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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23:14

第五十九章

    當白鶴回到大廳的時候,宴會已經接近尾聲了。

    “你這家伙跑到那里悠閑去了,居然消失了這麼久?”郁風丟下身邊的女伴,走上來責怪道。

    “趕快過來,我要給你介紹一位重要的客人。”說著,他將白鶴拉往人群之中。此時在人群之中正有幾位貴族圍在一起,與一位年老的紳士主動攀談著,而這些人中竟然還包括特雷妮的父親洛甫伯爵。

    更令白鶴意外的是大主教卡諾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了這里,與那年老的紳士並肩站在一起,顯然關系甚是親密。

    “沒想到主教大人會光臨寒舍,實在讓寒舍蓬蓽生輝。白鶴未能出迎,還望主教大人恕罪!”白鶴趕忙上前賠罪。

    不過大主教卡諾卻絲毫沒有因為白鶴的失禮而不悅,相反幾步迎了上來,和藹的說道︰

    “神使大人不必客氣,剛好我要為你介紹一位帝都大名鼎鼎的人物。”說著,將白鶴拉到那位老年紳士的身邊,介紹道︰

    “這位是帝都魔武學院的院長,大魔導師梅因公爵。”

    白鶴趕忙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一揖到底,躬聲說道︰

    “晚輩對公爵大人仰慕已久,今日得見實在是大慰平生!今後還望公爵大人多多提攜。”

    梅因仔細的打量著白鶴,那清澈如水的眼神將白鶴的全身都包裹起來,但是這雙眼楮就讓白鶴心中驚訝不已,人類大魔導師的實力比他預先估計的要高上不少。看來這三百年來人類的實力並沒有因為安逸的生活而退化。

    “以你的年紀,能夠擁有現在這樣的實力真是一個奇跡。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梅因將白鶴仔細打量了一番,才淡淡的說出這樣的話。

    在場的眾人無不動容,印象中能夠讓皇師梅因給人如此高的評價還是第一次,即使是對特雷妮、郁風這樣的奇才,他也不過是淡淡的點點頭,說一句“可造之才”而已。

    洛甫伯爵心中的天平無形中又向白鶴傾斜的一些,他忽然覺得或許現在的決定將會徹底改變家族的命運,眼前的這個少年也許會成為家族歷史上最為閃亮的一顆星,甚至超越三百年前的家族中的人類英雄普洛思和帝國之鷹菲洛元帥,要知道後者是被譽為家族歷史上最偉大的一位家長。如果是這樣,他洛甫伯爵的名字也會因此被牢牢的銘刻在家族的史冊之上,被後人所敬仰。當然這僅僅是他的一種感覺而已,至于為什麼會對白鶴生出這樣一種感覺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白鶴不敢怠慢,適時的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謙虛的說︰

    “不敢當,如果能夠經常聆听到公爵大人的教誨,將會是晚輩的榮幸。”

    梅因的眼中忽然神光一閃,說道︰

    “既然如此,神使大人有空請來帝都魔武學院一趟,我希望您能夠給我的學生們上一堂課,這對他們將會有很大的幫助。”

    白鶴當然不敢推辭,滿口的答應下來。這對他並沒有什麼壞處,反而有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帝都魔武學院的學員基本上全都是富商權貴的子女或者是非常有天分的少年,如果將他們控制住無疑會成為很有利的棋子。

    眾人正在繼續閑談,門外的侍者忽然高聲叫道︰

    “愛爾琳妮大祭司到!”

    大廳上驟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門外。要知道愛爾琳妮的人氣本就很高,再加上傳聞中她外出修行消失了很久,所以對于她忽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大家都充滿了好奇。

    卡諾更是有些意外。自從傳來愛爾琳妮被綁架的消息之後他已經命令神殿全力尋找愛爾琳妮的下落,但是一無所獲。正在他開始絕望的時候愛爾琳妮卻忽然出現在這里,叫又是欣慰又是擔憂。欣慰的是愛爾琳妮能夠安然無恙的回到帝都,擔憂的是如果如傳言所說愛爾琳妮失去了貞潔的話,對于神殿的聲望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不過這個念頭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隨著一陣輕盈的腳步,翩然若仙的愛爾琳妮大祭司仿佛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飄然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依舊是那聖潔的面容和淡淡的微笑,大廳上久違芳容的年輕人心馳神搖迷醉其中。

    “愛爾琳妮姐姐!”娜莎幾步走了上來,拉著愛爾琳妮的手,親昵的叫道。

    在她的身後還跟著萊雅,萊雅也是一臉驚喜的說道︰

    “愛爾琳妮,你終于回來了。出去修行也不和我們打個招呼,大家都很掛念你呢。瞧你又清瘦了不少。”

    愛爾琳妮臉色一紅,剛剛在天台時的羞人情景又浮現在眼前,想到險些被這兩個好朋友撞見她的心不爭氣的狂跳起來,同時心中暗恨白鶴的捉弄。

    “就是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所以才沒有告別啊。”愛爾琳妮笑道,“我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離開帝都,怕一見到你們又舍不得走了。”

    娜莎還要說什麼,愛爾琳妮卻忽然感覺到一道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不由得一陣驚惶——那是大主教卡諾。不過她的擔心是多余的,艾蓮娜恢復了她的光明力量,在她和卡露的調教下愛爾琳妮的光明力量有了很大的精進,連卡諾也無法發現什麼破綻。

    “許久不見,大祭司的美貌更加令人心折了。”身為主人的白鶴趕忙迎了上來,神態自若的招呼著。不過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那欲望的火焰依然沒有熄滅,好在大廳上卡諾、梅因這種級別的高手都沒有注意到他。此時的愛爾琳妮與剛剛的感覺完全不同,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那種感覺竟然和艾蓮娜有些相似。聯想起剛剛還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動人的身軀,白鶴竟然覺得有種荒謬的感覺,而那種因為巨大的反差帶來的刺激卻更加清晰難以遏制。

    “神使大人過獎了,能夠和神使大人一起侍奉偉大的光明神是我的榮幸。”愛爾琳妮的表情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仿佛剛剛的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她禮貌的和白鶴打過招呼,便把目光轉向了白鶴身後的卡諾,幾步走了上去。

    卡諾已經感覺到愛爾琳妮身上的光明力量愈發精純了,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露出慈愛的神色,笑道︰

    “愛爾琳妮,看來你這次的修行很有成效,這真是光明神的恩賜!”

    愛爾琳妮察覺到卡諾的真情流露,心中也不由得一暖。雖然她知道卡諾曾經對白鶴下過格殺令,但是作為一個獻身給光明神的神職人員她很理解卡諾的心情,正所謂愛之愈深責之愈切,她沒有絲毫的怨憤之心。

    當然,還有另外的原因。在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層更加深刻的仇恨,與這刻骨銘心的仇恨相比其他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微不足道。仇恨讓愛爾琳妮更加堅強,同時也教會了她寬恕。

    “我听到了一些傳聞,所以馬上趕了回來,讓主教大人擔心,實在是我的罪過。”愛爾琳妮誠懇的說。

    卡諾的心情顯然很好,他大笑道︰

    “能夠平安回來就好,其他的事回神殿再說吧!”

    說著,她轉身禮貌的向白鶴道歉︰

    “承蒙您的招待,愛爾琳妮不勝感激,不過我還有事在身不能久留,就此告辭還請神使大人見諒!”

    “好說,好說。”白鶴淡淡的說,“大祭司如果有空請來寒舍一敘,我尚且有許多問題想要向您請教呢。”

    愛爾琳妮卻並不做答,只是微微一笑,然後用略帶留戀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這座留給自己無數回憶的宅邸,轉身向大門外走出。而卡諾和梅因也同時向白鶴告辭,緊跟著走了出去。

    這樣一來氣氛頓時暗淡的許多,很多人的心思還停留在愛爾琳妮的身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宴會就在這樣的一種氣氛中草草的收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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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23:38

第六十章

    第二天一早,白鶴早早的來到了外城城衛軍的駐地。新官上任自然要表現出自己勤勉的一面,讓帝都的市民和貴族們看到保衛帝都的決心。

    此時的白鶴已然是帝都炙手可熱的大人物,晨起的人們見到白鶴神態自若的騎在馬背上從容的穿過街市,而身邊僅僅帶了幾名輕裝隨從,都不由得精神一震。在前任城衛軍統領剛剛遇刺身亡的非常時期,白鶴這種從容的態度無疑是給驚魂未定的市民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四下圍觀的市民漸漸多了起來,許多人都向白鶴大聲的打著招呼,或者將帽子拋向空中大聲歡呼,自然也少不了少女們的尖叫,而白鶴則一反平日里冷淡的態度,面帶微笑的向大家點頭示意,盡量表現出自己親善的一面。

    不過這種好心情卻並沒有延續太久。在城衛軍駐地的大帳之內,原本的十二營十二名千騎長來報道的竟然只有三人,而高級的文武軍官也只來了不到三分之一,對于一個新上任的城衛軍統領來說,這簡直是顏面掃地。

    “統領大人,或許是大家為了慶祝新統領上任喝了太多酒,早上很多人都病倒了。您也知道,城衛軍軍餉不多,日子過得很苦。”說話的是城衛軍的副統領科特,他是奧卡德親王一度力薦接任城衛軍統領的人選,也是目前奧卡德親王在城衛軍系統里最器重的親信。

    白鶴心中冷笑,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現在的情況並不讓他感到意外,他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奧卡德親王會乖乖的讓出城衛軍的指揮權。奧卡德親王老謀深算,他無法正面違抗皇師和皇帝的決定,所以讓白鶴知難而退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哦?城衛軍的軍官們還真是嬌弱。”白鶴的目光掃過在場的眾人,最後落在科特的身上,只見後者面有得色,接到︰

    “大家都很盼望新統領上任,所以昨晚慶祝的有些過火。連駐地的官兵也有將近一萬人沒有來報道。”

    科特不無遺憾的說,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分明充滿了挑釁的意味,隨白鶴而來的修伊特、森卡和肯尼三人眼中忍不住掠過一絲濃濃的殺意。

    “既然這樣,我們就來一場軍事演習吧!”白鶴淡淡的說,“現在敵國的軍隊忽然出現在城外,我命令你封鎖城門,立即發出警報。”

    “什麼?”科特驚道,“怎麼能如此草率!”

    白鶴根本不理會他的抗議,眼中寒芒一閃,大聲說道︰“一個時辰之內不來報道者,按叛逃罪論處,格殺勿論!”

    “大人!”其他幾名千騎長紛紛出言抗議,“這樣做會造成城衛軍的內亂!”

    “這會給帝都的居民們帶來困擾!”一個四十多歲的文官也拍案而起,指著白鶴的鼻子吼道︰

    “你根本是在亂來!”

    “我是主帥,還論不到你來教訓我!”白鶴森冷的目光從他的臉上掃過,文官的心中一寒,雙腿竟然不爭氣的顫抖起來,耳邊如寒冰一樣的聲音刺痛著他的耳朵。

    “在緊急警報響起後半個時辰之內必須到主營報道,這是每個軍人都應該明白的。這里所有的人不能邁出主營一步,否則軍法處置!”

    留下這句話,白鶴頭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留下森卡一個人守在這里。誰也不會懷疑白鶴說出這句話時候的決心,否則他也不會被人稱謂“帝都的惡魔”了。

    如預想的一樣,帝都果然一片混亂。

    市民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刺耳的警鐘在帝都瘋狂的回蕩著,這是大多數帝都市民們所沒有經歷過的。但是每個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一時間家家關門閉戶,誰也不敢輕易外出。大街上到處都散落著商販們留下的瓜果蔬菜,還有不知所措的兒童們無主的哭泣聲。

    突然的軍事調動讓皇帝卡羅三世也坐臥不安,連續下了幾道命令派人向白鶴詢問,卻全都被白鶴扣押下來。最後只有命令郁風的禁衛軍嚴守宮門。

    絕大多數軍人匆匆忙忙的趕回了軍營,九名缺席的千騎長也回來了四個,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發牢騷便被白鶴軟禁起來,和科特等人關在一起。

    眼看一個時辰的時限已到,白鶴來到剛剛召集的一只三千人的城衛軍面前,大聲訓話︰

    “告訴我,城衛軍的職責是什麼?”

    “保衛帝都,保衛皇帝陛下!”沒有任何猶豫,身為城衛軍的一員,這句話他們早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遍。

    “很好,現在敵人已經已經到了城外,而依然有許多人拒絕來這里報道,身為城衛軍的統領,我為他們的行為感到恥辱!”白鶴大聲道︰“為了軍人的榮譽,我不能容忍這種人的存在,現在我命令你們殺光這些叛徒!捍衛我們的榮譽!”

    五千人頓時鴉雀無聲,如果對手是帝國的軍隊,他們不會有絲毫的猶豫,但是如今他們所要面對的卻是曾經一起戰斗過的伙伴,這讓他們無論是從理智上還是情感上都難以接受。然而這正是白鶴期望的,城衛軍系統早已被奧卡德親王的親信所把持,而大多數軍人的心也是傾向于奧卡德親王一邊的,想要從中樹立起自己威望,建立起自己的親信士兵,首先就要讓他們徹底的脫離奧卡德親王,讓他們通其他的城衛軍士兵對立起來。而眼前就是最好的機會。

    “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現在我命令你們,凡是有人拒絕執行命令一律按照叛國罪論處!听清楚沒有!”

    “是!”五千人齊聲吼道。

    一場大規模的清洗行動就此開始,白鶴命令五千士兵在頭戴鮮紅的發帶,分成六隊分別由修伊特、肯尼、鳳炎、吟雪、瑩心以及自己來統領。

    千騎長羅本正在帝都的一所民房里與情婦飲酒作樂,外面的緊張的軍事調動讓他有些擔心,不過想到自己背後有奧卡德親王做靠山便方下心來。

    “大人,您不回去真的沒有問題嗎,似乎出了很嚴重的事情。”一個艷婦依偎在她懷里,有些擔心的說道。

    “哼,是科特大人告訴我不要去的,這是奧卡德親王大人的命令,不會有事。”羅本努力掩飾著自己心中的不安,故作鎮定的說道。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艷婦嬌聲問道,同時有些不安的看了看羅本,後者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秀發,以示安慰。

    “我們是城衛軍執法隊,來找羅本大人。”門外一個嬌媚的女聲說道。

    羅本本能的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妙,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艷婦高聲答道︰

    “羅本?我不認識這個人。”

    話音未落,大門便被打得粉碎,門外涌進來數十名頭戴紅色發帶的城衛軍士兵,為首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身穿鎧甲英氣勃勃。

    “你……你們要做什麼?”艷婦顫抖的說。

    “你知不知道窩藏叛國的士兵是什麼罪名?”少女冷冷看了一眼那個艷婦,便將目光投向羅本。

    “大膽!我乃是城衛軍第三營的統帥千騎長羅本,你說誰是叛徒?!”羅本色厲內荏的大聲吼道。

    “原帝國城衛軍第三營統領千騎長羅本,犯叛國罪,特令緝拿,格殺勿論!”少女從懷中掏出一張手諭,大聲念道,然後向前一攤︰“這是城衛軍統領白鶴大人的手諭,我是他的親衛吟雪。羅本大人如果你還有些骨氣的話就自己了斷吧!”

    “你……你敢殺我?”羅本怒氣沖天,一把抽出長劍,剛要上前卻見眼前藍光一閃,一道巨大的冰箭穿心而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口中兀自叨念著︰“你……你……敢殺我?”然後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六只執法隊在帝都來回穿梭著,大街上不時的傳來淒厲的慘叫聲和哀嚎聲。三名千騎長在最短的時間里被處決,在白鶴等人的面前他們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余地。只有千騎長喬恩聚集了大約三百名手下,被白鶴圍困在一家酒樓上。

    “你沒有權力這樣做!我要求見奧卡德大人!”喬恩在酒樓的二層大聲叫道,他的手下將弓努對準了白鶴一干人,全神戒備著。

    “你以為奧卡德會管你嗎?你只是一顆棄卒而已,不要再做夢了!”白鶴臉上不滿了殺氣,城市里遍布的血腥氣讓他感到有些興奮,黑暗的一面又難以遏制的爆發出來。

    “我是帝國的軍人,你沒有權力處決我,你會受到報應的!”喬恩氣急敗壞的說,“兄弟們,我們都是城衛軍的士兵,我們都曾經一起出生入死戰斗過,為什麼要听一個外人的話來殺戮自己的兄弟!”

    這番煽動的話果然很有效果,已經有一些白鶴這邊的士兵開始動搖起來。白鶴淡然一笑,他知道這是籠絡人心的好機會,只有展示出非凡的實力,才能夠令人信服。

    “住口!”他喝一聲︰“你如果真的將這些士兵當作兄弟,就不會為了自己的飛黃騰達命令他們違抗軍令白白送死了!現在我數到三,凡是不肯放下武器的人,格殺勿論!”

    “你做夢!城衛軍的兄弟們,你們他今天可以殺了我,明天也一樣會對你們動手!”喬恩大聲說道。

    “一……二……”白鶴不再說話,只是緩慢的數著,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畏懼的殺意,所有人都涌起一種莫可名狀的恐懼感,仿佛世界的末日一般。

    “三!”隨著這一聲輕喝,白鶴身形忽然在眾人的面前消失,一下子來到了酒樓二層喬恩的面前。

    “啊!”一聲慘叫,只見白鶴一手抓住他的發髻,一手從他的脖子上滑過,喬恩的頭便離開了他的身體,脖子平滑的斷面上鮮血如泉水一樣噴涌出來。

    喬恩的手下頓時慌亂起來,他們做夢也想想不到白鶴竟然強到如此地步,平日里被大家奉為戰神一樣的千騎長喬恩大人竟然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被割下了頭顱。

    “大人,我們是被逼的,請放過我們吧!”一個士兵忽然拋下手中的弓弩,跪了下來。其他士兵也紛紛效仿,拋下手中的武器翻身跪倒。

    白鶴將喬恩的頭顱從酒樓上拋了下來,面向樓下的執法隊沉聲喝道︰

    “格殺勿論!”然後便轉向樓下走去。

    在權力的爭奪中,仁慈兩個字永遠都是和失敗聯系在一起,這一點白鶴比誰都清楚。沒有鮮血的洗禮,就不會有華麗的權杖。而等待喬恩三百余名手下的,將會是一場殘酷的屠殺……

    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一直從早上持續到傍晚,這一天帝都市民仿佛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大街上的廝殺聲、呼喝聲、慘叫聲交織成了一組死亡的樂章。直到第二天的早上,當一些市民走上街頭去相互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們還可以清晰的見到地上大片的血跡以及被遺棄在路上沒有收拾的殘肢斷臂。

    白鶴在日落之前趕到了皇宮,他手中拿著最新的行動報告,在剛剛得到的統計結果共有六千多名沒有按時報道的士兵和軍官,除了個別人逃亡之外全部被處決,不過他們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因為在即將到來的黑暗之中,沒有什麼能逃過白鶴的眼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陛下在御書房里接見了白鶴,身邊是幾名親信手下和全副武裝的侍衛,當然也少不了郁風。

    “陛下,臣剛剛對城衛軍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清洗行動,肅清了軍中奧卡德親王的親信,相信不出十天時間臣可以在城衛軍中建立起忠于陛下的嫡系部隊,大概一個月的時間臣可以完全控制城衛軍。”白鶴淡淡的說,然後將手中的行動報告遞給身邊的太監,由他呈給皇帝陛下。

    “這是這次行動的詳細報告。”

    “你做的很好。”皇帝陛下听了白鶴的豪言壯語,一臉的烏雲終于煙消雲散,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一旦城衛軍完全被自己掌握在手中,那麼奧卡德親王的勢力基本上就被自己壓下去了,在這場權力的斗爭中,他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不過他的笑容並沒有保持多久,當他看到行動報告上醒目的死亡數字之後,不由得失聲叫了起來︰

    “什麼?六千多城衛軍軍官和士兵被處決,一百多平民死亡?這……這……”

    在場的眾人無不露出震驚的表情,在非戰斗行動中如此慘重的陣亡數字是難以接受的,更何況這是在帝都,只要有心人稍一策動,就必然會引起市民的騷亂。

    連郁風也有些驚訝的看著白鶴,要知道他印象中的白鶴幽默灑脫,而此刻的白鶴卻仿佛一個冷血的惡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更何況他很清楚皇帝陛下的性格,一旦這件事情影響到他的王權,他會毫不猶豫的將白鶴治罪以平眾怒。想到這里,他有些擔心的看了看白鶴,欲言又止。

    白鶴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沖他微微一笑,然後面向皇帝陛下,從容的說道︰

    “殿下請放心,臣自有辦法讓市民們接受這個傷亡數字。”

    “這個混蛋!”同一時間,奧卡德親王正在他的密室里對著科特大發雷霆。在奧卡德親王的身邊,還有三個全身都被黑色的斗篷罩住的人,讓人無法看出他們的真面目。

    “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這麼做的後果嗎!”奧卡德親王怒道,“他根本就是個魔族,又怎麼會把區區幾條人命放下眼里?他巴不得有人主動挑釁好給他足夠的理由來大開殺戒鞏固權利!”

    “可是……”科特男爵連大氣也不敢出,顫抖的說。

    “沒有什麼可是!”奧卡德親王打斷了他的話,“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擅自行動!給我滾!”

    “是的,大人!”科特男爵如逢大赦,趕忙行禮退了下去。直到回到家里,他的臉上才有了一絲血色。

    “就這樣算了嗎,大人?”一個黑衣人問道。

    “你覺得呢?”奧卡德親王的口氣仿佛是在跟一個老朋友說話一般,“我要讓他知道我奧卡德親王的手段,哼。”

    “不如讓我們去殺掉他好了,也免得你總是擔心他會來暗殺。”又一個黑衣人淡淡的說,仿佛殺掉白鶴就像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那個魔族絕對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弱,別想得太簡單了。”奧卡德親王有些不悅的看了看他,提醒道。

    “根本不存在擁有光明力量的魔族,即使這是真的他也絕對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哼,就算是魔族的七魔將……”黑衣人淡淡的說,語氣中充滿了自信,讓人無法懷疑他的話,不過他似乎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你的話太多了!”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黑衣人忽然低喝一聲,透過斗篷射出一絲犀利的目光,說話的黑衣人驀然驚覺,閉上了嘴。

    “請您放心,親王大人。”最後一個黑衣人淡淡的說,“我們不會擅自行動的,因為當初的約定就是保護您的安全,除此之外我們不會做多余的事情。”

    “這樣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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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24:12

第六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在帝都的大街上忽然擠滿了市民,他們高舉著寫著“嚴懲凶手”“帝都不需要劊子手”的標語,高喊著口號在帝都的街道上集結,然後一路向皇宮走去。

    “帝都的兄弟姐妹們!”一些人在游行的人群中高喊著,“在昨天,一萬多名英勇的士兵和無辜的平民永遠的倒在了帝都的土地上,他們的血染紅了我們的街市,他們的哭喊聲整晚在帝都回蕩!在一天的時間里,年邁的老人失去了他們唯一的兒子,年幼的兒童失去了他們慈愛的父親,在堆積如山的尸骸中有許多是婦女、兒童和老人!這簡直是人間悲劇!”

    “造成這個悲劇的就是那個劊子手!那個被稱為帝都惡魔的偽善者白鶴!他為了排除異己鞏固權力制造了這場慘無人道的大屠殺!在不久以前,他就曾經屠殺過手無存鐵改過自新的俘虜,而今天他又把魔掌伸向了帝都!我們不能再忍耐下去了,為了那些無辜死難的兄弟姐妹,為了明天我們和我們家人的安全,我們必須要讓皇帝陛下為我們主持公道!殺死白鶴!嚴懲凶手!”

    這一番話在使得眾人的情緒更加失控,一路上不少人自發的加入到了游行的隊伍中,大家齊聲吶喊︰

    “殺死白鶴!嚴懲凶手!”

    當隊伍行進到皇宮附近的時候,已經足足有十萬余人參與,可以說如此大規模的示威游行在帝都是前所未有的。皇帝陛下接到了這個消息,也有些坐臥不安起來。

    大批的禁衛軍士兵將皇宮團團圍住,全神戒備著準備應對各種可能發生的緊急事件,而白鶴卻從容的在城牆上觀看著這場聲勢浩大的游行。當然,他所觀察的只是隊伍中的策動者究竟是誰。

    帝都魔武學院的師生們幾乎全都參與了這場示威游行,他們大多是十六七歲的少年,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出頭,這種年紀的熱血少年最是沖動,他們的頭腦中只有“正義”兩個字,而對于政治上的明爭暗斗卻沒有什麼分辨能力。因此在有心人的煽動之下他們很快投入到這場游行中來,並且很快成為了隊伍的中流砥柱。

    要知道他們中的很多人出身不凡,即使那些沒有什麼家世背景的學員在畢業之後也絕大多數都會成為有權有勢人物,帝國的高級官員中有一大半是從帝都魔武學院畢業的,單是從這一點上就沒有人敢得罪這些游行的學生。更何況他們本身的實力超群,一般的軍人也沒有能力為難他們。

    游行的隊伍開始整齊的站在宮門外面,和禁衛軍對峙。他們揮舞著標語,整齊的吶喊著“嚴懲凶手!”“殺死白鶴!”,聲音之大連身在皇宮之中的皇帝開羅三世都听得一清二楚。

    “安靜!”白鶴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出現在城牆之上,坦然面對著十余萬游行的市民,他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惶的神色,反而充滿了一種霸者的氣勢。

    他的聲音中有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當然這是精神魔法的作用,聲音低沉有力,即使是最遠處的市民也能清楚的听到,仿佛白鶴就站在他的對面一樣,無形中給他們造成了一種心里壓力。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在一天之內造成了如此巨大的傷亡,身為帝都的一員任何人都無法接受,我也一樣!但是,為了帝都的安全,為了‘正義’,我必須這麼做。你們不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嗎,那麼我就來告訴你們真相!”

    原本還有些騷亂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每個人都迫切的想知道在這場慘無人道的屠殺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昨天我接到密報,一個可怕的人物想要偷偷的潛入帝都,向帝都的市民進行報復。”白鶴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這是一個極端危險的人物,他擁有強大的暗黑力量以及一顆充滿了仇恨的心,他的名字我想你們全都听說過,就是曾經一度給帝都帶來恐怖和血腥的暗黑法師洛得菲爾!”

    人群中頓時發出一陣驚呼聲。要知道洛得菲爾以前在帝都雖然殺了很多人,但是他卻有著非常明確的目標,根本不至于讓普通市民怕成這樣。但是卻有很多人借著洛得菲爾的名字乘機在帝都殺人越貨,弄得人心惶惶。再加上奧卡德親王和羅姆等人的大肆宣揚以及愚夫愚婦的夸張渲染,一時間洛得菲爾這個名字簡直成了魔鬼的代名詞,人人談之色變。這時候白鶴說出他的名字,馬上收到了震懾的效果,人人都張大了嘴巴,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到底昨天的慘案與這個傳說中的魔鬼有著怎樣的聯系。

    “作為城衛軍的統領,我接到報告之後自然不能坐視不理,如果不能將這個惡魔繩之以法的話,那將是城衛軍的恥辱!”白鶴慷激昂的說道,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種凜然氣質令所有人都為止心折,“但是這個時候,卻發生了一件令我憤怒事情!”

    說道這里,白鶴的手開始有些微微的顫抖,語氣中的憤怒表露無余,他怒聲說道︰

    “在我接到報告下令集結軍隊準備開始抓捕行動的時候,卻發現帝都城衛軍十二營統領只來了三人,而將近一半的士兵擅自離營不來報道。我不知道上任的城衛軍統領如何統領軍隊的,也不敢想象依靠著這樣一直紀律松散的隊伍如何來保衛帝都。最不可原諒的是在我下令發出緊急警報之後居然還是有人不來報道,以至于那個帝都的公敵洛得菲爾從容的離開了帝都!”

    “我相信他此時一定再暗自嘲笑城衛軍的無能,嘲笑帝國軍隊的無能!或許你們無法想象,這件給帝國造成了多麼嚴重的後果,那麼就讓我來告訴你們,也許明天就會有洛得菲爾或者別的暗黑法師到帝都來燒殺劫掠,因為在他們燒殺劫掠的時候我們的士兵還在酒館里悠閑的喝酒!又或許明天就會有一支紅日帝國的軍隊殺到城門口奪走你們的金幣淫辱你們的妻女,因為在他們沖破城門的時候我們的士兵還在若無其事的將緊急警報當作耳邊風!”

    “身為帝都城衛軍統領,我絕對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身為一個軍人,我有義務要挽回軍人的榮耀!所以我下令凡是無視軍令者,一律殺無赦!因為只有鮮血才能夠驚醒那些沉醉于享樂中的士兵,只有鮮血才能夠震懾對帝都圖謀不軌的敵人!”

    “你們可以反對我,可以把我當作一個劊子手,可以要求皇帝陛下將我繩之以法,但是你們必須要明白一點,就是不能被眼前安逸的生活所迷惑,必須清楚的看到周圍虎視眈眈的敵人。如果將我處決可以喚醒你們的警覺,那麼我願意引頸就戮,我可以被處死,但是帝國軍人的榮譽不能丟,帝都的安全不能丟!”

    這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擲地有聲,在十萬示威市民的心頭回蕩著久久不能平息。白鶴首先把針對自己的矛頭轉向了洛得菲爾,而後又將市民們的注意力從龐大的死傷數目轉到了對自身的安危上來,那些軍人的榮耀、帝國的榮耀更是說得在場的軍人和熱血青年激動不已。這其實還要歸功于白鶴的精神魔法,如果不是他暗中在自己的聲音里附加了強大的精神魔法,想要在群情激奮的情況下打動他們的心,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現在洛得菲爾的同黨有可能還留在帝都,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就地解散,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請大家相信相信帝國的法律,相信我們偉大的皇帝陛下,他一定會公平的處理好這件事情,給大家一個交代!如果說我真的有罪的話,我絕對不會逃避,用一個軍人的榮耀,一個男人的尊嚴起誓!”

    白鶴的這番話果然起到了效果,市民們只是猶豫了一下,便開始逐漸的散去。人群中有很多奧卡德親王的手下,他們本想繼續煽動市民的情緒,但是負責指揮的幾個人在夜羽等人的“照顧”之下終于還是失去了機會。

    在這次的示威游行中,有數百人被踐踏致死,帝國因此頒布了新的法令,禁止擅自組織示威游行,本次示威游行最大的贊助者羅姆也被處以巨額的罰款。

    不過那些人真正的死因也只有白鶴和奧卡德親王這兩方的當事人知道,而後者雖然怒火中燒卻也無可奈何……

    清洗事件就這樣不了了之,雖然之後有許多親王派的大臣一力主張要求嚴懲白鶴,但是被皇帝陛下暫時壓了下去。而神殿方面雖然也有許多人責難白鶴,但是在洛得菲爾現身帝都這個真實的謊言帶來的壓力之下也只好放在一邊,神殿投入了包括神殿騎士團在內的幾乎全部的力量來搜捕洛得菲爾,而得到的結果卻只有一個——正如白鶴所言,洛得菲爾曾經在帝都出現過,但是很快就離開了。

    然而風波並沒有過去,無論有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死亡數字是無法掩蓋的。在搜捕洛德菲爾的行動失敗之後,帝國最終指定了幾位大臣,討論對白鶴的處罰,不過想要得出最終的結論,恐怕還要等上幾天了。

    經此一役,城衛軍對白鶴的態度產生了很大的變化。無論是滿心怨恨還是心存敬意的人,對于白鶴的命令沒有人再敢打半點折扣。可以說白鶴雷厲風行不記後果的鐵腕作風在帝都、在天龍帝國乃至在整個大陸上都出了名。

    而在收拾殘局之後,白鶴將修伊特、肯尼和森卡三人全都任命為帝都城衛軍的千騎長,填補了被被處決的三營統領的空缺。雖然有很多人心中不服,但是在見識過三人超強的武技之後全都心悅誠服,誰也不敢出言反對了。

    唯一敢于直言頂撞白鶴的,只有艾蓮娜一人。

    在白鶴回到別墅的當天晚上,艾蓮娜不顧禮儀直接闖入了白鶴的臥室。

    “有什麼事嗎?”白鶴若無其事的問道,他正披著一件睡衣,半靠在床上翻閱著公文。久未修剪的頭發亂蓬蓬的披散下來,幾乎要遮住眼楮,半敞的上衣露出古銅色堅實的胸肌,一副桀驁不難的粗獷氣質。

    “我想要和你談談。”艾蓮娜側過臉去,身份高貴的她一向接受著嚴格的禮儀教育,何曾見過異性如此模樣,不由得紅暈上臉,語氣也有些不自然起來。

    “好啊,請坐。”白鶴毫無所覺,順手將公文扔在一邊,然後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隨口說道。即使是到了異世界,他也仍然沒有改掉亂扔東西的毛病,好在負責收拾房間的瑩心和鳳炎兩人實在是出色的管家,每天都會收拾的干干淨淨。

    “你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儀態嗎?”艾蓮娜終于忍受不了白鶴的無禮,皺眉抗議道。

    “我一向都是這樣,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失禮的地方,如果你堅持的話,就幫我穿上好了。”白鶴若無其事的說。

    “你!”艾蓮娜無話可說,想到自己來找白鶴的目的,終于忍住沒有發作,走到白鶴身邊不遠的地方,卻並沒有坐下來。

    “我覺得在帝都的這段時間里,你變了很多。”艾蓮娜美麗而清澈的眼楮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霧,目光輕輕的掃過白鶴的臉,柔聲說道︰“記得當初在魔界的時候,你曾經那麼堅決的說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力,那個時候我看得出你眼中對生命的珍愛。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你卻在肆意的殺戮,無論是當初殺死那些投降的強盜還是處死那些城衛軍士兵。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為什麼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鶴沉默了一下,抬頭看了看裝飾華美的天花板,淡淡的說︰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艾蓮娜。我承認你很聰明,但是對于權謀、對于政治你真的了解的太少。”

    “我知道你有這麼做的理由,你想挑起人類的戰爭,你想孤立神族,進而達到你的目的,讓魔族成為大陸的主宰。可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難道權力就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可以拋棄自己的本性,不顧成千上萬無辜的生命而挑起戰亂?”艾蓮娜痛心的說︰“每天早上我都在祈禱,感謝偉大的創世神賦予我生命,贊美生命的美好。或許身為暗黑主神的你根本無法意識到生命的寶貴,你擁有的世幾乎是無限的生命,然而人類的壽命卻只有短短百年,這其中還充滿了憂郁和苦難……即使這樣,你還要剝奪他們短暫的生命,讓他們飽受戰亂和貧窮的折磨,讓他們飽償生離死別的痛苦,你不覺的殘忍嗎?”

    “所以我求求你,不要讓血腥玷污你善良的本性!離開這里吧!”艾蓮娜真誠的看著白鶴,眼中的期待和哀求竟然讓白鶴興起一種無法拒絕的感覺。

    然而經歷了這許多血與火的洗禮,白鶴早已不再是初臨異界時候的單純少年,背負著沉重的使命和責任,讓他學會了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如何去做出必要的抉擇。

    他咬緊牙關側過臉去,不敢面對艾蓮娜的眼神,用緩慢而低沉的語調一字一句的說︰

    “對不起,艾蓮娜,我做不到。”
引言 使用道具
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26:51

第六十二章

    艾蓮娜的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明眸中那一絲哀怨的神色讓白鶴心中一痛。

    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自己沒有去過魔界,而是在遇到艾蓮娜之後與她一起在這個陌生的大陸上游歷,不必理會什麼宿命與責任,不必去費盡心思與人勾心斗角。不過宿命之所以被稱為宿命,正是因為他不能被輕易改變,冥冥之中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縱著前進的方向,在他面前所有的生命都顯得那麼的渺小和脆弱,即使是暗黑的主神。

    “我知道在你的眼中生命都是平等的,站在你的立場上你不希望看到魔族為了自己的生存而剝奪其他種族生存的權力。但是站在我的立場上,我必須帶領暗黑的種族走向光明,讓他們能夠生存發展下去——這是暗黑主神的使命,即使因此犧牲了其他種族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白鶴低沉的說,“相信我,艾蓮娜。我並不想剝奪人類生存的權力,我只是想在大陸上為魔族爭得一塊可以生存的土地,這是他們應該得到的,也是必須得到的!”

    艾蓮娜沉默了,他看著白鶴眼中閃過的神光,這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虛偽做作,卻充滿了無比堅定的信念和執著。

    輕嘆一聲,她探過神去,一手托著白鶴的下顎,一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額頭。

    白鶴發現艾蓮娜全身都發出淡淡的光暈,那柔若無骨的柔荑輕輕的撫過自己的額頭,就仿佛是撒在心頭的一束陽光,輕柔而溫暖,伴隨著艾蓮娜特有的醉人體香,白鶴只覺的自己忽然陷入了一個甜美而虛幻的夢境,心中的戾氣一掃而空。

    直到艾蓮娜的手從他的額頭上離開,白鶴才從這真實的夢境中驚醒,心頭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仿佛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忽然從靈魂中剝離。

    “你心中暗黑的力量越來越強大的,我的力量只能幫你壓制一時,以後能不能將它控制住還要看你自己。每一次的殺戮都會讓暗黑的意識成長,終有一天它會強大到連你也無法控制的程度……別忘了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你會把暗黑力量當作一種工具,不會淪為它的奴隸……”

    艾蓮娜虛弱的說,聲音越來越低,當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她再也支撐不住,順勢倒在白鶴的懷里。

    “艾蓮娜!”白鶴大吃一驚,大聲叫道。

    不過當他用光明力量探察之後,馬上安下心來。艾蓮娜是因為用力過度所以陷入了昏睡當中,只要有足夠的休息很快就可以恢復。同時他也明白了剛剛艾蓮娜是用光明力量來消除暗黑力量對自己的負面影響,不由得心中一暖。

    沉睡中的艾蓮娜仿佛只是一個平凡的少女,雖然依舊掩不住她高貴的氣質,卻沒有了平日里那種令人敬畏的感覺。她白皙的臉頰上還帶著幾點汗珠,嘴角卻還掛著一絲滿足的笑容,隨著均勻的呼吸聲,豐滿的酥胸起伏有致。

    不過面對如此香艷的場面,白鶴卻不敢有絲毫的無禮。以前她只是把艾蓮娜當作一個心存敵意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族公主,所以無論是言語上的挑逗還是身體上的親昵都會讓他有種報復的快感,絲毫不覺的有什麼不對。但是漸漸的白鶴發現艾蓮娜在自己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她的喜怒哀樂、她的一顰一笑都不由自主的吸引著他的視線,以至于每當他的手上沾染血腥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愧疚感。這次艾蓮娜毫不猶豫的幫助自己壓制暗黑力量帶來的負面影響,更是顯示出了她對自己的信任,這份信任仿佛是一個無形的枷鎖,將他的膽量和欲望全都束縛起來。

    白鶴起身下床,將艾蓮娜抱到自己的床上,輕輕撫摸著她一頭美麗的金發,然後溫柔的吻了吻她的額頭,轉身向門外走去……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大街上清冷了許多。白鶴有些落寞的走在帝都的街道上,夜羽安靜的跟在他的身後。

    夜涼如水,秋月如畫。街上三三兩兩的人群顯得那麼的悠然自得。他們大多是一家三口出來散步,亦或者是月下談心的情侶,在這樣的背景下白鶴與夜羽的組合就顯得格外不協調。

    “您一定很困擾吧,主人。”夜羽忽然向前兩步,走到白鶴的身邊,淡淡的說。

    白鶴微微一愣,印象中夜羽一向是冷傲而沉默的,像這樣主動的向自己問話還是第一次。

    “我可以感覺到您的困惑,我也知道上千萬魔族的期望是一個多麼沉重的包袱。”夜羽平淡的語調中似乎多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她一字一句的說︰“但是身為魔族的一員,我們能夠依靠的只有主人您一個人!”

    “長久以來,無論是創世神也好,或者是光明神也好,從來沒有人眷顧過我們。大陸上的所有種族——人類、精靈、矮人——甚至于獸人都都在敵視我們,他們把我們當作敵人,當作惡魔。在遙遠的過去,我們魔族也曾經在大陸上生存過,但是在眾神和幾個種族的聯合打擊之下,我們險些被滅絕。在我們的祖先走投無路徹底絕望的時候,是您——暗黑的主神拯救了我們,從此之後我們在惡劣的魔界生活下來。但是我們從來也沒有放棄過返回大陸的夢想,我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重新回到祖先們生活過的地方,而這一切,只有在您的帶領下才有可能完成。”

    說道這里,夜羽的語氣竟然也有些波動,難以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

    “我知道這對您是不公平的,但是……但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不是誰的錯,也不存在什麼公平不公平的問題,這是魔族的命運,也是我的宿命。你放心吧,身為一個男人,我不會選擇逃避。”白鶴打斷了夜羽的話,堅定的說。

    夜羽的眼中閃出一絲異樣的神采。于記憶中的暗黑主神相比,白鶴的身上似乎多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他的力量遠沒有當初的暗黑魔王一般強大,給人強大的壓迫感和畏懼感,但是夜羽卻覺得在白鶴平和的外表背後卻有著超乎于力量之外的東西,讓她覺得他更加值得信賴和依靠。

    正在這時,前面忽然傳來激烈的打斗聲,中間還伴隨著女人的尖叫。

    白鶴循聲望去,卻見不遠處妓門口圍了不少人,而人群當中十幾個軍官模樣的人正在互相毆斗。

    白鶴信步走去,向一個圍觀的中年男子問道︰

    “請問你些是什麼人,為什麼在這里打斗啊?”

    這個不良中年男子顯然是到這里尋歡作樂的,單是看他一身暴發戶似的裝束就知道。他先是警覺的看了白鶴一眼,卻把目光停留在他身邊的夜羽身上,上下打量。夜羽眉頭一皺,迎上了他的目光,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殺機。中年男子心中一寒,頓時從滿腦子色欲的幻想中清醒過來,結結巴巴的說︰

    “好……好像是幾個軍官說……說另外幾個軍官殺了自己的朋友……想要報仇,然後就打了起來。”

    他話音剛落,場中的毆斗就有了結果。五個軍官被打倒在地上已經站不起來,而另外的十余名軍官則不停的毆打著這幾個失去抵抗能力的人,口中還罵道︰

    “你們這些狗屎,手上沾滿了自己兄弟的鮮血居然還有臉活下去,去死吧!”

    “這……這不是我們的錯……”一個被打倒在地的軍官忍痛喊道︰“這是統領的命令!”

    “去你媽的統領!”一個軍官罵道,“他讓你去吃屎你吃不吃!”

    一個軍官忽然抽出佩劍,大吼到︰

    “我弟弟就是被你們這些混蛋殺死的,我今天要為他報仇!”

    “住手!”他身邊的軍官喝道,“你瘋了嗎,這樣做會被軍事法庭處以死刑的!”

    “這是決斗!決斗!”那個手持長劍的軍官呼喝道,“你們來做見證,我現在是在和他決斗!”

