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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身為傅氏集團的太子爺,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
第一次想要跟一個女人認真交往就踢到鐵板,
對傅昭凡來說真是奇恥大辱,更沒想到他會有自作多情的一天!
自從在音樂會上聽見她的琴聲,便勾起他對她的興趣,
直到巧合救了被前男友暴力威脅的她,兩人共度浪漫的一夜,
他以為他們可以有美好的未來,誰知她要的僅只有一夜,
不但偷偷摸摸逃走,還只留張便條紙隨便打發他?
既然他對她來說毫無意義,那他也不會自取其辱的去找她……
會投資她家小工廠,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絕不是因為忘不了她!
況且這種小事根本不需要他出面,他們也不會再見面,
但那個跑到他公司來堵他,又搬到他家對面的女人,
卻說要不擇手段的跟在他身邊,還說會經常出現在他眼前?!
雖然她只是為了學習經營管理才不得不接近他,
但他竟然該死的開始期待她的「不擇手段」了……
傳說緣起
傅家,是一個歷史悠久的豪門望族,最遠的紀錄可追溯至大唐時期。
然而歷經了數次朝代更迭,傅家財勢雖然持續累積,可是人丁卻漸漸單薄,一脈單傳了好幾代之後,到了二十世紀初,傅家的唯一血脈傅冠中,竟只得一女,取名傅貞如。
此女及長,愛上青梅竹馬的僕人之子李俊平,傅冠中嚴厲反對,就在兩人決定不是私奔就是殉情時,傅冠中一名精通命理的友人突然前來拜訪,像是早已得知此事般,安撫住兩個年輕人稍安勿躁後,便與傅冠中兩人關在書房裡直至天明。
隔日,傅冠中的態度大轉,除了要求李俊平入贅之外,不再反對兩人的婚事。
之後,傅貞如生下了六名子女,除次男、次女繼李姓之外,長男、長女、三男、四男皆承繼傅姓,破除了傅家數十代一脈單傳的命運。
傅冠中大喜,此後與女婿相處和樂,傅家也因此更為繁榮,至此,傅氏有了新家規——
傅氏子孫,嫁娶皆忌門當戶對。
然後,到了二十一世紀……
第一章
紐約二○○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這是一場慈善聖誕音樂會。
傅昭凡雙腿交迭,坐在二樓的貴賓席包廂裡,左後方坐著隨行秘書李航。
原本一開始只是抱著浪費一個晚上的時間前來,不過當下半場的鋼琴獨奏彈了幾個小節之後,他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
那豐富的音色變化、氣勢宏偉的密集和弦、兩手雙八度的快速音群、具穿透力的音質,讓他的情緒受到很大的感染,久久不能平息。
接著,在另一首與之前曲風形成極大對比的小曲中,演奏者表現出了鋼琴家細膩的內心感情描繪,音色柔美、晶瑩通透,十分迷人。
終場結束,他沒有立即離去,終於有了認識這位鋼琴家的興趣。
他拿起簡介,掃視著今天表演的音樂家,來到下半場的鋼琴獨奏,看著上面的簡介。
左瑩希。六歲開始學琴,國中是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取音樂班就讀,高中之前都是在台灣接受音樂教育,師從數字名家,十八歲時,以優異成績考取紐約這所音樂學院大學部,現年二十四歲的她,已擁有多項國際大賽的獎項肯定。
台灣人呢,真是與有榮焉啊……
照片上的人,長髮如瀑,蛾眉淡掃,朱唇盈潤,不是特別亮眼美麗,卻無疑的氣質恬靜柔美,面對鏡頭墨黑的眼眸溫潤柔和,那淺淺勾起的微笑……相當迷人。
「副總裁,主辦單位的負責人羅伯先生過來了。」隨行秘書李航看見樓下仰頭朝這邊望了一眼,便朝樓梯的方向快步走去的人,低聲告知傅昭凡。
傅昭凡拿出支票簿,快速的填了一個數字,撕下之後交給秘書。
「把支票給他,別讓他過來,順便轉告他,慈善晚宴我不克出席。」他不希望這晚的感動,被那聒噪且有所求的人給破壞了。
反正這位左瑩希小姐,確實讓他聆賞了一場美妙的音樂饗宴,區區一百萬美金,他還負擔得起。
「李航,我先離開,你處理好再過來,我會讓車子停在不擋路的地方,你出去之後自己在附近找找。」
「是。」李航立即起身,走出包廂,及時擋住了負責人。
傅昭凡沒有理會他們,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從另一個方向下樓,離開音樂廳。
越過長廊,步出大廳,沿途和幾位有過一面或幾面之緣的受邀來賓點頭微笑,順便客套幾句。
走下長長的階梯,成排的豪華轎車大同小異,他略微掃視,看到三叔派給他的司機艾文站在車旁,便走了過去。
「傅先生。」艾文看見傅昭凡,立即恭敬的打開車門,看見只有傅昭凡一人,疑惑地問:「李秘書呢?」
「他處理一些事情,等一下會過來,先開到一旁不擋路的地方等著。」傅昭凡吩咐艾文後便彎身上車。
「是。」艾文關上車門,從後方繞到駕駛座上車,發動車子駛到前方公園旁的路邊停下。
看了看時間,他打開筆記型計算機,和他那位留在台北坐鎮的超級特助兼大妹傅盈琇的心上人連上視訊。
「這兩天公司還好吧?」傅昭凡笑問。
「副總裁覺得會有問題嗎?」蘇力樂一邊打上領帶,一邊反問。
「你昨晚該不會又在公司過夜了吧?」傅昭凡挑眉問。
「因為有人故意拋下一個爛攤子給我收拾,自己跑到紐約逍遙,我能有什麼辦法?」
「那不是爛攤子,是大案子,我是相信你絕對有能力應付愛刁難的蘇總,才留給你負責的。」傅昭凡輕笑。「還有,我不是來這裡逍遙的,我是來處理麻煩事的好嗎?」
「麻煩事?我以為是參加三夫人辦的集體相親宴。」名為聖誕晚宴,其實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才叫麻煩事啊!」傅昭凡輕笑,三嬸向三叔開口,三叔向父親要求,父親向他下令,他不來都不行。
堂堂傅氏太子爺,竟然還要千里迢迢的跑到紐約來參加相親宴,這說出去不知要跌破多少眼鏡呢!
