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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剛上工,她竟就接到一個大任務--
採訪素有緋聞製造機的華霙財團總裁!
就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竟因為一時衝過了頭,
衝開了所有圍在他身邊的記者,
站到了他的面前,
一時之間成了眾人的焦點不說,
那可惡的緋聞製造機,
竟還當著眾人的面邀她共進晚餐,
讓她頓時成了所有報章媒體的娛樂版頭條!
這該死的男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什麼?他想追才見過一面的她!?
第一章
華慎行是目前報章雜誌上的風雲人物。
財經報類每隔一段時間,都要沸沸揚揚地報導,他如何一手主導華霙財團,在娛樂界內獨領風騷;如何擴大華霙財團的版圖、業務;這個月的營業額又創了新高;股票又上漲多少百分比……
而華慎行除了貢獻財經版的版面外,還毫不吝嗇的貢獻了娛樂版——不時與各界名女人傳出緋聞,提供茶餘飯後閒聊的話題給社會大眾。
娛樂記者們說他有辱盛名,暗諷他為「麻煩大總裁」,而將專門跑那條線的記者稱為「倒霉大記者」,因為實在是日夜操勞。
就舉最近的這個例子來說吧,前天和空姐傳出緋聞,昨天就送名歌星鑽戒,今天身邊又換成王氏企業的千金,讓那些盯梢等新聞的記者白白浪費時間不說,還使他們疲於奔命。
這樣也就算了,各大媒體還頻頻接到讀者、觀眾的抗議電話,說華慎行早就換女伴,為什麼照片還沒換?為什麼他們的新聞信息比別家慢,害他們跟不上同儕的話題……
頭痛的記者們都想對他喊話:麻煩大總裁,可不可以請你換女伴別換得那麼快,或事先通知一下?
「你們那版的倒霉大記者還沒找到?」翡翠日報編輯部像平常一樣忙得不可開交,編輯們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無關緊要的話題。
「昨天有一個來應徵,我決定讓她跑華霙。」娛樂版的柳編輯邊排版邊說。
所謂的昨天,不過是幾個鐘頭前而已,只不過報紙最後的編排和校正通常是在半夜,三個鐘頭前,也是昨天。
「她願意?現在只要是娛樂版的老鳥都不愛跑華霙,大家一聽到那個難以捉摸的麻煩大總裁,就一個頭兩個大。」社會版的編輯說。
同樣一個財團,財經版和娛樂版兩個版面的記者,反應南轅北轍——財經版對華慎行趨之若鶩,娛樂版則是避之唯恐不及。
原因很簡單,華慎行年紀輕輕已爬升至財經界龍頭的寶座,卓越的能力和奮鬥史被當作本世紀最大的傳奇,令財經人士津津樂道;但私生活上因不檢點所製造出來的話題,也足以令娛樂記者追到焦頭爛額。
「放心,她是菜鳥,還是轉行進媒體圈的。」柳編輯說。
「咦?」財經版的編輯發出一個大問號。啟用外行人,會不會太大膽了點?
「她其實是姚教授的掌上明珠,姚教授認為女兒不食人間煙火,與社會太脫節,拜託我替她安插個記者的工作。」
姚教授是國內媒體界有名的學者,許多記者都受過他的栽培和拉拔,只是不知為何生個女兒對現實社會少根筋。
「喔,原來如此,但好像也沒有必要讓這種涉世未深的菜鳥去跑華霙吧?難道不怕適得其反?」這可會幫人不成反害人,對姚教授很難交代。
「娛樂版只是提供茶餘飯後話題的版面,就算有小小的差池,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注意,不會造成股市崩盤,更不會有人上街頭抗議的。」兩害相權取其輕,他還是覺得讓她跑娛樂版好過財經版。
「華霙財團可和別的小公司不一樣。」
「放心啦,我會找阿明看著她的。」
阿明是翡翠日報最資深、專跑娛樂版的攝影記者,他的名字就是質量的保證。
「這我就放心了。」
財經編輯把華慎行的照片放上頭版——華霙財團的營業額又創造了本年度的新高。
「這華慎行英俊歸英俊、瀟灑歸瀟灑,倒也還像正派正直的人,怎麼對換女人這事有這麼大的興致?」
「人不可貌相,說不定他有這方面的怪癖。」在娛樂界,幾乎有一半的人這麼認為。
「真是奇怪,在財經界,他明明就是個威嚴、無人敢拂逆的大總裁。」
「在我們娛樂界,他卻是個愛換女伴的麻煩製造機。」
「說不定他是個雙面人。」
「我看他有嚴重的人格分裂症。」
「那不在我們管轄的範圍內,還是快幹活兒吧!」
誰也不敢招惹華慎行,這些問題還是無解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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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謹言對自己會被翡翠日報錄取,感到非常詫異。
「全台灣優秀的記者非常多,相信我不是唯一來應徵的,你確定要錄用我?」她再三確認。
真是發生靈異事件了,她明明刻意在履歷表上亂填,還把字寫得連通靈人士也看不懂,居然還被錄取!?
難道全台灣的記者都轉業了?否則怎可能輪到她這個門外漢?
