被睦心菱給制止了。

  「不!別掀……」睦心菱連忙撲到瞿騁的身上。

  瞿騁反手摟住了睦心菱的腰,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你藏了什麼對吧?」

  睦心菱無辜地點了點頭。「是呀……所以你還是別掀此較好。」她穿著牛仔短褲,裸露在外的白皙雙腿在瞿騁的腿上搖晃著。

  「你藏了什麼東西?」

  「……這個……」什麼東西呢?她會把什麼東西藏在枕頭下?睦心菱用力地思考著如何扯謊。「內衣……是內衣……所以還是別看!」

  「是嗎?」一看就知道睦心菱說謊了,瞿騁一把掀開了枕頭。

  慘了!睦心菱在心裡哀嚎著。

  瞿騁不可思議地看著睦心菱,拿起了「花花公主」翻了下。

  「你看這種東西?」

  「不,不是!」睦心菱連忙搖搖頭。

  「不然怎麼會在你的枕頭下?」他將「花花公主」丟到一旁。

  睦心菱的眉頭皺了起來,奇怪咧……她這麼緊張做什麼?看就看吶……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幹麼畏縮咧……不就和男人偷看「限制級」錄像帶一樣嗎?而且她也只是基於「好奇」而已,這也不是她的呀……雖然她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半夜跑去偷買的。「是!這是我的東西。」承認就承認,怕什麼怕呢?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你為什麼看這種書?」

  「好奇不行吶!」睦心菱深吸了口氣,凶巴巴地回道。

  「何必好奇呢?」瞿騁那張冷峻的臉孔忽然出現一絲柔和的笑意。

  睦心菱搔搔頭。「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本書是誰的,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行李裡;

  剛才整理時發現了,就順手拿起來翻一下。」

  「所以翻到流鼻血?」原來是這樣,難道她會說是火氣太大了。

  「嘿嘿……大家心裡知道就好了,何必講出來呢?這樣太沒有『美感』了。」

  她的臉脹得通紅。

  瞿騁伸手摟緊了睦心菱,將她擁在懷裡的感覺真好。

  「你根本不用看那種書的。」

  也不是她喜歡看吶……好奇呀!是好奇!她在心裡想道。

  瞿騁的手移到她的下腹,解開了她牛仔褲的鈕扣。

  「住手!你在做什麼吶……」她拍拍瞿騁的手。

  「你說呢?」

  「我不要。」睦心菱氣呼呼地說道。

  「真的不要?」

  「對啦……」果然是色魔。

  瞿騁抱起了睦心菱,走向床邊。完了,她的貞操完了……

  睦心菱緊閉著雙眼,身子有些發顫,等待著瞿騁的侵犯。

  但出乎意料的,瞿騁並沒有做出什麼事。只是摸了摸她的臉頰。一定是鼻孔裡的衛生紙讓他興致全消!她在心裡喜孜孜地想道。

  瞿騁取下了她塞在鼻孔的衛生紙,其實他是真的想「做」,但在看到她小小的身子抖成這樣後,他所有的興趣全都消失了;再看到睦心菱塞在鼻孔裡的衛生紙,他更想笑。

  這幾天以來,他一直在等!等她適應他……等她熟悉他……但很顯然的,還是做得不夠。

  她偷偷睜開了雙眼,看到她取下了那兩團衛生紙,他也沒做什麼呀……會不會是自己想太多了?嗯!有可能。

  「已經沒有流血了。」瞿騁將衛生紙丟入垃圾桶裡。

  「對喔……不用再塞那種東西了。」

  「以後別看那種書了。」瞿騁搖著頭。

  才看一次而已,就把她當成「好色」的女人,真是冤枉啊……

  「我也沒有很喜歡看。」睦心菱絞著棉被。

  「但是你看了。」

  「看了就看了嘛!又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睦心菱從床上坐起身,戳戳瞿騁的胸膛。「難道你就沒有看過A片嗎?」她大膽地問道。

  瞿騁的眉揚了起來。

  「怎麼?有吧?嘿嘿……」睦心菱的美眸骨碌碌地轉了一圈。「看你那種表情就知道有了,所以你也別一直說我看什麼『不良刊物』了,更何況我已經二十五歲了,是個成年人,不是未成年!」她義正辭嚴地說道。「我沒有看過。」瞿騁的唇角流露出笑意。

  「你說謊!」睦心菱不相信。

  「真的。」

  「才怪!信你就是白癡。」她撇了撇嘴,嗟!真是沒品的男人,敢做不敢當!

  明明就是有,又說沒有。她壓根兒不相信瞿騁沒有看過。

  「信不信由你。」瞿騁從床上起身,走到門口時,才往後轉,看著睦心菱。」

  我都是『親身體驗』,根本不是『用看的』。」說完後,他才踏出了房門。

  睦心菱被瞿騁的話震得反應不過來。

  「『親身體驗』?」她的腦中打隆隆地響著。

  就是……一想到書中的圖片,睦心菱才止住血的鼻孔又流下了鮮血……看來她有一天一定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第七章

  「喂……我可以打通電話吧?」睦心菱一腳踹開了瞿騁的房間,忍無可忍地說道。瞿騁真的是太過分了,連家中的電話線也全都拆掉,這樣的話,她要如何搬救兵吶!

  「不行。」坐在床上看雜誌的瞿騁頭也不抬,逕自在床上翻動著商業雜誌。

  「為什麼?」如果要打電話的話,一定要打瞿騁的大哥大才可以。

  「不行就是不行。」

  「你如果再那麼過分的話,我就……」睦心菱深吸了口氣。

  「你就怎麼樣?」瞿騁問道。

  「我就……」睦心菱想不出什麼話來回瞿騁,一時之間也呆住了。怪只能怪自己學藝如此不精,拳腳功夫輸人,真是可憐。

  「嗯?」

  「我就和你拚了!」睦心菱撲向瞿騁,對床上的瞿騁掃出一腿。

  瞿騁丟開了手中的雜誌,迅速伸手把住了睦心菱的腿,將她帶上床。

  「放開我!」她氣呼呼地說道。瞿騁將她壓在床上,完全無法動彈。

  「我給你的時間應該夠了吧?」瞿騁突然冒出一句。

  「什麼意思?」睦心菱不解地看著瞿騁。

  瞿騁翻過了睦心菱的身子,開始解她襯衫上的扣子。

  「做什麼……」瞿騁一面解開扣子,睦心菱一面將扣子扣好。「最近天氣有點冷,這樣會感冒的。」睦心菱訕笑著。

  天吶!她竟然笨到一腳踏入了「敵人」的陣營,真是笨!

  「室內有開暖氣。」瞿騁看著被他解開的扣子又被睦心菱給扣上,乾脆一把扯去了她的襯衫。

  睦心菱倒吸了口氣。

  「我……」

  「你的話真多。」瞿騁撫著睦心菱柔順的長髮說道。

  瞿騁雙眼火熱地注視著她雪白的胴體……小熊內衣?當他的視線移到她的胸前時看到睦心菱所穿的小熊內衣,不禁莞爾一笑。

  順著瞿騁的視線,睦心菱看到自己所穿的小熊內衣……臉頰迅速脹紅,他的笑容是代表她的內衣十分幼稚嗎?

  「很可愛。」「謝謝……不過,你可不可以稍微移動一下身體?」

  「可以。」瞿騁從床上起身。

  還好,他好像沒有要「霸王硬上弓」的姿態。睦心菱偷看了瞿騁一眼,然後拉緊衣服,想偷溜回自己的房裡,卻被瞿騁給拉回床上。

  「你不是要讓我離開嗎?」

  「我有說嗎?你只是要我移動身體而已。」他是移動了身體,還解開了自己的浴袍。

  「你真過分!」她的雙手被瞿騁的手給制住,根本無法動彈。

  瞿騁的大手推高了她的小熊內衣,露出了雪白的雙峰。

  他的手指輕輕刷過了她的蓓蕾,而睦心菱則輕顫了下。

  「你的每一處我都看過。」瞿騁用十分低沉的嗓音說道,那迷人的音調令睦心菱有些迷醉。

  「別這樣……」瞿騁修長的手指在她的胸脯上摩挲著,那種感覺好奇怪……

  「為什麼?」瞿騁的手指逗弄著她的蓓蕾,俯下身來,深深吻住了它。

  「不……」睦心菱緊閉著眉,逸出一長串的呻吟聲。

  瞿騁在睦心菱的蓓蕾上吸吮、囓咬著,也不停地揉弄著。

  他狹長的眼裡滿是情慾,伸手描繪著她近乎完美的唇形。

  原本向她提出「同居」,只是因為有趣;但現在不同了,她的一舉一動都深深影響到他。她的笑容、她的一切……都在他的腦海裡留下了烙印。

  瞿騁吻住了睦心菱的唇,不停在她唇內翻攪著。而睦心菱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任瞿騁的動作帶給她暈眩的感覺。身體裡的空氣快被抽完了,睦心菱的腦海中一片混沌。

  瞿騁在她身上施了魔法,她知道的。所以她才沒有任何力氣去反抗,將一切交付給他,任由他擺佈……

  為什麼呢?睦心菱自己也不清楚……她不是很討厭他嗎?討厭他那麼霸道地對待她、厭惡他將她深鎖於一個巨大的牢籠中……

  瞿騁的手沿著她十分嬌柔的身軀,往她的下腹游去。

  一波波的戰慄感覺流竄過她的身子,她感覺到他的手褪去了她的短褲,隔著底褲觸碰著她美麗的核心……

  「啊……」睦心菱弓起了身。她抓緊床單,隨著他手部的動作,她的身子也不停蠕動著。

  瞿騁緩緩褪去她的底褲,雙眼炙熱地注視著她最美麗的地帶。

  「不……不要……」

  睦心菱感覺到他的注視,臉立即紅成一片。

  「不!不要看……」

  他伸手扣住她的腰際,將身體置身於她的腰間,緩緩進入……

  「痛……」睦心菱睜開了眼,對這種刺痛感到陌生而緊張;如此一來瞿騁反而無法前進衝破那道小小的屏障。

  「親愛的,別怕,我會很溫柔的……」瞿騁試圖讓她放鬆,在她的身上落下了細碎的吻。

  睦心菱放鬆了些,瞿騁馬上用力一頂,衝破了那道屏障,到達了她的深處。

  「痛……」下體像被撕裂般,睦心菱一直掙扎著。瞿騁開始緩緩移動著身軀,速度由緩而急。

  而隨著瞿騁的律動,原本她疼痛的感覺也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

  她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他在她的體內馳騁著……

  用力地挺進、徐緩地退出,這一前一後的動作,奏出了恆古不變的綿綿愛意……

  睦心菱呻吟著,過多的激情令她承受不住,咬住了瞿騁的肩。

  伴隨著瞿騁的低吼,在一陣陣眩目的火花中……他在她的體內釋放出所有的慾望……激情也慢慢落幕。

  第二次在瞿騁的懷裡清醒了起來,她跪坐在瞿騁的身旁……

  他們真的……睦心菱的腦中又開始轟隆隆地響著。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她都已經二十五歲了。

  不經意地又想起了她偷看的那本「花花公主」,昨夜她一直緊閉著眼,不敢去看瞿騁的「那裡」,不知道他和那些猛男的有什麼差別。

  該看嗎?睦心菱心裡是真的很想看吶!畢竟圖片和真實的景象難免會有差別。

  但她這樣不就變成了「好色一族」了?她可不想被人冠上「色女」的名號。

  偷覷了瞿騁一眼,他原本冷酷的表情在睡夢中十分柔和,而平穩的呼吸聲也在在告訴她,瞿騁正在熟睡……

  看一下沒關係吧?

