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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andhung
騎士 | 2009-7-8 14:32:19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8-30 13:38 編輯

本文最後由 jieandhung 於 2009-7-14 21:11 編輯

簡介︰

    黑道奇才當教師,教書泡妞玩黑道。我的口號是︰“凡是叛徒,統統都應該下地獄;凡是我的學生,一定要成才!因為我是中海有史以來的超級教師。”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1章 飛車黨老大

又是一個漫長的夜晚,廖學兵撐著眩暈欲裂的腦袋爬起床。抖開淩亂而且沾滿酒漬的床單,他暗自苦笑一聲,抽空看看鬧鐘,已經早上九點鐘了,急忙洗臉漱口整理衣服,時間不等人,昨夜貪杯過度,一時昏睡過頭,誤了上班時辰。
  他朝嘴裡塞了個隔夜的包子,這時電話叮鈴鈴響了,當下不敢怠慢,接起用溫柔和善的聲音說:“是錢主任嗎?我是小廖。”

  “哦,營銷部實習人員廖學兵,我有個公司的重要決議要傳達給你,你聽好了。”電話那頭的話語平靜而冰冷。那人是廖學兵實習公司的頂頭上司,平時有什麼命令也是由她直接轉達。

  “好的,我聽著。”廖學兵吐出隔夜包子的殘渣,輕輕吸了口氣,按捺下心裡突然竄起的揣測:“才實習了三天,莫非就要升職轉正?我覺得自己做得沒想像中那麼好……”

  “嗯。”錢主任仍是不溫不火、不急不躁,頗有領導風範:“鑒於你實習三天遲到三天,上班時間睡覺,頂撞上級領導的惡劣表現,公司決定立即終止你的實習合同,你從現在開始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什麼?喂喂,我遲到是有原因的!前天我曾祖奶奶去世,我得去參加她老人家的葬禮;昨天我乘坐的公交車出了車禍,耽誤了時間;今天早上,呃,今天早上我因為吞食包子姿勢過當,引發短暫性缺氧昏迷,剛剛蘇醒。至於上班時間睡覺,那是因為我每天都跑業務到淩晨一兩點鐘!頂撞上司?你怎可曲解我的意思,我那是跟上司提出建議,雙方引起善意的爭辯罷了!”廖學兵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卻莫名其妙被解雇,倉促間想到一切可以利用的借口。

  電話那邊好像聽到什麼笑話,輕輕笑了一聲:“廖學兵,這不是理由。”

  “喂!你這個老女人,跟你解釋都不清楚,你一定是內分泌失調了吧?那我這三天的工資怎麼算?”

  “因為你違反公司的規章制度,所以公司一分錢工資都不會支付給你。後會有期。”

  “後……”廖學兵聽著耳邊傳來的電話盲音,罵道:“婊子!下次再見之日,就是你被輪奸分屍之時!”

  這份工作對他而言,實在太重要了,偏偏還未得到就失去,令人沮喪無比。

  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他看看破舊的黑白顯示屏,按下接聽鍵,淡淡地說:“小白,如果沒什麼大事的話,你就別想在這條街混了。”這話雖然平靜,卻透出難言的盛氣淩人的冷酷。

  “老,老大,昨晚上你走後,淺水街光頭黨的人借機生事,砍傷了我們好幾名兄弟……”

  “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再來煩我,我對打打殺殺的沒興趣。”廖學兵啪地掛了電話,揉揉發昏的太陽穴,找了一張報紙在招聘廣告版面上一排排搜索。“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份工作。”

  今年二十八歲的廖學兵大學畢業後一直遊手好閑,是中海市黑社會某幫派的小頭目,六年來渾渾噩噩地混日子。他的內心纖細敏感,因為對現狀的不滿,精神狀況越來越糟糕,長期的失眠與焦慮令他患上了輕微的分裂性人格。

  他認為自己只有找到一份穩定長久的工作,建立正常的人際關系,才能讓內心得到滿足和寧靜。只可惜整整兩個月了,積習難改,生活作息毫無規律,上班不是遲到就是睡覺,還受不了氣,從最開始的櫃臺營業員到最後的業務營銷員,換了七八個工作,沒一個能夠超過一星期。越是這樣,反而越激發了他的爭強好勝之心,誓要找到一份充實又有樂趣的工作,干上十年二十年不可。

  《中海早報》稍微符合自身條件的工作職位都用紅線醒目地勾出來。廖學兵打起精神,先看第一個:建築工地急招工人,要求身強力壯,吃苦耐勞,包吃包住,月薪900元……這個……他摸摸自己不是很粗壯的胳膊,嘆口氣,把目光移到第二行:麗晶大酒店二十三樓廚房急需洗菜工二名,洗碗工二名,待遇從優,有意者請撥打咨詢電話38384388。

  這個嘛,我好歹也是知識分子,應該出現在最能發揮自己能力的崗位上,不太適合。順手劃了個大叉叉,接著往下看,新寧城區電力公司招聘會計一名——當初學的不是會計專業,不用說直接淘汰掉了。

  找工作如同找老婆,經常出現高不成低不就的問題。太高級的職位難以應聘得上,粗重的拋頭露面的低工資的活計又不情願屈就,把整個版面瀏覽完畢,仍然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

  他困頓異常,回床上睡起回籠覺來,只是心情煩躁難以入睡,在床上翻來翻去,腦中胡思亂想。一直賴到晚上,真正睡著的時間不足三個小時,腰骨酥軟難受,終於起身,心想:“不如先和兄弟們去收收保護費,省得下個月生活難過。”

  晚上八點半鐘,朱雀大街燈火輝煌,行人車輛穿梭如織,中段一百二十七號麻雀大廈的夜鶯酒吧剛剛開始營業。地下停車場陸續停了不少車輛,從夏利到奔馳,什麼檔次都有。負責泊車的服務生小弟剛剛鞠躬送走一名趾高氣揚的大胖子,又來了一輛寶馬,車主瀟灑地跳下車,把鑰匙拋給他:“小子,幫大爺找個好的車位,別刮花了。來,打賞你10塊錢。”

  泊車小弟接過錢,諂媚地笑著:“多謝大爺。”暗想:“有錢是大爺,沒錢是孫子。”剛說完話,身邊哧溜一聲,滑進一輛車。那是一輛市面上價格最便宜的電瓶動力單車,漆皮碰得七零八落,擋水蓋邊緣生滿鐵�,賣相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車上坐著一個面色陰沈的男子,滿下巴都是胡渣,頭發淩亂不堪,衣服式樣老舊,乍一看去,赫然是個中年落魄、久困風塵的大叔,與先前那位服裝光鮮的胖子形成鮮明對比。泊車小弟心想:“又一個事業生活失意的人來買醉了。”見那男子的車子占了好大一塊位置,說:“先生,這裡是機動車車位,請你把電單車放到對面的單車車位去。”

  這男子正是廖學兵,他放好電瓶單車,笑道:“不礙事,我找你們老板商量一些事情,一會就出來了。”泊車小弟見他不肯合作,便想動手把電單車推開,突然看到他腰間漲鼓鼓的,顯示出一個刀柄狀的輪廓,不禁嚇了一跳,連忙改口道:“就停在這裡吧,那你快點出來,別妨礙了別的顧客停車。”

  廖學兵走進夜鶯酒吧,推開厚重的橡木大門,俄羅斯歌手Vitas高亢猶如十七世紀閹伶的魅惑高音撲面而來。昏暗交錯的燈光掃來掃去,落魄的酒客、爛醉如泥的中年男人、尋歡的男女在四處落座,各自尋找屬於自己的心靈藉慰。

  他走到吧臺前,敲敲桌子,堅硬耐磨的紅山櫸木臺面發出??的響聲。調酒師正在奮力搖晃不�鋼酒壺,以期使裡面的液體混合得更均勻,扭頭看他一眼,頓時露出不自然的神色:“廖老大,是您……”

  “給我來一杯馬蒂尼。”

  “廖老大,要不要試試我新學的雞尾酒配方,藍色火焰,口感獨特火爆,包您滿意。”

  “不用了,順便幫我把老板叫過來。”廖學兵接過酒杯,淺淺嘗了一口,皺著眉頭說:“這杯馬蒂尼不是原裝貨吧?”

  “說哪裡話呢!絕對正宗!你不會喝就別亂發表意見!”身後一個男人冷冷接過話頭。這是個高大精瘦的禿頂男人,襯衫西褲穿得異常齊整。

  “哈,原來是段老板到了,一個月沒見面,你倒是越來越精神了,不會是有了女人的滋潤吧?”廖學兵笑道。

  那男人是夜鶯酒吧老板,聽了他的話,只重重哼了一聲。

  廖學兵又說:“段老板,我們閑話少說,這個月的費用該結一結了吧?”

  段老板一巴掌拍在吧臺上,怒道:“你還有臉來要錢?你這個流氓痞子無賴,大騙子,我當初怎麼就相信了你的話呢?快走,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的!”附近幾位客人聽到吵鬧,詫異地轉頭望了一眼,只見兩個大男人正在虎視眈眈地對視,這種酒吧的爭執場面幾乎每天都有上演,毫不感到奇怪,低頭自顧自的喝起酒來。

  廖學兵賠著笑臉道:“段老板,有話好好說,別氣壞了身子。我們當初可是有過協議的,每個月兩千塊,我保你酒吧夜夜平安不出任何問題。試想你上哪找我這麼便宜又可靠的保安?”

  “哼!”段老板一張瘦臉越來越黑,“便宜沒好貨,我姓段的活了這麼大歲數才紮紮實實明白這個道理。這段時間每天都有小混混來鬧事,打你電話你居然連接都不接,哼,看來你也只配嚇唬我這種老實人,真正出了問題,你自己倒把卵蛋縮進肚子裡去了!”

  廖學兵站起身來:“你怎麼不早說,我還道是我人品不好。這幾天在公司上班,那老女人有點變態,我不敢亂接電話。我馬上替你排憂解難,是哪個小混混,指給我看。”

  段老板這才顏色稍霽,湊上前來,偷偷一指臨近廁所角落的桌子:“就是那幾個小混蛋,有約莫三天晚上了,每次吃喝不給錢,打傷了我幾個工人,還故意闖進女廁所攪事,弄得我這裡女客越來越少。別的客人若多看他們幾眼,就是非打即罵,非常囂張。他們現在有三個人在,兵哥,您要不要多叫些你那幫兄弟來撐個場面?”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2章 強收保護費

段老板本來是個國營企業部門經理,受經濟改革大潮誘惑,辭職後開了這間酒吧,才發現事實與他想像的大相徑庭,不單說稅務、衛生、文化等部門的盤查,就是每日裡醉漢鬧事、小混混無理取鬧、客人欠賬跑單,足夠他頭痛無比了。
  後來聽從朋友意見,想找個有點“背景”的人來鎮鎮場子,正巧那天廖學兵來收保護費,兩人一拍即合,談妥了要求立即點數。老廖自己也驚奇得很,往常收保護費,業主們總是百般抗拒,甚至直接報警,哪有如此爽快的?這段老板既無經驗,人也天真,聽他吹得天花亂墜,似乎天塌下來只有他一人扛得住,便真的相信了。廖學兵開始一兩個月來得勤快,帶著四五個兄弟,頗制止了不少顧客故意賴帳的行為,只是他們免費喝的酒水,比賴帳的單子還要多。到第三個月,廖學兵找了新工作,愛來不來,正巧是九月份的炎熱天氣,客人們脾氣一個比一個火爆,還遇上了小混混找碴,段老板尋他不著,忙得焦頭爛額。

  “放心吧段老板,我懷疑他們是你的商業競爭對手派來故意尋釁滋事的。”

  正說著,只見那桌上的年輕人摔開一個啤酒瓶,指著一名男人罵道:“走路不長眼睛,踩著老子的腳了!你要不拿出五百塊來,別想活著走出這個大門!”

  那男人有些慌張,卻不願在眾目睽睽下失了面子,大聲說了什麼,廖學兵與他們相隔甚遠,聽不清楚。三個年輕人紛紛站起來,為首的揚手就給了那男人一記十分響亮的耳光,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覺得難受,好像這耳光是扇在自己臉龐一般。

  幾個年輕人最大的二十余歲,最小的不過十五六歲,稚氣未脫,嘴角剛剛冒出青青的胡須,然而頭染金發,耳朵穿孔,手臂刺青,一看就是街頭最常見的地痞流氓。

  這種年輕人囂張跋扈,格外在乎別人眼光,急於表現自己,做事從不考慮後果,因為身為未成年人,觸犯法律卻不用承擔太重的處罰,因此受到某些“有心人”的喜愛。

  廖學兵說:“段老板,我看你的酒吧定位不太合適,裝修既不新潮也不復古,太過平庸,沒有任何賣點,就連播放的音樂,也與氣氛格格不入。不妨仿照十九世紀的歐洲風格重新裝飾一番,照幾個音樂學院的學生弄幾具大提琴拉幾首小夜曲,你看怎麼樣?”

  “哎喲!你還有心研究這個,快去制止那幾個人的行為!”段老板恨不得把冰桶裡的冰塊全淋到他頭上。再這樣下去,客人都快被嚇跑了,哪還有生意上門,哪還有保護費給你老廖開銷?

  廖學兵心裡說:“皇帝不急太監急,這個諺語實在妙。”拎起一瓶沒開過的啤酒朝吵鬧的中心走去。段老板在身後叫道:“喂,啤酒瓶不夠保險啊!換根鐵棒吧?我叫人去廚房拿給你。”

  那男人又挨了兩個耳光,臉頰通紅,不知是醉是憤還是痛,三個年輕人把他團團圍住,其中一人手裡還提著小刀,他不敢自討沒趣。一個有家庭有事業的中年人,在單位裡人緣說不上好卻也不差,偶爾也會爭強好勝與同事搶著買單,從來不會做失了面子的事,如今卻在一間小酒吧裡遭受幾個小青年的肆意侮辱,只怕心中的痛楚更勝挨打的十倍。

  為首的年輕人喝道:“你到底給不給錢?信不信我讓你爬著回去?”男人巴不得飛身離開這個傷心地,滿心驚懼之下連忙說:“給給給,我馬上給!”話音剛落,只聽到膨地一聲悶響,玻璃渣和啤酒泡沫在年輕人額頭上飛濺,淋了自己一頭一臉。正是廖學兵及時出手。

  這瓶啤酒沒開過封,是某廠家“冰爽”系列產品,瓶子做成略有圓潤的冰淩形狀,比普通類型更堅固大號,盛滿酒後重量足有一公斤以上,尋常人就是用來砸擊木板也不一定砸得壞。廖學兵奮力出手,年輕人的腦門承受不住驟然而來的重擊,直挺挺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這只是一轉瞬的時間,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他緊握破成一半只剩尖銳菱角的瓶身,紮進另一個年輕人小肚子。鮮血噴湧而出,混合著未流干凈的啤酒液體,在瓶口處流淌。那小混混頓時手足發軟,兩眼盡是金星,捂著肚子緩緩坐倒。

  第三名小混混揮刀上前,正要往老廖後腰捅去,惹起眾人一陣驚叫,不料先行一腳踏在濕漉漉的地面,打了個趔趄,廖學兵回過身來,眼疾手快,抬腳蹬掉他手中刀子。這種鬥毆非常講究臨場經驗,稍有不慎便會演變成非死即傷。所幸他碰到的是三個初出茅廬自以為是的家夥,輕松自如地操控了局面。

  “你……你是誰?”被踢掉小刀的混混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男孩,衡量當前情況,初生牛犢不畏虎的勇氣迅速消失得干干凈凈。

  “啪!”中年男人掄圓胳膊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臉上,“我是你大爺!”這巴掌不知積了他多少怒火,恐怕連上司的責難、同事的譏笑、妻子的怨氣都通通附加在上面,打得那肇事的流氓天旋地轉,耳朵一陣劇烈地嗡鳴,臉頰高高腫起。

  “好!”圍觀的人群竟然有人鼓掌叫好。這巴掌顯然是打得大快人心。中年男人不禁得意起來,四下看看,流露而出的神情很狐假虎威:“看到沒有,老子可不是個懦夫!”

  廖學兵上前一步揪住男孩的衣領,說:“敢到我朱雀街阿兵哥罩的場子鬧事,你們膽子真不小。是不是有人叫你們來的?”