「是的,姚小姐,我們確定錄取你為娛樂版的見習記者,如果可以的話,請你以最快的速度搬進公司準備的宿舍,並且投入工作。」柳編輯嚴正的要求。
這是和姚教授說好的,目的是不讓姚謹言有落跑或反悔的機會,宿舍的安排當然也是。
「難道你和我父親串通好了?」事情太明顯了,姚謹言無法不這麼想。
「令尊是……」柳編輯推推鼻樑上的高度數眼鏡,裝傻。
所有巧合都由姚教授一手安排,他當然不能讓天衣無縫的計劃功虧一簣。
「沒事,那不重要。」懷疑是不好的行為,既然對方不承認,謹言也不好再說什麼。
「可以麻煩你回去準備住宿用品了嗎?」
他剛剛說的,單身記者一律住宿,除了保障記者的安全與方便外,還可以維持記者的機動性。
「好吧。」這下子,謹言再怎麼不願意,也得趕鴨子上架。
「我請在地記者順道送你。」這是為了確保任務的完成。
「難道柳編輯怕我反悔?」這句話未受允許就從謹言的口中溜出來,讓她暗覺不妙。
糟糕,她又亂說話了。虧老爸給她取了這名字,結果還是管不住她的嘴。
「你會反悔嗎?」柳編輯反問,背脊其實已經慢慢泌出汗珠。
「喔,不,你千萬別以為我來應徵的目的是挑釁貴報社。」希望他不要以為她在開玩笑。
既然來了,就要完成整個程序;既然錄取了,當然要認真工作——她可不希望第一次出江湖就留下污名。
「我相信你不是。」柳編輯這才放下心來,「那麼,我們都很忙,請你快速投入工作。」
柳編緝說完,朝旁邊招招手,一位年約四十五歲、體格健壯、蓄著鬍子的男人走過來。
「阿明,這位是新來的見習生,從今天起和你搭檔跑華霙,如果現在有空的話,麻煩你開車送她回去,整理簡單的住宿行李。」
「沒問題,走。」他嘴裡叼著根沒點著的煙,一甩頭,就要謹言跟他走。
好像沒什麼好猶豫的,姚謹言只好跟著那個不修邊幅的男人走到停車場。
「他們都叫我阿明,你可以叫我明哥,以顯示自己的年輕。」阿明邊走邊說。
「呃,我叫作姚謹言,你可以叫我小言。」謹言接著他的話說。
她不太擅於和人交談,但她心裡已經自動自發的分析這個人。
「你是第一次當記者是吧?別擔心,當記者一點也不難,只要能問能寫就行了。」明哥說。
「喔。」
「還有,要敢衝在最前面……那是社會記者,娛樂記者不用沒關係。」
「你的意思是,我不敢衝在最前面?」這種不符合她氣質的話又跑出來了,她今天是吃錯了什麼藥?
「你看起來不像會衝在最前面的人。」明哥笑著,「你沖不到最前面沒關係,我會沖得比你快,照樣可以交差。誰教我們是搭檔?」
「不管是需要衝到最前面,還是寫稿,我會全部做到好。」謹言賭氣的說。天知道她幹嘛明知他使的是激將法,還二話不說的跳進去。
「但願如此。」
「別小看我。」
姚家很快就到了,謹言要明哥把車子停在門外,她自己上樓整理行李。
「動作敏捷是當好記者的第一步。」明哥在車中告訴她。
「我知道了。」
上樓,來到自己房間,拿出登機箱,她草草抓了幾件最喜歡的衣服和牛仔褲丟進去。
說來她心裡真有幾分不舒服,還以為會和明哥相處愉快,誰知他再三把她瞧扁,好像她什麼都不會似的,氣死人!
若不是老爸相逼,她實在不認為自己會跑去當名記者。
那天他老人家太閒時,是這麼說的——
「女兒啊,這樣一直在家裡研究容格也不是辦法,理論還是需要經驗來實證,找個機會去社會上滾幾滾吧!」她那學識淵博的老爸這樣說,大有勸她墜入紅塵歷劫之意。
她老爸是個學有專精的社會經濟學者,近來大受推崇,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對她研究人類思潮、心理學,有著難以理解的擔憂。
「爸,古人說過『當局者迷』的至理名言,告訴我們保持距離才能看清全貌,再者,容格認為『人類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在純粹的自在之黑暗中點燃光明之焰』,我想我正處於『純粹的自在之黑暗』,並且嘗試點燃光明之焰。」她隨便就可以秀出世界有名的心理分析學家——容格的名言。
深入社會核心?她認為目前的距離剛好。
「在社會經濟學的領域裡,光談理論而不付諸行動,是沒有任何效益和貢獻的。」他不贊成女兒成天窩在家裡研究古人的東西,並且認為她最大的效益和貢獻,是找個乘龍快婿來跟他鬥嘴。
「老爸,你該不是在打什麼鬼主意吧?」姚謹言機伶的問。
「我怎麼會打什麼鬼主意?只是關心你罷了,怕你整天悶在家裡,悶出病來。」姚教授說得有點心虛。女兒真機伶,他就是在打鬼主意。
「那倒不會,我想我是目前社會上唯一清醒且身心健康的人。每天的報紙報導那麼多心靈不健康的人,我還是離遠一點好。」起碼她覺得自己目前是憂鬱症、精神官能症、強迫症的免疫者。
「社會上真有那麼多駭人聽聞的事嗎?不親臨其境,怎能得知真相?最近你每天看的翡翠日報在征記者,不如去查證查證。」
老爸的措辭好像很民主,但那態度簡直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不得已,她只好先答應。
「好吧,我去應徵看看,但我可不保證一定錄取。」應付應付嘛,還不簡單,只要刻意不被錄取就好啦!
