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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氣、氣死人了,她是來殺他的耶,為什麼反而是她被耍得團團轉啊!早知道就不假裝失憶症了,她老是一種他心知肚明,卻裝傻到底的感覺,不,她不能放任情況再失控下去,她得狠下心毒死他,以慰父母在天之靈!……
衛天藍好笑地看著於星戀臉上千變萬化、時嗔時愁的各種表情,這個小妮子笨得被人騙來暗殺他,但她的心思根本單純到像是透明的,唉!她再用這種可愛的模樣挑逗他下去,他實在無法保證不會一口吃了她……
楔子
「說!你到底去不去?」
灰蒙陰暗的斗室中,一名惡魔般壯碩的男子正粗著嗓子大吼大叫。
站在他對面的,是一個將頭幾乎垂至胸前的纖弱女子。
她頭未抬,吶吶地回道:「我……」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叫你做這麼點事就推三阻四,根本沒把爸媽和我這個做大哥的放在眼裡!」
「沒有,我真的沒有!」
「還狡辯?」他咄咄逼人地繼續斥責。「虧爸爸疼你疼到只差沒把天上的星星摘給你、虧媽媽直到斷氣前還惦念著你、虧我巴巴地保護你長大,結果……你看看你,卻自私地不肯為家人犧牲一點點,難道,你不會覺得愧疚嗎?」
女子驀然抬頭,清麗的臉蛋上儘是斑斑淚痕。
「哥,求求你聽我說……」
「什麼都不必再說了,做不做,一句話!」
「別逼我……相信我,我真的愛你們,我願意為你們做所有的事,但……但是……」她踟躕著,因為真相著實難以啟齒。「我……我……」
男人缺乏耐性,粗魯地截斷她的話,單手擒住她細緻的皓腕。
「最好你是真的『願意為我們做所有的事』,而不是在敷衍我……聽好!我勸你把自個兒的心看緊一點,別笨到去對仇人動心,否則到時候,看你怎麼對大家交代!」
男人忿忿甩開她後,雪白的皓腕上已被嵌上一圈瘀紅。
「我……」女子將蒼白的下唇咬得更無血色。深吸口氣,她體認到自己似乎已別無選擇。「我不會……」
「哼!光說不練是沒有用的,時候不多了,再拖下去就休怪大哥不原諒你了。」
「是。」放棄再做任何解釋,女子軟軟低垂的頸看來有如垂死天鵝。
「我馬上動手。」
語畢,空間畫面瞬間移轉——女子面無表情,雙手握持利刀站在一名沉睡的男子面前。
大哥嚴厲的目光好似就在身後推擠著她。不敢稍加猶豫,她舉高手臂、緊閉雙眸將刀刃垂直猛刺而下!
同一時刻,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頓時朝她的心,狂襲而來。
接著,她張開眼看,只見濃稠腥臭的鮮血正源源不絕地自男人胸口的大洞中噴湧而上……
「啊!」
一聲尖銳而飽含恐懼的驚叫聲驀然劃破萬籟寂靜的長夜。
長髮女子倏地由床墊上坐起,她雙手揪著髮際,冷汗直冒,胸脯因劇烈的喘氣而上下起伏著。
就著窗外的月光依稀可見女子清麗秀致的輪廓。
她迷濛濕潤的大眼失神地眨動著,口中喃喃念道:「殺人了……殺人了……我殺人了……」
將白皙的雙手併攏置於眼前盯視許久,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想像它們沾滿鮮血的模樣。
夢境中的血腥味彷彿就在鼻尖盤旋,她忍住欲嘔的衝動,赤腳起身在房內來回踱步,試圖壓抑體內逐漸升高的焦慮感。
女子雙手交叉緊緊環住手臂,她渾身顫抖地無法自己。
但,即便如此,清醒的她仍一次又一次地告誡自己、武裝自己:她不能退縮、不會退縮的!
大哥說得沒錯,殺掉他是天經地義的事,而她……無論如何,絕不能手軟!
第一章
腰間的接收器振動不斷且頻律加劇,衛天藍迫不及待地加大腳步,飛快地回到辦公室。
是大哥有什麼急事嗎?
衛天藍以最快的速度打開筆記型電腦、上網、輸人密碼,成串的問句早已躺在那兒等他回答。
「藍月,你到那兒已經快一個月了,情況如何?找出可疑人物了嗎?再者,依你的估計,解開對方的密碼大概還需要多少時間?」
衛天藍微皺眉,臉上是絕對的嚴肅專注。在稍微思考後,他敲著鍵盤謹慎做出回應。「至少一個月。」
「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這件事必須趕在那批貨進來台灣前搞定,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大哥,我知道。」
「我們會盡量想辦法幫你,但最遲在下個月底前,一切就該有個了結。」
「嗯。」
「待會兒我會將他們最近活動情況的新資料傳給你,你若有問題,立刻向總部反映。」
「0K!」
「……」
「衛……」
身後有人?衛天藍大吃一驚,二話不說,馬上反身抱住那個主動趨近的女人身軀,將對方的臉緊緊壓在他的胸前。
該死!這真是個天大的疏忽,都怪他方才太急了,竟然連門也忘了上鎖!