    根據帝國的法律,決斗雖然是不合法的,但是如果在決斗中殺死對方則不會被認為故意殺人,只會被處以罰金。所以在帝國之中決斗的事情時有發生,在軍隊中更是如此。

    “真是英雄啊!和一個身受重傷的人決斗,城衛軍應該以你為榮了!”一個聲音冷冷的說。

    “是誰?有種出來和老子決斗!”這個軍官顯然喝了不少酒,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揮舞著長劍大聲呼喝著。

    “很好,我接受你的挑戰!”那個聲音接著說,話音未落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出現在這些軍官的眼前。

    “啊!”在場的軍官齊齊變色,就連剛剛說要決斗的軍官也面如土色,渾身顫抖。

    “白鶴!”

    人群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原本喧鬧的圍觀者頓時安靜下來,人人都猜測著接下來事情會如何演變。但是更多的人心中已經認定了一點,就是打人的這十幾個軍官很快便會成為十幾具殘缺的尸體……

    “大人,我們……我們……”剛剛還耀武揚威的十幾名軍官人人面如土色,那個手持長劍叫囂著要決斗的軍官更是連長劍也拿不住,一聲悶響掉在地上。

    “拿起你的劍!”白鶴瞪著這個懦弱的家伙,同時指著其他幾名軍官大聲喝道︰“處決違抗軍令的敗類是我的命令,如果你們有什麼不滿就盡管對著我來,如果你們能夠殺死我那麼以往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否則我將會以意圖殺害同僚的罪名處決你們!記住,這是你們唯一的機會!”

    “大人饒命!我們不是有意的,這……這是一場誤會……”立時有幾個人跪了下來,不住的磕頭求饒。白鶴的實力有多強誰也不清楚,但是從他輕易擊敗特雷妮、一劍殺死紅日帝國的第一青年高手這些事情來看,他絕對擁有了劍聖的實力,就連號稱帝都第一青年高手的郁風也曾經公開表示,如果真的交手的話他也不是白鶴的對手。更何況白鶴還有著顯赫的身份,即使他們真的能殺死白鶴,也一定逃不過帝國絞刑架。

    “閉嘴,你們這些懦夫!”一個軍官忽然站了出來,叱喝著那幾個磕頭求饒的軍官,然後走到白鶴面前,大大咧咧的說︰“我叫做雅克,是我讓他們動手打人的,如果要治罪盡管治我一個人,與別人無關。”

    “逞英雄是要付出代價的。”白鶴冷冷的看著他,語氣中滿是殺氣。

    “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還是要像你挑戰,就像你剛剛說的,如果我贏了就放過他們,如果我輸了把命賠給你!”雅克的語氣和神態依舊非常散漫,仿佛根本沒有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白鶴看了看其他的十幾個軍官,淡淡的說︰

    “你們可以和他一起上。”

    剩下的軍官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沒有人敢上前一步,雅克心中顯然非常不屑,沖著白鶴自嘲的說︰

    “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出身高貴,即使被打入大牢也會有家族的人出面營救,我只是一個窮小子,一切都要靠自己。”

    說著,抽出長劍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斜斜的闢向白鶴。白鶴輕松的側身避過卻不急于反擊,仿佛貓捉老鼠一樣輕松的左躲右閃,觀察著他招式間的變化。

    雅克的實力非常一般,頂多是初級劍士的水平,比起巴克埃文或許強上一些,但是和葛雷相比就差得遠了。

    他攻了十幾招,白鶴終于有些厭煩了。這個人雖然膽氣不俗但是實力卻讓人非常失望,再打下去也只會是浪費時間。正當他準備出手結束戰斗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在一邊旁觀的軍官臉上滿是不解的神色。白鶴心中一動,猛然間明白了雅克的用意。

    正在這時,雅克的招數忽然一變,身上的斗氣驟然增加了一倍有余,長劍帶著強大的斗氣從刁鑽的角度砍刺向白鶴。若是換做尋常的高手,在猝不及防之下恐怕已經在雅克的劍下濺血。不過白鶴畢竟不是尋常高手,雅克的這點實力對白鶴根本構不成威脅,不過卻讓白鶴不得不對他重新做出評價︰明知雙方實力相差很多還敢出來挑戰,首先這份勇氣就十分值得贊揚和肯定,而最可貴的他並非是逞匹夫之勇,而是算準了開始白鶴不會竭盡全力所以故意示弱以讓白鶴生出輕敵之心,然後在乘白鶴輕敵大意的間隙發出致命一擊。這種心計的確非常可怕,而最可怕的還是他細致入微的洞察力和分析能力,白鶴只是將眼神在一邊的軍官臉上停留了一下,雅克就明白自己的計劃已經敗露,並且在千鈞一發之際果斷出擊孤注一擲,這絕非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人群忽然嘈雜起來,不知什麼時候城衛軍的執法巡邏隊已經將這里包圍起來,幾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正戒備的撥開人群沖了進來。

    “叮”的一聲脆響,白鶴兩根手指牢牢的夾住了雅克的長劍,微一用力便折成兩段。

    這一手不但震住了雅克,連四周圍觀的市民和城衛軍士兵也全都大驚失色。要知道雅克的本身的實力不俗,劍上又注滿了強大的斗氣,不要說是手指就算是尋常的刀劍在這一擊之下也會應聲而斷。可是白鶴偏偏連身子都沒有動一下,也感覺不出他的斗氣和魔法波動,卻能夠輕易的折斷雅克的長劍,這簡直是匪夷所思。這唯一能夠說明的,就是兩人之間的實力相差實在太遠。

    “如果不是這些沒用的家伙,我不會敗給你。”雅克有些懊惱,語氣中頗有幾分落寞的感覺。

    “就算沒有他們,你一樣會輸給我,實力上巨大的差距注定你只能將自己的生死交給命運決定,而我則是靠實力來決定命運!”白鶴淡淡的說。

    “也許吧,我想現在討論這些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希望你給我一個痛快的了斷。”雅克自嘲的笑笑,無奈的說道。

    白鶴卻沒有回答他,而是指了指那十幾個軍官對四周的城衛軍大喝道︰

    “這些人意圖謀害同僚,現在我命令你們將他們就地正法!”

    “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城衛軍早已知道了白鶴的性格,如果不干脆利落的執行,只怕自己也會被同罪論處。

    “饒命啊!饒命啊!大……啊!”不能他們把話說完,城衛軍犀利的長矛便刺穿了他們的身體,乞憐的神色瞬間暗淡下來,失去了生命的神采。

    雅克閉上眼楮,他看到白鶴正緩緩的向他走來。“這樣也好,”他對自己說,“死在這個男人的手里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只是……”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張美麗而熟悉的面孔,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于這個世界竟然是如此的依戀。

    “從現在開始你是就是城衛軍的千騎長,第九營的統領。”沒有想象中冰冷的刀鋒,白鶴只是在他的肩上重重的拍了拍,然後斬釘截鐵的說。

    “什……什麼?”雅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把眼楮睜得老大,顫聲問道。

    白鶴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掃過周圍的市民和城衛軍士兵,沉聲說道︰

    “我處決這些人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他們意圖殺害同僚,而是他們丟盡了城衛軍的臉!身為城衛軍的一員你們必須記住,軍人的榮譽高于一切,我可以原諒他們犯錯誤,但是絕對不能原諒他們的貪生怕死!”

    “從今天開始,參加了那次軍事行動的三營官兵從今天開始改名為龍牙軍!每人領五倍的薪俸,加三級軍餃。你們將會是城衛軍的精銳部隊,使用最精銳的武器,享受最高的待遇,但是一個月之後城衛軍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向你們發出挑戰,一旦失敗龍牙軍成員的資格便會自動轉讓給勝利者!”

    “當然,你們也不必太過擔心,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我會對龍牙軍的成員進行特訓,至于能不能捍衛住你們的榮譽和利益,就要看你們自己的努力了。”

    那五個參加過清洗行動的軍官喜出望外,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與那些城衛軍執法隊的士兵們一起高聲歡呼。在他們看來,金錢、榮譽和強大的實力已經唾手可得,而他們也終于可以從同伴們仇恨的目光中解脫出來,昂首挺胸的站在帝都的街頭接受著人們羨慕的目光。

    看著他們興奮的表情,白鶴的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絲笑意。他知道從現在開始,這三營的官兵已經真正的成為了他的親衛士兵,自己給予他們的越多他們就越被其他士兵所仇視,而在這種仇視之中他們對自己的忠誠也就越發堅定。

    “哼,真是無聊,看來這個人情我們是沒有機會還了。”人群中傳來一個嬌媚的聲音,一個明艷的少女從手持長弓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冷漠而英俊的少年。

    “白鶴公子的實力遠在你我之上,我早就告訴過你沒有出手的必要。”少年冷漠的說。

    白鶴循聲望去,笑道︰

    “兩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說還什麼人情未免太過見外!”原來這兩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玉無心和玉修羅兩兄妹。

    玉修羅不滿的嘟著小嘴,埋怨到︰

    “人家還從來沒有欠過別人人情,更何況還是救命之恩。唉,偏偏你這個人真有些本事,即使十萬市民一起游行反你你也能兵不血刃的平息下去。”

    “玉姑娘說笑了!”白鶴失聲笑道,“我這個人沒有別的特長,就是擅長耍耍嘴皮子……”

    正說著,他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于是試探著說道︰“……如果兩位真的想還我一個人情,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麻煩兩位。”

    “哦?什麼事情,你說啊!只要我們辦的到一定答應!”玉修羅趕忙問道,連玉無心的臉上也露出期待的神色,顯然他們兄妹對于報恩這件事十分重視。

    “雖然兩位能夠辦到,但是未免有些強人所難……唉,還是算了,我實在是難以啟齒……”

    “你……虧你還是個男人,居然這麼婆婆媽媽的!”玉修羅急得直跺腳,嗔道。

    玉無心也一臉嚴肅的說道︰

    “白鶴兄盡管直言,不要說你對我們兄妹有救命之恩,就是單從朋友的立場上,我們也一定會全力支持你!”

    白鶴這才露出一副感激的神色,臉上的表情不斷變換,最後一咬牙仿佛做出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大聲道︰

    “難得賢兄妹如此仗義,我就只好直說了!”

    “其實我在城衛軍這邊遇到一點麻煩,你們也知道那次清洗行動,實際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做出那樣殘酷的決定。因為我年輕資淺,對帝都或者城衛軍來說又是一個外人,所以無論是士兵還是軍官都不服我,在城衛軍的系統之中能夠和我一條心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說道這里,白鶴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悒郁之情溢于言表,落寞的說︰“再這樣下去,我恐怕很快就要被人家從帝都掃地出門了。”

    “難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加入城衛軍做你的手下?”玉修羅心思機敏,不等白鶴說完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正是這樣,如果有你們兩位高手來幫我坐鎮的話,我就可以減去很多壓力,任何一個敵視我的人都會先考慮一下自己的分量夠不夠和無心修羅這樣的高手抗衡。”白鶴毫不吝嗇的送上一頂高帽子,玉修羅的臉上頓時有了幾分得意的神色。這個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嬌憨少女雖然聰穎過人,但是根本沒有什麼心機。

    “我知道以你們兄妹這樣的身份加入到軍隊之中做我的手下是一件很委屈的事情,我絕無強求之意,若是兩位覺得為難便當我從來沒有說過。”

    白鶴以退為進,反倒讓他們更加難以拒絕。玉修羅和玉無心兩人對視一眼,後者微一沉吟,沉聲說道︰

    “既然白鶴兄開口,我們又豈敢推辭。只是我們本身還有一些事情,所以不可能長期留在這里,他日若是家祖遣人相召,還望白鶴兄可以放行。”

    白鶴自然滿口答應下來,官場就好像是一個連環的枷鎖,只要你踏進了第一步就很會被它困得動彈不得,很難再從這個圈子里脫身出去——無論是白鶴還是白鶴的敵人,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帝都。

    于是三人在附近的酒樓上坐了下來,一邊喝酒一邊談論著具體事宜。在白鶴的計劃里是想將他們分別任命為城衛軍某一營的統領,以他們兄妹的實力不用多久就可以牢牢的控制住自己的那一營。這樣加上肯尼、修伊特、森卡三人白鶴就有五營在手,只要有了這五營為基礎,完全控制城衛軍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夜羽不愧是一個稱職的侍衛,她並沒有陪在白鶴身邊,無聊的應酬只會影響到她敏銳的洞察力。早在無心修羅這對兄妹出現的時候她便悄悄隱入人群中,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有時候她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白鶴的影子,雖然她幾乎和白鶴形影不離,但是在帝都真正知道她的存在的卻沒有幾個人。

    告別了無心修羅這對兄妹,天色也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帝都這座古老的城市終于陷入了沉寂當中。

    如果說白天的帝都像是一個威嚴肅穆的王者,那麼夜晚的帝都則更像一位深沉睿智的先知,在黑夜的懷抱中靜靜的沉思著。

    其實在白鶴的心里,對于黑夜還是存在著幾分畏懼。雖然身為黑暗的王者暗黑主神,但是每當黑夜來臨的時候他就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自己的靈魂中仿佛又另一個聲音在呼喊,在拼命的掙扎,似乎是要從無底的泥淵中掙脫出來。白鶴不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只是隱隱的覺得“他”是那麼的親切,卻又那麼的恐怖,一讓他有種強烈的畏懼感和危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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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27:41

第六十三章

    帝都並不施行宵禁,但是為了安全起見在夜里還是四門緊閉不準任何人出入。即使現在是和平時期,帝都的防衛也不敢有絲毫的松懈,巍峨聳立的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崗哨,至于暗哨更是數不勝數。

    門樓上一隊士兵正在來回巡視著,他們全副武裝手持火把,步調整齊劃一。

    “杰克!你的長矛!”為首的軍官沖著一個身材瘦弱的士兵喝道。

    杰克是一個新兵,才剛剛加入城衛軍,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出來巡邏首位。他的父親是一個精明的商人,存下了許多的積蓄,但是杰克卻游手好閑,整日揮霍家產。他的父親一怒之下將他送來軍隊里服役,希望通過軍隊生活來磨練他的意識,改掉他的壞毛病。

    “頭,沒有必要這麼賣力吧!又不是國王閱兵,干什麼要走正步!”杰克活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臂,不滿的說。他們已經足足在這里守衛了兩個時辰,馬上就是交接的時間,不免松懈起來。

    “閉嘴,這是統領的命令。”軍官的語氣里也有些怨憤的意思,但是卻掩不住深深的畏懼︰“如果被統領見到,你知道會是什麼下場。別說你只是一個商人的兒子,就算是城衛軍的千騎長、外國的使節不是一樣說殺就殺!”

    “頭,你太膽小了。”杰克嘲笑道,“那個‘惡魔統領’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哈哈……”

    “惡魔統領”是私下里城衛軍對白鶴的稱謂,然而他剛剛笑到一半,卻發現其他士兵全都面如土色,畏懼的看著他的身後。

    “見到鬼了?瞧你們那熊樣!”杰克埋怨了一句,然後回過身來,卻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不遠處走了過來,他甚至可以清洗的看到那個人臉上冷漠而剛毅的表情。

    “惡……統領大人!”杰克的立時面如死灰,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其他的城衛軍也一齊跪了下去,他們已經不再為杰克擔心,因為杰克已經注定了死亡的命運,他們只是擔心這位殺人如麻的惡魔統領會不會遷怒自己。

    “做你們該做的事情!”一個聲音淡淡的說,然後指了指杰克,“你就站在這里一直到後天的這個時候。”

    來的人果然是白鶴,他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縱身一躍如鷹一般飛過城牆,留下一隊面如土色的城衛軍士兵。

    而杰克卻雙腿發軟怎麼也站不起來,夜色中誰也沒有發現他的褲襠里正有某種液體低落下來。在接下來的兩天里,城門口為什麼的傻傻站著一個城衛軍士兵很榮幸的成為了帝都市民猜測的焦點……

    在帝都的郊外走了很遠,白鶴才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沖著身後的方向淡淡的說︰

    “你可以現身了,小姐。”

    黑夜中果然走出一個身材縴細的少女,溫柔而嬌媚的笑道︰

    “不愧是白鶴公子,讓我既意外又佩服。”

    眼前的少女約莫二十出頭,但是那份雍容優雅的氣質卻絕非這個年齡的女性所能擁有的,黑夜中那雙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眼神仿佛能夠洞察人心一般,清澈中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她一身紫色的法師袍,將完美的體形隱藏起來,夜風中輕舞的金發在向人昭示著她高貴的血統。仿佛是一個暗夜中的精靈,那溫柔而嫵媚的笑容足以令明月為之失色。

    “小姐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暗中跟隨,不過只為了說這句話吧。”白鶴皺眉道。他已經察覺到這個少女隱藏著驚人的實力,是自己在人界里遇到的最強大的人類。無論是根據艾蓮娜的說法還是暗黑魔王的記憶,這種力量都不是一個人類應該擁有的,但是眼前這個少女卻的確是一個人類!

    “坦白的說,我沒有想到您能夠發現我的存在,至于我跟蹤您的原因我想以後您會知道,只是請相信我絕對沒有惡意。失禮之處還請見諒!”少女禮貌而優雅的說道,然後深深的行了一個禮。從一個紳士的角度如果白鶴再斤斤計較便非常沒有風度了。無論是哪個世界,刁蠻任性都是女性的專利,而男人只能在風度胸襟這個枷鎖的壓迫下一笑置之。

    可是白鶴卻不是什麼紳士,也從來不會將這些不知所謂的東西放在心里,他淡然一笑向前一步,略帶威脅的說︰

    “小姐未免想的太過簡單了,我不是什麼紳士也從來不會在意別人會如何評價我。如果一句抱歉就能打動我的話,那麼您以為我為什麼會把您引導這四下無人的荒郊野地里來?”

    “白鶴公子真是幽默。”少女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掩口笑道︰“難怪有那麼多人對您又愛又恨,單是這種特立獨行的作風就不得不讓我對您刮目相看。”

    “很抱歉我還有其他的事情,不能和您細談,但是請相信在不久之後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我不會成為您的敵人。”說著,少女的腳下忽然浮起一個淡藍色的魔法陣,淡藍色的光暈帶著少女的倩影瞬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仿佛只是一個不真實的夢……

    “主人,我覺得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她。”夜羽忽然從白鶴身後的夜色中走了出來。

    “哦?”白鶴微一皺眉,沉吟道︰“近三百年來你都沒有離開過魔界,難道你曾經見過她的祖先?”

    “不清楚,只是覺得她非常的眼熟……一定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夜羽的思緒又回到了三百年前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那段可怕而痛苦的經歷忽然躍入了她的腦海……魔族士兵的鮮血……伙伴們的哀嚎……還有,還有自己唯一的親人——哥哥的頭顱……

    夜羽忍不住全身顫抖,臉色發白,眼中滿是痛苦的神色。此刻的她完全沒有了平日里冷傲堅強的模樣,卻仿佛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少女,在悲慘的命運面前瑟瑟發抖。痛苦的回憶仿佛決堤一般洶涌而來,而她脆弱的情感就如一葉孤舟在驚濤駭浪中沉浮,隨時都會被吞噬,險入痛苦的深淵。

    一雙寬厚而溫暖的手忽然搭上了她縴細的腰肢,輕輕的將她攬入懷中,夜羽的心中頓時涌起一種熟悉的感覺,那寬厚的胸膛仿佛是一個平靜的港灣,讓她在痛苦和絕望中游離的思緒一下子停泊下來,瞬間充滿了安全感,仿佛是黑暗中照在心頭的一縷陽光,暖暖的、柔柔的……

    這是白鶴的手掌。他一邊攬住夜羽的縴細的腰肢,一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長發,看著夜羽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不要勉強自己。”白鶴在夜羽耳邊溫柔的說。直到現在白鶴才發現,原來孤獨的並不止是自己。至少自己曾經有過一段快樂的回憶,而夜羽的記憶中卻充滿了黑暗和痛苦。她一直將這段記憶塵封在自己的心靈深處,用冷漠來掩飾自己的孤獨,為了魔族她背負的實在太多,付出的也實在太多……

    許久,夜羽才停止了顫抖,清醒過來。當她意識到自己正靠在白鶴懷里的時候,竟然少有的露出嬌羞的神態,這份嬌羞在夜羽冰山一樣冷艷的臉上別有一番誘人的神韻,看得白鶴也有些心馳神搖險些難以自持。

    然而這意外的香艷場面並沒有持續太久,夜羽有些慌亂的推開白鶴,從他的懷里掙脫出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回復了平日里那副冷漠的表情,淡淡的略帶歉意的低聲道︰

    “對不起,主人。”

    白鶴剛剛升起的一腔欲念瞬間被冷卻下來,臉上忍不住有些失落的神色,淡淡的說;

    “我們回去吧!”

    說著,轉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夜羽神色微一猶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更擔心白鶴會生她的氣。在她的心中對白鶴溫暖寬厚的胸膛有著一種說不出的依戀,剛剛的舉動也不過是因為少女的矜持而做出的下意識的舉動而已,在那一霎那,她根本沒有把白鶴當作自己至高無上的神明,當作不可違背的主人,這在以往是從未有過的。

    然而她卻不知道,白鶴其實是想借著這蒼茫的夜色來掩飾自己的失態。剛剛夜羽一瞬間流露出來的嬌弱無助的淒美神情讓他忍不住有種想要將她摟在懷里愛憐一番的沖動,還有夜羽發間傳來的淡淡的幽香,那柔若無骨的楊柳細腰,以及那火熱而豐滿的胴體……就仿佛是一團不滅的火焰在他心中點燃起熊熊欲火不斷的煎熬著他的理智、他的毅力……

    “二十出頭的少女?擁有著幾乎可以匹敵夜羽大人的力量?”在白鶴的別墅里,洛得菲爾听了白鶴的描述也不由得沉吟起來。在經歷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沉默,洛得菲爾忽然拍案而氣,失聲叫道︰

    “莫非……莫非是她?”

    “哦?你已經有了線索嗎?”白鶴有些詫異的問道,能夠讓洛得菲爾如此失態的人,他真的充滿了好奇。

    “是的主人,您說的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人類的聖者——凱瑟琳。”洛得菲爾很有把握的說,“除了她我實在想不出究竟有誰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了。”

    “聖者凱瑟琳,那不是特雷妮的師父嗎?”白鶴忽然想到,“這麼說是特雷妮請她出來對付我了?哼,愚蠢,居然以為可以憑一個人類的力量來對付我。”

    “凱瑟琳身為人類的聖者,她的號召力不可低估,如果由她出面指證說您是魔族的話,那麼連神殿也很難再相信您。”洛得菲爾提醒道,“不過看樣子她對您並沒有什麼惡意,而且他也並不清楚您魔族的身份——很有可能特雷妮小姐並沒有將您的事情告訴她,否則以她聖者的身份是不會說出不會與您為敵或者毫無惡意之類話。”

    “看來的確是這樣,如果她來到這里,想必特雷妮也已經回到帝都了。”白鶴淡淡的說,“如果這樣的話,最晚明天一早特雷妮便會來向我挑戰。”

    然而白鶴還是高估了特雷妮的耐性,只是一頓飯的時間之後,特雷妮便出現在白鶴的門口。

    “我想是時候做一個了斷了!”走進大廳,特雷妮滿心自信的說道。

    “我也這麼認為。”白鶴淡然一笑,仔細的打量著特雷妮。

    與半個月前相比,她的實力的確提高了很多,作為一個人類來講這已經可以算是一個奇跡了,也難怪她會有如此的自信。

    不過白鶴卻並不將她這些微末之技放在眼里,對他來說一只孱弱的小貓和一只強壯的小貓在本質上根本沒有區別,重要的是她是否具有令自己喜愛的本錢。

    所以白鶴眼中的特雷妮的確有了些變化,變化就在于她這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比之以前更加可愛。就好像一只充滿活力的小花貓遠比一只病泱泱的小花貓可愛的得多,即使她很不老實總是做出一些調皮搗蛋得事情制造出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也只會讓人對她更加憐愛。

    特雷妮就是這樣一只小花貓。連白鶴也不清楚為什麼,他對特雷妮始終存有一份好感,即使特雷妮總是為自己穿上一層高傲的偽裝,即使是特雷妮總是為他制造一些麻煩,也絲毫無損于他對她的喜愛。或許真正吸引他的正是特雷妮這種好強驕傲的性格吧,在這個世界上貴族的少女太過無味,仿佛都是一個雕版機里雕刻出來的一樣,根本沒有一點個性,而特雷妮這個異類和叛逆身上卻總是發生一些讓人感到新鮮的東西,讓白鶴覺得有趣。

    將特雷妮帶到了自己的低下練武廳,白鶴親自為特雷妮解下了披風。特雷妮一臉坦然的接受了這一禮遇,因為這是一個紳士應有的涵養和禮儀。

    “按照我們的約定,如果我勝了,你就要解除我身上的契約。”特雷妮輕輕的解下自己的長劍,緊緊的握住劍鞘,直到這個時候她才有了一絲的緊張。

    “好,如果我勝了呢?”白鶴淡然問道。

    “那麼我會把頭顱留在這里!”特雷妮絕決的說,“這一戰,是用我的生命來捍衛我的自由和榮譽!”

    “既然這樣,我拒絕你的挑戰!”白鶴淡淡的說,“你的榮譽和尊嚴于我無關,你的頭顱對我更是毫無用處。”

    “拒絕一個女士的挑戰你不覺的羞恥嗎?或許你根本就是怕了我?”特雷妮試圖激怒白鶴。

    然而白鶴卻不是一個會被人輕易激怒的人,他依然不緊不慢的說道︰

    “您盡可以去對帝都每一個人說,白鶴貪生怕死欺軟怕硬,竟然拒絕一個女士的挑戰,我不在乎。何況他們只會覺得我是憐香惜玉,誰也不會置疑我的實力。”白鶴笑道,“我是一個商人,沒有利益的賭博我是不會參加的。”

    “你!”特雷妮俏臉微微發紅,顯然是被白鶴的態度激怒了,緊身的軟鎧下豐滿的酥胸微微起伏,愈發顯得勾人魂魄。

    不過特雷妮畢竟不是一般少女,馬上平靜了下來,冷然問道︰“你要怎樣?”

    “當然是要求一個足以令我動心的賭注了。不過我身為暗星商會的會長,金錢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同時作為帝都城衛軍統領、神殿騎士團副團長、帝國一等子爵,權力和地位對我來說已經足夠。現在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我動心的東西實在太少了。”

    白鶴淡淡的說著,同時一雙眼楮故意瞄了瞄特雷妮高聳的雙峰和不盈一握的縴腰,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特雷妮仿佛是一只憤怒小貓,狠狠的瞪著白鶴,她生平最恨的便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人,他們將女性視作玩物或獵物,將美貌當作衡量女性的唯一標準,仿佛女性天生便注定要被人壓迫被人玩弄的似的。雖然她也為自己的美貌驕傲,但是她的美貌同時也遮蓋了她的才華和努力,無論她取得怎樣的成就,無論她擁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別人首先注意到的總是她的美貌,相比之下她的力量和成就反而成為了美貌的陪襯,顯得如此無關緊要。于是從很小的時候起,特雷妮就打定主意要依靠自己的實力來得到世人的認可,絕不輸給任何一個男人,這使得她好強得近乎偏執,尤其對那些公然追求或者是臣服于自己美貌之下的男人,她的心中只有厭惡和不屑。

    然而眼前的這個男子卻給了她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雖然她也如其他男人一般沉迷于自己的美貌,但是隱隱的在特雷妮的心中感覺非常自豪,這種成就感伴隨著因為實力別輕視而產生的強烈恨意,構成了現在特雷妮矛盾的心里。她不敢對白鶴有絲毫的不屑,面對白鶴邪邪的目光,她只覺的有種無力的感覺,仿佛自己已經注定要屈服在他的魔掌之下,一切的反抗和掙扎都是徒勞的。

    “和那些無聊的東西相比,你的美貌更能引起我的興趣,所以你知道該怎麼做了。”白鶴依然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無形的壓力已經讓特雷妮的心中暗暗吃驚。

    她只好用憤怒來掩蓋自己的孱弱,抽出劍來嬌喝一聲︰“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長劍化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附著火紅的斗氣如飛虹一般卷向白鶴,一旁觀戰的瑩心等人頓時覺得陣陣熱浪撲面而來,炙得臉上生疼,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特雷妮的天分。

    要知道雖然她們的實力並不比特雷妮遜色,但那畢竟是在白鶴的調教下成長起來的,受到了身為暗黑主神的白鶴的眷顧獲得這樣的實力絕對不能算是什麼奇跡。而特雷妮卻不一樣,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類,是在人類的教導下一點一點成長起來的,為了獲得這樣的力量她不知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累,才能讓這份辛苦在淚水和汗水的灌溉下開花結果。單是這份毅力和執著就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

    然而現實是不公平的,在這個世界並不是努力就可以獲得一切,有些人注定生下來就是強者,比如白鶴。

    強大的火焰斗氣在暗黑主神的面前根本就是兒戲,白鶴左手微抬輕輕的在胸前化了一個圈,那股令特雷妮自傲的斗氣頓時消失于無形,接著身形一閃不等特雷妮變招便已經欺近她的身前,如鬼魅一般。

    特雷妮大吃一驚,措手不及之下只有回劍橫劈。可是白鶴如幽靈一般的身影卻在這一瞬間又繞到了她的身後,還從容的在特雷妮豐滿的臀部上摸了一把。

    “如果你只有這點實力,不如乖乖的放下長劍獻上一個香吻,免得浪費我的時間。”白鶴傲慢的說。

    特雷妮羞怒交加,嬌艷的臉上泛起朵朵桃紅,明眸之中惱怒、不甘的神色更加明顯。她緊咬銀牙,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忽然將長劍直直的插在地上,火紅的斗氣如燃燒一般將她的全身都包裹起來。

    白鶴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他明顯的感覺出特雷妮的實力在這一瞬間暴增了一倍有余,同時那洶涌的斗氣之下蘊含著更加強大的力量,單是從這架勢來看便知道是一個了不得的絕招。

    “黑夜中的王者啊,請傾听我虔誠的召喚,以我特雷妮的名義呼喚你,降臨這個世界毀滅我的敵人吧!”

    伴隨著長長的吟唱,特雷妮的雙手忽然變成了黑色,一股強大的暗黑力量漸漸的從她的斗氣之下剝離出來。

    “暗黑力量?”白鶴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的眼楮,因為特雷妮現在所使用的竟然是暗黑力量,可以感覺的出,從屬性上看這正是暗黑主神特有的暗黑力量,然而白鶴知道這絕對不是自己所賦予她的。這強大的暗黑力量雖然不如白鶴,但是對于這個大陸上的生物來說已經非常強大了,強大的足以令夜羽這樣的魔族高手頭疼一番。然而這力量卻並不是特雷妮自己的,顯然她現在的招數是暗黑召喚術。

    特雷妮火紅的斗氣逐漸暗了下去,一條巨大的黑龍盤旋在她的身後,白鶴的地下練武場幾乎要被它撐破。這個黑龍顯然是沒有什麼智力的那種,沖著白鶴囂張的怒吼著,他感覺到白鶴身上微弱的光明力量正是自己的天敵,所以開始暴躁起來。

    白鶴並沒有使用暗黑力量,只是是憑借著從艾蓮娜身上借來的光明力量,和自己本身強大的身體以及前世學來的武技在和特雷妮周旋,所以特雷妮召喚的黑龍將他當作了光明系的敵人。巨龍長嘯一聲粗大的龍頭猛然撞向白鶴,白鶴向後一閃,卻不料巨龍忽然吐出一個黑色的光球,他躲閃不及被打了個正著,身體如斷線的風箏一般橫飛出去,重重的摔在牆上。

    黑龍根本沒有把白鶴放在眼里,狂吼著撲向瑩心等人,特雷妮驚叫一聲,一臉惶急之色,顯然以她的力量已經無法再控制黑龍了。

    瑩心、吟雪等四女還有修伊特森卡他們平日里訓練有素,對這樣的突發事件自然不會驚惶失措,他們一邊向四周躍開,一邊向巨龍展開攻擊。

    巨龍顯然被他們的攻擊激怒了,吼叫聲中滿是瘋狂、憤怒的意味,全身的鱗片片片倒豎,附加著強大的暗黑力量向四周暴開,如暴雨一般密密麻麻的打了過去。

    瑩心等人大吃一驚,誰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如此招數。密集的攻擊斷絕了他們閃避的可能,眾人只好運起全身的力量來硬擋這狂猛的一擊。

    就在這時,他們的面前忽然升起一道光明的結界,巨龍的鱗片擊打在結界上面發出巨大的聲響,然而卻無法越雷池半步。原來是艾蓮娜感覺到了這意外的暗黑力量,帶著五位精靈來到了這里。

    “咦?”火精靈莉兒見到白鶴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失聲道︰“這個惡魔竟然死掉了?”

    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暗黑得主神居然會被暗黑屬性的龍殺死,這不是太可笑了嗎?可是如果不是這樣,為什麼他會如此狼狽的躺在地上連自己的手下險象環生也不聞不問?

    “莫非精靈都是這麼愚蠢嗎?”地上的白鶴忽然慢慢的站了起來,嘲諷的說道,“創世神真是吝嗇,在賦予了你們美貌之後,卻不肯賦予你們更多的智慧,所以你們注定了成為我的獵物,成為我的奴隸。”

    莉兒惱羞成怒,性格火爆的她閃身就要去和白鶴廝殺,卻被光精靈卡露一把拽住。她正要呵斥,卻見不止是卡露,連一邊的艾蓮娜都神色凝重,緊緊的盯著白鶴。

    此刻的白鶴和平時的感覺大不一樣,全身的暗黑力量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伴隨而來的性格中黑暗的一面完全顯露出來,讓人覺得格外陰沉和可怕。剛剛還趾高氣昂的黑龍露出畏懼的神色,不住的向後退縮,眼中絕望和乞憐的神色越來越濃。

    “無知的生物啊,覺悟吧!沒有智慧的你擁有我的力量,這簡直就是對我的侮辱!”

    當最後一個字說完,白鶴已經出現在黑龍的面前,一只手輕輕的搭在龍頭之上。黑龍根本沒有反抗的意思,似乎知道在白鶴的面前任何的反抗都是徒勞的。一股黑色的光芒以白鶴的手掌為中心把白鶴和黑龍整個包裹起來,光芒過後黑龍便如憑空蒸發一般消失在眾人面前。

    白鶴的臉上掛著一絲邪邪的笑容,慢慢的走向一邊的特雷妮。還沒有從剛剛巨大的震撼中醒來的特雷妮茫然的看著白鶴,全身瑟瑟發抖。暗黑主神的實力對一個普通人類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在如此近的距離里領略到白鶴的力量,作為一個人類來說沒有瘋掉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走到如受驚的小貓一般蜷縮在牆角的特雷妮面前,白鶴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直到這個時候,特雷妮才恢復了一些神志,她顫聲道︰

    “你……你要做什麼?放開我!”

    這個時候,特雷妮的驕傲、好強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真正的體會到了身為弱者的無奈于悲哀。現在的她根本無法反抗白鶴,無論是自己的尊嚴、榮耀還是身體,在白鶴面前她只有予取予求。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白鶴用嘴貼近她的耳垂,不容置疑的說。

    特雷妮本來就已經有些虛脫,聞言急怒攻心之下竟然昏了過去……

    “她就交給你了。”白鶴將昏死過去的特雷妮教給艾蓮娜,“算是你對我的補償吧。”

    艾蓮娜知道白鶴所說的補償是指剛剛她出手擋住了黑龍對瑩心等人的襲擊,對于瑩心等人來說,這實在是一個難得的鍛煉機會。而白鶴之所以久久的倒在地上,就是想給他們一個獨立面對強敵的機會。

    艾蓮娜看了看特雷妮,發現特雷妮已經氣若游絲,奄奄一息了。剛剛強大的召喚魔法並不是任何人都能使用的,特雷妮根本沒有駕馭它的能力。可以想象的出,如果黑龍戰勝了白鶴,那麼接下來特雷妮也必定會受到黑龍的反噬。

    不過現在的特雷妮已經沒有生命危險,畢竟與白鶴定下了主從契約的她擁有了幾乎不死的頑強生命力,再加上剛剛白鶴接著抱她的機會進行的治療已經讓她基本上恢復過來。現在只要有艾蓮娜精心的調理,很快就可以恢復如初。

    “屬下無能,讓主人失望了。”瑩心、吟雪、修伊特、肯尼等人上前跪了下來,一臉慚愧的說道。

    “你們最近太過松懈了。”白鶴淡淡的說,只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便讓他們七個人心中升起強烈的負罪感,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們自發的開始了更加殘酷的訓練。

    “現在,凱瑟琳小姐,您可以現身了。”白鶴如電一般犀利的目光忽然盯著練武場的角落,沉聲喝道。與此同時,一直沒有現身的夜羽驀然出現在門口,單手持劍封鎖了唯一的退路。

    一個縴細的身影靜靜的出現在角落里,凱瑟琳那張恬靜柔美的臉上如一張白紙一樣沒有一絲的血色。

    “……你……你是暗黑魔王……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凱瑟琳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三百年前那場殘酷的戰爭中,暗黑魔王強大的力量和殘酷的手段已經在她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還有夜羽,這個絕美的少女在那一晚顯露出來的可怕實力,至今仍然是她噩夢的主角。

    “不愧是人類的聖者,無論是您的美貌還是智慧,都令我刮目相看!”白鶴的嘴角喻著一絲淡淡的笑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很紳士的說︰

    “我們去客廳談吧,聖者大人光臨寒舍,我又怎麼能失了禮數。吟雪,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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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28:33

第六十四章

    艾蓮娜心中暗嘆,她其實早就發現了凱瑟琳的存在,只不過她還依稀的記得這個少女就是三百年前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堅強而善良的人類,可以想象,她是出于對特雷妮的關心才會潛入這里來。想通了這一點,艾蓮娜才故意保持沉默,靜觀事態的變化。雖然自己也認為白鶴沒有發現凱瑟琳的可能近乎于零,但是心中還是存著那麼一點點的希望,希望白鶴粗心大意忽略了凱瑟琳的存在。

    而凱瑟琳心中也同樣驚疑不定,從白鶴身上散發出來的正是令她畢生難忘的暗黑魔王特有的可怕力量,而夜羽的出現更加證明了這一點。她的心中已經徹底絕望了,雖然白鶴並沒有馬上對付她,但是暗黑魔王殘酷的手段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從這一刻起她就有了死的覺悟,唯一讓放心不下的就是昏迷不醒的特雷妮。

    但是艾蓮娜的存在卻讓她很是迷茫,這個美的如同夢境一般的少女毫無疑問就是神族的第一公主,那個自己所崇拜的善良、美麗而英勇的女神,那個在三百年前舍身封印滅世之劍的英雄,她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和暗黑主神呆在一起?這實在是令人費解的事情。

    帶著滿心的疑問,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著眾人來到客廳。吟雪禮貌的奉上一杯香茗,凱瑟琳卻還沒有從思緒中清醒過來。

    “雖然聖者大人光臨寒舍,實在是我的榮耀,在下不曾出門遠迎,失禮之處還請見諒。”白鶴特意強調了“失禮”二字,暗諷凱瑟琳的不請自來。

    “不必客套!”凱瑟琳很快恢復如常,不愧是最強的人類,雖然開始有些驚惶失措,但是很快便恢復如常,能夠冷靜的面對暗黑主神這絕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她冷冷的說道︰“小女子雖然愚鈍,卻也知道魔王大人是我的敵人,是整個人類的敵人,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只是要求一個體面的了結。”

    白鶴眉頭微微一皺,故作詫異的說道︰

    “凱瑟琳小姐何必說的如此絕決,我從來也沒有把您當作敵人——相反,您是特雷妮的師父,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我又怎敢對您無禮?”

    “無恥!”凱瑟琳冷冷的說道,“你要是敢動特雷妮一根汗毛,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是嗎?”白鶴淡淡的說,“可是人死之後靈魂是沒有辦法使用魔法和武技的——靈魂是如此的弱小,不用多久便會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不留一點的痕跡。一個人在永恆的黑暗中沉淪,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小女子雖然是女流之輩,但是卻從來也沒有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作為一個人類我已經活了三百年,這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凱瑟琳淡然說道,臉上沒有一絲畏懼的表情,只是眼神中掩不住淡淡的哀傷,她自語道︰“用死亡威脅一個三百年前就該死去的人,是多麼愚蠢和可笑的事情啊!”

    白鶴絲毫沒有因為凱瑟琳視死如歸的態度而沮喪,他若無其事的說道︰

    “可是還有一種人,他們的靈魂想要在黑暗中沉睡都不可能——他們因為違逆了暗黑的意旨,所以必須在黑暗中忍受永恆的折磨——凱瑟琳小姐,您有興趣了解一下嗎?”

    “我很快就可以親身體會到了不是嗎?所以就免去您無聊的介紹吧!”凱瑟琳知道白鶴想要瓦解她堅強的意識,但是身為人類聖者的她又怎會被言語的恐嚇所屈服?她倔強的迎上了白鶴的目光,讓白鶴看到她無可動搖的堅定決心。

    “不要誤會,我根本沒有恐嚇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東西凱瑟琳小姐您會感興趣。”白鶴微笑著說道,然後微一招手,房間驟然暗了下來,接著衣著性感的冥神哈蒂絲擺動著縴細的腰肢從一個魔法陣里冒了出來。

    “真是不明白,為什麼魔王大人您總是對這些不解風情的人類少女感興趣!”哈蒂絲一出來變看到了凱瑟琳,然後一臉嬌嗔的向白鶴抱怨道。

    白鶴眉頭一皺,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哈蒂絲便把矛頭指向了夜羽︰“咦,夜羽妹妹,原來你也在這里。唉,不是姐姐說你,你的衣服實在是太落伍了,這樣怎麼能抓住魔王大人的心,不如讓姐姐我來為你做一件衣裳吧,保證魔王大人會對你刮目相看——我不會要求太多,只要你弄幾個英俊點的男人靈魂給我。”

    夜羽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白鶴卻有些不耐的打斷了她︰“哈蒂絲,我東西帶來了沒有?”

    哈蒂絲馬上閉上嘴巴,從懷里掏出一個水晶球,雙手交給白鶴,媚笑道︰

    “魔王大人您的吩咐,奴家又怎麼敢、怎麼舍得忘呢?”