誰知,她不但被錄取,還被明哥看扁,真是天大的失算。
好吧,既來之則安之,到社會上去歷練歷練,當作生命經歷也不錯。
重點是——要讓老爸和明哥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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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華慎行就參加了「送愛心到老人院」的公益活動,各大傳媒記者蜂擁而至,姚謹言也迫披掛上陣。
「快快快,當記者的第一要務,就是快。」謹言還沒把房間整理好,明哥就在門外催。
「我已經盡量在快了。」該不會連給她梳個頭的時間也不給吧?
難得她今天心血來潮,選了最喜歡的改良式旗袍,總要把頭髮綰起來,整體造型才搭得上。
「見習生,再快一點!」明哥的車子呼呼地排出濁氣,好像在咆哮。
「好啦。」謹言回答,邊咬著髮夾邊往外走。
「用跑的!」明哥回到車上,看起來氣急敗壞。
「你沒看見我穿旗袍?要跑你跑給我看。」
「誰叫你穿旗袍?你看過哪個記者穿旗袍追新聞?去換掉!」明哥一臉「你是白癡啊」的表情。唉,想不到這個見習生這麼天兵。
「不是趕時間嗎?我換一件衣服大概要半個小時,因為我還沒想到要穿哪一件。」她的步調已經慢習慣了。
「你……」明哥很想撞牆自盡,到底是誰錄取這個天兵?「好啦,快上車。」
「我們要去哪兒?」謹言邊撲腮紅邊問。她平常很少出門,所以很少注重外表,但現在要拋頭露面,總不能讓自己顯得太粗拙。
「去老人院。」車子一路飆得飛快,沒多久老人院就遙遙在望。
只是老人院從五公里外就呈現交通癱瘓狀態,各大電台、電視的採訪車排在車陣中,動彈不得。
「車子根本沒在前進……下車,跑過去。」明哥發號施令。
「什麼?跑過去?很遠耶。」少說也有五百公尺。
「這點距離算什麼,上刀山下油鍋都是小Case。」明哥二話不說的跳下車,扛起攝影器材就往前跑。
「等等我。」她實在不想像明哥那麼性急亂衝,但一個人悶在車上也不是辦法,謹言只好也跟著跳下車。
早知道就不要穿這什麼鬼旗袍,早知道也不要穿這什麼鬼高跟鞋,早知道……謹言邊跑邊後悔。
沿路還有許多記者、分辨不出身份的人,從車內跳出來,加入路跑的行列,他們爭先恐後,謹言差點變成鞋下亡魂,而明哥早已不知去向。
終於,謹言在數次差點跌倒後,被那些人擠到老人院。
「華慎行,華大總裁!」
還沒進入老人院的圍牆,這個名字就充斥在耳邊,而圍牆內,這三個字就像空氣中的灰塵般喧騰不安。
「到底是何方神聖?」謹言忍不住跟著張望,只見一個身穿長袍馬褂,看起來氣質儒雅的男人被包圍在中央。
那男人有深刻的五官、颯爽的笑容、從容的行止,和一對燦陽般的眼神,現場上至九十歲、下至三歲的雌性動物,都拚命擠向他。
姚謹言雖然不是自發性的移向他,眼神無法移開卻是不爭的事實。
「愣在那裡做什麼?快衝上去訪問他!」明哥的聲音不知從哪裡劈下來,「麥克風拿去。」還遞給她一支貼有報社名的麥克風。
謹言不自覺的伸手接過來,被一股力量擠到中間去。
「華總裁,請說幾句話。」
「受到這個邀請是我的榮幸,我個人也決定捐贈一百萬台幣給這家老人贍養中心,希望可以拋磚引玉,讓更多人共襄盛舉。」華慎行笑著說。
「華總裁身邊又換了女伴,請問是否是主辦單位的安排?」
「華總裁對經濟部發表的下季財經指標,是否有不同的看法?」
「華總裁……」
一堆人在提問題,很少置身這種狀況的謹言,腦中轟轟作響,不知下一步該如何。
「那個是華慎行,旁邊那個是他的新女友王莉,快衝上去問問題啊,愣在那裡做什麼?」明哥的吼聲又傳來,謹言雙腳自動自發的衝上去,結果沖得太快,衝到他面前去了。
謹言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見現場一陣悄寂。
「看來這位朋友有很重要的事要問。」華慎行一副寬容的模樣。
謹言抬起頭來看他一眼,肩膀馬上又往下縮。
天啊,這是什麼情況,她幾時跑到他面前來,變得這麼「出眾」的?