  偷偷掀開了棉被的一角,她的視線緩緩往下游移著,最後她終於看到了瞿騁的「那個」。

  臉頰立即脹紅,他的那裡竟然好……而在她的注視之下,「它」似乎也漸漸地挺起了……一股熱流又再度由鼻腔衝出,鼻血又流了出來。

  「哇……」驚叫了一聲,睦心菱連忙摀住了鼻子。

  「你到底在幹什麼?」早在睦心菱坐起身時瞿騁就醒了,他只是很好奇她想做什麼。但他沒想到睦心菱竟然如此大膽,掀開了被子觀察著他的……

  而同時令他訝異的是——它竟然在她的注視下,迅速地勃起了。正當他想看看她還會有什麼後續動作時,卻發現她的鼻血流了下來。

  「怎麼又流鼻血了?」睦心菱開始找尋面紙,但雙腿間的刺痛令她動不了身。

  抽了幾張面紙,瞿騁將面紙遞給了睦心菱。「拿去。」

  「謝謝……」睦心菱困窘地接過了瞿騁給的面紙。看來她的體質似乎不太適合看一些「奇怪」的「東西」。

  「你似乎很會流鼻血。」瞿騁抱起了睦心菱,讓她貼在他寬廣的胸膛。

  「似乎……好像是!」睦心菱將面紙揉成兩團,塞入鼻孔裡。

  「既然是的話,就不要常做一些會讓鼻血流下來的事。」瞿騁撫著她柔順的黑髮說道,臉上露出溫柔的笑。

  睦心菱再度為瞿騁的笑容所迷惑,她從來不知道瞿騁笑起來是如此好看,因為他總是板著一個活像別人欠他幾百萬的臭臉。而現在,他微亂的黑髮、柔和的臉龐以及那溫暖的笑容,就像是個大孩子一般……

  「你看到了是不是?」天呀!她乾脆撞豆腐自殺算了,這麼丟臉的事……她偷看他的……唉……好像自從認識瞿騁以後,她就常做一些令別人噴飯、令自己丟臉的事了。

  「我本來就醒著。」瞿騁揚起了眉角。

  「反正你就是看到了是不是?」

  「你是指『看到了』什麼?」瞿騁黝黑的瞳眸帶著濃厚的笑意。

  「就是看到我偷看你的『小弟弟』啦……」睦心菱紅著臉吼道,但在看到瞿騁越來越擴大的笑容時,才發現自己被拐了!怎麼那麼笨……自己「招認」去偷看他的「小弟弟」,本來不是要打死不認帳的嗎?

  「哦?你偷看?怎麼……和雜誌上的有差別嗎?」瞿騁調侃著。

  「別說了……」睦心菱拉起了棉被,從瞿騁的胸膛上滾了下來,將全身蜷了起來,打算做一隻鴕鳥。

  「為什麼不發表意見?」瞿騁再度問道。

  「別說了啦……我一定會長針眼的!不然就因為鼻血流太多而身亡……」在那一大團的棉被裡,睦心菱悶悶地說道。

  「不會的。」瞿騁搖著頭。

  「會啦!」

  「眼睛所見的,和圖片上所看到的有什麼差別嗎?」

  「別說了……」睦心菱吼道,一想到自己剛才看的,鼻血又流出來了。「又流鼻血了啦……」

  「瞿騁!我們等一下要到哪裡去吃飯?」睦心菱摟著瞿騁的頸項,笑著問道。

  她現在終於相信「感情可以慢慢培養」這句話了。

  聽到睦心菱的稱呼後,瞿騁的眉不悅地揚了起來。

  「怎麼了?不高興吶?」睦心菱鬆開了手,小心翼翼地看著瞿騁。這個男人翻臉就像翻書一樣,前一刻還對她微笑,現在她不過要叫他帶她去吃飯,臉色馬上就變了。

  他那麼有錢,才出去吃一餐而已……怎麼?怕她吃嗎?果然!人要小氣、吝嗇才會發財。

  看瞿騁還是悶聲不響,於是睦心菱便說道:「沒關係!沒關係……也許我在你這裡花太多錢了,所以你不高興。」睦心菱頓了頓。「這樣好了,你不用每天帶我去吃大餐,我今天吃泡麵就好了。」

  瞿騁還是不吭聲。

  「那我連泡麵都不要吃好了,冰箱裡有鮮奶和餅乾。」

  「我不是這個意思!」瞿騁有些煩躁。

  「不然呢?」睦心菱不解地看著瞿騁。

  「你稱呼我的方式。」

  「什麼方式?」睦心菱還是不懂,難道是她笨嗎?

  「你怎麼叫我?」瞿騁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啜了口茶。

  「瞿騁呀……瞿騁不就是你的名字嗎?」

  「連名帶姓叫?」

  「不然你要我怎樣叫?小騁?小騁騁?可愛的騁?」越說,睦心菱的雞皮疙瘩冒得越多。噁心死了!這有什麼好在乎的,還板著一張臉來嚇她這個心地十分善良的小老百姓。

  「和聞他們一樣叫。」瞿騁冷著臉說道。

  「他們怎麼叫?」她又怎麼知道他們怎麼叫。「大哥嗎?還是老大?」她亂猜著。

  「不是!」瞿騁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那不然呢?你要告訴我呀!你不說我又怎麼會知道呢?」睦心菱也火了,什麼事情就坦白講出來就好了嘛!幹什麼裝一個臭臉來嚇人呢?事情不說出來,獨自在那裡生著悶氣,她最討厭那種人了。

  「騁。」從瞿騁的口裡吐出一個字。「什麼?」睦心菱沒有聽清楚。

  「我說,他們都叫我『騁』。」瞿騁生平第一次臉紅;感到臉部有點溫熱,他連忙轉過身。

  「騁呀……」好奇怪的念法,不過也沒關係,反正他喜歡就好了,凡事順著他就可以了。都幾歲的人了,還會鬧彆扭!她在心裡想道。

  「沒錯。」

  「那我們晚餐要吃什麼?」睦心菱繞到他的身前問道。

  「隨便。」瞿騁摟住了睦心菱,沒想到他的名字由她的口中念出來,是如此悅耳……

  「真的?」

  瞿騁點點頭。

  「可以不用吃泡麵?」

  瞿騁再度點點頭。「你想吃什麼?」

  「這個……」這可得好好想仔細了,住在他這裡這麼久了,好吃的東西也吃了不少,天天上飯店、西餐廳,好像也沒什麼沒吃過的。

  「家裡有沒有蛋?」

  「可能有吧!」廚房都是管家在看管的,原本晚餐也是由管家所準備,但自從他們的關係較為親密之後,瞿騁便吩咐管家不用煮晚餐了,只需準備午餐給睦心菱就可以了,晚上他們兩個人則一起出去吃,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廚房冰箱裡有什麼東西,也不會去留意那些。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睦心菱溜到了廚房裡,打開冰箱,果然還剩幾顆蛋。

  「想煮什麼?」瞿騁跟在睦心菱的身後,從她的背部摟住她的腰,汲取著屬於她髮絲及她身上的馨香。

  「三分鐘就好了。」睦心菱訕笑著。瞿騁在她的耳旁呢喃,讓她的耳根發麻,雙腿發軟。

  「煮什麼東西那麼快?」瞿騁有些不相信。就算是煮兩粒荷包蛋也要五分鐘,更何況是其它的東西?

  「泡麵。」

  「為什麼煮泡麵?」瞿騁的手掬起了她的髮絲玩弄著。

  「偶爾吃一下也挺不錯的。」她忽然覺得該為他「省」一點錢。

  「是嗎?」

  「對呀!」睦心菱用力地點點頭。

  「你的長髮很美。」

  「是嗎?」

  「整理起來一定很費時吧?」

  「是呀!光是什麼保養品就一大堆了,可花了我不少錢。」睦心菱笑道。

  過了五分鐘。

  「泡麵煮好了。」

  「我來端。」瞿騁端著泡麵走到了客廳,放到餐桌上。

  「嗶……」門鈴聲忽地響起。

  瞿騁拿起對講機。「喂……」

  「騁,是我們!我們來看你了。」瞿騁立刻按下開門的按鈕。

  「誰呀?」睦心菱不解地問道。

  「朋友。」他走回心菱身邊。

  「哦……」睦心菱點點頭,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咕嚕叫了,於是她拿起了筷子開始吃泡麵。

  「哇……吃泡麵哦!騁,你哪時候變得那麼貧窮了?」一陣戲謔的聲音沒多久便由門口傳來。

  睦心菱看向門口,一次來了三個。「你們要不要吃泡麵?家裡還有兩碗,只不過會有一個沒得吃。」

  「睦小姐,不用了。」饒聞依舊是一副十分斯文的樣子,他揮了揮手。

  「喔。」睦心菱點點頭。

  「坐。」瞿騁說道。

  三人找了位置坐下。

  「那時聞和我說,我還覺得有點誇張,沒想到你家裡還真的裝滿了鐵窗與電子鎖。」宮辭笑道。

  「還好。」

  「為了防止某人『偷跑』是嗎?」宮辭意有所指地看著睦心菱。

  「喂喂喂……」睦心菱放下了筷子,走到宮辭的身旁,戳著他的胸。「你那是什麼表情呵……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就是那個會偷跑的人?」她氣呼呼地說道。

  「天吶……騁,她的神經線怎麼那麼粗!有點蠢。」宮辭搖搖頭。

  「睦小姐,辭的話是明示,不是暗示。」「你還敢說我蠢?」睦心菱的聲音揚了起來。

  「事實上你是。」宮辭點點頭。

  睦心菱本想朝宮辭撲上去狠狠揍他一頓,瞿騁卻拉住了她。

  「你打不過他的。」瞿騁將睦心菱拉向自己的胸膛。

  「你為什麼幫他們不幫我呵?而且還藐視我?」睦心菱不悅地轉而戳著瞿騁的胸膛說道。

  瞿騁笑笑沒說話。

  「氣死我了,我不要和你說話了。」睦心菱從瞿騁的胸前掙脫,氣呼呼地上了樓。

  「很單『蠢』、很有趣的一個女人。」宮辭笑著說道。沒想到騁會喜歡這種女人,真是令他們感到有些意外。

  「別罵她。」瞿騁不悅地揚起眉,走到了酒櫃前,拿了四個酒杯和一瓶威士忌酒。

  「將一個女人鎖在家裡,這不像你的作風。」從踏進客廳就沒開口的衛翼,此刻才開口說道。

  「我知道。」瞿騁將酒杯遞給他們三人。「不過,和她一起住很好。」

  「但是……」饒聞欲言又止。

  「怎麼了?」瞿騁問道。

  「據我所知,睦家已經開始尋找睦心菱的下落了,憑他們的能力是不可能查到你這裡來的,不過……」饒聞看了瞿騁一眼。「你還是讓她回去睦家吧。」

  「不!」瞿騁冷凝著臉說道。他放她回去,她怎麼可能還會回來!她一定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了!「睦小姐的家人會擔心……」饒聞繼續說道。

  「別說了。」

  宮辭拍拍饒聞的肩。「別說了,騁不高興。」宮辭啜了口酒。「不管睦家有沒有可能查到睦心菱在騁這裡,那都無所謂。他們可能與橫跨黑白兩道的『瞿氏』起衝突嗎?又不是頭殼壞去!他們敢得罪『瞿氏』?」