所幸,倒霉鬼不是只有他一個,而是幾乎——除了他那個不知逍遙到哪個城市、聯絡不上的弟弟傅硯星之外——所有性別男、未婚的傅氏小輩,都被迫參與這場宛如集合了全世界「灰姑娘」的宴會。
「宴會應該昨天就結束了吧!」
「沒錯,昨天結束,不過今天代替我三叔來參加一場慈善音樂會。」
「決定什麼時候回來了嗎?」蘇力樂問。
「想我了啊?」傅昭凡笑問。
「我是在計算我耳根清淨的美好日子還剩多少。」蘇力樂冷冷的瞪著他。
「呵呵,預定是明天下午……」傅昭凡的視線突然被窗外走過的人吸引,四周路燈照明很亮,外面的兩人又離車子不遠,所以他一下子就看清楚,是她——左瑩希,那位氣質恬靜優雅的鋼琴家,正和一個高頭大馬的男人手牽手……雖然看起來更像被拉著走。
「怎麼了?」蘇力樂問。
「不,沒什麼。」傅昭凡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視訊上。「飛機會在台北時間二十七日晚上八點左右抵達。」
「我知道了。」蘇力樂記下時間。「我會交代林競去接機。」
「你不來接我啊?」傅昭凡又忍不住開起玩笑了。「我以為你這麼想我,會迫不及待的親自來接機呢,真是讓人失望啊!」
「當然可以。」蘇力樂冷笑。「我會順便通知你那一大票紅粉知己以及台灣所有八卦雜誌的記者一起去接機,這樣的龐大歡迎隊伍,副總裁覺得如何?」
說的好像他是個花心大少似的,他平日一天工作十四個小時以上,哪來的時間結交什麼紅粉知己啊!
「我以為我的紅粉知己是你咧!」傅昭凡調侃。
「我懂了,你希望我通知媒體,順便發佈你專程到紐約參加相親宴的消息,對吧!」
「行了,是我不對,我不該亂說話。」傅昭凡呵呵笑道,連忙認錯討饒。「還是叫林競過來就行了。」不遠處的動靜又吸引了他的視線,氣質鋼琴家開始掙扎,奮力想掙脫男人的箝制。「力樂,我回飯店之後再和你聯絡。」
「出事了?」蘇力樂敏銳地問。
「一點小事。」他笑道。
「傅昭凡,不要亂來,也不要自找麻煩!」蘇力樂光是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打算去蹚渾水了。「你現在身邊沒保鏢吧?」
「親愛的力樂,我相信我的身手還勝過你,更何況只是一個小爭執……」他隱約聽見鋼琴家的叫痛聲,眉頭皺了起來。「不多說了,再聯絡。」
「昭凡……」
傅昭凡結束視訊,闔上屏幕,打開車門下車。
「傅先生——」艾文也趕緊跟下車。
「你在這裡等著。」傅昭凡吩咐,拉了拉衣襟,走向幾步距離外糾纏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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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德,放開我,我和你已經結束了!」左瑩希掙扎著,想要掙脫前男友的箝制,手腕有些痛,讓她皺起了眉頭。
「那是妳說的,我從來沒答應!」克勞德霸道的說著。
「在你和我的室友滾上床的時候,分手就不需要你的同意了!」左瑩希不敢相信他是這麼無恥的人,她以前是瞎了眼還是怎樣?竟然和他交往了一年多,是他太狡猾,還是自己太愚蠢了?「那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和你,結束了!永遠!」
「我已經和她玩膩了,不會再和她上床了。」那種女人只適合拿來調劑調劑,玩玩就算了,至於這一個,笑話,她雖然不是艷冠群芳,至少帶出門也不會丟他的臉,最重要的是,她在音樂方面的名氣讓他很有面子,他怎麼可能放手!
「那已經不關我的事了!」左瑩希掙扎。「放開我,你弄痛我的手了!」
「不放,妳如果堅持要分手,我就扭斷妳的手指,讓妳以後都不能再彈琴!」克勞德一手箝制住她的手腕,一手扳著她的手指,他就不相信這樣她還不妥協。
「啊——克勞德,住手!好痛!放開……」左瑩希痛叫,覺得手指真的快被扭斷了。
「說!分不分?」如果不能屬於他,毀了也不可惜!
「放手!快點放開我!」左瑩希用另一手拍打克勞德,還抬腳踢他,可惜他不痛不癢,無動於衷。
「說妳錯了,妳不會和我分手,我就原諒妳!」
原諒這個男人可以再無恥一點!
「不可能!」她憤怒的喊。
「妳這個女人,不讓妳吃點苦頭妳學不乖,只有我不要的女人,沒有女人可以不要我!我就讓妳……」
突然,克勞德莫名的頹然倒在地上,一直在掙扎著的左瑩希,則因為箝制突然鬆開,踉蹌的倒退了幾步,眼看就要跌倒,一道人影閃來,攬住了她的後腰,將她抱住,穩住了她踉蹌的腳步。
「妳還好嗎?」傅昭凡用中文輕聲問。
在這個異鄉國度,聽到熟悉的語言,左瑩希驀然熱淚盈眶。
「我……沒事……」她雙手貼在他的胸膛,腦袋還有些恍惚,完全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克勞德怎麼會突然昏倒?