    令人贊嘆的是她的衣裳根本就是幾個布條而已,真不知道她是將這個水晶球放在哪里。

    不過白鶴對探察她的儲物方法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是把水晶球握在手中,然後小心翼翼的攤開手掌送到凱瑟琳的面前,笑道︰

    “不知道您對這個東西感不感興趣。”

    “小女子對水晶沒有什麼研究……啊!”凱瑟琳剛想嘲諷白鶴幾句,卻忽然被這個水晶球里的景象驚呆了,忍不住驚呼出來。

    原來水晶球里竟然有兩個全身赤裸的男人,他們被綁在一個木樁之上動彈不得,而一群不知名的丑陋鳥類則津津有味的啄食著他們的身體。隱約中,凱瑟琳听到了他們痛苦的哀嚎聲,那淒慘的叫聲連鐵石心腸的人都會忍不住生出憐憫之心。

    當看到兩個人的臉,凱瑟琳本來略微羞紅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清楚的看到,這兩個人竟然是三百年來一直令自己魂牽夢縈的男人!是普洛思和威克王子——一個是自己深愛的甘願為他而死的男人,另一個是深愛自己的甘願為自己而死的男人。在那段血與火的日子里,他們曾經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然而殘酷的戰爭最終無情的剝奪了她的幸福,如同靈魂被生生剝離一般,兩個人最終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那一天凱瑟琳親手埋葬了他們偉岸而殘破的身軀,用自己的愛情當作陪葬一起埋葬在那片荒蕪的土地上……

    “普洛思!威克!”凱瑟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雙手從白鶴手中托起水晶球,失聲叫道。

    “凱瑟琳?是凱瑟琳嗎?我听到你的聲音了,你在哪里?”水晶球中的兩人同樣非常驚訝,威克大聲叫道。這時候無名的生物已經停止了啄食,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人被啄食得千瘡百孔的身體也迅速恢復過來。當然,他們的疼痛不會消失,迅速恢復的身體只是為了讓他們更加清晰的品嘗痛苦的滋味。

    “普洛思……威克!真的……真的是你們……我……我……”凱瑟琳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的抱住水晶不住的落淚,耳邊白鶴如惡魔一般在她耳邊低語著︰

    “這兩個人給魔族帶來了巨大的損失,所以被殺之後便被前代得暗黑魔王用攝魂術攝取了靈魂,他們的靈魂永遠不會毀滅,只能在冥界的牢獄中遭忍受痛苦和折磨,直到永遠……”

    說著,白鶴輕輕拉起凱瑟琳的手,然後兩人的身影一下子從房間里消失,當凱瑟琳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到了水晶的世界里,而白鶴卻消失不見了,眼前只有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普洛思和威克王子。

    “凱瑟琳!”兩人齊聲驚呼,普洛思詫異的問道︰“凱瑟琳,真……真的是你嗎?你……為什麼會在這里,莫非你也……”

    “普洛思!”凱瑟琳不顧一切的撲向了普洛思,將頭埋在普洛思的胸膛上放聲大哭,普洛思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善良的少女會愛上我?他曾經無數次的扣問命運。為什麼,為什麼她是自己深愛的妻子的妹妹?毫無疑問,在普洛思的心中已經深深的愛上了這個善良而美麗的少女,但是他卻永遠也無法接受她的愛,因為他同樣深愛著凱瑟琳的姐姐——也就是自己的妻子,一個男人強烈的責任感告訴他,他不能接受凱瑟琳的愛,永遠不能!

    一邊的威克王子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三百年來即使遭受再大的痛苦,只要想到凱瑟琳那純潔的笑臉,他都會變得非常堅強,然而命運就是這麼不可琢磨,無論自己怎樣努力,凱瑟琳依然全部集中在普洛思的身上,一點也沒有改變。

    “你們……你們為什麼會在這里……你們不是在三百年前就已經死去了嗎?”哭了好久,凱瑟琳才慢慢的止住了哭泣,疑惑的問道。

    “三百年了嗎……”普洛思輕嘆一聲,憂郁的說︰“凱瑟琳,我們的確已經死去了,你現在看到的是我們的靈魂。不知道暗黑魔王用了什麼辦法,將我們的靈魂保留下來沒有消失,他讓一些魔獸每天啄食我們的身體,讓我們痛不欲生,然後在我們奄奄一息的時候再為我們治療……原來已經三百年了,可是對我來說仿佛是經過了三萬年一樣……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多久……”

    “嘿,我們應該感到榮耀才對,普洛思。要知道能讓暗黑魔王如此痛恨的人類,或許只有我們呢!”威克王子大聲笑道,不過笑聲中卻充滿了苦澀的味道。

    “凱瑟琳,你……你為什麼會在這里,難道你也……”普洛思忽然想起凱瑟琳會出現在這里實在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聯想到自己的遭遇,他有些驚惶的說道︰

    “難道你也被暗黑魔王捉來了?你……快趁著現在自殺吧……等到那個惡魔來了就沒有機會了……”

    威克也擔心的看著凱瑟琳,同時眼中射出希冀的神色,顫聲問道︰“如果……如果你還能使用力量的話,也幫我們一下吧……唉,想不到我堂堂的威克王子連自盡的力氣也沒有了。”

    凱瑟琳的淚水奪眶而出,雖然她不知道威克和普洛思究竟遭受了多大的痛苦,但是僅僅從威克和普洛思對死亡的渴望中就可以明白他們的痛苦。

    “太遲了。”白鶴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凱瑟琳的身後,一把攬住她的縴腰,淡淡的說︰“會客時間結束,接下來請繼續享受你們的晚餐吧!”

    成群的魔獸如同螞蟻一般從地穴里爬了出來,發出令人作嘔氣味貪婪的撲向普洛思和威克,而白鶴和凱瑟琳卻在一陣光芒之後回到了客廳之中。

    聖者的精神和意志在瞬間崩潰,她聲嘶力竭的大聲喊著普洛思的名字,可是普洛思卻根本無法听到……

    “太……太殘忍了……這實在太殘忍了……”大廳中的艾蓮娜等人從水晶里看得一清二楚,善良的神族公主何曾想過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如此殘忍的刑罰?她臉色蒼白,如珍珠般潔白的貝齒輕輕咬住下唇,美目緊閉,不敢再看下去。白皙的柔荑交叉著捂住胸口,心中默默祈禱著,那高聳的雙峰隨著粗重的呼吸微微起伏,儼然一個柔弱無助的少女一般。

    “太過分了!”卡露個性率直疾惡如仇,她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大聲喝道。另外四個精靈也全都義憤填膺,對白鶴怒目而視。

    白鶴連眼角也不去看她們一眼,仿佛就是路邊的幾只螻蟻,根本不值得去浪費時間,他淡淡的說︰

    “凱瑟琳小姐,您是否願意和我合作呢?只要您一句話,就可以馬上免除他們的痛苦。”

    “你……太卑鄙了!”凱瑟琳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那神情仿佛是要把白鶴生吞活剝一般。

    “我不介意您這個評價,但是在此之前請您稍微想一想後果。我是不會把您怎麼樣,但是那兩位人類的勇士可就不一樣了。”白鶴微笑著說道,任誰都看得出他笑容中那一絲殘酷的味道︰“再考慮一下吧凱瑟琳小姐,您不用急著回答我,想想看他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難道你就忍心看他們受苦嗎?”

    “不要答應她!”精靈們齊齊叫道,雖然不知道白鶴會讓凱瑟琳做什麼,但是她們卻非常清楚,一旦答應了他的要求凱瑟琳便會掉進他的陷阱中越陷越深,永遠不能掙脫出來。

    “不……我不會背叛我的種族,不會背叛我的國家……他們……他們也一定不同意……”說這句話的時候,凱瑟琳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她本來就是一個天真純潔的少女,什麼國家、種族對于她來說根本無關緊要。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生在一個平民家里,與普洛思長相斯守過著簡樸而平淡的生活。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答應,因為普洛思絕對不會看到她為了救自己而背叛國家,背叛人類。

    “想想吧,他們為了人類,為了帝國做了這麼多事情,但是結果呢?他們的家族已經沒落,他們的名字已經漸漸被人們忘記……這值得嗎?”語氣頓了頓,白鶴接著說︰“還有你,凱瑟琳小姐,你年輕貌美氣度高雅,像你這樣出色的少女本該在愛人的呵護下幸福的生活,可是您的青春、您的愛情和家庭全都被無情的戰火所吞噬,你為帝國獻上了你所有的一切,而帝國給了你什麼呢?凱瑟琳小姐,你也應該為自己想想,為普洛思想想了!”

    “這都是你的錯!”凱瑟琳情緒有些失控,她哽咽著沖著白鶴大聲喊道,“如果不是你們的侵略,我又怎麼會失去我的父親、失去普洛思!我的幸福早就在三百年前被你毀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我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普洛思吧!”說道最後,她的語氣幾乎是在哀求,如杜鵑泣血,令人心中不忍。

    “對于這一切,我感到非常的愧疚。但是請您相信,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白鶴的表情忽然變得異常的誠懇,他真誠的看著凱瑟琳,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想和您做一筆交易……只要您幫我達成目的,我便幫您將普洛思復活!”

    “什麼?復……復活?”凱瑟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只覺的眼前一陣眩暈,茫然的看著白鶴,那熾熱的期待的表情毫無保留的將她的心暴露在白鶴面前。

    白鶴自然不會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他趁熱打鐵接著說道︰“想想吧凱瑟琳小姐,只要您幫助我,您就可以和心愛的男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人類也好帝國也好再也和您沒有關系,誰也不能將你們分開……”

    凱瑟琳的眼神愈發迷茫,嘴里喃喃自語著︰

    “復活……和普洛思生活在一起……”

    “不要!不要相信他!”莉兒大聲喝道,卡露則指著白鶴怒聲道︰

    “你這個騙子!陰謀家!你只是想要利用凱瑟琳而已,即使是暗黑主神也不可能讓亡者復活!”

    “真是一群羅嗦的小麻雀。”白鶴自語道,微一張手便從哈蒂絲的手中接過一個水晶球,淡淡的說︰“我想你們應該認識她們吧,為什麼不去聊聊呢?”

    說著將水晶丟給卡露。那水晶與先前封印普洛思、威克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水晶中封印著五個美麗的精靈。與普洛思他們一樣,五個精靈全身赤裸的被綁在石柱上,曼妙的身材縴豪畢現,令人血脈沸騰。

    “師……師父!”五個精靈齊聲叫道。原來這五個精靈正是三百年前被暗黑魔王殺死的五位精靈長老,也就是卡露等人的師父。因為他們殺死了魔族七魔將中的人,所以才會遭受如此刑罰。

    卡露等人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水晶上面,再也顧不上凱瑟琳。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凱瑟琳眼中射出異樣的神采,不過令亡者復活這件事實在太過詭異,令她一時還難以接受。

    “你以為暗黑主神會去欺騙一個人類嗎?”白鶴淡淡的說,語氣肯定令人無法懷疑,“不信的話可以問問愛蓮娜。”

    凱瑟琳用求助的目光看著愛蓮娜,後者微一遲疑,還是肯定的點點頭,輕聲道︰“從理論上講,只要同時擁有代表生之力量的光明之力和代表死亡的暗黑之力,就能夠令亡者復活。不過這是逆天而行的禁忌魔法,從來也沒有人使用過。”

    “考慮一下吧凱瑟琳,不過我的耐性和善良是有時限的,不要讓我等太久。

    說著,輕輕伸了個懶腰,作出一副疲憊的樣子轉身向臥室走去,還不忘在精靈們的驚呼和怒罵聲中把關著五位精靈長老的水晶收了回去。

    “不要……我……我全答應你……你一定要遵守諾言!”凱瑟琳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大聲叫道,生怕下一秒白鶴就會改變主意。

    白鶴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淡淡的回了一句︰“神是不屑于欺騙人類的。”

    “還有,”白鶴轉身對五個精靈說道,“如果不想你們的師父再受苦,就乖一點——哦,抱歉,我忘記了精靈們是忠貞勇敢的種族,不會向我低頭……也好,我就成全你們的忠誠,再加一些有意思的刑法進去……不要著急,到時候我會邀請你們參觀的!”

    “不要!”五個精靈忍不住驚叫起來,卡露頹然一嘆,輕聲道︰“說吧,你想我們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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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28:59

第六十五章

    接下來的幾天,白鶴每天都呆在城衛軍的軍營里,向士兵們宣稱他很榮幸的邀請到了人類的聖者凱瑟琳和精靈族的高手來訓練大家。

    當凱瑟琳出現在城衛軍軍營校場上的時候,所有的城衛軍士兵都屏住了呼吸,傳聞中聖者凱瑟琳擁有駐顏不死的力量,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副模樣。眼前的少女從外表看不過剛剛成年而已,那嬌弱的模樣仿佛一陣風也能把她吹倒,如果不是那種無形的威儀和壓力,誰也不會相信這就是最強的人類。不過驚愕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誰也不會懷疑統領的話,一瞬間校場上暴起熱烈的掌聲,久久不能平息。

    而人群中鼓掌最賣力的竟然是個美麗的少女,她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一邊鼓掌一邊大聲叫好,渾然不理會周圍士兵的勸阻的眼色。要知道在城衛軍新統領白鶴上任以後,城衛軍的紀律異常嚴明,而今居然敢在白鶴眼皮底下大聲吆喝這根本就是活膩了,士兵們心中暗罵,你這個臭丫頭是不怕死,但是萬一連累到我們怎麼辦?

    敢如此放肆的自然只有玉修羅一人,她生平最崇拜的一個人就是聖者凱瑟琳,從小就听著凱瑟琳等人類英雄和神族、精靈族的勇士們並肩戰斗最終保衛了大陸的和平擊退了魔族侵略的故事,于是在很小的時候起她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成為凱瑟琳那樣偉大的人。而今自己心目中崇拜的英雄竟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怎能不讓她興奮異常?

    此時的凱瑟琳眼神憂郁而暗淡,面對著這些熱情的士兵,她只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如果只是訓練這些士兵,倒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凱瑟琳心想,“無論他們是誰的部下,總歸是帝國的子民,是人類的軍隊”

    “接下來的幾天,將會有凱瑟琳小姐來訓練你們!事先聲明,如果有誰怕吃苦當逃兵,丟了城衛軍的臉,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听到了沒有!”

    “听——到——了!”士兵們齊聲吶喊道,語氣中滿是愉悅的感覺。畢竟身為一個士兵,殘酷的訓練是不可避免的,而今他們可以得到人類聖者的親自訓練,同時這位聖者又是一個美貌的少女,這樣的美差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之後白鶴還公布,凱瑟琳的主要經歷會放在訓練新成立的“龍牙軍”上,其他的士兵只能接受一些最基本的訓練。龍牙軍的士兵自然欣喜若狂,高呼萬歲,而其他士兵在郁悶之余暗中發誓,一定要在下個月的龍牙軍資格選拔中脫穎而出,成為龍牙軍的一員。

    “哼,看你們能神氣到什麼時候!”士兵們心想,“老子就不信苦練一個月不能超過你們!”

    就這樣在城衛軍中悄然興起了一陣苦練之風,城衛軍的士兵訓練之刻苦、進步之神速在不久之後成為了帝國軍事史上的一項奇跡,各國的軍事家們都在研究為什麼白鶴能在很短的時間里大幅度的提高士兵實力,但是卻始終沒有得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結果。當然這並不是軍事家們的無能,因為除了暗黑主神白鶴自己,誰也不知道這其中還有些什麼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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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30:05

正文 第五卷

    第六十六章

    帝都的夏天格外炎熱,雖然昨天下了一場大雨,但是天氣卻絲毫沒有放涼的意思,艷騰騰的一輪白日曬的地皮都打起卷來,街道仿佛就是一個火爐,燒的人心煩意亂。

    通往郊外的官道上人煙稀少,渾然沒有平日里的熱鬧景象,那些原本忙碌的商販和冒險者們或者聚集在酒館旅店里尋歡作樂,或者就躲在路邊的樹蔭下乘涼啃干糧——這樣的天氣里還要趕路,恐怕連劍聖也受不了吧!

    不過似乎並不是所有人都怕熱,此刻一個白衣白馬的年輕騎士就頂著毒辣的日頭從帝都的方向緩緩馳來。他一身貼身短裝,外面卻罩著一層寬大而華麗的披風,頭上戴著一頂精致的騎士禮帽,外面還露出一絲金發,配上他文秀卻不失陽剛之氣的俊臉,說不出的英俊瀟灑。

    這正是帝都禁衛軍統領郁風了,他的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銀色光芒,這是初級劍聖才能擁有的斗氣。

    “什麼鬼天氣!”英俊的郁風大人輕輕吐出了一個與他身份相貌極不相稱的不雅詞匯,輕聲嘟囔著︰“再這樣下去我的斗氣都支持不住了——唉,早知到這樣,當初真該當個魔法師。”

    原來,他之所以能夠在如此炎熱的天氣下保持這份從容和優雅,完全是靠斗氣降低了身邊的氣溫。不過有能力做到這一點的,恐怕至少也要大劍師的實力吧!

    正當他咒罵這鬼天氣的時候,一隊士兵忽然從對面向這邊跑來,看情況大概有將近一百人。他們隊列整齊,身上竟然還穿著厚厚的鎧甲,完全是標準的戰爭裝備,這讓郁風頗為詫異。心想難道又發生了什麼緊急事件不成?

    等到走近了,郁風才看清出他們身上鮮亮的城衛軍徽章,以及手中的訓練專用武器,這種武器與標準的戰爭裝備在外形上沒有太大區別,但卻重上不少,這是為了讓士兵在訓練中得到更加充分的鍛煉而專門設計的。好笑的是,這些士兵幾乎每個人都已經大汗淋灕,臉上的汗漬混合著塵土說不出的骯髒,仿佛在污泥里打過滾的豬一樣,完全沒有一點軍人的英武之氣,倒像是一群逃難的乞丐。

    郁風不禁莞兒一笑,心想這些家伙大概是犯了什麼錯吧,在這樣的天氣里拉練真是絕妙而殘酷的懲罰。

    “站住!”郁風一指其中的一個士兵,示意他停下來。那個被點到的士兵認出了郁風正是帝都禁衛軍統領,臉上露出狂喜的神色,停住腳步走到郁風面前。他顧不上行軍禮,卻趁機彎下腰長長的喘了幾口氣。

    郁風卻沒有出言呵斥,只是饒有興趣的看著他,笑問道︰

    “你們的統領白鶴大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在校場上訓……”

    這個士兵話剛說到一半,卻發現郁風已經不見了,緊接著身後便傳來一聲清脆的爆炸聲,他駭然轉身,卻見郁風的長劍斜斜的擋在他身後,而地上卻多了一支附著電系魔法的長箭——雖然這支箭沒有箭頭,但若是被射中的話那滋味也一定不會好受。

    郁風側目望去,卻見不遠處一個美麗的少女漂浮在半空之中,手中一把瑩白的長弓被刺眼的陽光照得閃閃發亮。那少女一臉不悅,不容分說又是九箭連環射來。當然,這次的目標卻是郁風。

    郁風身為帝都第一青年高手,功夫眼力自是高人一等,這九箭連環角度刁鑽不說,而且全都附加著電系的魔法。萬一被射中,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的。

    不過這種程度的攻擊他當然不會放在眼里,瞬間將斗氣附加在長劍之上,然後銀白色的長劍如白虹貫日一般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將連環九箭一一擊落。

    收劍入鞘,郁風很紳士的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禮貌的問道︰

    “小姐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襲擊在下?”少女還沒有說話,那個被郁風叫住的軍官卻面如土色,身子站的筆直,行了一個軍禮,顫聲道︰

    “統……統領大人!”

    原來這少女正是城衛軍第八營的統領,玉修羅。

    “你是什麼人,居然敢阻止我教訓手下?”玉修羅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武藝高強年輕英俊的青年,語氣卻頗不友善。

    “我並不清楚小姐的身份,所以才會冒昧出手,還請小姐不要見怪。”郁風語氣誠懇,加上臉上一副迷死了無數帝都女性的俊臉,愈發顯得風度翩翩卓爾不群,他看一眼身邊那個臉色蒼白的城衛軍士兵,沖著玉修羅笑道︰

    “剛剛是我叫住這個士兵問話,如果小姐是因為這個原因懲罰他的話,還請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郁風感同身受。”

    說著,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節。

    “哦?你就是那個號稱帝都第一青年高手的郁風?”玉修羅有些不可思議的再次將郁風上下打量了一番,美麗的大眼鏡眨了又眨,然後輕笑道︰

    “也不是很厲害的樣子嘛!”

    郁風心中苦笑,心想你這小丫頭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難道連我身上銀白色的斗氣意味著什麼都不清楚嗎?不過在美女面前他卻不肯失禮,淡然一笑說道︰

    “小姐所言甚是,其實這不過是幾位前輩的錯愛而已,若說青年高手的話,你們的統領白鶴大人就應該比我強上一些,我想在帝都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實力了。”

    他這話軟中帶硬,一方面告訴玉修羅這帝都第一青年高手的封號是帝國的前輩們封的,你這小丫頭沒有資格說長道短;另一方面點出自己和她的頂頭上司私交非淺,言下之意就算是看在白鶴的份上你也該給我點面子。

    不過郁風大人的一番苦心顯然找錯了對象,玉修羅輕笑一聲,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笑容,贊道︰

    “看不出來你的眼光倒是蠻準的,嗯,這樣吧,只要以後你改叫帝都第二青年高手,我今天就不合你計較了。”她的語氣中沒有一點商量的余地,仿佛吃定了郁風一樣。

    “那麼,第一又是誰呢?”郁風又好氣又好笑,心中生起一絲戲謔的念頭,暗想這個小姑娘雖然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卻別有一番韻味。

    “第一當然是我嘍,以前我不在帝都,你愛怎麼叫都好,現在我來了,你這個第一的稱號當然不能再叫,否則不是說連我也不如你嗎?”

    郁風又好氣又好笑,心想我怎麼說也是一個初級劍聖了,難道還不如你一個小丫頭不成?不過他並沒有和玉修羅計較的意思,笑道︰

    “既然小姐喜歡這個名號,那麼就送給小姐好了。只要能夠博得美人一笑,即使奉上我所有的榮耀都是值得的!”

    玉修羅渾然沒有注意到郁風那迷人的笑容,嬌笑道︰

    “你這人還真會說話,不過你既然這麼說了,可不要反悔哦!不過……即使你同意了,別人也不會相信呢……怎麼辦呢?”玉修羅輕輕的托著下巴,露出一個沉思的可愛模樣。

    “有了!”她忽然一拍手,指了指那個面色慘白的士兵,喝道︰

    “去把大家都叫回來,還有去營里把統領們全都找來,讓郁風大人當著他們的面承認我是帝都第一青年高手,這樣大家就不敢不信了,嘻嘻。”

    玉修羅的笑得更加天真無邪,不過郁風卻開始頭疼了,他忽然覺得這個小丫頭比魔鬼都要可怕。

    他現在說把第一青年高手的名號送給她被別人知道了也只會稱贊他的風度,但若是等城衛軍大大小小的統領和士兵們過來,再讓他鄭重其事的宣布把這個名號送給她,那無疑是很丟人的事情,到時候‘郁風慘敗在無名少女手中’‘郁風被無名少女迷得神魂顛倒甘願俯首稱臣’的流言還不滿天飛?真要如此,他郁風的名譽就算是徹底的完了,就連禁衛軍的士兵們只怕也再也沒臉上街。

    想到這里,郁風的笑容都多了幾絲勉強,一絲汗水順著額頭淌了下來,剛好落到玉修羅的眼里。

    “咦?郁風大人您好像不大舒服的樣子呢。”玉修羅天真的問道。

    “呃……沒……沒什麼……”

    “嗯,我知道了,你一定舍不得這個名號是吧。嘻嘻,郁風大人還真是小氣。”玉修羅的語氣里頗有幾分戲謔的味道,說得郁風老臉發紅,“不如這樣吧,我們干脆來比試一場,如果你輸了就要承認我是帝都第一哦,否則就算你承認不如我,人家也會說‘瞧,那是郁風大人讓給她的,有什麼好神氣的’,你說是不是,郁風大人?”

    “嗯……其實我是無所謂了,不過既然小姐有這種顧慮,我們就來比試一下好了。”郁風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慌忙說道。

    “不過我們怎麼比呢?我是一個弓箭手,你是一個劍士,總不能你站著讓我射吧?”玉修羅沉吟著,仿佛遇到了一個天大的難題一樣,這也難怪,一個弓箭手想要和戰士單挑,基本上就只有送死的份,除非高上幾個等級再加上有強力裝備。

    “這樣也行啊!”只要能夠憑實力決勝負,郁風大人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他大方的說︰“不如我們三箭決勝負,我站在原地,只要小姐的箭能射到我——或者沾上我的衣角、或者讓我移動腳步——就算我輸了,怎麼樣?”

    “可是,這樣你不是很吃虧嗎?”玉修羅遲疑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郁風,輕聲道。

    這份嬌柔和天真的模樣頓時讓郁風大人的虛榮心得到極大得滿足,他早就暗自盤算過,就算剛剛玉修羅射向自己的幾箭只用了六成力,那麼憑著自己剛剛得到的劍聖級斗氣也能擋住他的全力一擊。有了這番計較,他當然不會示弱,豪笑道︰

    “我郁風說過的話自然不會反悔,何況對如此美貌的小姐出劍有背我的做人原則。”

    說著,他後退一步,全身的斗氣驟然聚集起來,銀白色的斗氣在陽光下耀眼奪目。看得一邊的城衛軍士兵心中暗自驚訝,這郁風大人不愧是帝都第一青年高手,居然年紀輕輕便達到了劍聖的級別,這次‘修羅統領’可有得受了。

    玉修羅卻似乎對這強大的斗氣視而不見,輕笑一聲為自己加持了一個風翔術,騰身漂浮在半空之中,緊接著一道附加著電系魔法的魔法箭帶著耀眼的光芒和鶴唳般的嘶鳴激射而來。

    郁風不慌不忙,長劍輕揮以一個優雅而瀟灑的動作將這支魔法箭擋了出去,電系魔法的閃光如同火花一樣撒在郁風銀白色的斗氣之上,很快便被熄滅了。

    ‘好厲害的小妞!’郁風並沒有掉以輕心,他隱約覺得玉修羅的招數有些不同尋常,剛剛擋下的一箭威力不大,不應該發出如此耀眼的光芒,唯一的解釋就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郁風長劍微一回旋擋在身前,果然在耀眼的光芒之後還隱藏著另外一支魔法箭,這支魔法箭居然不帶任何聲響和閃光,實在是防不勝防。郁風畢竟不是常人,憑著自己豐富的經驗和高超的武技,硬生生又把這一箭接了下來,銀白色的斗氣也因為消耗過大而有些暗淡起來。這一箭的威力已經超過了郁風的估計,著實把他嚇出一身冷汗,要不是發現得早這個丑可就出大了。

    不過惡夢並沒有結束,就在郁風等待玉修羅發出第三箭的時候,一股熱流驀然從身後傳了過來,一只沒有箭頭的長劍狠狠穿過他的斗氣防御擊在他的背上,強大的沖擊力讓郁風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更令他難堪的是,這支魔法箭居然附加著火系魔法,強烈的火焰瞬間點燃了他華貴的衣裳,連他素來引以為傲的金黃色短發也沒能幸免。

    狼狽不堪的郁風大人再也顧不得風度和優雅,順勢在地上滾了幾滾熄滅了火焰,耳邊玉修羅嬌媚的聲音險些讓他吐血︰

    “嘻嘻,郁風大人您慢慢玩哦我要先走一步了,哦,對了,我好像忘了告訴您,我這把弓叫‘修羅弓’,可不要忘記嘍。”

    ‘修羅弓?’郁風心中懊惱不已,‘居然是能夠讓弓箭隱形,專破護身斗氣的修羅弓!難道……難道這個小妞是玉修羅?’

    當郁風大人出現在白鶴面前的時候,著實讓白鶴吃了一驚。

    一向雍容優雅的他此刻竟然形同乞丐,一身華麗的衣裳布滿了焦黑的污漬,銀白色的披風上面被燒穿了無數大小不等的黑洞,就連繡在胸前象征著榮耀和地位的家族徽章也只剩下一半,卻早已沒有了平日里那高貴而尊崇的味道。更令白鶴忍俊不禁的是,這位帝都禁衛軍的統領居然帶上了一頂城衛軍低級士兵的頭盔,這完全是標準的重步兵的頭盔,在他一身便裝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突兀。

    “真的很好笑嗎,我尊敬的白鶴大人?”郁風漫不經心的說著,同時摘下了那個不倫不類的大頭盔,只見一頭金黃色的秀發竟然已經被燒掉一半,剩下的一半長一半短,像極了在馬戲團里表演的小丑。

    “這是怎麼搞的?”白鶴收起了戲謔的表情,略帶嚴肅的問道。他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同尋常,畢竟能把郁風這樣一個高手搞得如此狼狽的人在帝都寥寥無幾,而這有限的幾個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讓郁風出這麼大的一個丑,難道像上次被自己解決掉的那個紅日帝國的家伙一樣,也是奧卡德請來的幫手?

    “這還不是你領導有方!”郁風自嘲的笑笑,語氣里卻透著一絲歡愉︰“我實在是佩服你的手段,居然連修羅弓這樣的高手都能招到城衛軍來。我在半路上剛好遇到她,就被搞成這個樣子了。”

    “哈哈哈,想不到郁風大人也有在女人面前吃癟的時候。”白鶴微微一愕,卻再也忍不住,放聲笑道︰“那麼你是來我這里告狀的了?”

    “當然不是了。”郁風對白鶴的嘲笑不以為意,嘴角牽出一絲溫柔而神秘的笑容,自語道︰“這樣天真率直的個性,正是我夢寐以求的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

    好容易止住了笑容,白鶴無奈的一攤手,道︰“隨你喜歡吧,不過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個玉修羅可渾身是刺。”

    “這樣不是更有意思嗎!”郁風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然後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樣子,沉聲道︰“說點正事吧,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皇帝陛下最寵愛的燕妃有喜了,這個消息大概在明天的時候就會公諸于眾。”

    “什麼?”白鶴精神一震,若有所悟的看著郁風。後者輕輕的點點頭,說道︰“對奧卡德親王來說,這是一個機會,所以皇帝陛下的意思是,爭取在皇子或者公主出生前,把所有的麻煩都解決掉——你最好做好準備。”的確,對于奧卡德親王來說,控制一個剛剛出生的皇子或者皇女的確要比控制一個成年皇帝要簡單的多,即使這個剛剛出生的皇子皇女不久之後出了什麼意外,那也會太過令人難以接受,畢竟在這個世界新生兒夭折的事情太過平常。

    換句話來說,若是皇子皇女出生之後,奧卡德親王大人需要解決的就是兩個麻煩,而在皇子或者皇女出生之前,他只需要解決掉卡羅三世一個麻煩就可以了——如果皇帝遭遇不測,或許人們還能相信是意外,但若是皇帝和皇子或者皇女先後遭遇不測那顯然會遭到民眾的一致懷疑,這種情況絕對不是奧卡德親王所希望見到的。

    “那麼皇帝陛下準備怎麼做?”“現在我們的麻煩有兩個。”郁風沒有直接回答白鶴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分析起來,“一個是奧卡德親王掌握的那部分官僚和貴族——這個麻煩不算很難解決,你知道貴族都把自己的爵位看的很重,他們根本沒有什麼立場和忠誠,他們唯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爵位,只要之後稍加安撫,保證這些家伙會乖乖的向陛下效忠。”“另一個,就是中央軍和奧卡德的私人武裝了。根具我們的情報,中央軍的統率羅威克•比斯曾經和奧卡德親王有過接觸,不過具體情況如何誰也不清楚。在他態度未明之前,我們根本不能輕舉妄動。”“此外,奧卡德的私人武裝至少有三萬余人,加上各地方支持他的貴族私人武裝,數量應該在十萬以上。如果真要對他采取行動的話,我們必須一擊中的,否則後患無窮。”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郁風的臉色也開始有些陰郁起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沉默的看著白鶴,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消化自己的這番話。

    白鶴很清楚,人類世界三百年來的和平局面不過是神族的壓制與魔族潛在的威脅所造成的,人類的骨子里從來沒有放棄過擴張和征服的欲望,這就是戰爭的種子,只要給它足夠的養料戰火很快便會破繭而出。天龍帝國地大物博,正是被人蠶食的理想對象,一旦因為奧卡德親王的關系險入內戰,那麼其他帝國就會打著幫助友邦平西內亂的旗號名正言順的出兵侵略。

    “那麼,皇帝陛下希望在什麼時候解決掉這個麻煩?”白鶴首先打破了沉默,問道。

    “三個月!”郁風的回答很是干脆,“總之陛下讓我叫你做好準備,為了掩人耳目他不會召你進宮,有什麼事情可以通過我來傳達。”“好吧。”白鶴忽然長出了一口氣,目光如電的看著郁風,豪笑道︰“有你我在,一個奧卡德親王算得了什麼?就讓整個帝國見識一下我們的手段吧!”郁風輕輕一笑,眼中卻射出攝人的神光,然後重重的一拳擊在白鶴胸口,轉身離去。

    這一刻,他的熱血在沸騰,只覺的所有的苦難和阻礙全都成為了英雄贊歌的協奏……第二天宮中果然傳來消息,燕妃懷上了皇帝卡羅三世的孩子!這還是年輕的皇帝第一次做父親,其中的喜悅和興奮自然不必多說。而帝都的市民也人人歡呼雀躍,對于他們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因為皇帝陛下為了慶祝皇子的誕生,必然會舉行盛大的慶典、大肆發放物資減免稅款,以便讓帝國的公民一同分享自己的快樂。

    而一些政治嗅覺敏銳的人卻知道,對于帝國來說這意味著一次新的權力分配。在白鶴的別墅里,幾乎聚集所有的部下,洛得菲爾、夜羽、修伊特、森卡、肯尼、瑩心、晨月……連極少露面的維特也出現在這里。

    “這是一個機會,主人。”洛得菲爾的臉上永遠是那幅冷冷冰冰的表情,灰暗而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到一點生氣,如果不是那偶爾閃過的一絲睿智的光芒,簡直會讓人以為他只是一個雕塑。他用特有的沙啞而低沉的嗓音對白鶴說︰

    “只要主人在除去奧卡德親王的同時除去卡羅三世,就可以憑借著您如今的權力地位來操縱整個政局——我們把皇子或者皇女扶上寶座,之後以大臣的身份來左右他,有了這個傀儡誰也無法指責我們。”

    “我也這麼認為,不過主人您應當小心,我想奧卡德親王不會希望這個孩子順利的生下來,因為如果卡羅三世沒有兒女,他便是理所當然的皇位第一順位繼承人。”維特似乎總非常想在這樣的場合表現一下,一邊偷偷的瞄了一眼瑩心的表情,一邊插嘴道。

    然而瑩心卻只是安靜的坐在那里,她的目光一直也沒有從白鶴的身上離開過,雖然也在傾听別人的發言,但是卻從來不發表一點自己的看法。

    維特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失望的表情,卻听洛得菲爾沉聲道︰

    “奧卡德不會對卡羅三世的孩子下手,他非常的清楚即使登上了皇位,主人和郁風還有其他一些官員也不會支持他,相反如果他扶起一個傀儡皇帝而自己卻退居二線的話,自身的壓力就會大大的減少——以他的身份暗中運作鞏固勢力,等將主人和郁風以及其他反對者除去之後再篡奪皇位,這才是他最為理想最為穩妥的一條路。”

    攤了攤手,維特歉然道︰

    “我想奧卡德那家伙沒有您這麼聰明的。”

    他其實心里非常贊同洛得菲爾的話,只不過嘴上不肯服輸罷了,而洛得菲爾當然明白這種年輕人的心理,也不再說什麼。

    白鶴對維特投以贊許的目光,無論是對還是錯,只要自己做出了分析這就是一個進步。他已經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維特必然可以成為一個獨當一面的大將。

    “神殿一定會從中干涉,還有郁風大人也不會坐視不理。”修伊特插言道,“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您這麼做,因為他有他的立場。”

    白鶴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他當然知道彼此立場的沖突,只不過在他的心中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從來也沒有想過正面面對。

    “主人自己會做出判斷的。”洛得菲爾打斷了修伊特的話,“在必須做出抉擇的時候,主人知道該如何去選擇,這不是我們應該過問的。”

    修伊特並沒有因為洛得菲爾打斷自己的話而不悅,相反卻露出一絲會意的神色。他知道洛得菲爾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提醒白鶴,也清楚在這種事情上逼主人做出決定是一件多麼殘酷的事情。

    誰也沒有看到夜羽眼中一閃而過的寒芒,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如果一定要怨恨,就讓主人怨恨我吧……

    “還有一件事主人應該做好準備,根據帝國的習慣每當皇子出世的時候,帝國的所有的領主都會帶著豐厚的禮物聚集在帝都,以示對皇室的忠誠。大概在六個月以後,天龍帝國的十大領主便會聚集到帝都來。”洛得菲爾提醒道。

    “控制住十大領主就等于控制了帝國一半的領土,失去城衛軍的奧卡德親王對此一定會非常感興趣。”白鶴淡然道︰“看來我們也不能太過悠閑了……”

    在華美氣派的親王府里,一身便裝的奧卡德親王正在悠閑的修剪著花園里的花草,那份專注就仿佛是一個慈愛的父親,在呵護著自己的子女一般。

    人影一閃,一個黑袍蒙面人忽然出現在奧卡德的身後。“玄武,事情辦的怎麼樣了。”奧卡德親王頭也不會,淡淡的問道。

    “薩克托行省、德里芒特行省、薩瓦諾行省的領主已經答應了我們的要求,其他的幾個還在接洽中。”玄武的話干淨明了,沒有一點的拖泥帶水。

    “很好。”奧卡德親王的嘴角泛起一絲愉悅的笑意,“見到你總能讓我心情愉快。”

    玄武對奧卡德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甚至連話也沒有答上一句,便在親王大人的面前消失。

    “四大侍衛加上那三個人,就算你是魔族又能怎麼呢?”奧卡德看著玄武消失的地方,自語道︰“人類的世界遠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魔族也注定只是一個劣等種族——我會讓你明白這一點的,白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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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30:38

第六十七章

    作為神使,白鶴每個月都要到神殿向大主教卡諾述職。

    可以說這是一個月里最令人厭惡的日子,因為在這一天作為神職人員的白鶴必須要聆听幾位高級神官教誨,其內容無非是對神的阿諛頌揚之詞。這情況猶如黨校的講習班,雖然繁瑣無聊,卻又不得不按時出席並且裝出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

    即使是暗黑主神也難以忍受這樣的折磨,當白鶴從神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心力交瘁,他寧願與光明神王大干一場,也不願意忍受這樣的精神摧殘。與這些老神官相比似乎還是偶爾飛過身邊的蒼蠅更可愛一些,那原本令人煩躁的嗡鳴和贊美的經文比起來也變得像月光曲一樣悠揚動听。

    正要走進馬車,他忽然發現神殿前面的階梯上聚集了不少的市民,幾個年輕的神官則在中間穿梭忙碌著,而愛爾琳妮美麗的身影也在其中。

    她依舊是一身簡潔而干淨的神官袍,潔白的衣襟被夕陽的余輝染上了一層美麗的紅霞,尖俏的鼻尖上掛著一點汗珠,美麗的臉龐也泛起陣陣紅霞,越發顯得嬌艷動人。

    連白鶴也不得不承認,陷入情欲中的愛爾琳妮越來越像一個女人,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一股動人的風情,再也不是那個古板得不近人情的大祭司。想到這正是自己滋潤的結果,白鶴的心中不禁泛起驕傲的感覺,眼神里也多了一絲難得的溫柔。

    走到愛爾琳妮的身後,白鶴才發現這些神官正在對市民們施展治療魔法,看著愛爾琳妮一臉疲憊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已經在這里工作了一天,否則以她大祭司的實力絕不會如此不濟。

    “你好,愛爾琳妮大祭司,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您似乎很忙碌的樣子。”他走到愛爾琳妮身後,輕拍了一下她的香肩,問道。

    愛爾琳妮的身軀微微一顫,這雙寬厚而溫暖的手掌她再也熟悉不過,雖然隔著衣裳,但是那熟悉的氣息仍然令她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她轉過身來,眼神中夾雜著喜悅和驚惶,略顯慌亂的答道︰

    “白鶴……大人,您已經述職完畢了嗎?今天是神殿義診的日子,我們正在為市民治療——不過我們的人手實在太少了。”

    “真羨慕你,可以做這麼有意義的事情,如果那群老家伙能和您交換一下工作就好了,我想我和病人們都會好過一些。”白鶴撇撇嘴,打趣道。

    愛爾琳妮忍不住輕笑一聲,不過馬上意識到他話里調侃的意思,俏臉一正。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疾病一般是靠魔法來治療的,雖然也有藥水,但那要不就是被注入某種魔力的魔法藥水,要不就是煉金術士們用稀有礦務提煉而成的,價格貴的驚人。

    這個世界上會使用魔法的人實在少得可憐,會使用治療魔法的更是鳳毛麟角,所以請魔法師治療是一筆很大的開銷,那些請不起治療師的人要麼靠自身的免疫力支撐過去,要麼就等待神殿的義診。不過神殿的義診每個月也只有三次,所以前來就診的人就顯得格外的多,本來這個時間義診已經結束了,但是愛爾琳妮心地善良,不忍心丟下這麼多病人不理,這才一直忙到現在。

    “可是這麼弱的治療魔法能起到作用嗎?”白鶴看了看這些忙碌的神官,皺眉道。她們的力量實在弱得可憐,在白鶴看來連愛爾琳妮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依靠這樣的治療魔法來治愈疾病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這句話馬上引來幾個女神官的白眼,要知道她們在神殿是專修治療魔法的,其實力在帝都也是屈指可數,何曾被人如此輕視過?如果不是白鶴惡魔的名聲實在太過可怕,她們恐怕已經向白鶴丟光球了。

    “這是什麼話!”愛爾琳妮沒好聲氣的白了他一眼,嗔道︰“治療魔法擅長治療外傷,對于疾病的效果本來就不明顯,除非是擁有大主教那樣的力量,否則誰敢保證一下子就能治好?”

    白鶴心中一動,他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依靠魔法來治療疾病,但是卻不知道其效果如此不堪。如果自己能夠將那些醫藥知識用在這個世界上,那豈不是一番驚天動地的改革?……不但可以借此大賺一筆擠跨聖托克商會,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在帝國乃至大陸樹立起自己的聲望……

    “謝謝你!愛爾琳妮!”白鶴嘴角忽然泛起一絲笑意,看得愛爾琳妮心如鹿撞紅暈上臉,趕忙轉過臉去。她心中暗自羞怒,不知道為什麼在白鶴面前自己會如此脆弱,隨便他一句話一個笑容就能讓自己進退失據。似乎在心里有著一種強烈的渴望,渴望著他的注意、他的笑容、他的愛撫……

    對面幾個等待治療的年輕人卻看得呆了,以前偶爾見到愛爾琳妮大祭司的時候她雖然也是笑靨如花,但全身都散發出一股聖潔的氣質,讓人覺得她是那麼遙遠不可攀折。而在白鶴面這位美麗的大祭司卻好像被撕掉了那令人敬畏的光環,真正變成了一個女人,巧笑倩兮,一顰一笑間都散發著誘人的風情。他們心中對白鶴也越發佩服,如果不是愛爾琳妮大祭司的身份,他們恐怕早就開始杜撰起兩人的緋聞了。

    愛爾琳妮銀牙輕咬,暗暗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如此軟弱,她剛想板起臉來叱責白鶴的無禮來挽回一些顏面,卻發現了那些年輕人痴迷而曖昧的表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愈發羞怒,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同時心中暗暗詛咒那個讓自己出丑的男人,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上一口才解氣。

    不過白鶴這個粗線條的家伙顯然不知道愛爾琳妮此刻的心思,他嘴角掛起一絲瀟灑的微笑,向眾位神官行了一個優雅的騎士禮儀,轉身離去。

    那些未經人事的女神官眼中頓時泛起一絲異樣的神采,她們本就是些情竇初開的少女,雖然接受了多年的神殿教育,但是卻遠沒有那麼堅定的信念,在她們的內心深處同普通少女一樣渴望著愛與被愛,渴望著有朝一日能夠和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一起在大陸上游歷,渴望被一雙強有力的臂膀摟在懷里,或者依偎在一個寬闊的胸膛里感受著愛情的溫馨……當然,這些也只能是想想而已,因為她們注定要把自己的青春乃至生命奉獻給偉大的神,她們必須要表現出無比的堅貞與虔誠……

    “他真的就是那個冷血的惡魔嗎?”幾個年輕的女神官被白鶴的風度氣質所折服,痴痴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一臉茫然……

    接下來的幾天,白鶴完全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同時把卡露五人叫到身邊。要知道精靈本就是熱愛自然的種族,大自然就是她們的家,可以說每一個精靈都是一個自然學家。既然想要了解植物的特性,那麼就勢必要借助精靈們的力量。

    “什麼?你想用植物制造藥材來給人類治病?”卡露狐疑的看著白鶴,詫異的問道。

    “是的,所以我需要你們的知識——對于植物特性的知識!”白鶴緩緩的說,語氣雖然平緩卻是用命令的語氣,完全沒有一點懇求的味道。

    火精靈莉兒皺起眉頭不滿的輕哼一聲,風精靈伊露麗插嘴道︰“人類不是已經擁有這方面的知識了嗎?”