  男孩搖搖頭,努力擠出讓旁人覺得沒有威脅性的諂媚笑臉,說道:“沒,沒人叫我們來,是我們一時糊塗……”

  “是麼?”廖學兵笑了。壞人一笑,事情要糟,男孩深受黑幫電影作品影響,心裡猛地咯?一下,大聲說:“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我非找人踏平這家酒吧不可。”他吃不準廖學兵的身份,口氣相當強硬。

  “嗨呀——”中年男人大步邁出,以田徑跨欄的高度,足球守門員開遠球的姿勢,趁著自上而下帶來的巨大慣性力量,一腳踢在他的小腿脛骨上。?嚓一聲輕響,然後那小混混抱著小腿在地上打滾,不停地哀嚎,高音部分幾乎可以媲美Vitas。

  廖學兵暗自汗流浹背,心道:“這位大叔絕對邪惡,絕對有當黑手黨教父的潛力。”揪著小混混頭發,將他拉起,只見一張扭曲的臉蛋沾滿唾沫鼻涕和眼淚,說:“你叫什麼名字?”

  初始的劇痛過後是難言的害怕,小混混相信即使他不動手,那個大叔也會把自己揍成殘廢的,遲遲疑疑地說:“黃……黃華宇。”

  “你小小年紀,既不念書也不工作,成天胡作非為,就沒為前途考慮過?”

  “大哥,我,我有讀書啊,我在,在,在郁金香高中念高二……”疼痛令黃華宇口干舌燥,又不得不回答他的問話,說話非常艱難。

  “既然還在念書,為什麼不回去上課,反到我的店裡搞事?”

  “我,我們學校正巧有幾個老師辭職不干,我又不想上無聊的自習課。”

  “老師辭職?缺老師?”廖學兵好像陡然看到金礦的窮光蛋:“那麼說你們學校一定在招聘教師了?”

  “是,是的……”

  “坐下說!”廖學兵一把將他推到椅子上,他立足不穩,斷裂的脛骨兩頭相互摩擦,又引起一聲亢長的慘叫。

  段老板看到大局已定,悄然現身,對中年男人大獻殷勤:“先生,關於先前的事,真是萬分抱歉,您今天在夜鶯酒吧裡完全免費,另外附贈三百元消費券,一個月內隨時有效。”

  中年男人大顯神威,感覺自己原來所丟的面子已經掙了回來,得意洋洋地說:“你是老板吧?你的酒吧真是太好了,我以後不光自己來,還會介紹朋友們一起來……”

  “非常感謝,非常感謝,能有您這樣的顧客,何愁經濟不會騰飛呢?……”

  其他工作人員安慰顧客,清理弄臟的地板,把受傷的兩名小混混扔到大街外面,自然不在話下。

  廖學兵施施然點了一根煙,“黃同學,朱雀大街的兵哥我你沒聽說吧?我不管你是什麼來頭,最好馬上把你們學校招聘教師的事說清楚。”

  “聽說學校打算招聘一名語文教師,一名美術教師和一名數學教師。”黃華宇冒著汗,盡量回憶學校最近的人事變動。

  “其他的呢?沒有了嗎?”

  “我,我想,應該沒有了吧。”黃華宇畏畏縮縮。

  廖學兵馬上給了他一巴掌,大聲道:“關於聘用的要求,比如學歷,資歷,身高體重性別通通都沒有嗎?”黃華宇只是個不上進的學生,對學校生活漠不關心,哪裡知道得那麼清楚,被打得蒙了,才說:“兵哥,我真的不知道,學校大門貼有告示,你可以去看看,全寫在上面。”

  “郁金香高中……呃,快滾吧,記得明天拿五千塊酒店損失的賠償金過來,不然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3章 再見,黑幫生涯


郁金香私立高中曾經因為其完善的設施、開明的制度、先進的理念而在中海市小有名氣,但是最近幾年來,一直在走下坡路。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因為學校漸漸成名之後,各行各業的翹楚都想方設法把自家孩子塞進去,這些人良莠不齊,其中頗多官宦子弟,就連學校管理層也得罪不起,他們在校園裡胡作非為,視校紀校規如無物,學校自然是每況愈下,甚至不少教師忍受不了學生的欺辱,紛紛辭職。
  第二天,九月十七日,南方城市還是極為燠熱的上午,廖學兵興致勃勃地起床了。

  “靈魂工程師這個詞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造的,太貼切了。我老廖好歹也是大學畢業的人物,應聘一所高中的教師職位,還不是手到擒來?孩子們,叔叔來教誨你們了。”他開心地想著:“挽救失足少年是我的本分,教書育人是我的職責。這份工作看起來很有趣,站在講臺上講課,課後批改作業,僅此而已,或許我能把它干得長久。”

  把下巴的胡渣刮得干干凈凈,頭發梳理整齊,換上整潔的服裝,戴上一副黑框低度近視眼鏡,看看鏡中的自己,還真有點溫文儒雅的氣息。

  他的車子電瓶殘破老舊,功率速度只比真正的單車快一點點,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來到位於圓湖路的郁金香高中。大門前是塊開闊地,罕有車輛,行人暢通,與最近的馬路有四五百米左右距離,足以保障學生交通安全,顯見當初規劃的人很有眼光。開闊地兩邊栽種了成列的梧桐樹,此時正是九月,暮夏的風稍一吹拂,便卷起幾片枯葉,其中每隔三十米安裝一盞形如十八世紀油燈的路燈,形成一條別有興致的林蔭大道。

  光是校外的通行道路就設計得如此迷人,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一定會令人覺得異常愜意。

  偶爾有一兩名穿著黑短裙白色水手服的女孩穿行,廖學兵情不自禁吹了聲口哨,差點忘了最重要的內容,清純可愛的女高中生才是最引人向往的。

  那些留著披肩長發,或是梳著小辮子,臉上不施脂粉的少女,皮膚白裡透紅,腳穿白棉襪運動鞋,手拎印有卡通圖案的小挎包,真是說不出的青春喜人。

  “即使做不成老師,就當一名校工,我也認了。看來這一次的抉擇無比正確。”老廖把車開到一名女孩身邊,輕輕推了推眼鏡,嚴肅地問:“小妹妹,這裡就是郁金香高中吧?”

  女孩子停下腳步,冷冷看了他一眼:“是的。”

  “那你應該就是學校裡的學生了吧?”

  “嗯。大叔,你不覺得你的搭訕方式很落伍嗎?”女孩子不再理他,扭頭徑自走了。

  “我,我才二十八歲,很老了嗎?喂,現在的小屁孩也太不厚道了吧?不管怎麼說,在這裡工作一定會很好。”他自憐自哀了一陣,又盯著女學生扭動的彈性屁股發了一會兒呆,才走到學校門口。突然之間他內心萌動起隱藏多年的青春情懷,十三年前那個隔壁班的女孩給他送的小手絹,他曾經偷偷寫過的情書,在課上給女同桌遞的小紙條,當時是多麼幼稚可笑,現在回憶起來卻滿是一種苦澀的傷感和對過往歲月的緬懷。

  “我一定要當老師!”他回頭看了看林蔭大道:“再見了,我的黑幫生涯!”

  大門是用貼滿大理石的水泥柱焊上鐵門而成,風格非常簡約,比起其他學校的豪華大門,更為務實。大理石上刻著功底很紮實的行書:中海市郁金香中學。下面還點綴幼苗生長、鴿子飛翔的圖案,生動有趣。

  旁邊貼了一張告示,不過已被手癢的學生撕去半邊,殘存部分依稀可以辨別得出是個招聘啟事,下面寫著“有意者請到校長辦公室面議。”

  定了定神,昂首闊步走進去,門衛室探出一顆人頭,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摘下老花鏡打量廖學兵一番說:“學校規定了不到周末放假時間不準來接孩子。唉,真是的,你們這幫家長太溺愛孩子了,都高中生了還有必要接來接去的嗎?學校安保措施很到位,就別瞎操那份心了!快回去吧。”

  廖學兵尷尬地笑了笑:“大爺,我剛大學畢業,哪來那麼大的孩子,我是來應聘老師的。”

  “是嗎?現在大學生發育真是成熟,”門衛老頭狐疑地說:“那你過來登記一下身份情況。”

  “大爺,你的老花眼鏡度數太低,該換一副了。”廖學兵刷刷刷寫下名字地址說:“大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明天就是同事了。”

  門衛老頭用憐憫世人的眼神看著他:“教師是一份艱巨而有挑戰性的工作,尤其是在這所學校,更需要極大的意志力,不知你受不受得了。”

  “我一直都在追求穩定寧靜,不過偶爾也喜歡挑戰。對學生們教授知識,教育他們為人處事的道理是我畢生的理想。”

  “學校裡不準開車,你把車放在那邊的臨時停車處。”

  老實說他是從昨天晚上才冒出當老師的念頭,因為這對他而言只是一份輕松穩定的工作,可以緩解自己莫名其妙越聚越多的心理壓力,可以填滿內心空虛的工作。

  進入校門,呈現眼前的是一條筆直的道路,與之前如出一轍,種滿高達十多米的梧桐,金黃的樹冠撐滿半個天空。在樹蔭下漫步,微風蕩漾,清涼舒爽,格外令人心曠神怡。兩旁邊是寬廣的操場,左邊是足球場,草皮嫩綠,看起來一定非常柔和,一群男孩在太陽下揮灑汗水投入地踢球,周圍圍繞著一條橘紅色的跑道;右邊是籃球場、排球場、羽毛球場和網球場,在邊上還有單杠雙杠和跳遠用的沙坑,基礎設施相當完善。

  道路的盡頭是一棟七層高的教學樓,中央是個直徑約有兩米的大鐘,再過去就是實驗樓、辦公樓、食堂、學生宿舍、教師宿舍,花園、噴泉、走廊、雕塑,一切好得超乎老廖的想像。“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夢寐以求。”

  煩人的電話鈴響了,廖學兵按下接聽鍵不耐煩地說:“小白,我正在找新的工作,不要再來煩我好不好?”

  “兵哥,淺水街光頭黨的人說你昨晚上打傷了他們的小弟,揚言要今晚上來砸場子,他們老大很囂張,還說,還說……”小白很委屈——沒見過那麼熱切想當白領的黑幫老大。

  “光頭黨老大?是福原那混蛋,他說了什麼?”

  “他讓你給他奉茶認錯,還要賠償一萬塊醫藥費。”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4章 暴打訓導主任

“哦,知道了,這事晚上再說吧,馬上要與校長面談了,心情正激動著,說這事不太合適。夜鶯酒吧這個月的保護費我已經收了,你過幾天去我那拿錢分給兄弟們。”廖學兵掛掉電話。
  電話那頭的小白聽著傳來的盲音,跳腳大罵:“這混球還當不當自己是朱雀街飛車黨的老大?見校長,當老師?他娘的他是那塊料嗎?阿武,把鐵棍都準備好?晚上我們揍死那幫兔崽子。”

  道路旁的青綠色垃圾箱邊上,站著兩個人,廖學兵正要上前詢問校長辦公室的方位,卻見那是一個高大粗壯的絡腮胡男人正激烈訓斥一個學生:“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人不像人妖不像妖,在外面玩瘋了吧?敢在神聖的校園吸煙?畜生我見多了,沒見過像你這麼沒教養的,不知什麼樣的娘才把你生得出來!”

  那學生咬著牙,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似乎正處於憤怒爆發的邊緣。

  “什麼?不服氣是吧?是不是還想打我啊?你這種無可救藥的學生天生就是人渣,只要你敢一動手,我馬上就能把你開除掉!”絡腮胡唾飛沫濺,越說越是起勁,言辭尖刻誇張,仿佛罵的不是人而是一條狗。

  廖學兵簡直膛目結舌,心道:“不是吧?郁金香高中都是這樣教育學生的?”

  當前社會物欲橫流,青少年深受不良風氣的影響,賭博、抽煙、喝酒、玩樂在學校裡非常盛行,很多學生在課堂上辱罵老師,蔑視一切紀律,尊師重道蕩然無存,那絡腮胡男人顯然深受所感,對此深惡痛絕。

  那學生額頭汗珠大顆大顆滴落塵土,終於低頭囁嚅道:“對不起,訓導主任,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次?你這個豬!只曉得吃飯拉屎的豬!”訓導主任的手指狠狠戳在他腦門上:“回去寫個八千字檢討書,另外罰你洗一個禮拜的廁所,不管男女!還要通知家長!”

  學生看起來極為驚慌:“不要啊,主任,不要告訴我家裡面,我這次只是好奇不小心就犯了校規,我一定會認真洗廁所的。我,我保證以後決不再犯。”

  “好奇?強奸殺人放火搶劫你好不好奇?我看你啊,總有一天要被送進監獄的。”訓導主任的口水噴了他一頭一臉。

  學生在學校裡抽煙並不算是太重大的過錯,廖學兵從前念書時也常抽煙,學校只要詳加教育,引導得當,定會讓他們改掉這個惡習,那個訓導主任喋喋不休的辱罵,處處人身攻擊,實在有失為人師表的厚道,何況看那學生的表情也有悔過的誠意,未免令人不快了。

  “喂,老兄,校長辦公室怎麼走?”廖學兵拍拍主任的肩膀,迎風點了一根煙。

  “什麼?你是誰?神聖的校園在上課期間禁止外人入內,你再不離開我就要叫保安了。”訓導主任看著他叼煙的痞子相,厭惡之情立馬橫生。

  這個訓導主任肯定是中年喪偶,妻離子散,事業不如意,生活太糟糕的家夥,不然哪來那麼大火氣?廖學兵微笑道:“我剛看到校外貼的招聘啟事,這或許能了卻我一直以來想教書育人的心願,就進來試試。”

  “你?就憑你這個樣子也想當老師?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你不覺得這是對神聖的校園的侮辱麼?”訓導主任上下審視著他,露出懷疑與鄙視的神色。雖然戴著副眼鏡,可廖學兵那種吊兒郎當的氣質表露無疑,隨便站著也站不直,還不停地抖著腿,眼睛老是不自覺地瞄向遠處一群女學生,嘴上叼著煙頭,使他半個腦袋都籠罩著煙霧。

  訓導主任憑多年與問題學生打交道的毒辣眼光看出他不是善茬。

  “老小子,給個面子好不好?我們遲早要成為同事的。”

  “給你面子?我給你五秒鐘時間馬上消失在我面前。神聖的校園不歡迎你。”他又轉頭對那垂頭喪氣的男學生說:“看到沒有?這種人也想當老師?我要讓他滾他就得像狗一樣爬出去。”

  那咄咄逼人的語言與毫無來由的侮辱在這一瞬間,激發出了患有人格分裂癥的廖學兵被隱藏於內心已久的暴戾和傲氣,他吸了一口煙,將煙頭按住訓導主任的胸膛上,頓時哧哧哧冒起一陣灰煙。

  “你眼睛瞎了!?你這是什麼意思?”訓導主任急退數步,抓著被灼傷的胸口氣急敗壞叫道。

  他話音剛落,廖學兵飛身躍起,漂亮的手肘撞擊在他太陽穴上。訓導主任只覺得雙眼中天地一片灰暗,八十多公斤的軀體轟然倒地,濺起幾張樹葉。旁邊那學生早驚得呆了,慌亂中不知道是該阻攔廖學兵的繼續施暴還是協同他一起毆打那個自己恨之入骨的訓導處主任邱大奇。不過他看向廖學兵的眼光已經帶了一絲戒備。

  邱大奇一面嚷道:“反了反了,胡真,你還不打電話報警?”一面強撐著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捋起袖子道:“告訴你人渣,我以前是柔道黑帶……”廖學兵一把抓住他的頭發,向垃圾箱撞去,稀裡嘩啦一陣響,邱大奇的腦袋堪堪好鉆進那個投垃圾的孔洞,動彈不得。那男學生胡真仰首看天:“對不起主任,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也沒帶電話。”

  “嘿,把別人當做狗,自己也要有做狗的覺悟。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看不起所有人的家夥了。”廖學兵拍拍手說:“喂,同學,校長辦公室的路怎麼走?”