「需要我報警嗎?」傅昭凡問,低頭瞧見貼在胸膛的右手手腕和手指都有些紅腫,眉頭微微蹙起。
「不,不用,謝謝你……」左瑩希搖頭,向後退出這個陌生人的懷抱,知道自己得救了,撫著右手,因疼痛而微微蹙了眉,不過感覺只是皮肉傷,應該沒傷到筋骨。「他……怎麼了嗎?」
「只是被一個手刀劈昏,醒來後頸會痛個一兩天罷了。」傅昭凡放開她,看著她略顯茫然的表情,她真的沒事嗎?怎麼感覺有些恍惚的樣子?
「那就好。」左瑩希鬆了口氣。
「他對妳這麼粗暴,妳還關心他。」傅昭凡心裡非常不苟同,有些受虐者就算有人伸出手打算拉他一把,可是他卻不願伸出自己的手,那麼也只能說是活該了。
「我只是不想惹麻煩。」左瑩希搖頭。「他父親是音樂學院的董事,我就快拿到學位了,得罪他,未來日子不會好過的。」
「好吧,算我多管閒事,妳自己保重。」傅昭凡聳肩,轉身就打算離開。
「等……等一下!」左瑩希慌忙從後面拉住他的外套。
「還有事嗎?」傅昭凡回頭,看見她拉著他外套的手顫抖著,冷硬的表情稍稍軟化。
「我只是……想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左瑩希渾身輕顫,手腕和手指的疼痛讓她對克勞德產生了恐懼,因為她知道,自己若沒照著他的話做,他是真的打算扭斷她的手指!
「不用客氣。」傅昭凡平淡的說。
「我……我……」左瑩希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眼淚一直往上衝,她拚命忍住,可是一想到未來的日子她可能會遭受到什麼對待,她就萬分恐懼。
發現自己幾乎要壓抑不了,她急忙放開他,匆匆地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後,轉身踉蹌的逃離,不料高跟鞋和晚禮服讓她無法利落行動,一個踉蹌,驚叫一聲,跌在草地上。
「嗚嗚……」她終於崩潰,掩臉跪坐在草地上啜泣著。
傅昭凡望著那纖細的背影頻頻顫抖著,想起自己疼愛的兩個妹妹,她還小了盈琇一歲呢。
微微的一歎,他走上前,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再將她扶了起來,走到一旁的公園椅坐下。
「氣溫很低,妳連外套都沒穿就跑到室外,是很不智的行為。」晚禮服根本沒有一點保暖作用。
她是被克勞德硬拉出來的,他才不在乎她會不會凍死!
「謝……謝謝。」她哽咽著,來自於他人的關懷和溫暖,讓她的眼淚掉得更凶,她抽泣著,哭得難以自已。
傅昭凡無聲的一歎,抬手將她攬進懷裡,左瑩希微僵,在他沒有任何邪念,只是安慰的輕拍著她的舉動下放鬆下來,接著便揪住他的衣襟,埋頭在他懷裡失聲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的情緒發洩完之後,感覺到臉上貼著的地方一片濕濡,她開始覺得不好意思。
「對……對不起……」她輕輕的抹了抹他的衣襟,濕得真徹底。
「沒關係。」傅昭凡並不在意,從口袋掏出一條手帕遞給她。「把臉擦一擦。」
「謝……謝……」左瑩希接過,胡亂的抹了抹臉,妝花了,潔白的手帕染了些許彩妝的顏色。
「好多了嗎?」他溫聲問。
「嗯。」她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對不起,我平常不是這樣的,是因為……最近發生好多事,對人性好失望,所以……才……」
「沒關係。」傅昭凡溫聲說,看著她紅腫的眼,以及仍不受控制抽泣的模樣,心下一陣不忍。「願意談談嗎?」
她確實需要和人談一談,不是尋求解決之道,而是純粹的發洩。
她無法對認識的人說,因為她在這兒認識的人,沒有親密到可以說這種心事的程度,又經過連續兩起事件,她也已經不知道是不是有可以信任的人,她更不能打電話回台灣向疼愛她的父親訴苦,讓父親擔心。
而這個人,是同鄉人,是陌生人,今晚過後,不會再見面,所以……
「他……」左瑩希指了指還倒在地上的克勞德。「是我的前男友,上個月,我……我失去了一個努力好久的機會,沮喪的回到住處,撞見他和我的室友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做著熱烈的活塞運動,後來我才知道,他們的性關係已經維持了半年,幾乎就是我那個室友搬進來不到一個星期就開始了!