但是,大哥說了待會兒要傳資料給他,此時此刻,他不能立即關掉電腦。
「天藍……」
又是這個花癡護士?
衛天藍心中不屑地直反胃,但為了任務、為了資料,他不得不暫時花點心思陪她玩玩。
碩大的身軀適當地掩住背後的電腦,衛天藍輕輕一躍,坐上辦公桌沿,擁緊那刻意癱軟的身子,唇邊同時揚起一抹騙死人不償命的溫柔笑意。
「念兒……」他低沉厚實的嗓音迴盪在女人耳邊,一聲酥膩的呼喚,早已迷惑了她的心、混沌了她的腦袋。
「大部分的人不都去參加醫院舉辦的舞會了嗎?瞧你今天打扮得那麼性感誘人……都這麼晚了,你還待在這裡幹麼?不怕有壞人把你給吃了?」
「壞人?哪裡有壞人?難不成,壞人指的就是你?」
一邊說著,徐念兒吃吃地笑了起來,白嫩的雙臂水蛇似地順勢攀上衛天藍的頸項。
他低笑。「你不怕我把你給吃啦?」
「怕什麼?等試過了我再告訴你我怕不怕吧!」她大膽地回應。
「哦~」
一聲拉長的「哦」還未截斷,他滑溜的舌尖已經悄悄滑入她的耳廓,惹得懷中的人兒嬌歎之餘,還不住地喊道:「天藍,你真壞!」
「可你喜歡,不是嗎?」
他的大掌放在她的水蛇腰上不住摩擦著,猛然俯首,已用力攫住那兩片鮮紅的豐唇,狂野地齒咬著她的唇瓣,法國式的熱吻、激烈的舌尖交纏更是讓徐念兒嬌喘吁吁,衛天藍輕而易舉地逗弄得她沉不住氣。
眼看時間已經差不多,衛天藍將置於她腰上的雙手收緊,抱住她,一個俐落回身,兩人所處位置已前後交換。
「嗯……天藍……人家還要……」
徐念兒懂得如何挑逗男人,她肯定大膽地將體內的渴望釋放為勾魂的呻吟,鐵定能使男人加速崩潰。
衛天藍灼燙的唇細密地吻向她敏感的鎖骨,雙眼卻直盯著電腦螢幕不放。
今天的資料可真不少,到現在才傳了一半不到!
也許是資料中含有圖片,否則速度不該會這麼慢的看樣子,至少得再等個幾分鐘資料才能完全傳輸完畢。
等不及他過於點到為止的吻,徐念兒索性自己動手將小禮服的細肩帶整個拉下,將高聳傲人的胸脯直接送上衛天藍的唇。
「天藍……我美嗎?」
他放電的眼鎖住她充滿渴望的眸。「嗯……」
真是個慾求不滿的可怕女人!
完全看不出來她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像大家閨秀的氣質,衛天藍心裡倒是為德高望重的徐院長感到可悲。
從徐念兒簡直忍不住要直接剝光他衣服的蠢動看來,衛天藍相信自己的技巧沒有退步。
「天藍……」她激切地抓住衛天藍的手往自己的下腹移去。
此時此刻——謝天謝地,資料傳送完畢!
衛天藍不想再浪費一分一杪,馬上將唇不著痕跡地移上她正不住逸出呻吟的雙唇,輕輕一吻,立即將她從他身上拉開,為方纔那荒唐而旖旎的遊戲劃下旬點。
「衛天藍?」
徐念兒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地瞪大眼睛看向衛天藍。
怎麼,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為什麼毫無預警地一切就這麼停止了?