    “是的,但是那些知識實在太過浮淺,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在我看來簡直是可笑。”白鶴頗為不屑的說︰“你們以為知道用龍血治療精神傷害,用翼蛇膽治療風寒就算是知識了嗎?這頂多是常識,我所需要的是用最普通最廉價的植物來制造出最有效的藥材!”

    “我們精靈也會使用植物來治病,可是除了精靈森林深處的幾種稀有植物之外,根本沒有什麼可以用來治病的。”性格溫和的水精靈雪妮忍不住提醒道。雖然她也覺得白鶴的想法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但是鑒于他也是一番善心,于是便不好意思太過打擊他,只是委婉的提醒一下。

    “如果我把幾種植物的特性融合在一起呢?”白鶴淡然道,“它們是不是可以產生出新的特性?”

    “融合在一起?”卡露失聲道,“這怎麼可能?”

    話一出口,她卻想起白鶴暗黑主神的身份,微一沉吟接道︰“或許以你的力量可以做到,但是與其把你的魔法用在融合藥物上面,還不如直接對人類使用治療魔法簡單。”

    “植物的特性不是憑空變化的,但是我們有魔法,我們可以給它創造一個轉化的條件……用風、火、水、土甚至光和暗元素來調和它們,一定可以得到我們想要的特性!”白鶴根本不去駁斥她們,只是緩緩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化學這個概念,所以一些簡單的理念在這個世界上的人看來就顯得非常新奇。

    卡露五人只覺的眼前一亮,隨即陷入了沉思。要知道她們能夠成為精靈族五大長老的繼承人,其實力與智慧都是精靈族中的佼佼者,對于植物的認識更不是白鶴這樣的家伙所能媲美的。她們所欠缺的就是一種理論的指導,只要白鶴為她們指明一個方向,她們馬上就可以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

    “有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智慧!”卡露長出了一口氣,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看白鶴,誠懇的說道︰“我們很願意在這件事上與你合作!”

    “謝謝。”白鶴笑道,“我相信你們一定不會令我失望的。”

    接下來的幾天,白鶴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和應酬,和五個精靈一起鑽研起醫藥的知識來。白鶴在前世本就對中醫有過一些研究,雖然只是一些皮毛但也足以令那些精靈們刮目相看了,那些並不深奧的理論在卡露等人眼中無異于聖經一般,就仿佛一無所有的窮小子一下子掉進了一個取之不盡的寶藏當中,她們貪婪的從白鶴的嘴里獲取知識,忘乎所以的鑽研著、摸索著……

    不過她們卻怎麼也沒想到,在不久的將來隨著一種被譽為“惡魔之花”的植物的出現,她們的醫藥知識為白鶴制造出了一種足以顛覆人類世界的可怕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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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0:20

第六十八章

    天龍帝國的地方行政以行省為單位,行省的最高權力掌握在三個人手里,分別是省長、大統領、監察長。省長掌握行政權力,大統領掌握軍權,監察長則負責對前兩者進行監督,一旦發現省長和大統領有失職行為或者不臣之心,可以直接向皇帝陛下報告。

    這種制度在很大程度上遏制了叛亂的發生,因為除非三個最高權力者一同叛亂否則很難做到密不透風。不過這也直接導致了監察長的腐敗,因為他擁有直接向皇帝陛下進言的權力,在實際上已經高出省長和大統領一籌,如果有人違逆了監察長的意思很快便會被扣以失職甚至叛亂的帽子。

    帝國的十大領主實際上就是十個省長,與其他省長不同的是他們集行政和軍權于一身,並且封地也在自己所管轄的行省之中。即使是這樣他們對于監察長依然十分忌憚,生怕被扣上反叛的帽子。

    唯一例外的就是雷比克行省的領主白金漢公爵。

    這位老公爵的一切都是迷,在五十年前他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的時候,帝國的皇帝——也就是卡羅三世的爺爺便任命他為雷比克行省的領主,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認為皇帝瘋了,甚至有人已經開始預言帝國即將滅亡。

    要知道雷比克行省的領主是唯一不世襲的領主,歷來都由帝國最杰出的將軍來擔任,因為它位于人類與半獸人帝國交界的地方,所以經常受到半獸人帝國的侵擾。與人類相比半獸人帝國的實力無疑是非常強大的,盡管他們不會使用魔法也沒有人類的聰明頭腦,但是那天生強大的肉體一直以來都是人類的噩夢,如果單以肉體而論就算是神族也難以與之抗衡。在帝國的歷史上曾經有過很多次被半獸人擊敗的記錄,每當這個時候帝國便會付出大量的金錢和物資來換取和平——當然,這種和平並不能維系多久。

    所有人都不看好白金漢,所有人都認為半獸人的鐵蹄踏過白金漢領導的雷比克就好像踏過自家的門檻一樣容易。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每一次半獸人的襲擊都被白金漢輕而易舉的化解掉,在白金漢坐鎮雷比克的五十年里半獸人從來沒有佔到過一點的便宜。

    擁有如此實力的白金漢公爵當然有資格不買任何人的帳,甚至于皇帝陛下也要對他禮讓三分,更不要說什麼小小的監察長了。而雷比克的監察長也頗有幾分自知之明,在對皇帝陛下的密報中他從來沒有半句關于白金漢公爵的壞話,只是對他的忠誠和能力大加頌揚。

    而現在這位帝國顯赫一時的老公爵正悠閑的在自己的花園里品酒,就好像一個正在享受悠閑時光的普通老貴族一樣。

    盡管年過七旬,白金漢公爵卻沒有一點老邁的感覺,他留著精神的白胡子,花白的頭發整潔的背在腦後,寬闊的額頭仿佛蘊藏了無窮的智慧。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仿佛海一樣的深遠——沒有犀利的光芒,卻有種包容一切的寬廣。在他的左眼上戴了一副咖啡色的單片眼楮,配合著他從不離身的暗紫色手杖越發顯得優雅平和,完全是一派紳士風度。

    老公爵每天的午後都會獨自一人在花園里喝酒,或許是上了年紀的緣故吧,他似乎總是在回味著什麼似的,是當年的豪情壯志?亦或者是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誰也不知道……他輕輕品了一口杯中的極品紅酒,混著花園里花草的清香有種飄然如夢的感覺,仿佛這便是生命的一切……

    忽然,一絲森寒的殺意打斷了老公爵的思考,一個黑衣蒙面人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後。

    “擅自闖進別人的花園是很失禮的行為,”老公爵端著酒杯,喃喃自語︰“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沒有教養了。”

    “很冒昧的打擾您,公爵大人。”黑衣人語氣平緩,但是身上散發出的殺氣卻一點也沒有減弱,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叫白虎,是奧卡德親王殿下的貼身侍衛,這次來是代表奧卡德親王殿下,希望與您幫助我們鏟除帝國的陰謀家。”

    “哦?”白金漢公爵這才轉過身來,不過他對于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卻沒有表現出一點的驚惶或者不悅,只是淡淡的說︰“除了偉大的親王殿下,我實在不清楚帝國還有誰配得上這個稱謂。”

    白虎眼中的殺意更濃,不過語氣卻一點變化也沒有,依舊平緩的說︰

    “是帝都城衛軍的統領,白鶴——我想您一定听說過這個名字。”

    “喔,的確。這個年輕人的手段有些極端,不過雷厲風行的作風我很欣賞。”白金漢公爵優雅的品了一口酒,淡淡的說。

    “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白金漢公爵大人,希望您不會為自己的固執而後悔。”白虎說著,手中已經多出一把弧形的長刀,嘴角掛著一絲冷酷的笑。

    花園里的空氣驟然變冷,原本在花叢中嬉戲的鳥兒也感覺到了這攝人的殺氣,紛紛張開翅膀慌亂的向牆外飛去,不過只飛了幾下便摔倒在地上,顯然為了防止被白金漢的侍衛發現,他已經在四周布下了無形的結界。

    白虎面目猙獰一步一步的逼近老公爵,對他來說殺人是一種樂趣,而這種樂趣與被殺之人的身份成正比,獵物臨死之前眼中露出的絕望、驚惶、恐懼的神色簡直比美酒還要誘人,那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息讓他有種如痴如醉的感覺。

    不過白金漢卻剝奪了他唯一的樂趣,老公爵的神色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惶和畏懼,相反那優雅的笑容中還頗有些嘲弄的味道。

    “想不到你們這些冥族的余孽還敢在大陸上現身,不知道如果被魔族的人發現會有什麼下場。”老公爵淡淡的說。

    白虎眼中頓時閃過一絲驚懼的神色,眼中的殺意也更濃。他實在想不通一個普通的人類為什麼回知道關于他們冥族的事情,要知道早在幾千年前他們冥族就因為背叛了暗黑的主神而遭到魔族的圍殺,喏大的一個種族也只有幾個人逃了出來。一旦被魔族知道他們依然沒有滅絕,那等待他們的一定是一場殘酷的屠殺。

    身形一閃,白虎的長刀包裹著一團黑色的火焰直劈向白金漢,強大的魔力充斥在整個花園之中。這已經是他全部的實力,比起人類的大魔導師也毫不遜色,然而白金漢卻依舊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一點也沒有閃躲的意思。奇怪的是這股強大的力量在距離老公爵不足一尺的地方就逐漸減弱最終消失無形,而白虎的全部力量也仿佛憑空蒸發了一樣,他忽然覺得手中的長刀竟然如此之重,以至于他已經無法握住了。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白虎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他的語氣也開始有些絕望的味道,顫聲問道。

    “去問哈蒂絲吧,如果她還記得我的話。”老公爵淡然一笑,揮手發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將白虎罩在里面,光芒散去的時候庭院里已經恢復了平日里的寧靜和安詳,鳥兒依舊在自由的嬉戲,花草依然枝繁葉茂,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這個大陸越來越有意思了,”老公爵輕輕托了一下左眼的單框眼鏡,拄著手杖走出花園,吩咐門外的親衛︰

    “我要去一趟帝都,這里就交給你們了!”“是的,大人!”親衛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對于一個地方長官來說,遠行是一件大事,沒有個把月的安排布置是不能成行的。但是白金漢卻不同,他的部隊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拖沓,即使下令全部部隊馬上出發也一樣可以辦到,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能夠堅守領土五十年令半獸人這樣強大的種族也聞風喪膽的原因了。

    第六十八章

    帝都仿佛是一個欲望的海洋,人類各種欲望在這個權力的核心匯集起來,如同滔天的巨浪將仁愛與理性完全湮沒、碾碎……對權力的追求仿佛是水中的空氣,所有人都在拼命的追逐、貪婪的吮吸——平靜的日子注定不會持續太久……這天午後,洛得菲爾的報告讓白鶴嗅到了一絲暴風雨的氣息。

    “主人。”洛得菲爾神色凝重的走進白鶴的臥室,沉聲道︰“今天早上聖托克的商品開始大幅度降價,有些甚至降到我們的一半。”

    “哦?”白鶴眉頭一皺,沉吟道︰“先前的價格戰已經讓聖托克的資金險入了困境,如果他們堅持現在的價格的話,恐怕不出三天便要倒閉。”

    “是的,主人。但是羅姆不是瘋子,而是一個膽小鬼、吝嗇鬼,他絕對不會眼看著自己的財產化為烏有,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做。”

    “也就是說,他得到了強大的資金支持。”白鶴想了一下,說道︰“這部分資金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來自奧卡德親王,而奧卡德親王則很有可能是從其他帝國‘借’來的。”

    “我也這麼認為,主人。現在的問題是幾乎所有的客戶都被拉到了聖托克,甚至有些客戶還要求我們退貨,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不出三個月暗星便要被聖托克擠跨了。”

    “如果我們也按照聖托克的價格供貨,暗星還可以支持多久?”

    “十天!”洛得菲爾沒有絲毫的猶豫,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他對暗星的了解就如同對自己的了解一樣清楚,因為對他來說暗星是對羅姆復仇的一個最重要的武器,通過暗星來擠跨聖托克,讓羅姆從最富有的商人淪為一個乞丐是他最為快意的事情。

    “很好,現在讓暗星全面壓低商品的價格,比現在的價格低一點就可以,只要讓所有的人都認為我們是被聖托克逼得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白鶴的眼中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冷笑道︰“既然親王大人想要從商戰開始,我們也不能讓他太過失望。”

    “是的主人,不過我認為我們的勝算並不大。”洛得菲爾適時提醒了一句,他很價格戰是把雙刃劍,如果使用方式不當即使能夠擠跨聖托克,暗星也要被這把雙刃劍割得體無完膚。

    “放心吧,我們有秘密武器——等到聖托克的資金被消耗殆盡的時候,便是它展示威力的時候了。”白鶴淡然一笑,這笑容中飽含了無比的自信。這些日子以來在他和卡露等人的努力之下,藥品基本上已經開發成功,現在所欠缺的只是宣傳而已。藥品本來就是一個暴利行業,有了這樣一個秘密武器,他又怎會為暗星的資金發愁?

    洛得菲爾這才轉身離去,對白鶴的話他沒有絲毫的懷疑,即使只是使用人類的手段,這位主人也絕對不比那些陰謀家遜色,而他那些匪夷所思的新奇想法每每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扭轉乾坤,給對方以致命一擊。

    “看來,該是維特出場的時候了……”看著洛得菲爾離去的背影,白鶴喃喃自語道。

    “可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連喝上一杯的時間都沒有了!”在帝都的一處頗為興旺的店鋪里,一個粗壯的伙計一邊搬運著貨物,一邊埋怨著。他身邊有七八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全都赤著上身汗流浹背的搬運著貨物。

    這家店鋪專門負責對市民的零售,因為最近生意很是火爆所以這幾天伙計們根們沒有好好休息過。

    “噓,小心老板扣你的工錢,看你還拿什麼去喝。”另一個伙計指了指櫃台前被一群市民圍住的老者,小聲提醒著。

    “放心吧,嘿嘿,這幾天生意這麼好老板給我們加工錢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扣?”

    “哈哈,這倒也是,真不知道羅姆那個吝嗇鬼是打得什麼如意算盤,竟然如此大方將價格壓得這麼低!”又有人笑道。

    幾個伙計哈哈大笑,要知道他們為這家老店干了這麼多年,這樣的商品價格是從來沒有過的,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隱隱的也察覺出一絲異樣的氣息。

    正在這時,小店的外面忽然發生了一些騷動。幾個相貌凶惡的壯漢一臉不善的分開人群闖進大門,徑直走到老板身邊。

    “你就是這個店的老板?”一個大漢惡狠狠的問道。

    店老板已經有六十余歲,兼且身體瘦弱,在幾個大漢的面前就如同一只枯瘦的小雞,連一點反抗的余地也沒有。

    “正是正是,不知幾位客人需要些什麼?”老頭心知來者不善,哪敢怠慢?滿臉陪笑不住的點頭哈腰。

    “需要什麼?老子要你的老命!”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粗聲粗氣的吼道︰“你賣給老子的布料是假貨,穿在身上就長瘡!你看看!”

    說著他將上衣一脫,果然在肋下一片長著一個大瘡,還兀自向外流著濃血,甚是恐怖。早有圍觀的人閉上了眼楮,更多的人則在議論紛紛。

    “這……這……這位客人,您的臉生的很,小的似乎從來沒有見您來買過布匹啊,何況小店的布是聖托克商會的,絕對貨真價實!”老板的頭上已經開始有些汗水,他小心翼翼的答道。同時心中暗自詛咒,這樣一來即使這件事能夠順利擺平,商店的聲譽也將受到影響。他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不能扛下這件事情來。

    “那你是說老子說謊了?”大漢聞言大怒,掄起拳頭便要毆斗。這時人群里忽然擠出一個中年人,喊道︰

    “住手!”

    大漢果然停手,喝道︰“他媽的,你是不是活膩了敢管老子的閑事?”

    中年人看了大漢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走到老板的面前。他一副讀書人的模樣,身體也甚是縴弱,任誰都覺得那大漢只是一個巴掌便能將他打個半死。

    “你說你的商品都是從聖托克進的?”中年人語氣平和,不見一點的驚惶,問道。

    “正是正是!小店絕對不會以假充真以次充好,客人您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聖托克商會吧?”老板仿佛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喊道。

    “那你看看這是什麼!”中年人臉色一變,解下上衣。圍觀的人齊齊驚呼一聲,原來這中年人的身上也長了一個大瘡,形狀之可怕比起那壯漢尤有過之。

    “啊!這……這……”老板頓時手足無措,心中對方是有備而來,自己無論怎麼說也難以洗清這個罪名了。

    “他媽的,看來你坑的還不是我一個人!”壯漢勃然大怒,仿佛被眼前的一幕激起了俠義心腸,怒道︰“你個狗東西,老子今天讓你知道知道坑人的下場,老子反正也殺了十幾個人背著命案在身,不在乎多你這麼一個老賊!”

    “打!打死他!”人群里開始有人叫喊起來,一個聲音大聲喊道︰“我說我老爸前幾天為什麼身上長瘡莫名起妙就去世了,原來是穿了你們的衣服!殺人償命啊!”

    “你個黑心賊!我老婆穿了你們的衣服才會流產,你還我兒子來!”

    ……

    一時間人群中得叫罵聲此起彼伏不絕于耳,原本還只是幾個人在喊,漸漸的更多人加入進來,他們甚至把老婆外遇、兒子太笨都歸結于穿了這家店鋪的衣服。那些不肯無中生有的市民開始還能保持冷靜,他們認為不過是些無賴來敲詐勒索而已,可是見到這麼多人在數落著這家店鋪的罪狀,心中也漸漸開始動搖起來。畢竟如果是造謠不會有如此多的人參與進來吧?

    “給我打!”大漢再也按耐不住,一把將老板推在地上,其他幾個壯漢馬上圍了上來。

    “住手!”關鍵時刻又是那文弱的中年人站了出來,喊道︰“大家冷靜一下,先听我說!”

    說來也奇怪,這個看似文若的中年人聲音卻是異常雄壯,眾人覺得仿佛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一樣,一點也不費力的便可以輕松听到︰

    “老板,我相信你是一個老實人,可是我們穿你們的布料出了事也是事實,你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小店的商品絕對是貨真價實!貨真價實!”老板的聲音里已經開始有了些哭腔,面對這樣的無妄之災他實在是委屈透頂。

    “喔……”中年人沉吟了一下,忽然問道︰“您的商品全是從聖托克商會進的,是吧?”

    “是啊是啊!絕對沒有任何問題,全都是從聖托克進的貨!”老板慌忙應和著。

    “您敢發誓您真的沒有以次充好或者用假貨來冒充嗎?”中年人又問道。

    “向偉大的光明神發誓,如果有半句謊言讓我全家都落在魔族的手里死無全尸!”老板沒有半點猶豫,指天發誓。

    “喔,這就奇怪了……老板您沒有既然全是從聖托克進的貨,又怎麼會出問題呢……”中年人皺著眉頭,險入了沉思。

    “他媽的,這還用問嗎?一定是聖托克商會以次充好!要不他敢賣這麼便宜?我就知道羅姆這個老混蛋不是個好東西!”人群里不知是那位“聰明人”大聲喊道,馬上開始有人應和起來。

    “對啊對啊!要不他敢賣的如此便宜,一定有鬼!”

    “找聖托克算帳!找羅姆算帳!”

    如同星火燎原一般,聖托克的商品有問題的傳言一下子傳到了大街小巷,而這還僅僅是一個起點,在之後的幾天里幾乎所有的聖托克的商品都遭到了這樣的指責,並且迅速在整個帝國蔓延起來。

    不過誰也沒有想到,在羅姆為了擺平這場風波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兩名始作俑者卻在一間妓里尋歡作樂。

    “哈哈,莫克你的演技真是不錯!”一個面容白淨相貌英俊的少年指著那個大漢笑道。

    “那里那里,還是維特老大厲害,裝成中年人都這麼帥,哈哈連我都不敢相信呢!”

    維特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只是淡淡的說︰“這不算什麼,倒是接下來你們不要有絲毫的松懈,要動員起所有的兄弟去搞臭聖托克搞臭羅姆!”

    “放心吧老大,兄弟們別的不成,敲詐勒索了是最擅長了,哈哈!”……
引言 使用道具
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1:08

第六十九章

    劣質商品的流言雖然給羅姆帶來了不少麻煩,卻沒有給聖托克商會造成太多的損失。在強大的價格攻勢下,帝都的居民早已將可能存在的危險置之度外。

    相反白鶴的暗星商會情況卻顯得非常糟糕,由于價格變化幅度不大,商品也越來越少有人問津。商會的賺錢法則不外乎是收購本地的特產販賣到外地,再從外地采購特產在本地販賣,而如今聖托克的收購價遠遠高于暗星,而銷售價又遠遠低于暗星,這樣一來無論是一般的市民還是來這里采購的異地商會都會直接選擇聖托克,畢竟這樣一來可以獲取更多的利益和實惠。

    一個月之後,暗星已經先後關閉了幾家分支機構,並且開始進行一系列的裁員來節省開支。許多嗅覺靈敏的人已經意識到,暗星開始崩潰了!而暗星的崩潰也直接影響到白鶴的身價和聲望,那些原本親近白鶴和郁風的官員貴族心里開始打鼓,而那些仍然在搖擺不定的貴族和官員也漸漸的將天平向奧卡德、羅姆一方傾斜。所有人都很清楚,商戰只是一個縮影,其背後所反映出來的就是一方的整體實力。

    暗星的慘淡經營是大家意料之中的,畢竟在聖托克的強大攻勢下想要自保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然而許多人想不到的是勝利者聖托克的日子同樣很不好過。

    在奧卡德親王的府邸,偉大的親王大人正在自己的臥室里來回的踱步,一臉憤怒。

    “資金!資金!羅姆這個混蛋只知道向我伸手要錢,他以為我是開金庫的嗎?”親王大人將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怒聲道︰“這個該死的吸血鬼,錢都給了他我還拿什麼來訓練殺手和軍隊?拿什麼來收集情報收買官員!”

    “大人,我認為這是值得的!”屋子里唯一的听眾,一個黑衣蒙面的人恭聲道︰“只要能夠擠跨白鶴的暗星商會,您就控制了帝都的經濟。”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從哪里去弄錢!先前你們紅日帝國的援助已經全部給了羅姆這個混蛋,我哪還有什麼資金拿去給他!”

    “大人不必擔心,如果您願意,我們紅日帝國可以再貸一億金幣給您。”黑衣人淡淡的說。

    “哦?”奧卡德止住了腳步,有些懷疑的看著黑衣人,冷聲道︰“一億金幣相當于紅日帝國一年的稅收了,你們紅日帝國還沒有這麼大方吧,朱雀?”

    被稱作朱雀的黑衣人微微一笑,道︰

    “不要這麼說嘛大人,畢竟我們是盟友——當然,我們只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就是貴國的安克多要塞。”

    “什麼?”奧卡德親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安克托要塞是天龍帝國防御紅日帝國最重要的一個屏障,安克托後面的天龍帝國領土全都是一片平原,一旦失去安克托就意味著紅日帝國的騎兵隨時可以長驅直入進入天龍帝國的腹地。

    “不要擔心,我們對于貴國的領土根本沒有什麼興趣,只不過是擔心親王大人在登基之後會背棄我們的誓約。”朱雀依然是笑意盈盈,“您該不會一直就保有這樣的想法吧?奧卡德——陛——下——”

    他故意將陛下兩字說得很重,自然是在提醒奧卡德想要成為皇帝還需要他們的幫助。

    奧卡德親王陰沉的看著朱雀,許久才冷冷的說道︰

    “您這是對我的侮辱!難道我是出爾反爾的人嗎?”

    “很抱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您不要誤會,我知道親王大人是一個恪守諾言的英雄。”朱雀雖然是在道歉,臉上卻沒有一絲慚愧的神色︰“但是我不是,在我三歲的時候便學會了不能相信任何人,對我來說信任就意味著死亡,即使最親密的伙伴也有可能會在背後給我致命一擊。”

    奧卡德沉默了一下,心知紅日帝國的四大殺手不是單靠武力才擁有今天的地位,自己既然走上了這一步就注定了沒有回頭的機會。

    “好吧,我答應你!”奧卡德親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雖然明知到這是一個陰謀,但是他卻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您真是一個英雄睿智的君主,但是您這份氣度和決斷力就足以令我敬佩。”朱雀笑笑,接到︰“還有一件事情我要向您報告,派去暗殺白金漢公爵的白虎已經失敗被殺,而白金漢公爵正在來帝都的路上。”

    “你不是說白虎刺殺那個白金漢是萬無一失的事情嗎?”奧卡德冷冷的看了一眼朱雀,這個家伙果然沒有半點的感情,居然說到自己同伴失敗被殺還可以滿臉笑容。

    “哦,很抱歉大人,白金漢公爵的實力遠遠超出了我們的估計,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打算和玄武一起去解決掉他。”

    “沒有必要了!”奧卡德冷聲道,“他一定有了防備,我不想你們再有傷亡。”

    聳聳肩,朱雀做了一個隨便你的動作,行禮退下……

    當天傍晚,在聖托克商會的一處莊園里,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拍賣會。

    其實在帝都,大大小小的拍賣會數不勝數,單是聖托克每五天便會有一場拍賣會。然而今天的拍賣卻有些不同,因為這是聖托克年終最後的一次拍賣會,按照商會的慣例通常是將一年中最為貴重的商品積攢起來,在年終的最後一次拍賣會中拍賣,畢竟那些達官貴人不可能總有時間參加這樣的活動,因此通過這個機會將那些有錢人聚集起來,一來可以通過他們彼此的競爭得到一個好的價錢,二來可以大大的提高商會的知名度。可以說年終拍賣會只是屬于有錢人的盛宴,光是入場費每人便要十個金幣,這樣的消費絕非一般人甚至中產階級負擔得起。

    拍賣會場布置得更像一個舞會,豐盛的飲食,價格不菲的紅酒,還有不停穿梭其中的侍者,如果不是在場中搭建起一個一人來高的台子的話,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場舞會。

    此時的羅姆正在不停的與這些達官貴人們打著招呼,臉上堆滿了阿諛的笑容,那幾乎眯成一線的眼中射出貪婪的神色,仿佛會場里每個人都是會下金蛋的母雞,而這些母雞正自己送上們來一樣。

    白鶴也赫然在賓客之中,陪在他身邊的是萊雅、哈克和娜莎——當然,娜莎的兩個親衛,巴克埃文自然不會缺席。

    原來昨天晚上萊雅忽然來到白鶴的府邸,邀請白鶴一起參加明天的拍賣會,而白鶴自然不會拒絕美女的邀請,更何況他也非常想知道羅姆到底能夠拿出什麼好貨色來。

    “咦,這不是白鶴大人嘛?”羅姆這時候忽然發現了白鶴的存在,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白鶴大人能夠出席這次的拍賣會,實在令小的榮幸萬分啊!”

    “呵呵,羅姆恐怕是想在在下身上大撈一筆吧!”白鶴笑道,“不過您可能要失望了,要知道我最近經濟拮據,連入場費都是萊雅小姐替我付的呢!”

    “哪里那里!”羅姆的眼中掩不住一絲得意的神色,嘴上卻笑道︰“大人過謙了,若是大人喜歡的東西小的一定雙手奉上,哪里敢收您一個金幣?只怕大人不肯賞我這個面子呢!”

    接著,又和萊雅寒暄了幾句,便轉身告退。

    羅姆並沒有引起白鶴的注意,倒是陪在羅姆身邊的一個隨從讓他產生了幾分興趣。這個人有著非常強大的力量,與一般的人類不同,他的力量非常獨特,甚至于與凱瑟琳也不相上下。更讓白鶴心中警覺的是,在人群中還隱藏著一個擁有同樣級別的高手,一直沒有把目光從自己的身上移開過。

    他在心中冷笑一聲,知道這就是羅姆所倚仗的王牌,正是因為有了這兩個人的保護,他才敢于放開手腳與白鶴作對,而不怕白鶴這個魔族和洛得菲爾的暗殺。

    “特雷妮姐姐!”娜莎忽然叫出聲來,白鶴回頭一看,果然特雷妮和葛雷兩人一起走了過來。

    特雷妮也看到了白鶴,她的臉上明顯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其中還摻雜著幾分慌亂。

    倒是萊雅親熱的上前拉著特雷妮的手,笑道︰

    “好慢呢,特雷妮,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看著特雷妮和萊雅的神色,白鶴心中隱約猜出幾分端倪,一定是萊雅以為他和特雷妮有了些什麼摩擦,才會借此機會將兩人一起約來從中調解,而顯然萊雅事先並沒有告訴特雷妮。

    白鶴大方的上前,笑道︰

    “許久不見了呢,特雷妮。”

    “您好,白鶴大人。”特雷妮的神色顯得很不自然,那天晚上白鶴那無可匹敵的高大形象一下子從她的腦海里冒了出來。

    這些天來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可是白鶴那放蕩不羈的微笑始終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可惡,那時候他一定是在嘲笑我!”特雷妮把枕頭狠狠的摔在地上,咬牙切齒的想到,“他在炫耀他的力量,從一開始他就在欺騙我——什麼不會魔法武功,什麼吟游詩人!他把我當作小丑一樣!”

    “什麼神使,你根本就是一個輕浮好色的無賴!”特雷妮又將換洗的睡衣扔在地上,仿佛那件睡衣便是白鶴一樣,“從一開始你便輕薄我,難道我除了美貌之外就一無是處嗎?難道我天生便是被你輕薄的嗎?”

    “我一定要打敗你!”特雷妮對自己說,“我要你親口向我認輸,然後……然後……”

    然後怎麼樣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特雷妮!特雷妮!”葛雷的聲音將特雷妮從沉思中驚醒,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

    “身體不舒服嗎?你的表情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一直在咬著牙。”葛雷柔聲問道。

    萊雅、娜莎等人都露出關切的神色,只有白鶴一人看出了些端倪,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笑意。

    “沒什麼……”特雷妮慌忙岔開話題,“拍賣會似乎要開始了!”

    話未說完,她就發現了白鶴那似笑非笑的神色,忍不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卻忽然警覺這個動作太過曖昧,趕忙扭過臉去,不再理會白鶴。

    這個動作當然瞞不過眾人的眼楮,修習精神魔法的萊雅對別人的神色和心理最是了解,她隱約明白白鶴和特雷妮之間並不是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樣發生了什麼摩擦,相反,她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葛雷也發覺了特雷妮的異常,近來白鶴的身份地位水漲船高,原本對他不屑一顧的葛雷也在情場上越發感覺到了他的威脅,不過這種危機感卻並不十分強烈,因為畢竟在他這樣的貴族看來,白鶴不過是一個投機者、暴發戶罷了,更何況他自以為相貌氣度都要勝過白鶴許多,而且又與特雷妮是青梅竹馬的玩伴,有了這樣一層關系,白鶴這個外人便愈發顯得微不足道了。

    然而今天特雷妮的異常卻讓他的心中有種強烈的不安,難道特雷妮真的會看上這個粗俗的暴發戶?不會……絕對不會!特雷妮喜歡的是我,她怎麼也不會看上這種家伙!他對自己說。

    然而盡管如此,他投向白鶴的目光中還是充滿了敵意,那赤裸裸的殺意連萊雅都感覺到了。不過白鶴卻似毫無所覺一般,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隨著一陣悠揚的音樂,人群開始漸漸安靜下來,這是拍賣會即將開始的前奏,提醒著這些達官貴人們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同時那些原本在外面等候的貼身侍從們也開始入場。每一個貴族都會帶著一兩名貼身侍從來參加這樣的拍賣會,畢竟在那些優雅的貴族眼中,在會場上大聲喊價是很沒有修養的事情,所以一定要由侍從代勞。

    白鶴帶來的是修伊特和瑩心,這兩人本就是貴族出身,在被天龍帝國滅國之前瑩心還是一個皇族,那種與生俱來的高雅氣度在這種場合清楚的表現出來。他們走在人群中如同一對金童玉女一般,將那些貴族的少爺小姐全都比了下去,也吸引了不少少年男女的目光。

    “女士們,先生們!”羅姆適時出現在主席台上,大聲宣布︰“歡迎大家來到聖托克商會!在此,我謹代表聖托克商會向我們偉大的光明神、尊敬的國王陛下及各位尊貴的來賓致以崇高的敬意,感謝各位在百忙中抽出時間蒞臨我們的年終拍賣會拍賣大會!我想你們一定會為這個夜晚而瘋狂,用聖托克的名譽擔保!因為今天我們所拍賣的絕對是大陸上難得一見的精品!……”

    雖然處于敵對立場,對于羅姆的表現白鶴還是贊賞的點了點頭,他的表現確實不錯,舉止大方,言詞得體,在眾多達官貴人面前也毫不怯場,那適度的阿諛恭維讓來賓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同時也給他平添了許多親和力,或許這就是一個成功商人的秘訣吧?

    聖托克的年終拍賣會果然不同凡響,第一個出場的商品便讓眾人眼前一亮。

    這是一套五件套的首飾,根據司儀的介紹乃是出自精靈族名匠之手,做工極其精美,而且還有附加的防御能力,能夠防御三級以下元素魔法,是難得一見的精品。

    精靈族事事追求完美,對于首飾自然也不例外,如果不是能夠讓她們滿意的作品,一定是馬上銷毀。而她們生性淡薄不願與人類交往,因此她們的作品也極少流落到人類大陸上來,這也就愈發顯示出了這套首飾的珍貴。

    “好漂亮!”一邊的娜莎眼前一亮,這樣的首飾可是魔法師夢寐以求的寶貝,雖然魔法防御能力比不上高級的法袍,但是強大的防御力加上美麗的外觀足以讓愛美的女孩為之瘋狂了。

    “十一萬!”巴克馬上喊了起來,畢竟是商人的兒子,這些錢還是拿的出手的。

    可惜的是想用這套首飾討好心上人的並不止他一人,喊價之聲此起彼伏,一直抬到了五十三萬金幣,這才開始漸漸安靜下來。

    巴克一臉沮喪,畢竟以他的財力想要一次花費幾十萬來博得美人一笑實在有些困難,而娜莎的眼中同樣有些失望,顯然對這件首飾非常喜歡。

    “洛特叔叔——”萊雅輕輕叫了一聲一邊的管家,示意他喊價。她打定主意將這套首飾買下來送給娜莎,作為雷卡托家族的大小姐,他比娜莎他們富裕太多了。

    “一百萬!”沒等洛特喊價,身邊一個清脆的女聲便響了起來。這個報價馬上把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這件首飾雖然值錢,但是哪里值得一百萬金幣?大家都像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小姐如此大方。

    不過當他們看到喊價的是白鶴身邊的侍從瑩心的時候,便全都釋然了。白鶴這個手握重權兼且擁有暗星商會的大老板,花個一百萬金幣還不是小意思?

    不過也有人心中狐疑,都說暗星近來已經險入了財政危機,甚至有倒閉的危險,為什麼這個白鶴還敢如此大手筆的花錢?難道傳言根本就是無聊的人杜撰的?

    “白鶴大人出價一百萬!還有沒有人出價?”司儀大聲喊著,“一百萬第一次!……一百萬第二次!……一百萬第三次!成交!”

    當然沒有人傻到和白鶴這樣的大財主爭價,即使是財力雄厚的幾位達官貴人也要考慮一下白鶴手中的大權,首飾雖然珍貴,但若是因此得罪了一個手握眾兵兼且殺人如麻的惡魔那就太不值得了,更何況這套首飾也根本不值一百萬。

    白鶴又何嘗看不出這件首飾的價值?若是他自己的話,即使在這件首飾上花一個金幣也不願意,他甚至懷疑這套首飾是不是哪個精靈扔掉的次品被羅姆揀來拍賣。卡露他們五個身上隨便一件首飾也比這件強上太多,而且那些首飾還全都是她們自己做的。

    瑩心優雅的從司儀的手中接下了首飾,轉身走下台來。那些原本距離較遠的人這才看清楚瑩心的相貌,齊齊眼前一亮。

    “天啊,這麼漂亮的小姐只是一個侍從?若是他肯當我的侍從我願意每天付一千個金幣!”一個家伙滿臉色欲流著口水喃喃自語。如果不是惡魔白鶴的名聲太過可怕,此刻他或許已經琢磨著如何去挖牆角了。

    “算了吧你!”他的同伴輕聲道,“你認為一個正常男人會忍心讓這樣的美人當侍從?我猜這一定是白鶴的情婦,他買下這套首飾也是要送給她的。”

    那個流著口水的家伙輕輕點了點頭,顯然他也覺得白鶴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嘴邊的美食。

    這個惡魔一定很變態——口水男的齷齪的大腦此刻開始發揮出豐富的想象力和推理能力——這個惡魔一定喜歡把女人裝扮成奴隸,然後在她們的脖子上套上項圈……也許是在頭上裝上兔子耳朵……然後……然後……口水開始泛濫成災,而他的眼前也開始幻想著瑩心脖子上被套上項圈衣著暴露趴在床上的樣子……于是兩人豎起耳朵听著白鶴那邊的動靜,想要親耳印證一下自己的猜測。

    “巴克,這個送給你,想要如何處理就隨便你好了。”從瑩心的手中接過首飾,白鶴淡淡的說。

    人群中馬上傳來兩個家伙倒地的聲音——一百萬買首飾送給男人?

    巴克也是微微一愣,詫異道︰“給……給我?我怎麼能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

    “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話,等你畢業後來我手下打工怎麼樣?”依舊是一派親切的笑容,不過以一個商人的精明頭腦巴克已經明白自己落入了一個陷阱。

    “這個……這個……”巴克開始猶豫起來,按照他的想法,畢業之後自然去給老爸幫忙繼承家族的產業,給別人打工能有什麼出息?

    “珠寶首飾是最容易打動美人芳心的哦,”白鶴用風系魔法將聲音包裹起來直接送入巴克的耳朵,別人誰也听不到,“像娜莎這樣的美人,連我都有些動心,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被白鶴抓住了弱點,巴克有些著急起來。他知道娜莎的性格,白鶴這樣武技高強、家資殷實、身份高貴的男人正是娜莎夢寐以求的類型,如果白鶴真的插上一腳那麼說不定自己幾年的努力馬上會付諸東流。一咬牙,巴克終于下定了決心,雙手接過這套珠寶。

    “娜莎……這……這是我送給你的……”想到一套珠寶就把自己的前途賣了出去,巴克的手都有些顫抖起來,一副痛苦的表情。

    “哼,你很舍不得嘛!”娜莎顯然會錯了意,“又不是你花的錢,我可不領你情哦,謝謝你啦白鶴大哥!”

    不知道是故意氣氣巴克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娜莎連稱呼都改了。

    “不……不是……”巴克急得都要哭出來了,付出了這樣的代價竟然起到了反作用,他怎能不急?剛想分辯,耳邊卻又傳來白鶴的聲音︰

    “好像不太成功啊巴克,我再給你一個反悔的機會,你可以選擇毀約……”巴克神色一喜,卻听白鶴接到︰“不過那樣的話我可要對娜莎下手了,嗯,看來她對我還是有點意思的。”

    “不……我畢業後一定要做你的手下!”巴克失聲叫了起來,這個痴情的男人為了娜莎還是放棄了自己的未來。

    “哼,一套首飾就把你收買了,真沒有骨氣!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娜莎瞪了他一眼,狠狠的說。

    “不是啊!娜莎你听我解釋……”

    一個套最多不過二十幾萬金幣的首飾居然被抬到了一百萬成交,所有人開始暗暗搖頭。如果這樣下去從中得利的只會是聖托克商會,而他們這些買家則是損失慘重。

    好在接下來的幾件商品白鶴這邊沒有再出價,那些達官貴人各有斬獲,也算是皆大歡喜。

    萊雅心思敏捷,她隱隱猜到白鶴是想通過今天的拍賣一舉打破暗星商會險入財政危機的傳言,所以才會如此大手筆。想必在拍賣會的最後兩件商品上,他一定還會有驚人的舉動吧!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欲蓋彌彰?如果說在這樣的價格戰中暗星沒有蒙受巨大的損失那絕對是欺人之談,如此急于顯示財力只會讓羅姆知道他是窮途末路了。

    心中雖然著急,但是萊雅卻沒有什麼好辦法提醒白鶴,她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貿然說出這樣的話未免有些交淺言深,甚至還有可能被誤解。

    她只有神色復雜的看了看白鶴,欲言又止。

    “接下來拍賣的,將是本次拍賣會的壓軸商品。請允許我隆重的向大家介紹——三百年前被我們天龍帝國英雄普洛思所繳獲的,魔族火魔將所使用的魔劍”紅蓮“!

    仿佛是听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全場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的看著一位妙齡少女將這把通體血紅的魔劍捧上台來。

    白鶴仔細一看,果然和黑魔王記憶中的一樣,這把劍通體血紅仿佛有火焰在其中流動一般,在四周魔晶石的映襯下散發出淡淡的血紅光澤,愈發顯得妖異惑人。有些實力較弱的人已經開始覺得渾身燥熱難忍,只有將目光離開這把劍才稍稍緩解。

    “‘紅蓮’!真的是‘魔劍紅蓮’!”不知道是什麼人大叫一聲,全場頓時嘩然,開始議論紛紛。

    原來這把劍乃是三百年前羅尼斯特要塞一戰當中被普洛思所斬殺的第五魔將的武器,不過在普洛思陣亡之後這把魔劍也便不知所蹤。傳說中這把劍本身蘊含著強大的火焰之力,並且封印著火系的聖獸,如果能夠解開封印得到魔劍的承認,就可以擁有駕馭火之神獸的能力。

    可惜的是至今為止也沒有一個人能夠解開劍上的封印,即使是當初的火魔將也不曾解開過,否則也不會被光明神族打得身負重傷並且最終死在普洛思這樣一個人類的劍下。

    即使是這樣,這把劍也足以讓習武者為之瘋狂了,尤其是那些本身擁有駕馭火焰力量的魔法劍士,這把劍本身的屬性可以讓他們的實力在瞬間提升數倍。不過這個大陸上能夠魔武雙修的魔法劍士實在是少之又少,而恰好是擁有火焰之力的更是鳳毛麟角——特雷妮剛好就是其中之一。

    “這把‘紅蓮’起價五百萬金幣!現在請開始出價!”