我的室友……我對她那麼好,她沒錢繳房租,我替她墊,我買的東西、吃的用的,全都放在公用地方,任由她隨時取用,她開口向我借什麼,我絕對不會拒絕,她沒還我,我也不會開口討,就當作是送給她,可是沒想到……」沮喪的掩臉,察覺到頭上溫柔的輕拍,她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這樣的溫暖,卻是來自一個陌生的男人。
「克勞德說,和她只是玩玩而已,我幹麼大驚小怪的,說我反應過度很丟臉,還說是我室友勾引他的,他是男人,哪有不吃的道理。」
「妳相信?」傅昭凡微微蹙眉。
「當然沒有,我雖然不會天真的認為交往了就要從一而終,但是我很堅持,交往的當下一定要一對一,而且說什麼勾引誘惑,一個巴掌拍不響,我不認為這種事情如果男人沒有意思,光靠女人單方面就能搞得起來!」想想真不公平,女人就算不願意,男人強硬也能得逞,可男人若無能,女人就變不出什麼把戲了。
傅昭凡點頭,幸好還有一點點腦袋。
「當下我就直接和他分手,也沒辦法再和室友同住,我告訴她,她欠的幾個月房租我不討回,條件是請她馬上搬出去,她也確實搬走了,沒想到過了快一個月,今天克勞德突然跑到這裡找我……」她搖著頭。「說什麼已經和她玩膩了,不會再和她上床了,說他沒有答應要分手,笑死人了,那種狀況要分手難道還要他答應嗎?他有什麼資格啊!我以前是瞎了眼沒看出來,現在已經知道他是這種爛男人了,我怎麼可能會答應復合,我又不是白癡!」說到最後,變得很憤慨。「可是他竟然威脅我!」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嗎?」
左瑩希楞了楞,旋即苦笑。
「你替我解圍,又願意聽我抱怨哭訴,我已經很感激了,其它的……我怕沒人幫得上忙。」
「說說看。」對他來說,只要金錢權勢能解決的事,都是小事。
「你可以讓他不要來騷擾我,利用他父親在學院的地位找我麻煩,讓我順利拿到學位嗎?」左瑩希苦笑地搖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不能替你帶來麻煩。」
「我喜歡妳的鋼琴。」傅昭凡說。
左瑩希楞楞的抬起頭來望向他。
「我剛剛在裡面,聽了妳的演奏,我很喜歡。」傅昭凡說:「妳很行。」
「謝謝。」她微微紅了臉,雖然有些羞澀,不過依然坦然的接受讚美。
「為了不讓這麼美麗的聲音消失,我會幫妳。」
「啊?」她訝異地望著他,他剛剛說……會幫她?「可……可是他父親……道格拉斯先生是學院的董事,他……」
「是鮑裡斯.道格拉斯?」傅昭凡挑眉。
「是的……」他認識?
「沒問題,不過是一個董事,明天之後妳作息照常,不用擔心,我保證沒有人會找妳麻煩,包括克勞德,好嗎?」傅昭凡手置於她的發頂,彎身面對她,認真地說。
左瑩希張著嘴,吶吶地看著他黑眸散發出來的暖意,不管是被他說服,還是被他催眠,她只是楞楞的點了點頭。
「很好。」傅昭凡微笑。「妳住哪,我送妳回去。」
「我……住在西七十一街。」她報了住址給他。
「那走吧,我的車子就在那裡。」傅昭凡扶著她的手肘走向車子。
「他躺在那裡沒關係嗎?」左瑩希回頭望了一眼,氣溫這麼低,會凍死的。
「我會叫人通知他父親來領人。」傅昭凡說,視線落在前方車旁,李航已經站在那兒。
來到車旁,司機艾文立即打開車門,他先送左瑩希上車,然後吩咐李航。
「李秘書,打電話給鮑裡斯.道格拉斯先生,告訴他,他的兒子昏倒在那裡,順便轉達我的問候,以及感謝他對左瑩希小姐的照顧。」
「是。」李航點點頭。「若道格拉斯先生問起您與左小姐的關係呢?」
傅昭凡淺淺一笑。「就說是朋友吧,一位重要的朋友。」
「我知道了。」
「艾文,先送左小姐回家。」傅昭凡轉向司機交代,告訴他左瑩希的住址。
「是。」司機艾文領命。
傅昭凡彎身上車,車門關上,李航和艾文相視一眼,才走到前座上車。
車子往西七十一街的方向駛去,左瑩希暗暗鬆了口氣,她知道這樣上陌生人的車子是很不智的行為,可是比起面對偏執暴力的克勞德,她寧願面對未知且未必有的危險。
「會有些冰,忍著點。」傅昭凡從小冰箱裡取出一個冰袋,輕輕的敷在她的指頭上。
「謝謝。」左瑩希有些感動,他……只是個陌生人啊!「你……為什麼要幫我?」她不解地問。
「我剛剛說,我喜歡妳的鋼琴,那是其一;其二,我們都是台灣人,人不親土親;其三,我今天本來不會出席這場音樂會的,臨時被通知代打,所以也算是緣分吧;其四,妳讓我想到兩個年齡和妳差不多的妹妹,我希望,當她們在外頭遇到困難時,也會有人伸出援手。」
「當你的妹妹……很幸運。」她一臉欣羨的說。
「我盡力而為。」傅昭凡微微一笑。「不過我很慶幸妳不是我的妹妹。」
「我不是一直都這麼麻煩的。」她輕聲抗議。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輕笑,眼神帶著些許灼亮地望著她。
左瑩希突然覺得喉嚨變得乾澀緊縮,在他的注視下,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漸漸心神恍惚起來,手一鬆,冰袋掉到椅下。
她回過神來,立即彎身打算撿起冰袋,不料他也同時彎身,「叩」地一聲重擊,兩人的頭撞在一起。
「喔!」左瑩希痛呼一聲,抬手摀住額頭,差點飆出淚來。
「抱歉。」傅昭凡伸手撿起冰袋,他的額頭也疼,不過他的頭比一般人硬了些,如果他都覺得痛了,她一定更痛。
他拿著冰袋再次執起她的手輕輕壓著,兩人靠得很近,原本注意力都在她手上的兩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抬起眼,看著對方。
她覺得心臟的鼓動越來越激烈了,有些不自在的避開他的眼神。
「我……自己來就行了。」她接手,向後退開,盡量靠在車門上,低著頭不敢看他,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和這麼一個俊美的男人這麼靠近,讓她覺得手足無措。
「妳放心,我不是人面獸心的衣冠禽獸,我不會強迫妳做什麼的。」看出她的緊張無措,他故意道。
「不是的!」左瑩希猛地抬頭望向他,急著解釋。「我不是怕你對我怎樣,我只是……其實……我是擔心我會對你怎樣,因為你……喔!天啊,我在說什麼啊!」看見他唇角隱忍的笑意,她懊惱不已,簡直無地自容了。
「如果我說我一點也不擔心妳會對我怎樣的話,妳是不是可以放輕鬆一點?」傅昭凡忍不住調侃。
「喔,拜託,別取笑我了。」她呻吟一聲。
他輕笑,決定放過她,不過……
這樣的她,真的很可愛呢。
第二章
車子在她租賃的公寓前停了下來,她抬眼,視線越過他望向車外,既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又覺得有些惋惜。
就這樣……結束了。
「到了?」他回頭看了眼車外說。
「嗯。」她點頭。
傅昭凡點點頭,從車窗看見艾文已經站在外頭,等待他的指示好打開車門。
心裡淡淡一笑,太體貼了一點,以為他在這麼短的路程裡會在車上對小姐做什麼嗎?