  饒聞知道宮辭說得沒錯,但是隨便將人監禁在家裡,似乎不太好。而當初他裝鎖時,也只是隱約的知道瞿騁挺「在意」睦心菱的,但也沒想到他會將睦心菱「監禁」那麼久。

  「這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問題,別太緊張了。」宮辭笑道。

  「沒錯!」衛翼也點了點頭。

  「那沒什麼事了,我們要走了。」

  「嗯……」瞿騁點點頭,卻若有所思,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離去。

第八章

  女人的嬌吟,伴隨著男人粗重的喘息聲,由那張十分醒目的水藍色的大床傳了出來。

  床上交纏的兩人,女的嬌柔,擁有一身自皙的肌膚;男的陽剛,擁有一身如希臘神祇般力與美的體格。

  「心菱……」瞿騁的十指與睦心菱的十指交握,他的堅挺在睦心菱的雙腿間不停地騁馳著。

  「騁……」睦心菱緊閉著雙眼,隨著瞿騁的擺動起伏不定。

  他的汗由他的額際流下,滴在她精緻的臉龐上,睦心菱的長髮遮蓋了她的臉,瞿騁伸手將睦心菱的長髮撫開。

  「夠了,……騁,夠了……我不行了……」過多的激情令她有些承受不住,她不曉得為何今晚瞿騁會那麼反常,動作也有些粗野。

  瞿騁也在發出一聲低吼後,抱住了睦心菱,轉了個身,讓她貼在他的胸膛上。

  睦心菱住在這裡已經兩個月了,在擁有了她後,他才發覺自己並不孤單。

  瞿騁心中一直有種恐懼;他不想放開她,怕一放開了,她就不會回來了。

  而前幾天饒聞的話,更加深了他的恐懼。

  他強迫她留在他的身旁,但她呢?

  她的心是否與自已一樣?

  他愛上這個嬌嫩的睦心菱了,他知道的;他也未曾去否認過這個事實。

  但,若她不愛他呢?

  許多的問題阻礙在他們兩人之間,瞿騁的眉頭微微皺起。

  靜靜數著瞿騁的心跳,他溫熱的體溫傳達到她的;汗水交融在一起,她分不清這汗水是屬於她、還是他的。

  睦心菱逸出一聲淡淡的歎息聲,望著瞿騁。

  「你怎麼了?」

  「心菱,你愛我嗎?」瞿騁第一次這樣開口問她。

  「嘿!不告訴你。」睦心菱拍拍瞿騁的臉頰,笑嘻嘻地說道。

  「我愛你。」

  「我知道。」睦心菱笑得更是得意了。「為什麼知道?」

  「你不愛我會想將我拴在你的身旁,將大門全都落了鎖,將我鎖在屋內不准我偷跑嗎?」睦心菱歎了口氣。偎在瞿騁的胸膛上,好溫暖。「我自認自己長得還不差,條件不錯,但是比我好的女人,以你的身份及地位,隨便找就一『攤』了,但你仍如此對我,可見得你一定是愛我的。」

  嗶嗶嗶……放在桌上的呼叫器響了起來。

  「我去看一下,誰call我?」睦心菱拿起了睡袍套上,從瞿騁的身上起身,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呼叫器,看著呼叫器上頭所傳來的訊息。

  姊……爺爺病危!速回!

  睦心菱的身子踉蹌了下,怎麼可能?爺爺的身體不是一向很好的嗎?

  「怎麼了?」瞿騁走到睦心菱的身旁問道。

  「我爺爺生病了,我弟要我回去……」睦心菱十分緊張地說道。

  瞿騁接過了呼叫器,一言不發地看著上頭所顯現的內容。

  「你會讓我回去吧?」睦心菱著急地說道。

  「你會回來嗎?」瞿騁的雙眼直視著睦心菱,用著十分冷淡的聲音說道。

  他所害怕的事終於發生了!

  「我會回來的。」

  「真的?」瞿騁的心中存著重重的疑慮。

  「我真的會回來,就算你不鎖著我,我也不會偷跑的。」睦心菱說道。

  瞿騁歎了口氣。「我相信你會回來,別背叛我!」「我不會的。」睦心菱用力搖著頭。

  「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諾。如果你一個星期後沒回來的話,那……你就不用回來了。」

  「騁……別這樣……我一定會回來的。」睦心菱的手環抱著瞿騁的腰,倚偎著他。

  「記住!別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我知道。」睦心菱點點頭。

  「那就好,我派人送你回去。」

  沒帶任何的行李,睦心菱由瞿騁派人直接送到家裡。

  「老姊,你回來啦……」睦鼎鈞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沒啥反應,標準的電視兒童。

  「爺爺呢?爺爺不是病危嗎?你怎麼還坐在沙發上悠閒地看電視?」睦心菱不悅地斥責著自己的弟弟。

  「病危?」睦鼎鈞冷哼了一聲。

  「怎麼了?那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睦鼎鈞點點頭,有些無聊地從沙發上起身,「是病危啊……」他上了樓,而睦心菱則跟在他的身後。

  睦鼎鈞開了睦輊的房門,睦輊正躺在床上。

  「爺爺……」睦心菱噙著淚水,往睦輊的床邊撲了過去。「我就知道你沒有我在旁邊照顧你,你就快要『嗝屁』外帶『升天』了,不過我現在已經回來了……你要振作一點!」

  「我只是感冒而已,還沒有那麼快嗝屁外加升天。」睦鼎鈞不悅地說道,剛才聽到睦心菱聲音的喜悅,已不復見了。這是哪一門子的孫女,竟然詛咒自己的爺爺嗝屁升天,真是太不孝了!

  「嗚嗚鳴……爺爺你別說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在安慰我……不想讓我太傷心……其實你得了絕症了……」沉浸在自己哀傷情緒的睦心菱,根本沒有去注意睦輊在說些什麼。

  「我說我只是小感冒而已!」

  「一定是病得快死了……」哭到這裡,睦心菱還不忘從一旁的面紙盒裡抽出一張面紙,用力擤著鼻涕。

  「你很想我死是嗎?」睦輊敲著睦心菱的頭。

  「都快死了……爺爺你的力氣怎麼那麼大?」睦心菱抬頭看著睦輊的臉,懷疑地說道。

  「開口、閉口就是死!你是真的很想讓我歸西是嗎?」

  「那是你說的。」

  「你這個不孝孫女!」

  「你不是病危嗎?」

  「我不叫鼎鈞這麼call你,你會回來嗎?玩得都忘記時間了。」

  「那你是……」

  「小感冒而已。」

  哇咧……睦心菱覺得自己都快暈倒了。「只是小感冒而已,害我流了那麼多的眼淚,真是浪費。」睦心菱再抽了張面紙,丟到了垃圾桶裡。

  「你那是什麼表情?」睦輊不悅地說道。

  「下次不要玩這種遊戲了,幼稚!」跪坐在睦輊的身旁,腳好酸吶……站起了身,腳還有些麻麻的。「你想去哪裡?」

  「朋友那裡啦!」她怕出來久了的話,瞿騁會不高興。雖然一個星期的期限都還沒有過,但是沒什麼事的話,還是先回到瞿騁的身旁較好。

  「哼……朋友那裡!」偎在門口的睦鼎鈞嘲諷地說道。

  「你那是什麼表情?」睦心菱不悅地看著睦鼎鈞。「我是你姊姊,好歹說話也要客氣一點。」

  「我前幾天找過秦桓蔚了,他說你早在剛到的第一天就被瞿騁給帶走了。」睦鼎鈞譏諷地說道。「他也算是你朋友嗎?」

  「這……」睦心菱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心菱,你說,這是真的嗎?」睦輊有些震怒。

  「還不說!」睦輊吼道。

  睦心菱點點頭。

  「那你現在是急著回去找瞿騁是嗎?」

  睦心菱再度點點頭。

  「我不准你回去找他!」

  「為什麼?」睦心菱揚高了聲音,不悅地問道。

  「因為他不適合你。」睦輊強硬回道。

  「我愛他、他也愛我!」

  「老姊,你也太愚蠢了吧?像他條件那麼好的男人,怎麼可能看得上你?你還是算了吧!」「不!我要回去……」

  「他看不上你的,別被他給騙了。」

  「他不會騙我的。」睦心菱的意志十分堅定。

  「是嗎?」睦輊說道。

  睦心菱用力點點頭。

  「小菱,這樣好了,你再幫爺爺偷一項東西。」

  「還要偷?」

  「沒錯。」

  「不要!我不要偷了。」

  「如果你將那樣東西取到手的話,我就同意你和瞿騁在一起,而且結婚後,你們的第一個孩子還是得當神偷,這樣好嗎?」

  「可以拒絕嗎?」睦心菱苦著臉說道。

  「如果你不想回去見瞿騁的話。」

  「看來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睦心菱搖搖頭。

  「沒錯,如果你偷到那項東西的話,我就同意你們在一起。」睦輊是刻意刁難她的,其實他根本不看好睦心菱與瞿騁,只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好,爺爺你要我偷什麼?」

  「這個。」睦輊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本珠寶類的雜誌。他打開第一頁,指著上頭的圖片。

  「爺爺,你要我的命是不是?」睦心菱吼道。睦輊要她偷的是這次的展示品——「天使之淚」,也是這次展示品裡最貴重的首飾。為了避免宵小覬覦,保全公司與主辦、協辦的人員在這顆耀眼的紅寶石四周布下了天羅地網,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接近的。

  「偷不到的話,你還是放棄和瞿騁在一起吧!我根本不看好你們。而且……長痛不如短痛。」

  「不!我偷!」

  「老姊,你傻了是嗎?」睦鼎鈞吼道。「一個不小心的話,你的命就沒了!」

  「沒關係!」睦心菱搖搖頭。「我去偷,偷到手的話,爺爺,你就得遵守你的承諾。」

  「這是當然。」

  為了避免聽到瞿騁的聲音會讓自己分心,睦心菱這些日子都沒和瞿騁聯絡。

  七天約定的期限早已經過了,睦心菱也知道;而要偷到「天使之淚」,也不是短短七天可以做到的。

  這幾天,她有空時就去展覽的會場勘查地形以及會場的監視系統。在確定可以動手已是兩個星期之後了。

  一身的黑色夜行服,睦心菱利用夜晚的保護色偷偷潛入約一百來坪的會場裡。

  戴上了紅外線眼鏡,一條條交錯的光線在她面前呈現。「嘖!真是要命……」

  她從小背包裡拿出了一張紙,往地板一放;確定沒有任何的機關後,俐落地閃過了那些光束,來到了存放「天使之淚」的玻璃櫃前。

  雖然「天使之淚」近在眼前,但是睦心菱卻不敢大意。由於事情太過於順利,更令她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拿出了切割玻璃的用具,睦心菱在玻璃櫃上開了一個小小的圓洞,戴上手套,手伸入了展示櫃裡,拿起了「天使之淚」。

  到手了!在確定是真品之後,她將它放入紅色絨布袋裡,迅速丟入了小背包裡往回走。

  在她快要到達會場的門口時,一聲警鈴聲響起——

  「怎麼可能?」睦心菱不敢相信地回頭看,會場內的兩扇門已迅速打開了。

  一定是拿走「天使之淚」時觸碰到警鈴的,要不然就是……那個桌子有裝感應這顆寶石重量的儀器,只要一取走它,便會同時觸動警鈴!