「你盡量問,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照實回答。」華慎行的眼中有促狹的光芒。
這名記者太有趣了,居然穿旗袍追新聞,真是前所未聞,不逗逗她,恐怕對不起自己。
看她手中的麥克風,上頭寫著翡翠日報,恐怕是新上任的記者吧!難得有生面孔,當然不能錯過加深對方印象的機會。
「你忘了要問什麼?稿子呢?」他刻意俯下身,湊近她,低聲問。
謹言的心跳狠狠漏了一拍,這、這、這……這實在太刺激了!
「稿子……」他暖暖的氣息噴到她臉上,令她的心狂跳不止,「請問你喜歡怎樣的女人?」她就像小學生回答問題那麼直接而大聲。
說完,她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不,我的意思是,人因為怕寂寞而需要群居,男人因為虛榮,所以不斷換女人來誇耀自己的身份地位。」
老天,她在說什麼?她又說錯話了。她的話沒有被別家報社的麥克風收進去吧?
華慎行怔了半秒鐘,然後抿嘴一笑。
「沒問題了?現在回答第一個問題——我喜歡像你這樣的女人。第二個問題,誰說女人不是以男人的身份地位向別人誇耀?」
轟!姚謹言的大腦當場當機。
他說什麼?他喜歡像她這樣的女人?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吧?
老天爺,她這輩子還沒被告白過,想不到第一次被告白,就是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
她該直接答應嗎?老天,他不是在開玩笑吧?
看她像掛掉的機器,華慎行心裡很樂,忍不住就想多逗她一下。
他挽起她的手,輕輕的問:「我有這個榮幸與你共進晚餐嗎?」
「呃……」謹言愣得不知如何是好,各大記者的鎂光燈在四周閃動。
「晚上我在福華等你,嗯?」在她耳邊輕語,肯定又有幾張親密照片流到記者的相機裡去了。
華慎行對這種事一點都不介意。女人嘛,哪個不是想攀炎附勢,不是想借助男人的身份地位顯耀自己?他只不過讓她們美夢成真罷了。
謹言呆呆的點點頭。老天,她的心臟快停了。
眼中又有很多鎂光燈閃起,她卻一點都不覺刺眼;麥克風堆在她面前,她半句話也講不出來,甚至連華慎行走遠都沒有印象。
「你耍寶耍夠了沒?」明哥上來拍醒她,「叫你來採訪,可沒叫你跳下去當女主角!我看你也不是女主角,說是女豬腳還差不多,難道你看不出華慎行那種花花大少,他看上誰誰倒霉!」
「你的嘴巴怎麼這麼壞?」謹言瞪他。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與異性約會耶,他澆冰水也不是這樣。
「我說的是事實,你等著明天上頭條,被他的粉絲罵到臭頭。」明哥悻悻然的說完,又追去採訪華慎行。
「你管我。」謹言飄飄然,她的心情像踩在雲端般不真實,心中的期待卻快滿出來,現在誰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了。
她就要跟那個英俊得超凡入聖的男人,共度晚餐的約會了,她得快回去準備準備。
於是她轉身往外跑,再也不理會吵雜的活動會場。
「天兵,你要去哪裡?」遲遲見她沒跟來的明哥回頭來找人,只看到她的背影。
「到底是哪個人錄用這個天兵啊?」頭痛、頭痛、頭很痛。
第二章
不用等到隔天的報紙,動作更快的電子報已引爆網路戰爭,辱罵女記者的言辭半點都不留情。
二十四小時播報新聞的節目,更不斷重複華慎行對她咬耳朵那個畫面。
拜現場SNG所賜,謹言離開會場不到一個小時,手機就響到快爆。
「謹言,你上電視了耶,幾時認識華大總裁,居然沒有告訴我!」
「謹言,你何時去當記者的?」
「謹言,你跟那個大總裁還真接近啊……」
「姚謹言,你太過分了,明知道我迷戀他,你還橫刀奪愛,快說他對你說什麼,你們約在哪裡?」打來罵她的也不少。
「想不到不食人間煙火的姚謹言,居然會巴上個大總裁。」冷嘲熱諷的也不少。
「好了啦,你們不要再打電話來了,我要準備去約會了。」到最後,她每接到電話,就這麼說。
她跟那個帥哥約會有這麼天怒人怨嗎?不然她的好友們怎麼反應這麼大?
「姚小姐,現在報社外有一堆記者想採訪你,你認為我們該如何應付?」這通電話是柳編輯打來的,態度很不耐煩。
「這個……」謹言遲疑半晌,「編輯,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他才對我講一句話,就引來這麼激烈的反應?」她離群索居已久,對名人效應非常狀況外。
老天,她現在都還沒到報社,那些人就守在那裡了,真讓她見識到記者動作之神速。
「因為他是全民偶像啊!」柳編輯咆哮。連這點都不知道,她是外太空移民來的嗎?