他抬手敲了敲窗,艾文立即將門打開,他先行下車,似笑非笑的望了一眼艾文,才轉身朝車內伸出手。
左瑩希微微一楞,才將手搭在他的手上,這樣紳士的行為,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碰到,大概是生活環境的不同吧!
左瑩希隨後下車,站在車旁,猶豫了一下,不放心的開口說道。
「再次謝謝你,至於其它……請不用勉強,他們不一定會刁難我,我不希望替你帶來什麼麻煩。」
「妳什麼都不必擔心,只要照常生活,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就行了。」傅昭凡微笑。
他們兩人站得近,在說話與呼吸間,吐出的白霧相互交錯著,在他們之間形成一股朦朧的霧氣,增添了一絲曖昧氣氛。
一輛汽車從旁駛過,刺眼的車燈掃射而過,打散了兩人之間的氣氛。
「對了,外套……」她拿下披在身上的外套還給他。「謝謝你。」
「不客氣。」傅昭凡接過外套掛在手臂上。「天氣冷,快進去吧!」
才說著,天空竟慢慢的飄下雪花。
「啊!下雪了!」左瑩希仰頭望著白霧般的夜空,歎息的低喃。「是白色聖誕耶……對了,聖誕快樂。」她對他漾出一抹真心的笑,燦亮甜美。
「聖誕快樂。」傅昭凡低頭對她微微一笑,為她拂去肩上的雪花,手上的外套又往她身上一披。「我看妳還是穿著吧。」
左瑩希紅了臉,不過笑得異常柔美。
傅昭凡望著她,或許是夜的魔力,抑或是聖誕奇跡,她是既脆弱又堅強的矛盾體,一如她的琴聲,可以時而慷慨激昂,時而低柔婉約,蠱惑著他,也或許從聽到她的琴聲之後,他便已受到她的迷惑。
抬手輕觸她的臉龐,引導她抬起頭來,彎身慢慢的靠近她。
左瑩希眨眨眼,他的眼神讓她移不開,她的心跳如鼓,幾乎要震破她的耳膜,喉嚨更加乾渴了。
她知道他打算做什麼,他的動作很慢,給了她非常充足的時間拒絕,她若不願,可以很從容的拒絕或避開,可是她沒有,甚至還察覺自己抱著期待,覺得他的動作太慢……
兩人的唇在宛如一世紀之後終於相貼,帶點冰涼的唇瓣卻在瞬間給她火焰燃起的感覺,將她的感官在那一剎那間完全燒溶。
這個吻並沒有持續太久,大概只有幾秒,頂多不超過十秒,可是帶給她的震撼卻比什麼都大,那……他呢?
唇離開,她甫睜開眼,便直接與他的眼神相遇,那帶著點點星芒的眼眸,灼亮亮、直勾勾的望著她,與之前的淡然大相逕庭。
他的眼神讓她覺得全身都火熱了起來,老天,她從來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我……」左瑩希想說些什麼來轉移這種感覺,不過卻馬上被他打斷。
「如果妳不嫌棄,願意和我一道用晚餐嗎?」
「晚餐?」她呆呆的重複,好像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似的。
「對,晚餐。」傅昭凡微微一笑。「今天可是聖誕節呢,妳不覺得一個人孤單的享用聖誕晚餐,是非常可憐的一件事嗎?」
左瑩希輕笑。「你不可能會孤單一個人吃聖誕晚餐的。」
「如果妳答應,我就不會是孤單一個。」傅昭凡微笑,抬手輕輕為她撥去發上的雪花。
他的動作是做得這麼自然,卻呈現出一股親暱的感覺,讓她不想拒絕他的邀約。
其實也沒有理由拒絕,不是嗎?
在聖誕節,她不想一個人,他的作陪一定會讓今夜變得非常愉快,可是……
「餐廳一定都客滿了。」她說,極力想抓住最後一絲理智。
「放心,總會有收留我們的地方。」他從不用擔心這一點。「我住的飯店有二十四小時客房服務,絕對可以在半個小時內準備好一頓聖誕大餐。」
他住的飯店……
「如何?左小姐願意賞個臉,陪我用餐嗎?」傅昭凡勾起手伸向她,等著。
左瑩希看著他的手,再仰頭望著他俊逸的臉,牲畜無害般的微笑卻偏偏對她有著強大的吸引力。
她深吸口氣,知道若點頭,他們之間會有的,可能不只是一頓晚餐——雖然她只是猜測,不過若真如此又何妨?
察覺自己的心思,她嚇了一跳,她竟然在考慮和一個陌生男人一x情的可能!
可是……她又抬頭望了他一眼,終於下了決定,抬手勾住他的手臂。
「這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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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著腳,披著白色的床單,左瑩希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欣賞外頭的夜景。
雪花飄飛著,將天空妝點成一片白霧,透過紐約下眠的夜霓,形成了一幅她只在圖畫中看過的美景。
這裡,是曼哈頓中城區一家豪華酒店的頂級套房,一個晚上數千美元的房價。
她一直不覺得自己個性和迷糊扯得上關係,不過稍早之前抵達酒店,當她得知他的身份之後,突然發現自己有多迷糊,竟然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傅昭凡,傅氏集團的太子爺,這家頂級的飯店,只是他們傅氏集團的小小一角。
難怪他會稱道格拉斯先生「不過是一個董事」。
如果她早知道他的身份,那麼她一定不會……
不會怎樣?和他一起晚餐,以及上床嗎?