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反手俐落地按掉電腦開關。
「衛天藍,到底怎麼了?難道,是我不夠好嗎?」
徐念兒眼中像是要噴火似的,但為了得到眼前這個男人,卻硬要憋住氣不敢發怒。
他攤著雙手,深不見底的黑眸無辜得像初生嬰兒。
「MISs徐,你很好呀,但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可是,我們剛才……我以為……」即使大膽如她,在此刻一時之間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以為什麼?」
「我以為……我以為你要我!」
她乾脆一不作、二不休地吼出,並且不顧一切地抱住眼前這副令她深深愛戀的男性軀體。
「我抱歉讓你如此以為。」他移開她的雙手淡淡地說,對於她的糾纏已經開始不耐。
「衛天藍,你敢這樣對我?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我,我卻對他們不屑一顧?」徐念兒咬牙切齒地嚷著。
「那麼……」他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請便,我就不留你了。」
「你不要這麼囂張!」激將法無用,她馬上祭出一張被許多人垂涎不已的王牌。「別忘了,我身為慶恩醫院院長的獨生女,只要你肯,絕對可以少奮鬥三十年!」
「富貴於我如浮雲,況且……」他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或許你不相信,但我覺得我的錢已經夠多了。」
即使不當醫生,光靠任務所獲得的酬勞,就夠他躺著花三輩子了。
突然,尖銳的電話鈴聲劃破僵滯的空氣——「我是衛天藍。」
他立刻接起電話,不到三秒鐘後,又重重地掛下電話,安撫似地拍拍徐念兒的肩膀後,便毫不客氣地推開她。
「衛天藍,你要去哪?」她氣急敗壞地大聲叫住他。
「有病人需要急救。」
「那我怎麼辦?」在衛天藍踏出辦公室前一秒,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伸手拉住他。
他站定,緩緩回首,送給徐念兒一道她此生未曾見過的冷冽眸光。
徐念兒驚愕之餘,僵立在原地,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原來拉住他的用意。
「天藍,我……」
「MISS徐,我相信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互相喊對方名字的程度。我現在正趕著到急診室救人,病人要是因為延誤急救而有什麼意外,誰負責?」不帶任何感情的眸光緩緩地掃過她的臉。「請問,現在,你可以放開你的玉手了嗎?」
「可、可以……」他連聲音都是冰凍的!
「謝謝!」末了,他不忘送給呆愣在原地的女人一個溫柔似水的笑意。「走時請替我關上門。」
「呃……」
天哪!這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如此無害的笑意和如此寒意至極的眼眸竟然會出現在同一人身上?
他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
徐念兒遙望著他匆匆離去的頎長背影,心中慢慢升上了一種詭譎而屈辱的怪異感受……
不可能、不可能的!男人都是一群禁不起色誘的東西!因循著這個千古不變的道理,她徐念兒想要到手的男人從來沒失手過;但這是第一次,她下不了決心——自己是否應該再將衛天藍這個近乎可怕的男人作為她的獵物?
當衛天藍迅疾如風地趕進手術室時,一個滿臉帶血的女孩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雪白的床鋪上,如瀑的長髮散落在枕畔床沿,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得嚇人。
見她沒戴上氧氣罩,而且已經有護士在替她做止血的工作,依經驗判斷,衛天藍猜想情況應該不至於太糟。
「發生什麼事了?」
「不曉得,一個戴安全帽的男人送她進醫院後,丟下十萬塊錢,人就跑了。」
這倒奇怪了!若說送她來醫院的是肇事者,那麼,也不算是全然沒良心了,至少,他還留下了十萬塊錢當醫藥費。
邊由助手幫助穿上手術服,他邊問:「那麼,病人的情況如何?」
「額際有道約十公分的傷口要縫。」
待動手仔細檢查過女孩的傷口之後,衛天藍額上那兩道濃眉不禁迅速往眉心聚攏。
傷口很顯然地是由重物猛力撞擊後造成,由裂痕的狀況與其周邊的瘀血看來,他十分懷疑傷口是用類似棍棒之類的東西造成的。
是有人對這個纖弱的女孩施以暴力嗎?
先撇開這個不談,這女孩就算清醒過來,也極有腦震盪的可能。
一種細細的不忍自他的心底竄出,衛天藍不發一語,只是善盡一個外科醫師的職責,一針又一針地仔細為她將傷口縫好,小心地避免留下任何疤痕。
完成工作,衛天藍瞥了眼腕表,將手中的工具丟在護士遞來的盤子上。
「她很可能會有腦震盪的現象……還有,注意一下是否有家人來尋找她。」
「是的,衛醫師。」
喘口氣走出手術房,衛天藍洗淨雙手,以冰水潑潑有些疲憊的臉。
九點多……該是平常人事情做得差不多、準備要休息的時刻了,但對他而言,一天才正要開始呢!