「他是全民偶像?為什麼?」謹言還是搞不懂。
「這樣吧,用講的也講不清楚,你經過便利商店時,走進去,隨便拿一本雜誌起來看就知道了。」柳編輯簡直不想再跟她扯下去了。
「好吧。我正在回宿舍的路上,很快會到報社。」
「喂,提醒你,別搭計程車。」柳編輯說。
「為什麼?」
「我怕你被激進分子綁架。拜華慎行的盛名所賜,你現在到任何地方都有危險,自己小心點。」她現在最好的應對之策,是挖個地洞,把自己藏進去。
「那我怎麼回去?」難道她現在變成過街老鼠了?那個大帥哥真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自己想辦法。」柳編輯掛斷電話,擺明不再理會她。
「只好先走出車陣再說。」路上滿滿的空車足以蔚為奇觀,她真希望出現幾個偷車賊,來把道路清一清。
向前走了十幾分鐘,猶如長龍的車陣還是沒動沒靜,唯一令她雀躍的是路旁赫然有家便利超商,她想起編輯的話,毫不考慮就走了進去。
哇,便利商店所陳列的雜誌上,封面全是那個大帥哥!
正面、側面、微笑、嚴肅……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帥得扣人心弦。
「原來他的名字叫華慎行。」她拿起拍得較好的一本雜誌來翻,才知道他是華霙財團的總裁,
總裁兩個字很了不起嗎?她實在沒概念,說來說去,這也不過是名字之外的另一個稱謂,就像有人叫她謹言,有人會喊她姚小姐一樣。
但是他的名字還真不錯,好像很正人君子、風度翩翩、行止得宜,很有智慧的樣子。
沒錯,她喜歡他的名字。
活到二十三歲,她才發現自己可以是個懷春少女,可以因為光是喜歡一個人的名字而感到幸福。
「小姐,你是不是電視上那個女記者?」剛來接班的店員問。
「啊?」謹言有點摸不著頭緒,
「就電視新聞播的那個。」店員往內一指。
謹言一探頭,就看見裡頭有台電視。
「呃,麻煩幫我結帳。」謹言有點失措,因為她看見裡面有陣小小的騷動,奸像有人要出來一樣。
果不其然,有幾個年輕女孩探頭出來。
「對啦,就是她啦,連衣服、髮型都一樣。」
「長得不怎麼漂亮嘛!」
「小姐,華大總裁是我的偶像,配你太可惜了,要不要讓出來啊?」一個年輕女孩跑出來搔首弄姿。
其他兩個在裡面張望。
「既然崇拜他,為什麼不去現場?現在幸運女神眷顧我,你們眼紅啊?」謹言一輩子也想不到,自己會講出這種爭風吃醋的話。
丟臉,有失她學者後代的風範。
「因為我們有在照鏡子,知道自己高攀不上,總比一些沒在照鏡子的歐巴桑強。」年輕女孩一言一語譏諷起來。
「讓你們失望了,真抱歉。」謹言不以為意的說。
這種事本來就沒什麼好在意的,她跟誰在一起是她的事,她們把誰當偶像、對她有什麼意見,是她們自己的事,這兩者之間並沒有絕對的關係。
「你……」她沒意見,她們反而吃了一驚。
「我們在對你批評指教耶,」她起碼該跳起來表示一下抗議吧!
「謝謝你們的意見,我會虛心受教。」雖然沒什麼建設性,她還是覺得該表現一點風度。
那幾個女孩覺得無趣,紛紛走進去繼續看電視。
「現在我可以走了吧?」結完帳,她走出便利商店,覺得自己打了場勝仗。
拆掉雜誌的包裝紙,她邊翻閱邊往前走。
「富可敵國,擁有別墅、進口轎車、紅粉知己無限,去年共與二十個知名美女分手,分手費動輒汽車、洋房……這麼大方,就算為了錢,女人也會前仆後繼吧!」
走著看著,一輛價值不菲的跑車猛然朝她衝來,幸好及時在她腳邊停住,只發出震天價響。
「喂!」謹言跳開一步,正怒瞪車內司機,後車座的門打了開來·
「找不到車子坐嗎?小白兔。」
對她喊話的,赫然與她手中雜誌的封面同一人,她的心又不規則的跳起來了。
「你早就知道會有這種情況了?」謹言戰戰兢兢的走過去,深怕他的崇拜者突然衝出來。
「只要是活著的人都知道。要不要搭便車?」華慎行打開車門問。
「總裁,現在並沒有記者。」坐在副駕駛座的特助不以為然的說。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們做善事是做給記者看的?」謹言機伶的問。
特助噤聲不回答,華慎行把她拉進車內。
「不一定,做給誰看,高興做什麼,是看我的心情。」看她緊張得像尊雕像,他的心情好極了。
「現在全台灣都知道你是我的新女友了吧?」這一切全在意料中。
「我只知道你約我吃晚餐。」若把全台灣,甚至全世界的反應放在心上,多累呀!
「很好,你還記得。」
「為什麼你……」她悄悄的瞅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太帥了,散發出來的刺眼光芒,讓人不敢逼視。
她的問題還沒問完,特助的手機響起。
「請稍待。」特助把手機遞給華慎行。「總裁,您的電話,是老總裁打的。」
華慎行接過來。
「爸。」車廂內一陣悄寂,只剩華慎行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無意義的語尾詞,「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會搞定的……我知道。」
謹言靜靜的看著他,發現他認真的時候,比其他時候更帥,他接電話有些小動作、小表情,都很吸引人。
謹言看得呆住了,華慎行轉頭,看見她毫不掩飾的表情,又覺得有趣。
「更迷我了?」他挑眉一笑,足可迷死天下眾生。
「呃……」謹言心悸的回過神來,發現他靠得太近,身子緊張地往後退。
華慎行非但不以為意,還刻意欺上去。
「如果迷上我,何不大方說出來?」全世界的女人都是生來崇拜他的,她何必故作矜持?