  「該死的!」她毫不遲疑,往門口沖。

  「站住!」警察喊道。

  會站住才有病!睦心菱在心裡想道。

  「不站住就要開槍了。」幾名警察說道。

  車子就在門外了,得快一點。

  睦心菱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跑得更急促,警察在逼不得已之下開了槍。

  「哼……」睦心菱悶哼了一聲,子彈從她的腿貫穿而出。

  忍著痛,她硬是咬著牙關,跳上了敞篷車,俐落地開車離開了。

  「爺爺,我將東西拿回來了……」睦心菱有氣無力地喊著。

  「拿回來了?」睦輊從沙發上起身。

  「沒錯!」睦心菱點點頭,小腿中彈的部分就像烈火在燒一般。她將小背包丟給了睦輊。「東西在裡面。」

  睦輊打開了背包,由那個紅色的絨布包裡倒出了一顆紅色的寶石——果然就是「天使之淚」。

  「你竟然拿到了……」睦輊不可思議地說道。「我可以和瞿騁在一起了……爺爺,你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睦心菱蒼白著臉說道。

  「你要去找瞿騁就去,被拋棄的話就別回來!」睦輊點頭,說出了狠心的話。

  「我知道!」睦心菱點點頭,走出了睦家。

  她還是違約了!瞿騁的眼裡偶爾會顯露出十分複雜的情緒。已經過了兩個多星期了,睦心菱都沒有和他聯絡。

  果然,她根本是不在乎他的,她只是安撫他而已,讓他可以輕易地打開牢籠,好讓那只美麗的金絲雀飛離他的視線……

  前幾天,他一直都在等她的電話,以為她發生什麼事了,但是她根本連電話都沒。

  這樣的她令他太寒心了!

  和饒閒坐在酒店的包廂已經許久了,在他身旁圍繞了幾名妖艷、穿著暴露的女人,而饒聞只是靜靜坐在一旁。

  「瞿董,喝嘛!你第一次來這裡,可得多喝一點。」坐在瞿騁左手邊的女人如滑溜的水蛇一般,攀附著他,撫著他精壯的胸膛說道。

  「是呀!難得來嘛!」

  瞿騁面不改色地灌下女人所遞來的酒,臉上的表情卻是陰鬱得駭人。

  「騁,你那種表情挺嚇人的。」饒聞笑道。

  「不用你管。」

  「這不太好吧!」饒聞搖搖頭。「難道是為了睦心菱嗎?」

  「不是!」瞿騁搖著頭。

  鈴……瞿騁的手機響了。饒聞看瞿騁沒有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機,於是自動幫瞿騁接了電話。

  「喂……」

  「請問瞿騁在嗎?」

  「在!等一下。」饒聞將手機遞給了瞿騁。

  「誰打的?」

  「我想應該是睦心菱吧!」

  瞿騁接過了手機。「喂……」

  「騁,是我。」

  「你還打來做什麼?」瞿騁十分冷淡地說道。

  「我知道是我不對……」睦心菱的聲音緊張了起來。「我這幾天有事才沒有和你聯絡的。」

  「是嗎?」瞿騁擺明了不相信睦心菱的話。

  「真的!你現在在哪裡?」睦心菱問道。

  「你要過來嗎?」

  「是……」「我在『金森酒店』。」

  「那我過去找你。」

  瞿騁收了線。

  睦心菱掛上了電話,從公共電話亭走了出來。

  她一心想見到瞿騁,根本沒時間為小腿上的槍傷做包紮,黑色的衣服掩飾了紅色的鮮紅傷口。

  在見到瞿騁後,她會告訴瞿騁,她愛他,而且願意和他一起生活一輩子。一輩子?聽起來就像是受到幸福所圍繞一般……一張十分美麗屬於他們倆的未來藍圖。

  睦心菱跳上了敞篷車,往「金森酒店」駛去。

  全森酒店「就是這裡吧!」睦心菱停了車,走入了酒店裡;而一入酒店,她便被帶到了四樓的一間包廂前。

  「瞿先生在裡頭等你。」服務生說道。

  「謝謝!」睦心菱點點頭,打開了門。

  而在開門的一剎那,她愣住了。瞿騁裸露著胸膛,任周圍的女人撫摸著。

  「騁……」睦心菱的聲音有些哽咽。

  「怎麼?來了?速度還挺快的。」瞿騁的眼中滿是鄙夷的神色,他用十分冷漠的口吻對著睦心菱說道。

  「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她看著坐在一旁的饒聞,再看著瞿騁,等著他給她的解釋。

  「睦小姐,這是……」饒聞要解釋,卻被瞿騁給制止了。

  「聞,這不關你的事!」瞿騁冷冷地說道。

  而饒聞也識相地閉嘴。

  「瞿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睦心菱的聲音冷了些。

  「如你所見。」

  「為什麼?」「呵……」瞿騁的唇角微揚,露出了譏諷的笑容。「你愛我嗎?」他對著身旁的女人問道。

  「當然……嘻……」身旁的女人露出嬌媚的笑容,偎在瞿騁的身旁。「怎麼可能有人不愛瞿董的呢?」

  瞿騁拿出皮包,從裡頭抽出了一疊千元大鈔,往桌上一放。「這些全都是給你們的。」

  「謝謝瞿董。」女人抱住了瞿騁,在他的臉上送上香吻。

  「你不是愛我嗎?」瞿騁望著睦心菱說道。

  睦心菱心痛地點了頭。

  「過來!」瞿騁向睦心菱招了手。

  睦心菱僵著身子,筆直地走向瞿騁。

  「坐上來。」瞿騁指著自己的腳。

  睦心菱站在瞿騁的面前,沒有再前進。

  「怎麼?你不是說你要我嗎?這麼一點事都做不到?」

  「騁,別這樣。」饒聞實在看不下去地出聲說道。

  「聞,我說最後一次,不關你的事!」瞿騁冷冷地警告。

  睦心菱聽到瞿騁的話後,坐在他的腿上。

  「呵……」瞿騁的手扣住了睦心菱的下顎。「你以為我會有多愛你?你把我當傻子耍是嗎?」

  「我沒有……」「沒有?呵……」

  「我是真的有事!」

  「有什麼事?」

  睦心菱看著瞿騁那雙嘲諷的雙眼。「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是嗎?那你又何必問我!」

  「你真的以為我多愛你!」瞿騁把住睦心菱下顎的手鬆開了,摟住睦心菱腰身的手,力道突然加深了些。

  睦心菱不懂,她不懂為何一向溫柔待她的瞿騁會變成這樣!她茫然的眼,看著眼前那張依舊十分熟悉的臉,她還曾用雙手去觸碰過它。但是為什麼才短短的幾個星期,竟然就變得如此陌生?

  小腿的疼痛麻痺了她的知覺,她無法開口,血色一點一滴由她的臉上褪去,她的臉頰有些蒼白。

  「你們陪我是要錢的,對吧?」

  「討厭!瞿董你怎麼這麼說嘛……」又是一陣嬌笑聲。

  「但她不用。」瞿騁看著睦心菱說道,他的嘴角輕佻地揚起了一絲笑容。「坦白說,她是我遇到最便宜的女人了,上床後也不用付錢!」

  「呵……」

  「夠了!」睦心菱的心碎了,她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們知道嗎?她還以為自己有多麼清高,想回來我身邊就可以回來的嗎?笑話!」

  「我說夠了。」睦心菱再說了一遍。「鬆開你的手。」

  瞿騁放開了睦心菱,睦心菱緩緩由他的腿上起身。

  「怎麼?動作怎麼那麼慢吶……瞿董,她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呀……」坐在瞿騁左手邊的女人嬌嗲地邊拍瞿騁的胸膛邊說道。

  「不關你的事!」瞿騁冷冷看了身旁的女人一眼,她馬上噤聲。

  睦心菱走到了包廂的門,瞿騁開口喚住了她。

  「還有事嗎?」

  「我從不白玩女人,當然你也不會例外。」瞿騁從皮包裡抽出了幾張的千元大鈔。「看你這陣子的表現還可以,就值這個價格了。」他將錢,地上一丟,五、六張的千元大鈔散落在離睦心菱不遠的地上。

  「謝謝!」睦心菱寒著臉,蹲下來將地上的錢全都撿起來。「沒什麼事了吧?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我就不打擾幾位的興致了。」她昂首走出了包廂,原來那張美麗的藍圖是那麼脆弱呵……輕輕一撕就會變得殘破不堪。

  而那張藍圖從頭到尾就只是自己在編織而已……

  「騁,你又何必這麼說呢?也許她真的有事也說不定!」饒聞搖著頭。

  「哼……有事會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嗎?我早跟她說過了,她在一個星期裡沒有回來的話,就不用回來了。」

  「但是……」

  「騁,你最近的話太多了!」瞿騁警告著。

  「對不起。」

  「呀……」坐在瞿騁身旁的女人突然驚叫一聲。

  「叫什麼啦!等一下吵到瞿董……」

  「你是不是那個來啦……真是的!將我的裙子弄得那麼髒!」女人不悅地看著自己白色綢緞的旗袍下擺,沾上了一點一點的血跡。「哪有!你別亂說……」

  「真是的!」

  「會不會是剛才那個女人呀……」

  「說不定哦……」

  饒聞的眼往地上一瞄,發現地上有著點點的血跡。「騁,你看地上的血,會不會是睦心菱受傷了?」他懷疑地問道。

  瞿騁站起了身,感到褲管有些黏稠,於是伸手一碰,果然,上頭全是暗紅的鮮血。

  「該死的!」瞿騁咒罵了一聲,大步地追了出去。他記起了她那一身黑色夜行服,若是受傷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茫然走出酒店的睦心菱不知該何去何從。

  爺爺說的對,花心的瞿騁根本不適合她。而為了和瞿騁在一起,她早就說過,如果被瞿騁拋棄,她是不會再回到睦家,免得丟睦家的臉。

  淒楚地笑了聲,左小腿的疼痛越來越劇烈,而她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終於她的身子在搖晃了幾下後,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而一輛正好由她附近駛過的轎車救了她。

  而等瞿騁走出門口時,根本不見任何人影……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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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6-12 16:35:59

第三章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天下的男人一樣色!」睦心菱盤腿坐在床上,懷中抱著個大型的加菲貓布偶絮叨地念著。

  現在是晚上八點五十四分零三十二秒,距離與瞿騁約定的時間不到六分鐘了,但她還是依然待在房間裡,沒有離開。

  幫爺爺偷東西固然是大事,但也沒必要賠上自己的貞操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睦心菱十分煩惱。

  「算啦!還是去好了。」在猶豫了半天之後,她換了一套較為性感的服裝,拿起了桌上的皮包,走出了房間。

  睦心菱下了出租車,按了下瞿騁家的門鈴,雕花的大門迅速地打開了。

  踩著四吋高的高跟鞋,她走進了瞿騁家。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瞿騁坐在沙發上,一派悠閒地說道。

  「有點事。」睦心菱坐到了瞿騁的身旁。

  「是嗎?我還以為你不想來了。」

  「怎麼可能?」睦心菱的嘴角扯出一個極端虛偽的微笑。「你看得上我,是我的福氣耶!我感激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拿翹呢?」

  瞿騁從沙發上起身,走上二樓的臥室,從衣櫥裡拿了套浴袍。

  看著瞿騁此番舉動,睦心菱瞭解他的用意。

  「要不要我幫你呀……」睦心菱眨了眨美眸說道。「如果你要的話,我不反對。」

  「那還是算了,多累人吶!」隨口說說,還真的咧……她在心裡向瞿騁扮了個大大的鬼臉。

  「是嗎?」他摘下了尾戒,放在桌子上。

  睦心菱看著他的動作,偷偷嚥了口口水……就快拿到了……就在眼前而已……

  她差一點要跳起來感謝自己的好運以及瞿騁的好色。

  「怎麼摘下來了呢?戴著不就好了嗎?」

  「拔下來比較好。」

  「是嗎?好吧!那你去洗吧……我等你唷!要快一點。」睦心菱向瞿騁揮了揮手,要瞿騁趕快進浴室。

  「那麼急?」看著睦心菱那種高興的表情,瞿騁的心有些起疑。

  「哪有?」睦心菱給了瞿騁一個白眼。「現在都快十點了,不好好把握時間的話,一下子就天亮了呢!」她嬌嗔道。

  「如你所願。」瞿騁轉入了浴室裡。

  不知怎地,睦心菱突然覺得有些頭皮發麻……是因為瞿騁那四個字嗎?「如你所願」從他口中說出來像是句雙關語,難道他已經看穿她是那個女飛賊了嗎?嘿!