  胡真沒有想像中的把他當成英雄,反而冷冷地看著他,說:“校長辦公室在教學樓後面那棟樓,第二層樓梯角左轉第一間。你剛打的是訓導處主任,絕對當不成這所學校的老師了,建議你快回家吧,不要浪費時間。”

  “不試試怎麼知道?學校又不是訓導主任最大。”

  廖學兵很快找到校長辦公室門口,中間親眼所見的建築與風景更堅定了要在這所學校任職的決心。這裡離操場很遠,環境相對要寧靜一些,走廊很寬,鋪著擦得一塵不染的橡木地板,邊角擺放綠色盆景植物,周圍空無一人。老師們應該都去上課了,這樣更好,我肯定有辦法說服校長相信我這個擁有三流大學文憑的文化人能夠勝任教師一職。

  他輕輕敲響門口,門後傳來一聲低沈的嗓音:“進來。”

  他連忙整理衣服,鎮靜情緒,推開門。這是一間面積碩大裝飾豪華的辦公室,高高的天花上是多層水晶吊燈,每一根柱子都紋飾上鎦金邊,每一邊的接鑲處都是繁復的羅馬風格流蘇,四面的�壁上掛著色彩絢麗的油畫,在中央的書桌後坐著一位戴老花眼鏡的老人,身後巨大的書架堆滿了書籍,彰顯他不凡的學識。

  “你是?”

  “您好,您是郁金香高中的校長吧?我叫廖學兵,前來應聘貴校的教師。”老廖的姿態做得不亢不卑。

  “哦,那就請坐吧。既然你能來到這裡,那就說明你有一定的誠意,我先來闡述一下我們學校的宗旨,也讓你有個直觀的了解。”老人說:“鄙人姓劉,忝為本校校長。我們郁金香高中秉承教書育人的宗旨,為社會輸送人才,從建校至今已經十七年了,門口道路上那些梧桐,也是我親手種的。學生們很調皮,很可愛,也很優秀,他們都是將來的社會棟梁……”

  對於這番話,讀過十幾年書的廖學兵耳熟能詳,幾乎每一任校長都這麼說過,而且翻來翻去毫無新意,他賠笑道:“劉校長,您說的太對了。”

  “但是,”劉校長話鋒一轉:“這幾年來社會風氣腐敗,年輕人也受到不良的影響,不思進取,還和學校作對,在這樣的情況下,有的老師沒能堅持自己的理想,放棄了這個光榮職業,辭職離校了。”

  原來是這樣的,每間學校都有問題學生,老師承受不住壓力辭職很正常嘛。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5章 面試

“從那時開始,我們對老師的篩選和再教育就更為嚴格,能力尚在其次,師德,是最重要的。”
  聽了這話,廖學兵很高興,“能力不重要”雲雲,自己本身沒學過師範,要真考起來還真的是傷腦筋,如果說重視那縹緲虛無的師德,倒可裝上一裝。“劉校長,我從小身受傳統教育,自持己身,尊老愛幼,團結同事,尊敬領導。我想,在您的教誨下一定可以做好教師這份有前途的職業。”他嚴肅地說,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好像是誓師大會上莊嚴的宣誓。

  “嗯,說的不錯。”劉校長點點頭:“你也知道,師德不是說有就有的,你叫什麼名字?”

  “校長先生,我叫廖學兵。”

  “小廖,我想看看你的教師從業資格和個人簡歷。”

  廖學兵頓時滿頭汗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校長先生,這個,這個,今天來得匆忙,忘記帶了。不如你讓我上幾天課,我再把資格證給你。”

  校長眉頭一皺:“上課是件嚴肅的事,不能那麼兒戲!”

  “我,我……”廢話,他之前怎麼會想到當老師會那麼麻煩?情急之中人格分裂癥那敏感、感性、細膩的一面展現了出來,四下打量一番,看到照壁上一副字跡潦草的單對聯書法,驀然眼睛一亮,說:“世事茫茫,光陰冉冉,留不住朱顏玉貌,帶不去白碧黃金,富若石崇,貴若楊素,綠珠紅拂今安在?勸君放下幾文,咕一壺嗟三度四,遇快樂時須快樂。——好字,當真好字啊,銀勾鐵劃,風骨清奇!校長,實話跟你說吧,我其實只是大學畢業而已,沒有教師資格證,不過我以前學的是文科,做語文老師很有信心。”

  書法和對聯也是老校長心中所愛,那副上聯留了很久,自己一直沒有對上來,聽到廖學兵一提,饒有興趣地說:“寫得那麼亂,想不到你也能看懂。可惜這麼一副上聯,我至今沒想出下聯。怎麼?你也是楹聯愛好者?現在的年輕人,難得一見啊。”他略莫一想,覺得廖學兵不過順口一提,討自己好感罷了。

  這副對聯廖學兵原本在老家叔叔家裡見過一次,因為對得很妙,是以他記得清清楚楚,心中早有定計,笑道:“校長先生,我有一下聯,不知工不工整,‘青山疊疊,綠水融融,走不盡楚峽秦關,填不滿心潭欲海,智如周瑜,勇如項羽,烏江赤壁總成空!請子但坐片刻,聽兩句說今道古,得安閑處且安閑。’你聽如何?”

  老校長腦中轟然如雷擊,叫道:“妙啊,妙!小廖,續這下聯的人真正好文采,佩服佩服。不知何人所寫?”

  “校長先生,你太過獎了,我是個學中文的,前幾年達觀古文著作,心有所感,無意間對上來的。”廖學兵毫不猶豫地把叔叔的成果據為己有。

  在一個傳統文人心中,文學素養是衡量一個人人品好劣的標準之一,校長對他的好感立即大幅度提升,思索了片刻,說:“如果你真的很有能力,我會考慮讓你試用一個月。”

  這時門口被敲開了,撞進來一個眼角烏青的絡腮胡子男人:“校長,有件事我得跟你說說。”突然看見廖學兵也在旁邊,不由得臉色大變,叫道:“校長,就是他,快把他趕出去!”

  這人正是腦袋被塞進垃圾箱的訓導主任邱大奇。

  廖學兵也是一樣大吃一驚,一顆心如同空調般涼颼颼的,直沈了下去。

  “冷靜點,邱主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校長開口說完,捏捏鼻子道:“邱主任,今天好像沒有勞動課吧?你怎麼搞得一身酸臭?”

  “我剛在教訓一名觸犯校規的學生,他,他就沖過來打我,非常的野蠻兇狠。我聽到他語氣說想來當老師,這種社會渣滓怎麼能做老師呢?怕您被他欺騙,就連忙過來阻止您。”邱大奇摸著淤青的額頭,惱怒地瞪著廖學兵,等他轉過頭去對著校長,又變成了一臉恭順。

  分裂性人格使廖學兵不為人知的另一面很有憂郁的詩人氣質,微笑道:“我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打人呢?再說,要真打起來,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啊。”兩人並肩而站,邱大奇虎背熊腰,高大魁梧,廖學兵與他比起來就像是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小羊羔,更何況他那部絡腮胡子極增添了威猛之勢,任何人看了都會想:“你邱大奇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還胡說被他打,玩笑開得太大了。”

  校長正是這種想法,啞然笑道:“邱主任,天氣太熱,你中暑了吧?冰櫃裡有綠豆湯,你拿出來喝喝。”

  邱大奇說:“我……”

  廖學兵搶先道:“確實,天氣很炎熱,剛才我在校門口問路,看到邱主任對一名學生拳打腳踢,急忙上前制止,不料邱主任見了我也想打,我只得逃跑,邱主任不小心撞到垃圾箱絆倒在地,我才得以逃脫。”

  校長聞到邱大奇身上那股垃圾酸腐味,心中信了七成,嘆口氣道:“邱主任,我知道你一向疾惡如仇,可你也得改改火爆的性格了。前幾天有學生家長投訴你對幾名學生實施體罰,真的有此事嗎?”

  邱大奇礙於校規,本身不敢對學生進行體罰,不過變相體罰的事,不知干了多少,前幾天高三二班學生上課吵鬧,無法無天,他罰幾個吵得最兇的在走廊裡提水桶單腿罰站,這樣的小事,家長也來投訴,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他叫起撞天屈來:“校長,冤枉,真是冤枉,那幫溺愛孩子的家長太不像話了,膽敢誹謗我,他們不知道死後要墮拔舌地獄的嗎?再說那幾個學生實在不成樣子,不多加管教,以後只能是吃牢飯的料,我這也是為了他們好。”

  校長聽他語氣,便懂得體罰學生的事確是屬實,打開講義簿道:“你這麼做是不對的,我早就說過了要有師德,要對他們進行愛心教育。你看你,體罰學生還當自己有理,知道嗎?他們還那麼年輕,還有那麼多年可活,有的是發展前途,你不能因為一已喜惡而做出影響他們思想偏向的事情來。做人要有愛心,做一名教師不光有愛心,更要有耐心,如果你好好對他們教導,他們會不聽嗎?他們還是不聽的話,你不會再次教導嗎?他們仍然不聽的話,你不會再再次教導嗎?……”

  廖學兵和邱大奇聽得頭昏眼花,腿腳發軟:老頭子也太迂腐了,比唐僧還可笑萬分,若是把他換成昨天晚上酒吧裡那名挨揍男人的處境,天知道他還會不會這麼想。

  廖學兵大力拍著邱大奇的肩膀,笑道:“主任,聽到沒有,你這個急脾氣的人要有耐心!我聽我父親說,他小時候,我爺爺磨他性子,便叫他去推磨,每天要磨出一板豆腐。後來我父親磨我性子,叫我每天抄寫《道德經》一遍,用毛筆抄寫,寫錯一個字重抄。長久下來,我覺得自己長進多了。”

  “是啊,小邱,你性子太急,該磨磨了。這樣吧,你去抄寫十遍《教師的道德與修養》,明天拿給我檢查,就當做這件事的處罰。”校長覺得老廖的話很有道理。

  邱大奇恨得差點連牙齒也要咬崩,大聲說:“我認罰,不過我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這個人不能當教師,他一定會毀壞本校聲譽的。”

  校長見他很堅決,猶豫起來,廖學兵是有點文采,不過會對一副對聯並不說明他具備執教能力,何況他連教師資格證都沒有,如何讓人信服?

  “姓邱的,別讓我在朱雀街碰到你。”廖學兵肚子裡咒罵著,失落的說:“那好,我會取得教師資格證的。邱主任,耐心寫你的《教師道德與修養》去吧。”

  校長也有幾分無奈:“這……這個……”

  邱大奇忙道:“校長,留他不得,他絕對是一大禍害啊!”

  看這情形,倒成了《西遊記》裡的片斷,邱大奇是孫悟空,千方百計要保護校長周全,校長是唐僧,廖學兵是引誘校長上當的白骨精。

  門口再次被推開了,走進來一位盤頭、短裙套裝、絲襪高跟鞋的白人女士,對他們望上一眼說:“哦,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不不不,史密斯夫人,有什麼事您請便。”剛才還穩重如忠厚長者的校長先生登時兩眼發光,光芒炯炯有神,哪裡還有原先老眼昏花的模樣?雖然他已強自掩飾了目光的聚焦所在,但敏感的廖學兵還是可以發現老校長在殷勤而熱切地注視著那位外表四五十歲,笑容優雅從容的史密斯夫人。

  史密斯夫人眼角的魚尾紋和額頭的皺紋,以及松弛老化的皮膚並不能掩蓋她成熟迷人的氣質,那是一種經歷世事包容一切的氣質,任何女人只要沒到這個年紀,就是裝也裝不出來。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6章 妙齡鄰女


“你們似乎在商量什麼事情。”史密斯夫人迷人地微笑道——廖學兵立即可以感覺到老校長偷偷咽下的口水——她終於看到了老廖:“你……”
  “夫人,我是來應聘貴校語文教師職位的。不過很遺憾,我失敗了。”廖學兵微微躬了躬身,在一位深有氣質的女士面前,他不願失了風度。

  “校長先生,你們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呢?”

  “這……史密斯夫人,他還沒有取得教師資格證。”邱大奇連忙搬出最大的理由,想要阻止她的想法。

  “這不是問題,邱先生,看來您還沒有弄清楚本校遭遇的情況。應聘告示已經發布半個月了,前來應聘的人寥寥無幾,如今教師資源緊缺,甚至有兩個班的學生開學至今還沒上過中文課,如果流傳出去,對本校的聲譽將造成多大影響?我覺得這位小夥子很有才干,他一定是個合適的人選。”

  邱大奇掏出手絹不停拭擦臉龐汗水,“夫人,關鍵是他有暴力傾向,我怕他會對無辜的學生下手。”

  “下手?邱先生,請注意你的措詞,這位小夥子不是罪犯。”史密斯夫人冷冷地說。

  邱大奇開始語無倫次了:“我,我只是擔心他沒有從業經驗,耽誤學生前程。”

  從邱大奇的恭順態度上可以看出史密斯夫人在學校一定具有一些權力,雖然不知道史密斯夫人為什麼一直替自己說話,但若不善加利用的話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夫人,事實上我以前曾經做過家庭教師,經驗對我來說不成問題。”廖學兵馬上信口雌黃,給自己安上一段子虛烏有的經歷。

  “你!但是你沒有教師資格證!而且也沒有辦法證明你有當過教師。”邱大奇幾乎是跳起來說話。

  “是啊,我不希望學校因為聘用錯人導致意外狀況發生。”老校長也幫腔道。

  史密斯夫人沈吟一陣,慈祥地看著廖學兵說:“校長先生,我有一個折中的辦法。在明天下午六點鐘之前,他能拿出高一到高三的語文課講義證明自己曾經當過教師,我們就給他一個月的試用期限,另外在一個月試用期內他能取得教師資格證,我們就決定聘用他。”

  “這……不太好吧?”校長猶豫不決。

  “沒什麼不好的,不能讓學生們再缺課了。再說我是學校董事會副主席,有權力決定如何聘用職員。”

  連校董身份都搬了出來,校長唯有妥協:“史密斯夫人,但願你是對的。”

  邱大奇心裡盤算:“他充其量只是個街頭混混,會在一天時間內拿出整整三年的課文講義嗎?即使給他一個月,他能教得好學生嗎?只怕到時候投訴信成堆,自動辭職。再說我好歹也是訓導主任,還可以背後策劃……嘿嘿……”想到這裡,故做無奈狀,說:“好吧,年輕人,我拭目以待你的表現。”

  廖學兵暗罵:“老女人出的什麼餿主意,三年的講義,怕不下幾十萬字,我一天光景怎麼弄出來?分明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教師資格證還可以去立交橋去找假證販子糊弄,講義怎麼辦?怎麼辦?”頗為喪氣地說:“呃,我爭取在明天下午六點之前給你們講義。告辭了。”

  “校長先生,主任先生,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失陪了。”史密斯夫人也推門而出。

  在寬闊的走廊上,史密斯夫人叫住了耷拉著腦袋頭也不回的廖學兵。

  “親愛的廖,我猜你一定忘記我了。關於三年前那事,我一直想親口對你說聲謝謝,你是個優秀的年輕人。”她和藹地微笑著,像是看著寄予自己厚望的孩子。

  “哦?”廖學兵愕然不解,抓抓後腦說:“夫人,三年前什麼事?”

  “相信我,你一定行的,你會成為一名教師的。”史密斯夫人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笑語殷殷的鼓勵他。

  廖學兵唯有苦笑:“夫人,事實上我剛才說了慌,我從來沒有當過老師,也沒有哪怕一點點的經驗。您提出的交出三年課本講義的要求,我絕對完成不了。”

  “孩子,你要相信自己。只要是講義就可以了,有什麼問題可以打這個電話找我。”史密斯夫人在一張小紙片上寫下號碼遞給他。

  “這不是暗示我作假嗎?”老廖疑惑的猜想,接過紙片,但他還是揮揮手說:“我盡最大的努力吧。再見,史密斯夫人。”

  談話完畢,出了校門口,正是中午十二點鐘,教學樓巨鐘發出悠長的聲響,學生們下課了。學校制度是全日制,只有下午才能回家,趁著午休的空檔,也有不少學生借機溜出來到外面的小飯館吃東西。

  門衛老頭笑瞇瞇的問他:“年輕人,事情辦得怎麼樣?”

  廖學兵吸了一口煙郁悶地說:“別提了,都是訓導主任使的壞,我明天下午還有次機會。”

  “你真的很想當老師嗎?”

  “廢話,不想當我來這裡尋死啊?”

