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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本人秦海漢向安文豪借貸兩千萬,有生之年絕不抵賴。」
老爸,你人都入土為安了,為了不讓你死不瞑目,
放心吧,她這做女兒的會去處理的。(合掌)
只是……那個債主很奇怪捏,居然要她打包住進工作室,
月薪十萬抵債,另外給生活費,然後人就咻地飛到國外去,
她美其名是當助理,其實是被債主的女兒當打雜的使喚,
第一天上工,她就配合同事過起紙片人的節食生活,
害她半夜餓到睡不著起來吃消夜,卻遇到個無良大帥哥,
那男的長得是很像超夯的偶像天王Sad啦,
可是再帥也不能原諒他把老爸珍貴遺物泡菜打翻的恨!(泣)
第二天一早,好不容易有頓像樣的早餐吃,新工作指派下來了,
去叫無敵耍賴王起床,蝦咪?他真是Sad?!更聽說他看上她了,
指定她當他小跟班打理他大小事,包括陪他蹺班、高調談戀愛,
發覺她真的很好用,他乾脆假戲真作的把她娶回家……
楔子
「前夫好爛咖啡店」的招牌顏色亮麗得嚇人,路過的人都會被其絢爛如孔雀般的顏色給吸引,繼而再被其飄出的濃濃咖啡香給勾上,然後不假思索的推門走進去。
街角邊,綠油油的行道樹下,銀灰色法拉利跑車的駕駛座裡有個男人,俊挺鼻樑上架著一副黝黑色的墨鏡,墨鏡下的黑眸直勾勾的透過大片落地窗,帶著某種深思的眼光,盯著店裡跟男店員互動良好的女人。
她燙捲了頭髮,還穿了耳洞,變得更有女人味了。
這女人,居然狠心丟給他一張見鬼的離婚協議書後就消失無蹤,任憑他怎麼找,她就像被外星人綁架了似的杳無蹤影。
一年了,她終於出現了。
還開了這麼一間對他恨意濃厚的咖啡店。
她以為他會輕易善罷甘休嗎?他會任由她隨便的離開他身邊嗎?
想到馬上可以面對面見到她了,他心頭微熱,深斂的眸子再一次梭巡咖啡店裡苗條的俏麗身影。
他扔掉手中的煙蒂,打開車門,很快的穿越了並不寬的雙線道馬路。
他抬頭再看一次店名——
前夫好爛。
這女人究竟把這四個字做得有多大?同一條街上的招牌,尺寸明顯都比她的招牌小許多。
他不怒反笑。
也好,恨的反面是愛,這至少代表著這一年來她未曾忘記他,就算記著他是因為恨意也好,他不在乎,只要她心中有他就可以了,用什麼形式存在,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推開玻璃門,他走進去。
明亮的美式店面,充滿活力的亮橘色,這是一間讓人擁有好心情的咖啡店。
「歡迎光臨!」秦嘉彌笑吟吟的看著今天早上的第一位客人。
好冷峭的輪廓啊,外面不是還沒出太陽嗎?戴那麼大的墨鏡做什麼……
倏然之間,她倒抽了一口氣,笑容凝結在唇角,驚悸的張大了眼睛。
老天!他怎麼知道她回來了?
還知道她在這裡開店?他到底是怎麼找來的?承雨她們幾個不可能對他洩露口風啊!
怪了,她幹麼怕他?他還來找她做什麼?她並沒有欠他什麼吧?
當初她傷痕纍纍的離去,雲遊四海,最後在南法莊園住了幾個月,好不容易被那裡的陽光治好了,他現在又想幹麼?
「我總算找到你了。」
看見她眼中的慌亂,霍野蜂摘下墨鏡,大步朝她走過去。
「你不要過來—— 」秦嘉彌瞪著他,警戒地揚起了手,手裡還拿著抹布。
即使現在擁有億元身價,她仍熱愛親力親為,她喜歡親自打掃,把店裡弄得窗明几淨。
「我一定會過去。」他向她走過去,絲毫不聽她的警告。
「你敢 」她揚起了眉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有氣勢一點。「我已經再婚了,所以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哦,我老公—— 呃,我老公—— 」她一把將她的美少年店長抓過來,指著他。「他就是我老公!你別亂來啊!」
店長一臉驚慌,他很想說他並不是,但礙於她是老闆,所以他只好讓她嫁禍了,嗚,好倒楣……
但話說回來,這個人長得好像天王級的偶像歌手Sad,真的好像啊!但是老闆這麼平凡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認識
Sad,再說,這人也不可能是Sad,只是很像罷了。
至於有多像?
再看得仔細一點,幾乎可以說是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五了,這人應該去參加綜藝節目的明星臉,鐵定拿獎金!