  怎麼可能呢?

  她當女飛賊時,全身幾乎都包起來了,簡直就像是在包肉粽一樣,只有露出一雙眼睛而已;現在雖然她露的地方比較多,但是他也不可能這麼簡單就識破她的偽裝啊!

  走到桌子前,她拿起了瞿騁所放在桌上的那只尾戒,仔細地察看著,深怕拿到了假貨。

  真糟糕!她對玉石一竅不通,根本無法判定是否真是睦輊所要的那一隻;而經過兩天行動,瞿騁難保不會有所防範!她搖了搖頭,告訴自己,那只是自己多心了,像他那麼重「色慾」的男人怎麼會去提防身邊的女人呢?而且他的錢那麼多,又不缺這個東西。反正爺爺只是要她偷去玩玩而已,會歸還的啦……

  做好了重重的心理建設,她將那只尾戒放入了皮包裡,以十分輕巧的動作,開門離開了。

  從浴室沐浴出來的瞿騁,一看見整個房間空無一人,桌上那只尾戒又消失了,他便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果然是那個女飛賊!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判定那個女人與那夜賊是同一人,但她的肩傷、刻意偽裝的腔調、及那十分相像的身材……

  不知怎地,瞿騁對那名女人十分感興趣,既然她會來偷第三次的話,想來她對這枚尾戒勢在必得。

  她會再來的!那個化名為「吳玫玲」的女人!

  「小菱,你回來啦……」睦輊坐在沙發上,對著走入客廳的睦心菱說道。「我要的東西到手了沒?」

  「不是說好兩個星期的嗎?爺爺,你怎麼每天都在問吶?不煩嗎?」睦心菱抱怨著,為了那只爛戒指,她實在是犧牲太大了,讓她抱怨一下也不為過呀!

  「說是兩個星期,但是爺爺急嘛!到底到手了沒?」

  「到手了啦!」睦心菱給了睦輊一個白眼。「我們不是神偷嗎?但我不是偷來的。」

  「那你怎麼到手的?」睦輊問道。

  「色誘啦!」

  她這幾個字才剛落下,坐在沙發上喝果汁的睦鼎鈞忍不住將剛入口的果汁全噴了出來,極不客氣地笑道:「哇哈哈哈……色誘?就憑你……」他十分不客氣地指著睦心菱。「瞧瞧你那發育不良的身材,幾近於機場的跑道上圍,有什麼可以色誘的本錢吶!哈哈哈……」

  「睦鼎鈞你給我閉嘴!」

  「你也只有那個臉可以看而已。」睦鼎鈞說完後,便開始轉著遙控器。

  「色誘?小菱你真的是色誘,而不是去用偷的?」睦輊的聲音揚了起來,語氣裡有一絲不悅。

  「技不如人!用偷的偷不到嘛!」

  「不過也沒關係啦,哈哈……東西拿到手就好了,用什麼方式拿到的,那都不重要。」

  「我們不是神偷嗎?」睦心菱懷疑地看著睦輊。

  「沒錯!」睦輊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用偷的也沒有關係?」睦心菱的聲音拉高了些。

  「是!沒關係……快拿出來吧!我快等不及了。」睦輊雙手合握摩擦著,十分興奮。

  睦心菱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口袋裡摸出了從瞿騁那裡偷來的戒指。「就是這個了,小心欣賞,別把人家的東西給弄壞了。如果沒事的話,我要上樓了。」她將東西遞給了睦輊。

  「要去準備第五年的二技聯考是不是?」睦鼎鈞嘲笑道。他小了睦心菱足足三歲,但他都大學畢業了。

  「你管我!就算我要考個十年也不關你的事!」

  「說的也是,隨你呵!」睦鼎鈞聳了聳肩。

  不想理會「白目」的睦鼎鈞,睦心菱現在只想好好洗個澡,睡個好覺。

  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正想上樓時,睦輊喚住了她。

  「等一下!小菱……」

  「怎麼了?玩夠了要歸還的話,再等幾天吧!我這幾天有點累……」

  「我看是生理期到了吧!」睦鼎鈞再次插嘴。

  「你給我閉嘴!」睦心菱吼著。

  「小菱,這個東西是假的……」睦輊仔細瞄了幾眼,便揭穿了這個騙局。

  原本處於十分無力狀態的睦心菱,聽到睦輊的話後,雙眼睜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著睦輊。假的?她費了那麼大的工夫偷到的東西竟然是假的?「爺爺,你不會是眼花吧?那個怎麼可能是假的!別開玩笑了!」

  「這個的確是假的,不過做得很像,也難怪你會被騙了。」

  被騙?那個該死的瞿騁耍她?握緊了雙拳,就算她「三隻手」的技巧實在是不怎麼樣,但自出道以來,從沒有失手的紀錄呀……

  而且為了偷那只爛戒指,她已經偷了三次了,好不容易得手之後,東西竟然是假的?!她從沒那麼窩囊過,那個瞿騁竟然將她耍得團團轉!

  「老姊,你怎麼了?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睦鼎鈞看著不言不語的睦心菱道。其實他和睦心菱吵歸吵,但感情也是十分好的。

  「小萎,你沒事吧?」睦輊有些擔心地問道。「失手是正常的,別把事情看得這麼嚴重,下次偷到不就好了。」他安慰著。

  「我沒事。」睦心菱淡淡地說了句話後,便走上了樓。

  「她沒事吧?」睦鼎鈞向睦輊問道。

  「可能吧!」睦輊不太確定地點點頭。

  「爺爺,反正你只是好奇,要老姊偷來玩玩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雖然『功夫』三流,但是自尊心可是高得很,你又何必要戳破她,說她偷到假貨呢?」睦鼎鈞不太高興地說道。

  「但她明明就是偷到假的……」

  「你真是……」睦鼎鈞搖搖頭。

  「該死的瞿騁!」睦心菱咒罵著,手中拿著剪刀,將一張普通的白報紙剪成了一個人形,再拿了黑筆在紙上寫下瞿騁的名字,將紙釘在飛鏢盤上。

  「耍我?」睦心菱手中拿著十幾支的飛鏢,一支支射向那個人形的圖樣。「竟然敢耍我這個天才?」她再射了一支。「好色是不是?就把你給閹了,看你還能不能好色!」她十分不客氣地再射了一支,那根鏢命中了那張人型紙的膀下。

  等到睦心菱手中的十幾支飛鏢全射完時,那張紙早就已經爛掉了。

  睦心菱也知道自己的作法有些幼稚,但是心頭那股「郁卒」的氣不發洩出來的話,她就十分不舒服。

  沒關係!她會化悲憤為力量的,不僅僅將那只尾戒偷到手,而且她還會讓瞿騁跪在地上向她認錯。

  多美麗的景象呀……一想到那個「凌虐瞿騁」美麗的幻想圖,睦心菱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了個微笑。

  「敢整我?哼……你給我看著辦吧!」心中熊熊的火焰燃燒了起來,而那個要被她「凌虐」的對象就是瞿騁了。

  正在編織十分美麗的遠景,睦心菱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房門被睦鼎鈞給拉開了。

  睦鼎鈞一看到牆上的東西,以及睦心菱要那種變態的笑容,連忙又關上了門。」

  難道老姊已經變態成這樣了?像她這樣二十幾歲成天只知道讀書的女人,竟然會有那種變態的傾向……唉!」搖了搖頭,也許他真該介紹幾個死黨給他老姊。將死黨推入火坑,也勝過老姊因為缺乏男人而變態成這樣……

  「唉!」睦鼎鈞再歎了口氣。「不然買本『花花公主』給她好了,讓她排解一下鬱悶的氣息,免得整天看起來就是慾求不滿的樣子。」

  前幾天看了報紙,據說下一期的「花花公主」要用全世界的夢中情人全裸的照片當封面,也許老姊看了就不會那麼變態了。

  決定了!就是這樣!花個幾百元來讓老姊正常點是值得的……睦鼎鈞在心裡想道,他走下了樓,往街口那家書局前進。

  「她不會來了嗎?」距離上次的事到現在,都已經一個月了,難道她已經放棄了?或者是她根本不知道那個東西是假的……

  這幾天以來,瞿騁一直在等待著睦心菱的出現,但是她卻一再的讓他失望、一再的讓他空等了。

  看了下時鐘,現在已經是十二點多了。也許他不應該要辭去做一個假的,這樣偷不到的話,也許他還可以繼續看到她。

  瞿騁不想理會心裡那股失落的情緒,他從椅子上起身。

  突然地,他房間的窗戶被打開了,涼涼的夜風吹了進來,瞿騁轉過了身,想關緊窗戶,但一條人影卻迅速地往屋內閃了進去。

  瞿騁雙手交叉站在原地,再見到那名女飛賊時,心中竟然有股莫名的喜悅。依舊是那一身黑衣,僅僅露出了那一雙靈活的眼,她的身子十分纖細,而此時那雙美眸正狠狠地瞪著他。

  「瞿騁!你給我站住。」睦心菱站在瞿騁的面前,十分「恰北北」地說道。

  「這麼凶呀?」瞿騁的眼角帶著笑意。「站著腳會酸,容許我找個位置坐下吧?」他問道。

  「這……當然可以!這裡是你家不是嗎?」睦心菱思考了一下,便說道。

  「不過剛才是你叫我站住的。」

  「那我現在『允許』你坐下了,可以吧?」她不悅地說道。

  「謝謝!」瞿騁走到床上,坐下。

  「你為什麼拿假的東西騙我?」睦心菱從口袋裡摸出那枚戒指,丟給了瞿騁。

  「原來那個自動要上我床的女人就是你呀!」

  「什麼叫『自動想上你的床』,那是因為任務!你還當真以為自己的魅力無窮咧……」睦心菱嗤笑。

  「為了這個戒指,陪男人上床也無所謂嗎?」瞿騁有些不悅地說道,今天若是這只她想要的尾戒在別人身上的話,那她也會如此做嗎?