  “或許你去找校董史密斯夫人,她的心地很好,你去求她,她會幫助你的。”

  “沒用的,老頭,你要是有認識的女孩子,介紹一兩個給我,我承你的情。”

  “其實我也很想。”

  廖學兵回到朱雀街奧水公寓,又餓又累,往常這個時間他一般都在睡覺,借著泡方便面的空當,三十分鐘內撥打了三十個不同的電話。

  “阿秋,你認不認識當高中語文老師的朋友?”

  “不認識,有做雞的朋友你要不要?”

  “南弟,你認不認識當高中語文老師的朋友?”

  “我有個朋友在初中裡當電工,可以嗎?”

  “小白,你認不認識當高中語文老師的朋友?”

  “拜托,老大,我們是黑社會……”

  他媽的,都是一幫飯桶!整天就知道混黑社會,不是砍人就是被人砍,一點理想都沒有,老廖憤憤把電話丟到床上,心中異常壓抑。正午的陽光從窗戶中透進來,射在他陰郁的臉上。他索性把自己也扔到床上,心亂如麻。

  朱雀街因街道東頭的古跡朱雀橋而得名,這套公寓一共二十層,每層十八戶,位於朱雀街奧水小巷,地段不是太好,價錢很便宜,充斥社會各階層的閑雜人等。戶內二室一廳,還有個骯臟無比的衛生間。房東大娘每三個月來收一次房租。

  “咚咚咚。”有人敲門。

  “敲你媽的敲!”廖學兵猶如被點爆的火山,咆哮起來:“給我滾遠點,不然殺你全家!”靜靜的室內響徹他的吼叫,甚至蓋過了樓上正在練習彈鋼琴的鄰居。

  敲門聲沒有再響,廖學兵左手抄起水果刀,右手拿著小鐵錘,猛然把門拉開。

  門外站著一位花容失色的年輕女孩,瞪圓眼睛看著氣勢洶洶的他。廖學兵身材不算高大,可是半開的衣襟裸露幾根稀稀拉拉的胸毛,布滿血絲的眼球,兇惡的表情,配合手裡兩把兇器,使他比平時彪悍了十倍,落在那女孩眼中,分明就是一個擇人而噬的暴徒。

  “我,我,我剛搬過來,正想跟鄰居們問聲好,沒想到打擾到您了,真對不起,我,我先告辭了。”為他氣勢所迫,女孩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手裡的小紙包險些摔在地上。

  “站住!不然我把你先奸後殺,再奸再殺!紙裡包著什麼東西,打開給我看看。”廖學兵冷冷盯住女孩。慌張淩亂的眼神絲毫掩蓋不了這女孩清麗的容貌,緊身牛仔褲和T恤衫襯托出她玲瓏的曲線,包裹著纖美腳踝的透明塑料拖鞋顯示她剛剛走出門口。

  “這,這是我剛做的點心,想給鄰居們嘗一嘗。”被他一通喝罵,女孩看起來非常委屈,慢慢打開紙包,頓時飄出一股誘人的甜香,裡面是四個烤成金黃色、做成小豬形狀的小蛋糕。“打擾您了,再見!”

  “慢!”老廖扔掉小鐵錘,劈手奪過蛋糕,“吃泡面肚子正餓著,剛好合適。我叫廖學兵,以後這條街上有人欺負你,記得來找我。”

  “我叫……”老廖已經不待她反應,轟地把門摔上,空留下走道上滿臉錯愕的女孩:“哼,肯定是個神經病!”她氣哼哼的想,甩著拖鞋回到501號自己的房間。

  吃完小蛋糕,心情開始平復下來,不禁為自己把氣撒到無辜女孩頭上的行為感到羞愧,“我要是認識一兩個讀書人,那該多好。讀書,嗯,讀書……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去書店找找肯定有高中語文教材。”

  說干就干,穿好衣服下樓,來到巷口不遠處的“三德書店”。

  書店老板認識他,上個月一小偷偷書,是他幫忙制止的,但老板不會想到這個表面上極具正義感的青年是個黑社會小混混。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7章 威震朱雀街


 “小廖,今天得閑不上班呀?”書店老板笑瞇瞇地打招呼:“我剛進了一批當代文評家郭永生注釋的《說苑》、《楚辭》、《焚書》,你要的話七折給你。”他顯然把戴著黑框眼鏡,外表弱不禁風的廖學兵看成文學青年了。
  “七折?老板,你進的是盜版書吧?”廖學兵開著玩笑,急匆匆走到高中教材專櫃。整整一個書櫃都是關於指導高考、輔導高考的書籍,反而找不到教學大綱。

  “呵,家裡有人要考大學了吧?我介紹給你這本,《高考九千九百九十九習題》,數學物理化學英語每個科目的都有,我告訴你,附近有個孩子就是因為買這套叢書,考上了清華大學,前幾天街坊送他去京城,放了好多鞭炮呢,你有沒有聽到?”老板殷勤地湊過來,不由分說在最醒目的位置取下一本厚度堪比《康熙字典》的書放到他手上。

  廖學兵把書又放回去:“別羅嗦了,實話告訴你,我當老師了,要找幾本語文的教學大綱參考參考。”

  “呀!恭喜恭喜!我就知道你學識淵博,才堪大用,我完全可以看得到,一群孩子在你眼皮底下茁壯成長。”老板伏下身,在存積舊書的小櫃子裡一陣扒拉。

  “拜托,馬屁不是這樣拍的。說得這般天花亂墜,以你的口才,可以去跟老太太推銷刮胡刀了。”廖學兵很想照著他露在小櫃子外不停扭動的屁股狠狠來上一腳。

  拂開封皮灰塵,從高一到高三,總共六本語文教材,堆得像半個電視機一樣高,擺在他面前。廖學兵冒著冷汗,翻開最前面一本,三百二十頁,每頁都印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每個學期一本,每本都有五六十節課,每課上的重點難點語句修辭筆法中心思想,令他觸目驚心。

  “多少錢?”

  “全套一百八十塊,我給你打七折,就收你一百二十六塊吧。”老板裝作略帶不好意思的搓著雙手,仍是笑瞇瞇的看他。

  廖學兵掏摸衣兜,在櫃臺上排出一串硬幣,訕笑道:“這裡是十三塊五毛,剩下的等我發工資了再還給你吧。”

  “這個……”

  上次他替老板制止小偷,挽回的損失只有三四十塊,不過在老板心裡,挽回的面子才是最要緊的,於是老板咬咬牙道:“讀書人都很窮,我理解你,先拿去吧,記著,還欠我一百一十二塊五。”

  廖學兵又拿了幾本空白的講義簿和一支鋼筆,說:“買了這麼多書,你肯定賺了不少,這些就算做添頭送給我吧。”

  “你……”老板肉痛不已,“趁我老婆不在,她不會說三道四,你快走快走。”

  廖學兵開始在公寓裡瘋狂抄襲講義。電風扇吱吱嘎嘎的擺動,折疊桌子隨著他遊若龍蛇的筆觸而微微顫抖,悶熱的空氣絲毫不能影響他的投入。煙頭扔了滿地都是,水杯傾斜在旁邊也沒空閑去理會,小鬧鐘滴答滴答,暮夏的知了在窗外有氣無力的鳴叫,相對比起這個寧靜的午後,是渾身濕透的廖學兵以從沒有過的熱情在紙上劃上劃去。

  距離他最近一次用鋼筆寫字,已經足足六年了。從開始幾頁歪歪扭扭的筆跡,到後面越寫越順;從開始神清氣爽,到現在手臂酥麻;從開始看一個字抄一個字,到現在看三十個字抄三十個字,廖學兵變得頭昏腦脹,郁悶不已。

  “對了,叫那幫狐朋狗友來幫忙抄寫。”他正要撥出電話,轉念又想:“訓導主任百般刁難,萬一給他看出筆跡的不同,那我就連最後一次機會都沒有了。”

  終於支撐不住,走到陽臺活動麻木的右手,突然看到隔壁陽臺晾曬著一條女生蕾絲小內褲,不會是剛才那個女孩子的吧?老廖按捺不住激動心情,取出長竹竿,馬上欲將之據為己有。“唉,兔子不吃窩邊草,離得那麼近,又是大白天,我這是怎麼了。萬一被人發現,那可是萬劫不復……”用力給了自己一掌,悻悻回到室內重新抄寫講義。

  從中午十二點半,到晚上將近十點,除去上廁所、喝水、抽煙,他一直伏在桌子上不曾離開,即使是這樣的廢寢忘食,仍然只是抄了第一冊的三分之一。這個過程雖然很累,但廖學兵有所寄托,思想集中,反而感到內心一片寧靜,更堅定了他要當老師的想法。

  電話鈴響,他無動於衷。又響,仍不理會。再響,索性到廁所尿尿。第七次響起時,廖學兵按下接聽鍵,嘆口氣說:“什麼事?”

  “兵哥,光頭黨約我們十點鐘在朱雀公園講數。”一個略帶著懦弱的聲音。

  “我不是說沒空嘛,你們自己上就行了。”

  “但是,兵哥,大概七點的時候,小白哥被人砍傷了。”

  “操!你們在什麼地方集中?我去會會他們。”廖學兵?地站起來,不能再做縮頭烏龜,兄弟被人砍他還無動於衷的話,只怕混不了黑社會。最多花兩個鐘頭,再趕回來抄講義,拼著一天一夜不睡,到明天下午六點鐘,抄出幾本來應該可以勉強應付過關了。

  “我們在公園西門,兵哥你盡快趕過來吧。”

  “OK。”廖學兵慢慢收了線,“光頭黨周福原,你最好值得我這麼做。”

  公園西門入口,是一座仿古牌坊,四排柱,柱子上有紋龍圖案,正中央的牌匾什麼都沒寫。夜色濃重,涼風習習,草地上還有忽明忽滅的流螢。周圍停了三十多輛摩托車,一群人或伏在車上,或蹲在地上,或依靠柱子,零零落落。中間一個身穿風衣的青年踱來踱去,點起香煙,怒道:“嘿!居然要裝做被砍才能把他騙來,兵哥的腦袋是不是進水了?”風衣的背後,用毛筆寫著猶如雞爪的幾個字:“朱雀橋以西,飛車黨第一”。

  這時前方出現幾輛汽車,駛得又急又快,由遠及近,隨著轟鳴的引擎聲,八道光束打在他們身上,強烈的車頭大燈晃花了眼睛。“哧”的一聲,輪胎在水泥地面拖出幾道深痕,險險停住。四輛微型面包車門紛紛打開,跳下一群人。

  “呀,這幫禿驢來得真準時!”

  微型面包車荷載七人,但這四輛車下來的人,起碼有四十個,其中有一半的人剃著光頭,在夜色下錚亮閃耀,仿佛可以移動的大號電燈泡。人群稍稍散開,圍在中間的一個人又高又瘦,鷹勾鼻子,薄嘴唇,表情特別陰冷,淺淺的襯衫袖口隱約可見幾道傷疤。他的腦袋刮得又青又亮,是一群人中最耀眼的明星。

  “廖學兵呢?不敢來見我嗎?”那人環顧四周,發話了。誰也沒有動,站著的仍在叼煙,蹲著的仍在用樹杈玩螞蟻,只是大家用更囂張更肆無忌憚的眼神盯著他,挑釁的意思明顯得很。

  穿風衣的小白緩緩走近他,兩人凝視片刻,激烈的眼光私是可以擦出火花。相對而站,小白稍矮半頭,臉蛋也略顯稚嫩,氣勢上已輸了他一大截。

  “福原哥,來朱雀街撒野,膽子不小麼?什麼時候也弄了幾輛破面包車,借兄弟玩兩天。”小白說著毫無意義的場面話,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被比得弱了。

  周福原一把推開他:“滾遠點!這裡輪不到你來說話,快叫廖學兵來見我。”推搡的力道很大,小白猛打了個踉蹌,才勉強站住。

  飛車黨的人紛紛站起,纂緊鐵棍和小刀。幫派裡二號人物小白被瞧不起,就等於飛車黨的面皮被人剝了。光頭黨們也做著勢子,就等周福原一個手勢,便要拼個你死我活。一時並不開戰,雙方相隔十來米遠,都在叫罵,“滾你媽媽的,不長眼睛啊,敢找老子麻煩?”“兔牙成,你上次到老子罩的場子鬧事,我今天廢了你!”“王若雨你是不是膽邊生毛了?”……

  晚上十點鐘,行人稀少,街燈拖長了他們的身影,靜謐的大街回蕩著一連串瘋狂的叫嚷,尤其刺耳。大榕樹上棲息的小鳥驚起,在樹冠盤旋,呀呀而鳴,遠處居民樓窗燈亮了,探出個腦袋,緊接著又縮回去關了燈。

  他們都是實實在在最底層的小混混,並無一技之長,不願吃苦耐勞,受當前社會風氣影響,又因為自身性格的缺陷,或是出人頭地的想法,漸漸的在街上亂混,成了一個個小組織,靠恐嚇勒索拐騙盜竊度日子。他們無權無勢,就連談判也要在深夜到沒人的公園,比起電影上動不動就是轎車別墅,出入酒店,混跡於上流階層的黑社會,差得遠了。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8章 橫掃光頭黨


  “福原,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別以為兵哥不在我就說不上話!”小白的臉青得似要滴出油來,緊握腰上的片刀,只要一言不合,便會撲上去把周福原切成薯條。
  
  “我沒什麼意思,老廖昨天晚上在夜鶯酒吧打傷我三個小弟,你們要麼賠償一萬塊醫藥費,要麼滾出朱雀街!”周福原居高臨下,對他的片刀視而不見,當然,氣勢上周福原勝了一籌。

  兩人幾乎是一觸即發,空氣在他們中間凝重有如實質。

  就在小白要拔刀相向的時候,沖進來一輛電瓶車。

  “兵哥!”有人叫道。

  電瓶車沒有減慢,廖學兵在上頭得意洋洋以四十碼的最大速度穿過人群,沖向周福原。

  “喂!”距周福原最近的幾名光頭黨抽出刀子,意圖阻攔他的前進,但是已經晚了,四十碼的速度說快不快,但對行人來說,絕對快得很了。他只覺左臂微微一涼,已顧不了那麼多,就在這時,車輪撞上周福原小腿,那禿驢仰後便倒,滾出好幾米遠。

  電瓶車和他都側翻開來,骨碌一下爬起,車輪還在急速旋轉,但軸承線圈已經略顯扭曲。左手臂上皮肉翻滾,血流如注,是被適才抽刀的光頭黨削傷的。

  兩幫人馬發一聲喊,繼而撲上前真刀真棍地干架。

  車輪撞到的是最缺少保護的小腿脛骨,周福原強忍劇痛慢慢爬起,手掌擦去老大一塊皮,揉進沙子,辣得像是火燒。他真恨死這個飛車黨老大了,一聲不吭就打,難道不能有一點談判精神麼?

  剛想拔出刀子給這個猖狂的家夥一點教訓,突然勁風壓面而來,只見廖學兵助跑兩步,高高躍起,當胸一腳將他跺倒。

  若是兩人純拼力氣和耐力的話,瘦弱的廖學兵絕對不是對手,但他的強悍之處在於他隱藏在憂郁詩人氣質下的恐怖爆發力。這股爆發力宛如身陷絕境的困獸拼命,無論是力量、速度都十分驚人,比平時大了十倍,普通人怎能抵抗得住?

  只有處於分裂性人格的另一面,他才會呈現這種狂暴。今天長時間抄寫講義,身心非常壓抑,後面又接到令人不爽的電話,使他克制不住情緒。

  胸口又痛又悶,好像是被鐵錘砸了一下又壓上一塊巨石,周福原喘不過氣來,他迅速爬起,急退數步,撫胸咳嗽幾聲。廖學兵得勢不饒人,撩檔一腿,踢在他的下陰處。怪只怪他失了先機,對手速度又快乎想像,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周福原兩眼暴凸,雙手捂著交檔要緊部位,嘴角噴出幾股白沫,跪在地上。

  已經有光頭黨發現了老大的異狀,持刀前往救駕。

  廖學兵凜然站立,喝道:“都給我住手!”

  這話在刀兵相對的兩群人耳中,猶如鑼鼓金鐘,不由停住了手,只剩兩個人還扭打著,在地上滾來滾去,你掐我的脖子,我摳你的鼻子,衣衫破損成布條,滿面塵灰血痕,他們很快被人拉開,各自站著氣喘籲籲,如同鬥雞般對視。

  廖學兵冷笑道:“十點半警察局有輛巡邏車會經過這裡,你們打也打過了,現在重新開始談判。有沒有人有異議?”