「我為什麼要迷上你?」他自戀的態度,讓她很難乾脆點頭說是。
「因為我又帥又多金,所有女人都會迷上我。」華慎行持續朝她逼近。
她有種與脂粉味相去甚遠的氣質,和他以往所遇過的女人們不一樣,令他好奇,並有接近的衝動。
「所以……」他來者不拒?而她不是被他選上的?話還沒出口,她就丟了聲音,那個厚顏的痞子居然吻她!
一陣暖流突然竄入海根神經,令她大腦一陣麻痺。
她完全無法思考,完全無法動作,只是被動的張開嘴巴,任他的舌頭在口中恣意妄為。
他很輕柔,讓她非但無法產生反抗的情緒,反而更加戀戀不捨。
不知經過多久,她終於被放開,不知何時,被他捉住的手在微微顫抖。
「看你抖得像只可憐的小狗。」他輕笑一聲,把她顫抖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動作熟練得像早已練習干百次。
謹言又全身僵硬,變成雕像了。
「小姐,翡翠報社到了。」觀察力敏銳的特助,一點也沒忽略,方纔她拿的麥克風上,有翡翠日報的字樣。
「喔,我要下車。」謹言連忙抽回手,開門下車。
她一時慌張,忘了翡翠報社早已被記者包圍,才打開車門,就被記者發現,鎂光燈亮起不說,記者們也全圍過來——至少有一半的記者拍到她下華慎行的車。
「姚小姐,可以做一下訪問嗎?」
「姚小姐,請問你是如何搭上華總裁的車……」
「姚小姐……」
台灣的記者多麼神通廣大啊,才一、兩個小時的時間,不但查到她所屬的報社,還查到她的名字。
「這個……現在時間不早了,下回有機會,我會公開回答大家的問題。」謹言邊擋邊退,一逮到機會就快閃,但記者們又很快追上來。
車上的華慎行冷眼旁觀,記者追逐那隻小白兔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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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那通電話華慎行老爸打的電話,目的是叫他回家,而他一走進家門,就挨了一陣刮。
「你又搞緋聞了?」華老總裁的眉心打了數個結。
「爸,台灣的媒體是什麼樣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緋聞代表華霙的知名度嘛。」華慎行邊脫掉西裝外套,邊說。
「為什麼不用實力來創造知名度,偏偏要用緋聞?」顯然華老總裁併不滿意他的答案。
「調劑調劑嘛,只靠實力多無趣。人再怎麼打拼,也比不上話題淘汰的速度,製造點桃色新聞,華霙財團才不會被忘記。」再說,讓那些狗仔跑來跑去,也挺有趣的嘛!
「風流的形象並不適合正派經營的企業,你的行為應該更謹慎,緋聞應該更少,正向的作為應該更多……」
「好啦,爸,不要再念了,我自會拿捏。」老爸這套,早就讓他的耳朵長繭數次。
「不要去碰那個女記者。」華老總裁發出嚴正警告。
「為什麼?」華慎行很驚訝,父親從來沒為這種事發表過意見。
「那個女記者玩不起你的遊戲。」華老總裁打滾了大半輩子,看過的人比吃過的白米多,那個女記者不是他們這個世界的人。
「那是她缺乏鍛煉,我剛好有這個興致。」父親不提還奸,一提起,他就興致高昂。
「不要去戕害人家。」華老總裁算是苦口婆心,「她禁不起情敵間的鬥爭,也禁不起你始亂終棄。」她看起來太單純了。
最好她不是他某位好友的歸國女兒。
「爸,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和以前那些女人分手是心甘情願的,不是什麼始亂終棄。」他承認他是博愛了一點點、沒定性了一點點,可是,和始亂終棄搭不上邊。
「上回那個名模鬧得那麼難看,就算你不認為是始亂終棄,人家也開記者會把這個罪名塞給你,這種事根本不是你能控制的。」
「爸,最後我也把事情處理得妥妥當當啦!」他的至理名言是——世上沒有他擺不平的事。
「你很會處理這種事我知道,問題是,對一個企業來說,這種事只會損害形象,沒有半點助益,當然是愈少愈好。」
「爸,沒那麼嚴重啦!那些女人用些鈔票就能擺平,她們不敢太囂張的。」華慎行從來沒把女人那些小手腕放在眼裡。
「我以前就告訴過你,要玩女人可以,別弄得太難看,結果你還是不夠機伶。」他給他取名慎行,是希望他行事謹慎,誰知他根本浪得虛名。
「爸,利用她們來提高華霙的見報率,對我們有利無害。」華慎行很想告訴父親,他的每個動作、每件作為,都是有計畫的,但父親恐怕不懂這種心機。
「這種見報率,算什麼利益?」華老總裁為華慎行這種觀念感到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爸,現在的人,為了上報不擇手段的多得是,誰說那些女人自動送上門來,不是為了上報?」不只他別有居心,那些女人的心機都很重。