以毛巾隨手抹兩下濕漉漉的短髮,剛洗完澡的衛天藍感到自己在一天中流失的精力,彷彿又有一半已經回到身體的血液裡了。
舒適地著一件棉質背心和內褲,衛天藍嚴肅地在桌前坐下,打開那台他隨身攜帶的筆記型電腦,開始他一天中最重要的工作。
「醫生」並不是衛天藍唯一的身份,事實上,他屬於一個不以任何形式存在的組織。
這個組織沒有名字,除了位於洛杉磯的總部外,沒有固定的聚會地點、更沒有一定的聯絡方式。
世界上僅有極少數的人知悉他們的存在,為了方便稱呼,也因為他們的行蹤成謎、沒有誰親眼見過組織成員的廬山真面目,所以這些人士私下給這個組織一個「魅影」的稱號。
組織成員以維持正義為任務。而各個有能力付得起高價的客人,只要適度放出風聲,若是組織願意接受委託,則自然會有人與他們接觸。
這個組織的成員共有六名——黑擎峰:代號「黑夜」,本職為一跨國集團負責人,擅長做統計、分析、解讀、判斷各類情報等運籌帷幄的工作,個性嚴厲獨斷,在組織中擔任首領的位置。
衛天藍:代號「藍月」,本職為一外科醫師,個性表面上溫和,實則冷中帶狠,其專長為破解各類密碼、侵入各種最高層級網路系統。
雷浩:代號「擎雷」,本職為一室內設計師,個性吊兒郎當、風趣耍寶,在看似漫不經心中,往往有出人意表的謹慎細心;年紀輕輕,已名列世界頂尖神偷,能力不可小覷。
冷若冰:代號「寒冰」,本職為一鋼琴家,外表冰冷美艷,氣質出色的她,槍法奇準無比,在組織內擔任狙殺的工作。
歐陽東烈:代號「烈焰」,曾是一名極為出色的國際刑警,但在一年前因故卸下國際刑警一職後,便利用其良好之關係,為目前所屬組織進行各類情報搜集的工作。
黃蕊:代號「疾風」,本職為一化妝造型師,是組織中年紀最小的成員,身材嬌小、長相甜美的她,擅長變裝、變聲以及占卜,八面玲瓏、機警精靈的她,深受組織其他成員的疼愛。
以上六人唯一的共通點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全是無父無母的孤兒。
組織中的各個成員均由上一代成員精挑細選而來,亦即,若他們其中任何一名想要退休,唯一的方式,便是找到另一名足以頂替他的新一代成員。
他們原則上分開行動,但在必要的時刻,會由首領分派、彼此支援,以完成客人所托付的任務。
事實上,衛天藍直到現在,仍搞不大清楚自己為何會進入這個神秘的組織。一切都是這麼地突然……
五年前,一個跟平時沒什麼兩樣的夜裡,在他剛拖著疲憊的身軀下班、洗完澡躺在床上朦朧入睡之際,一名以黑布蒙面的男人忽地將一把冰涼的小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不見惡意、卻威嚴十足地對他宣佈:「衛天藍,你是我在千萬人中挑選出來的接班人,從今之後,你將成為組織中的一員,對於維持正義、完成任務須責無旁貸。」
說不出是什麼原因,但剛開始除了懷疑之外,也許是與生俱來的正義感吧!衛天藍對此天外飛來的特殊身份竟無太大的抗拒,直到第一個任務出其不意地被大哥「黑夜」指派給他,確定了自己的的確確屬於這個神秘的組織之後,他便順其自然地開始了自己背負任務、充滿冒險與挑戰的生活。
目前,組織最新交給他的案子便是接受某國政府的委託,幫助緝查追捕國際販毒組織在台灣的負責人。
根據「烈焰」查出的資料顯示,這名暗藏在背後負責走私各類毒品至台灣轉賣的男子,極有可能是慶恩醫院的副院長尹翔輝。
由於尹翔輝握有醫院進口藥品的控管權,所以「黑夜」推測,尹翔輝很有可能將各式毒品、禁藥夾雜在處方藥物中進口,再以高價售出,從中牟取暴利。
不過,光憑尹翔輝一個人哪成得了什麼大事?他是主謀,但幕後必定還有一群組織龐大的販毒集團支撐著整個毒品的行銷網路。比如說,這些藥品由誰帶入國內?毒品到手後,尹翔輝又經由什麼管道賣給下線?還有,區區尹翔輝一個人能夠將自己的罪行掩飾得天衣無縫嗎?
這些都是有待理清的事情!
而他,衛天藍,目前最新的任務便是盡快進入醫院電腦裡等級最高的藥物控管系統,破解密碼,取得院內藥物進出之明細,繼而回傳給「黑夜」。
花費將近一個月時間,衛天藍盡了全力也只破解出前三道密碼,看來尹翔輝對於藥物控管系統的確有著超乎平常的保護,天曉得要進入主系統到底還有幾道密碼?
但是,他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耽擱了。據情報指出,在下個月底之前,將有一大批貨要運抵台灣,若是他不在這之前破解系統,「黑夜」便無法繼續安排以下的動作。
第二章
清晨七時許,窗外的陽光已迫不及待地穿人室內。
一名背影纖細、黑髮及腰的女子倚窗而立,不曉得在沉思些什麼。而當金色的光線柔和地投射在她的身體四周時,那詩樣的感覺,說有多美、就有多美!