  只是小混混而已,彼此並無血海深仇,又有誰肯拿性命去搏?傷了大腿破了腦袋的,只能恨恨的盯住對方,退開三步。

  雖然人數多出十來個,不過面對飛車黨的兇悍,光頭黨占不到一絲一毫便宜,心中早起了怯意,燈光蒙朧下看見自己的老大跪在別人面前沒有發話,他們也一樣退出幾步。

  廖學兵一把抓起周福原,笑道:“福原哥,讓小弟們拼命不太好吧?萬一死了人你有撫恤金發嗎?不如我們來場單挑吧?”

  周福原痛入骨髓,渾身都在打顫,根本站不穩,憋了好久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姓……姓廖的,算……算你狠……”

  廖學兵知他已經喪失單挑的膽子,笑容一斂,將他的頭按在地上,說:“你們這幫死禿驢,吃飽了飯沒事找事,敢到老子地盤上勒索敲詐?有幾輛面包車算了不起嗎?你周福原不過這幾年剛混出一點名堂,就想當北城區老大了?”

  光頭黨和飛車黨各在自己的街道上混,彼此沒有多少交集,偶爾有人竄地面鬧事,也很快被壓下臺面。廖學兵與周福原相互認識,但從沒打過交道。他這兩三個月來忙於找工作上班,手下的人也停止活動,讓剛掙了點頭面的光頭黨以為軟柿子可捏。

  周福原根本沒機會領教過他三年前橫掃北城的雷霆手段。

  鼻子磕上堅硬的水泥路面,差點碰歪,流出兩道鮮血,心中又苦又澀,只有一個念頭在腦海盤旋:“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禿驢們,都放下你們的武器,否則我踢爆他的卵蛋!”廖學兵吼道。

  幾名心腹手下用征詢的目光望向周福原,後者猶豫幾秒鐘,屈辱地點了點頭。

  馬上有人強行收走他們的武器,有人像征性的掙紮,反而被自己人拉住了,“怕什麼?我們比他們人多!”“閉嘴,你沒看見老大在他們手裡啊?”

  廖學兵將禿驢頭子往人堆裡一推,說:“以後不要再來找碴,你們不是對手的。朱雀橋以西,飛車黨第一,你給我記住了。”

  周福原腿腳一軟,及時扶住旁人,才不至於滾倒,低聲道:“東西疼得厲害,快送我去醫院,別告訴你嫂子……”

  “福原哥,沒那麼嚴重吧?我這裡有一本葵花寶典,你要不要試試?”小白高聲叫道。

  “滾!”

  光頭黨的人如潮水般退得干干凈凈,廖學兵寒著臉說:“小白,你又拿這種自己受傷被人砍的老套招數騙我了。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們是有文化、講素質的人,做什麼都要有創意。凡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復,就會讓人喪失耐心,就拿世界五百強企業之一索尼公司來講吧,他們……”

  “停,停!兵哥,就算我只是高中畢業,不過這些深奧的道理你已經跟我們剖析了很多遍,我深有體會,深有體會,每日銘記於心。”抹開了臉上鮮血,葉小白好歹是個英俊青年,他驚道:“呀,大哥,你左手受傷了,找間診所包紮一下吧?”

  “皮外傷而已,不要緊。”廖學兵死要面子,裝做毫不在意:“我找了一份新工作,過兩天上班,開始我正式的人生。小白,以後你當老大,南弟,你幫忙管財務。”

  “啊!你又發什麼神經?”小白吐了口唾沫。半年來同樣的話他已經說了十次,每過個十天半月他就會灰溜溜的打電話來說:“被解雇了……”然後重新帶著一幫兄弟廝混。

  三十多名手下都面帶嘲笑的瞧著他。“我押七天,一百塊。”“我賭他十天被解雇,兩百塊。”“呸!他那塊料能當老師,我就賭三天。”

  廖學兵的自尊心被深深刺激了,鐵青著臉跨上電瓶車,拋下一句:“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絕塵而去。

  “老大就是老大,有性格。”葉小白說。

  “兵哥心理有問題,你們不會明白的。”紮著個騷包紅頭巾的南弟吸了口煙,靜靜的說。

  “南弟,把錢拿出來,今晚上我們去桐城路紅磨坊夜總會。阿秋,你帶受傷的兄弟去石頭巷印度阿三開的那家診所,那裡便宜。”葉小白騎上雙排氣管,250cc排量的嶄新摩托車,說:“把刀子收起來,我們出發。”

  他暗中嘀咕:“難道身為飛車黨的他喜歡開破電瓶車也是心理問題?”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奧水公寓502號,大廳的燈光還亮著。到這個時候,廖學兵已經厭倦這種單調枯燥的工作了,可他仍不得不堅持著,甚至不敢有一絲松懈。鋼筆換了四管墨水,兩盒香煙也差不多吸完,滿地都是被風吹散的煙灰,還有寫錯字隨手撕下的紙張。

  “啊——!老鼠!”樓下不知哪家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劃破寧靜的夜空。接著有人又喊:“叫什麼叫?哭喪啊?”

  廖學兵哭笑不得,埋頭繼續苦干。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9章 流氓?英雄?


    廖學兵哭笑不得,埋頭繼續苦干。
  
    月亮在空中高高升起時,他吃了一桶泡面,月亮落下時,他喝了一杯水。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夜。天空漸漸亮堂,開始有了一些晨練的人們,推著小車的老伯也在沿街叫賣包子饅頭,車輛慢慢變得多了,樓下的巷子又開始一天的喧鬧。

  伸過懶腰,揉揉惺忪的眼睛,看著桌面辛苦一天一夜的成果,不禁深深憂慮起來,直到現在,他只抄完了第一冊,相當於高中三年的六分之一。

  到衛生間洗臉,看看鏡子,自己倒把自己嚇了一跳,浮腫的眼皮,烏黑的大眼圈,唏噓的胡渣,亂成鳥窩的頭發,就是一個街頭流浪漢都比他這模樣英俊瀟灑。

  “算了,累得不成樣子,我還是小睡一會兒,再起來研究對策吧。邱大奇,你害我這麼慘,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誰知一躺到床上接觸柔軟的被子,享受清晨的和風,就再也不願起來。連續做了幾個美夢,夢見自己在一個長滿花草的地方,被數十名女孩子包圍著。

  直到陽光穿過窗戶照在他屁股上,才懶洋洋拿起手機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從床上滾了下來,已經下午兩點,距昨天定下的最後期限只剩下短短四個小時,即便讓他多長出十只手,五個腦袋,也仍然來不及了,這可怎麼辦?

  再繼續抄下去,絕對不是辦法。

  一張皺巴巴的紙片從衣兜裡掉出來,上面寫著史密斯夫人的電話號碼。廖學兵點了支煙,踱了一拳步子,思索良久,撥出電話。

  “哈嘍?”一個很平和的聲線從聽筒裡傳來,令他煩躁的心覺得平靜了不少。

  “你,你好,史密斯夫人,我是廖學兵。”剛說出話,那嘶啞得堪比砂紙打磨木料的嗓音把自己嚇得不輕,原來經過一夜的辛勞,聲帶已變異樣無比。

  “哦,廖,是你,我猜你一定把講義弄好了吧?”

  “還沒呢,夫人,我想之前已經告訴過您了,我沒有任何從業經歷,我實在找不出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廖學兵有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既然解決不了,那你為什麼這個時候才打電話給我?已經兩點鐘了,你還有四個小時。”聽起來史密斯夫人的聲音有些不悅。

  廖學兵卻是高興得很,“夫人,這麼說您會幫助我?”

  “我有位朋友,她已經當了二十年的高中語文教師,你去跟她借幾套講義,然後換上寫有你名字的封皮,這樣就可以交差,我也不會被董事會批評濫用職權任用毫無經驗的生手。我已經跟她聯系過,她答應了。”

  “太好了,夫人,您太可愛了!”廖學兵聽到這個幾乎難以置信的驚喜,歡快地叫了一聲。

  “遺憾的是,路程有點遠,所以你必須立即趕過去,然後爭取在六點鐘之前帶著講義出現在校長辦公室。她叫紀敏,是平州市牛角區梨花女校的語文教師以及年級副主任,這是她的電話,你記住了。”

  中海市去平州市有六十公裡的路,來回兩個小時,剩下的時間足夠他干好任何事了,老廖簡直是喜不自勝。

  “嗯,記下了,保證不出問題,您請放心。我想問您一件事,校長先生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希望不會對您造成困擾,我有一些事情要咨詢他。”

  “校長辦公室電話號碼是……”

  “非常感謝您,再見!”

  廖學兵很愉快地收了線,然後撥電話給校長。舒暢的心情他突然想通了,他們出了題目,我照著做,這是守,可我也要主動提點提點他們,有攻有守,攻守兼備才是正道。

  “尊敬的校長先生,今天陽光很明媚,你不想出去走走嗎?”老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進褲襠去搔癢。

  “你是?”

  “我是昨天應聘的廖學兵。”

  “是你呀,聽起來你心情不錯,講義弄好了吧?”

  “多謝你的關心,六點鐘前我會送過去的。不過剛才我在咖啡館裡遇到史密斯夫人,她不是學校的校董嗎?怎麼有空一個人在那裡閑坐著?”說完這話廖學兵豎起耳朵分辨校長聽到這個假造的消息的反應。

  “這……夫人她有支配個人時間的自由。在這麼寧靜的午後,去喝杯咖啡,是一種生活態度。”

  細細傾聽,透過電波略顯失真的聲音,他可以察覺到校長的心跳有些急促。大凡處於愛慕期的人在有意無意間聽到愛慕對像的名字,都會呈現不同異狀,即使像校長那老頭,仍是不免。

  憑著這一點,廖學兵可以確定校長對史密斯夫人有非分之想,不出意料之外的話,應該只處於暗戀期,對對方懷有單純的好感,而且絕對不好意思讓別人知道。

  “當時我向史密斯夫人問好,她邀請我與她同坐。我們談了很久,從天氣到旅遊,無所不聊,想不到史密斯夫人竟是那麼平易近人,而且她從容淡然的態度也感染著我。”廖學兵編起謊話來就像真的一樣。

  “是嗎?史密斯夫人值得別人敬愛。”校長搞不清楚他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不過他還是很希望聽到有關史密斯夫人的話題。

  “史密斯夫人說她每周都會一個人去那家咖啡館坐坐,度過悠閑的下午,她說有人和她聊天的感覺真好,希望下周也一樣能有人陪她一起喝咖啡,最好是不期而遇的那種。呵呵,校長先生,跟您這麼多廢話,真不好意思,咱們下次再見吧。”

  “喂,等等,能否告訴我那家咖啡館的名字?”

  廖學兵心裡狂笑著,老家夥,你要不上鉤的話我也真拿你沒辦法了!故意頓了一下,用遲疑的聲音說:“啊,因為今天趕著忙講義的事,竟把那家咖啡館的名字給忘了!”

  校長隱約聽出他有刁難之意:“你這是什麼記性?”

  “我努力回想一下,等今天下午面試合格後,我再告訴您吧!”這其實有個暗示的意思在裡面,只要校長你不暗中下絆子,讓我順利過關,我就一定會說,相信他的智商,能聽得明白。

  “嗯,多想想,爭取想出來,就當做鍛煉記憶力吧。”校長忙不叠的說。

  收線後,看看時間,將近兩點半,計算一下行程,現在趕去平州市還來得及。他走出門口,只覺得饑腸轆轆,渾身乏力,但時間卻耽誤不得,無奈之下唯有強行忍耐。

  在樓道上太過匆忙,看路不夠仔細,與一個嬌小的身軀迎面相撞。廖學兵剛要說抱歉,那人抬頭看他一眼,驚叫一聲,猛然後退幾步,縮在�角邊上。正是昨天下午新搬來的女孩,著裝很清淡,渾圓修長的大腿暴露在空氣中,看起來養眼之至。

  “你怎麼了?”廖學兵以為把她碰傷了。

  女孩睜圓眼睛,神色中的恐懼漸漸散去,朝他點點頭,說:“對不起!”扭頭就跑,眨眼間不見人影。

  “這孩子是不是見鬼了?”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形像和鬼相比差不了多少,蒼白的面孔,黑眼圈,亂發以及呆滯的目光。聯想昨天面對女孩時的惡形惡狀,乍一看去,既猥瑣又恐怖,還是“故意”碰撞自己,保不準要干什麼下流勾當,難怪那女孩嚇得險些魂飛魄散。

  也不管形像如何丟人現眼,乘出租車來到北城區車站。旅客不是太多,售票大廳很安靜,只有一些即將離鄉的人守在入站口,等待屬於自己的那班車。來得正好,還有一列車開往平州,再下一班就得等到四點鐘了。

  這是一列鄰近城市間通行的短途有軌電車,只有四個車廂,座位稀少,中間空出大片面積,還有供乘客抓握的吊環。因為車速快,中途站點多,所以設計成公交車式樣,以便容納更多乘客。

  初始站點人並不多,還有一兩個空余位子,廖學兵眼疾腿快占了個座位,舒舒服服地躺下,望著窗外飛著倒退的風景。電車很快駛出城市,穿過村莊、田野和樹林。窗外湛藍的天空,漂浮的白雲,田間勞作的農夫,都讓他內心一片祥和。

  經過幾站,車上人逐漸多了起來,座位不夠,便有人站著。廖學兵發現身邊有個包著頭巾,身穿藍花土布衣衫的老太太,佝僂的身子隨著車輛行駛而搖搖晃晃。他本想裝作已經睡著,什麼都看不見,又覺得周圍人群的目光都如芒刺般射在自己身上,何況老婦人提著一大袋土豆神情疲憊不堪,長得很像他過世多年的祖母,於是站起身說:“阿婆,我快要下車了,這個位子你坐吧。”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10章 見義勇為

   老婦人沙啞著嗓子說:“好孩子。”坐上去揉揉酸痛的雙腿,掏出幾個土豆,用衣袖拭去泥土,笑瞇瞇地遞給他:“孩子,這是我家裡種的,拿幾個回去嘗嘗,味道很好的。”
  
    七八個土豆,圓滾滾滑溜溜的很不好拿,廖學兵不忍拒卻老婦人好意,兜在衣襟上,用手拎著,樣子十分滑稽。他微笑道:“謝謝阿婆。”

  一個兇惡的聲音突然響起:“老太婆,起來!把位子讓給哥們,沒看到我沒地方坐嗎?”

  他猛然扭頭,是個皮膚黝黑胳膊粗壯的男人對老婦人喊話。

  這節車廂上二十個座位,其他的位子有時尚女郎,一看就是潑辣相,不好對付,還有染黃頭發的大男孩,更不好惹,其他三三兩兩的位子,看樣子都有一兩名同伴,唯有這個老太婆最好欺負。至於給她讓座的眼鏡仔,一看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根本不用考慮。

  老婦人沈默片刻,巍顫顫地站起。

  那男人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左右環視,發現根本沒人敢看向這邊一眼,眼鏡仔側過身把阿婆扶到一邊,他笑容更加燦爛,剛要坐下,左邊肋骨傳來一陣劇痛,接著一股沈猛的大力湧到,頓時吃不住勁,整個身子都撞到車廂邊壁上,他回臉看見襲擊自己的人,兀自叫罵道:“四眼仔!你想死啊?”

  廖學兵招呼也不打,對著他連續幾腳猛踹,全踢在人體十分脆弱的肋骨部位。那男人一時回不過勁,生生受了幾腳,仿佛是強力打樁機砸在身上,痛得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誰也想不到廖學兵一言不發,說打就打,適才還溫順謙和,轉眼間就變成暴怒的獅子。滿車廂的人都停止彼此交談和正在進行的瑣事,一時間寂靜無聲,只聽到車輪摩擦鐵軌的聲音。

  那男人癱軟在地,已喪失還手的能力,哀弱地叫喚著:“你……為什麼打我?”說完話駭然發現口鼻滲出鮮血,傷勢不知有多嚴重,敢情脾臟已經破裂。

  “我打的就是你這類社會渣滓!”