因為跟他拍拖而聲名大噪的女人,又不是沒有。
「總之,你別碰那名記者,別碰任何單純天真的女人,」為了他華家的門風和聲譽,他非得對華慎行這不檢點的兒子耳提面命不可。
「萬一她自己送上門呢?」他可沒主動去招惹那個笨記者。
「你也不准碰。」
「好吧,不碰就不碰,麻煩你派人去福華告訴她,我不能赴約。」華慎行兩手一攤。
老爸說的話,總要應付應付。
「你連人都約了?」華老總裁真會被華慎行這種快動作氣死。
「順口約的嘛。」華慎行回過頭來,「爸,如果沒事的話,我還有事要去辦。」
他們之間的代溝太深了,再聊下去,不是他悶死,就是他老爸氣死,為了彼此的生命著想,快閃才是上策。
「你這個不知檢點的小子!」華老總裁氣歸氣,還是打電話給特助,叫他去處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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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將至,姚謹言準時走出宿舍。
她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打扮。
精心編織、盤整的頭髮,她最珍愛的旗袍、最透明完美的妝,她的心情就像初戀少女趕赴愛人的約會,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只可惜除了她之外,還有那些對她進行盯梢任務的記者。
「你們幹嘛跟著我?」謹言回頭問那堆緊跟不捨的人,他們的持續力好驚人。
「為了搶頭條。」最接近她的記者回答。
「不過是吃頓飯,有什麼好搶的?」她還是對這奇怪的媒體現象納悶不已。
「只要是和華大總裁搭上邊的,都是獨家。」
「無聊。」謹言嗤一句,伸手召計程車。
「還是我送你去吧!」停在她面前的,是明哥的採訪車。
「你也想要獨家?」謹言隨口一問。
唉,她又說錯話了。
「獨家發生在自家報社,豈可漏掉?」明哥反唇相稽。
「當記者的都是這樣的嗎?談戀愛只是兩個人的事,幹嘛弄得像全島大災難?」真是怪了。
「這就是台灣的媒體現象。」明哥撇撇嘴。
「無法避免?」一整個下午被追逐、逼問,已經夠困擾了。
「誰教你和那個麻煩大總裁扯上關係?」
「麻煩大總裁?」
「他在財經界是首屈一指的鑽石企業家,但在娛樂界,卻是個麻煩製造者,而你現在是幫兇。」
「我?」謹言指著自己的鼻子。想不到平常謹言慎行的自己,一出江湖,就捲入天大的爭端。
「沒錯,你已經變成媒體追逐的女主角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那我該怎麼辦?」她首次被媒體追逐,感言是——很累。
「凡是被華慎行看上的,只有任其宰割一途,反正全天下的女人都抗拒不了他。」明哥說得像要見死不救。
這句話說到謹言的心坎裡去了。她也是抗拒不了他的眾多女人之一。
「聽說跟他交往過的女人很多,他有沒有愛過誰?」她該不會只是他的紀錄之一吧?
「你該問他知不知愛為何物?」停紅燈,明哥抽出根煙在嘴裡叼著。這是他的習慣動作。
「要我去替你問嗎?」他看起來很想知道的樣子,
「替我問幹嘛?如果你能終結他製造麻煩的興致,全台灣的娛樂版記者都會感激你。」
「可是,如果不是記者們愛追,他的事也不會被放大,真正製造麻煩的,是媒體本身才對。」是記者們的問題,怎麼怪別人?
「就說是媒體亂象了嘛,媒體如果有判斷力,會造成亂像嗎?既然媒體靠不住,只好想辦法遏止亂源。」
「好牽強的理由,那我該怎麼做?」這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不知道。」
「不知道?」謹言啼笑皆非,這是什麼情況?
「你唯一的方法,就是見機行事,只要交往得夠久,華慎行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換女伴,他製造的麻煩自然就會減少。」最好使他愛上她,從此安安分分。
在他看來,她最好抱持「周處除三害」、志在必得的決心。
「有點怪。」交往不是該誠懇嗎?她帶著這種目的,恐怕不是很好。
「反正見機行事就對了。」明哥把車子停在飯店前,「記住我的話。」搞不好他們娛樂版的命運全操在她手上。
「我盡量試試。」謹言娉婷婀娜的走進飯店。
「姚小姐?請跟我來。」
她才走進飯店,服務生就認出了她。
謹言驚訝極了,難不成才幾個鐘頭的時間,她就變成家喻戶曉的大名人?恐怖,很恐怖。
「華總裁有訂位,請。」上了五樓,服務生像對待上賓般領她入座,還替她拉椅子。
「謝謝。」謹言受寵若驚,難道這就是上流社會的待客規格?