「他是你老公?」霍野蜂譏誚地一笑,他看著她,深深的看著。「如果他是你老公,那麼我是誰?」
秦嘉彌不假思索的對他啐了一口。「廢話!你只是我的前夫,不然你以為你是誰?」
第一章
秦嘉彌在父親房裡仔細整理著遺物,一一將那些帶著舊時記憶的物品裝箱封好,偶爾輕輕歎息一聲,歎息聲裡滿是不捨與思念。
「老爸……」她輕輕把父親的料理手札收進箱子裡,父親生前彌勒佛般的招牌笑容跳進她腦海,她的眼眶驀然紅了。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盡歸於塵土。
她父親被肝癌折磨了半年,今天早上她親手推棺火化,現在她再也不必看著他原本圓滾滾的身材日漸變得形銷骨立,再也不必再看著他因化療劇烈嘔吐,而她卻在一旁無能為力了。
她拿起擱在床頭的相框,凝視著照片裡與她親密入鏡的父親,一陣酸楚與不捨湧上來。
生命,真是很無常啊……
一年之前,她父親的身體還一點異樣都沒有,然而初次出現不舒服的症狀,檢查之下卻已是癌末。
她立即逼父親辭去廚師的工作,逼他住院,軟硬兼施地要他接受一連串的檢查和一連串的治療,然而一切卻還是來不及了。
癌細胞擴散的速度很驚人,她根本就還沒好好消化父親罹癌的這件事,轉眼間便要面臨父親的病危通知。
那一天,父親迴光返照,氣色極好地拉著她的手,講述著她幼時的趣事,她原本還很高興父親的精神變好了,怎料他的病情卻在傍晚時分惡化。
父親握著她的手,微笑著闔上眼,就此長眠了……
想到父親與世長辭的那一幕,她的心臟緊緊一縮,下意識搖搖頭。「秦嘉彌,不要再想了。」
她答應過父親,她會振作起來好好生活,她會如常工作、認真打拚,一定會開一間她理想中的咖啡店,然後賣她父親親自教她做的蛋糕和點心,將他父親的好手藝發揚光大。
為了早日實現這個理想,她一定要振作起來,雖然她的老闆兼學姊要她多休息幾天,但請了二十天的長假,明天除孝儀式過後,她決定盡早回去上班。
「嘉彌—— 」凌柔星走進來,手裡捧著馬克杯。「喝點姜茶暖暖身子,快九點了,出來吃點東西,承雨煮了粥,你多少吃一點。」
她雙眸哭得紅腫無比,因為傷心不亞於秦嘉彌。
秦爸是個好好爸爸,身為五星級飯店的主廚,把她們幾個女孩當自己女兒照顧,不但聽她們說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少女心事,還常施展廚藝餵飽她們的五臟廟,她們也常厚臉皮的在秦家的餐桌上賴著不走,全因秦爸的廚藝太迷人了。
想到這麼好的長輩就這麼走了,她就難過極了,更別說留下的嘉彌變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知道了!」秦嘉彌匆匆抬頭對凌柔星強撐起笑。「你們先吃,我整理好這箱馬上就去,還有,煮完廚房可要收拾乾淨哦,本小姐沒有做家事的天份。」
她知道好友們都擔心她,所以她努力裝得輕快,不想她們太擔心。
「嘉彌……」凌柔星眼眶又紅了。
她何嘗不知道秦嘉彌是在故作輕鬆,她這個樣子,真的讓人看了很心疼。
「幹麼?不過叫你收個廚房就想哭啊?」秦嘉彌對好友扮鬼臉。「你也不要懶成這樣了,小心嫁不出去哦。」
「嘉彌!」凌柔星忍不住奔過去,緊緊抱住秦嘉彌的雙肩,哽咽地說:「雖然你現在舉目無親,但我們的家人就是你的家人,你千萬不要覺得自己是孤單的!」
秦嘉彌哭笑不得的看著淚眼激動的好友。「小星星,你這到底是在安慰我還是在提醒我殘忍的事實,打擊我啊?」
她秦嘉彌此生能夠擁有這些打死不離的好朋友,這一生還有什麼遺憾呢?她真的很幸福。
「我……我當然是在安慰你啊!」凌柔星張口結舌的解釋著,「都什麼時候了,我怎麼捨得打擊你?我表達得不夠清楚嗎?」
秦嘉彌莞爾地輕拍好友手臂。「很清楚、很清楚,簡直太清楚了,無與倫比的清楚,我都感受到了,我呢,因為有你們,從來沒有感覺自己是孤單的,所以你就不要再哭了,我真的沒事啦。」
凌柔星吸吸鼻子。「真的嗎?」
秦嘉彌用力點頭保證。「真的!」
驀然,客廳裡傳來康薇冰的叫聲——
「小星星,你手機在響!」
「天哪!」凌柔星跳起來。「一定是我媽打來的,我忘了告訴她要晚點回去,我死定了!」
秦嘉彌失笑地看著好友十萬火急的奔出去接電話,一股友誼的暖流注入她心田。
有朋友,真好∼
她捧起馬克杯,緩緩啜著姜茶。
嗯∼味道真贊。
入冬以來,第一波大陸冷氣團來襲,氣溫降到十度以下,一整天的喪事辦下來,她雙手都凍僵了,幸好有幾個好友一直陪著她,替她分擔了不少雜務。
所以,人生怎麼能沒有朋友呢?
喝完姜茶,她繼續把抽屜裡的文件依照重要與否放進不同的紙箱裡。
驀地,一張A4大小的手寫借據映入她眼簾,她訝異的瞬了瞬眼眸。
本人秦海漢向安文豪借貸台幣貳仟萬元整,以此為憑,有生之年絕不抵賴。
這—— 這是什麼?她的心瞬間漏跳了一拍!
沒有借貸日期,也沒有說明借貸理由,陽春到不太能相信這張紙具有法律效力,但有她老爸的印鑒章和簽名,還有對方的用印和簽名,旁邊潦草的寫了一行地址。
這是怎麼回事?她頓時方寸大亂。
她老爸向這個叫安文豪的借了兩千萬?安文豪是誰?是她老爸的朋友嗎?可是她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呀。
她老爸為什麼要借這麼一大筆錢?家裡一向不欠錢用啊,房貸在幾年前早就繳清了,她想不出她老爸瞞著她借這一大筆錢的理由。
難道……她老爸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嗜好」,所以私下借了這麼一筆錢?
不!不可能,她相信她老爸絕不是那種賭徒或毒蟲,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一定是有苦衷才會借這筆錢的!
對!一定有苦衷!
她老爸說過,她的爺爺奶奶、叔叔姑姑和其他親戚都在大陸,會不會是為了要資助他們才跟這個叫安文豪的人借了這麼一大筆錢?