衛天藍的足尖幾番於門口流連,卻怎麼都不忍心主動打破這樣寧靜的畫面,美女人人愛欣賞,他當然也不例外。
在腦海中不住地回想著女孩細緻靈秀的五官,衛天藍心底十分好奇那雙先前因昏迷而緊合的眼,究竟會是一雙怎樣勾人心魂的眸。
忽然,令人扼腕地響起一聲愉悅的招呼。
「呀,衛醫師,你早啊!」
一名早起的病人家屬貿然地打破寧靜,從走廊的另一端笑哈哈地朝他打了聲招呼,那嗓門之大,恐怕只要是同一條走廊上的病人,統統要被叫醒了!
「早啊、早啊!」
壓抑下心中的惋惜,這下子,衛天藍也不得不出聲了,他咧開嘴亦朝對方打了聲招呼。
「衛醫師,說真的,我從沒見過一個主治大夫這麼一大清早就來巡房的耶!」
「沒什麼,昨天晚上失眠,索性就早點到醫院來走走看看了。」
一面與人輕鬆對話,衛天藍全身上下百分之九十九的注意力,卻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側後方那雙空靈的、毫無焦距的大眼睛給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雙訴說絕望的眼睛?不像!
或者是疑惑?也不是!
而是茫然、是無措,是十足惹人憐愛的水媚大眼。
剎那間,衛天藍的心被一種莫名的力量輕輕揪扯著,似疼似喜,但卻只是一閃而逝……
從來不曾將任何女人放在心上的他輕描淡寫地告訴自己:這僅僅只是種愛憐和同情的情緒吧!
這女孩住在醫院裡已經滿三天,在今天早晨之前的三天她都陷在昏迷之中,且病床前空無一人。
雖然院方早已報了案,但奇怪的是,並沒有任何焦急前來尋找這名女孩的家屬朋友出現,令醫院至今連她的名字這種最基本的資料都查不出來。
兩人對看了一陣之後,衛天藍的情緒已經恢復正常。
唇角又牽起那種令女人心痛的瀟灑微笑,他大步地踏進病房,態度輕鬆親切地與她那張精雕細琢如玉瓷的粉臉正面相對。
看著那雙美眸與那張清秀的心形臉蛋,就像欣賞著近處的好山好水似的,令人覺得賞心悅目。
「怎麼樣?你整整睡了三天,可睡飽了吧?」衛天藍語氣輕快地問道。
對於病人,他一向是可親的;對於女人,他稟持愉悅而不認真的原則;對於工作、任務,他投入百分之百的專往;但對於敵人及可憎的人,他則能夠毫不猶豫地祭出他最冰寒冷冽的一面,絕不手軟。
而眼前的美人兒無疑是個可愛的女病人,他的口氣自然愉悅嘍!
她眨了眨寶石般的黑眸,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衛天藍的大掌牽起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走向床邊,再輕輕地將她按坐在床沿。
「告訴我,你來自哪裡?怎麼會受傷的?」衛天藍更加放鬆語調地問道。
大病初醒的病人受的驚嚇已經夠多了,身為一個醫生對她自然該加倍地有耐性。
她仍然沒有回答,如上她綢緞般的閃亮黑髮向前散落,恰恰遮住她半邊粉頰,讓他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伸手拂開她柔細的長髮,衛天藍霍地蹲下,與她鼻尖相對,距離不到一公分。
「那麼,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吧?」衛天藍的神情已由輕鬆戲謔逐漸轉為肅穆。
該不會是他的預測成真,腦部遭重擊的後遺症真的發生在她身上了吧?
尚未回答,她白皙的皮膚已經先染上一層粉紅淡霞。他緊迫盯人、炯炯有神的眼讓她喘不過氣地緩緩向後移,冷不防地一隻掌心托住她的後腦勺,讓她再也退不得。
「你可以說話吧?如果可以的話,至少說一個字讓我聽聽。我是你的主治大夫衛天藍,我很希望瞭解你的情況。」
「如果不能說話就搖頭。」
她的唇顫抖得彷彿想說些什麼,在衛天藍耐心地足足等了三、四分鐘之後,她才終於發出聲音。
「於……星……戀……」
情緒甚少有巨大波動的衛天藍,這才發覺到,在聽見她甜細聲音之後,自己提在半空中的心才陡然掉回原地。
「你的名字叫做於星戀?」的確是個適合她的好名字!「那麼,你的家人呢?需不需要院方盡快通知他們來醫院看你?你失蹤了三天三夜,我想他們一定相當著急。」
「家人?」她緩緩揚起略微呆滯的瞳眸望向他,蠕動著唇瓣重複他的話。
「是的,難道你沒有家人嗎?」
「我……我……我不知道……」她惶恐地搖搖頭,面色慘白。
「你不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
除非……她的語言功能沒有受到影響,但記憶功能卻受到損害,至於損害程度是暫時或永久失憶?這實在是一件很難判斷的事情。
她瞠大了眼。「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還記得你家住哪裡嗎?」
努力許久,她最後還是選擇搖頭,表情還帶著點愧疚。「不……不知道……」