  「去你的!別把我想得那麼低級,陪你上床只是個『幌子』而已,我會為了那個爛戒指陪男人上床嗎?你也太小看我了。」睦心菱吹鬍子瞪眼地說道。

  「哦?是嗎?」瞿騁揚起眉。

  「當然。」

  「既然你已經讓我看過了真面目,蒙著臉似乎多此一舉。」

  睦心菱搔搔頭,對喔!他說得好像有道理吶……自己都已經被瞿騁看到臉了,還有什麼好遮的?而且雖然是晚上,但是穿成這樣,也真的是挺熱的……

  正想聽從瞿騁的話將面罩拿下時,才猛然想到,自己為什麼要聽他的話呢?她可是個小偷耶,瞿騁算是哪根蔥哪根蒜呀!

  「開什麼玩笑,你叫我拿下來我就拿下來呀?那我不是顯得很沒原則嗎?而且你看過哪個小偷是光明正大地拿的?」

  很奇怪的思考邏輯。瞿騁在心裡想道。

  「反正我想從你身上偷到我想要的東西是不太可能了,對吧?」

  「依你目前的功夫,的確是不太可能。」瞿騁中肯地說道。

  「那好,我不用偷的可以吧?我用搶的!」其實睦心菱也沒多大的自信可以以「武力」勝過瞿騁,更別說是以此威脅他要交出睦輊所要的那枚戒指了。

  「哦?那你的功夫就更不到家了。」

  「試試看就知道了。」睦心菱拿起了瑞士刀,狠狠往瞿騁身上撲去;她並沒有要傷他,只是想乘機制住他而已。

  坐在床上的瞿騁伸出了手,往睦心菱的手腕劈了下去,刀子筆直地刺入床上。

  瞿騁拉住了睦心菱的手腕,將睦心菱制伏在床上;並且以極端曖昧的姿態,坐在她的身上。

  「放開我……」睦心菱掙扎著,她拚命地扭動著身子,但是卻無法動彈,雙腿只能在空中不停地亂踢著。

  「你的拳腳功夫就如同你的偷竊伎倆一樣。」

  「怎樣?」睦心菱死命地瞪著瞿騁的臉。

  「一樣爛!」

  「去!」

  「讓我看看你這名女飛賊到底長得什麼樣子……」他不信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是睦心菱原本的面貌。

  「不要……」睦心菱掙扎著,但臉上的頭套卻仍被瞿騁輕易地拿了下來。

  頓時一頭長髮披瀉而下,十分精緻的五官在瞿騁的面前呈現。她那一雙活靈活現的眼此時正透露著對他的厭惡,以及一絲絲的恐懼。

  「以後,不要再化那種像酒家女的濃妝了。」

  「要你管!」

  「你還是第一個偷東西偷到我身上來的人。」

  「哼!」睦心菱冷哼了一聲。「既然落在你手上了,要殺要剮隨你了。」她十分有骨氣地說道。「殺你?」瞿騁搖了搖頭。

  「難道你要放了我?」睦心菱的嘴角露出了個微笑。「這樣好了,既然你人那麼好的話,就乾脆好人做到底好了。」

  「嗯?有什麼事嗎?」

  「你先起來啦,這樣我不好說話,而且我這樣很不舒服……」的確,瞿騁此時正跨坐在睦心菱的身上,將她鎖在他的身下。

  「你不偷跑?」

  「當然不!而且我今天一定要將東西給帶回去。」睦輊給的期限早已過了,今天一定要將東西帶回去。

  「那好。」瞿騁放開了她。

  睦心菱坐了起來。「謝了……」

  「你有什麼要求想對我說的?」想也知道,一定是那枚戒指。

  「將真的戒指借給我,我幾個星期後就還給你。」

  「借?我為什麼要答應將東西借給一個賊?」瞿騁揚起了眉,對於有些天真的睦心菱感到好笑。

  對喔,他為什麼要借給自己?他們可是非親非故。

  睦心菱眉頭皺得緊緊的,用力地思考著。「啊!我想到了,就算是我向你租的好了,一天要多少錢?我向你租,保證不會弄壞。」

  「那枚戒指最少上百萬,而且是我們的家傳寶物,我怎麼可能租給你?而且……你租得起嗎?一天兩萬的話,那我勉強租給你。」

  兩萬?睦心菱的眼睛張得大大的,沒想到那個爛戒指那麼值錢?她連兩千元都拿不出來耶!更何況是兩萬……

  如果以睦輊正常的時間來算,他起碼會玩個兩個星期,也就是十四天,十四天也就是二十八萬……把她拖去賣了,可能也沒有這種「價錢」!

  「考慮得如何?」看她那種欲哭無淚的表情,想也知道她拿不出這一筆錢。

  「可不可以再便宜一點?」

  「你以為在菜市場買菜,還可以殺價嗎?」

  「不然你要怎麼樣?你說嘛!」沒想到一個月前要整人的希望已經破滅了,而自己則變成任人宰割。

  「生氣了?」

  「對啦!」

  「反正你那麼有錢,又不缺那少少的二十幾萬。」

  「的確。」

  「那你免費借給我,又有何差別呢?」

  「是沒什麼差別。」

  「那你就免費借給我!」

  瞿騁搖著頭。

  「那不然呢?」

  「你搬到我家來住兩個月,我就免費借給你。」

  「住到你家兩個月?」睦心菱震驚,她再怎麼想也沒有想到瞿騁會開出這種條件來,難不成他想……

  「不行!不行!」睦心菱的手拉緊了領口。

  「我知道你對我有非分之想,你千萬別亂來哦……不然我可以告你的!」她坐在床上的身子往後移了下,彷彿就要被別人「怎麼樣」似的。

  瞿騁是對她有非分之想沒錯,但也沒有像睦心菱所表現出來的那樣誇張。

  「不要嗎?」

  「這個……」睦心菱實在很為難……如果搬進他家住,萬一被他「怎麼」了的話,那要找誰哭呀!

  「那就算了。」瞿騁搖搖頭。

  「等一下!」睦心菱喚道。

  「怎麼了?改變主意了嗎?」

  「這個……除了這個以外,難道沒有別的法子嗎?」

  「沒錯。」

  「不能再打個商量嗎?」

  「不行。」

  「那……那好吧!」睦心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我答應了,那你的東西還不拿過來?」

  「你的名字?」他可不以為「吳玫玲」會是她的本名。

  「睦心菱啦!」

  「你不用帶什麼東西過來,我這裡會準備。」

  「是喔……」一個大男人,家裡竟然有女性用品,真是變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傾向……

  睦心菱的目光不知不覺的從瞿騁的頭打量到腳,再從下往上看。「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了!」

  瞿騁走到書桌前,從抽屜裡拿出了尾戒交給睦心菱。

  「真的要借給我嗎?」睦心菱拿著尾戒,不太相信。

  「真的。」瞿騁點點頭。

  「是嗎?最好別騙我!」她警告地說道。

  「不會的。」

  「那就好!本小姐就姑且相信你,等我爺爺鑒定就知道了。」

  「那你別忘了約定。」

  「約定?那是當然的!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她嘴巴上這麼說,但心裡想的卻是——你只知道我的名字而已,你還真那麼認為自己神通廣大呀!笑話!全台灣有那麼多人,我若要偷跑的話,你也莫可奈何……

第四章

  睦宅

  「這個是真的了嗎?」

  「沒錯!」睦輊興奮地點點頭,手上下停地把玩著那枚尾戒。

  「那就好,爺爺!別再叫我偷東西了,我已經很累了耶……」

  「不行!我們可是神偷世家,你怎麼可以不偷東西呢?」睦輊不悅地說道。

  「我又偷不到!」「那就是代表你的功力不足,得好好訓練。」

  「是喔!」睦心菱撇撇嘴。

  「當然。」

  「對了,明天開始我打算去住在桓蔚那裡,兩個月。」秦桓蔚是睦心菱高中時代的好友,由於晚睦心菱一天出生,所以成了她的乾弟弟。

  「什麼?我不准!」睦輊的聲音揚了起來,用力搖著頭。

  「為什麼不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睦輊板起臉來說道。秦桓蔚曾經到過他們家,一頭長髮,打扮又「十分隨興」,令他頗感冒。

  「拜託!現在是什麼年代了,還說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嗟!爺爺,你還真是跟不上時代。」

  「反正不准就是不准!」睦輊搖搖頭。

  「爺爺,老姊幾歲了?」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睦鼎鈞突然開口問道。

  「二十四,快要二十五了。」

  「你也知道老姊那麼老了?如果秦大哥要老姊的話,就免費奉送吧。只要老姊別飢渴得對秦大哥來個霸王硬上弓,就令人偷笑了!」

  「睦鼎鈞,你還真是給面子呵!」睦心菱深吸了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太生氣,生氣的話會長皺紋的。

  「不敢,小的只是將事實說出來而已,難道老姊這麼沒有容人的雅量?」他把了一頂高帽子在睦心菱的頭頂上。意思就是說,如果睦心菱真的生氣的話,就是一個小鼻子小眼睛的女人了。

  「呵……這怎麼會呢?」睦心菱勉強露出了個笑容,但由她抽搐的臉頰以及緊握的雙拳可以知道,她簡直想將睦鼎鈞給殺了。

  「宰相肚裡能撐船,我這個人的肚量最大了,又怎麼會生氣呢?」

  「我就知道你不會生氣。」

  這個該死的小鬼,總有一天她會好好教訓他的!這麼囂張、目中無人,究竟還當不當她是他姊呀……睦心菱在心裡氣忿地想著。

  「小菱,其實鼎鈞說得也沒錯,不過爺爺不喜歡秦桓蔚。」睦輊坦白地說道。

  「拜託!我只是要去他家玩玩而已,誰說要嫁他了?求求你們好不好,不要那麼會亂想!」

  「爺爺讓她去好了,省得在家裡礙眼。」

  「睦鼎鈞你再說一次,我礙你的眼了是不是?」

  「同一句話本人不說第二次。」

  「我——」

  「老姊,生氣是很容易老的。」他懶懶地說道。

  「但是把一股鳥氣憋在心裡,我更是容易老!」睦心菱走到睦鼎鈞的身旁,拉起了他的領子,想來個過肩摔。

  「人老了,不要做這麼危險的動作。」在睦心菱摔他的當時,睦鼎鈞便做好了防備,平安落地。

  「好吧!小菱你要去就去好了。」

  「那就多謝了。」再看到她小弟那張「欠揍」的臉,她一定會「起笑」,睦心菱在心裡想道。

  「謝謝。」睦心菱上了樓,打算洗好澡後便開始打包行李。

  半夜兩點,睦心菱睡得十分香甜,她的房門卻被悄悄打開了。

  睦鼎鈞手上拿了幾本雜誌,悄悄走到睦心菱堆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旁;他打開了她的行李箱,將雜誌放在最底層。

  老姊!我這可是為你好……

  一個大男人去買「花花公主」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睦鼎鈞在心裡想著。那時他去買的時候,店員還以為他是個gay咧!希望他老姊在看了這些雜誌後,不要再那麼變態了。

  將行李箱蓋好後,睦鼎鈞連忙退了出去,而睦心菱依舊睡得像只小母豬一般,根本不知道她的行李箱已經被人動了手腳。

  瞿氏企業總裁辨公室內「騁!」門在敲了幾聲後便打開了,走入的人是饒聞。

  「有事嗎?」瞿騁問道。

  「我的手下告訴我,那個叫睦心菱的女人,今早帶著行李離家了。」昨夜,瞿騁突然要他派人調查一名叫「睦心菱」的女人。「銀龍堂」的偵查系統十分優良,短短的十五分鐘內,他們便查到睦心菱的個人資料以及家庭狀況、背景……等等。