不管如何,這張借據是事實,她不能當作沒這回事。
雖然借據上寫著,在她老爸有生之年絕不抵賴,如今她老爸已經過世了,就算她抵賴,這個姓安的也莫可奈何,但她老爸做人一向光明磊落啊,她這個女兒可不能這樣讓他死不瞑目。
讓她在收拾遺物時看見這張借據,或許是她老爸的安排吧……
她將借據壓在胸前,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知道了,老爸,我會去找這個叫安文豪的人的,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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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午時分,冬陽充沛,但也寒氣逼人。
乾淨的街道上,一棟棟各具特色的名牌建築分立兩旁,這裡是傳說中的名牌街,敗家女朝聖的殿堂,有逛不完的名牌,能想到的名牌都聚集在這裡了,乘興而來,絕不會敗興而歸。
秦嘉彌看看手中的地址再對照門牌號碼,是這裡沒錯。
一棟外觀是石材的現代化三層樓建築物,左邊是GUCCI,右邊是TIFFANY,二、三樓是密閉空間,沒有窗戶,一樓在粉紅色的磚牆裡嵌著玻璃帷幕,櫥窗裡的無頭麻豆身著時尚華服,秋冬華麗色系的鞋款在櫥窗裡鮮艷跳動,路旁的小花與樹木給人極為舒適的感覺。
這是個很難停車的地方,建築物的門口有三個專屬停車位,但都停了車,而且都是價值不菲的名車,她認出其中一部是法拉利,一部是藍寶堅尼,不禁在心裡咋舌。
哇,這個安文豪到底是做什麼大事業的?別間店都有店名,唯獨這棟建築物啥都沒寫。
不管了,先進去再說。
她把車暫停在路邊,打上暫停燈。
一下車,離開了車裡的暖氣,立即感受到寒流的威力,她連忙把白色圍巾拉緊一些。
如果早知道是來這麼時尚的地方,她就會好好打扮一番,把她僅有的幾件名牌衣物穿搭在身上充場面。
可是現在,瞧她,黑色套頭毛衣搭藍色牛仔褲,脖子上的白圍巾繞了兩圈,外套是穿了好幾年的淺橄欖綠多口袋毛料外套,腳上是方便行走的帆布鞋,背著超好用的愛迪達防水運動包,整個人輕便到不行。
反正她只是來找人的,又不是來面試的,穿這樣只是跟四周奢華的氣氛很不配罷了,並不會影響她尋人的目的。
她快步走進建築物,推開厚重的玻璃門。
簡潔優雅、極具質感和設計感的寬闊空間裡,有個時髦的濃妝厚唇女子在整理長桿架上的一排衣物,身上穿著灰色的短皮草和紅色迷你裙,修長的腿上穿著性感的網襪。
「請問……安文豪先生在嗎?」秦嘉彌立即感覺到自己跟這裡格格不入,她從來不會進這種店,衣物只要實穿就好,地攤貨也穿得很開心。
「安文豪?」高子珺詫異的看著闖入的陌生人,她愛理不理的聳了聳肩膀。「我們這裡沒有這個人哦,你出去吧。」
好跩……秦嘉彌努力不當回事,她客氣的問道:「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是做什麼的?」
高子珺瞪視著她。
居然問她這裡是做什麼的?她不耐煩的蹙起眉頭。「這裡是安爵工作室,只接受天王天後的預約,安大師不收徒弟,也不隨便替閒雜人做造型,所以你快出去吧!」
秦嘉彌微微一愣,繼而瞠目結舌的瞪著對方。「安爵?」
安爵?安爵耶!但是這女人說的是她想的那個安爵嗎?
馳騁造型界超過二十年,演藝界最具盛名的化妝師,時尚界最具影響力的大師級造型師,經手的天王天後與名人不計其數,作品總是引領風騷,對捕捉流行的敏銳度和對潮流的品味能力在亞洲時尚界無人能及 ……
等等!既然同姓安,說不定安文豪跟安爵有什麼關係!
她立即從包包裡拿出借據來,快步走到高子珺面前。「是這樣的,我爸爸叫秦海漢,他跟一位叫安文豪的人借了一筆錢,借據上留下這裡的地址,所以我……」
高子珺連瞄都不瞄借據一眼,她撇撇唇,鄙視地說:「都已經跟你說了,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出去,馬上出去!」
什麼土包子還敢跑進來,真是跟天借膽了,就算是二線藝人也不敢貿然走進來的地方,這女的是哪裡有毛病?
「小姐,我只是要找人,當然你沒必要理我,但你有必要這麼不客氣嗎?」秦嘉彌也火了。
她的個性絕不是小綿羊,今天特地來找她老爸的債主,心裡已經很忐忑了,這女人偏偏這麼囂張,連好好跟她說句話都不肯,她知道她看起來很寒酸,但沒有名牌加持就不是人嗎?叫人怎麼能不動肝火?