「還記得自己為什麼受傷嗎?」
「不知道……」說著說著,她的眼眶已盈滿淚水,顯然對於自己的情況也相當失措無助。
「要不要再花點時間仔細想想?」
圓滾滾的淚珠開始大顆大顆地從她的眼眶中跌出,瞬間佈滿兩腮。
忽地,像是受不了殘忍的打擊,她雙手抱頭激動地大聲嚷叫著:「我忘記了,我真的忘記了!我的頭好痛,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了!」
「于小姐,你別激動!」
「你別再逼我了,我真的想不起來!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東西都沒有,統統沒有、真的統統都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
基於一股男人保護弱小的衝動,不及細思,他已將哭得淚漣漣的她擁進自己的懷中,細細安撫著…… 「沒關係的,你的腦部遭到重擊,會有這種短暫失憶的情況是很正常的,你不用太擔心,只要安心地按時吃藥,一切就會沒事!」
「真的嗎?」
掙扎著從他懷中抬起哭得通紅的小臉,她直視著他的眼,眼底眸間是全然的信任。
「當然是……」望著她再也無法多承受丁點噩耗的容顏,心一擰,衛天藍竟有些恍惚……他寧願選擇隱瞞部分的事實,也不想再傷害她。
「當然是真的!」他點點頭,強迫自己用最肯定的語氣說出。
如同安了心似的,她再度將臉埋進眼前這個唯一能讓她覺得安全的胸口,漸漸停止了啜泣聲。
輕撫著她的背,衛天藍暗吁一口氣,卻為著該如何安頓這個只記得自己名字的女孩而傷透腦筋。
醫院就像是個小小的八卦站。
成日面對各式各類的病人有時難免有些枯燥乏味,於是,述說八卦新聞便成瞭解悶最佳的方式!
因此,衛醫師一個星期前在病房內擁抱病人於星戀的事情,早就傳遍每個護士的耳中。
傳說中,衛醫師當時緊擁著於星戀久久不放,臉上的表情說有多溫柔就多溫柔。他耐心地哄著失憶而哭泣不止的於星戀,到了近乎忘我的地步,直到早上送早餐給病人的護士進入病房,他們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故事輾轉流傳之後,有人心碎、有人捶胸頓足。
有人說那於星戀長得一副弱不禁風、全身上下沒幾兩肉的樣子,只不過是眼睛大了點、腰細了點、頭髮長了點,居然也可以得到這種恩寵?分明是狐狸精轉世,衛醫師才會一時不察,放著院內上上下下一百多名護士不愛,偏偏要去愛她?有人則是一臉認了的模樣,只怪自己長得沒人家漂亮。
說來說去,大部分的人都只是說說而已,唯有徐念兒聽著那些繪聲繪影的傳言,她簡直恨不得能將那名叫做於星戀的女人大卸成八塊!
原本,她還不大相信這會是真的,不過,後來她發現,衛天藍每天巡房幾乎都是第一個去看於星戀。
這就不由得她不信了。
區區一個賤女人,憑什麼擁有衛天藍的溫柔?徐念兒憤憤地想。
想到衛天藍曾經對她的冷酷與輕賤,徐念兒更是巴不得一把掐死那個看起來隨時會被風吹走的孱弱女子。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她怎能不趕快把那個至今無人來認領的女人弄走?
巴巴地走到衛天藍的辦公室前,徐念兒充滿不甘與怨恨的臉馬上轉變為邪媚的笑臉,輕敲門兩下,她隨即如願地聽見准許進入的聲音。
「請進。」
「衛醫師。」她涎著笑臉走上前去。
衛天藍抬頭看她一眼,眉頭微蹙。「MIsS徐,有什麼事嗎?」
「若是沒有要事,我哪敢來打擾您呀!衛醫師這麼忙碌,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也不會……」
她刻意裝出的嗲聲簡直甜得膩死人,衛天藍忍耐地聽著她毫無重點的敘述,只是,一張如用雕刻刀一刀一刀鑿出的面容越來越冷,終至無法忍受……他的唇仍在笑,黑眸中所進射出的精光卻冷得教人直打顫。
「MIss徐,你口中所謂的『要事』,該不是指來找我抬槓這件事吧?」
「呃……」該死!都怪她一見到人便昏了頭,什麼不在計劃中的話都說了一堆。
「不是、當然不是!」
「那麼是什麼事?」
「我是說最近201號病房,不是住了位半個多月前被送進醫院的女孩嗎?」
「有什麼不對嗎?」衛天藍這才聽出端倪,原來事情跟於星戀有關。
他不會笨到不曉得醫院那些有關於星戀與他之間誇大其辭的傳言,但是,他一直以為,身為一名護士,她們至少不會敢明目張膽把歪腦筋動到她頭上。
但如今看來,他錯了。
「衛醫師啊!我畢竟也當了許多年的護士,絕對不會是一個沒有愛心的人,只是……醫院畢竟不是救濟院是不是?于小姐的醫藥費加住院費早在昨天為止就超過十萬元了,所以,我想,是不是應該將她送到相關機構……」
「敢問什麼叫相關機構?」
冷睨著眼前這惺惺作態的女人,衛天藍還真佩服自己為了任務所做的犧牲……老天!他居然吻過眼前這個噁心的女人?