  電車在一個名叫“五裡屯”的小站停下了。廖學兵一把抓起那人的頭發,拖著走了幾步扔下車去,冷冷道:“自己爬去找醫院,不然你就會內出血過多而死。”

  震於他過度的正義感和暴力,沒有人報警,所有人都裝做若無其事,連表情也沒多大特別。

  重新請老婦人回位子上坐好,老婦人抓住他的手,深深地看著他,半晌才說:“孩子,你要做個好人。”那語氣表情和他的祖母簡直一模一樣,已經多少年沒有長輩這樣對他說話了。

  剛宣泄掉怒氣,心理是十分脆弱的,廖學兵聽到這話,感覺眼淚都快要下來了,忙俯身去拾取散落的土豆。

  到了平州市,跟阿婆告別,時間緊迫,沒來得及細看城市風光,叫上出租車,趕去梨花女子學校。

  出租車司機聽到地址,看著廖學兵用衣襟兜著土豆的滑稽模樣,笑道:“哥們,剛從村裡來的吧?去給孩子送東西啊?現在的孩子可不喜歡吃這個。”

  “正是因為不喜歡吃,才要引導他們吃啊,用一些科學時尚的方法教育他們,土豆營養價值是所有蔬菜最高的,帶皮生吃更好。請幾個當紅歌星代言土豆形像大使,電視節目中狂插播廣告,在市區繁華地段造土豆專賣店,到時候他們會搶著吃的。”老廖順著司機的話頭說。

  “嘿!扯淡吧,還能有什麼方法?我兒子整天都吃麥當勞,不讓吃就發脾氣,現在肥得跟豬差不多,我一看見他就想猛揍,可又下不了手。”司機唉聲嘆氣不已。

  “呵呵,不能太溺愛,適當打罵有益孩子健康成長。”

  “唉,自家孩子,哪忍心打啊?再說要打的話也不是他對手,我那兔崽子念高中了,比我高半個頭……”司機猛拍大腿叫道。

  “喂喂,握好方向盤!還是我家孩子教育得好,敢頂嘴的話我馬上就是一巴掌過去,要是做錯事就餓飯三天,學習偷懶就拳打腳踢,偶爾也動用皮鞭棍棒,打得連他親娘都認不出。現在服服帖帖,家務活全包,孝順無比,經常對我和老婆噓寒問暖,功課門門滿分,還評上了市優秀學生干部。”吹牛皮不打草稿歷來是他的拿手好戲,“說實話我在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都靠兒子服侍,唉,腰有點酸,等下回去讓他捶個背。”

  司機又是驚訝又是羨慕,嘀咕道:“打孩子效果真這麼好?我回家也試試。”

  司機下班後回到家裡,只見肥頭大耳的兒子縮在沙發上捧著一袋炸薯條,一邊看電視一邊往嘴裡猛塞東西,想起廖學兵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出,三步並做兩步,沖過去掄圓胳膊往兒子臉上甩了一記沈重響亮的耳光。

  “爸!你怎麼打我?”

  司機不做一聲,摸出藤條朝他身上抽去:“你那麼肥,不打你打誰?”

  兒子抱頭鼠竄,邊躲邊叫:“爸!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媽,媽,救命啊!殺人了——!”

  “你要是當不成學生干部,六門功課成績少一個優,我就把你打死!”

  廖學兵自然不知道隨口編的故事對一個家庭造成多大影響,此刻他站在牛角區梨花女子學校門口給紀敏打電話。電話很久才接通。土豆已經找到袋子裝好,不然老是那樣拿著,實在丟臉。

  “紀老師,你好,我叫廖學兵,是郁金香高中史密斯太太的朋友,不知她有沒有跟你說過講義的事?”

  電話那頭的聲音壓得很低:“是你呀,我現在脫不開身,學校正在進行評職稱大會,我很可能要升職了。我的辦公室在東二樓三層第一間,你自己去拿吧,實在抱歉,我暫時沒空招呼你,晚上請你吃飯如何?”

  “那好,我要吃鮑魚、海參、熊掌、魚翅、燕窩、鹿胎、駝峰……”廖學兵立即獅子大開口。

  “我不能再接電話了,校長似乎在盯著我,晚上就請你吃李記雜燴飯吧。”紀敏雖然教書二十年,但性格開朗,一點不對他的玩笑感到驚訝。

  “呵呵,您的好意心領了,我五點鐘前必須趕回去的,預祝您高升。”

  梨花女子學校的大門口建得很氣派,大理石柱高達七八米,必須把頭仰成六十度以上才能看到頂端,不時有小車出入,腰別黑色橡皮棍的保安在周圍巡邏。這所學校從不招收男生,以培養具有貴族氣質的女生為宗旨,像塊磁石似的吸引無數色狼淫棍。

  走進大門時他被攔住了,“先生,請出示通行證。如果您是來訪人員,請出示本校領導給您的證明。”

  廖學兵費了好大周章才讓紀敏電話通知這名保安放行。校園裡環境優雅,綠樹成蔭,放眼過去都是年輕女孩,飄飛的裙角映滿眼簾,猶如身入女兒國。要是這些姑娘都屬於我一個人,那該多好啊,嗯,我要捏那邊那個穿紫色短裙小妞的屁股,我要摸那個黃色上衣小妞的咪咪,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女學生們看到陌生男人,都有些奇怪,低聲議論,指指點點,讓廖學兵渾身極不自在。糟糕透頂的形像給他帶來極大困擾,總會有人用敵視的目光瞅著他,那眼神分明在說:“不會又是假冒工作人員去廁所偷窺的變態大叔吧?”

  他老著臉皮跟一位女孩問路,才找到東二樓三層第一間辦公室。

  左右四周看看,做賊一般偷偷溜了進去,裡面空無一人,地板一塵不染,�壁潔白光亮,書籍資料堆得整整齊齊,說明主人生活很講究,立式空調已經關掉了,但窗子沒有打開,空氣很涼快,幾本厚厚的講義就擺在桌面上。“哈,天助我也!紀老師誠不欺我。”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壞事,紀敏不在這裡,別人要誤會我是小偷怎麼辦?萬一把我抓去,即使最後能證明我是經過紀敏同意才進來的,那也一定耽誤寶貴時間,錯過最後期限就大事不妙了。

  辦公桌、書櫃、儲物箱都藏不下人,敲門聲又再次響起,廖學兵避無可避,坐到椅子上拿起筆裝作在批改東西,大聲道:“請進!”

  門被推開了,走進一個臉蛋圓圓,眼睛大大,個頭小小的女生,穿著緊身運動小短褲,手拿一份卷子。

  “紀主任,下午好,咦,你是……”

  從她的角度望去,是個頭發蓬亂的男人以手撐著腮幫,不知沈思什麼事情,姿勢隨意而灑脫;他的臉色蒼白,但是臉型很完美,配合那股不經意散發的憂郁詩人氣質,簡直帥呆了!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11章 好色老師


    廖學兵裝模作樣地抬頭看了看,輕輕咳嗽一聲說:“我是年級主任紀老師的助手,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奇妙感覺,被他的眼神掃過,身體仿佛通上了電,又酥又麻。以前自己與男孩子接觸,很正常呀,為什麼突然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了呢?

  心律不齊,連帶著說話也結巴起來:“我我我,我叫任漓,我我剛寫好了申請加入學生會的意願書……”

  廖學兵見她很緊張,裝做沒有在意,問道:“寫好又怎麼了?”

  任漓很煩惱自己的心態,只想著:“我和校長在一起都不會緊張,為什麼一個陌生人會讓我這麼失態?”深吸了一口氣,心情慢慢平復下來,說:“我想請紀主任批復我的意願書,不過她不在,既然你是她的助手,應該可以代勞這些小事的吧?”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廖學兵內心充滿了齷齪的想法,他最想說的臺詞是:“長這麼大了?快過來給叔叔檢查身體……”不過很顯然他有色心沒色膽,干吞了口水,很鎮靜的說:“學生會是檢驗一個人道德品行的地方,也給學生提供提前磨練,學習人際關系的機會。因為學生會擔負著維護學校秩序,保護學生安全的重任,所以事情一定會很多,對學生會的要求,也要高於普通學生,你做好準備了嗎?”

  這番大道理紀主任不怎麼對學生說過,女人本來就是很感性的東西,尤其在連教師領導干部有百分之八十是女性的女校,幾乎渲染到極致。任漓見他溫文爾雅的態度,端正穩重的風度,哪裡還顧得了其他,具體什麼內容都不是聽得很清楚,不停贊嘆說:“老師,你說得太對了,那我可以加入嗎?”

  “把意願書拿過來給我看看吧,如果條件符合我一定會批準的。”

  任漓忙遞給他:“老師,怎麼稱呼你呀?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電話號碼?我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也方便請教你。”

  廖學兵一邊瀏覽一邊說:“我姓廖,不過我很快要調到中海市的郁金香高中了,你以後有空可以去找我玩嘛。”到了中海市沒有諸多顧慮的話,那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他很快就看完了,“嗯,寫得很好,不過我還想了解你的身體健康問題,是不是能夠勝任工作繁重的學生會。你有帶體檢表了嗎?”

  “啊?不會吧?以前好像不用體檢的啊……”

  “沒事,很簡單的,我問幾個問題你來回答就行了。你身高體重是多少?”

  “哦,身高好像是一米五六吧,最近一直都沒長……體重四十二公斤。”

  “你的胸圍、腰圍、臀圍是多少?”老廖一本正經,表情嚴肅得不行。

  “啊?這個也要說……好像是31,26,30吧……”因為對老廖的信任,任漓只猶豫一下便說了出來,對他上下打量自己身體的猥瑣目光,也只道是在目測體形。

  很稚嫩,還沒開始發育,不過多年沒吃過葷腥的廖學兵還是很激動,他忍住繼續問女孩子月經日期的沖動,草草簽了個同意,說:“我代表年級主任批準你了,先回去吧。”看看表,時候不早,自己也該溜了。

  女孩歡天喜地的走後,他馬上收拾那幾本講義,正在手忙腳亂的當口,突然又推門進來一個年齡頗大的女人,看到廖學兵一聲驚叫:“你,你在做什麼?”

  這女人相貌只有三十歲左右,面目可憎,衣著庸俗,看樣子不會是紀敏,也不知道是來干什麼的。廖學兵被她嚇得不輕,瞬間腦際轉過不少念頭:“跟她解釋我是得到紀老師批準才來的,她定然不信,要麼找紀老師跟她分說,一來二去的,時間肯定所剩不多,耽誤最後期限的話,殺了她都挽回不了。”

  一轉身,手裡已拿著一支尖嘴鋼筆,惡狠狠地說:“不準喊,打劫!”

  那女人一生養尊處優,連小偷都沒碰到過,正待尖叫,廖學兵一把捂住她的嘴道:“安靜點,不然我戳死你!”

  無窮盡的恐懼填滿她的胸臆,身子如篩糠似的劇烈抖動起來,那眼神中的驚慌,好像到了世界末日。

  廖學兵把她按到椅子上說:“我知道你家住在哪裡,你要是敢叫的話,嘿嘿……”

  那女人先是搖頭,接著猛一陣點頭。

  “嗯,好吧,說實話,你穿這身衣服還真是難看,還有,化個妝不要那麼誇張,你剛才嚇死我了知不知道?最好是素一點的,不要那麼艷,可能襯你。”

  那女人惶恐中居然雙頰漲紅,又羞又憤,若不是他手裡的尖銳鋼筆,早已撲上來拼命。

  廖學兵作弄了她,一手提土豆一手拿講義,跑出辦公室,順手把門反鎖。

  氣喘籲籲跑到門口,保安詫異地看著他:“干嘛呀?趕去投胎啊?”

  “不好了,我剛才在東二樓三層發現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你快過去瞧瞧。”

  “不是小偷吧?”保安先前見過他,又看他惶急無比的臉色,信個十足,拉起旁邊一人:“老黃,你和我一起過去。”

  “對對,趕快,不然小偷溜走,損失就大了。”

  廖學兵從容自若地走出校門,一看手機,五點十分了,心中有些驚訝,想不到節外生枝耽擱了那麼長時間,令他始料未及。從此處坐出租車到車站,回到中海市還要換掉講義的封皮,然後趕到郁金香高中,算來時間已經不太充裕。

  這種緊迫感直接影響到他的情緒,出租車裡司機忍受著他不停的催促,暗想:“又是一個趕著去奔喪的。”可惜司機不願冒超速、闖紅燈的危險,車子開得四平八穩,在他的低聲咒罵下,花了十分鐘才趕到車站。這期間司機的祖宗十八代被他操了個遍,司機脾氣再好也耐不住性子,二人在車中對罵:“兔崽子,開這麼慢,你是烏龜的兒子嗎?”

  “嘿,你不是家裡死了人,急著回去拜祭吧?”司機不甘示弱。

  “操你媽,你老婆給你戴綠帽子了,還不開快點!”

  “去你爺爺的,你老婆生的兒子爛屁眼了。”

  罵到最後司機竟忍不住發笑,這樣的顧客一年到頭還真沒遇到幾個。

  在月臺買了票,一路上無心欣賞沿途風景,心裡老是有個秒表滴答滴答作響,提醒時間又流逝了多少多少。“如果從前我做每件事都這麼有緊迫感,至少能做成一半以上的事。不過話說回來,每天都這麼大壓力,人死得快。”

  “這回再有搶座位、盜竊強奸殺人放火我也管不著了。”眼睛一閉,兩腿一伸,在位子上打起盹來。

  郁金香高中,平時沒什麼事絕對不會跑到校長室跟校長討論哲學見解的邱大奇,此刻也端坐著貌似悠閑的喝茶。他看似毫不在意,其實卻不停看著手表,每過一分鐘他內心就多一層喜悅,每當門外走廊響起腳步,他就會全神戒備,如臨大敵。

  校長將他種種作態盡收入眼底,暗暗發笑,心裡卻是另一種想法:“聽小廖口氣,他有把握約到史密斯夫人,可這樣一來,我的把柄抓在他手裡了。嘿,我與夫人乃是同事,朝夕相處,還怕沒機會嗎?倒叫外人摻合,誠不然讓人笑話了。”遂打定主意,廖學兵到與不到,均按照規章制度辦事,不偏向任何一方。

  史密斯夫人在辦公室的另一角以英國貴族女人獨有的從容靜靜翻看一本騎士小說。三個決定廖學兵教師生涯命運的人物表面平靜之下內心波瀾起伏。

  時間一點點逼近,邱大奇焦躁不已,手中香煙遞到嘴裡又取下夾在耳朵,沒有點燃,因為他知道史密斯夫人最討厭別人在她面前抽煙。

  指針指向五點五十七分,邱大奇大大松了一口氣,看來奇跡沒有發生,除非他學會“瞬間移動”。臨近六點鐘,正值公司單位下班高峰期,交通堵塞現像嚴重,從朱雀街跑到圓湖路至少也得一小時,你廖學兵又不是長跑運動員,能趕得及嗎?