「那你想怎麼樣?」高子珺挺胸逼向她。「要報警嗎?告你私闖民宅哦!」
聽到報警,秦嘉彌硬生生的壓下怒氣,努力的再度解釋自己的目的,「這位小姐,我只是想請你幫我問問你口中那位安爵,是不是認識我要找的安文豪……」
高子珺打斷她,陡然大聲起來。「所以我不是一開始就告訴你了嗎?沒有安文豪這個人,沒有安文豪—— 」
室內的金色電梯門此時倏然無聲的打開了,一名修長纖瘦的女子走出來,身上是俐落的黑色長袖襯衫,金色寬皮帶搭配緊身牛仔褲,腳上踩著紅色高跟鞋,時尚味十足。
「安文豪是我爸的本名。」安加樂都聽到了,她對她爸爸的助理高子珺簡單的說明後,轉而問秦嘉彌,「你找我爸有什麼事?」
「安文豪是你爸?」得救了,她鬆了一口氣,喜出望外地說:「這位小姐,是這樣的,我爸跟你爸借了一筆錢,我想跟你爸談一談,不知道他現在方便嗎?」
她趕緊把借據遞到安加樂面前,起碼這個女人看起來比較理性。
安加樂一語不發地把借據看了一遍。
沒錯,是她爸爸的簽名筆跡,印章也是她爸爸的,但奇怪的是,她爸爸有專屬的律師,而這張借據卻不是由律師事務所擬的。
「請問,我可以見安文豪先生嗎?」秦嘉彌小心翼翼地問,生怕這個女人也一個不爽說要報警。
安加樂瞬了瞬眼眸,揚起上了厚重睫毛膏的長睫,不置可否地把秦嘉彌由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驀地轉身走向電梯。
「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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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嘉彌看著眼前緊抿著唇瓣的安文豪,這個比她老爸至少年輕了十幾歲的男人、所謂的時尚大師,與她想像中的差很多。
怎麼說呢?
他看起來既古怪又脾氣欠佳,嚴峻的臉上毫無笑容,一雙鷹隼般炯亮銳利的眼眸像要看穿她似的。
他的衣著跟她進門後見到的兩個女人一樣,只有時尚兩字可以形容,而身材也跟她中廣發福的老爸大相逕庭,保持得非常好,連點小腹都沒有,這點倒不愧為時尚大師。
坊間報導說他以豐富的造型經驗所建立起來的影響力及權威性無人可望其項背,專業形象深植人心,也令他在民調裡遠遠超過許多藝人明星,成為消費者心目中最信任及最具說服力的名人,進而代言多項家電、彩妝產品,當然也跟許多明星私交甚篤。
她真的無法想像,她老爸居然認識這樣了不起的一位名人,她老爸是廚師,而安爵在時尚圈,他們的工作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啊,她很好奇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你爸爸過世了?」雙眼緊緊盯著她沉吟了半晌之後,安爵終於開口問了第一個問題。
秦嘉彌連忙回過神來正襟危坐,她微微一個點頭。「是的。」
好熱,這間工作室裡有暖氣,她好想把圍巾拿掉,也想脫掉外套,可是在堂堂時尚大師的面前這麼做似乎很不禮貌,所以她忍住。
「那麼,這筆錢要由你來還。」安爵明快地下了結論。
該來的還是來了,秦嘉彌在心裡歎了口氣。「是的,我會替我爸爸還錢。」
安爵銳眸盯著她。「你有兩千萬?」
打死她也沒有,她誠實地搖了搖頭。
「沒有,但我有固定工作,我可以按月攤還,我今天就是特地來跟您談這件事的,請問您是我父親的朋友嗎?」
如果他們是朋友,那就好商量了,目前她能力有限,領的是死薪水,但她的理想是開一間咖啡店,開店之後她就比較有能力償債了。
「那好,明天打包住進來。」安爵昂起下巴宣佈。「月薪十萬,直到還完兩千萬為止,工作內容是我的助理,有問題嗎?」
「呃—— 安—— 安先生——」秦嘉彌張口結舌的說道:「我—— 我有工作,而且—— 而且我也不懂時尚……」
安爵不耐煩的打斷她,「你現在的薪水每個月多少?」
她本能答道:「三萬五。」
他瞇了瞇狹長的眼眸,不屑地撇了撇薄唇。「三萬五?就算你不吃不喝,全部用來還我,四捨五入要還四十八年,到時你幾歲?我幾歲?而你在我這裡工作,四捨五入只要還十七年,笨蛋也知道選哪一個,你要當笨蛋嗎?」
秦嘉彌吞了口唾液。
哇哇哇……他心裡是有台計算機不成?怎麼算得這麼快?
「所以,你不必再說了,我也不想聽。」他直接下結論。「如果明天沒看見你來報到,我就告你爸爸。」
「告我爸爸?」她又被嚇到。「可是……我爸爸已經死了啊。」
「誰說不能告死人?」他陰狠的冷笑一記。「我安爵想做的事,沒人可以阻止,明天來不來,你自己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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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嘉彌把車開進「亞貝咖啡」的停車場,擁有一百八十個座位的亞貝咖啡走的是美式風,從早餐到消夜,每個時段都有不同客層,營運狀況一直很好,早中晚班加起來有三十個服務生要管理。
她是老闆兼學姊葉以伶的助理,跟在學姊的身邊學習,朝日後自己創業做努力,而學姊也答應她,日後會輔導她創業,因此她每天都工作得很帶勁。
然而,她的夢想在此刻必須停擺了……
告她死去的老爸耶,此舉雖然聽來不可思議又沒人性,但她相信像安爵那種名人一定很有辦法,有人脈,有關係,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亞貝的辦公室裡,聽完她的陳述,葉以伶欷吁不已。
「怎麼會這樣呢?如果我有兩千萬的話,我一定會幫你,可是為了開分店,這間店也抵押給銀行了,不然也可以貸筆錢出來幫你。」
秦嘉彌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不要這麼說,學姊,這是我自己的問題,倒是對你不好意思,我必須要辭職了。」
葉以伶很驚訝。「你已經作好決定啦?」
「不去也不行,我爸借了錢是事實。」秦嘉彌心煩意亂的說:「那位偉大的造型大師要我明天就帶著行李去報到,所以這裡的工作我恐怕沒辦法一一交接清楚,不過學姊你放心,我會利用下班時間回來交接的。」
她的人生規劃竟在她老爸過世後產生這麼大的變化,這是任誰都始料未及的啊!