她還以為她將自己的居心掩飾得天衣無縫,但天曉得,他早已一眼看透了她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眼!
這廂,徐念兒也在心底冷笑著:只要能把那個狐狸精攆走,管它什麼機構?
不過,想歸想,為了在衛天藍心中留個好印象,她可不願說得這麼露骨。
「哎呀,相關機構有很多呀,若真沒有適當的,我們可以先將她交給社工安排嘛!醫院來來往往的社工很多,只要我拜託他們一聲,相信他們一定可以為于小姐找到最適合的地方,如此一來,我們醫院也算仁至義盡了。否則,她不但不付錢,我們每天還要派人服侍她、給她飯吃……這也說不過去吧?」
衛天藍還來不及反應,門邊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已同時吸引了他與徐念兒的目光。
「于小姐,」
在病房裡待得悶了,於星戀三不五時會到辦公室看看他;此刻,站在一個醫師的立場,衛天藍十分擔心她聽見剛才徐念兒的話,會對她的病情有負面的影響。
不過,徐念兒可不這麼想。
她認為於星戀來了最好,這樣子,她就不必擔心衛天藍替她攬下一切;她十分有信心讓她自己羞愧到在這兒待不下去!
「于小姐,你來得正好,我們正在商量你的事呢!」
於星戀沒說話。
一身素淨的她只是怔怔地望著這個嘴巴一張一合的女人瞧,那令人讀不出意向的眼神瞧得徐念兒心底直發毛。
事實上,這十多天以來,衛天藍對于于星戀的確是比較關心,但那是因為她無親無故令人同情、她嬌柔羞怯的氣質讓人心疼,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情愫。
此刻,衛天藍只是雙臂環胸地靠在椅背上靜靜地觀看。
身為醫院的主治大夫,他與於星戀非親非故,暫時不宜介入這檔事。這非關良心道德,而是一種「原則」。
由於恪守原則,因此他衛天藍這麼多年來,無論到哪裡。都能夠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目前,他並不打算打破這樣的原則。
站在原地數分鐘,於星戀仍不主動開口。
同時讓兩個人這麼靜靜地瞧著,要不是趕走於星戀的意志十分堅定,徐念兒差點要覺得自己像是被耍的猴兒。
她假笑兩聲,走過去先摸摸於星戀的手,又拍拍她的臉。「于小姐,我看你復原得不錯嘛!」
「托你的福。」她終於開口,清甜而柔和的語調,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對了!你……不曉得,你對將來有什麼打算啊?」
徐念兒試探地問。
「如果你是我,孑然一身的,除了名字之外,對於自己的過去一無所知,請問你能有什麼打算?」
於星戀的口氣十分柔細,卻不知怎地,讓徐念兒聽了覺得心底涼涼的,怪不舒服!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你也不能總是賴在醫院吧?」
看準了於星戀的臉皮薄,徐念兒索性把話說得白一點,最好她聽了能夠自動滾出醫院大門。
誰知道,她的話才剛撂下,於星戀那雙翦水秋瞳已泛著晶亮的水光;欲掉不掉的淚,搭上強忍傷痛的表情,當場讓徐念兒落個欺負人的罪名。
「我……」她哽咽著,長串淚珠撲簌而落。「我也不想麻煩你們,可是……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呀!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專長、能做些什麼,更不曉得出院後自己該往哪兒去?我……「
話說到一半,於星戀突然對著徐念兒深深一鞠躬。
「徐小姐,我很抱歉……對於我的打擾,我真的很抱歉……"這個突兀的舉動不止讓徐念兒嚇了一大跳,就連原本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靜待發展的衛天藍都不禁挺直背脊,開始當一名認真的觀眾。
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徐念兒不住暗惱。
她強壓下心底那點兒心虛,嫉妒的火焰讓她能夠昧著良心,更理直氣壯地趕走她。
畢竟……道歉歸道歉,沒滾出醫院有什麼屁用?
「于小姐,我知道你很可憐,也知道你很抱歉,但總不能因為這樣,所以就巴望著我們醫院免費照顧你吧?」她刻薄地道。
「那……」於星戀楚楚可憐地咬著粉嫩的下唇,求救的眼神無辜地瞥向衛天藍;這個她醒來後,唯一真正對她好、關心她的男人。「那我該怎麼辦?」
看見她一副要死不活向衛天藍尋求庇護的眼神,徐念兒心裡更火。
這個臭女人!竟然當著她的面向她心愛的男人拋媚眼?真是不知羞恥!