    “五百一十萬!”

    “五百二十萬!”

    “五百五十萬!”……

    幾乎所有的人都為之瘋狂,出價的聲音此起彼伏。那些原本只是報著觀望之心並沒有打算買東西的貴族也加入到了這場爭奪之中,他們有些人根本就不會魔法武技,但是一個家族一旦擁有了這樣一把神劍無疑會大大提高自己的威望——萬一哪一個家族成員幸運的解開封印被神劍認主,那麼這個家族飛黃騰達的日子也就到了。

    在這一點上白鶴不得不佩服羅姆的手段,因為每一年的拍賣會聖托克都會推出一款‘神秘商品’,就如同這把‘血紅之刃’一般,在拍賣品的明細單上找不到一點它的影子。偏偏聖托克的這個慣例人盡皆知,而每年壓軸的神秘商品又的確堪稱精品,所以無形中就吸引了那些好奇的顧客——今天來到這里的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為這件神秘商品而來。

    “姐姐,我們把這把劍買下來好嗎?”從這把劍出場以來,哈克的眼神便沒有從上面移開過,直到現在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一臉期待的看著萊雅,懇求道。

    “不要任性哈克。”萊雅略帶愧疚的看了看哈克,柔聲道︰“你應該知道這把劍對于魔族有著特殊的意義,他們絕對不會允許它落在人類的手中,如果我們買下這把劍的話遲早會給家族帶來災難。”

    “不會吧,姐姐!”哈克還是不願意放棄最後的希望,“魔族不會為了這樣一把劍而冒險潛入帝國的,何況我們家里的守衛都很厲害啊!”

    “會的,哈克。”一邊的白鶴淡然說道︰“你姐姐說的沒錯,魔族不會讓這把劍落在人類手里。”

    哈克心中一萬個不服,不過想起白鶴狠辣的手段終于忍了下來,不敢和他正面頂撞,悻悻的站在了萊雅的身後。

    萊雅略帶感激的沖著白鶴笑笑,寶石般美麗的眼眸中流動著醉人的溫柔,仿佛是一朵空谷幽蘭一般的恬靜秀美,卻有著與外表決不相符的智慧和堅強。

    白鶴的心輕輕顫動了一下,忽然湊到萊雅的耳邊,輕聲道︰“如果我身邊有一個像你這樣聰明的人,我願意用我全部的財富和地位去交換。”

    萊雅的俏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只覺的全身僵硬似乎被石化了一樣動態不得,只是用力別過臉去不敢再看白鶴。

    “八百八十萬!還有沒有人出價?八百八十萬第一次!八百八十萬第二次!”

    魔劍的爭奪已經接近了尾聲,出價的是帝國曼特蘭行省領主的兒子蘭比爾男爵。曼特蘭行省乃是帝都的重要礦產基地,因此蘭比爾男爵也甚是闊綽。

    說起來這位男爵大人雖然生性有些狂妄風流好色卻也算是個人物。他出身高貴相貌不俗,再加上二十幾歲的年齡便擁有了初級大劍師的實力,也的確有些驕傲的資本。他是為了今天的拍賣特地從領地趕來帝都,卻一直也沒有出手,顯然是為了積攢資金想要在這件壓軸的‘神秘商品’上孤注一擲。

    見無人出價,蘭比爾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神色,有了這把魔劍在手無疑可以將他的實力提高兩個等級,就是面對高級大劍師甚至初級劍聖也可以立于不敗之地。

    正當司儀的拍賣錘將要敲下的時候,人群里忽然有人喊到︰

    “我出九百萬!”

    “九百萬!葛雷大人出價九百萬!”司儀頗有煽動性的大聲

    叫著,而葛雷卻全然不理會蘭比爾惱怒的目光,只是瀟灑的沖著特雷妮笑笑。

    “九百五十萬!”蘭比爾連侍從都不用了,自己喊道。

    “九百八十萬!”葛雷也毫不示弱,傲然道。

    蘭比爾的額頭上微微見汗,這個價位已然超出了他的預算,如果是平時或許他已經放棄了。但是今天不同,一方面因為他的確非常需要這把魔劍,而另一方面也因為他的對手是葛雷——雖然他和葛雷並沒有真正見過面,但是因為年齡、實力、名氣全都不相上下所以很多人喜歡將他們放在一起比較。兩人自然誰也不服誰,言語之間少不了相互貶損,因此也便結下了恩怨。此刻蘭比爾見葛雷一邊和自己爭價,一邊旁若無人的和身邊的特雷妮說笑,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這口氣如何咽的下去?

    “一千萬!”蘭比爾咬了咬牙,喝道。

    “一千一百萬!”葛雷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仿佛根本沒有把這些錢放在眼里。

    “葛雷哥哥好有錢啊!”哈克在一邊輕聲嘆道,一臉崇拜的模樣。在他心中葛雷就是一個完美的榜樣,既帥氣又有錢,並且實力在年輕人中也是數一數二。

    “我以後一定要像葛雷哥哥一樣!”哈克心想。

    白鶴的心里微覺詫異,雖然葛雷的父親是帝國中央軍元帥,而比斯家族也頗有些家產,但是卻沒有富裕到花上千萬買一把劍的地步,到底是什麼願意讓他一夜暴富呢?白鶴的心中隱隱的猜出一些端倪。

    “我看葛雷是想買下這把劍送給特雷妮小姐呢。”瑩心忽然在白鶴的耳邊輕聲說道。以一個女性敏銳的直覺,她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白鶴心中一動,的確‘血紅之刃’雖然可以提高使用者的修為,但是對葛雷這樣不會魔法的劍士效果並不十分明顯,根本不值得花費如此高價買下它來,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送給特雷妮這個火系的魔劍士。

    想到這里,白鶴向瑩心使了一個顏色,後者如乳鶯出谷一般的嬌脆聲音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

    “二千萬!”

    全場頓時靜了下來,兩千萬相當于帝國數個月的稅收總額,裝備一支萬人的軍隊都足夠了,白鶴這個瘋子真的要用來買一把劍嗎?

    “兩……兩千萬!白鶴大人出價兩千萬!”司儀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這是他所見過的最大的一樁交易了,單是這一筆交易的提成便足以讓他後半生衣食無憂。

    蘭比爾向白鶴這邊望了望,心中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總算沒有輸給葛雷這個混蛋!他想。

    這個時候幾乎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葛雷的身上,所有人都在心中猜測著這場競爭的結局,不過大多數人還是認定了白鶴才是勝利者,唯一的懸念就是以葛雷的財力究竟能把價格 到什麼程度。

    葛雷的眉頭微微一挑,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喝道︰“我出兩千一百萬!”

    “三千萬!”在葛雷的話音未落,瑩心嬌美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如一首動人的旋律一般悅耳動听。

    “三……三千萬!”司儀遲疑了兩三秒鐘,才反映過來,聲嘶力竭的喊道︰

    “白鶴大人出價三千萬!”他幾乎要流下淚來,能夠主持這場拍賣會實在是太幸運了,這下不只是他的後半輩子,就連他兒子的後半輩子也不用發愁了。

    眾人的目光又再次集中到葛雷的身上,葛雷的手已經開始微微顫抖,眼中的憤恨也越發明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混蛋總是喜歡和我作對?這個無恥的投機者、粗俗的暴發戶!

    “三千萬第一次!——三千萬第二次!——三千萬第三……”司儀近乎歇斯底里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著,金幣的誘惑已經讓他的大腦近乎瘋狂。

    “我出三千一百萬!三千一百萬!”葛雷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他大聲喝道。

    “我放棄!”當司儀將目光投向白鶴的時候,他忽然攤了攤手,向葛雷優雅的笑了笑︰

    “恭喜您得到了這樣一把名劍,葛雷大人。”

    全場又安靜下來,誰都沒有想到白鶴居然會放棄。

    葛雷只覺的大腦哄的一聲巨響,怒火不可遏制的涌了上來——白鶴的這副滿不在乎的表情無疑清楚的告訴大家,他根本沒有想過得到這把劍,只是給他葛雷攪局而已。

    “難道……難道你……”萊雅也明白了白鶴的想法,失聲道。

    “難道你不覺的付出的越多,失去的時候也就越痛苦嗎?萊雅?”白鶴的嘴角泛起惡魔般的笑容,輕輕的在萊雅耳邊說。

    萊雅的心中猛然一震,驚詫的看著白鶴,許久說不出話來——這真的是救了自己一命的那個正直善良的白鶴嗎……

    “三千一百萬第三次!成交!”司儀手中的拍賣錘重重的敲了一下,這一聲脆響似乎是敲在在葛雷的心上,他呆呆的站在那里渾然沒有勝利者的喜悅——三千一百萬金幣啊,這原本是他連做夢也不敢想的一筆巨款,而現在卻一把就花了出去。

    直到手下將這把‘紅蓮’遞到他的面前,葛雷才緩過神來。

    “特雷妮,這把劍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只有你才配擁有這樣的神物!”只是一時的失神,葛雷馬上恢復常態非常紳士的將‘血紅之刃’捧到特雷妮的面前。

    “嗯?”特雷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千一百萬的名劍就這樣送給自己?看著葛雷一臉真誠,她的心中也著實有些感動,葛雷的這份心意即使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更何況是特雷妮。

    “該不該接受呢?”她的心里開始猶豫起來。如果只是因為她的緣故,她斷然不會接受這把劍,雖然特雷妮很清楚葛雷對她的感情,但是在她心中葛雷只是一個朋友,一個很重要的朋友,她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接受這份感情,葛雷送給她如此貴重的禮物顯然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範疇;然而這把劍卻對師父聖者凱瑟琳有著特殊的意義,如果此時錯過了一定會給師父帶來無盡的遺憾吧?

    特雷妮左右為難,一向果斷的她終于也險入了進退維谷的境地,而此刻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等待著她的答案,這更加讓她心中不悅。慌亂中她的視線不由自主的投向白鶴那邊,卻發現白鶴正帶著那一絲再熟悉不過的嘲弄的微笑在看著她,而一邊的萊雅則是滿臉通紅的站在白鶴身邊。

    特雷妮沒來由的心中一痛,一股怒火驟然間涌上心頭。

    “謝謝你,葛雷。”她示威似的狠狠瞪了白鶴一眼,別過臉去,微笑著接過‘紅蓮’。

    葛雷心中大喜過望,雖然花費了三千多萬的金幣,但與特雷妮相比再多的金幣也無足輕重。

    四周的貴族少女頓時投來羨慕和嫉妒的眼神,呆呆的看著葛雷。

    為什麼不是我呢?那些貴族小姐們心想,如果有人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為我一擲千金,那該多麼幸福啊!

    “特雷妮,讓我送你一程吧。”葛雷的臉上按耐不住幸福的表情,輕輕的彎下腰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一臉期待的看著特雷妮,眼中充滿了海一樣的深情。

    特雷妮輕輕瞥了一眼一邊輕聲言笑的萊雅和白鶴,銀牙輕咬,將小手遞給了葛雷,兩人在一片嘈雜的議論聲和無數人的注目下向門外走去……我在做什麼?我到底是怎麼了?看著一臉幸福的葛雷,特雷妮的心中忽然有種深深的負罪感……

    “白鶴大人,您和特雷妮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誤會?”萊雅看著特雷妮反常的表現,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有啊,萊雅你多心了。”白鶴神秘的笑笑,然後岔開話題︰“如果不介意的話,讓我送你回去吧。”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怎麼會,能夠與您同行是我的榮耀。哈克,你就和瑩心乘一輛車吧,保護美麗的小姐可是騎士的職責哦。”哈克正要反對,卻看見瑩心正在掩口而笑,被潔白的衣袖遮住的半邊玉臉猶如精雕細琢的玉像一般清麗可人。他只覺的一股酥麻的感覺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全身,原本想要反對的話也怎麼也說不出口……和瑩心坐在一起也不錯啊!哈克天真的想。可惜他卻忘記了身邊還有一個修伊特……

    “你在想什麼,特雷妮?”馬車上葛雷的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特雷妮。

    “嗯,沒什麼,我在想師父看到這把劍一定會很高興吧。”特雷妮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你師父?”葛雷的臉色明顯一暗,不過因為天色已晚特雷妮並沒有看出來。

    “是啊。”

    說起聖者凱瑟琳,特雷妮的臉上頓時充滿了崇敬的意味︰

    “你不知道嗎,三百年前這把劍曾經是人類英雄普洛思的佩劍,那是師父這一生中唯一愛過的男人,他曾經用這把劍守護在師父的身邊,默默的保護著她……我想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男人……”

    “可是……”葛雷的臉色更加暗淡,插嘴道︰“可是我希望你來用這把劍,你是擁有火焰之力的魔劍士啊!它一定會讓你更加強大的。”

    “更加強大?”特雷妮自嘲的笑了笑,眼前頓時浮現出白鶴那仿佛不可戰勝的天神一般的強大氣勢——我能夠強大到那種地步嗎?她輕輕的問著自己,而內心深處的一個聲音告訴她,你做不到,特雷妮,你永遠也不可能戰勝那個男人!

    “你不知道,葛雷。”特雷妮輕嘆一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最近我火系的魔法力量忽然迅速的削弱,現在的我連初級火球術也用不了。這把劍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

    “這怎麼可能?!”葛雷一臉驚訝的看著特雷妮,魔法力量消退這種事情是極其罕見的,除非受到了惡魔的詛咒,“你沒有請教過聖者大人和卡諾大主教嗎?”

    “師父不允許我去找大主教。”特雷妮苦笑道,“她說這是修煉必然需要經歷的一個階段,還說如果我去求助于別人,尤其是神殿的人她便不認我這個徒弟。”

    “哦……”葛雷這才放下心來,他哪里知道這根本就是白鶴主從契約的關系,在特雷妮被白鶴強制訂立了主從契約之後,強大的暗黑力量就開始慢慢的改變她的體質,讓她能夠更加適應暗黑力量,不過這樣一來她原本弱小的火系力量便會被排擠出去,造成了現在這種無法使用火系魔法的局面。凱瑟琳雖然不清楚具體的原因,但是也猜到與白鶴有關,一旦被神殿的知道那麼無論是對特雷妮還是對她都會非常不利,白鶴這個惡魔甚至有可能因為身份暴露而殺死或者變本加厲的虐待普洛思和威克的靈魂。

    “不要擔心,我會保護你的,特雷妮!用一個男人的尊嚴起誓,我願意永遠守候在你的身邊,用我的生命來保護你!”葛雷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大聲說道。

    因為天黑的緣故,他並沒有注意到特雷妮臉上的不悅。作為一個個性獨立好強的女性,特雷妮最厭惡的事情便是被男人保護,被男人當作弱者,葛雷這種大男子主意的心理是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忍受的。

    葛雷的情緒卻越來越激動,他忽然站起身來,單膝跪倒在地,拉著特雷妮的手,大聲說道︰

    “嫁給我吧,特雷妮!我會保護你,會讓你幸福的,請允許我用我的一生一世來呵護你,照顧你!”

    他的舉動大大出乎了特雷妮的意料之外,她吃驚的看著單膝跪地的葛雷,許久說不出話來。

    “答應我吧,特雷妮!”葛雷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和深情,那溫柔而期待的目光仿佛要將特雷妮的心融化。

    “你起來吧,葛雷。”特雷妮許久才回過神來,別過臉去語氣冰冷的說,“我這一生都不會愛上任何人,我的生命只屬于武道。”

    “不……特雷妮,不要這樣說!”

    葛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忽然站起身來雙手緊緊的抱住特雷妮,將她摟在懷里,大聲道︰

    “我知道你是愛我的,特雷妮,相信我,我會給你幸福,請相信我!”

    “夠了!”特雷妮被葛雷無禮的舉動勾起了怒火,用力從他懷里掙脫出來,一把把他推開。

    “停車!”她向車夫大喝一聲,然後跳下馬車,沉聲說道︰“如果你放棄這個念頭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另外,三千一百萬金幣我會如數奉還,這把劍我帶走了。”

    說著,頭也不回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葛雷失神的坐在車里,目光呆滯的喃喃自語。

    “您還真是痴情啊葛雷大人,不過情場上的事情是很微妙的,很明顯特雷妮喜歡的是那個白鶴,而不是您。”

    一個黑影忽然出現在車里,對著魂不守舍的葛雷嘲笑道。

    “你給我閉嘴!否則我殺了你!”葛雷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歇斯底里的吼道,紅紅的眼眸中發出攝人的殺氣,狠狠的瞪著這個黑衣蒙面人。

    “呵呵,不要生氣啊葛雷大人,我只是替親王大人來問問您,那三千一百萬金幣您準備什麼時候還給他。”黑衣人絲毫不為葛雷的憤怒所動,若無其事的問道。

    葛雷的氣焰頓時被壓了下來,他冷聲道︰“我會還的,難道我葛雷還會賴帳嗎?”

    “呵呵,當然不是,葛雷大人。不過三千一百萬可不是小數目哦,差不多是比斯家族所有的財產了吧——如果您的父親知道你為了一個女人而借了這麼大一筆錢,一定會非常生氣吧。”黑衣人笑道,“其實呢我有一個兩全齊美的好辦法,您既不必還這些錢還可以得到特雷妮小姐,不知道葛雷大人有沒有興趣?”

    “哦?”

    葛雷隱隱覺得這是一個陰謀,但是金幣和特雷妮對他的誘惑實在太大,讓他明知到是陷阱也情不自禁的想知道究竟。

    “簡單的說,我們幫你把特雷妮小姐捉來,到時候怎麼擺布她就全看您的了。”

    “不行,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我要她愛上我,我不允許你們傷害她!”葛雷斷然道。

    “那就隨便您了,不過等到美麗的特雷妮小姐投入白鶴懷抱的時候,您可不要後悔啊!”黑衣人很是耐心的開導著葛雷,“那個時候不要說她的心,就連她的人您也得不到了——只是白白便宜了白鶴那個賤民,可惜啊!”

    葛雷的眼中果然閃過一絲怒火,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這一切都沒能逃過黑衣人的眼楮,他心中冷笑一聲,繼續說道︰“其實女人這東西不過是玩物而已,只要你得到了她的身體,在肉體上征服她,保證她會對你死心塌地服服帖帖……再驕傲的女人也是一樣。更何況只要葛雷大人答應了親王大人的要求,他日帝國大元帥的職位一定是您的,到時候以大人您的人品武功,什麼樣的女人還不是受到擒來?”

    “當然了,如果您一定要固執下去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不過三千一百萬的金幣您可要連本帶利一並奉還哦。而且惹得親王大人生氣的人,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黑衣人一番威逼利誘之下果然讓葛雷的心開始動搖起來,他俊秀的臉上乎明乎暗,猶豫了許久,終于咬牙道︰“好!我答應你們,可是你們一定要答應我幫我得到特雷妮——還有,我要白鶴那小子的人頭!”

    “哈哈,這個您盡管放心,白鶴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就是您不說我們也不會讓他活下去!”黑衣人大笑道,“我的手下很快就會將特雷妮小姐接來的!”說著,深邃而陰冷的眼神輕輕的瞥了一眼特雷妮離去的方向,四條黑影在清冷的月光下一閃即逝……
引言 使用道具
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2:12

第七十章

    走在清冷的街道上,特雷妮的頭腦冷靜了許多,她忽然有種解脫的感覺。

    這些年來葛雷對她的感情越來越明顯,以至于後來她不得不刻意的與他保持距離,甚至帶上一副冷漠的面具。她不是無情的人,她也曾試著去接受葛雷,但是她做不到。經過了多年的接觸,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葛雷那種男權至上的心態,他始終將特雷妮看作一個弱者,總是想要特雷妮站在他的身後處于他的保護之中……在特雷妮看來葛雷根本就是只看到了自己的美貌,而自己通過不懈的努力得到的強大力量卻被忽視——這讓她強烈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想起剛剛的一幕,特雷妮忽然有種解脫的感覺,多年來困擾在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今後是形同陌路還是依然做朋友就要看葛雷自己的選擇了。只是如何籌集這三千一百萬金幣還給葛雷實在是一個大問題。

    她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仰望著滿天的星辰,忽然有種茫然的感覺。真的要用一生去追求至高的武道嗎?值得嗎?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心中迫切的想要戰勝白鶴,讓他向自己認輸,讓他承認自己的勤奮和天賦。

    為什麼一定要得到白鶴的承認呢?他算什麼?似乎有個聲音在她的心底輕輕的提出問題,而特雷妮卻怎麼也無法做答。

    一陣夜風吹過,四條黑影忽然從蒼茫的夜色中竄了出來,呈“口”字形將特雷妮圍在中間。

    “什麼人!”特雷妮嬌喝一聲,手中‘紅蓮’驟然出鞘,月光下暗紅色的流光頓時撒在特雷妮的臉上,給她美麗的俏臉平添了幾分詭異的味道。

    “特雷妮小姐,我家主人想請您到府上一敘,希望小姐能夠賞光。”一個人生冷的聲音從前面的黑衣人口中迸了出來,語調生硬不像是天龍帝國本地的口音。

    “哼,本小姐沒有興趣認識你們那見不得人的主人。”特雷妮一邊冷聲說著,一邊暗暗提聚功力,同時心中盤算著如何應付四人的圍攻。

    “那就只有得罪了,兄弟們,動手!”為首的黑衣人並沒有說太多的廢話,顯然他想要在被人發現之前捉住特雷妮。

    四個黑衣人身形開始動了起來,他們圍著特雷妮快速移動,將她困在當中。特雷妮知道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引自己出手以尋找空當,于是也不慌張持劍而立,警覺的觀察著四人的變化以便在適當時候發動致命一擊。她心中非常清楚,比耐心的話勝利者一定是她,這些黑衣人不會一直耗下去,因為萬一被城衛軍發現倒霉的一定是他們。

    果然,四個黑衣人開始有些不耐了,其中一個忽然掏出一個黑色的圓筒放在嘴邊,身形一頓一片牛毛般的細針劈頭蓋臉的罩向特雷妮。

    “喝!”特雷妮一聲嬌喝,代表著劍聖實力的銀色斗氣頓時在身外布起一道屏障將細針全都擋了下去,同時乘著吹針的那個黑衣人身形停頓的一剎那連人帶劍劈了過去。

    黑衣人的身手的確了得,兩只手中忽然多了一對手里劍,雙劍齊出以一個“X”字形將‘紅蓮’擋了下來。另外的三人行動絲毫不緩,分上中下三路攻向特雷妮的要害。

    特雷妮縱身一躍跳出圈外,勉強避過了這致命一擊。這一回合的交手特雷妮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實力,若是單打獨斗她完全有把握在一頓飯的時間將他們一一擊殺,不過四人顯然受過專門的暗殺訓練,配合默契毫無破綻可尋,四人聯手之下竟然逼得特雷妮險象環生。

    “只有用力量來決勝負了!”特雷妮銀牙一咬下定了決心,運氣全部的斗氣輕喝一聲︰

    “飛燕連斬!”

    三十六道劍氣在特雷妮如舞蹈般輕柔優美動作中分別攻向四人。犀利的斗氣劃破夜空發出絲絲的低鳴,如夜鶯的歌唱一般悅耳動听,不過四個黑衣蒙面人卻沒有心情去細細品味。他們身形連閃雙劍猛揮這才堪堪躲過這駭人的殺招。

    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特雷妮忽然將長劍插在地上,銀色的斗氣如火焰一般燃燒起來,檀口中輕輕吟唱著︰

    “黑夜中的王者啊,請傾听我虔誠的召喚,以我特雷妮的名義呼喚你,降臨這個世界毀滅我的敵人吧!”

    伴隨著長長的吟唱,特雷妮的雙手忽然變成了黑色,一股強大的暗黑力量漸漸的從她的斗氣之下剝離出來。四個黑衣人明顯感覺到這股力量的強大,無奈他們的身體為了躲避剛剛的“飛燕連斬”已經完全停留在半空之中再也無法靈活的閃躲。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特雷妮剛剛的招數不過是想降低他們的靈活性而已,眼前這才是真正的殺手 。

    不過他們醒悟的實在是太遲了一些。隨著一聲輕喝,九條黑色的巨龍以特雷妮為中心分別撲向四個黑衣人,強大的暗黑力量在瞬間將他們的身體和靈魂吞噬得一干二淨,在這個清冷的夜色中只留下了一些焦黑的灰燼而已。

    收起斗氣,特雷妮輕輕的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將‘紅蓮’收到鞘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到底是什麼人呢?看著地上焦黑的痕跡,她百思不得其解……正當特雷妮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哼,不愧是將靈魂出賣給魔族的人,果然比冥族的余孽強上不少。”特雷妮循聲望去,卻見一個白衣飄飄的人正站在一個幾米高的樓頂對她說話。因為距離較遠的緣故,她根本看不清楚這個人的相貌。

    “你們倒是是什麼人,難道只會鬼鬼祟祟的偷襲嗎?”

    “你們?哼!”白影冷哼一聲,傲然道︰“不要把我和那些冥族的余孽混為一談,他們連當我的奴隸都不配。”

    “難道你不是他們的同伙嗎?”特雷妮的心里輕輕松了一口氣,卻不敢放松警惕,一邊和對方搭話一邊恢復體力。剛剛的一擊消耗了她很大的體力,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再戰的能力了。

    “雖然和他們不是一路的,但是目的卻差不多。在人類的土地上不允許暗黑的介入,將靈魂出賣給魔族的人只有死路一條,我就是感應到你的暗黑力量所以特地來殺你的——你的力量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吧,我可沒有太多的時間與你閑耗!”白影說著,全身開始發出一種輕柔而明亮的光芒,然後漸漸的在手上聚集。

    雖然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特雷妮很清楚的感覺到對方的殺氣,這種時候一切的解釋都是蒼白的,力量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

    他是神聖系的法師!看著白影逐漸聚集的光元素,特雷妮心中已經做出了判斷。

    “飛燕連斬!”不等對方出手,特雷妮便暴起三十六道劍氣從四面八方罩向那個白影,同時身形如電一般撲了過去——對付法師最好的辦法便是在他使用魔法之前解決掉他。

    就在特雷妮騰空而起將要斬到白影的一剎那,白影手中的光芒忽然化作兩把閃爍著如白晝一般光芒的長劍,左手劍自上而下架住特雷妮的‘紅蓮’,右手劍徑直刺向她的胸膛。

    “不好!”特雷妮心中一凜,她沒有想到對方還會有這樣的招術,如今長劍被對方擋住而身體又在半空中想要躲閃已經是來不及了。

    她一咬牙運氣全身的力量將身體微微一偏,縴細的嬌軀在絕無可能的情況下閃躲了一下,堪堪避過要害。盡管如此,白影的長劍還是深深的刺入了她的左肩。

    特雷妮只覺的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疼得她幾乎快要昏厥過去,身體再也不受控制從半空中筆直的跌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隱約間她似乎看到半空中幾道耀眼的光箭的向她射來,卻沒有打在她的身上,只是落在她的四周呈一個六芒星的圖案將她圍在中間。

    “真是麻煩。”白影喃喃自語,“為了不讓那個家伙察覺到我的存在,只要用這個辦法來解決你了。”說著,特雷妮身邊的道光箭發出耀眼的光芒,白色的線把光箭與光箭連成一體形成了一個六芒星陣。

    “聖潔的六芒星啊,以我卡里莫克的名義命令你,以你聖潔的光芒煉化邪惡的生靈!”隨著白衣人卡里莫克的吟唱,特雷妮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裂開一般,身體也越來越熱,仿佛置身于熔爐之中。

    她的身體痛苦的扭動著,貼身的晚禮服也開始發出淡淡的輕煙一點一點的慢慢熔化。

    “不行……我不想死……”特雷妮心中吶喊著,“我不會輸給任何人!”

    她試圖凝聚起斗氣來沖破這個結界,卻發現斗氣似乎被蒸發掉一樣一點也用不出來。

    意識開始漸漸的模糊,痛苦也似乎在減弱,依稀間特雷妮的眼前似乎浮現出母親的笑容,在慈愛的向她招手……來吧特雷妮,和我一起享受幸福吧……母親已經神出手來溫柔的召喚特雷妮,而特雷妮也輕輕的向母親走去,將手遞給母親……

    就在這一霎那,特雷妮的夢忽然被手上的一陣劇痛驚醒,渾身的痛苦與熾熱又回到了她的意識當中。她面前睜開眼楮,發現手中緊握的‘紅蓮’開始慢慢的漂浮起來,發出火紅的光芒,緊接著一道紅色的光芒從劍身那顆紅色的晶石中射了出來一下子沖破了卡里莫克的光獄結界。

    “火之聖獸‘炎凰’?!”在卡里莫克的驚呼聲中,那道沖破結界的紅光驟然間化作一只一人來高的浴火鳳凰,輕聲怒聲唳叫著發出一團熾熱的火焰。

    強大的火系能量讓一邊的特雷妮都暗自心驚,如此強大的力量足以毀滅一個城鎮了!

    炎凰所發出的火焰將卡西莫克團團圍住,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

    “好可怕!”特雷妮心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被封印的火系聖獸嗎?

    “叭!”一聲脆響,一道白影忽然從火焰的包圍中沖了出來,半空中無數的光箭罩向炎凰,如同一場絢爛的流星雨一般壯觀。

    “啊!”特雷妮失聲驚呼,讓他震驚的並不是這駭人的招術,而半空中的卡西莫克背後居然長出了一對潔白的羽翼,而在這個世界上擁有這樣羽翼的只有神族而已!

    “你是神族?為什麼?”特雷妮大聲喊道。

    恢復本貌的卡西莫克狂傲之色更濃,不屑的瞥了一眼特雷妮,淡然道︰“把靈魂出賣給惡魔的卑賤人類,現在只有鮮血才能洗刷你的罪惡,覺悟吧!”

    說著,雙手的光芒大熾,凝成一把半月形的長弓。他做出一個拉弓的姿勢,一道如長矛一般的光箭便徑直射向特雷妮的心髒。

    特雷妮此刻哪里還有一點的力氣?剛剛的結界已經讓她遍體鱗傷,連動一動手指都做不到,眼看著光箭射向自己,只有閉上眼楮等待命運的安排了。

    就在這時她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吟,炎凰火紅的身影瞬間擋在她的面前,巨大的光箭洞穿了炎凰的羽翼,卻因為余力衰竭而消失無形。

    “炎凰!”特雷妮大吃一驚,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傳說中的火焰聖獸會忽然掙脫封印來幫助她,更沒有想到它居然會奮不顧身的替她擋下這致命一擊。眼看炎凰受傷倒在地上,她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這一下顯然出乎卡西莫克的意料之外,即使是恢復了神族的身體他也沒有把握戰勝這傳說中的火焰聖獸,卻沒有想到它會為了救一個人類而被自己刺傷,如此一來勝算就大大的增加了。

    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手中閃出一把光元素凝成的長劍,猛的撲了上去,與炎凰戰在一起。

    特雷妮眼睜睜的看著炎凰和卡西莫克戰在一處,心中愧疚越來越濃——我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我這麼沒用?難道在這種時候我只能像一個弱者一樣靜靜的任人宰割?不……我要戰斗!我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拼命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可惜全身都好像散了架一樣怎麼也動彈不得。

    這個時候場中的形勢已經非常明朗,原本炎凰的實力遠在卡西莫克之上,但是因為它剛剛從封印里掙脫出來力量沒有完全恢復,又為了救特雷妮而受了重傷,這個時候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處于絕對的劣勢,很快便被卡西莫克打的傷痕累累岌岌可危。

    特雷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卻偏偏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暗自惱恨自己的無能。

    “你很想幫助炎凰嗎,小姑娘?”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從特雷妮的耳邊響了起來,她大吃一驚四下張望,卻連個人影也沒有發現。

    “呵呵,你看不見我的,小姑娘。如果被你們看見我還怎麼欣賞如此精彩表演?我只是問你想不想幫助炎凰。”

    “想,當然想!請告訴我我該怎麼做?”特雷妮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喊道。

    “不要這麼大聲,我的耳朵還不聾呢!”蒼老的聲音有些不滿的說,“剛剛你的血流在了‘紅蓮’上面,你的意識也便以鮮血為媒介傳到了炎凰的意識里,你瀕死時所表現出的堅強意志得到了它的認可,所以它現在視你為主人,才會奮不顧身的救你。”

    “現在你按照我說的去做——先咬破食指滴一滴血在‘血紅之刃’的‘鳳棲晶石’上,然後跟著我念︰‘遵守世界的法則,在偉大的秩序之神的見證之下我特雷妮與火之聖獸炎凰結下永生的誓約!’……對,就是這樣!”

    特雷妮用盡全身的力氣完成了吟唱,她裸露在夜色中的左臂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鳳凰的標志,在黑暗中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很好,小姑娘不但身材好,腦袋也很靈光嘛!”蒼老的聲音贊道,雖然語氣中頗有些輕浮的味道,特雷妮卻沒有心情去嗔怪他。她焦急的喊道︰

    “接下來呢!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唉,這個上古契約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不過看在他的面子上就破一回例吧,誰叫神族的這些臭小子最近這麼囂張。”蒼老的聲音仿佛在說服自己一般,羅嗦了一大堆,然後才認真的說︰

    “你听好了,我只說一次哦!‘以秩序之名祈禱,遵守世界的法則,守護火焰的聖獸啊,請履行上古的盟約,賦予我駕馭火焰的力量!’”

    特雷妮集中全部的精神力量,一字一句的輕聲吟唱,原本陷入苦戰的炎凰仿佛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忽然撇下卡西莫克,轉身向特雷妮撲了過來。

    當炎凰和特雷妮接觸的一剎那,這一人一獸同時發出耀眼的光芒,而光芒過後場中只剩下一個全身燃燒著火焰護甲的美麗少女,如同火焰女神一般神威凜凜。

    這個少女自然就是特雷妮,然而連特雷妮自己也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驚詫的看著自己的變化,茫然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卡西莫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眼前的這個少女全身都被包裹在一層火焰般的戰甲之內,低胸的護甲、齊膝的短裙將豐滿的身軀勾勒得淋灕盡致,背後那對燃燒著火焰的巨大火紅羽翼更是惹眼,全身散發出來的力量和壓力讓他覺得面對的就是一個火焰的女神,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他的心里也隱隱有些懊悔,剛剛听到特雷妮的自言自語,還以為是她是被死亡嚇的精神失常也沒有理會,孰料這一瞬間的功夫她便已經脫胎換骨一般威風凜凜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炎殺•火焰連斬!”仿佛是有什麼人在內心深處指揮一般,特雷妮只覺得一切都那麼的理所當然,毫不猶豫的揮出七十二道帶著強烈火焰的劍氣罩向卡西莫克。卡西莫克眼看火焰劍氣鋪天蓋地的攻了過來,沒有絲毫躲閃的余地,只好大喝一聲運起全身的力量在身體周圍布下一層光系防御結界。

    七十二道劍氣重重的打在光系結界之外,發出陣陣巨響,如同一曲激揚的樂章,那耀眼的光芒刺的人連眼楮都睜不開。

    “不好!”守住了這一輪狂猛的劍氣,卡西莫克卻發現面前的特雷妮不見了,與此同時身後傳來一陣令人心寒的強大力量。他轉過身去,驚駭的發現‘紅蓮’夾雜著強大的火焰如同一條火龍一般沖了過來。

    與劍氣不同,‘紅蓮’本身的強大屬性加上聚集于一點的火焰之力,絕對不是區區一個光系結界所能防御的。隨著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光明結界如同玻璃一般被打的四分五裂,‘紅蓮’如同嗜血的惡魔一般洞穿了卡西莫克的胸膛……

    “不可能!這不可能!”卡西莫克的心中狂吼著,“我怎麼可能被一個人類殺死!這一定是夢,一個荒誕的噩夢!”或許這的確是一個夢,可惜他卻再也無法醒來了……特雷妮輕輕的落在地上,看著倒下去的卡西莫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上古的合體召喚術最是消耗精神力量,早已遍體鱗傷的她居然能夠支撐這麼久已經是奇跡了,更何況這還只是第一次使用這種魔法。

    不過這也僅僅是因為面對死亡而激起了生命的潛能,在危機消除之後她再也支持不住,不遠處馬蹄聲由遠而近顯然城衛軍已然趕了過來。

    “必須離開這里!”她咬咬牙,拼命的想要支持下去,無奈身體越來越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真是讓人驚訝,你從哪里學來如此驚人的招術?”她隱隱記得在倒下去的一剎那似乎听到了白鶴的聲音,接著便被一雙熟悉的強有力的大手抱了起來……

    “主人,這似乎是上古的合體召喚術,應該早已失傳了才對。”暗之神獸小黑化作小鳥的模樣盤旋在白鶴的頭頂,一邊打量著這殘破的戰場,一邊說道。

    白鶴微微一皺眉,他感應到特雷妮的異變而趕來的時候只看到如火神一般的特雷妮連續發出七十二道火焰劍氣,之後又一劍貫穿了這個神族的胸膛。他簡直難以相信,短短的幾天時間特雷妮居然學會了如此強大的招術,而這種招術又是自己聞所未聞的。

    “咦?居然連炎凰也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小黑有些驚訝的說,六元素的聖獸本就是同時誕生的,他們之間早就認識並且有共同的語言。

    “不必管她了,等她醒來一切都會明了……”白鶴看了看遠處馳來的一隊城衛軍騎兵,嘴角泛起一絲殘酷的笑容,“小黑,你有幾百年沒有吃過神族的肉了吧,今天允許你開戒,不過動作要快哦。”

    “真的?”小黑興奮的拍了幾下翅膀,向卡西莫克的尸體撲了過去,口中卻道︰“主人你不怕艾蓮娜生氣嗎?”

    “如果被她知道了,我一定把你變成第二天的早餐。”白鶴淡淡的說。

    “你威脅我!”小黑俏皮的撇撇嘴,叫道︰“炎凰,一起來吧,神族的血肉可是很補的哦。”就這樣,當城衛軍士兵們趕到現場的時候,除了一攤血跡之外什麼也沒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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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2:37

七十一章

    “卡西莫克死了。”

    在親王府一個偏僻的小房間里,一個中年人淡淡的說。他的相貌平庸,一雙眼楮也沒有什麼神采,仿佛就是一個酒色過度的富家子。

    听他這麼說,對面的年輕人大吃一驚。

    “什麼?這不會是真的吧拜隆大人,雖然他的實力不強,但是也不可能被這個大陸上的什麼人殺掉吧?難道……難道是那個人發現了他?”

    “不可能是那個人,我根本就沒有感覺到那個人的力量!”中年人拜隆冷哼一聲,怒道︰

    “卡西莫克這個笨蛋!居然暴露了自己神族的身份,他死不要緊,重要的是被那個人發現我們的存在就不妙了。幸好這個笨蛋死了,不然我寧可拼著受長老院的制裁也要殺了他!”

    “那麼,大人,我們是不是要改變一下計劃?”年輕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談何容易!沒有神王大人的神力,我們根本沒有把握和他正面沖突。如果這次不能完成使命,就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魔族稱霸大陸。”

    拜隆說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沉吟道︰

    “為今之計,只有快點聯絡到艾蓮娜大人,然後執行我們的計劃……真是沒有想到,暗黑魔王居然比神王大人先甦醒過來,而且還到了人界……不過他也一定沒有想到,我們手上還有這樣一個神器吧!”

    拜隆陰陰的笑著。

    當特雷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溫暖舒適的大床上,四周的魔法水晶發出淡淡的柔光,給屋子里增加了許多溫馨的氣氛。

    “你醒過來了?”白鶴那張熟悉的面孔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沒有了平日里的冷淡和嘲弄,反而有了些溫柔的味道,連語氣比平時輕柔許多。

    “是你救了我?”特雷妮輕輕的動了動,發現不但疼痛全消連疤痕也沒有留下一點。

    “談不上,我只是把你帶了回來而已。”白鶴淡淡的說,“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你居然憑借自己的力量殺死了一個神族,而且還是實力不俗的高級神族。這恐怕連你師父也辦不到。”

    “哦?你終于知道我的厲害。”特雷妮的臉上頓時掛滿了笑意,略帶俏皮的說。不知道為什麼,白鶴這短短的一句話讓她把以往的憤恨蒸發得干干淨淨,一股巨大的成就感涌上心頭。

    “不要高興的太早!我身為一個神使,又是神殿騎士團的副團長,怎麼能容忍你隨意殺戮我所信奉的神呢?”白鶴一本正經的說,“你猜我會怎麼處置你?”

    “哼,”特雷妮不屑的輕哼一聲,輕笑道︰“小心我把你一起殺掉滅口!”

    兩人對望一眼,忍不住一齊笑出聲來。

    “那個神族現在怎麼樣了?”止住笑聲,特雷妮有些擔心的問道。畢竟殺死一個神族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殺了她抵命還是小事,最怕的就是連累她的家族和師父聖者凱瑟琳。

    “怎麼樣了?當然是死掉了。”白鶴一臉‘你明知故問’的神色,問道︰“你以為他是蟑螂嗎,被釘在地上還能爬回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特雷妮顯得有些忸怩,畢竟出身高貴的她對這種毀尸滅跡的勾當還是有些顧忌的。

    “你放心吧!”白鶴微笑著坐在床邊,“我‘惡魔’的名聲可不是平白得來的,那個家伙早就被小黑和你的炎凰吃到肚子里了,連一根頭發也沒有剩下。”

    特雷妮臉色微微一變,只覺的胃里一陣痙攣。她實在沒有想到白鶴會用這種殘酷的方式毀尸滅跡,更沒有想到他在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好像說故事一樣輕松,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不過白鶴卻沒有絲毫愧疚的意思,反而問道︰

    “你究竟是怎麼解開炎凰的封印的?還有那個合體召喚術也早在上古時代便失傳了,你是從哪里學到的?”

    “那是上古的合體召喚術嗎?”特雷妮微微一愣,沉吟了一下,將剛剛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邊,听得白鶴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一個蒼老的聲音?”白鶴暗想,這究竟會是什麼人呢?听他的語氣似乎根本就沒有把神魔兩族放在眼里,敢如此狂妄的恐怕只有創世神一人而已。不過創世神早在光明神王和暗黑魔王兩人誕生的時候便已經死去,不可能復活過來。

    “我也猜不出那四個黑衣人是什麼來路,也想不通為什麼神族會襲擊我。”特雷妮還以為是白鶴是在為她擔心,卻不知她之所以被神族襲擊完全是因為白鶴給她身上定下主從契約的關系。

    “事到如今,我想有些事情我也不必再對你隱瞞了。”白鶴忽然收起了笑容,沉聲說道︰

    “還記得你身上的那個烙印嗎?”