  被廖學兵當著學生的面痛毆一頓,是他近年來少見的奇恥大辱,宛如橫在心間的一根刺揮之不去。明知道大爺是訓導主任,還敢來招惹我,真是太沒自知之明了!——他隱隱覺得,就是把廖學兵留下來當教師也沒什麼,自己手中不大不小的權力,足夠一千次將他往死裡整。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12章 蒙混過關


    這時只剩下最後一分鐘,邱大奇仿佛剛洗完桑拿浴,氣悶之後換來無比的輕松,又產生一種獨孤求敗的感覺:缺少一個像樣的對手原來是這般寂寞。他收拾起隨身帶來、本欲考校廖學兵的《教師準則及行為規範》,笑著說:“校長,史密斯夫人,看樣子他失約了,連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怎能在紀律嚴明的學校擔任老師呢?下班時間已到,我還有幾份學生檔案沒來得及整理,先趕回辦公室加班了。”
  
    校長暗道:“你還有什麼檔案,不就是幾份犯錯學生寫的檢討書嗎?不過小廖到這個時候還沒到,肚子應該沒料,不敢來了。”

  邱大奇得意非凡地拉開門口,迎面撞上一人,不由怒道:“哪位同學,不知道先敲門嗎?”朝前一看,驚叫道:“鬼呀!”再定睛一看那人相貌,頓時呆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人赫然便是廖學兵,神情說不出的狼狽,由於太過疲憊,臉色蒼白如同透明,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充滿血絲的眼球,猛然望去,和鬼也沒多大區別。他喘著粗氣,似是剛經歷過激烈運動,鬢角滴著汗珠,看著邱大奇說:“哎呀,邱主任,許久不見,我可真是想死你了。”粗魯地把他推到一邊,跨進校長辦公室,笑道:“真走運,好像我還沒有遲到!校長先生,我把講義拿來了。”

  這話剛剛說完,置於壁爐右側的自鳴鐘響了六下,接著彈出只機械報時鳥咕咕叫了六聲。

  史密斯夫人終於抬起頭來,把書本合上,眼裡流露出幾分贊許,說:“按照約定,你很準時,沒有遲到。廖先生,下面把你的講義拿給校長先生過目吧,證明你有當教師的經驗和實力。”

  邱大奇臉上布滿烏雲,幾乎就快雷電交加。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廖學兵會在最後幾秒鐘突然出現在眼前,是巧合還是他故意守在門外多時,算準這個時間推門而入,注定要給自己難堪?而且還像模像樣的拿來了講義,也不知哪間高中去搶的。

  同樣,校長也很震驚,還有一點點期待。原因無它,呆坐辦公室半小時了,史密斯夫人就坐在旁邊,可是自己幾次三番找話頭,偏生就不知道從何說起,想寒暄天氣嘛,窗外便一目了然,而且這話要真說出來,夫人肯定把他當做飯桶。思來忖去,還是小廖曾經提過的方案最好,裝做在咖啡館裡邂逅,兩人侃侃而談,那將是多麼的自然。

  廖學兵點了一支煙,正要開口,邱大奇敲了敲桌子說:“喂,這裡是公共場合,不允許吸煙,馬上給我滅掉,下次再讓我見到,罰寫三千字檢討……”老廖立即反唇相譏:“我並不是你的學生,請你說話注意身份!”

  史密斯夫人微笑道:“事情不是很重要,就讓他抽一支吧,對我沒什麼影響。”

  見史密斯夫人如此公開偏袒對方,邱大奇又羞又惱,把耳朵背夾著的香煙叼進嘴裡,卻在夫人莊重肅穆的表情之下怎麼也不敢點燃。

  廖學兵從袋子裡拿出厚厚六本語文課講義,放到校長的書桌上,笑得很開心:“校長,別發呆了,先看看吧。”

  老校長不是愣頭青,看得很認真。隨意抽出一本,從頭一個字開始看起,心中驚訝愈甚,這講義哪是家庭教師寫的啊?分明就是個有一二十年教師經驗的人寫的,每課都有紀錄,條理清晰,重點明確,再看看墨跡,有淺有深,有淡有粗,每一課寫就的時間各有不同,絕不是匆忙抄來的。

  “不錯啊!小廖,你的水平達到這個層次,我也很欣慰,那麼就依照夫人提議,讓你試用一個月……”

  “慢!”在一旁觀看的邱大奇大喝一聲,說:“看看這些講義,封皮嶄新,內頁卻已經陳舊了,我百分之百肯定,他定是用了別人的講義,換上自己的名頭。”事關面子問題,他觀察起來加倍用心,一點細微處也不容放過。

  廖學兵怒火騰騰,表面卻不動聲色,淡淡笑道:“為了給校長先生一個好的印像,我特意換上了新的封面,有什麼不妥?這完全是個人主觀問題。訓導主任若是不信,我可以寫幾個字讓你判斷一下筆跡有何不同。”

  “哼,那你就寫吧!”邱大奇指指桌面上的筆筒和白紙。

  廖學兵揮筆隨意寫下幾字,與講義裡的字跡對照,果然有七分相似,這是他乘車來時一路揣摩好的,看似簡單,其實不知耗費了多少腦力。

  史密斯夫人不經意地掃了一眼,“連我這個粗通漢語的人都看得出字跡完全相同,邱主任,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看她總是向著廖學兵,若不是兩人年紀相差如此之大,邱大奇簡直要懷疑二人私通曲款,暗中有了一腿,暗暗罵道:“好一對狗男女!”

  校長假裝老糊塗:“對呀對呀,字跡都對,都對。”

  邱大奇萬想不到他早有對策,不禁暗嘆一口氣,那字形似而神不似,也不屑去辯了,反正廖學兵反駁的理由多的是,進了這所學校還愁以後沒機會整死你嗎?便說:“我也是本著謹慎的態度去對待,既然沒問題,那自是好的。不過教師資格證……”

  史密斯夫人生平第一次不禮貌的打斷別人話頭:“至於教師資格證,我們會在一個月後延請教育局的有關部門前來對廖先生進行考試,我們也會在場監考,通過就可獲得證書,不通過就會被學校辭退。”

  邱大奇大喜,當場考試呀,到時候自己也混個監考資格,連教學講義也要偽造的人,看他怎麼考得出來?

  廖學兵神色不變,心裡已經罵翻了天:早知道當個老師也恁多規矩,還不如去麗晶大酒店廚房切菜洗碗算了。當此情形騎虎難下,勢不能拒絕,唯有鎮定地笑著說:“哈,那還不是小事一樁,我寒窗苦讀十六年,什麼資格證考不出來?”

  “嗯,這樣最好。老邱,這裡是學校招聘工作,沒你什麼事了,快回去審查你收到的學生檢討書吧。”校長點點頭,說,“小廖,你留下個人簡歷和住址,也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八點鐘你到學校來,再安排你任職班級以及作息時間、薪水待遇的事。切記千萬不能遲到。”

  “那麼有名氣的學校,保不準一個月能有四五千塊吧,比干黑社會勒索別人輕松多了。”廖學兵聽到薪水二字,把一個月後要考試的問題拋到腦後,樂滋滋地想,對校長、史密斯夫人告辭,轉身出門。

  門口外面正等著邱大奇,雙手抱臂,神態傲然:“小廖,慢走。”

  廖學兵乜斜著他:“什麼事快點說,老子急著回家看動畫片。”

  邱大奇忍住氣冷笑道:“不知道你執意要到學校當老師有什麼企圖,不過我警告你,給我規矩點,學校不是藏汙納垢的地方。”

  “老子規矩又如何,不規矩又如何?”

  當了十年訓導主任,還沒誰敢在他面前自稱老子,登時笑道:“你是誰的老子?敢在我面前稱老子?”

  “老子是你老子,老子怒了就稱老子,怎麼著?看不順眼啊?”廖學兵推正眼鏡架,挽高袖子,一副要打架的姿勢。

  這麼個潑賴相,邱大奇只有偶爾“三溫暖桑拿”的時候才能在一些黑社會鬥毆場面上看到,他氣勢立即短了三分,“哼,一個稱謂,懶得和你爭。沒文化的人也想當老師?放心吧,不出一個月你就要被趕出學校了。”

  “少說廢話,別忘了垃圾箱的滋味。”廖學兵不再理他,轉身走開,留下獨自咬牙切齒的家夥。

  邱大奇再也沒心情去審查學生檢討書,氣哼哼驅車回家。回到家裡,妻子已做好飯菜,在門口等他。

  “老公,今天累壞了吧?看你臉色不太好,我燉了豬骨冬瓜湯給你補補。”女人解開圍裙,替他提起公文包,“等下我幫你捏捏肩膀好不好?”

  這所位處淺水街南方花園,占地二百多平米,還有小型停車場和草坪院子的二層小別墅,絲毫不能給他帶來家的感覺。

  邱大奇看著妻子蠟黃的面孔和眼角的魚尾紋,沒由來感到一陣厭惡,揮開她,把公文包摔到屋子裡,猛然咆哮起來:“又是豬骨冬瓜湯!我說過了——我不愛吃!我要吃海參鮑魚!”

  妻子訝異地說:“老公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在學校有什麼不順的事?海參鮑魚很貴的,孩子又上高中了,能省就省一點吧,沒必要那麼奢侈。”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13章 社會新青年

    邱大奇忿忿不已,沖到餐廳:“孩子呢?”

  妻子尾隨他來到餐廳:“孩子等你好久,說肚子餓,我讓他先吃了,現在樓上做作業。”

  邱大奇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湯,擱在桌上,嘩啦一聲,湯汁四濺,悶聲道:“飽了。”

  妻子說:“大奇,你今天是什麼了?”

  “別管我,我要減肥,我要鍛煉身體!”邱大奇脫掉上衣,露出一身白皙的皮膚和軟塌塌的肥肉,跑到外面院子做著伸展運動,隨即上竄下跳,跑了幾圈步,又做起俯臥撐來。片刻間揮汗如雨,氣喘如牛。

  他多支撐兩下,手臂又痛又麻,仿佛不是自己身上的東西,只好躺下歇息,腦中漸漸浮現出自己下腹八塊腹肌的猛男形像,想道:“嘿嘿,廖學兵,等我練出一身肌肉,就有你好看的了。那時候垃圾箱將是你的家。”

  邱大奇雖然長得高大,但當上訓導主任後養尊處優,四體不勤,連提桶水上二樓的勁也欠缺,被廖學兵言語刺激,悶悶不樂,竟然激發了他強身健體的念頭。

  他老婆覺得這行為突兀得很,警惕地盯著他,冷不妨邱大奇慘叫一聲:“哎呀!閃著腰了,快扶我回去……”

  廖學兵暫時獲得一個月試用期,心情放松下來,回到公寓,疲乏感覺湧上心頭,倒頭便睡。睡到夜裡被餓醒了,家裡一桶方便面都找不到,驀然聽到隔壁傳來一陣怒罵,是一對男女在激烈地爭吵。

  在寧靜的夜裡,爭執聲格外刺耳,間或還伴著女聲的哭泣、男聲的操娘,摔打盤子。

  意外的是,他還聽到鄰居們的抱怨以及勸阻的話語,想來定會有一大群人呆在門外等著看熱鬧。還是出去找點夜宵填肚子,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好了。

  推開門一看,碎瓷片散了一地走廊,還有一些衣服、小玩具、小禮品。就在他隔壁的501號房間,門口敞開,幾名男女縮在後面朝裡邊張望,還有個女人假惺惺地勸道:“哎呀,有什麼好吵的,夫妻吵架床尾和,你們都做了那麼長時間男女朋友,一個各退一步,有什麼不好說的?打壞這麼多東西,都是要花錢的呀,真可惜,還不如送給我。”

  廖學兵皺著眉頭,斜眼看見房間內淩亂不堪,一名男青年正揪著昨天給他送蛋糕那女孩的頭發破口大罵:“臭婊子,跟你那麼久,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老子明天要去騰達公司上班,要買新西裝,懂嗎?”

  女孩忍著淚說:“那些錢留著買房子的……不能亂用。”

  廖學兵悄悄問旁邊一人:“到底怎麼回事?”

  那人看得津津有味,也不望他一眼,說:“剛才聽他們在吵,好像是說那男的找到新工作了,很重要,要花錢裝點門面,問他女朋友要錢,呃,就是那個女的啦。那女的不肯給,兩人吵了起來,越來越兇,還摔壞了很多東西。唉,這女的昨天才搬過來,人挺熱情,怎麼就攤上個吃白飯的男朋友?”言下之意頗為痛惜,口中嘖嘖有聲,邊看邊搖頭不止。

  女孩又挨了一耳光,茫然失措地朝門外觀眾看去,正對上了廖學兵的目光。那眼神中痛苦、傷心、失落,極為復雜,還包含著求助的意思,廖學兵心中咯?一下,昨天吃了她幾個小蛋糕時說的話:“我叫廖學兵,以後這條街上有人欺負你,記得來找我”頓時在腦海裡響起。

  那男青年又罵道:“還說要嫁給我,現在連一千塊都不肯給,是不是拿去養小白臉了?快說!”

  女孩見他平白誣蔑自己,兩行清淚終於順著臉龐滑下,只懂拼命搖頭:“你,你不要亂說,我,我沒有……”

  男青年揚手欲打,突然脖子一緊,已被人從後面勒住,不由自主松開姑娘的頭發,叫道:“什……什麼人?”

  “人你媽逼!吵到老子睡覺了!雞雞歪歪的,馬上給我消失!”廖學兵人在身後,右臂環在他脖子上,倒拖出門外。男青年轉不過身,要害受制於人,使不上勁,嘴上卻毫不含糊:“你敢管我們的私事,你,你他媽的不想活了……”話沒說完,咽喉一痛,那感覺好像是鋼索吊著自己,臉色瞬間漲成紫紅,一條條青筋在臉上暴起,說不出話來。

  拖到走廊,才把他放開,男青年抓著喉嚨俯在地上咳嗽不止,“是,是誰敢動大爺?”

  突然發生的狀況,鄰居和女孩都驚愕得表情凝固,適才還在喋喋不休的勸架阿姨也傻了:“小廖?”在這層樓居住的客房們多少都知道一些廖學兵的黑社會底細,回過神來,紛紛說:“這人真是太不像話了,一個大男人還對女朋友動手,天地良心,吵得四鄰不得安寧,小廖你快把他趕走。”

  “說趕就趕?這裡又不是你家開的。”男青年恢復元氣,重新站起,上下審視這名冒犯他的混蛋。

  “?”的一聲,廖學兵反手一拳揮中他太陽穴,頓時收勢不住,撞上門框尖銳邊角,後腦勺流出一灘鮮血。眾人也驚叫起來,有人想:“聽說他常帶一幫兄弟去酒吧收保護費,看來是真的。我還是先回房睡覺了,不然鬧得大了,連瞧個熱鬧也被打……”其余人人心同此念,便說:“小廖,時候不早,我們先休息了,你一定要為民除害,保護我們公寓。”

  男青年已看出廖學兵不是良善之輩,有些退縮,但他怎知道這男人是一出手就要把對方擊倒的難纏人物,剛想說些服軟的場面話,一記膝蓋頂在小腹上,一下連隔夜飯都噴了出來。

  “不準在朱雀街攪事,我去吃個宵夜,要是回來還看到你在,你就死定了。”廖學兵發出警告,不管他們表情如何,徑自到樓道等電梯。在公寓裡住了一年多,晝伏夜出,難得見鄰居一面,出手管閑事還是第一回,嗎姑娘的柔弱眼神有些讓他難受。

  他剛走到樓下,街道外響起一片發動機的轟鳴,接著二十余輛摩托車呼嘯而來,在他面前停下。這一夥年輕人,有的穿著皮衣皮褲,領口袖口全是鎖鏈,有的剃著朋克發型,耳朵打了七八個耳釘,有的赤裸上身,胸口紋著刺青,正是朱雀街的飛車黨們。不少人車後都載著女孩。葉小白摘掉頭盔笑道:“兵哥,這麼巧,我們正要找你,三本桑拿洗浴城剛收上數,好幾千塊,去樂一樂吧。”

  “不行,我吃點東西就得回去睡覺了,別來煩我。”

  “哎喲,你們一幫人專程從桐城路開到這,就是為了請這個眼鏡仔啊?人家還不肯給面子哦。”頭發染成白色,戴著墨鏡,一臉酷相的南弟身後那女孩笑道。女孩是昨天剛泡上的,談笑之間不懂得分寸,南弟本來笑意盈盈的臉馬上垮了下來,拽著她順滑的披肩長發推到車下,“臭三八,這是兵哥,你他媽的男人說話不要插嘴,快向兵哥道歉!”