徐念兒不自覺地拔高尖細的嗓音。「怎麼辦、怎麼辦,就算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我自然有辦法幫你,只怕你不是不知道怎麼辦,而是千方百計地想要以這個藉口留下來巴住衛醫師。衛醫師人好心地軟,不忍心拒絕你,你還真的以為你可以用這種爛方法綁死他?」
「我沒有……」於星戀皺著眉無助地低嚷著,軟弱地抵抗她的尖銳。「我真的沒有,你不要誣賴我呀!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還裝?天曉得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再裝,小心我不客氣地把你給攆出去!」
聽徐念兒越說越不像話,還大膽到把他也扯下水,這下子讓衛天藍想要不說話都不行了。他輕咳二聲,提醒徐念兒他的存在。
接著,不疾不徐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地揚起:「這種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一個護士長來決定了?」
衛天藍邊說、邊笑著站起身,為徐念兒扶正方才因太過激憤而不小心偏歪的護士帽。
他恍若不經意的溫柔舉動,攪得徐念兒芳心大亂。
她朝他噘起塗成鮮紅色的豐唇,攬住他健壯的手臂不肯放。
「這醫院是我爸開的,他忙,那我這個做女兒的,總不能不替他老人家多看著點,淨讓醫院做些賠錢生意,是不是?」
一方面藉機撒撒嬌,一方面拐彎抹角地提醒她高貴的身份,徐念兒的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
「你會這麼想當然是人之常情,不過……」他不著痕跡地隔開她的身體,與她四目相觸、正面交鋒。「既然明白徐院長年紀大了,你這個做女兒的除了必須知道替他賺銀子外,也該學著替他老人家積積陰德,是不是?」
「你——」
這話分明是在暗地裡賞了她一巴掌,卻又讓她喊不出半個疼字來!
一時之間,徐念兒胸口的一股氣是卡在半中間既上不來也下不去,只差沒噎死。
論口才她的確鬥不過衛天藍,但真正叫她氣不過的是:無論是身份、背景、學識、長相,她有哪一點比不過旁邊這個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的女人?
於是當愛慕、嫉妒、氣憤等情緒匯流交雜之後,頓時轉為腦羞成怒的怒吼。
「衛天藍,你給我聽清楚!只要我父親一死,這家醫院遲早會落在我的手中。我是徐家的獨生女,我相信,我的父親不會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病人和我計較。
識實務者為俊傑,希望你能盡早看清楚這個事實!「盛怒之下,她右手食指幾乎頂住他英挺的鼻尖。
衛天藍輕輕撥開她的手,唇角勾起輕視的笑意。
任務尚未完成,要是真惹火這潑辣的女人而丟了這份工作,那可就得不償失了——雖然這個可能性並不大;但要他忍住不挫挫這女人的銳氣,他又辦不到。
衛天藍伸出一隻鐵臂摟住她的腰身,一使力將她勾近自個兒身側。「這種小事,何必讓自己弄得怒氣衝天?」
近距離地仰望著他俊得似神祇的面容,徐念兒不禁有些恍惚……像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真要放棄,還真教她捨不得。
衛天藍將她眼中的慾望看在眼底,親熱地將唇湊近她耳邊,聲音不大不小,但正好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
「既然你這麼不希望她待在醫院,那麼,我就委屈點收留她算了。」
幾乎是反射動作地,徐念兒立刻尖叫:「不可以!」
衛天藍輕笑著放開她,無所謂地聳聳肩。
「為什麼不可以?我倒認為這是個兩全其美的方式。」他轉頭看向房間內的另一人。「星戀,你說怎麼樣,這個安排可行嗎?」
於星戀怯怯地瞄了他一眼,踟躕許久才開,道:「衛醫師,那就麻煩你了。」
「OK,事情解決啦!」
他神態輕鬆地拿起桌上的病歷資料,在步出辦公室大門前,忍不住又朝臉色鐵青的徐念兒說了句:「所以我說,處理事情要多用大腦,像這種可以輕輕鬆鬆解決的小事,就不必提高音量、大費周章,你說是不是?」
「星戀,走吧!」他自然地攬住於星戀細瘦的肩膀。
「我得去巡房了,你也先回病房準備準備。」
語畢,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就這麼護衛著纖柔飄逸的於星戀離去,只留下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徐念兒。
而這也代表著他們將無法查出這批貨詳細運達台灣的時間,更會錯過一舉逮捕這群披著羊皮販毒的傢伙的好機會。
試想,若是真讓這一大批毒品進入台灣,將會危害多少人的生命?
因此,他得加把勁在下個月中之前就把所有的密碼破解,從藥物進出資料中,抓出尹翔輝以及同夥涉案的證據。
無暇再多想些什麼,衛天藍埋首繼續他的任務,與一組又一組的符號熬夜奮戰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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