「交接事小,你的問題比較大吧?」葉以伶蹙著眉心。「你這一去,不就形同簽了賣身契?」
嘉彌是她最疼愛的學妹,在大學時就跟她志趣相投,她畢業後貸款開了亞貝咖啡,嘉彌一畢業就進來亞貝幫她了,一直是她的左右手,雖然捨不得她離職,但她更擔心她陡然產生巨變的未來。
想到這裡,她靈光一現。「你的朋友康薇冰不是經典百貨集團的千金嗎?何不找她商量看看?」
「我不想那麼做。」秦嘉彌立即否決了葉以伶的提議。「照顧朋友不是薇冰的義務,我不想因為她有錢就利用她,而且我還年輕還能工作,那位安大師給我的待遇很高,我想靠自己的能力來還這筆錢。」
葉以伶輕歎一聲。「我知道了,祝你幸運,安爵是名人,應該不至於對你怎麼樣,不過你一個女孩子,在陌生的環境裡還是小心一點,有事就來找我商量,這裡的大門永遠為你而開。」
她感動地趨前抱了抱葉以伶。「謝謝你,學姊!」
第二章
夜深人靜,秦嘉彌躺在床上,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餓到無法入睡。
今天是她來到安爵造型工作室的第一天,安大師只匆匆看了她一眼,確認她有來就很滿意的讓一部高級轎車接走了,據說是去為訪台的某國高官夫人化妝。
接下來是她苦難的開始。
安大師出門前把她交給昨天她見過的濃妝女人高子珺。
那女人一點都不客氣的把工作室的雜事通通丟給她做,包括擦玻璃窗和洗廁所,把她當女傭使喚。
好吧,她可以自我安慰的想,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況且她是新人,新人總是要被老鳥欺負的,做就做吧,她還年輕,不怕勞動服務啦,只不過要操她卻不給她飯吃就說不過去了。
中午,高子珺啃了一顆蘋果,也丟給她一顆,晚上那女人更狠了,只吃一顆白水煮蛋,也丟給她一顆,然後九點一到,她交代怎麼打烊之後就拍拍屁股走了,更絕的是,她用遙控器把鐵卷門給關上了。
她不知道要怎麼出去,只好哀怨的回到房裡,洗了澡之後,她累到睡著。
一覺醒來是一個小時前,也就是晚上十二點,整棟屋子靜悄悄的,不知道到底安大師回來沒?他女兒回來沒?有其他的人住這裡嗎?
吼∼
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啊?也不想想她初來乍到,對他們不熟,對環境也不熟,怎麼可以就這樣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啊?
她真的好想Call她的死黨們來把她接走,但她已經告訴過自己N多遍了,不要再讓她們為她擔心,等穩定下來再向她們說明這件事,所以她不可以輕易討救兵,無論她怎麼無助都不可以!
她猛然把暖洋洋的羽絨被掀開,決定不再坐以待斃,她要去覓食!
此番前來,她帶了一罐她老爸生前做的獨門泡菜,那爽脆帶辣的滋味是她的最愛,等這罐吃完,從此以後她便再也無法吃到這種味道的泡菜了。
她拎著泡菜下樓,廚房在一樓的後半部,據她目測,二樓還有四間房間,如果每間都像她住的那間那麼寬敞,那麼這棟建築物委實大得驚人,地坪至少上百。
也對,堂堂一位享譽時尚界的大師級人物對居住的品質當然有所要求,擁有這樣一棟奢華講究的豪宅是理所當然的啊,以此才能突顯他金字塔層級的身份。
不過她不喜歡,超不喜歡的。
整間屋子都是冷冰冰的稀世材質,什麼貝殼壁紙、銀箔壁紙、貝殼馬賽克拼貼,傢俱則大量運用了鏡面不�鋼,美其名是簡約、時尚、寧靜沉穩,實則沒有半點家的感覺,給她選,她寧願窩在她跟她老爸的豬窩啊!
她搭電梯到一樓,因為找不到樓梯在哪裡,這也說明了安大師是個多麼懶的人,總共不過三層樓嘛,居然在屋子裡裝電梯,有夠誇張的。
她找到廚房,摸索了半天才把燈全打開,但不�鋼材質的光潔廚具像是從來沒有人用過。
「這是最新型的裝飾品嗎?還是天天有人把它擦得亮晶晶的?」她嘖嘖奇地伸手撫過光可鑒人的流理台,連一滴油都沒摸到。
當她從櫥櫃裡找到幾包進口泡麵和幾種口罐頭食品時,這才證明了廚房有人使用,然而冰箱裡的食物少得可憐。
半條全麥土司,兩片低脂起司,幸而保鮮盒裡有一把翠綠洗淨的空心菜,蛋架上有一排蛋,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她拆開一包泡麵丟進水沸騰的鍋裡,貪心的打兩個蛋,最後大器的把空心菜對折兩半丟進去。
十分鐘後,一大碗香噴誘人的泡麵雜燴就完成了,香味令她的唾液加速分泌。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碗坐上吧台邊的高腳椅,再把帶來的泡菜打開,這種開放式的廚掛還真是方便,廚房兼具小型餐廳的功能。
「我要開動嘍,真是餓死本姑娘了……」
驀然之間,一道性感輕佻的男性嗓音傳入她耳中。「你、是、誰?」
她的手指才剛碰到筷子,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心臟差點嚇得跳出胸口。
她迅速抬頭,看到金屬門邊倚著一名挺拔的慵懶男子。
他的雙手插在淺灰色長褲的口袋佳,唇角勾著笑意,帶電的黑眸含著興味。
他穿著黑色襯衫,合身襯衫,合身襯衫緊貼著他勁結的胸膛,前三顆扣子不羈的敞開著,而且他好高,她相信如果自己站在他面前,她必須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
她幾乎看傻了眼,一個有明星臉的男人。
帥氣的鷹勾鼻,長得非常像當紅偶像歌手Sad,唇邊那抹壞壞的笑委實令人怦然心動,還有副迷死人的低磁好嗓子,光是這樣看著他,她的肌膚就激起一陣奇異的顫憟。
這屋裡出現的人除了她之外都是俊男美女,尤其是這個男的,夠高夠帥,更是極品中的極品,有著強烈的存在感和懾人魅力,這種外型不去做明星真是浪費了。
而能夠自由出入這棟屋子的,想必不是外人,所以她應該毋需緊張吧?