「請您稍等一下,華總裁很快就會來了。」服務生俐落的替她倒水,說道。
「華總裁經常來嗎?」看服務生一副和華慎行很熟絡的樣子,她忍不住要問。
「福華是華總裁的固定約會場所,這個位置是華總裁專用的。」口吻中有幾分驕傲。
「喔。」好像一切早已制式化了,真奇怪。
等沒幾分鐘,一堆人湧進來,盤據了她附近的座位,個個不懷好意的盯著她看。
經過一個下午的經驗,不必開口詢問,謹言就知道這些人八成是為華慎行抱不平的網友、崇拜者。
既然是固定約會場所,這些密切關注華慎行的人會出現,一點都不足為奇。
她朝四周張望,每有眼光交會,就大方的朝她們微笑,反正她不偷不搶,也沒效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那些人接收到她的微笑,反而有幾分害羞,真是怪了。
服務生不斷的上來招呼,讓她覺得倍受禮遇,但華慎行已經遲到十分鐘了。
謹言開始覺得無聊,忍不住想找人聊天。
「你們都是華慎行的崇拜者嗎?要不要一起坐?」她朝那些不停把眼光掃向這裡的人問。
那些女人對看了幾眼,有三位過來與她同座。
「他到底哪裡好,為什麼你們都追著他跑?」趁機做做問卷調查奸了。
「他長得帥。」
「溫柔又瀟灑。」
「反正就是喜歡。那你自己呢?」
「我?沒來由的被吸引,大概是一見鍾情吧。」才說兩句,她的臉就熱起來了。
「每個女人都是這樣的。」
「可是最後都鬧一鬧,拿了分手費就走。為什麼他就遇不到好女人?難道沒有女人真心對他嗎?」
「也許他是個壞男人也不一定。」從她們想殺人的目光中,謹言發現自己又說錯話了。
「不,他絕對是好男人。」所有人異口同聲。
真奇怪,一個人受到雙面評價、褒貶平衡才算正常,為什麼這些人只褒不貶?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難道他都沒有讓你們討厭,或是無法接受的地方?」她以研究家的精神認真追問。
「當然沒有,我們愛他,就要接納全部的他。」一致的答案。
「如果他要你們做什麼事呢?」
「愛就是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難道所有女人都一樣?」謹言覺得很不可思議,愛跟赴湯蹈火有絕對的關係嗎?如果不赴湯蹈火,就代表不愛?
「難道你不是嗎?」她們一臉奇怪的看她。
「這是很奇怪的,愛一個人,應該為他更保重自己,而不是隨便赴湯蹈火吧。」
「不赴湯蹈火,根本不能表示我們對他的愛。」
「可是替他扛下危險,就是愛的表現嗎?如果不替他扛,就代表你不愛他嗎?」愛應該更純粹、更發自心靈深處、更沒條件才對。
「反正我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崇拜者好像被逼急了,急著闡述自己的看法。
「他知道了一定很高興。」她還沒有到認同這種方法的程度,也許是因為愛不夠。
原來跟這些追逐者比起來,她的愛算少,但要怎樣增加呢?她有辦法做到她們這樣嗎?
「並不一定要怎樣,只要能崇拜他、追逐他,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這算是無私、不佔有的愛?」她愈來愈佩服她們了。
「如果他知道就好了……」
正聊得興起,華慎行的特助走進飯店,來到桌邊。
「姚小姐,很抱歉,總裁臨時有事,不能來赴約了,您可以……您可以和朋友在這裡用餐,算是總裁請客。」特助雖然也不贊成總裁拈花惹草,但對他的各屆女友,都能保持相當的禮貌。
「可是我們有事要找他,怎麼辦?」謹言覺得一定要把崇拜者的心意告訴華慎行,才對得起她們。
「那需要另外預約,總裁大部分時間都是很忙的。」特助看看謹言,再看看那些崇拜者。
這些面孔並不陌生,除了常在華慎行和眾名媛約會的餐廳出現外,在外頭也常看到。
「沒有別的辦法嗎?他遲到又失約了耶。」謹言開始訓以誠信大道理,「做人要講究信用和守時,如果一個大總裁都把自己講過的話當浮光掠影,底下的人怎麼不當耳邊風?又怎麼面對廣大的崇拜者?」
特助啞口無言,其他三位崇拜者紛紛對謹言投以崇拜的眼神——敢這樣對華慎行的特勸說話,在她們心目中,簡直就跟神一樣。
「我替你聯絡看看。」特助想了一會兒說。
說不定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以制得住總裁,可以改變總裁那放浪形骸的行為和觀念。衝著這個可能性,他甘冒被總裁刮的危險,替她打通電話。
「總裁,姚小姐說有重要的事要和您商討。」他告訴華慎行。
「帶她到樓上房間去,我等一下就到。」華慎行這時正在女伴王莉那裡。
老爸不准他碰那個記者,他就去碰別的女人,就意義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而這會兒是那記者自動來招惹他,可不是他故意去碰她。
「好的,總裁。」特助收了線,要服務生開始上菜,同時安排樓上的房間,準備等她們吃飽,再將她們帶上去。
「總裁叫你們先吃,他等一下就到。」特助告訴她們,「你們可以利用這機會,開始討論要和總裁談什麼。」
三名崇拜者受寵若驚的看著滿桌美食,謹言則在腦中擬草稿。
那個不知守時為何物的大總裁,她非對他曉以大義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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