    “烙印?”特雷妮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並不知道那個就是暗黑的烙印,自從那次離開白鶴家之後那個烙印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因此她也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

    “不錯,當初在魔獸森林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為了救你一命我對你使用了主從契約。”

    “怎麼可能?人類和人類之間怎麼可能訂立主從契約?難道你……”雖然上次就听白鶴說過,但是她以為不過是白鶴危言聳听而已,卻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錯,嚴格的來講我並非人類,我的屬性是暗黑,所以你和我訂立了主從契約之後你的屬性也就變成了暗黑,這也就是神族為什麼會追殺你的原因。”白鶴語氣平淡的一番話,對特雷妮來說卻如同炸彈一般。

    “原來你是魔族!難怪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可是……可是你怎麼又是神使呢?”特雷妮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只覺得萬般頭緒一齊涌上心頭,雜亂不堪。

    “這個我以後再告訴你,我之所以要告訴你這番話,是要讓你知道以後不要再用那個召喚黑龍的魔法,這樣會因為暴露你的屬性而遭到神殿和神族的追殺。現在的你擁有了炎凰的幫助,完全可以將那個招術封印起來。”

    想到主從契約,一股強烈的恥辱感便涌上了心頭,特雷妮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冷然道︰

    “你告訴我你的身份就不怕我出賣你嗎?”

    “你不會的,特雷妮!”白鶴的語氣里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輕聲說道︰“因為我愛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特雷妮睜大了眼楮不可思議的瞪著白鶴,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出自這個一向狂妄自大的家伙嘴里,雖然這種求愛的方式未免有些霸道,但是白鶴能主動說出來已經是足以令人震驚的事情了。

    “什……什麼……”盡管性格豪放,但特雷妮畢竟也是一個女性,一時間竟有些驚惶失措,美麗的玉臉一片緋紅嬌艷欲滴。

    白鶴卻沒有再說話,而是用行動來回答她。他一把摟住特雷妮的香肩將她按倒在床上,重重的吻上了她的檀口,特雷妮一陣慌亂,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雙手拼命的想要推開白鶴健碩的身軀。無奈兩人的力量相差實在太過懸殊,再加上從心底升起的一股酥麻的感覺瞬間遍布全身,讓她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只能任由眼前這個大膽無禮的家伙為所欲為。

    她穿的本就是晚禮服,再加上剛剛的連番激斗衣裳早已殘破不堪,玉腿縴腰半遮半掩,豐滿的雙峰隨著她粗重的呼吸劇烈的起伏著,充滿了令人瘋狂的誘惑。

    “嗚……!”特雷妮如同觸電一般戰栗起來,拼命掙扎著扭動著身軀,她感覺到一只粗大的手掌忽然貼著自己的大腿向上侵襲,忍不住驚叫出聲。無奈她的小嘴早已被白鶴封住,除了誘人的嗚咽聲之外什麼也說不出來。

    白鶴盡情地攫取她口中的蜜液,同時發出了淫靡的吸吮聲,沿著兩片薄薄的櫻唇,將嘴唇慢慢移到了她的臉頰上。當滑過她白嫩的臉頰後,白鶴猛地把嘴含住她的左耳,跟著輕柔地咬了起來。

    ‘不要!……怎麼可以這樣……!’特雷妮心中大喊,恐懼混合著期待如同一只小蟲在她的心里蠕動,那種酸麻的感覺瞬間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就在她想要開口驚呼的一剎那,白鶴趁機叩開了她的牙關,而那只在特雷妮身下作怪的大手卻停止了動作。

    特雷妮長長的松了口氣,卻不知這一得一失的心里落差正是白鶴想要達到的效果,他的舌頭開始在特雷妮的口中攪動起來,混合著耳珠上傳來的酥麻感覺,情欲如同巨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拍打著她瀕臨崩潰的理智。

    驀然間特雷妮感覺到胸前一涼,殘破的禮服被白鶴粗暴的撕開扔在地上,失去了束縛的玉乳一下子從胸衣下彈了出來,傲然挺立。

    “啊……”特雷妮情不自禁的發出一聲連自己都覺得臉紅的呻吟聲,而白鶴的大手已經將她羊脂般的完美玉乳握在手中揉搓,軟肉如同水一般從指縫間溢出。慢慢的,另一之手也移到了特雷妮柔軟的乳房上,指尖在她柔軟的雙峰間流連徘徊,並用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撩撥著那堅挺的乳頭。

    特雷妮何曾受過如此不堪的撩撥,少女的驕傲和矜持在瞬間崩潰,口中忍不住發出舒爽的哼聲。白鶴仿佛受到了鼓勵一般繼續用以手掌覆蓋、撥弄著她柔嫩的乳房,唇自她的耳垂滑落至粉頸,再吻向乳房,最後將整個頭都埋進了那道雪白的乳溝中。

    ‘不要!’當白鶴準備扯下她的長裙發動最後攻勢的時候,特雷妮的一絲理智終于從欲望中掙脫出來,眼神迷離的看著白鶴的臉,柔聲道︰“我愛你,白鶴,無論你是惡魔也好魔族也好,我愛你!你願意像我愛你一樣愛我,一生一世只愛我一個人給我一份完整的愛嗎?”一句話如同冰水一般將白鶴的欲望冷卻下來,從特雷妮的眼神中他看到了無比的堅決,他知道這個時候只要自己輕輕的點一點頭就可以完全擁有身下這個性感迷人的尤物,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肉體上。

    但是他真的可以只愛特雷妮一個人,給予她一份完整的愛情嗎?眼前馬上閃過艾蓮娜的溫柔的眼神和聖潔的笑容,一下子便讓白鶴的心崩潰了。

    ‘我不能,我做不到!’白鶴在心中大喊著。不只是艾蓮娜,還有愛爾琳妮也是一樣,一個和他有過肉體關系的女人,一個一無所有卻又被他剝奪了一切的女人,他可以放棄嗎?他不能,他做不到。如果他可以輕易放棄的話,如果他沒有那麼強烈的責任心的話,他也就不會因為當初對暗黑魔王和魔族的一句承諾便留在人類世界為魔族的事情而奔波了。

    “我愛你,特雷妮!但是我也同樣愛著別人,我可以給你一份平等的愛,但是卻無法將我的愛全部給你……愛情是盲目的,有些時候我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特雷妮緋紅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眼角眉梢掩藏不住強烈的憤怒和痛苦,她忽然不顧一切的推開白鶴的身體,然後抄起一切可以投擲的東西丟向白鶴,怒聲道︰“你這個騙子,騙子!我不想再見到你……出去!給我出去!”白鶴沒有解釋,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切語言都無濟于事,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任由特雷妮將那些零碎打在自己身上,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身後,傳來特雷妮壓抑的咽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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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3:19

七十二章

    白鶴帶著郁郁的心情走出房門,卻听到客廳里傳來一陣喧嘩聲。

    “什麼人!”是吟雪的嬌喝,同時修伊特、森卡、肯尼、瑩心等人的魔法力量同時提升到極限,顯然遇到了強敵。

    白鶴心中一凜,要知道以他們七人聯手的實力即使是遇到了一兩個高級神族戰士也可以有一拼之力,就更不要說一般的人類了,能夠讓他們如此緊張戒備的人絕對不簡單。

    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他居然絲毫察覺不出這個人的存在,如果不是听到吟雪的嬌喝他甚至不知道已經被人闖入了。

    心念一動,白鶴飛身來到客廳之中,只見修伊特等人正呈一個半圓的陣型將一個約莫六七十歲的老者圍在當中,森卡和肯尼的臉上猶有驚疑之色,顯然剛剛已經吃了暗虧。

    這個老人在如此強大的氣勢下卻連一點驚惶的表情都沒有,笑意盈盈仿佛閑庭信步一般。外表看來雖然是六七十歲的樣子,但是他卻一點老邁的感覺都沒有,一身筆挺的晚禮服襯出偉岸的身軀,顎下留著一撮精神的山羊胡,一頭白發整齊的背在腦後油光湛然。他的左眼之上帶著一個咖啡色的單邊眼鏡,眼神深邃而沉穩,儼然一個令人尊敬的老年紳士。

    “你們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老紳士笑意盈盈的看著修伊特等人,淡然說道。

    如果特雷妮在這里,她一定會听得出這就是剛剛傳授她上古合體召喚術的人。可惜白鶴卻不知道。

    他從樓梯走了下來,針鋒相對的回道︰

    “不請自來,閣下這位客人未免有些無禮。”“呵呵,”老紳士微微一笑,眼中忽然閃過一絲殺氣,依舊淡淡的說︰“那也不必讓這些小家伙來送死吧,殺他們實在是很無聊的事情。”

    修伊特等人勃然大怒,自從跟隨白鶴以來他們的實力進步神速,自信心也開始大大的膨脹起來,哪里受的住如此撩撥,全都露出氣惱的神色。

    “哦,這麼說閣下是來挑釁的了,那麼至少也應該先交待一下原因吧。”

    “挑釁?呵呵,我一把年紀了,才沒有你們這些年輕人那麼火爆沖動……若是說我到這里來的原因嘛……只是開開眼界,畢竟一次就能看到魔族之主暗黑主神、神族公主、魔族和精靈族高手的機會不多啊。你說是不是,小姑娘?”他的眼角撇了一下門的方向,那里正是夜羽隱身的地方,她的‘死神之吻’已經出鞘只要一有機會便會向這個老頭發出致命一擊。

    白鶴的瞳孔明顯收緊,一股寒意從腳底順著脊背一直蔓延到腦海中。

    ‘怎麼可能?這個人倒是是誰?’他心念電轉,越想越是心驚。自己甚至連對方的一點力量都感應不出來,而對方卻把自己的一切都摸清楚了,若他真的是敵人自己豈不是已經處于絕對的劣勢了?“如果現在告訴我你的身份和目的還來得及!”白鶴的語氣中已經充滿了森寒的殺意,全部的暗黑力量都集結起來,顯然動了殺意。他很清楚如果對方有意隱瞞的話自己無論如何也問不出什麼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擒住。

    “很好,你變得越來越像他了。看來你對自己的實力很有自信,那就讓我來看看你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吧!”老紳士說著,一股暗淡的光線開始從他的腳下向外蔓延,漸漸的白鶴竟然發現自己已經置身于一片浩瀚的星空之中!“結界!”白鶴知道這是對方布下的結界,卻無法感應到這個結界的屬性和用途。

    既然交手,他也便不再客氣,渾身被一層淡淡的黑霧包裹起來連臉都有些模糊。

    “煉獄之炎!”他輕喝一聲,身前頓時出現了九條黑色火龍從不同的方向撲向那老紳士,雖然是非常細微的火焰,但是一旦被擊中便會連身體帶靈魂一起被燃燒。

    “呵呵,不必顧忌你的手下和房子,你的任何招術都無法溢出這個結界,所以你盡管放手施為吧!”那老紳士卻是一臉輕松的說著,那語氣仿佛是師父在教徒弟一般。而那九條黑色的火龍竟然在到達老紳士身前的時候轉變了方向,向九個不同的方向沖去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白鶴只覺的一股強烈的怒火和殺意從心底涌了出來,他本是一個溫雅隨和的人,但是自從得到了暗黑之力以後性格便越來越狂傲,仿佛他便是這個世界的王者,任何違背他意願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條,這在他使用暗黑力量的時候尤為明顯。剛剛老紳士輕蔑的態度深深的刺痛了他的驕傲和自尊,這傷痛猶如一個導火索一般瞬間在心中蔓延點燃了那顆被壓抑許久的暗黑之心。充盈的殺機一下子沖垮了他的理智,原本清澈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霧。現在的白鶴與其說是在控制暗黑力量,倒不如說是被暗黑力量所控制,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殺掉眼前這個家伙!隨著一聲低沉的輕吼,白鶴手中握起一團黑色的火焰電一般的向對方沖過去,在身體接觸的一瞬間將手中凝結的火焰擊向對方的心髒。

    “這才有點意思!”就在白鶴即將擊中老紳士的剎那,對方的身體忽然消失不見,而那悠閑的聲音卻從身後響了起來。

    白鶴心念一動,對方的速度顯然遠在自己之上,卻沒有一次敢正面抗衡自己的力量,顯然是在力量上沒有絕對的自信,想到這里他身形毫不停歇,大喝一聲一股強大的力量如爆炸一般以自己為中心向四周散去,同時縱身一躍,身體到了半空中。

    正如他預想的一樣,對方根本沒有任何防御的意思,身體瞬間消失一下子出現在剛剛唯一暗黑力量不能達到的地方。然而這正是白鶴所期待的,他雙手高舉,一個喏大的黑色光球在手上聚集,在對方出現的一剎那大喝一聲向下丟去,這黑色的光球在半空中爆炸強大的破壞力呈半圓形將視線所及的地方都籠罩在內。

    白鶴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即使再快的速度也是有極限的,封住對方一切可以移動的角度,這便是他的戰術。

    然而他笑容卻忽然凝住了,當強大的暗黑力量散去的時候,那老紳士居然毫發無傷的站在那里,依舊是那幅優雅隨和的笑容,口中淡淡說︰“還算有點實力,下面就該輪到我了——‘煉獄之炎!’”話音未落,他的身前瞬間出現九條黑色的火龍,就如同白鶴剛剛所發出的一樣——這是暗黑力量!“結界•暗之護甲!”白鶴輕喝一聲,一團若有若無的黑色光幕頓時將他圍了起來,九條黑色的火龍重重的撞在光幕上發出低沉的踫撞聲,白鶴清楚感覺到對方所發出的力量之強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每一次的撞擊都要費上許多力氣才能擋下來。

    剛剛擋住這一波的攻擊,卻見那老紳士的身影一閃已然出現在白鶴的面前,左手帶著一團黑色的火焰重重的擊向白鶴的心髒——又是剛剛白鶴的招術!剛剛承受了九條火龍的重擊,防御結界的力量已然被大大減弱,如今對方又將力量集于一點白鶴如何還能防御的住?只見老紳士的左手帶著強大的暗黑力量沖破守護結界重重的擊在白鶴的胸口之上。好在結界擋住了大部分的力量,而白鶴的身體又是從傳說中的聖龍的身體改造而來,這才得以幸免。饒是如此,他的身體仍然倒退了好幾步,嘴角還溢出一絲鮮血。

    然而噩夢還沒有結束,隨著一聲輕喝,一股強大的力量如同爆炸一般以那老紳士的身體為中心向四周散去,白鶴心中一動,閃身向後退去,堪堪躲過了這一擊——果然就和自己故意給對方留下破綻一樣,對方也故意留下了破綻。

    對方每一次進攻都是在模仿他剛剛的招術,這讓白鶴心中憤怒異常——這是徹頭徹尾的挑釁!這個時候老紳士的身體已經出先在半空中,雙手托起一團黑色巨大光球向白鶴拋了過來,巨大的破壞力如同一個半圓將白鶴所有的退路都封得死死的。

    白鶴心中狂怒,同時將力量凝聚在手上,一股強大的暗黑力量自下而上迎著對方的力量打了上去。從剛剛發現對方一直在模仿自己的招術開始,白鶴便已經開始醞釀這致命一擊,只要兩股力量對上,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讓自己的力量透過對方的力量將對方擊得粉身碎骨。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他這股強大的力量竟然又改變了方向,避開了對方的招術向一邊擊去,消失在這浩淼的星空之中。

    ‘怎麼會這樣?!’白鶴心中駭然,卻沒有機會去細想了。對方所發出的力量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他只有運起殘存的力量再次使出了“暗之守護”。

    仿佛海中的礁石一般,白鶴覺得對方的力量一浪接一浪的向自己打來,淡淡的“暗之守護”乎明乎暗,隨時都有可能被擊潰。他只有咬緊牙關苦苦支撐,身為暗黑主神的驕傲讓他不願有半點的退縮更不能容忍失敗。

    眼看這一波強大的攻勢即將散去,那老紳士微微一笑,說道︰“很好,能夠到達這個程度已經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下面這個算是額外的禮物吧!”話音剛落,白鶴便覺得周圍的壓力驟然間大了起來,又是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的打在結界上面,竟然是剛剛自己最後的招術!此刻的白鶴早已是筋疲力盡,如何還能承受的住如此強大的力量,只覺的腳下一輕被打得倒飛出去,同時口中噴出一口鮮血,渾身上下如同要散開一般,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起來。

    “住手!”身後傳來一聲嬌喝,一雙白嫩的小手從身後接住了白鶴,將他攬入懷中。

    溫柔而嬌美的聲音,清雅芬芳的體香,不用看白鶴已然知道,是艾蓮娜來了……

    與夜羽和修伊特等人不同,艾蓮娜自幼接受著神族的精英教育,魔法武技的理論知識還在白鶴之上,因此她可以憑著殘存的力量輕易闖入結界,而夜羽修伊特等人卻只能在結界外面干著急一點辦法也沒有。

    那老紳士任由艾蓮娜將白鶴接住放在地上沒有追擊,只是口中贊道︰

    “不錯,不愧是神族的公主,竟然這麼輕易就闖進我的結界。”

    “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您到底是什麼人?”艾蓮娜上前一步,擋在白鶴的面前,不溫不火的問道。

    白鶴勉強提聚起力量開始療傷,心中卻更是疑惑。他本以為以艾蓮娜的見聞廣博一定知道這個人的來歷,卻沒想到艾蓮娜也是一臉茫然。

    “呵呵,曾經听說你很聰明,那你就來猜猜我到底是什麼人好了。”

    艾蓮娜眉頭微微一皺,能夠如此輕易的擊敗白鶴除非是創世神和她父親光明神王,除此之外她還真的想不出有誰具有如此實力。

    “莫非您就是創世神?”艾蓮娜小心翼翼的問道,語氣里充滿了尊敬。如果說神族是人類所供奉的神,那麼創世神便是神族和人類共同信仰的至高神了。

    “創世神?”那老紳士仿佛听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哈哈大笑起來,“那家伙不是早在光與暗的主神誕生的時候就消失了嗎,這個世界便是他的化身,我怎麼可能會是那個家伙呢?”

    艾蓮娜的眉頭皺得更緊,對方顯然對創世神了解的非常清楚,甚至有可能是和創世神同一個時代的偉大存在,可是有這麼一個人的話,為什麼自己從來沒有听說過呢?

    “想不通的話就去問問你父親吧,不要在這里妨礙我。”老紳士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煩,一邊看看艾蓮娜身後的白鶴,一邊催促道。

    白鶴心中大怒,骨子里那份虛妄的驕傲讓他無法容忍被人輕視,更加不能忍受被艾蓮娜保護,即使明知必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一戰,這並非是暗黑力量的影響,而是一個男人最基本的尊嚴和榮耀。更何況被封印了力量的艾蓮娜絕對不是對方的敵手,只有送死而已。

    他掙扎著站了起來,剛要上前卻發現艾蓮娜那無限美好的背影忽然擋在自己的身前,他一個收勢不住撞了上去,在感覺到艾蓮娜臀部完美形狀的同時身體一陣麻痹倒在地上——是艾蓮娜的麻痹術。

    “哦?莫非你還想用殘缺不全的力量來要保護他不成?”老紳士詫異的看著艾蓮娜,奇怪的問道︰“難道你不清楚在神族的眼里他是十惡不赦的惡魔,是你們神族的死敵嗎?若是讓我殺了他的話,你不但可以馬上獲得自由,而且身上的封印和暗黑詛咒都會解開。”

    “我不允許你傷害他!”艾蓮娜柔美的臉上忽然浮現起堅毅的表情,那份與生俱來的威嚴仿佛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甜美的聲音中充滿了義無反顧的堅決︰“神族沒有死敵,而他也不是十惡不赦的惡魔,他是我的朋友!”

    “我沒有听錯吧?這種話從神族的嘴里說出來我還是第一次听到,難道近萬年來神魔兩族的爭斗只是在做游戲不成?”老紳士哈哈大笑,嘲弄到︰“朋友?恐怕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給我滾開!”白鶴冷冷的叱喝道︰“你不過是我的俘虜而已,什麼朋友?就像他說的那樣,不過是你一廂情願自作多情而已!給我滾開!”

    冰冷的語氣里沒有一絲感情,充滿了冷酷和絕決,仿佛一盆冷水澆在艾蓮娜的心頭,那原本堅固的精神力量驀然散亂起來,如同風雨中的一葉偏舟,在驚濤駭浪中飄搖。

    白鶴的心中也並不平靜,每一個字都好像是一道冰箭扎在心頭,他從來也沒有如此迫切的渴望被人憎恨過。他不敢看艾蓮娜,他害怕艾蓮娜臉上淒苦、驚怒的表情會讓他好容易戴上的冷酷的面具徹底崩潰。他只有狠狠的瞪著對面那個笑意盈盈的老頭,將傷痛化作憤怒——可惜憤怒是不能殺人的。

    艾蓮娜背對著白鶴,輕輕的低下頭,而對面的老紳士卻好像看戲一樣笑盈盈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任何的行動。

    “神族也好,精靈也好,在我的眼中不過是些玩物而已,就像一個漂亮的玩偶,即使它再漂亮也終會有玩厭的一天——現在我已經厭倦了,厭倦了你們自以為是的善良和驕傲,厭倦了你那幅自以為救世主的模樣!所以現在給我滾!滾回你的神界去!告訴你那狗屁父親光明神王我早晚要去征服神界,把神族統統變成我的奴隸!”白鶴一邊暴怒的呼喝著,一邊卻在心里祈禱——‘離開這里吧,艾蓮娜,你不是他的對手。’——冷漠的語氣背後是刻骨的傷痛,這痛苦已經快要超出他所能承受的極限了,然而好像是神的戲弄一樣,艾蓮娜的身體沒有一點挪動的意思,縴細的背影在暗淡的星空中顯得如此淒楚和無助,仿佛是離群的鳥兒在寒冬的飛雪中瑟瑟發抖。

    “如果你真的這樣想,我會離開的。”艾蓮娜忽然抬起頭來,深深的看了白鶴一樣,淡然道︰“但是在我離開之前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語氣中的淒苦漸漸淡去,那聖潔無畏的氣質卻越發濃烈。艾蓮娜的身子忽然緩緩的漂浮起來,四周強大的光元素飛快的凝聚在她的周圍。驀然間,她的身體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一對潔白的羽翼出現在她無限美好的背上。

    “無論如何,我都希望您及時收手。”艾蓮娜看著老紳士,緩緩說道。她甜美的語音中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絕美的臉上滿是聖潔和慈愛,但是此時任何人都無心欣賞她的美,因為從她身上傳來的強大的精神力量中充滿了冷肅的感覺,仿佛就是正義的化身,那浩然的正氣將會吞噬一切邪惡的東西。

    漸漸的,艾蓮娜的眼眸也變成了銀白色,眼中再也找不到一絲的感情,目光卻如同電一般的犀利,似乎可以穿透世間的一切,然後邪惡便在其中冰雪消融……

    “在暗黑詛咒的束縛下還能發揮出一半的力量,你真的很不簡單!但是你以為憑這些就能擊敗我嗎?”老紳士的語氣中多了些許的贊嘆,雖然最後一句未免有些狂妄。

    “為了正義而戰是神族的責任,而勝負如何則是創世神的意旨。”艾蓮娜淡淡的說。

    話音剛落,圍繞在她周圍的光芒便開始聚集、凝固,無數個光球以她為中心規則的旋轉著,然後向四周散開從不同的方向同時向對方飛了過去,封鎖了所有可能閃躲的角度。

    然而即使是這樣,那老紳士仍然在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消失在艾蓮娜的視野里,在艾蓮娜驚奇的表情中出現在她的左前方。

    “光箭!”老紳士一聲叱喝,一道巨大的光箭便出現在艾蓮娜面前,直奔她的心髒而去。

    “同時擁有光與暗的力量?這怎麼可能?”艾蓮娜的心神巨震,只覺的對方的存在已經超出了自己所能理解的範圍,然而她卻沒有時間做更多的思考,輕叱一聲,周圍的光元素便凝結成九面懸掛在半空中盾牌將她護在其中。

    巨大的光箭擊在聖光護盾上,發出一陣耀眼的強光,光芒過後箭與盾同時消失無形,而艾蓮娜的光之羽翼卻慢慢的舒展開來發出金色的光芒,潔白的羽毛翩然從半空中飄落,仿佛是一個個美麗而活波的天使飄落凡間。

    更令人驚奇的是那些羽毛在空中竟然漸漸增多,如同自我復制一般不斷的變化著。暗淡的星空中,它們的光芒甚至蓋過了遠處的星辰,仿佛一個巨大的光之瀑布從九天之上奔涌而下。

    那老紳士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他明顯感覺到散落在四周的羽毛中都蘊含著某種力量,卻偏偏從未听說過神族有過這樣的招術,于是也不閃躲,只是靜靜的看著。

    “自始至終,您都沒有使用一點自己的力量。”艾蓮娜目光如炬緊緊逼視著那老紳士,強大的精神力量如潮水一般壓了過去︰“無論是對白鶴使用的暗黑力量,還是剛剛對我發出的光箭,都是一種反射而已——將我們的力量和招術反射回來。”

    “哦?你是怎麼發現的呢?”老紳士並不否認,而是饒有興趣的問道。他漫不經心的語氣剛好化解了艾蓮娜語氣中咄咄逼人的氣勢,無形中又開始反客為主。

    “剛剛見到您和白鶴的打斗我便有所懷疑,而您剛剛攻向我的招術剛好證實了這一點——我自己的力量我是可以感覺出來的。”艾蓮娜渾身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勢更加驚人,連結界之外的修伊特等人都忍不住有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沖動,好像眼前就是一個至高無上的神詆,只有臣服和懺悔才能得到她的救贖。

    “不僅如此,我還想到了一點。”艾蓮娜接著說道,“您本身沒有什麼力量,唯一倚仗的便是這個強大而神秘的結界,只要破除了結界這里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置您于死地。”“或許吧,”老紳士聳聳肩,毫不在乎的說道︰“但是以你的實力有可能打破我的結界嗎?如果不是我放水恐怕你根本就沒有辦法闖進來。”

    “的確這個結界遠遠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範圍,坦白的說我對它一點辦法也沒有。但是我很清楚的一點就是這種結界的存在必須要有主人的意志來控制,一旦主人的意志消失結界也會馬上消失,我想您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既然你知道這一點,為什麼不直接殺死我來破除結界呢?”老紳士毫不客氣的問道。

    “我只是想保護他而已,並沒有要殺死您的意思。”說這句話的時候,艾蓮娜身上聖潔莊嚴的氣質愈發濃烈。

    “哈哈哈!”老紳士大笑起來,仿佛听到了一件荒誕有趣的事情一般,嗤笑道︰“沒想到經過了如此漫長的歲月神族還是一樣的迂腐。”

    語氣一轉,忽然冷下臉來,渾身發出駭人的殺氣,冷聲道︰“不知道你們兩個死在我手下的時候,你會不會為剛剛的愚蠢而後悔!”

    艾蓮娜不再說話,她知道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用武力來解決問題的時候,雖然她不願意這樣做,但卻別無選擇。

    “以我艾蓮娜的名義,呼喚無所不在的光之精靈……”艾蓮娜開始輕聲吟唱,隨著她口中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地上散落的白色羽毛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開始微微顫動,進而規則的舞動起來。

    她身上的金色光芒也愈發耀眼奪目,金色的秀發如同瀑布一般在身後飄舞,如果說剛剛的艾蓮娜還是一個神族公主的話,那麼此刻的她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光之女神——用睿智的目光洞察著世間的陰暗,用強大的力量掃除邪惡的根源。

    “光羽之輪!”隨著艾蓮娜一聲輕喝,地上的舞動的羽毛仿佛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飛快的旋轉起來,形成了一個六芒星的圖案將三人圍起來。

    白鶴只覺得身體有種快要撕裂的感覺,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侵襲著身體內的每一條神經,無邊無際地延伸著。雖然這個魔法並不是針對他,但是身在陣中他卻也受到了光明力量本能的攻擊,重傷之下根本無從抗拒。

    此刻艾蓮娜的全部精神全都集中在那個老紳士的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白鶴的異常,而白鶴也拼命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身為暗黑主神的驕傲讓他不願意向光明力量示弱,更加不願意讓艾蓮娜看到自己孱弱的一面。

    老紳士也首次露出了凝重的目光,在他不得不在身前布下一個小小的結界來抵御艾蓮娜這強大的一擊。不過在艾蓮娜的攻擊之下這個臨時的結界明顯在慢慢收縮,支撐不了太長時間。

    老頭的眉頭緊皺,茶色的單邊眼鏡里也透出驚奇的目光。他清楚的感覺到艾蓮娜本身的力量很是有限,但是卻可以用這有限的力量在自己的結界中制造出如此強大的反結界,這讓他很是詫異。

    地上的羽毛舞動得更加激烈,而艾蓮娜得額頭上也冒出了汗水。被前代暗黑主神的詛咒封印了大部分力量的她能夠使出這個招術已經是一個奇跡,她已經到了極限,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唯一在支撐她的就是那一絲堅定的信念。

    地上的白鶴也在痛苦的掙扎,仿佛有無數的利劍不停的切割著他的身體,刺痛著他的神經。強大的精神力量也在痛苦中漸漸崩潰,唯一還在支撐著他的便是驕傲和尊嚴。

    ‘難道我就要死在這里了嗎?難道身為暗黑主神的我竟然如此懦弱和渺小?’他在心里大聲的問著自己,而一個聲音卻在無情的嘲笑著,‘你本來就是一個人類而已,一個平凡的一無是處的人類又怎麼能在這個世界生存?即使擁有了暗黑主神的力量,你的骨子里也依舊是個弱者、是個懦夫!去死吧!’

    ‘不!我不是!’白鶴在心里憤怒的狂吼,而那個聲音卻依舊充滿了嘲弄和鄙夷︰‘用冷漠掩蓋孤獨,用冷酷偽裝孱弱,不是懦夫是什麼?哼哼,你不過是個可憐蟲罷了,還是去死吧,這樣你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去,這個世界不需要你,不需要懦夫!’

    ‘回我的世界去?’一絲暖流忽然涌上心頭,前世那些熟悉的面孔穿成一個個快樂的片斷從腦海中滑過……在籃球場上揮汗如雨,在錢櫃包廂盡情歡歌……熟悉的一幕幕讓白鶴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仿佛終于找到了自己的歸宿。

    突然間,一道冰冷的目光從心頭閃過……是誰?為什麼如此熟悉?白鶴悚然一驚,這不是當初在魔界神殿的時候夜羽試圖用鮮血喚醒白鶴暗黑力量時候的目光嗎?驀然間如同星辰一般,白鶴覺得自己的身邊出現了無數雙期待和目光,那是無數為了喚醒他暗黑力量而死去的魔族……

    仿佛是一盆冷水澆在心上,白鶴一下子從迷茫中清醒過來。‘是啊,或許我真的是懦夫,但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在心中大喊一聲,他一下子清醒過來,

    這時候艾蓮娜終于到了極限,原本規則舞動的羽毛劇烈的顫抖起來,漸漸開始散落。羽毛間的踫撞破壞了六芒星陣的力量平衡,強大的光明力量瞬間爆炸形成無數的光球,如流行一般拖著長長的尾巴左沖又撞。

    魔法的反噬是法師最懼怕的事情,就如同用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臉,既無法抗拒也無從預知。

    ‘竟然這麼沒用……’艾蓮娜暗自懊惱,眼看著無數強大的光球閃爍著撲了上來,卻一點反抗的力量也沒有,她苦笑一聲,絕望的閉上眼楮,絢麗的光之羽翼從身後消失,身體筆直的向地面墜落,意識也開始模糊起來。

    ‘不!’白鶴眼看著無數的光球打向半空中的艾蓮娜,而艾蓮娜卻一點反抗的力量也沒有,他心中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只覺的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從心中涌了出來瞬間充滿了身體的每一個血管。他無從思索其中的矛盾,只是本能的縱身一躍自下而上接住了艾蓮娜。

    空中飛舞的光球如同有生命一般本能的感覺到這股充滿敵意的強大力量,忽然齊齊的向白鶴飛來,在星空的襯托下如同一場浪漫而絢麗的流星雨。

    白鶴緊緊的抱住懷中的艾蓮娜,一對巨大的黑色羽翼從背後張開將他的上衣撐得支離破碎,巨大的羽翼輕輕的合攏將白鶴全身都包裹起來。

    光球如雨點一般不停的打在白鶴黑色的羽翼上面,發出清脆的爆裂聲,最終歸于無形,而寬大的羽翼卻看不出一點損傷。直到光球全部散去,白鶴才張開羽翼緩緩的落在地上,將艾蓮娜放在一邊。

    “小黑!”白鶴暴喝一聲,一個黑色的光圈忽然出現在半空之中,暗之神獸驀然間從異空間被召喚出來,感應到白鶴的思想,它渾身發出一陣暗淡的光芒,光芒過後它已經變化為一把纏繞著淡淡黑霧的黑色長劍,被白鶴握在手里。

    “小黑?唔,這個名字還真貼切。”老紳士喃喃自語道,然後把目光投向白鶴,眼中露出一絲贊許的神色,淡然道︰“這才是暗黑主神應有的力量,雖然比不上前代的力量,卻也勉強算是具有主神的資格了。”“哼,”白鶴冷哼一聲,對方這種倚老賣老的語氣讓他很難接受,不過心中卻隱隱的感覺到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此刻的白鶴仿佛是脫胎換骨一般,剛毅的臉上充滿了威嚴,那股森冷的殺氣讓地上的艾蓮娜也不寒而栗。

    想起剛剛的狼狽模樣,白鶴只覺的心中的怒火在漸漸燃燒,尤其艾蓮娜險些為了救她而送命,更是火上交油。理智在怒火中漸漸化為灰燼,白鶴的眼眸也開始暗淡下來,變成了純粹的黑色。看不到一絲的生氣、看不到一點的思想,仿佛是無盡的黑洞在試圖吞噬世間的一切——這就是暗黑主神的本型。

    “為你的愚蠢懺悔吧!”白鶴的語氣中沒有一點憤怒,或者說此刻他已經不再是他自己,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與他無關,而他的唯一目的便是殺死眼見的人。

    艾蓮娜漸漸清醒過來,從剛剛被白鶴接住的時候起她便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涌了上來,而此刻白鶴的樣子更是讓她手足冰冷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果然是他,和那個時候沒有一點區別……’艾蓮娜在心中喃喃自語。

    白鶴的眼眸中忽然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逼向那個老紳士。既然可以反射魔法攻擊,那麼便用精神力量來取勝吧。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老紳士似乎毫無所覺,淡淡的說道︰“我並不想阻止你,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依你現在的狀態只有

    失敗這一個結果。“”或許,但是你沒有機會驗證你的話了!“白鶴冷冷的說,強大的氣勢混合著精神魔法再一次壓了過去。

    “你認為一個狂妄而又目中無人的家伙真的可以對抗整個人類甚至神族嗎?你認為一個被暗黑力量左右意志卻仍不自知的無知家伙可以戰勝光明身亡嗎?可笑!”老紳士毫不留情的打擊白鶴,而白鶴的暗黑力量和精神魔法卻絲毫奈何不了他。

    “一個人的力量永遠的也無法征服世界,即使是創世神也不能!你或許可以憑借著自己的力量在這個國家翻雲覆雨,可是你能真正征服人類的心嗎?如果你只是想要消滅一個種族而實現另一個種族的復興,那麼你根本就沒有存在的價值!”老紳士的語氣忽然轉冷,身形驀然間出現在白鶴的面前,左手的食指輕輕點在白鶴的額頭,喝道︰“覺醒吧,暗黑主神真正的力量還不是現在的你所能駕馭的!”話音剛落,一道淡淡的光芒從他的手指一直向白鶴的頭上蔓延過去,直到籠罩他的全身,而白鶴竟然沒有一點反抗的意思,只是茫然的站在那里。

    暗淡的眼眸漸漸有了生氣,黑色的羽翼也慢慢褪去,一絲清明的神色在白鶴的眼眸中流轉。艾蓮娜呆呆的看著,心中泛起莫名的驚駭——這才是真正的白鶴,是自己在聖龍山上看到的那個正直、善良、勇敢的少年!七十三章

    “好了,年輕人,該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完了,接下來我會留在帝都欣賞你的表演,不要讓我失望哦!”眼看白鶴恢復的原本的模樣,老紳士的手輕輕的垂了下去,輕松的說。

    白鶴覺得自己的心仿佛經歷了一次洗禮,原本沉悶的心情和暴戾、憤怒的情緒一掃而空,一種清涼的感覺從心底一直蔓延到全身,連頭腦也似乎清醒了許多。

    “你……到底是什麼人?”雖然依舊有些孤傲和冷淡,但是白鶴的語氣里已沒有了剛剛的殺氣和敵意。他不是狂妄無知人,他很清楚如果對方想要殺死他的話他此刻早就已經死掉了,何況敵人也不會如此費盡心思的激發他的力量。

    “我是誰?”老紳士自嘲的笑笑,自語道︰“我也快要忘記我是誰了,忘卻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啊!”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略顯蒼老的臉上掩不住落寞的神色,茶色的單邊鏡片里掠過一絲蒼涼。趁著這個功夫修伊特等人迅速來到了白鶴的身後,而卡露等人也過去扶起艾蓮娜。

    “我是這個世界的秩序之神,在這個世界誕生之初便與創世神一起創造了這個世界的秩序。”老紳士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語氣低緩而平淡的說道,“不過我想你們根本沒有听說過我的名字……呵呵,又有什麼人知道我的存在呢?”

    “秩序之神?”艾蓮娜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茫然,一向自詡淵博的她也不由得有些詫異,在神族的典籍之中世界的秩序是偉大的創世神一手締造的,何曾有過什麼秩序之神?

    “請恕我無禮,”艾蓮娜終于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開口問道︰“在我族的典籍上似乎沒有關于您的記述呢。”

    “呵呵,是啊,神族又怎麼會有關于我的記述?”白金漢大笑道。不過任誰都听得出其中的無奈和嘲諷。他邊說著邊走到艾蓮娜的身邊,左手輕輕放在她的頭頂,一道輕柔的光芒從他手上射了出來,瞬間將艾蓮娜罩在其中,光芒過後艾蓮娜的身上的傷痛已是消失無蹤,連體力也恢復如初。

    這強大的恢復魔法是艾蓮娜從未見過的,可是這股力量卻是熟悉無比。

    ‘這分明就是剛剛吸收我的力量,可是同樣的力量在他的手里卻能產生如此強大的效果,真是不可思議,難道他真的是和創世神一個時代的偉大存在?可是這樣的話,為什麼我們的典籍里從未提到過呢?’她心中暗自琢磨著,一個疑問卻始終梗在心口,‘莫非……莫非這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成?’“听您的語氣,似乎對我族有些成見,如果可能的話可不可以告訴我原因呢?”捕捉到白金漢神色間的淒苦和蒼涼,艾蓮娜善良的一面又佔據了上風,她關心的問道。

    連白鶴也露出關切的神色,隱約間他覺得這個老人和自己竟然如此的相似,仿佛背負著相同的命運一般。那親切之處就如同父親一樣,溫暖而高大。

    “這不是你們應該知道的。”白金漢的語氣頗不友善,但是白鶴和艾蓮娜卻沒有一點不悅,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都會有不為人知的過去,一味的窺探最終只會讓對方受到傷害。

    “對不起……”艾蓮娜的語氣中充滿了歉意,而白鶴已經示意瑩心等人準備茶水。

    “唉,沒想到漫長的歲月還是沒有把我這火爆的性子磨平,倒是讓你們看笑話了。”白金漢也略帶歉意的笑笑。

    白鶴將白金漢和艾蓮娜引入會客室,鳳炎、吟雪和瑩心則各自端上一杯茶水,瑩心將水遞給白金漢的時候,眼中依舊充滿了敵意,顯然對他傷了白鶴的事情還耿耿于懷。

    白金漢哈哈一笑,頗有些羨慕的說︰“若是我的那些手下有她們一半的美貌就好了,嗯,我看她們似乎對你都很有意思,你可真是有女人緣,不像前一代的暗黑魔王,只知道打打殺殺。”幾句話說得瑩心三人臉色通紅,瑩心狠狠的瞪了白金漢一眼,匆忙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還不望偷偷的瞄一眼白鶴的反應。

    白鶴的眉頭微微一皺,這明顯不是他想討論的話題。

    或許是在人界呆了太久,這秩序之神連一點神的風範也沒有,倒更像是一個為老不尊的色老頭。不過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神詆,白鶴倒是更喜歡他這種性格,他是那麼的真實,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存在,可以觸摸、可以交流……反倒是艾蓮娜、卡露等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如果說白鶴是主神她們還勉強可以接受,因為至少他還有些主神的孤傲和自大,但是從白金漢身上她們卻找不到一點主神應有的氣質。艾蓮娜的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莫非這就是創世之初的神的模樣?難道至高無上的偉大的創世神也是這種性格?不過她自己馬上把這個大不敬的念頭壓了下去,心中還在祈求創世神大人的寬恕。

    白金漢卻不知道這一瞬間眾人的想法,即使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對他來說別人的看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夠快樂。不過他還是收起了笑容,稍稍有了點嚴肅的表情,對白鶴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這里找你嗎?”白鶴輕輕的搖搖頭,他是真的無法了解這個怪僻的秩序神的想法。

    “我不清楚,不過如果你想要阻止我做什麼,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先殺掉我。”白鶴的語氣中還稍稍有些挑釁的意思,雖然知道對方是比自己還要強大的主神,但是身為暗黑主神的他始終對敗在對方手下耿耿于懷,如果有可能他真想與白金漢再斗一場,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我已經說過了,我才沒有你們年輕人那麼熱血,你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就知道我現在的心情了。”白金漢並不因為白鶴的挑釁而不悅,眼中反而露出些許贊許的神色。這種不服輸的精神和當初的他一模一樣,只是後來在人界呆的久了才漸漸放下了這種虛無的名利之爭。

    “何況我其實一點力量也沒有,早在我轉入沉睡的時候我就失去了大部分的力量,現在的我只有‘秩序空間’這樣一個招數而已——不過你不要小看它哦,在秩序結界里面一切秩序都要服從于我,所以即使是你也不可能戰勝我的。”白金漢頗有幾分自得得說,當然這又引來了白鶴強烈的斗志。

    “難怪……”艾蓮娜喃喃自語,回想起剛剛的一戰,她忽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和白鶴的招數怎麼也打不到對方的身上,在‘秩序空間’中一切秩序和法則都會隨著對方的心意而變,仿佛是一個戰士在挑戰上帝一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結果的。

    “不過你的表現真的讓我很吃驚。”白金漢不忘夸獎艾蓮娜一句,“能夠在我的‘秩序空間’中布下反結界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艾蓮娜輕輕一笑,心中卻隱隱不安起來,心想︰這秩序神似乎對白鶴很有好感,如果他把‘秩序空間’也教給白鶴,配上那強大的暗黑力量,那我族還有誰是他的對手?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其中的破綻!