「我是安大帥新聘請的助理。」秦嘉彌揚揚眉毛,反問他,「你呢?你又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霍野蜂揚起唇角微笑。
很少女人見到他是這樣的反應,沒有尖叫,沒有跳起來,沒有臉紅,只有眼眸裡乍見帥哥的自然反應讓他維持了一點點的虛榮。
哈,他竟然因此對她感興趣了,莫非這就是人性本賤?
「不會吧?」秦嘉彌瞪大眼睛。「你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人?」
她平常都跟死黨這樣哈啦的。
他大笑,笑完語音性感地說:「我當然知道我是什麼人,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成名後,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需要自我介紹的場面,通常他是不需要告訴別人他是誰,他的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哪有這麼困難?」她像教小學生似的指導他。「你既然會出現在這裡,想必跟安大師有關係,你是安大師的兒子?還是他的助理?」
安加樂是安爵的女兒,高子珺是安爵的助理,他大概也不脫這兩款關係吧。
「我嘛∼」他玩味的搓搓下巴。「我應該可以說是安大師的冤家吧。」
秦嘉彌有點傻眼的微蹙眉。「冤家?」這……男人有病啊?
雖然安爵有個女兒,但他是同志的八卦傳聞也從不間斷,所以這極品俊男是……
「我知道了。」她一臉了然和平靜,平鋪直敘著她的結論,「你是安大師的男朋友……或……女朋友。」
看見他意外的表情,她聳聳肩。「放心吧,我一點都不反對同志關係,只不過有點好奇,你看起來很年輕,跟安大師在一起不會有代溝嗎?」
像她,雖然她老爸已經很好溝通了,但有時他們父女還是會有一些想法無法取得共識,跟年長自己那麼多的人在一起要克服很多困難吧?
「男朋友?女朋友?」他又狂笑。「所以說,你認為安大師是同志?」他眼裡的笑意擴大了。「我會記得把你的想法轉告安大師的。」
「我開玩笑的!」她趕緊說。
「我也是開玩笑的。」他帥長的走向她,自顧自的在她身旁的高腳椅坐下,她的心霎時漏跳了一拍。
要命,近看更帥,睫毛好長,鼻樑好挺,眼神好深邃,嘴唇也……
「你說你是安大師新聘請的助理?」霍野蜂手叉擱在吧台上,對她露齒一笑,盯著她,眼角迷人的下垂。「對於這點,我有點難以相信。」
「我也難以相信啊。」他的評斷令她的胃一沉,她不否認地撇了撇唇。「我不夠時尚,對流行的敏銳度更是近乎零,這份工作是……個意外。」
「我不是指這個。」他睇著她蓬亂的頭髮和凌亂的外表,嘴角綻笑地微揚。「不過你現在的模樣確實不夠時尚,但哪一個半夜在吃泡麵的女人會很時尚?」
她不夠美艷,一雙漂亮晶燦的的大眼卻很吸引人,整個人有股調皮的味道,她的膚色很健康,這是驅使他走向她坐下來的原因之一。
他很厭惡肌膚白皙或蒼白的女人,她們努力防曬,但始終沒注意自己差不多像只不能見光的吸血鬼了。
另外,她還擁有濃密的睫毛,這點想必羨慕死一票每月必須花一筆添購睫毛膏的女人。
「那你懷疑我不是安大師助理的原因是?」秦嘉彌斜睨著他,想知道單從她的外表,他憑哪一點認為她不是安大師的助理?
「很簡單。」他的目光中帶著笑意。「安大師絕不會請一個膽敢在他的屋子裡吃泡菜的女人。」
她頓感惶恐,想像安大師那雙銳利嚴厲的眼睛射出怒火的樣子,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氣,趕緊問道:「安大師討厭泡菜?」
他放鬆地看著她。「不只泡菜,氣味太重的食物他都不喜歡,所以泡菜當然不合格。」
「天啊,我不知道,我應該在房裡吃才對,不過現在蓋上雁該來得及吧?打開沒多久,狗鼻子才會那麼靈……」她碎碎念,亡羊補牢地拿起蓋子想要掩飾罪過。
她的形容讓他開心。「不要蓋,看起來很好吃。」他把蓋子從她手中劫走。
她懷疑的盯著他。「你不是說安大師不喜歡?」鄞道是耍她的?
「但我喜歡。」他又劫走她的筷子,開始朝泡菜進攻。「泡麵也好香,我剛好也餓了。」
她皺鼻。「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這是我的晚餐耶,你知道我今餓了一天了嗎?高子珺你應該認識吧?!她只給我一顆蘋果和一顆水煮蛋,我懷疑她有病,小鳥都吃得比她多。」
他笑了。「她沒病,只是長期節食。」
他身邊的女人幾乎都是如此,不太進食,為了維持纖細的身材而喪失了口腹之慾和健康。
「節食?」秦嘉彌驚訝的瞬了瞬眼眸。「有必要嗎?她瘦得像根電線。」
「她原本是模特兒,努力讓自己符合國際伸展台的紙片人標準,希望有朝一日能走安大師的秀。」
她更驚訝了。「安大師還會服裝設計啊?」.