  查到資料後,瞿騁便要饒聞派人盯著她,隨時回報她的一舉一動。沒想到才盯了幾個小時,睦心菱便拿著個大大的行李箱,彷彿要出遠門一樣;在獲知屬下的消息後,饒聞連忙告訴瞿騁這件事。

  瞿騁的眉不悅地皺了起來。「知不知道上哪裡去?」

  「我的屬下告訴我,她好像是去一名叫秦桓蔚的男人家裡。」

  男人?一聽到睦心菱是去男人家,瞿騁的眉皺得更深。「他們是什麼關係?」

  他說話的語氣雖然平穩,但卻透露出不悅的訊息,而這一點饒聞也注意到了。

  饒聞的嘴唇揚起了一絲興味的笑容,昨夜瞿騁要他調查睦心菱這個女人時,他就隱約察覺到不對勁。現在他更可以瞭解到她在瞿騁的心裡可能佔了一定的地位。

  「資料上寫說他們兩個是好友,睦心菱是秦桓蔚的乾姊姊,但,真的有那麼簡單嗎?騁,你也知道的!乾姊弟畢竟不比親姊弟,是挺曖昧的。」饒聞以一派斯文的態度說道。

  「是嗎?」微慍的聲調更是明顯了。

  「不簡單,騁,你竟然生氣了。」饒聞笑道。「想必那個女人對你可是有點影響力的。」

  瞿騁搖搖頭,不再說什麼。

  「你現在要去帶她回來嗎?」

  「不!」

  「那不然呢?」饒聞問道。

  「聞,你出去吧!這是我的事。」

  「好吧!我就先出去了,有什麼事的話,我再通知你。」

  「嗯。」瞿騁點了點頭。

  睦心菱站在好友秦桓蔚的公寓前按著門鈴。門鈴響了十幾聲,對講機才傳來一陣不悅的音調。

  「我是秦桓蔚!沒什麼事的話別來打擾老子睡覺。」

  「我是你乾姊姊,還不趕快給我開門,你很大膽唷……竟然讓我在外面等。」

  睦心菱說道。

  「乾姊姊?心菱?」

  「是啦!開門啦!」

  「哦……好好……」不一會兒,門便打開了,一名長相斯文,但是卻蓄了一頭長髮,身高約一百七十多公分的男人穿著浴袍對著睦心菱笑。

  「怎麼有空來?」

  「逃家了,打算和你『同居』一陣子。」

  「『同居』?」」秦桓蔚裝出「害怕」的表情看著睦心菱。「你該不會想對我怎麼樣吧?」他拉緊了浴袍說道。

  「去你的!喂!小桓,我的行李在外面,幫我搬進來。」

  「如道了。」秦桓蔚搔搔頭,將睦心菱的行李搬進來。「怎麼那麼多呀!你打算住多久?」

  「住到我高興為止。」睦心菱走入客廳,坐在沙發上,不客氣地蹺起了二郎腿說道。

  「什麼?心菱,你也太過分了吧?好歹也要知會我一聲啊……」秦桓蔚頓了一下。「雖然我早知道你對我有什麼不良企圖了,但是你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不要就突然蹂躪我,這樣我會嚇到的!對了,你要不要蠟燭或皮鞭?我這裡都有!還有女王裝。」

  「去你的,我只是來你這裡度幾天假而已,別亂想好不好?」睦心菱給了秦桓蔚一個白眼。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說不定你來我這裡是對我有什麼企圖,也許你會趁我半夜睡得正熟,就把我給XX了。」

  「你以為我是那種飢不擇食的女人呀?」

  「像呀!像極了。」秦桓蔚用力點點頭。

  「來了這麼久,倒杯飲料來,我渴死了。」

  「你是來這裡騙吃騙喝的嗎?」

  「沒錯!對了,你今天沒拍色情小電影呀?」睦心菱隨口問道。

  其實看秦恆蔚長得這麼斯文,他可是專門在拍「那種」電影的,而且還是知名的導演。而這一點她當然沒敢和睦輊說,不然的話睦輊根本不會放她出來和他一起住。

  「什麼色情小電影?講得那麼難聽。」秦桓蔚笑道。「喏,水拿去喝吧!」他將茶杯遞給了睦心菱。

  「就白開水而以唷?你也太吝嗇了一點吧?」

  「經濟拮据啦!你要喝就喝,不喝拉倒。」秦桓蔚坐到睦心菱身旁,摟著她的肩,就像哥兒們一般。「那種叫『情色電影』,別用『色情』來形容我的專業。」

  「是喔……」睦心菱頗不以為然地說道。

  「當然,怎麼?你有沒有興趣當女主角?」秦桓蔚用著十分正經的口氣說道。

  「雖然身材不怎麼樣,但是五官還挺美麗的,怎麼?有沒有興趣?」

  「好哇!」睦心菱點點頭。「我當女主角,你當男主角。」她甜甜地對著秦桓蔚笑道。

  「沒問題。」秦桓蔚用力點點頭。「為了藝術,我是可以犧牲的。」

  「我可以挑劇本吧?」

  「沒問題,心菱你想演哪一類的?儘管告訴我!我會去叫編劇好好寫一本你最喜歡的。」

  「這麼好?」睦心菱眨眨晶亮的大眼說道。

  「這樣好了,也許我們可以先來預習一下,培養一下感情,演起來才有那種感覺,走!我的房間在裡面。」

  「等等,我都還沒說劇本吶……」

  「好哇!你說呀!我等你。」

  「我要的是那種虐待型的,女主角要拿著蠟燭在男主角的身上滴蠟,還要用皮鞭。然後再用鐵鏈鎖住男主角的脖子,像小狗一樣。」睦心菱越說,秦桓蔚的臉色越青,她嘴上的笑容也就越得意。

  「……呵呵……一想到要演的是這種戲,我就高興得合不攏嘴……」嚇到了吧?敢調戲你乾姊姊,不要命了是不是?睦心菱在心裡想道。

  「心菱,沒想到你真的有那種奇怪的嗜好……」秦桓蔚苦著臉說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增加一點情趣嘛!走吧……」睦心菱拉住了秦桓蔚的手臂。「你不是說要先培養感情嗎?不是先預習嗎?不然做起來會很生澀哦!對了,你剛才告訴我你這裡剛好有皮鞭、蠟燭什麼的,就拿出來好了,剛好可以用。」

  「不,不了!心菱,我剛才是開玩笑的。」秦桓蔚用力搖搖頭。

  「有什麼關係嘛……難道你怕了?」睦心菱給了秦桓蔚一個白眼。

  「我是怕了沒錯。」秦桓蔚可是真的嚇到了,由於和睦心菱的交情十分深厚,他也知道她們家是在做什麼的,而且她也學了幾年的「功夫」。雖然差強人意,但他乃一介文弱書生,經過她這麼蹂躪、折磨後,難保命不會去掉一半,開玩笑!被整得死去活來都有咧……

  「沒關係啦……無聊嘛!我有時看錄像帶,那裡面的男主角被鞭打後好像會特別『興奮』耶……」睦心菱拖著秦桓蔚,想將他拉入房間;而秦恆蔚則是害怕得一直往後退。

  「我很正常的……被鞭打完後,只會奄奄一息而已,不會『興奮』起來……」

  他拚命往後退。

  「你還真是沒用!」睦心菱鬆開了秦桓蔚的手,而秦桓蔚則連忙躲到角落。

  「保命最重要了。」

  「膽小……」

  「沒錯!我承認我是膽小……」

  睦心菱同情地搖搖頭。

  「對了,心菱,你就住在客房裡。」秦桓蔚看了下表。「有什麼事的話再打我的手機好了。」「怎麼?要拍片?」

  「是呀!對了……前一陣子和『瞿氏企業』的總裁瞿騁緋聞鬧得挺凶的那名女演員,你知道嗎?」

  「有點印象。」

  「她是我們這一次的女主角。」

  「是喔……」

  「你的事就自己搞定,我晚上可能會晚一點回來。」

  「隨便你,不回來最好了,小桓,你只要記得付房租就行了!」

  「你想得還真美。」

  「呵呵……」

第五章

  依照饒聞給的書面資料,瞿騁和一名手下阿澤,立即便找到了秦桓蔚的家。他們輕易地打開了秦桓蔚家的門鎖,便走了進去。

  現在是半夜兩點,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睡了;而不管睦心菱到底睡了沒,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帶回她,要她遵守與她的承諾。

  「你在這裡等。」瞿騁說道。

  「是!」阿澤恭敬地點頭說道。

  瞿騁打開了電燈,床上人兒睡得正香甜,根本不知道有人闖了進來。

  睦心菱如黑瀑般的長髮披瀉在枕頭上,她的嘴角噙著一絲甜蜜的笑容,彷彿正在美夢中。瞿騁將視線移到她的身軀,此刻,白色絲質的透明睡衣捲到了她胸部之上,露出了她未著胸衣的小巧胸脯;而那粉紅色的蓓蕾讓瞿騁的自制力一點一滴地消失;

  他忍不住走到她的身旁,以食指輕輕畫著她的蓓蕾;而在他的逗弄之下,它也逐漸硬挺起來。

  瞿騁心裡的慾火迅速竄升,他連忙別開眼。

  對瞿騁來說,睦心菱與秦桓蔚之間的關係是曖昧的,尤其她又睡得如此——不設防。

  為了避兔驚動睦心菱,他從口袋裡拿了一顆安眠藥放入她的口中,這是他事先準備的。

  瞿騁將身上的西裝脫了下來,套在睦心菱的身上,而牆角的幾箱行李,他則叫阿澤進來搬。

  在走出睦心菱的客房時,秦桓蔚正好拿了消夜回來。「心菱,我帶東西給你吃了……」在看到眼前抱著睦心菱的瞿騁後,秦桓蔚的聲音頓時止住了。

  「睦心菱我帶走了。」瞿騁對秦桓蔚稱呼睦心菱為「心菱」的這種親暱稱呼覺得十分刺耳,他抱著睦心菱,迅速地走過他身旁。

  「等一下,你們是什麼人,要帶心菱去哪裡?」

  「你管不著。」

  「放開她!」秦桓蔚扔下了消夜想揍瞿騁時卻被阿澤制止,阿澤反手格開秦桓蔚,正想踢出一腳,卻被瞿騁喚住。

  「夠了,我是瞿騁,睦心菱在我這裡,聰明的不要來找她,不然後果自理!」

  瞿騁冷冷地說完後,便大步離開了秦桓蔚的家;阿澤也跟著提著幾個皮箱離去。

  瞿騁?在聽到瞿騁的名字時,秦恆蔚的眼睜得老大。心菱怎麼會去惹上這個危險的人物?他在心裡想道。

  他可不敢去和瞿騁作對!他只是個小小的導演而已,他瞭解瞿騁是可以輕易毀了他的;這麼想雖然有點不顧朋友道義,但他也只能為睦心菱祈禱。

  「嗯……」睦心菱在瞿騁的懷裡嚶嚀了聲,長髮披瀉在瞿騁古銅色的胸膛上。

  瞿騁在睦心菱翻身的那一剎那就醒了。昨夜,他將她帶回他的別墅後,脫掉她身上的西裝外套,讓她睡在自己的床上。他則是洗完澡後,便跟著躺在睦心菱的身旁。

  瞿騁伸出了手指,玩弄著睦心菱的長髮,她身上的馨香讓他陶醉。

  「討厭啦……小桓……不要玩了……」睦心菱囈語了聲,而她口中所吐出的字句卻讓瞿騁的手停住。

  心中那股小小的甜蜜感被睦心菱無意識的話給打破了,取而代之是一陣不悅的怒氣。她和秦桓蔚兩人好到什麼程度了?他不停在心裡猜想著。

  睦心菱再翻了個身,整個人趴在大床上,睡衣捲到了她的肩部,潔白的嬌軀再度在瞿騁的面前展現了出來。

  他情不自禁伸出了大手去撫摸她,沿著她白皙的頸項,一直到她的背部;順著她玲瓏的身軀一直下去……

  「小桓!」睦心菱再度囈語了聲,而瞿騁則不悅地坐起了身,穿上了睡袍,下了床,走到窗旁,拉開窗簾,讓陽光照人房內。

  溫熱的陽光令睦心菱睜開了眼。

  「醒了?」瞿騁極為冷淡地說道,剛才在她熟睡時的溫柔神情已消失了。

  一陣熟悉的音調由睦心菱的耳畔傳來,睦心菱知道自己曾聽過這個聲音,但就是記不起來擁有這麼低沉聲音的人是誰!