    也難怪她如此擔心,艾蓮娜的智慧冠絕整個神族,如果連她也想不到辦法破解的話其他人就更不要想了。

    “既然不是來阻止我,那麼就是來幫助我的了?”白鶴試探著白金漢的反應,心中卻在仔細思量他的來意。

    “呵呵,我可沒有這個興趣。”白金漢干脆的說,“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就是一場游戲,我願意當一個小角色置身其中來享受其中的樂趣,卻絕對不會去試圖改變什麼。”

    “但是我發現以你現在的力量還無法讓這場游戲變得更有意思,所以我來幫助你找回應有的力量——或許你還不知道,即使是喚醒了暗黑主神真正的力量,現在的你還是無法和前代暗黑主神相比,暗之神獸應該很清楚這一點。”

    小黑就站在白鶴的肩頭,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說道︰“的確,主人比起老主人的力量,還差了一點。”

    “這是因為在去異世界的路上,他消耗了很大的能量,並且在三百年前暗黑魔王肉身毀滅的同時,他的力量也散落了不少。有個叫凱瑟琳的人類少女就擁有著一些暗黑主神的力量。”白金漢解釋道。

    白鶴這才明白凱瑟琳為什麼會有暗黑力量,為什麼會經過三百年的歲月依然保持年輕的容貌,原來竟然是無意中獲得了暗黑主神的力量。難怪她會被尊為人類的聖者了。

    “還有,暗黑力量擁有自己的意識,可以在潛移默化中改變你的性格。現在我將影響你性格的部分暫時封印起來,但是一旦你再將暗黑力量運用到極至的時候它還會在此控制你的心,到那個時候任何人都幫不了你,只有依靠你自身的精神力量和意志了——如果你輸給了暗黑力量,那個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你,因為我不會讓這個世界毀在一個瘋子的手里。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白金漢的表情忽然變得異常嚴肅,緊緊的盯著白鶴一字一句的說道。

    白鶴輕輕的點點頭,盡管他對白金漢的威脅頗有些不以為然,但是暗黑力量可以影響心智這一點他自己也很清楚。

    “最後,算是我求你一件事。”白金漢嚴肅的表情稍微松了松,說道︰“這是我當初想做而一直沒有做到的——希望你不要為了一個種族而忽略其他種族生存的權利,在大陸上,一切種族都是平等的。這是我唯一的一個要求,希望你可以答應我。”

    “好吧!”白鶴毫不猶豫的點點頭,說道︰“不過條件是你要幫我作些事情。”

    “哈哈,你還真是一個奸商!”白金漢莞爾一笑,“不過似乎很有意思的樣子,我答應你了!”

    兩人相視一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只有艾蓮娜和卡露等人在一邊暗暗擔心——這兩個家伙聯手,人類世界恐怕有難了。

    “難得今天這麼高興,我們一起去喝一杯吧,小白!”秩序之神明顯也是一個酒鬼。

    “小白?”白鶴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這個昵稱讓他覺得非常不爽。“我討厭這個稱謂!”

    “哦,我覺得很好听啊,也很順口,嗯,小黑、小白,倒是很好記,就這麼定了——你知道,人老了口齒也不靈活了,太長的名字我是說不清也記不住的……”

    白鶴一臉無奈,而暗之神獸小黑卻在一邊偷笑︰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誰讓你給我起小黑這麼無聊且俗氣的名字?

    艾蓮娜的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些許笑意,不幸的是被剛好被白鶴看到。

    “艾蓮娜,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一臉陰笑的暗黑主神向毫無防備的神族公主走了過去。

    “什麼?”可憐的神族公主如同一只天真羊羔,絲毫沒有意識到身邊的家伙實際上是一只沒有披羊皮的狼。

    “你的力量似乎恢復了不少啊——暗之封印!”暗黑主神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了神族公主的額頭上,一道黑色的光芒過後可憐的神族公主好容易解開的封印又被重新補好……

    “你……卑鄙……”艾蓮娜氣憤的喊道,可惜這種不痛不癢的話對白鶴一點效果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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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4:57

第七十四章

    帝都,中央軍元帥府邸。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羅威克•比斯冷冷的看著他的兒子葛雷,眼楮里那一絲冷靜而睿智的光芒仿佛要看穿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葛雷被父親的目光看得一陣驚惶,長年積威之下讓他對父親有了一種深深的敬畏。許多人都羨慕他有這樣一個偉大的父親,因為羅威克不僅是帝國最有權勢的貴族之一,而且是大陸上名動一時的出色將領。

    然而葛雷卻很少感到幸福,從剛剛記事的時候開始,父親嚴厲的目光便開始在自己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武藝、兵法、禮儀……枯燥而乏味的學習貫穿了他整個童年,沒有一絲快樂可言。直到長大成人,父親依舊嚴厲如昔,當帝國的年輕貴族們在青樓妓館吟風弄月享受溫柔,或者在平民區調戲平民少女的時候,他卻不得不躲在書房里對著一堆枯燥乏味軍事書籍發呆。十九歲的他還沒有嘗過女人的滋味,在背地里常常被帝都的貴族當作笑柄。

    “你知道比斯家的葛雷嗎?那個家伙居然連女人都沒有踫過,真是可憐。”

    “我看他八成是沒有這個能力吧,听說他一直在追求特雷妮,不過我看特雷妮是不會看上他的,那不等于守活寡嗎?嘿嘿,你看特雷妮那小腰,在床上肯定是個狠角兒,要是嫁給葛雷那個廢物不出三天就得紅杏出牆……”

    這是有一次葛雷無意間听到的兩個貴族少爺的對話,雖然這倆個家伙因此在床上躺了整整半年,但是這番話卻給葛雷的心里投下了一曾深深的陰影——為什麼我不能像別的貴族一樣為所欲為?難道就是因為我是羅威克•比斯——一個軍人的兒子?從那個時候起,對于父親他竟然有了一絲怨恨的感覺。

    “父親,為什麼我們要效忠這個無能的皇帝?這些年來您為帝國鞠躬盡瘁,卻得到了什麼?”葛雷的眼中忽然有了些堅毅的表情,他抬起頭硬生生的迎上了父親的目光,雖然掩不住其中的畏懼和驚惶,但是卻充滿了倔強。

    “帝國的那些無聊的勛章根本不是您所需要的,您所需要的是一個舞台!一個可以展現您才華的舞台!”葛雷神色有些激動的說,“而卡羅三世這個昏君根本不能給您這些!”

    “這番話是誰對你說的?”羅威克元帥神色中掠過一抹寒光,對自己的兒子他再了解不過了︰“或許我問的很多余,你一定已經把親王大人帶來了吧?”

    葛雷一驚,門外卻忽然走進三個人來,為首的正是奧卡德親王。

    “羅威克元帥,我終于知道為什麼您的敵人對您如此忌憚了。”奧卡德豪爽的笑笑,大方的說。

    “親王大人過獎了,這句話應該是我送給您才對。犬子無知,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羅威克面無表情,淡然道。

    “哪里哪里!”奧卡德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仿佛是一位慈祥的長者,“葛雷公子年少有為,依我看他日的成就還在元帥您之上呢,您可千萬不要小看他哦!”

    頓了一下,奧卡德接道︰“此次貿然前來,實在是失禮之極。不過有些事情我是不吐不快,還望大人見諒。”

    “好說,好說。”依舊是那幅冷淡的模樣,任何人也無法知道他的想法,這就是羅威克的過人之處。

    “開門見山的說,我作為天龍帝國的王族,我不希望看到先輩們辛苦開創的基業毀在卡羅三世這個昏君的手中。所以,我希望得到您的幫助。”

    “您是要我幫您反叛皇帝陛下了?”羅威克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您也可以這麼理解,雖然我的目的是拯救天龍帝國,但是要想達到這個目的,反叛是唯一的手段。”奧卡德的一臉嚴肅的看著羅威克,每一個字都如同要刺穿他的心一樣︰“您難道滿足于一個區區帝國元帥嗎?我知道以您的實力完全可以媲美三百年前弗尼特家族的‘帝國之鷹’菲洛,可是您卻始終不能得到和他相等的聲望。您所欠缺的緊緊是機遇而已,一個展現您才華的機遇,一個卡羅三世永遠不可能給予您的機遇!”

    羅威克的神色間終于有了一絲動搖,奧卡德親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略帶笑意的看著羅威克。有時候,男人間的交流是不需要語言的。

    許久,羅威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淡然道︰“您贏了,親王大人。”

    奧卡德豪爽的笑了起來,而羅威克卻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同眼一臉喜色的葛雷。

    ‘你還是沒有長大啊,我的兒子,或許我也應該反省一下了!’

    他很清楚目前的局勢,只要自己拒絕,奧卡德身後的兩個高手馬上會將他們父子格殺于當場。死亡對于一個久經沙場的軍人來說並不是那麼可怕,然後從一個父親的角度他卻不能不拯救自己的兒子。而且隱隱的,對奧卡德親的話,他也充滿了希望……

    “中央軍恐怕已經背叛朕了。”皇帝卡羅三世的消息出奇的靈通。幾天之後,在皇宮的御書房里,他將白鶴和郁風兩人召了過來,一臉憂慮的說,“這幾天朕安插在中央軍的心腹全都被明升暗降剝奪了兵權,羅威克終于倒向皇叔了。”

    郁風並不十分吃驚,以奧卡德親王的手段這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他卻不明白皇帝陛下何以如此擔心。

    “即使中央軍背叛了帝國,在帝都近衛軍和城衛軍的實力也足以掃清叛亂,讓他不敢輕舉妄動。”郁風寬慰道。

    “愛卿你想得太簡單了,羅威克和中央軍久經沙場,其實力絕對不可低估,何況身為帝國元帥的他有權調動全國的兵馬,帝國的六大軍團全都听命于他,一旦反叛後果不堪設想。”

    “六大軍團全都駐守在帝國邊境,羅威克不會輕易調動他們,因為一旦他們向帝都開進就等于告訴陛下他們反叛的時間,到時候我們有了動手的借口突然發難,鹿死誰手還不得而知呢!奧卡德和羅威克一定不會做這麼冒險的事情。”白鶴淡淡的說。

    卡羅三世的眉頭這才稍稍舒展了一些,沉吟道︰“如此說來,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來準備。”

    “並不是這樣,陛下。時間越長,奧卡德的勝算也就越大。他的私人武裝需要裝備和訓練,中央軍中忠于帝國的將領和士兵需要清洗,何況以他的手段誰知道時間一長還有多少個羅威克這樣的人會投靠于他!”郁風大聲提醒著。

    卡羅三世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緊緊的白鶴和郁風,沉聲道︰“你們的意思是……”

    白鶴和郁風對望一眼,齊聲道︰“速戰速決。”

    卡羅三世只覺得血管都要沸騰起來,多少年來他一直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期待著自己能夠真真正正的成為一個皇帝,而不是傀儡。不過年輕的皇帝畢竟不是魯莽之輩,壓下心頭的興奮,遲疑道︰

    “可是奧卡德親王不是說動就能動的,必須給全國一個充沛的理由!”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這一點請陛下放心,就包在我的身上了。”白鶴的嘴角喻起一絲冷笑,“至于中央軍那邊,我們可以謊稱獸人帝國來犯邊關吃緊,讓羅威克率領中央軍前去支援。若是他派兵支援,則帝都就成了陛下的天下,不去,就給了陛下削他兵權的借口。”

    “好,一切就交給愛卿你了!”卡羅三世只覺的胸懷頓開,仿佛長久以來壓在胸口的大石忽然不翼而飛,他依稀看到了一絲希望,同時開始幻想著今後如何大展手腳征服大陸了。

    “還有一件事情愛情一定要解決掉。”卡羅三世到白鶴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此之前一定要先擠跨聖托克,有它在帝都暗中操縱經濟,實在是一個隱患。何況今後帝國需要金錢的地方還很多,聖托克的財富正是帝國所需要的。”

    “一個月之後,聖托克將會在帝國消失。”白鶴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陛下就等著履行您的諾言吧!”

    卡羅三世也因為白鶴的自信而有些意外,不過白鶴的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做作,讓他無法去懷疑這番話。

    想起白鶴所說的承諾,年輕的皇帝眼中露出一絲會意的神色,哈哈大笑。

    “愛卿盡管放心,若是洛甫舍不得特雷妮這個寶貝女兒,我便削去他的爵位,哈哈哈……”

    笑聲長久的在書房里回蕩著。

    ‘原來你的愛好是女色,很好,只要有弱點的人就一定可以被我控制。’年輕的皇帝心想……

    同一時間,在距離帝都範圍三十里外的大道上,一個車隊正緩緩的向前行進。車隊大概有七八輛車的樣子,每輛車上都印有一個清晰的標志,這顯然是一個商隊。

    車隊的周圍有三十多名裝備精良的騎士,每個人都是全神戒備,不敢有絲毫的松懈。這些日子以來聖托克商會以及其合作伙伴的車隊幾乎全都遭到了不明身份的匪徒的襲擊,以至于佣兵們的生意一下子火爆起來。

    “注意!”一個騎士忽然大喝一聲,勒住韁繩。

    與此同時,所有人都發現大道的正中央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出現了三個人,他們全都是黑袍蒙面,但是從體形可以看出是兩男一女。

    騎士們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他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看清出對方是怎麼來到路中央的,這種速度未免太可怕了。

    當先一個騎士大聲喝道︰

    “閣下,我是金劍佣兵團的團長杰克,想要從這里路過,請行個方便,我們有厚禮送上。”

    一干騎士不由得暗自詫異今天團長大人為何格外的客氣,雖然對方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強大盜賊,但是既沒有盔甲也沒有武器,自己這邊單是重騎士就可以把他們解決掉了,更不用說車隊里還隱藏著六個高級法師。

    “把貨物留下,放你們一條生路!”一個黑衣人冷冷的說,听口音大概是個中年人。

    杰克冷笑一聲,喝道︰“擱下這就是強人所難了!”

    “是嗎,那就用實力來說話吧!金劍佣兵團,B級,總成員一百三十七人,本次任務共出動三十五名重騎士、十名弓箭手、六名法師,對了商會本身還有十幾個戰士——呵呵,沒錯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勸你們還是逃跑吧,連熱身一下都不夠呢。”一個黑衣人用懶懶的聲音調侃道,听聲音他不過二十出頭。

    杰克的臉色頓時一變,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如果是這樣的話情況就很不妙了。

    ‘眼前這三個人只是為了吸引我們的注意,敵人一定是想從其他的地方進行偷襲!’杰克心中盤算著,口中大喝一聲︰

    “弓箭手!”

    早已準備妥當的弓箭手從車隊的角落里跳了出來,箭矢準確的射向三個黑衣人。

    “維特,對付法師。瑩心,對付弓箭手。”中年黑衣人用只有三個人能听到的聲音淡淡的對同伴說。原來,這三個人正是洛德菲爾、維特和瑩心。

    “看我的!”維特的話音剛落,身形已經消失在眾人面前。這時候滿天的箭雨已經到了洛德菲爾和瑩心面前,兩人的身上卻忽然發出一道淡淡的光暈,如同有形的壁障一般將箭雨擋在外面。

    “啊!”幾聲慘叫傳來,那些躲在隊伍中的法師紛紛倒下,而維特則坐在一輛車的頂棚上,輕輕的擦拭著匕首上的血漬。

    “沖!”杰克已經無暇顧及死去的法師了,眼前的當務之急是先收拾掉前面的兩個家伙,再轉過來圍攻那個盜賊。

    三十多名騎士手持長矛俯沖過來,即使是重步兵也難擋其鋒,更何況是兩個手無寸鐵的家伙。

    然而對于洛德菲爾和瑩心來說,有沒有武器實際上是一樣的。瑩心口中輕輕吟唱咒語,十道冰箭驀然出現在弓箭手的面前,沒有給他們任何躲閃的余地徑直射入心髒,而洛德菲爾則俯身將雙手按在地上,輕喝一聲︰“地龍!”平整的地面瞬間多出數道深深的地溝,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生物劃開的一般,隨著地溝穿過騎士們腳下的土地,一干騎士也連人帶馬被四分五裂,大道上一時血肉橫飛……佣兵團傷亡殆盡,那些商隊的人如何還敢留在這里?連滾帶爬向四周逃去,只留下幾車的貨物擺在大路中間。

    “嘿,還想跑?”維特冷笑一聲,口中開始輕聲吟唱咒語,卻被洛德菲爾打斷。

    “夠了,維特,不要做無謂的殺戮,這是主人的吩咐。”維特吐了吐舌頭,心想都已經殺了這麼多人,何必不斬草除根呢?他出身寒微,見慣了那些商人的丑惡嘴臉,所以對他們有種說不出的憤恨。

    恨歸恨,對洛德菲爾的話他可不敢打半點折扣,這個冷俊的中年人渾身上下仿佛有種說不出的恐怖味道,讓一向無所畏懼的他也不敢太過隨便。

    吐了吐舌頭,維特沖瑩心露出一個瀟灑的微笑,笑道︰“怎麼樣,我很厲害的吧!”“嗯,維特公子的進步真的很令人吃驚。”瑩心的笑容仿佛天使一般,讓維特的心都醉了。

    “你們兩個,不趕快的話就劫不住下一個商隊了。”“可是這些貨物也要燒掉嗎?洛德菲爾大叔!”“當然,我們不是強盜,只是想搞垮羅姆。”

    就在洛德菲爾等一干人忙著洗劫商隊的時候,艾蓮娜卻在家里虔誠的祈禱。

    洛德菲爾、夜羽、修伊特等人一起外出的時候並不多。艾蓮娜不知道他們要去做什麼,但是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殺氣。

    這會是又一次殘酷的殺戮吧?她的心里泛起一絲無奈的感覺。

    停手吧,白鶴,為什麼你一定要執著于戰爭和殺戮呢?難道鮮血真的是你所期望的嗎?

    艾蓮娜在心中痛苦的嘶喊著,然後跪倒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虔誠的向遠在天上的父神光明神王祈禱……

    “艾蓮娜大人!”一道光影忽然透過厚重的窗簾,出現在艾蓮娜的面前。

    艾蓮娜有些吃驚的抬起頭,卻見明暗斑駁的房間里忽然映射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輕聲呼喚著她。

    “拜隆長老?”

    艾蓮娜認出了眼前這個人正是神族長老院的七長老之一,拜隆,忍不住失聲道。

    要知道神族的長老院是光明神王以下地位最高的機構,七位長老的實力也全都是神族中的佼佼者。因為光明神王並不經常過問神族事務的關系,可以說長老院是神族最為直接的領導者,如今七長老之一的拜隆竟然會出現在人界,而且還出現在她的面前,這怎能不讓艾蓮娜驚詫萬分。

    “公主殿下,我是用幻身術在和您說話,魔王的結界太過霸道,我的本身進不來。”

    艾蓮娜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沒有說話,只是專注的听著拜隆的話。

    “公主殿下,神王和長老院已經知道了人界的一切,魔王正在進行一場陰謀,企圖控制人類甚至征服我們神族。現在神王大人的力量還沒有恢復,我們沒有辦法和魔王正面抗衡,所以只能依靠您的力量了……”

    “我的力量?”艾蓮娜輕嘆一聲,“我的力量全都被封印了,現在恐怕連他身邊的魔將也打不過。”

    “不是這樣的……公主殿下……”拜隆的幻影越來越暗淡,聲音也開始有些斷斷續續,“……我的力量快要用完了……但是我會再聯系您的……神族和人類的命運掌握在您的手上……公主殿下……請把這個收好……”

    光影一閃,房間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只是在拜隆幻影消失的地方,赫然多了一枚六芒星形狀的水晶戒指。

    艾蓮娜俯下身去將她捧在手中,身子忽然微微一震,臉色也變得無比蒼白。

    “這是……‘神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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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5:54

第七十五章

    風暴前的寂靜,總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當然,這種窒息的感覺也只有極少數人能夠感覺得到,在大多數人看來,帝都依舊是熟悉的帝都,一切都是那麼恬靜而平淡……

    即將成為父親的皇帝,連續幾天都沒有出席早朝,據宮中的女官講他每天陪伴著燕妃下棋賞樂,其樂溶溶。

    奧卡德親王大人也是異常的悠閑,他獨自一個人呆在花園里修剪花草的時間更多了,幾乎從早到晚都和花草泡在一起,對于政務卻顯得非常冷淡。

    只有郁風大人每天還在堅持工作,雖然他也用了很多時間來和自己的秘密情人約會,但是比起白鶴這個每天無所事事不出家門的人來說,他算是盡忠職守了。

    唯一日子過得有些困難的,就是羅姆了。

    這些日子以來聖托克以及和聖托克有聯系的商隊不斷受到洗劫,無一幸免,即使花了大筆的資金請佣兵保護也無濟于事——那些強盜太強了,甚至有傳言說他們至少擁有七級大劍師或者魔導師的實力。于是,佣兵行會給聖托克開出的價錢也越來越高,幾乎快要高出了他們一趟商品的利潤。

    可憐的羅姆在經歷過劣質商品的流言之後已經清瘦了不少,他實在禁受不起這樣的打擊了,他甚至開始厭惡每天早上的日出,因為每當這個時候都會有伙計向他報告又有幾隊車隊被洗劫,又有什麼新的流言在帝都蔓延。

    甚至有人猜想,羅姆一定是從別的國家低價收購劣質商品在帝都倒賣,或者他的商品根本就是從什麼地方搶來的黑貨,就如同今天別人洗劫他聖托克一樣。

    盡管他的精神糟糕透頂,但是羅姆今天還是強顏歡笑坐在帝都的酒樓上,陪著一位尊貴的客人飲酒。

    “葛雷大人,一切都拜托您了,您知道最近帝都的治安實在有些棘手,我想您一定不忍心看著我們這些可憐的小商人被一些無恥之徒搞得傾家蕩產。”

    說著,憔悴的羅姆一臉阿諛的塞給葛雷一章水晶卡。

    葛雷連輕輕的皺皺眉頭,正眼也沒有看上一看,這種骯髒的行賄簡直是玷污他神聖的騎士精神,若不是看在奧卡德親王的面子上,他一定已經拔劍相向了。

    “你知道,羅姆會長,我只是中央軍的一個統率,沒有權力擅自出兵剪除匪徒——這是城衛軍的職責。”

    “我知道,葛雷大人,可是您總不能讓我把希望寄托在白鶴那個蠢貨身上吧——如果他有您一半的實力,就不至于讓盜匪橫行了,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人能夠當上城衛軍統領,唉……”

    羅姆一邊嘆息著,一邊偷偷瞄了瞄葛雷的神色,後者的神色果然有些松動。

    “您知道,我已經向城衛軍稟報過這件事了,可是那群庸才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也沒有能夠發現匪徒的蹤跡,還說我是蠱惑人心……有個軍官跟我說,‘統領大人已經親自探察過了,根本就沒有盜匪的蹤跡’,我說‘不可能啊,難道我的貨物是自己丟掉的不成?難道那些佣兵是自殺的不成?’……可是那個該死的軍官卻說,‘我們統領大人說沒有就是沒有,難道你懷疑我們統領大人的話嗎?’就這樣把我給趕了出來——哼,難道他白鶴就一定是對的嗎?難道他白鶴找不到劫匪就能說明其他人也和他一樣無能嗎……”

    “夠了羅姆會長!”葛雷粗暴的打斷了羅姆的話,白鶴的名字就如同一個魔咒一般讓他心煩意亂肝火上升。

    “不要用這種無聊的激將法了,我答應你就是!”

    說著,一把將桌子上的水晶卡放在口袋里,順手緊了緊腰間的長劍。

    白鶴!白鶴!葛雷心中憤怒的嘶吼著︰你他媽算是個什麼東西,一個粗鄙的爆發戶而已,老子哪一點不比你強?特雷妮啊,難道你瞎了眼楮不成?

    在那次求婚被拒絕之後,他也曾找過特雷妮,可是得到的消息卻是特雷妮根本就沒有回來,直到後來他才從娜莎那里打听到,特雷妮因為遇襲的緣故,在白鶴家住了兩天。

    葛雷的心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為了養傷或者躲避襲擊住在別人家里,這根本就不符合特雷妮高傲的個性,即使真的需要保護,她大可以和聖者凱瑟琳住在一起……難道……難道……

    每當想到這里,葛雷都會刻意的回避,那種心痛、心碎的感覺,如同一只丑陋的怪獸,不停的啃噬著他的心……

    “葛雷大人!葛雷大人……”羅姆的呼喚聲把葛雷從刻骨的仇恨中喚醒,卻見羅姆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看模樣應該是羅姆的侍從。

    “葛雷大人,有個女人在門外說要見您!”

    “哦?”葛雷有些詫異的向門外看去,果然有一個縴細的身影站在那里,他揮揮手,示意侍從放她進來。

    那少女聘聘婷婷的走了進來,雖是一身侍從的裝束,卻掩不住她的天生麗質,尤其顧盼之間的高貴氣度,更不是尋常貴族小姐所能擁有的。

    她走到葛雷面前淺淺一笑,嬌聲道︰

    “我是奉我家主人之命,把這個交給葛雷大人。”聲音嬌媚清脆,猶如乳鶯出谷、杜鵑夜啼,說不出的優美動人。她說著,將一張水晶卡放在桌上。

    葛雷頓時有些心弛神搖,同時隱隱覺得這個美貌的少女似乎有些面熟,卻偏偏想不出是在哪里見過。

    “你叫什麼名字,你家主人又是什麼人?”

    葛雷問道,順手拿起那張水晶卡看了看。

    “我叫做瑩心,我家主人就是帝都城衛軍統領,白鶴大人了。這張水晶卡里有三千萬金幣,是特雷妮小姐拜托我家主人還給您的,說是感謝您為她買下了那柄‘血紅之刃’……”

    “夠了,給我拿回去!”

    ‘白鶴’這個名字仿佛是一個火種,瞬間點燃了葛雷的怒火,連理智和風度都被燒得一干二淨。

    特雷妮,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肯接受我的禮物?難道你真的不想再和我有一點瓜葛了嗎?難道……難道你選擇了白鶴?那個粗俗的暴發戶、卑鄙的投機者?

    瑩心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葛雷痛苦的神色一點也沒有逃過他的眼楮,她淡淡的說︰“很抱歉,葛雷大人,我只是奉命把這個交給你,現在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給我站住!”葛雷怒喝一聲,瑩心依言停住腳步,縴腰一扭轉過身來,平靜的看著他。

    “別說是你,就是你的主人,在我眼中也不過是一個賤民而已!把這個還給你家主人,告訴他這是我和特雷妮之間的事情,不要他這個不相干的閑人來多管閑事!”

    “特雷妮小姐的事情,就是我家主人的事情,在他們之間,您才是一個不相干的閑人吧。”瑩心俏臉一沉,絲毫不理會葛雷憤怒的表情和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殺氣,正色道︰“螻蟻永遠無法看清龍的真面目,就如同您永遠無法了解我的主人是多麼偉大一樣。他在您眼中是什麼樣子我不清楚,那是您的自由,但是我可以告訴您,在我的眼中,他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世間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是那麼的渺小!總有一天你會看到,再強大的帝國也畏懼他的憤怒,再偉大的神也要忌憚他的存在。而這些,不是你葛雷大人所能比擬的!”

    她越說越是激動,嬌脆的聲音如同玉珠落在玉盤里一樣悅耳動听。

    這一番話說得葛雷目瞪口呆,臉上的煞氣卻越發濃烈,他獰笑道︰“狂妄!好,我今天就把你留下來,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男人’,看你家主人能不能救得了你。”說著,一揮手便要侍從把瑩心拿下。

    馬上便有幾個侍從抽出劍來將瑩心圍在中間,而瑩心卻沒有一點驚惶之色。她微微一笑,曬然道︰“原來葛雷大人的威風都是用在弱女子的身上,真讓我佩服!您準備如何處置我就隨便吧,我一個弱女子又怎敢反抗葛雷大人呢?這樣也好讓特雷妮小姐,讓帝都的市民看看葛雷大人欺負弱女子的威風,不是嗎?”一番話說得葛雷大失顏面。

    是啊,就算我把她留下又能怎樣呢?白鶴那個惡魔又怎麼會在意一個下人的死活?可是……可是特雷妮一定會看不起我,然後死心塌地的投入白鶴的懷抱吧……白鶴,這根本就是那個混蛋的陷阱!想到這一層,葛雷的怒火又不可遏制的燃燒起來,他狂笑一聲,然後對瑩心喝道︰“給我滾!告訴你家主人,我要和他決斗,如果有膽量的話三天之後就和我在天龍廣場一決勝負,失敗的人立刻從帝都消失永遠不準再見特雷妮小姐!”

    “我會轉告我家主人,另外,我佩服您的勇氣!”瑩心淺淺一笑,轉身離去。這一剎那她眼中滿是狡慧的神色……

    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帝都四大青年高手之一的‘傲劍’葛雷要與城衛軍統領神使白鶴決斗的消息便開始在帝都蔓延,並且在日落之前便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帝都大大小小的賭場紛紛為這次決斗開出賭盤,而很多市民都請了假,準備到時候一睹這兩位炙手可熱的青年高手對決。

    當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羅威克元帥正在辦公室里批改著公文,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兒子。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是的,父親。”

    葛雷的眼中射出從未有過的堅定和執著,他毫不畏懼的迎上父親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

    “這並不僅僅是為了特雷妮,如果我能除去白鶴,將會對我們和親王大人的計劃大有好處,憑借著這樣的功勛,在親王大人登基之後,我們比斯家族將會擁有前所未有的榮耀和地位!作為家族的繼承人,這是我夢寐以求的。”

    “你就一定能夠戰勝他嗎?”羅威克元帥毫不留情的潑上一盆冷水,“那個白鶴曾經戰勝過特雷妮,曾經一劍斬殺了紅日帝國的使者!”

    “可我也不是沒有進步,父親大人!這些日子以來在親王大人手下高手的幫助下,我已經擁有了劍聖的實力!根據我們的情報,白鶴劍術上的造詣並不是很高,他擅長的是魔法。”葛雷滿懷自信的拉下自己的披風,里面是一件銀白色的貼身鎧甲。

    “這是親王大人借給我的,三百年前被五位精靈長老加持了五元素魔法防御的‘精靈騎士之鎧’,只要它能擋住白鶴的第一次魔法,那麼他中間的魔法吟唱時間足夠我殺死他一百次了。”

    羅威克深深的看了兒子一眼,頹然一嘆,輕聲道︰“你已經長大了,想做什麼就全都隨你吧,但願你是對的,我的兒子……”

    “我不會讓比斯家族的聲威蒙羞的!”葛雷的臉上閃出一絲自信的神色,轉身離去。

    羅威克表情漠然的看著葛雷離去的背影,誰也猜不透他此刻的真實想法,只是,他剛毅的臉竟然顯得如此蒼老……從羅威克那里出來,葛雷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是第一次自己作出如此重大的決定,而父親竟然沒有反對,他的心中隱隱有種成就感。本來他已經準備了無數說辭,甚至不惜和父親大吵一次來表示自己的決心,卻沒有想到父親連一點反對的意思也沒有……這讓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絲失落感……我一定要殺了白鶴,讓特雷妮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強者!葛雷暗下決心,同時身上慢慢泛起一層若有若無的銀白色斗氣。

    這就是力量嗎?這就是強者的感覺嗎?

    葛雷開始慢慢的興奮起來。這是多麼奇妙的感覺啊,我可以隨心所欲的決定別人的生死,可以驕傲的欣賞別人畏懼、臣服的表情,可以得到一切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忽然抽出隨身攜帶的寶劍,這還是剛剛從奧卡德親王那里得到的。劍剛一出鞘,一股強大的光明力量便有如實質一般充斥在葛雷的周圍,耀眼的強光晃得人幾乎睜不開眼楮。

    撫摸著這把‘破魔之刃’,葛雷對奧卡德親王的感激之情又多了幾分。

    就在幾天之前,他還不過是一個七級的大劍師,正是奧卡德親王的兩個神秘客卿幫助他提升了實力,短短的幾天時間從七級大劍師一躍成為劍聖!這是多麼驚人的轉變啊,葛雷在興奮之余對于奧卡德親王的佩服和畏懼又多了幾分,他雖然不知道那兩個客卿的身份,但是從他們身上強大的光明力量就可以猜得出他們絕對是神殿的重要人物,能夠得到這樣的人幫助,又有什麼人能戰勝奧卡德親王呢?

    正思量間,一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倩影忽然出現在他的面前——正是一身紅色勁裝的特雷妮!原來特雷妮也听說了葛雷要與白鶴決斗的這件事,雖然拒絕了葛雷的求婚,但是多年來的友誼是無法抹煞的,她深知以葛雷的實力向白鶴挑戰根本就是飛蛾撲火,于是馬上趕來元帥府,想要勸阻葛雷。

    葛雷追求特雷妮的事情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而他也早有吩咐如果特雷妮來見他無需稟告,于是家丁便直接將她引進了葛雷的庭院。

    “特雷妮!”葛雷驚喜的叫道,“你終于肯見我了?”“葛雷,听說你要和白鶴決斗是嗎?”特雷妮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不過葛雷卻沒有注意到。

    “你知道,我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你。不必為我擔心,我一定不會輸給他!”

    “不行,葛雷,你根本不可能戰勝他!”特雷妮有些焦急的看著葛雷,大聲說︰“放棄吧,葛雷,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你在擔心我嗎,特雷妮?”雖然對特雷妮說自己不能戰勝白鶴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但是葛雷卻听出了特雷妮話中的關切,他忽然運氣全身的斗氣,若有若無的銀色光芒頓時籠罩在他的周圍。

    “你看啊,特雷妮,我已經是劍聖了,我絕對不會輸給他——

    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能夠擁有你的人是多麼的強大!“

    特雷妮微微一皺眉,‘擁有’這個詞匯讓她覺得非常的煩感和厭惡,仿佛自己就像是一件物品似得。不過對于葛雷的實力她卻有些驚訝,原本只有劍聖實力的葛雷忽然間達到了劍聖的水平,這多少讓她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這又如何呢?在白鶴的面前,劍聖和普通人的區別就像是一只孱弱的螞蟻和一只強壯的螞蟻之間的區別,再強壯的螞蟻也抵不住惡魔的一個手指……

    “葛雷,你清醒一些好不好!”特雷妮知道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再考慮葛雷的心情了,她嬌叱一聲,道︰“我已經說我,我們不可能在一起,即使你戰勝了白鶴我也不可能愛上你,因為我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葛雷的臉色頓時暗淡下來,那痛苦的神色讓特雷妮心中也有些不忍,不過為了他的性命,她終于還是一咬牙抽出劍來,喝道︰“如果你真的要和他決斗,就先戰勝我吧!”

    “你是認真的嗎,特雷妮?”葛雷的話里滿是蒼涼的味道,慘然道︰“難道這些年來我為你付出的一切都是白費嗎?我不想和你動手,我不想你為了那個懦夫傷在我的劍下。我知道你只是被他騙了,明天我會用我的實力和他的鮮血來向你證明,誰才是真正值得你去愛的人!”

    說著,葛雷轉身消失在深深的庭院里,不再理會身後特雷妮焦急的呼喚,此刻一股熊熊的火焰在他心底燃燒,他覺得他從來也沒有如此妒忌過一個人,如此恨過一個人!用我的生命和榮耀起誓,我要殺了你,白鶴!只有我才能擁有特雷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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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6:28

第七十六章

    “要怎樣你才肯放棄這次決斗?”在白鶴的府邸,特雷妮提出了同樣的要求。

    “放棄?”白鶴冷冷的看著特雷妮,曬然道︰“如果有人向你挑戰,你會放棄應戰嗎?”

    特雷妮一陣默然。

    的確,不敢接受挑戰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如果白鶴明天不去赴約,那麼所有人都會說他是一個膽小鬼,是懦夫。真要如此,那麼他如今的名譽地位將會毀于一旦,再也無法在帝都生活下去。

    特雷妮臉色一白,咬咬牙,恨聲道︰“你和別人不同,你從來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你這麼做只是想進行你的陰謀而已……而葛雷,就是開啟你這個陰謀的鑰匙,不是嗎?”

    “這些恐怕是凱瑟琳告訴你的吧,我知道你對陰謀詭計什麼的從來都沒有興趣。”白鶴微微一笑,坦然說道︰“你說得沒錯,這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我利用葛雷的嫉妒來激怒他,然後在決斗中將他殺死……至于這麼做的理由,你沒有必要知道!”

    “卑鄙!”特雷妮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怒氣沖沖的瞪著白鶴,她真想拔出劍來在他身上刺上兩劍,但是理智卻告訴她這是徒勞的。

    勉強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她咬牙道︰“我不清楚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放葛雷一條生路……就當是為了我……”

    她說到最後,聲音幾乎細不可聞,如此溫言軟語的向一個男人低頭,對于特雷妮來說可以破天荒的頭一遭。

    “你在求我嗎,特雷妮?”白鶴哈哈大笑,全然不顧特雷妮的羞怒,曬然道︰“你這樣做只會刺激我的殺意,要知道葛雷也算是我的情敵呢,不是嗎?”

    “你……”特雷妮少有的露出一絲羞怒的神色,卻馬上恢復正常,冷然道︰“你覺得玩弄我的感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嗎?在你的心中從來就沒有過我的位置,你把我當作一個玩具而已,而這種玩具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擁有很多,不是嗎,魔王大人?可是我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在我眼里魔王也好乞丐也好,所有人都是平等的,誰也沒有資格擁有誰!就算你再強大,也休想我會向你屈服!”

    特雷妮翹著美麗的小嘴,狠狠的瞪著白鶴,那副驕傲而倔強的模樣別有一番動人的美態,讓人憐惜之余忍不住想要佔有她,征服她,那將會是一件值得一生驕傲的事情。

    “你錯了,特雷妮,我比任何人都要尊重你!”白鶴低沉的說道,“你該知道,以我的力量如果真的想要得到一個女人,方法實在太多太多,可是對你我從來沒有這樣做過,連這樣的念頭也沒有過,因為我愛你!是的,我愛上了你的美貌,你的外表,但是我也深愛著你的靈魂,你的心!你的驕傲、你的堅強、你的善良、你的倔 ……這些統統加在一起才是我所深愛的特蕾妮,不是嗎?——你覺得我總是在傷害你?那是因為你把自己的心深深的藏在驕傲的外殼里,除了狠狠的敲碎它之外,我別無選擇!”

    特雷妮美麗的大眼楮瞪得大大的,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白鶴,這番話對她的觸動竟然如此之大。

    “我的確無法給你一份完整的愛,但是至少我會懂得珍惜你,欣賞你,尊重你,想想吧特雷妮!”白鶴頓了一頓,嘆道︰“我答應你,給葛雷留下一條性命,我有我的立場,所以我所能答應你的,就只有這些了。”

    特雷妮沉浸在白鶴的話里許久才回過神來,她神色復雜的看了白鶴一眼,輕輕的說了一聲︰“謝謝。”

    雖然只是短短的兩個字,但是其中包含的東西,卻是太多太多……

    第七十二章

    就在這天的傍晚,皇帝陛下宣召了羅威克覲見。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這樣的舉動顯得有些不同尋常,得到消息的奧卡德親王心中也難免有些狐疑,他在親王府的密室里來回踱步,焦急的等待著消息。

    陪伴在身邊的只有四大侍衛中的朱雀,他永遠是那幅略帶笑意的表情,從來沒有變換過。

    “大人,是不是派人去探察一下,或許卡羅三世是想借此機會除掉羅威克。”

    “再等等!”奧卡德沉吟一下,斷然道︰“卡羅那昏君雖然想要除掉羅威克,但是卻絕對不會把它召進宮去有所動作……如果說是收買,也不應該如此明目張膽的讓我知道……還是再等等看看吧……”

    朱雀沒有再說話,眼中卻閃過一絲疑惑,顯然他對此也頗有些費解。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心腹手下忽然進來稟報,說羅威克元帥求見,已經到了門外。

    奧卡德親王精神一震,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情況,連外衣也顧不得穿,便親自出去把羅威克迎了進來。

    一臉陰郁的羅威克元帥此時是一身便裝,身邊只帶了兩個貼身侍從而已,顯然是想避人耳目。

    “情況怎麼樣?”奧卡德親王目光炯炯的看著羅威克,而後者的眼中卻滿是堅毅的神色。

    “我們必須提前動手了。”

    奧卡德親王渾身一震,卻听羅威克接著說道︰

    “今天卡羅召我進宮,拿來了雷比克行省領主白金漢公爵的告急文書,說獸人大舉進犯邊境,要中央軍最晚明天晚上出發支援邊境。”

    “獸人進犯?”奧卡德親王沉吟了一下,說道︰“五十年來雷比克行省從來沒有向帝國要求過援兵,而且二十年前的一戰更是打得獸人損失慘重元氣大傷,自此之後他們對白金漢大是畏懼,有他在獸人不大可能再來進犯……這顯然是個陰謀。”

    聯想起自己派出的殺手刺殺未果,奧卡德越發堅信白金漢已經倒向了卡羅三世。

    “是的,這是一個陰謀。我接到秘報,臨近帝都的幾個行省都被白金漢以抵御獸人為名,將軍權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想他的真正目的是要對付我們了。目前在帝都你我的聯手在各個方面都略佔優勢,但是一旦白金漢調集軍隊過來,那麼我們的優勢便蕩然無存了。”羅威克冷靜的分析著。

    奧卡德親王再次陷入了沉思,如果就此行動未免顯得有些倉猝,他在附近行省的私人軍隊根本來不及集結起來,但是轉念一想,機會稍縱即逝,若是等到白金漢大軍來到,那麼自己恐怕就要萬劫不復了……

    畢竟是一代梟雄,想通了這一層,他的眼中忽然射出一絲興奮的神色,沉聲道︰

    “好吧,是勝是敗,就在明晚一搏了!而且有了支援邊境這個借口,你也可以名正言順的調整軍事部署。”奧卡德親王重重的在羅威克胸口捶了一下,真誠的說道︰

    “只要我和我的子孫還是一天的皇帝,就保證羅威克家族是帝國最顯赫尊貴的家族,以我的血,鑒證我的誓言!”

    羅威克深深的看了奧卡德親王一眼,只是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但是從他的眼神里,奧卡德親王卻看到了那無可動搖的決心,這遠比世間任何的誓言都更有說服力。

    當羅威克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夜色中的時候,朱雀卻如幽靈一般出現在奧卡德的身後,淡然說道︰

    “我看他之所以下定決心提前起事,恐怕是不想讓葛雷去面對白鶴吧!”

    “哼。”奧卡德親王冷笑一聲,“難得羅威克竟然能夠感覺到白鶴的實力,如果一個區區初級劍聖就能戰勝他的話,我又何至于將他視為心腹大患?”

    “看來倒像是白鶴幫了我們一把呢!”朱雀輕笑一聲,說道。

    奧卡德卻只是冷冷的望著夜空,冷然道︰

    “白鶴的野心恐怕比我還大,他是故意讓羅威克投向我們的,有羅威克這樣一個人在,他根本無法獨攬大權,所以倒不如給他扣一個反叛的帽子,哼……真是有趣的一盤棋啊,我好久沒有如此興奮和不安過了……”

    “白鶴啊,看來我們根本就是一種人,如果我們是朋友該有多好?……可惜,上天注定了我們這種人,只能有一個存在……”他仰望夜空,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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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7:19

正文 第六卷(第一部完結篇)

    第七十四章

    艾蓮娜輕輕的品了一口酒,只覺的一股酸澀的感覺充滿了自己的口腔。

    有時候人類的愛好真是令人費解,他們喜歡酒難道就是喜歡這酸澀的滋味嗎?或許,只是喜歡它血一般的顏色?……

    放下酒杯,她輕輕的看了一眼白鶴。他似乎顯得有些魂不守舍,空洞的眼神只是呆呆的看著天花板。

    他,在猶豫嗎?