不過是一頓晚餐、一x情,他是什麼身份會有什麼改變嗎?
其實是因為她對他很有好感,對兩人的關係抱著期待,以至於得知他的身份之後,知道那個期待是不可能實現,所以才
笨哪!左瑩希,一x情就是一x情,抱著什麼期待呢!笨蛋!
唉!大概是因為他太過美好了,讓她不可避免的開始作夢,此刻只是夢醒罷了。
突然被人從身後擁住,她回過神來,順勢放鬆身子往後靠。
「看什麼?」傅昭凡輕聲的問。
「這麼美麗的雪夜景色,不看太可惜了,我捨不得睡。」她低聲柔語,像是怕驚擾了美麗的夜之精靈。
傅昭凡彎身將下巴靠在她的肩上,以和她同一個高度望著落地窗外的夜空。
方纔他醒來,看見她站在這裡,白色的被單長長的拖在地上,她的黑色長髮披散於背,由窗外投射進來的光線灑落在她身上,那一瞬間,他以為她就要這樣展開白色羽翼飛向夜空。
心頭莫名竄起一股奇怪的感覺,他立即下床,從後頭抱住了她。
他知道,自己要的不會只是一夜,可是他的主要責任在台灣,他必須回去,而她在這裡,還有著末完的學業,以及往後等著她的世界舞台。
「昭凡。」她柔聲輕喚著,不像是要說什麼,只是叫著他的名,側頭望著他。
傅昭凡也望著她,接著便拋開心裡的難題,明天再說吧!
抬手置於她的臉頰,抬起她的下巴,封住她稍早之前已經被他吻得嫣紅的唇辦。
她嚶嚀一聲,轉過身來,抬手環住他的頸項,身上的被單滑落,在她的腳邊圈出一圈漣漪,兩具赤裸的身軀相貼。
他一把將她抱起,將兩人送回床上,他以手肘支撐自己,懸身在她上方,另一手曲指親暱的用指背滑過她的臉,然後密密的、細細的親吻著她每一寸雪白肌膚。
明天他還有一天的時間,他們可以再談談,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
「昭凡……」她輕吟,充滿慾望的。
他不再折磨她,不再用理智克制自己的行動,放手投身躍人另一場激情……
再次睜開眼,他發現天亮了,懷抱空無,手一探,身旁的位置已經泛冷。
他緩緩的坐起,下意識的梭巡她的身影,視線可及之處沒有她的存在,昨夜散亂一地的衣裳,也只剩下他的。
他掀被下床,套上披在一旁椅子的睡袍,才看見貼在床頭櫃燈座的一張便條紙。
正在綁上睡袍帶子的手一頓,眉頭皺了起來,還沒有真正看見便條紙上的內容,已經猜到發生什麼事!
他表情瞬間冷沉了下來,伸手將便條紙拿下,看著上頭娟秀的豐跡寫著短短的一句——謝謝你給我姜好的一夜。
謝謝?
她就這樣打發掉他?
她要的,就僅是一夜?
他的眼神冷硬了下來,原來他傅昭凡也有自作多情的一天,對她來說,他是能用一張便條紙就打發掉的存在,毫無意義!
他是可以輕易找到她,可是何必?
她都已經表現得這麼清楚明白,他不是會自取其辱的人!
揉掉手上的便條紙,丟進紙簍裡,轉身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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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昭凡的弟妹、堂弟妹、表弟妹,都戲稱他有「老母雞」的個性,因為他愛操心,愛照顧他們這些弟妹,替他們解決棘手的問題和麻煩,偶爾還會插手管管閒事。
因為他是長房的長子,也是他們這一輩當中最年長的,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他就是理所當然的下一任傅氏大家長,因此,他認為自己有責任照顧這些弟妹,他也樂於負起這些責任——雖然有時候很頭痛。
開完早餐會報,回到辦公室,便看見桌上有一個從紐約寄來的國際快遞,寄件人是傅語修,三叔的長子,他的堂弟。
傅昭凡帶著好奇的心理,拆開紙袋,裡頭是厚厚一疊裝訂成冊A4大小的……
左瑩希調查報告?
左瑩希!
一向情感內斂的他,在這一瞬間眼裡燃起一抹激動的火花。
那個前年聖誕節,在紐約,一夜貪歡之後便丟下他悄然離開的女人!
當初他確實對她很有好感,甚至覺得兩人可以試著發展長遠關係,所以當一早睜開眼睛,沒看到她的人,只看到她留下的一張便條紙時,那種受傷的感覺至今依然清晰。
沒想到他傅昭凡,堂堂傅氏的太子爺,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情人與丈夫的人選,竟然會得到那種待遇,被一張便條紙就打發掉!
他要找到她易如反掌,但是既然她表示得那麼清楚,要的只是一x情,他就不會自取其辱的跑去找她。
死纏爛打不是他的作風,所以就順從了小姐的意思,然後命令自己不去知道、不去探聽、甚至不去想她。
他確實做到了,這一年半的時間,感謝他忙碌的工作,讓他不曾去想過她,卻沒想到僅是一個名字,就把當初他極力隱藏壓抑下來的情緒全部掀開!
為什麼語修調查她?又為什麼把她的調查報告寄來給他?