霍野蜂更慵懶的挑挑眉。「身障安大師的助理,你不夠用功哦,給點面子,至少研究研究人家的豊功偉業。」
說話時,他已經連連夾了好幾口泡菜送進嘴裡了,吃得很滿足,這招聲東擊西令她防不勝防。
「你不能再吃了,這是我要吃的。」照他這樣吃還得了,很快就會見底了,這可是她的寶貝耶,她連忙護住罐口不讓他再夾。
「你好小氣。」他又是懶懶的一笑,卻是毫不妥協的擠開她的手臂,想要繼續夾泡菜。
「喂,你不要再擠我了,我是不可能再給你吃的,這是我爸爸親手做的,只有這麼一罐,我想留下來自己吃……」
匡當——
裝泡菜的玻璃罐打翻了,掉到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氣味頓時飄散在空氣中。
秦嘉彌怔怔然的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泡菜,那聲匡當讓她的心也跟著碎了。
她老爸唯一留下來的一罐泡菜打翻了,她原想每天品嚐一點,想像父親還在她身邊……
她含著淚水抬起頭,瞪視著始作俑者,都是他,如果不是他硬要跟她搶,泡菜也不會打翻!
霍野蜂被她的淚水震懾住了,不過是一罐泡菜,她竟然哭了……
「你們在做什麼?」安加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站在廚房入口,雙臂環胸的看著他們。「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難聞?秦嘉彌挺直了背脊,她閉了閉眼睛,牙齒緊咬著下嘴唇。
這些人都太過份了……
她真怕自己再不走會對他們口出惡言,而身為背負兩千萬欠債的人是沒有資格耍脾氣的。
她跳下高腳椅,眼裡含著淚,頭也不回的奔出廚房。
安加樂看著秦嘉彌從自己身邊旋風一般的奔過,她眉心蹙得更緊,很不高興。「這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在哭?」
還有,秦嘉彌現在是把她當空氣嗎?
霍野蜂再到的衝擊在安加樂面前隱去,他淡淡的說:「我把她弄哭了。」
安加樂撇撇唇,冷淡的說:「反正你不是第一次把女人弄哭,不要告訴我,你會內疚。」
他是個遊戲情場的浪子,花邊新聞沒斷過,緋聞女友清單一長串,他從不知道,她這個經紀人一直苦苦暗戀著他。
「她是誰?」霍野蜂一點也不想理會她的離題,他現在只想知道關於剛剛那個女孩的事。「她真的是你爸的助理嗎?」
「一個天外飛來的麻煩。」安加樂語氣冷冷。「我也不明白我爸為什麼要留下她,據說她的父親欠我爸兩千萬,她父親過世了,她找上門來要談償債問題,我爸卻要她工作抵債,很不可思議對吧?我爸一向不喜歡陌生人親近,這次卻要一個陌生人搬進來。」
霍野蜂若有所思的看著地上打翻的泡菜。
原來是這樣,她父親過世了,而他打翻了她父親親手做的泡菜,難怪她會那麼難過。
她現在,一定蒙在被子裡哭吧?
「話說回來,你可終於出現了。」安加樂很不高興的看著他。「你失蹤了一天一夜,沒回你的公寓,去哪裡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任性,至少讓我這個經理人知道你的行蹤。」
「第一天認識我?」他浪蕩嗤笑,修長手指把弄著吧台上的小胡椒罐,長腿下了高腳椅,淡淡地說:「當我想一個人獨處時,還會讓她知道行蹤?」
「你昨天有通告……」
他不疾不徐的從她身邊走過去,下顎揚高了,慵懶的說:「然後呢?我不出現,你不也解決了?不然我要經紀人幹麼,你的佣金也是白抽的。」
「Sad——」她瞪視著他走出廚房的背影,掄起了拳頭。
這該死的壞傢伙,真懂得怎麼傷她的心,他以為她是因為抽佣高才留在他身邊為他處理大小事的嗎?真是該死極了!
自找的,這都是她自找的,怪得了誰?
自古以來,愛得比較多的那一個注定會被傷得比較重,這是,千古不變得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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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秦嘉彌帶著一雙有點腫的雙眸下樓用早餐,她昨晚哭了好久,一古腦的宣洩內心的傷心,最後是又累又餓才沉沉睡去的。
她好希望能中大獎,早點離開這個鬼地方,才一天而已,她已經覺得自己待不下去了。
她決定從今天開始買彩券,只要她把兩千萬的債務還清,她就立刻離開,她相信她對這裡不會有絲毫的留戀,這裡的人都怪異透了,她會留戀才怪。
「是秦小姐吧?你好,我是劉嫂。」廚房裡,一個微胖的中年婦人對她微笑。「安先生說你會住在這裡,這裡的三餐由我負責,你比較喜歡吃什麼就告訴我,不然留張便條紙貼在冰箱上也行,我會幫你準備。」
「謝謝你,劉嫂,昨天怎麼沒看見你?」陰霾的心情一掃而空,秦嘉彌坐下來,微笑看著親切的中年婦人。
她打從心裡感到高興,因為劉嫂看起來比較正常,而且這代表以後她有飯可以吃對吧?不必吃高子珺丟給她的小鳥食物了。
「昨天我兒子媳婦從美國回來看我,安先生特別放我一天假。」劉嫂笑咪咪的說。
「我還以為廚房不開伙呢,整間亮晶晶的,你真會整理。」秦嘉彌微笑誇道,讚美別人,別人開心,自己也會感到愉快。
劉嫂小聲地說:「是安先生要求高啊,他很龜毛的,使用後的廚房連一滴油煙都不能讓他看見,他也不喜歡冰箱裡堆滿食物,所以我都是盡量當天早上採買,當天煮完。」
秦嘉彌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在這裡工作你一定很辛苦吧?!這裡的人都是——」她挑挑眉,想了一下,還是直截了當的說:「怪胎。」
劉嫂笑了。「安先生和安小姐確實比較挑剔沒錯,霍先生就隨和多了,不過這裡薪水高,辛苦一點值得啦,我兒子跟媳婦都還在讀書,我還能工作就多少幫他們一點。」
秦嘉丈挑了起眉毛。
霍先生?