    艾蓮娜希望是這樣,但是她卻知道,那不是白鶴的性格,決定的事情便會義無反顧的堅持下去,那才是白鶴。

    “你在想什麼?”艾蓮娜輕輕的問道,明麗的眼眸中似乎有著一絲期待。

    “……我是在想,你終于可以煮出像普通人一樣的粥了。”白鶴微笑著看了看她,調侃道。

    似乎這還是第一次兩人如此輕松的談話,可惜白鶴卻沒有什麼心情。

    “普通人嗎?”艾蓮娜輕輕一笑,那柔美的笑容如同清晨的陽光一般明媚和溫暖。她淡淡的說︰

    “我倒是非常希望自己變成一個普通的人類,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白鶴微感詫異,他很奇怪艾蓮娜會這樣說,因為一直以來神族的使命就是她的驕傲,維護正義簡直就是她生活的主題。

    “你真的這麼想嗎?”

    “是的。”艾蓮娜緊緊的盯著白鶴的眼楮,沒有一絲的做作和虛偽︰“當一個神族的公主,其實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就如同你作為暗黑的主神一樣,總有很多事情自己不喜歡,卻又不得不去做……”

    說道這里,她頓了頓,粲然一笑,柔聲說道︰

    “如果……如果我們變成普通人,該有多好……”

    白鶴微微一震,他隱約察覺到了艾蓮娜話里的意思,她美麗的眼眸中似乎充滿了期待的神色,隱隱的似乎還夾雜著幾分羞澀……

    “普通人嗎?……”白鶴喃喃自語著,神色也開始有些恍惚起來。

    是啊,如果和艾蓮娜一起,就算變成普通人隱居在荒蕪人煙的地方,那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他的腦海里不由得勾勒出一副幸福的畫面,然而記憶深處魔族的鮮血和期待的目光卻又粗暴的將這些畫面撕得粉碎……

    一瞬間,他的眼神開始清明起來,落寞中還夾雜著幾分無奈。他側過臉去避開艾蓮娜的目光,淡然道︰

    “可惜我們注定不是普通人……”

    艾蓮娜的神色微微一暗,失望的神色無可掩飾的浮現在她絕美的臉上。她勉強笑了笑,語氣落寞的說道︰

    “是啊,我們注定不是普通人……對不起,我有點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她說著,深深看了白鶴一眼,然後轉身飄然而去……婀娜的身影,如同一個聖潔的天使。

    白鶴輕輕一嘆,這個時候,他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天使終要回到天堂,而惡魔也注定要走向地獄。天堂與地獄,是一個任何人都無可逾越的距離,即使是神……

    初春的夜晚,春寒料峭。

    明淨的夜空沒有一點的陰雲,滿天的星辰如同綢緞一般光潔。一顆顆閃亮的星星在這美麗的夜空里輕輕閃爍,交織成夢一般美麗的景色。

    奧卡德親王大人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夜色了,這是上天給予的恩賜嗎?親王大人暗自祈禱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請賜給我一個完美的結局吧!

    他此刻已經穿上了那件數十年也沒有穿過的戰甲,這是他最珍愛的寶物和最偉大的收藏。雖然斑駁的條紋並不美觀,但是經過幾位大魔導師無數次的固化和提煉,它幾乎可以抗住禁咒以下的所有魔法,而其中光明系的祝福,也使得盔甲的主人在戰斗中可以很快恢復體力和治愈傷口。

    “大人,一切都已經準備完畢。”門外,一個副官躬身稟告。

    “好的。”奧卡德親王淡淡的應了一聲,平淡的語氣中微微有些顫抖——是興奮?還是緊張?恐怕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同樣的月色,同樣的星辰,對于守衛城門的城衛軍士兵來說,卻沒有太多的意義——依舊是一個寒冷而孤寂的夜,每當這個時候,他們都會成為最虔誠的信徒,虔誠的祈禱光明的到來。

    在這清冷的夜色中,漆黑的遠方忽然有了一絲異動。

    “喂,杰克隊長,那是什麼?”一個士兵指著不遠處的一隊人馬喊道。

    身邊的一個低級軍官,隊長杰克向遠處望了望,道︰

    “不要緊張,麥斯。只有十幾個人而已,我想大概是某個急著發財的商隊或者某個冒失的佣兵團或者冒險隊吧?”

    那個叫麥斯的小伙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在天色昏暗,眾人夜沒有注意到。他是個新兵,剛剛進入城衛軍系統一個多月而已,遇到這種事情難免有些緊張。

    轉眼間,那隊人馬已經來到了城下,杰克指了指身邊的一個大漢,道︰

    “里奇,你去問問他們是做什麼的。”

    里奇轉身走進了崗樓,從里間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擴音法杖,這是不需要注入魔力便可以啟動擴音魔法的低級法器,每個崗樓里都會準備。

    借著擴音法杖,里奇開始向城下喊話,很快這一小隊人馬中便走出一個人來,大聲喊道︰

    “軍爺,我們是暗星商會的伙計,在路上遭到了洗劫,一支商隊就只剩下我們這幾個人,所以才連夜趕回來向白鶴大人稟告,請您行個方便放我們進去!”

    城門上幾個士兵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值夜士兵最基本的守則便是無論任何情況都不準擅自打開城門,但是暗星商會可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城衛軍統領白鶴大人的產業,若是因此受了損失,誰知道這位白鶴大人會不會怪罪到他們頭上。

    幾雙眼楮全都落在杰克身上,畢竟他是隊長,一切都要由他作主。

    杰克皺皺眉,想了想,喝道︰

    “我們沒有權力打開城門,你們等天亮吧!”

    “軍爺,不行啊!白鶴大人曾經吩咐說這批貨物非常重要不容有失,若是沒有及時通報讓劫匪帶了貨物逃走,大人一旦怪罪下來誰也吃罪不起啊。”

    杰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心想這件事情還真是不好辦,沉吟了一下,他又喝道︰

    “既然如此,你們先等著,我們這就去請示白鶴大人!”

    “軍爺,不用了!”城下的人語氣一變,原本謙卑的語氣頓時顯得有些嘲弄的意味,還沒等杰克等人回過神來,一個黑影已經出現在他的身後。

    杰克也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不過還沒有等他轉過身來,一道如月色般柔美皎潔的白光已經割破了他的喉嚨,而他身邊的幾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夜襲!

    這是最後在杰克腦海中閃過的念頭……

    古舊而敦實的城門帶著一陣刺耳的“吱吱”聲敞開了胸懷,而一陣微微的魔法波動之後,一直龐大的軍隊便出現在夜色之中……這是大範圍的隱身魔法,能夠隱藏如此龐大的一直軍隊,至少也要五個魔導師合力才行。

    在隊伍的最前面,羅威克•比斯元帥面色冷俊的看了看這個象征的王權和榮譽的城門,冷然道︰

    “狂獅營、虎威營攻佔皇宮,龍鷲營、狼牙營守住城門,青狐營去攻佔另外三個城門,給我死守,不準城外一個城衛軍進城!第一第二騎士團圍住反對親王大人的貴族府邸,第三第四第五騎士團按原計劃搜捕白鶴和郁風——給我格殺勿論!”

    眾將官齊聲呼喝,然後井然有序的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父親,我要親手殺死白鶴。”羅威克的身後,葛雷大聲說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神色,而那語氣也異常堅定。

    羅威克看了看他,知道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于是輕輕點了點頭,道︰

    “那麼第三騎士團就交由你來指揮。”

    “是!”葛雷大喜過望,策馬便向第三騎士團的方向追去,那也是白鶴府邸的方向。

    看著葛雷遠去的背影,羅威克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葛雷啊,如此執著于無聊的私人恩怨,又怎麼能夠成就大事呢……

    沉睡中的城市忽然開始戰栗起來,夢境中的人們也被巨大的喊殺聲驚醒,他們的心隨著大地一起在鐵蹄下戰栗。

    誰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每個人都很清楚的知道,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關緊自家的大門,然後靜靜的等待著暴亂的平息。

    象征著無上皇權的天龍帝國皇宮龍苑忽然戒備起來,訓練有素的禁衛軍士兵在最短的時間里集結完畢,雖然統領郁風大人不在,但是值夜的指揮官已經按照事先的布置開始了防御。他們裝備精良,人數雖然不多,但是戰斗能力卻絕非一般部隊可以比擬的,此刻全部的弓箭手都換上了魔法箭矢,元素炮也被架上了城牆。這兩種武器可以算是禁衛軍手中的王牌,都是數量稀少價格極其昂貴的魔法武器,根本不可能應用到一般的戰爭中,但是在小規模的守衛戰中,其威力卻是足以令人生畏的。

    一陣耀眼的魔法光芒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在宮廷魔法師的催動下,古老的防御魔法陣開始運行起來,以皇宮為中心的魔法陣泛起淡淡的光芒,一個半圓形的魔法護壁頓時將整個龍苑罩了起來,它隔絕了龍苑與外界的一切聯系,在它的面前一切攻擊都是徒勞的。

    負責攻佔皇宮的狂獅營、虎威營每營一萬人的編制,其中魔法師、弓箭手、聖職治療師一應俱全,乃是城衛軍中最精銳的部隊。兩營的魔法師在弓箭手和重裝步兵的保護之下拼命向皇宮施放魔法,火球、冰箭、雷擊、風刃不斷的打在皇宮的魔法壁障上面——帝都的夜空不斷的被各種絢麗的顏色所映照,像極了“神誕日”的禮花,在黑暗的寂靜中綻放著。

    只是,這美麗的顏色下面,沒有神誕日的歡樂祥和,只有充盈在人們心底的殺意……

    “發生了什麼事?”

    特蕾妮從自己的臥室里走出來,發現父親洛甫伯爵已經披好了衣裳坐在客廳里,僕人們在院落里匆匆忙忙的穿梭著。

    “所有人都集中起來,拿好武器!所有的燈火都要滅掉!”伯爵大人顯然對應付這種突發事件很有心得,一點驚惶的神色也沒有,有條不紊的指揮著。

    “發生什麼事了,父親。”特蕾妮走到父親的身邊,問道。

    “我也不清楚,也不需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伯爵大人的語氣很是平淡,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淡然道︰“這種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現在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要保護好你們,還有這個家。”

    特蕾妮聳聳肩,父親畢竟是老了,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的熱情和豪邁,現在的他早已不再是自己兒時崇拜的那個英雄,只是一個圓滑事故,只知道明哲保身的大貴族。

    這能怪誰呢?作為一個貴族,一個家族的領袖,他恐怕也是身不由己吧!

    “不要擔心,特蕾妮。”一個輕柔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了過來,那醉人的體香一下子讓她的心溫暖起來。

    “師父,可是……”也只有在凱瑟琳的面前,特蕾妮才會顯出些許女兒的嬌憨,不過凱瑟琳卻溫柔的打斷了她的話。

    “我要想那麼多了,特蕾妮,有‘他’在帝都,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凱瑟琳的語氣里透著些許的無奈,若是旁人听到,一定會驚駭欲絕——在人類心中無所不能的聖者凱瑟琳大人,難道還有顧忌的人嗎?不過特蕾妮卻明白凱瑟琳的感受,心中猛然醒悟過來——這一切一定都與‘他’有關,他到底想做什麼?

    一念及此,她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轉過身來看了看凱瑟琳,輕輕的說了聲︰

    “師父,我要出去一下。”

    說著,轉身便向門外走去。

    “特蕾妮!”伯爵大人怎麼肯放任女兒在這種時候外出,他大喝一聲想要阻止,卻見凱瑟琳揮了揮手。

    “讓她去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應該干涉的。”

    老伯爵欲言又止,雖然擔心,卻又不敢違背聖者凱瑟琳的意思,只能目送女兒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那目光中,是割不斷的愛憐和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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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7:53

第七十五章

    “奧卡德親王大人終于坐不住了。”

    白鶴悠然自得的望著窗外的月色,濃烈的殺氣從城門的方向遠遠的傳了過來,那赤裸裸的血腥氣在他的心底勾起了深深的共鳴,一種嗜血的沖動不停的挑戰著他的理性。

    “大概有三萬人吧,看來都是些精銳部隊。”洛德菲爾淡淡的說道。

    “那麼加上城外的六萬人,和城里奧卡德親王的一萬私人衛隊,實力也算不錯了。”白鶴淡然一笑︰

    “可惜他們挑錯了對手,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失敗的結局。”

    轉過身來,維特、修依特、森卡、肯尼,還有玉璇、吟雪、瑩心、晨月等人赫然躬立在身後,每個人的臉上都閃出興奮的神色,對于他們來說,終于有機會可以為主人作些事情,這實在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情。只有夜羽依然神色漠然,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游戲開始了,按照我們的規則去做吧!”

    白鶴一擺手,眾人的身影頓時如輕煙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現在,你們可以進來了,站在門外偷听可不是淑女的風範。”

    白鶴話音剛落,六個曼妙的身影便從門外走了進來,艾蓮娜優雅的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身後五個精靈則對“偷听”二字甚為不滿。

    “我們只是想來問問,你這次又有什麼惡毒的陰謀。”卡露不緊不慢的說道,一下子就給自己“偷听”的行為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哪里有什麼陰謀,不過是一個惡毒陰謀的受害者罷了——現在,我迫不得已采取行動,來保護自己,也是保護你們!”

    “哦?那我們還要感謝您的保護了?”風精靈伊露莉略帶嘲諷的說道︰“可惜我們精靈一族是不信奉黑暗和邪惡的!”

    “這不重要,終有一天,精靈族會成為黑暗的追隨者和信徒,你們可以記住我的話。”

    白鶴淡然一笑,這句話實在有些狂妄,即使身為主神想要改變一個種族的信仰也是難于登天的,可是卡露等人卻偏偏不敢反駁,她們只覺得白鶴的語氣是那麼的自信,別人根本沒有置疑的余地,似乎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想要做到的事情……難道這就是身為主神的神威?

    白鶴沒有興趣再與精靈們饒舌,看了看窗外,忽然說道︰

    “我會為你們解開身上的封印。”

    眾人微微一愣,卡露最先明白過來,問道︰

    “你是說,恢復我們的力量?”

    白鶴微微點了點頭,五個精靈相互對望了一眼,每個人都是一臉驚喜……雖然她們的力量在主神的面前是那麼的渺小,但是至少不再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樣毫無反抗的力量……

    光之精靈卡露畢竟老成執重一些,狐疑的問道︰

    “先說說你的條件。”

    白鶴撇了撇嘴角,笑道︰

    “條件?你們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予取予求,有什麼值得我提出的條件呢?”

    不顧精靈們憤怒的目光,他接著說道︰

    “如果一定要說條件的話,那麼就算是恢復你們的力量來保護艾蓮娜吧!這個瘋狂的夜晚,或許會有一些事情要發生……”

    精靈們齊齊的把目光投向艾蓮娜,雖然只是一句再平淡不過的話,但是從白鶴的嘴里說出來,無異于赤裸裸的感情流露。

    艾蓮娜根本沒有注意到精靈們的驚訝,只是神色復雜的看了看白鶴,她的心中忽然涌起莫名的哀傷……既然在我和你的宿命面前選擇了後者,為什麼還要做出這樣的姿態呢?

    她忽然覺得自己對于白鶴竟然有了淡淡的恨意,為什麼?為什麼你一定要去做那些無聊的殺戮和戰爭?

    白鶴臉上的溫柔神色一閃即逝,隨即恢復了往常的傲然與冷漠,他低下頭來在五個精靈每人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力量隨即如泉水一般注入她們的身體。

    重獲力量的喜悅讓精靈們喜出望外,她們馬上閉上眼楮進入冥想狀態,開始輸導和檢視自己的身體。

    房間里頓時安靜下來,只有白鶴和艾蓮娜四目相對。

    艾蓮娜如晨星般璀璨的雙目透出淡淡的哀怨,憂傷而絕美的俏臉竟然讓白鶴有種畏懼的感覺……自己的冷漠、驕傲和絕決在艾蓮娜幽怨的目光中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他只有轉過身去讓她遠離自己的視線,才能稍稍穩住自己的心神。

    輕輕一嘆,白鶴輕聲道︰

    “我要去迎接我的‘客人’了……”

    他抬起腳步,正要向門外走去,卻忽然覺得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艾蓮娜溫暖而柔滑的小手從後面緊緊的拉住他的手掌。

    白鶴下意識的轉過身來,艾蓮娜突然用雙手盤住他的脖頸,櫻桃般紅潤的小嘴一下子封住了白鶴的嘴唇。

    白鶴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眼前的少女真的是那個矜持而驕傲的艾蓮娜嗎?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幻,一切又都是那麼的真實……艾蓮娜身上熟悉的體香,還有緊貼著自己胸前的那一團柔軟,以及那緊閉著雙眼的美麗而嬌羞的容顏……是艾蓮娜,這才是一個真是的艾蓮娜!

    第一次,艾蓮娜向白鶴敞開了自己的全部,第一次,她任由自己的心來支配行動……白鶴輕輕的閉上眼楮,雙手環過艾蓮娜縴細的腰肢,用力將她貼近自己,然後用更大的熱情回應著艾蓮娜……

    如果真的有永恆,那麼白鶴寧可時間永遠停滯在這一刻,因為只有在這一瞬間,他才覺得艾蓮娜是屬于自己的,而自己也只屬于艾蓮娜……權勢、使命、戰爭、殺戮……似乎一切都在遠去,都不再和自己有任何瓜葛。

    一陣劇痛忽然將他帶回現實當中,艾蓮娜狠狠的在他的嘴唇內側咬了一口,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艾蓮娜也趁著這個機會掙脫了他的懷抱,然後轉過身去。

    “你……保重了……”

    白鶴不清楚艾蓮娜這句話的含意,只是隱隱的有種不祥的預感……為什麼呢?他已經無暇去細想了,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五個精靈從冥想中醒來,詫異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難道神族的公主愛上了暗黑的主神?難道暗黑的主神愛上了神族的公主?亂了……一切都亂了……

    一滴鮮血從艾蓮娜的嘴里流了出來,滴在她手上一枚奇特的戒指上,泛起淡淡的光澤,而艾蓮娜的手則在微微顫抖著——那滴鮮紅的血液中彌漫著強大的暗黑元素,那是身為暗黑主神的白鶴的鮮血!

    “把這里包圍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發動攻擊!”葛雷冷俊臉上堆滿了興奮的神色,象征著劍聖尊嚴與榮耀的銀白色斗氣在黑暗中發出淡淡的光芒,手中充斥著光明屬性的名劍“破魔之刃”也似乎有些躍躍欲試,不時發出微弱的低鳴。

    “沒想到來的會是你,葛雷!”黑暗中,白鶴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葛雷面前,後者卻沒有一點驚訝的表情。

    “我們總要做個了結的,只是我把時間提前了。”葛雷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從容的說道。

    “哦?”白鶴淡然一笑,道︰“我們之間有必須一戰的理由嗎?”

    這番話明顯觸到了葛雷的痛楚,他的臉上微微抽搐了一下,恨聲道︰

    “怪只怪你認識了特蕾妮吧!”

    話音一落,手中的“破魔之刃”神光暴射,強大的光元素聚集在劍身之上,猶如巨浪一般做勢欲發。

    白鶴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看了看葛雷,又瞥了一眼周圍千余名騎士,一股嗜血的沖動一下子涌上了心頭。

    正在這時,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帶著一聲清脆的嬌喝從天而降,如同一尊火焰女神般擋在了兩人中間。

    “特蕾妮?你怎麼會在這里?”葛雷收起劍上的魔法元素,愕然道。

    來的正是特蕾妮。

    從自己的府邸出來,她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遲疑,徑直奔白鶴的府邸而來……毫無疑問,這個家伙就是動亂的根源與核心,如果帝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與他無關的話,那才是出人意料呢。一想到這點,她就恨的牙根癢癢……白鶴啊白鶴,你這個惡魔到底想要怎麼樣呢!難道一定要奪走這來之不易的和平,把世界重新卷入戰火當中才滿意嗎?

    “葛雷,你這是做什麼?”特蕾妮看了看葛雷和他的第三騎士團,冷然問道。

    “這是男人之間的戰爭,你不要插手,特蕾妮。”葛雷溫柔的說道,但是語氣中卻透出一股驕傲的味道。他對著特蕾妮微微一笑,傲然道︰

    “我會向你證明,誰才是真正能夠擁有你的強者,誰才是真正值得你依靠的男人——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的,看著吧特蕾妮!”

    “夠了,葛雷大人!”特蕾妮的俏臉上閃出一股怒色,斷然截斷了葛雷的話頭,火紅色的披風在夜色中輕輕一展,散發著火焰光芒的魔劍“紅蓮”便握在手里。

    “收起你的話吧!特蕾妮就是特蕾妮,我不屬于誰,也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從來也沒有愛過你,以後也不會——永遠不會!請不要把您無聊的想法強加給我!”

    葛雷的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大聲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特蕾妮?”

    特蕾妮只是冷冷的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的同情和憐憫,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拒絕並不等于傷害,把一切都說清楚對于彼此都是一件好事。

    得不到特蕾妮的回應,葛雷又把視線投向白鶴,怨毒的神色一下子充盈在他的目光里。

    “因為他,是嗎,特蕾妮?因為他你才會背叛我,一切都是因為這個賤民!”

    “夠了葛雷!”特蕾妮嬌喝著,但是葛雷卻仿佛一點都沒有听進去,只是喃喃自語︰

    “如果沒有你,白鶴,如果沒有你一切都會回到從前……我們之間終究需要一個了結,來吧,用你的鮮血來洗刷我的怨恨!”

    銀白色的斗氣陡然膨脹起來,連遠遠圍在一邊的第三騎士團的騎士們都感覺到葛雷充盈的殺氣,淡淡的斗氣猶如有形的利劍一般,即使隔著厚重的鎧甲,依然有種刺痛的感覺。

    這,就是劍聖的實力嗎?騎士們的臉上齊齊露出敬佩和羨慕的神色。

    白鶴不屑的撇撇嘴,人類的劍聖就像螻蟻一樣渺小,卻不自量力的向自己挑戰,這算是一種諷刺呢還是一個玩笑?

    他不想深究下去,因為一只螻蟻根本不值得他去深思,痛快的碾死這只狂妄的螻蟻之後,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等等!”特蕾妮感覺到了白鶴的殺氣,忽然轉過身來,咬了咬下唇,輕聲道;

    “這里……交給我好嗎?”

    很少見到特蕾妮會有如此溫柔的語氣,尤其是近乎哀求的目光,讓白鶴也心中一軟。

    外表堅強而冷漠的特蕾妮,其實比任何人都要善良,從當初為了給萊雅治傷不惜去魔界屠龍,白鶴就了解了這一點,她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無非是想救葛雷一命,等到白鶴展現出主神的威能,那不要說葛雷,就是這一千多騎士也不會有一個活口。作為朋友,特蕾妮顯然不忍心對葛雷見死不救。

    “好吧,不過你的仁慈似乎別人不會領情呢。”白鶴淡然道,話音未落,人已如一道輕煙一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一千多名騎士包括葛雷在內,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是如何離開這里的,也察覺不到一點魔法的波動,只有愕然看著眼前茫茫的黑夜,不知所措。

    特蕾妮感激的看了看白鶴消失的背影,然後轉過身來,長劍對著葛雷一指,冷然道︰

    “如果你一定要做一個了斷的話,就讓我來做你的對手好了!”
引言 使用道具
大黑天翼
見習騎士 | 2009-7-8 07:48:46

第七十六章

    “情況怎麼樣了,郁風?”

    帝國皇帝卡羅三世如同一只受傷的雄獅一般,全副武裝的在正殿里來回踱步,而郁風則躬身侍立于台階下面。

    “陛下無須擔心!”郁風的語氣中透著無比的自信,眼中神光湛然。

    “一切都在我和白鶴大人的預料之中,一萬禁衛士兵足以鎮守宮門不失,而城外白鶴大人的城衛軍也已經開始行動,最晚明日正午,必然把叛賊的首級交給陛下!”

    “無須擔心!無須擔心!你叫我如何能不擔心,叛軍已經打到朕的門外了!何況他們人多勢眾裝備精良,又是猝起發難,你和白鶴憑什麼保證明天一定讓叛賊授首?”

    “憑白鶴大人的一句話,陛下!白鶴大人早已料準一切並且布下天羅地網,現在——”郁風話音一頓,似乎是在傾听什麼,微微一笑︰

    “白鶴大人的‘斬首’行動,大概已經開始了……就請陛下到偏廳休息,靜候佳音吧!”

    “好!”卡羅三世見郁風如此自信,心中頓時安定不少,大聲道︰“待平定叛亂之後,我馬上封你和白鶴為公爵,世襲罔替!”

    “謝陛下!”郁風躬身一禮,大步向宮外走去。

    魔法的強襲,如同絢爛的煙火,在宮門外悄然盛開——這,是血色的輝煌!

    然而對郁風來說,卻是噩夢一般的景色。

    這樣強大的魔法攻勢,禁衛軍還能支撐多久呢?郁風自己也不清楚,他唯一知道的是,此時此刻正是需要鼓舞士氣的時候,絕對不能讓對方的魔法師再囂張下去。

    “元素炮準備!”郁風神威凜凜的高聲呼喝,“我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給我瞄準對方的魔法師隊!”

    “是!”城衛軍中的魔法師高聲應著,迅速圍在元素炮後面的小型魔法陣周圍盤膝冥想。元素炮的發動不僅需要高質量的稀有礦石,同時也需要有數位魔法師魔力的催動。

    郁風滿意的點了點頭,眼中神光一閃,忽然間抽出長劍縱身向城下躍去。

    黑暗的夜空中,他銀白色耀眼的斗氣格外醒目,金黃色的長發在半空中隨風飄散,恍如一只發怒的雄獅從天而降!

    城下都是些身著重鎧的步兵,馬上向郁風圍了過來,可是剛剛形成包圍圈的時候,卻發現郁風已經不見蹤影。接著便是幾聲慘烈的呼嚎,原來原本被重裝步兵保護起來的魔法師已經喪身于郁風劍下。

    “殺了他!不要讓他跑了!”人群中一名高級軍官大聲呼喝著,不過暴露了自己的他很快便成為了郁風的目標,失去了指揮的重裝步兵們一下子亂了陣腳,開始相互擁擠,相互踐踏。

    “殘月連斬!”郁風的雙眸中暴射出駭人的殺意,他輕聲呼喝著,手中長劍向不同的方向發出七道巨型劍氣,劍氣所至重裝步兵們連人帶鎧甲一下子便被劈程兩半。

    “閃開!”幾道矯健的身影一下子鎖定了郁風的位置,瞬息間掩殺過來。

    “高手!”郁風心中一凜,暗自警醒。果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幾道強大的劍氣便帶著淒厲的呼號的卷了過來。郁風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微一用力身體騰空而起堪堪避過了這猝然一擊。

    然而危機並沒有過去,正當郁風身體懸在半空中準備下落的剎那,人群中忽然閃出一道淡藍色的光芒,緊接著九道風刃形成一個小小的殺陣猝然圍了過來。雖然只是風系的初級魔法,但是在這個魔法師的吟唱之下威力依然不容小窺,尤其能夠同時控制九道風刃形成一個避無可避的絕殺之陣,至少也要有大魔法師的水平。

    郁風臨危不亂,在這生死關頭猛然清嘯一聲,身上的銀白色斗氣光芒暴漲,他凌空一個回旋卷出一道強大的斗氣氣浪,硬生生的和九道風刃絞在一處。

    雖然郁風本身實力不俗,但是敵人的魔法師隱身暗處早已蓄力多時,這一擊可謂竭盡全力,而郁風卻是倉猝迎敵連一半的力量都沒有發揮出來,此消彼漲之下如何能夠毫發無傷?只見藍光一閃,一道風刃已經透過他的鎧甲種種的劃過他的左臂,鮮血頓時染紅了他半邊衣裳。

    郁風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長劍竭盡全力發出幾道劍氣阻擋了一下偷襲過來的敵人,然後縱身向城頭躍去。

    那些尋聲而至的高手們被慌亂的士兵擋在一邊,嚴重影響了速度,而郁風又是早就準備好了退路,如何追的上?等他們來到牆角下的時候,郁風已然傲然立在牆頭,微微一笑。

    “元素炮!”郁風長劍一指,大聲喝道。

    叛軍中的高手一下子明白了郁風嘴角那一絲冷笑的含意,然而為時已晚,一道絢爛的光芒劃破天際,城下近千名慌亂的士兵瞬間化作塵埃……

    攻勢一下子緩了下來,城頭的禁衛軍士兵齊聲歡呼聲勢震天,而城下的叛軍卻面面相覷,一臉惶恐……太可怕了,下一個目標會是哪里呢?

    誰也不清楚,唯一保命的方法,就是逃跑……

    元素炮帶來的微微震顫連數里之外的親王府里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郁風連元素炮也用上了,中央軍的傷亡想必不會少吧。”奧卡德有些擔心的看了看遠處的光芒,沉吟道。

    “這不正是您所希望的嗎,消耗一下羅威克的實力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否則以後如何駕馭他還真是個問題呢!”陪在他身邊的一個黑衣人奸笑道。

    奧卡德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在他的心中以後需要整肅的又豈止是羅威克一人?不過他卻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只是干笑一聲,道︰

    “我只是擔心中央軍能否順利攻下皇宮,你知道,朱雀,郁風的禁衛軍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收拾掉的。”

    朱雀哈哈一笑,道︰

    “親王大人怎麼反倒沒有信心了?要知道那羅威克可是帝國有名的將軍,中央軍更是虎狼之師,攻下區區一個皇宮不成問題。”

    奧卡德淡然一笑,正要說話,卻听得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冷笑。

    “什麼人?!”

    朱雀大喝一聲,緊接著埋伏在暗處得玄武和青龍兩人也閃了出來,護衛在奧卡德周圍。黑暗中,只見一個頎長的身影如一尊魔神一般矗立在夜空之中,散發出駭人的殺氣。

    “白鶴,你終于來了!”

    反倒是奧卡德親王沉穩如故,一口道出了來人的身份,他的臉上沒有多少意外的神色,反倒是緊緊的盯著那個黑色的身影,沉聲道︰

    “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哦?”白鶴冷笑一聲,淡然道︰“還好我沒有讓你失望。”

    幽冷的月光打在他冷俊的面容上,嘴角依然是奧卡德所熟悉的那一抹傲然而狂放的嘲笑,只是此刻眼中的神采遠比平日里來的驚心動魄。

    盡管成竹在胸,但是當白鶴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奧卡德親王的心里還是沒來由的一陣驚悸和惶然。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自穩住心神,沉聲道︰

    “從你進入帝都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會成為我最強勁的對手……你知道嗎白鶴,如果沒有你,此刻我已經是天龍帝國至高無上的皇帝,甚至是整個大陸的霸主了!”

    他的目光炯然而自信,傲然的仰望著天際,仿佛要洞穿那浩瀚無垠的宇宙,又似乎在向無限的未知求索著什麼。許久,才輕嘆一聲,道︰

    “卡羅三世剛愎自用,貪而無謀,天龍帝國空有強大的軍隊和國力,卻只能固守疆土,對著昔日輝煌的歷史沾沾自喜!殊不知一個國家不可能永遠強盛下去,若不趁此機會開疆括土,等有朝一日出現一個更為強大的帝國的時候,天龍帝國只有被瓜分的份!”

    他越說越是激動,緊握著雙拳,仿佛真的見到了帝國沒落到任人魚肉的那一天,恨恨的說道︰

    “身為皇族,我有義務讓這個帝國強盛下去,絕對不能坐視一個昏君玷污帝國的榮耀!白鶴啊,你和我是同一類的人,你應該可以理解我的想法。”

    白鶴只是一臉漠然的看著他的表演,沒有任何的表情。

    “我知道你也向往權力,可是在一個昏君手下能有什麼作為呢?你永遠也不可能取代他的位置,因為神殿不會允許一個臣子顛覆天龍帝國,即使你擁有再強大的力量也不可能和神殿抗衡,因為他們的背後是至高無上的神。所以白鶴——和我聯手吧,如果你和我聯手,這個大陸的一切還不是予取予求?到時候我是至高無上的大陸霸主,而你,將會締造一個大陸上最有權勢的家族!”

    “完了?”白鶴淡然一笑,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了看奧卡德,

    “我和你不是同一類人,我就是我,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世俗的權力並非我追求的目標,人類的大陸也不是屬于我的舞台……你永遠無法理解,也不需要理解,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想要做的事情任何人也阻擋不了,無論是神殿還是他們背後的光明神族。”

    “哼,那就可惜了!”奧卡德冷笑一聲,然後微一招手,暗影出立刻閃出三個黑影。

    “不順從我的,只有死路一條,即使身為魔族的你,也不例外。”

    說完這話的時候,三道黑影已經成三角形把白鶴圍在中間,腳下泛起淡淡的黑色光芒,一股腐臭的味道彌漫在幽寂的庭院里,顯得格外詭秘。

    白鶴的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有一雙眼楮在窺視著自己,他隱隱的察覺到一些令自己厭惡的氣息,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對立,是發自本能的敵意。

    黑暗將白鶴周圍的空間籠罩起來,周圍的亭台軒榭,明月晨星也都不復存在,冤靈的哭泣、亡魂的厲嘯彌漫了整個空間,仿佛一瞬間陷入了地獄一般。

    “原來是冥族的余孽。”白鶴漠然看了看三個人,“千年以前逃過一死,難道以為幸運還會降臨到你們的頭上嗎?”

    三個黑影齊齊顫抖了一下,他們正是奧卡德親王身邊的四大護衛,朱雀、玄武和青龍——至于白虎,當初去刺殺白金漢公爵的時候,便已經死在雷克托行省了。

    要知道冥族千年之前還是暗黑陣營中與魔族不相上下的強大種族,卻因為野心太大企圖背叛黑暗主神而遭到暗黑魔王和魔族的全力圍殺,那一役戰況異常慘烈,雖然冥族幾乎全滅,連魔族的力量也大打折扣,若非如此,三百年前神魔大戰的結局恐怕就很難預料了。

    朱雀等四人是當初那場戰役的幸存者,听到白鶴提起,那血腥的一幕頓時又浮現在腦海之中,支離破碎的尸體,淒厲悲涼的哀嚎不斷的在眼前回蕩,死亡的陰影如同黑暗中的魔鬼,悄悄襲上心頭。

    听白鶴提起滅族之恨,三人勃然大怒,朱雀冷笑一聲,道︰

    “滅族的仇恨怎麼忘記,白鶴啊,就讓身為魔族的你,見識一下我們冥族的力量吧!”

    說著一打手勢,便與青龍玄武二人一起吟唱起來,那聲音猶如死靈的低吟冤訴,壓抑而沉悶。

    “掌管死亡的神靈啊,

    請傾听吾輩的吟唱,

    願以吾之鮮血為祭,

    開啟連接地獄的大門!“

    隨著一陣狼嚎般的嘶吼,黑暗的夜空忽然被撕開一道血紅色的口子,一雙尖利的巨爪從縫隙里伸出,似乎要將天空撕裂,打開一道通往恐怖和死亡的門戶。

    “地獄中的惡魔即將蒞臨這個世界,而你的鮮血就是迎接惡魔的祭品,你該感到榮幸!”

    朱雀的眼中發出狂熱的神色。

    毀滅吧,這個世界!

    歷經了千年的等待,他們終于得到了能夠召喚出地獄惡魔的力量,在光明與黑暗兩大主神陷入沉睡的時候,將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擋惡魔的肆虐。

    毀滅吧,從人類的土地上開始,神之于冥族的不公,魔之于冥族的仇恨,都將以毀滅來了結。

    白鶴的面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從前代暗黑魔王的記憶中知道“地獄之門”連接的是暗黑世界的最底層——那是一個名義上由暗黑主神掌管,卻連暗黑主神也無法控制的恐怖世界,那里居住著許多強大而又缺乏智慧的黑暗生物,其力量之強大讓他們敢于藐視暗黑主神的權威,前代的暗黑主神盛怒之下曾經想要毀滅那個世界,但是終究無力消滅所有的暗黑生物,只好展開無上的威能將其徹底封印。一旦封印被冥族打開,暗黑生物瘋狂的進入這個世界,那麼即使是白鶴也無法拯救這個世界的毀滅了。

    “看不出你們這些冥族的余孽還有這樣的力量。”白鶴冷冷的吐出幾個字,眼中忽然暴射出震懾人心的寒光。

    任由惡魔降臨,讓他們毀滅這個世界自然不符合他的想法,事到如今除了全力迎戰之外,再沒有其他的選擇。

    左手緩緩的高舉過頭頂,然後食指指向天空,一股強大的威壓如同毀天滅地的爆炸一般以白鶴為中心蹦射而出,猶如風暴一般!

    這就是暗黑主神的神威!

    首當其沖的朱雀三人頓時戰栗起來,只覺的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抑得喘不過氣來,身體仿佛脫離了自己的意識,不由自主的伏倒在地上,瑟瑟發抖——是的,那是與生俱來的畏懼、是神與凡人的界限!

    整個帝都的飛禽走獸似乎感覺到了末日的來臨,四散逃竄,高級的魔獸們也蜷縮在森林的角落,哀嚎著、顫抖著,似乎是在祈求上天的哀憐。

    天空中的惡魔馬上察覺到了暗黑主神的神威,動作緩了一緩,然後巨大的利爪慢慢縮了回去,原本將要被撕開的通往地獄的大門,漸漸的消失在蒼茫的夜色里,一切又歸于寂滅……

    白鶴的目光輕輕掃過,只見朱雀等人顫抖著蜷縮在地上,再也無力起身。而身為凡人的奧卡德親王,更是看不到一絲血色,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在神的威壓之下,他的精神已經崩潰了,如果還能活下來,那也不過是一個不會思維的軀殼。

    “這……這是暗黑主神的力量……”朱雀絕望的看著白鶴,眼中混合著畏懼、仇恨和不甘,喃喃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會出現在這里?”

    白鶴卻沒有心情和一個將死的人廢話,冷笑一聲,一道黑色的火焰忽然出現在三人的身上,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三人瞬間化作了夜色中的塵埃……

    “想不到神族竟然會墮落到和冥族沆瀣一氣——你們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白鶴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略帶嘲諷的說道。

    一道聖潔的光芒從半空中亮了起來,一下子劃破了無邊的黑暗,把帝都的夜色照映得有如白晝一般,光芒中三個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從這強大的光明之力可以看出,來人顯然是神族中的頂尖人物。

    “魔王大人難道忘記了三百年前神魔兩族的約定嗎?”當先的一個神族站在白鶴身前幾步的地方,不卑不亢的說道。雖然是天生的死敵,但是對于暗黑世界的主神,即使是地位尊崇的神族高手,也不敢失了禮數。

    “那是神魔兩族長老的約定吧,下人的誓約怎能約束我的行動?何況你身為神族的長老,不是也擅自顯身人界了嗎,拜隆?”

    原來當先的這個神族正是神族長老院的七長老之一,拜隆。要知道在神界除了光明神王至高無上的權威之外,就要數艾蓮娜和長老院七長老地位最高了。在名義上艾蓮娜雖然是神族的第一公主,但是因為她年紀尚輕,潛心修煉,所以就權勢而言還不及七長老,尤其三百年前的一戰中光明神王陷入沉睡,艾蓮娜又被暗黑魔王擊殺,七長老已經成為了神族實際意義上的絕對領袖,身為七長老之一的拜隆如今出現在白鶴的面前,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

    拜隆並沒有正面和白鶴頂撞,只是優雅的笑笑,道︰

    “神族此來人界,乃是奉了神王大人之命,請艾蓮娜公主殿下返回神界,如果魔王大人肯遵守兩族的約定,那麼神族將永不踏出神界一步。”

    說完,他目光炯炯的盯著白鶴的雙眼,似乎想要從中找到些什麼。

    白鶴怎會不清楚他的用意,這個時候故意提起艾蓮娜來,無非是想試探一下自己的反應,他當然不會輕易上當,反而避重就輕,笑道︰

    “哦?光明神王已經醒來了嗎?若是如此,我倒要去神界探望一下了。”

    拜隆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表情,反倒是他身後的兩個神族,面色微微一變。白鶴心中暗笑,所謂光明神王之命雲雲,不過是子虛烏有罷了,所以那兩個年輕的神族才會擔心自己真的殺上神界,沒有光明神王的力量,神界中是沒有任何人能阻擋暗黑主神肆虐的。

    不過那兩個神族也不知道白鶴如今也是一個空架子,雖然繼承了暗黑魔王的力量,但是相對于前代的魔王,力量上差了很遠,真要殺上神界的話在神族不及後果的拼殺之下,很難全身而退。

    拜隆知道白鶴的力量不如前代的暗黑魔王,但是究竟遜色多少他也無從得知,因此不敢冒險頂撞,笑道︰

    “我想神王大人也一定希望見見您吧,不過如今我們急于送艾蓮娜公主返回神界,不能在此多留。這些日子來艾蓮娜公主殿下多承魔王大人照顧,因此回轉神界之前公主殿下特意吩咐我等來請魔王大人,想當面向您致謝。”

    白鶴的心頭一凜,這拜隆果然是老奸巨猾,開口必稱公主大人,顯然料定了他會吃這一套——可是關于自己和艾蓮娜的事情,他又從何而知呢?莫非艾蓮娜真的準備和他們一起返回神界嗎?一念及此,白鶴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漠然道︰

    “想要致謝為何不親自過來,莫非這就是你們神族的禮數嗎?”

    “魔王大人不要多心,公主大人的確是想要親自向您道謝的,無奈枷鎖在身不便行動,因此還望魔王大人見諒。”拜隆陪笑道。

    “哦?”

    “魔王大人有所不知,公主殿下在人界滯留多日已經違反了神族的戒規,雖然公主殿下地位尊崇,但是也無法逃過戒規的責罰,我等雖是不願,卻也不能不為公主大人帶上枷鎖押回神界听候發落。”

    說道這里,拜隆故意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一絲惋惜的神色,接著從身上摸出一個金黃色的飾品恭敬的捧給白鶴,道︰

    “公主殿下吩咐,如果魔王大人脫不開身,就要我們把此物奉上,並代她致以謝意。”

    白鶴接過那金光閃閃的飾品一看,竟然是當初與艾蓮娜一起來到人界的時候,自己送給她的那只“金步搖”,此物一直是艾蓮娜貼身收藏,且除了他們兩人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歷,如今拜隆拿出此物,可以確信他的確是受艾蓮娜之托無疑了。

    艾蓮娜是什麼意思呢?

    白鶴無從猜測,但是他卻本能的意識到事情很不簡單,在這里面似乎蘊含著一個天大的陰謀。他冷冷的看著拜隆的雙眼,想要從中尋找到什麼蛛絲馬跡,但是拜隆卻輕輕的避開了他的目光,恭聲道︰

    “魔王大人,我們的時間不多,還情您快做決定。”

    “若是不去,反倒是我的失禮了,你帶路吧!”白鶴不再猶豫,把手一揮,淡然說道。

    這一瞬間,一股狂傲之氣充斥著他的胸懷——就算是陰謀又能如何?來吧,違背我意志的人,我會把你們統統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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