瞪著這厚厚一疊的調查報告,他的指頭劃過頁緣.猶豫著是不是要翻開它,最後拿起整疊報告丟到一旁。
他不是要逃避什麼,其實也沒什麼好逃避的,他早就將她拋諸腦後,他只是很忙,有很多公事等著他處理,沒必要為了一個過去的插曲浪費寶貴的時間。
抓來桌上待批閱審查的文件,他認真的看著,當他發現過了好久,他的視線依然停在第一頁第一行的文字時,他懊惱的闔上文件。
「可惡!」忍不住低咒一聲,偏頭瞪著那疊調查報告,咬了咬牙,伸手將它拿回來。
他只是看看,純粹好奇,這是人之常情,並不代表這些日子他只是假裝忘記她,也不代表她對他有任何意義,不過是短暫的緣分,一x情罷了!
他翻開封面,第一頁即是一張她的生活照,看著照片好一會兒,心驚的發現,自認為已經遺忘的人,竟然完全沒有些許陌生的感覺,他記憶中的人,一如照片清晰!
該死的他根本沒有忘記她!
他繼續翻閱著,發現報告是從他離開紐約那天開始記錄,她在隔年順利拿到碩士學位,其間小道格拉斯企圖騷擾幾次,不過都被他父親派在他週遭監視的保鏢給及時帶走,看樣子老道格拉斯有將他的警告謹記在心。
專線電話在此時響起,他放下手中的資料,順手拿起話筒。
「傅昭凡。」他一邊翻閱資料,一邊道。
「堂哥,我是語修。你收到我寄給你的快遞了嗎?」
「剛收到,你為什麼調查她?」他直言。
「堂哥忘了?前年聖誕後,你臨上飛機前,不是交代我替你照顧左小姐的嗎?」傅語修奇怪的問。
「我並沒有那樣說,我只是請你偶爾關照一下。」既然是他答應過的事,他就會敞到,不會因為自己被當成「夜拋型」男人,就忘了自己的承諾。
所以當初確定道格拉斯父子確實收到他的警告之後,在臨上飛機時,也只是想說語修他們就在紐約,偶爾關照一下應該不會造成他們太多的麻煩,所以便順口交代一聲,他才沒有說「替他照顧」這種話。
「意思一樣,不是嗎?」傅語修笑說。「我很懂得舉一反三,而且你住宿的那家酒店是我在管理,堂哥以為總統套房裡多住了一個人,然後在天末亮時偷偷摸摸的離開這種「大事」,我會不知道嗎?」
傅昭凡閉了閉眼,「所以大家都知道了。」
「只知道有這樣一位小姐,至於詳細情形,則只有我知道,不然你以為去年聖誕節的灰姑娘集合大會,你為什麼可以逃過一劫?」
「我以為那是因為我跑了一趟歐洲,幫缺乏人手的四叔一個星期的忙,好頂替被「請」到紐約參加灰姑娘大集合的聖耘和聖錳的工作。」他歎氣。
四叔為了讓兒子們乖乖去參加相親大會,硬是把他拐到歐洲暫時幫忙。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覺得你大概不需要參加了,你認為大伯父會派你出差嗎?」傅語修呵呵笑著。
的確,這點他無法反駁,只是……
「你們想太多了,語修,我和左小姐不是你們以為的那種關係,如果這些日子你一直在調查她,你就會知道,那天之後,我和她都沒有聯絡,不過這不是重點,我根本沒必要跟你解釋這麼多。」他直接導入正題。
「堂哥說的對,你沒必要向我解釋,你只要說服你自己就行了。」
「我不需要說服自己什麼,我……」算了,他不想跟他做這種沒有意義的爭辯。「就算是這樣好了,這和你調查她又有什麼關係?還把調查報告寄來給我做什麼?」他翻閱著,還真是鉅細靡遺,難怪資料會這麼一大疊。
「因為這樣才能讓你知道,我確實依照堂哥的吩咐,有替你照顧她了。」
「我沒有吩咐你替我照顧她,我只是……算了,這不重要。」傅昭凡有些煩躁的抹抹臉,捏了捏鼻樑。「以後不用再調查她了。」
「我是收手了沒錯,因為左小姐已經放棄即將到手的博士學位,還婉拒了幾場大型演奏會的邀請,倉卒的回台灣去了。」
「她回台灣了?」傅昭凡訝問。放棄即將到手的學位,婉拒大好的機會,是發生什麼事嗎?
「對啊,資料裡都有。」
他看到了,她是在十天前低調回台的。
「堂哥,你慢慢看,我只是告訴你一聲,既然她已經回台灣去了,那我的任務可以結束了吧!」
「謝謝你,語修。」雖然他從來沒想過要調查她,不過還是要道謝。
「不客氣,再見。」
「再見。」傅昭凡放下電話,立即翻閱報告。
半個小時後,看完調查報告的他,住後靠向椅背,明明是一個能在國際鋼琴界中大放異彩的新星,卻要為了這種小事而隱沒!
好吧!他的老母雞個性又發作了,不知道就算了,既然已經知道了,他也沒辦法袖手旁觀,這無關乎私人感情,他只是不想讓一個人才埋沒。
再說,這事對他來說只是舉手之勞,根本不需要他出面,他們……不會見面。
於是,傅昭凡舉手,按下通話器。
「力樂,到我辦公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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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瑩希坐在病床邊,看著睡著的父親,他原本還算福泰的體態瘦了,就連睡著的現在,深鎖的眉頭依然沒有鬆開。
半個月前接獲鞋廠秘書阿姨的電話之後,她便匆匆收拾行囊趕回台灣,原本還抱著一絲希望,心想事情或許沒那麼嚴重,可是實際上,卻比秘書阿姨簡略述說的還嚴重許多。
不肖哥哥將工廠土地拿去貸款,一次不夠,還貸了二胎,拿著大筆的錢,人不知道跑到哪裡去揮霍逍遙,卻把爛攤子丟給父親收拾。
而父親,因為長年心力交瘁,健康每況愈下,已經數次在廠房昏倒送醫,秘書阿姨看不過去,只好偷偷打電話告訴她。
回台之後,她沒有時間休息,這幾天到處奔波,尋求解決之道,好挽救他們左家經營了三代的制鞋廠,可是卻處處碰壁,每家銀行評估過後,都拒絕核貸。
這種結果她並不意外,畢竟鞋廠平時收支僅堪堪打平,廠房和土地也都貸了二眙,現在連利息都繳不出來了,銀行怎麼可能還會貸款給他們。
但下個月再繳不出利息,銀行下一步的動作就是查封了,還有什麼辦法?到底還有什麼辦法是她沒想到的?