  「你……」睦心菱眨了眨眼,睡意已完全消失;她環顧著自己所處的地方,這裡不是秦桓蔚的那間公寓……而是她來過幾次的瞿騁的房間!

  「還記得我嗎?」睦心菱搖搖頭,這不是真的!她一定在作噩夢,她現在一定是在夢裡,不然的話,她昨夜明明舒服地在小桓房間裡睡覺,怎麼一覺醒來地點全變了!

  有些鴕鳥心態的她,選擇了倒在床上——繼續睡。

  「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天吶!睦心菱拉起了棉被,只想將自己全蜷曲在棉被裡;不過瞿騁已比她快一步,拉掉了她的棉被。

  睦心菱偷偷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確實會痛!不是在作夢,其實她原本想捏瞿騁的,但是因為害怕而沒做。

  「你令我很生氣,你知道嗎?」盛怒中的瞿騁嘴角揚起了一絲笑容。

  「你的笑容看起來很不懷好意……」睦心菱害怕地說道。

  「是嗎?」

  睦心菱用力點點頭。

  「知道我是誰嗎?」

  睦心菱用力地搖搖頭。

  「也許應該想辦法讓你想出我是誰才是。」瞿騁冷冷地說道,森冷的眸光透露出他的不悅。

  「這……」睦心菱搔搔頭,將自己縮成了小蝦米的形狀。「我有『暫時性的失憶』,嘿嘿,不過我現在想起來你是誰了。」

  「你讓我很生氣,你知道嗎?」

  「我……我不是故意的。」睦心菱開始結巴起來。

  「是嗎?」「當然。」強調似地,睦心菱再用力地點了下頭。

  「為什麼沒有遵守和我的約定?」瞿騁的手把住了睦心菱的下顎,強迫她抬頭看著他。

  「我忘了……嘿嘿……」她訕笑了幾聲。

  「也許我該想辦法讓你不要那麼健忘才是。」

  「你想做什麼?」睦心菱猜測瞿騁可能會做出「不利」於她的事,由瞿騁身上所透露出來陰寒的氣息,令她有些害怕。

  「如果我沒有調查過你的話,也許會讓你輕易地逃走。」他的手鬆開了她的下顎。

  「你別亂來唷……亂來是要犯法的……」睦心菱顫抖地說道。

  瞿騁的手扣住了睦心菱的雙手,將她壓在床上。

  「做什麼啦……放手!」正面被瞿騁壓在床上的睦心菱只能不停拍打著床,做出這種微弱的抗議。

  瞿騁冷凝的眼露出了炙熱的光芒,他的手指沿著她白皙的腳踝往上移動。

  奇異的感覺由她的腳踝流竄開來,睦心菱無法思考那是種什麼樣的感受,經過瞿騁所碰觸的地方有些麻、有些燙。

  「放開我……」她十分困難地吐出這三個字。

  瞿騁盯著她微露的酥胸,慾火頓起。他衝動地一手扯去她的睡衣。

  睦心菱此時方知事態嚴重,嚇得緊緊捉住棉被,大聲呼救。

  「你住手……我……我會恨你一輩子!」話才說完,一滴淚便落了下來。「我和他什麼也沒有,為什麼你不相信我!」

  望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瞿騁不由得心軟了。他鬆開了手。

  知道瞿騁停手了,睦心菱連忙屈起身,用棉被將自己包得緊緊的。

  「我相信你。」

  「我要回去!」

  「這是我們的交換條件。」

  「不!」睦心菱用力搖著頭,恐懼的眼直直盯著瞿騁。「我現在就回去將那枚爛戒指拿來還你,我不要留在這裡!」

  「你想走是嗎?」

  如魔魅的聲音由睦心菱的耳畔響起,聽起來令睦心菱直打哆嗦。

  「沒有人可以欺騙我,你知道嗎?包括你在內。」瞿騁走入了浴室。「如果你想逃離我的視線,就不是只有剛才那樣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該死!她竟然答應和這種如同惡魔之子的男人做這種可怕的交易!

  她該逃嗎?

  她有辦法逃嗎?

  就如同瞿騁所說的,她逃到哪裡,他都有辦法將她追回來的。

  怎麼辦?她的頭皮開始發麻,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媽媽咪呀……難道真的要忍嗎?雖然有一句話說「百忍成金」,但是……忍下去的話,她有失身的可能呀!

  啊!敲了敲腦袋,自己怎麼那麼笨呢?他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著她,也許她可以趁他上班時偷跑!對!就這麼決定。

  會議室「騁,聽說你帶了個女人,住進了你的屋子裡是嗎?」宮辭笑問。

  瞿騁揚起了眉,啜了口酒。

  「好奇我怎麼知道的嗎?」宮辭替自已倒了杯酒。「聞說的,別忘了,他可是個長舌男。」

  「我長舌?閣下也太抬舉我了吧?」饒聞毫不客氣地回道。「我怎麼敢和你比呢?」他笑了幾聲。

  「是嗎?」宮辭聳聳肩,一口喝完杯裡的酒。「她是名小偷,手腳不太乾淨,留下來不好。」

  「而且她還打算行刺你。」長腿交疊在桌上的衛翼冷冷地吐出了一句。

  「我自有打算。」瞿騁並不認為睦心菱那種「三腳貓」的功夫傷得了他。何況他也看得出來,她並不想傷害他,只是一時心慌而已。

  「凡事小心一點。」

  宮辭看向衛翼。「喂!翼,你可以笑一下吧?整天繃著一張臉,不怕臉部肌肉會僵硬嗎?」

  「別拿你那張嘻皮笑臉和翼比。」饒聞搖了搖頭。「真搞不懂,為何桑音會看上你?」

  「那是因為她有眼光。」宮辭十分驕傲地說道。

  「我看是視力有問題吧!」

  「去你的。」

  「翼,你那裡的情形怎麼樣?要不要多派幾個人過去?」瞿騁關心地問道,昨天他們接到了「遠揚企業」季諧行的電話,要他們派人保護他的寶貝女兒季舞彤,開價五千萬。衛翼考慮了一會兒便接下了這個案子。

  「目前情況還好。」衛翼淡淡地說道。

  「那位季舞彤比如同報告一樣吧?」饒聞笑問。

  衛冀點點頭。「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被她給整了嗎?」宮辭好奇地問道。

  「目前還沒有。」

  「翼,做人不要太『古意』,她整你,你就整回來,男女平等嘛!」

  「不要在別人的面前唱高調,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好了,桑音叫你往東你不敢往西,是男女平等嗎?她生氣時會用東西扔你,你會扔回去嗎?哼……」饒聞搖著頭說道。

  「喂!你何必說得那麼明白。」

  「既然是事實又何必怕人說,我看你這叫『婦唱夫隨』。」

  瞿騁的手機突然響起。

  「喂……」瞿騁說道。

  「瞿先生,睦小姐剛剛拿著行李想要偷跑出去。」

  「抓到她了嗎?」

  「是的!她在爬窗子時被我發現了。瞿先生,你要回來處理嗎?」阿澤問道。

  「我馬上回去。」瞿騁收了線,從首位上站了起來。

  「騁,怎麼了?」饒聞問道。

  「白老鼠想偷溜。」瞿騁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陰寒的笑容,那個笑容令饒聞有些擔心睦心菱這個小妮子會受到「非人」的對待。

  「你不會想打她吧?」饒聞皺了眉。

  「這是我的事。」瞿騁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真為睦心菱感到擔心。」饒聞說道。

  「不關我的事,我晚上和音約了要去看電影了。」宮辭伸了伸懶腰。

  「不要太幸福哦……」

  「為什麼?你羨慕嗎?」宮辭笑嘻嘻地說道。

  「會喜極而泣!」

  「去你的。」

  「喂,阿澤先生,你也幫幫忙嘛!讓我出去……」自從幾分鐘前被阿澤給抓回來後,睦心菱就坐在客廳裡和阿澤大眼瞪小眼。

  「睦小姐,請不要為難我。」阿澤搔搔頭,為難地說道。

  「有什麼好為難的?你想想看嘛!你放我走對你、對你的老闆也好。」她對阿澤曉以大義。

  「為什麼?」阿澤不解地問道。

  真是笨!睦心菱搖了搖頭,不會吧!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得了「蒙古症」的人吶!

  還是得好好「再教育」,她在心裡想道。

  「你知道做這種事是不對的吧?」

  阿澤點點頭。嗯,很好!還不笨嘛!還算有點良知。

  「你放我走,那你就不算是做壞事,而且還是做了一件好事呢!你說是嗎?」

  「好像是!」阿澤再度點點頭。

  「所以你就放了我吧……我不會告你的。」好像就快成功了!睦心菱在心裡」黑皮」地想道。

  「這,真是抱歉!還是不行。」

  不行?睦心菱瞪大了眼。

  忍耐……忍耐……再忍耐!睦心菱深吸了一口氣,阿澤是她最後的希望了,她硬是扯出了個笑容。

  「阿澤……」睦心菱突然換上了甜蜜的笑容。

  「有什麼事嗎?睦小姐。」睦心菱那種刻意假裝的聲音,令阿澤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

  「喏,這樣好了!我犧牲一點好了。」睦心菱解開了胸前的兩個扣子,打算想色誘阿澤。照她的觀察,阿澤的身手應該不錯,最起碼比她好得多,所以不能對他動武。既然不能動武,那也只有智取了。

  她的計劃是——先色誘阿澤,然後趁他卸下心防時,再使出全力打昏他。

  睦心菱露出了一大片香肩,刻意攏了攏如瀑般的長髮,她擺出撩人的姿態,向阿澤勾了勾手指。

  「睦小姐……」阿澤的臉脹紅了。

  「來嘛!」這些花招全都是她看電視學來的。

  「睦小姐,請你自重。」阿澤偏過臉去。「有什麼關係嘛!這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這不行的。」

  「有什麼不行嘛……」睦心菱伸手勾住了阿澤的頸項。

  「請你別為難我。」

  「這怎麼算是為難呢?」

  「這……」

  「有什麼關係嘛!我都不介意了。」

  突然,一陣車聲傳了過來,睦心菱知道那是瞿騁所開的車。

  「去……沒戲唱了。」睦心菱鬆開了手,翻了翻白眼,雙頰鼓得大大的,不知道是氣阿澤「不解風情」,還是氣自己「缺乏魅力」。

  「瞿先生回來了。」

  「我聽到了!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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