是昨天那個害她打翻泡菜的年輕男人嗎?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人,真的是安大師的親密愛人嗎?
她正想問劉嫂,這時看見安加樂講著手機進來,她住了嘴,直覺的覺得這個女人對她也不太友善,她還是少給自己惹麻煩為妙。
「秦小姐,要不要吃點沙拉?我做的洋芋沙拉很不錯哦,我再給你烤兩片鮮奶土司好不好?」劉嫂看見安加樂一直在講手機,也就沒有打擾她,只詢問秦嘉彌。
「好啊,麻煩你了。」她是很隨興的,只要不用自己做,吃什麼都OK。
劉嫂去忙了,她百無聊賴的看著安加樂,她好像很忙,一直講個不停,偏偏她另一支手機又響了。
安加樂看了眼響起的另一支手機,眉心蹙擰了一下,她事情還沒談完,但叫那位大少爺起床的時間已經到了,而那位少爺又十分會賴床……
她眸心一轉,與秦嘉彌視線對個正著。
沒辦法,只能叫她跑腿了。
她暫時把談話中的手機拿開一下,看向秦嘉彌吩咐事情,自己渾然不覺自己那股理所當然的女王氣勢。
「秦嘉彌,麻煩你去三樓把你昨天看的那個傢伙叫起床,三十分鐘後,我要看到他下樓吃早餐,還有,問問他要吃什麼,叫劉嫂提前準備。」
「啊?」秦嘉彌相信自己一定瞪圓了眼。
吼∼現在是怎樣?當安大師的助理,每個人都可以差遺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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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嘉彌沒好氣的走出抵達三樓的電梯,原本不悅又很餓的心情,在電梯門開啟之後被嚇到了。
電梯門一開,她宛如走進一座有暖氣的阿拉伯宮殿,沒有窗戶,挑高廊柱,彩繪天花板,以金、紅為主色系,艷麗妖嬈的壁飾、尊貴的睡床、織錦艷麗的地毯,中東情調的吊燈,充滿神秘的色彩。
「哇……」她驚歎著,有好幾秒是處於目瞪口呆的狀態。
然後,她看到一張巨幅照片,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這個男人肯定很自戀,有誰會把自己的照片放大到跟牆面一樣高一樣寬的?敢情是把自己當明星規格在禮遇了。
她放慢了腳步,不知道怎麼搞的,瑰麗的大理石地磚令她走得躡手躡腳的。
她慢慢地走向大床,心跳不知不覺的加快。
驀然間,她睜大了眸子,心臟也像電影走到高潮處的配樂般,很戲劇性地「咚」了一聲。
床上有個裸男——
他俯臥在床上,倒三角完美比例,一腿筆直、一腿膝蓋略彎,飽弧形的臂肩線,姿勢充滿挑逗感,薄薄的蠶絲被圍在腰際,露出挺翹結實的臀部。
他的肌膚是令不讚歎的健康麥色,修長勻稱的雙腿光看就令人流口水,完美的腰窩側邊有個火焰圖騰,那火焰一直延伸到她看不見的前面……
她突然覺得室內好熱,她感覺到臉一直滾燙起來,不禁用扇著臉龐想散熱。
「咳!」她清清喉嚨。
現在不是欣賞男色的時候,她的任務是叫他起床。
「咳——」她再咳一聲,毫無男女經驗的她,雙頰已經燒得通紅。
然而床上的他,動也不動。
「那個——喂——」
要命,她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鬼來教她怎麼叫他起床?
一想到他是面也是赤裸的,她下意識用力吞嚥,腦袋也無法正常思考了。
再這樣下去不行,安加樂說三十分鐘之後要看到他,光發呆驚歎房間就花了她好幾分鐘,她動作要快點了!
驀地,在距離床不到幾公尺的地方,她踩到了一個滑不溜丟的東西,居然整個人筆直撲向大床,要命的壓住了他,他頓時低哼了聲。
「噢……」鼻子好痛,他的身形長而不壯碩,但肌肉竟然如此結實?啊,完了,她五官就數鼻子最美了,老天不會連她這唯一的美麗也要奪走吧?
「小葉?阿丹?」乍然驚醒的霍野蜂起床氣濃重,他點著名,聲音沒有剛睡醒的含糊,他惡狠狠的問:「哪個膽大妄為的白癡?報上名來。」
他很火,對於極端會賴床的他來說,這別出心裁的野蠻招數確實有效,但他想殺人,敢跳上來把他壓醒,真的很找死。
「對……對不起。」秦嘉彌趕忙撐起身子,光聽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就令不膽寒,他一定氣炸了,她慌亂的解釋著,「我只是想叫你起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是因為踩到一個很滑的東西所以才……」
女人?霍野蜂心下一凜,警覺頓起。
「你是誰?誰叫你來的?」
聽到他嚴厲的追問,她整個慌了,全身上下都因自己不妥的姿勢而竄動火燙的熱流,她吞了口口水,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是秦嘉彌……呃,就是……安大師的新助理,昨晚我們見過……安小姐叫我來的……」
她不知道自已在講什麼。
她壓在他身上,而他是赤裸的,雖然只是他的背部,但那陽剛的氣息己足夠令她心臟狂跳,更別說她明知道他的正面也是裸體的,所以她的肌膚無法抑止的一直發燙,雖然她想離開他的身體,但她根本不敢隨便亂動。
「原來是你——」他緩慢地說,小心地不讓她察覺到他的不悅在瞬間被興味盎然所取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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