「瑩希……」左舜然醒來,看見坐在床邊眉頭深鎖、一臉愁容的女兒,心裡萬分不捨,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讓愁緒染上女兒的臉。
「爸,你醒了。」左瑩希立即換上笑臉,靠向前,握住父親的手。「覺得怎樣?」
「我沒事,只是有點累,睡上一覺就有精神了。」左舜然微笑,安撫女兒。
「還說呢,突然就這麼倒下,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啊!」左瑩希靠在父親懷裡,撒嬌的嗔道。「我回來才多久,你就昏倒兩次了,我很怕啊,爸。」
「乖,爸爸沒事,你別怕。」左舜然拍拍女兒的背。「瑩希,去幫爸爸辦出院手續,我沒事,沒必要住院。」
「不行!」她立即反對。
「瑩希……」
「不管,這次說什麼都要讓你乖乖住院治療休養,直到醫生點頭同意讓你出院,你才可以出院。」她搖頭。
「瑩希……」左舜然無聲的一歎。「瑩希,爸爸想過了,鞋廠的事……就別再勉強了,之前隔壁的「勝宏」有意要買下廠房和上地做為他們擴廠用,我想只要談好價錢,足夠償還債務的話,就賣了吧!」
「爸,大家對鞋廠都有感情,他們寧願少支領薪水,也要陪我們度過難關,就這樣賣了,怎麼對得起大家!」左瑩希坐起身,不贊成這個決定。
「這也是不得已的事,鞋廠確實經營不下去了,現在不賣掉,下個月銀行也會來查封拍賣,瑩希,爸爸不希望你為這些事操心,你回紐約去,你的信託基金足夠讓你完成博士學位。」
對了!她還有信託基金可以動用,那些錢足夠支付幾個月的利息,再多爭取些時間,她會想到辦法的!
「不,我要留下來,你別擔心,鞋廠的事我會處理,你只要安心養好身體就好,好嗎?」坐在病床邊,左瑩希握著父親的手。「拜託,爸,別讓我失去你。」
左舜然熱淚盈眶,女兒貼心孝順,他知道她是真的有心,可這種事不是有心就可以解決的事啊!
他也知道女兒是固執的,當她一旦做下了決定,除非她自己領悟,否則任旁人如何勸說、分析,她也不可能放棄的。
也罷,如果自己無法再給她一個安全無虞的環境,那麼就趁他還在的時候,讓她接觸一下現實世界的殘酷也好。
「好,我就把鞋廠交給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可以和呂秘書討論,可是瑩希,不要太勉強自己,知道嗎?」
「嗯,我知道。」
「瑩希!」病房門口突然跑進一名中年女子,喘著氣,神情有些激動,看見左舜然醒著,心裡一驚。「老闆,你醒了。」
「呂阿姨,這麼匆匆忙忙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左瑩希擔憂地問,生怕又出了什麼事,讓此刻已經很不好的情勢更雪上加霜。
「傅氏……傅氏集團蘇特助打電話來,說傅氏打算收購鞋廠!」呂秘書激動的說。
左瑩希聞言頓時一僵。
傅氏……
「傅氏?那個全球知名的傅氏集團?」左舜然訝異的問。
「對!」呂秘書點頭。
「為什麼?」左舜然蹙眉問:「傅氏為什麼想收購鞋廠?左氏只是一間小工廠,完全和他們的經營搭不上邊,又虧損連連即將倒閉,這一點也說不通啊!」
「老闆,雖然蘇特助說的是收購,可是聽他的說法,我覺得比較像投資。」
「投資?」左瑩希低喃。
「是啊,投資,蘇特助的說法是,傅氏每年都會收購幾家經營不善的基層產業當作投資,幫助這些中小企業或是傳統產業起死回生,當作是對社會的一種回饋,不過合作辦法以及詳細的細節還是要當面談。」
左舜然沉吟,視線不其然的落在女兒臉上,旋即蹙眉。
「瑩希,你怎麼了?」他擔憂地問。
左瑩希回過神來,趕緊搖頭,露出了一抹極為不自然的僵笑。
「不,沒什麼,我只是……有些驚訝。」
「嗯,確實很讓人驚訝,我不曾看過這種報導,也不曾聽過這種消息,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了,如果傅氏真的有在做這種事,不可能沒有任何消息報導的。」
左瑩希垂下眼,掩住翻騰的思緒,一個個問題不停的冒出來。
是他嗎?這件事和他有關嗎?如果是他,又代表著什麼呢?真的是傅氏的策略,當作對社會的回饋?還是……為了幫她?
突然,她在心裡自嘲的一笑,她未免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
她不過是兩年前太子爺一x情的對象,他搞不好早就忘記她這號人物了,怎麼可能會知道她的困境,又主動幫她呢。
依照這樣推論,那位蘇特助的說法可信度就比較高了。
「爸,這是一個機會,我去和他們談。」
左瑩希心裡升起一股希望,連她也分不清,這股希望是因為鞋廠可能有救了,還是……因為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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