  這一推之力,又是從上往下俯沖,女孩摔在水泥路面,手臂擦出一大塊皮,她畏畏縮縮地站起,低聲道:“兵哥,對不起……”其他幾名女孩本來還在瘋瘋癲癲地笑罵,頓時噤若寒蟬。

  一干人都笑嘻嘻地看著他倆。

  廖學兵掃了他們一眼:“都給我嚴肅點,動手動腳口吐臟話成何體統,我們是有道德有文化的社會新青年。另外告訴一個令你們失望的好消息,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昨天下注的是哪幾個,快把錢拿出來。”

  “莊家不是你,錢到不了你的手上。另外我們只是押你什麼時候被解雇,你剛找到工作,還沒開寶呢。”一個胸口長滿粗毛的兄弟說。

  “呸,快給我滾,老子明天要上班。”

  “這麼不給面子?兄弟們,上!”葉小白一聲令下,幾名兄弟七手八腳把他架到車後座。

  廖學兵苦笑道:“我肚子餓,找間有吃的店吧。”

  “那好,舞之魅酒吧有日本海鮮料理,我們就去那個地方。”

  老廖無可奈何,進夜總會可就難以脫身了:“出發吧。”

  一輛輛摩托車噴出濃黑的尾煙,在街道上穿行飛馳,車上人大聲叫喊,偶爾順腳蹬翻街邊垃圾箱,傳來?啷?啷的聲音,叫得更是瘋狂。

  “阿秋今天怎麼沒來?”廖學兵坐在葉小白車後問。

  “他在東四環路和人賽車,是一幫菜鳥,下注五千塊,沒什麼懸念懶得去看了,我們玩我們的。”小白懶洋洋地說。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14章 進舞廳的教師


舞之魅酒吧裡一片烏煙瘴氣,魚龍混雜。這是間中低檔消費的夜店,燈光閃爍中人們唱歌跳舞,賭博賣淫,喝酒打架,充斥三教九流之輩。點了蠟燭架,眼前擺放樂譜,拉著手風琴和大提琴的樂隊是唯一的亮點,可也常常給人打斷,被某個醉鬼硬扯著灌上兩杯,然後回到座位上繼續又拉,過不多時,已是調不成調。
  連帶來的女孩算在一起,總共三十多人,坐了六張桌子,叫上紮啤,喝五吆六。

  廖學兵點了一份刺身生蠔,一份辣汁鯧魚片,一碗米飯,自顧自吃了起來。生蠔沾上芥末後送入嘴裡,刺辣中帶著爽滑順溜;鯧魚切成薄薄一片,鮮嫩可口,不由大呼過癮:“媽的,比泡面好吃一百倍。”

  “兵哥,你餓成這樣,在哪家公司當清潔員啊?是不是工資不夠開銷?”刀疤臉聶寧生說。

  “去你的,別攪了老子食欲。”廖學兵又點了一份奶酪烤扇貝。“味道不錯,可惜量太少了。小白,我們朱雀街有幾家日本料理店?明天帶幾個兄弟去通知他們開始收保護費了。”

  葉小白眉開眼笑,翹起大拇指說:“兵哥,我老早就盼著你這話了。”由於警察的打壓,飛車黨不會太囂張,具體業務集中在酒吧、夜總會、洗浴按摩中心,從未涉及過餐飲業,葉小白眼讒已久。

  “你已經是老大了,自己拿主意就可以,何必等我的話?對了,再次警告你,以後除非我主動找你,否則你不可來騷擾我。我這份工作關系到國家未來、地球的命運,容不得半分閃失。”廖學兵頭也不抬,大快朵頤,汁水濺得到處都是。

  “我老早就告訴過你,你肩負著維護世界和平的重任。”葉小白一本正經的說,其他同桌幾個兄弟笑成一團。教書育人自可牽涉到“未來”、“前途”等字眼,經過教育後的學生也會對社會產生影響,只是被他放大了很多倍而已。

  正吃得高興,有人帶著兩個打扮很時髦的男孩來到他面前。

  “鬥雞眼,你怎麼不去跳舞勾妹妹?”廖學兵取出牙簽非常不文雅地剔牙。

  “大哥,我新收了兩個小弟,想見見世面。”那外號鬥雞眼的家夥諂笑道,“吉明,安子,還快給兵哥小白哥敬酒?”

  兩個男孩年不過十六七歲,穿著怪異,一看就知道是叛逆學生,見了廖學兵很激動,戰戰兢兢倒了酒雙手奉上,恭敬地叫道:“兵哥!小白哥!”

  “鬥雞眼,我不是說了嗎,不能招惹學生,他們還是孩子。”

  “大,大哥,他們讀個屁眼的書,經常在學校裡惹是生非,我想不如跟著我們算了,省得去坑蒙拐騙做盡壞事。”

  廖學兵不再理他,對前頭的吉明說:“孩子,你讀哪所學校?”

  吉明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兵哥,我在龍王山中學讀高三,就在圓湖路有名的郁金香高中附近不遠。”吉明是學校裡的混混小頭目,打架鬥毆敲詐勒索無所不干,平日裡拉了一票跟班橫行霸道逮誰揍誰。他心存叛逆,向往電影裡描繪的刺激生活,學校畢竟是小打小鬧,對真正的黑社會幫派仰慕得緊,有次得表哥介紹拜了鬥雞眼做老大,便以自己是黑幫分子自居,這時見了老大的老大,情不自禁做出孩子氣的舉動。

  這位戴黑框眼鏡、臉色蒼白的男人真的是鬥雞哥的老大?長得比我們老師還要斯文。

  廖學兵心道:離郁金香高中不遠?暫時可以利用。

  舞池裡起了喧嘩,三四個流氓打扮的家夥對一名中年男人拳打腳踢。“咦,那老小子有點眼熟,鬥雞眼,你帶小弟去幫幫他,對對,就是那個穿西裝的中年大叔,別給人打殘廢了。”

  鬥雞眼過去後很快制止沖突,並把那人帶了過來。兩名學生表現欲旺盛,仗著飛車黨的名頭,打得威風八面,動作酷似黑幫英雄般瀟灑。

  “我說,怎麼又是你?”廖學兵喝了杯啤酒,詫異地看著眼前男人。

  這男人赫然是老廖首次出場時在夜鶯酒吧遇到的被痛毆的可憐男人。他面皮青腫,西裝撕開了幾道口子,非常狼狽,兀自對鬥雞眼說著感激的好話。鬥雞眼笑道:“我們老大在等著你,是他說要幫你的。”

  中年男人看到廖學兵松了一口氣,神情卻更為尷尬了:“嘿嘿,是你呀……”

  整整衣服坐下來,廖學兵給他遞了一杯紮啤:“你怎麼又惹上流氓了?”

  中年男人大口喝干,嘆氣道:“本來好端端地泡妞,突然走過來一個人說我泡了他馬子,接著就這樣了。”

  “下次在朱雀街尋歡,記得報我廖學兵的名字,沒人敢動你。”

  “早說嘛,也用不著這麼被動了。我叫易劍波,北城區教育局的職員,多承你照顧。”暗忖對方是黑社會團夥,自己教育部門的身份與他們歷來沒什麼交集,看來是報答不上了,叫過酒保很豪氣地道:“上啤酒,喝多少上多少,我付賬。”

  酒吧裡嘈雜,廖學兵一時聽不清他說的任職單位,也沒往心裡去,笑道:“我們三十幾個人,就算一人喝兩杯,絕對讓你受不了,別逞強,自己看上哪個妞趕緊去泡吧。”一杯紮啤二十塊,一人喝兩杯那也要花一千多塊了。

  “嘿!沒事,沒事。我在單位裡成天被人排擠貶低,說得難聽點,活著像條狗,實在太過郁悶才到酒吧買醉的。錢嘛,倒還有一點,足夠付賬,小廖你放心。”

  葉小白等人找他鬥酒,廖學兵疲累了一天,哪裡是他們對手,想要開溜卻總是被兄弟們堵住脫不開身,推托又怕傷了情分,直到清晨五點,天開始蒙蒙亮,才搖擺著醉醺醺的身軀回到公寓。

  睡不了幾分鐘便被鬧鐘驚醒,想起今天第一天上班,當下不敢大意,急忙穿衣洗臉出門。在走廊遇到昨夜被男朋友痛打的女孩,對他歉意一笑:“早啊!”

  “嗯,早,你在哪裡上班?”廖學兵和她一同進了電梯。

  除了臉龐的烏青巴掌印,女孩看起來已經沒什麼異樣情緒,身穿秀挺的灰色職業套裝,淺淺笑著,露出兩個迷人的酒窩:“昨晚上謝謝你,我在月石路平面媒體廣告公司做文員,你呢?”

  “哦,我是一名人民教師,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是對我的真實寫照。”

  “你是老師?”女孩非常驚訝,張大了嘴巴,滿眼不能置信,語氣中透出的意思好像是在說:“你這種人當老師豈不相當於白癡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一樣令人錯愕?”

  廖學兵對她的反應基本無視了:“你如果有兒子可以放心交給我,我會把他教導成社會的棟梁。”

  女孩掩嘴吃吃而笑,說:“廖先生,您真風趣。”

  廖學兵沒有繼續問她關於男朋友的事,畢竟是人家的私事不好過問太多。在樓下分手後驅車前往郁金香高中,一路興奮無比,電力車開得飛快,樹木行人不住倒退,早晨的涼風輕吻他的心頭,高興得像是多年老光棍終於娶上了媳婦。

  今天是九月十九號,星期四,八點鐘學生已經開始上課了,校園裡很安靜,不時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校長先生,我的專長是語文,您想安排我到哪個班級呢?”應召而來的廖學兵坐在校長對面,品嘗他用來招待客人的鐵觀音,心想:“老家夥確實有點品位,喝的都是好茶。”就連廖學兵這種味蕾被酒精糟蹋掉的人都能品出那碧綠色茶水有多清香潤甜。

  新來的年輕人果然有干勁呀,見面第一句話問的就是關於工作分配的事。不過校長還是希望能主導這次談話的主動權,他略帶不悅地看了廖學兵一眼:“小廖,你怎麼一身酒味?”

  廖學兵訕訕一笑:“昨天備課到很晚,聯想到當今學校現狀,不禁憂心忡忡,多喝了幾杯。”

  “嗯,”校長點點頭:“以後少喝點,當老師的要做學生表率。首先我們來熟悉一下學校的科室職能和人事關系吧。當然了,校長是全校的靈魂與核心,一切工作都應該圍繞著校長來開展……”廖學兵心裡暗罵:“你個吹牛不要臉的老騙子,你頭上還有董事會呢!”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15章 死亡班級


校長接著道:“正是這樣,校長辦公室主管人事和檔案,我還有兩位助理負責協助我處理這些日常事務,他們已經將你的檔案歸檔,通知相關部門了。”廖學兵心裡又罵:“還有助理,我怎麼沒見到?是不是漂亮妹妹?校長這個老色狼!”
  校長絲毫沒把他的臉色放在眼裡:“除了你現在所在的校長辦公室,學校還有三個主要部門,分別是教導部、教研部、總務部,管理學校的所有工作。昨天的邱主任就是教導部下的學生訓導處主任,負責學生的思想德育工作事項。”廖學兵看到他桌子玻璃下壓的一張表格,上面正寫著所有的部門結構,像是金字塔一樣,從最上層是董事會,接著是校長辦公室,下面分叉出教導部、教研部、總務部,教導部又分出圖書館、文印處、教務處、學生訓導處、實驗室幾個單位。心想:“校長權力挺大的,不會又是個野心家吧?”

  校長又說:“我已經和教研部部長開過一輪小會,經過慎重的研究,考慮到高二二班缺少老師的事實,決定讓你擔任該班的班主任和語文老師,小廖,你雖然沒有什麼管理學生的經驗,不過擔任班主任很有挑戰性,也是對你的一次考驗。”

  廖學兵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反正亂成一團麻花,他明白“班主任”三個字後面的含義,那是對全班四五十名學生德、智、體、美、勞全方位的負責到底,噓寒問暖,學生病了要看望,學生不開心了要找他談話,學生成績不好要家訪;每個學期都會有任務,如果學生平均成績下滑,比不上別的班級就會被扣薪水,還要組織參加學校舉辦的運動會、晚會……

  “校長,不太好吧?我現在是嚴重的經驗不足啊,怎能挑起如此重擔呢?我怕我纖弱的肩膀支撐不住。”

  “呵呵,我相信你的能力,是邱主任推薦的,俗話說舉賢不避親仇,他一向對你有成見,居然能說出這等話來,我以前小看他了,想不到他有如此大的容量。”校長端杯泯了一口茶,心道:“昨晚上老邱送來的茶葉果然極品!”

  邱大奇……又是你。不就把你塞進垃圾箱而已嗎?媽的,跟你沒完……

  校長見他沒有說話,便當是默認了,笑道:“這是高二二班的學生檔案,你的辦公室在辦公樓二樓的教研部,有關該班的學生成績單及教師評語、家長聯系電話都在那裡,你沒事的話就過去熟悉一下吧,明天開始正式上課了。”

  廖學兵心情一片陰霾:“我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學生,在社會胡混了幾年,什麼都不懂就把我推到風口浪尖,老家夥是不是在整我?唉,現下工作難找,我還是認了,先盡力教好語文課再說。”默默捧一大摞檔案找到辦公樓。

  二樓教研部辦公室裡很空曠——大部分老師都在上課。大約六十多平米空間,分成十來個小格,分別擺放桌子和文具,邊上還有自動飲水機和空調,潔白的�壁貼了幾張圖表,一切和公司的辦公室沒多大區別,這裡是年級主任和各班班主任專用辦公室,其他課任老師在另一間辦公室。

  角落裡坐著幾個人在翹二郎腿看報紙,樣子悠閑得堪比午後沙灘上曬太陽的烏龜。

  “嘿,老兄,高二二班的桌子是哪一張?”廖學兵吃力地問。

  那人抬頭看他捧著比自己還高,搖搖晃晃的檔案袋說:“哦,你是來接替高二二班卓老師的工作的吧?校長助理剛把你的資料送來。是靠窗第二張桌子,剛過來累壞了吧?”話雖如此,卻一點沒有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謝謝,請問貴姓?”

  那人說:“不客氣,鄙姓宋,宋玉浩,高一的年級主任,順便也上物理課。”大有意味地看著他:“校長請你擔任高二二班班主任,你一定有什麼特別的手段管理學生吧?高二二班可是我們學校最能檢驗老師的班級。”

  “哪裡哪裡……”老廖覺得姿態不能做得太高,虛心地說:“我剛大學畢業,沒當過老師,湊巧校長給我這個機會,真是榮幸啊,以後請宋主任您多多指教才是。”

  “啊?沒當過老師?”宋玉浩一愣,接著誇張地大笑起來。

  廖學兵找到桌子坐下,細細察看他的前任給他遺留的是怎麼一個班級。

  全班學生總共四十六人,其中男生二十人,女生二十六人。他看完總表上的課桌分布,隨意抽出一份檔案翻閱。呀,這個叫做關慕雲的男孩可是個問題學生啊,父親是醫生,母親居家,家庭條件很好,不過從高一到現在,曠課達三十多節,遲到早退一百多次,參與打架兩次,都是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有被抓到抽煙的不良紀錄,考試成績一路全紅,沒一科目是及格的。

  他取出筆記本寫上關慕雲的名字:“等與學生熟悉後,我要親自跟他談一次心,這麼無心向學,得好好教導才是。大好少年不該就此墮落下去。嘿嘿,校長看到我的能力出眾,應該不用考教師資格證了吧。”一面幻想怎麼對那失足少年淳淳善誘,一面打開另一份檔案。

  鐘佰,男,十六歲,家住北城區銀興路柳樹小巷,曠課六十五節,遲到早退一百三十次,考試成績均不及格——比先頭的關慕雲還遜幾分,這倆小子應該就是班裡最難纏的刺頭了?

  首先否定施用滿清十大酷刑的念頭,再想自己不擅長思想教育,該怎麼辦才好?翻開第三份檔案,班裡有兩個問題學生已經讓他坐立不安了,第三個孩子更使他汗流浹背,這個名叫範雪穎的女生居然有過好幾次勒索同學錢財的紀錄……

  廖學兵沒再細看,翻到第四份檔案,倒沒什麼違反紀律的紀錄,只是考試成績沒一次及格過。他這時真的感到震驚了,繼續察看其他學生的資料,或多或少都存在問題,上課講話睡覺看小說只是小事,曠課遲到尋常可見,打架鬥毆不在少數。邱大奇給推薦的什麼好班級,前任留下的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爛攤子?

  他開始理解宋玉浩充滿遺憾的眼神了,那是替自己感到悲哀,這樣的班級除非全體同學脫胎換骨重新做人才有可能教得好。

  廖學兵點起香煙,陷入深深的思索當中。偶爾噴出一個很成型的煙圈,也激不起他的興奮。在抽屜裡找到儲物箱鑰匙,裡面存有大量繳獲的學生的物品,有 mp4音樂播放器、時尚手機、愛意綿綿的情書,甚至還有一只竊聽器。最下面壓著一張相片,那是全班同學的合影,以中央花園的噴泉為背景,迎著傍晚溫和的陽光,每個人都笑逐顏開,如花朵般盛放。

  “看起來真是純真可愛,想不到沒一個人有上進心,可惜可惜。”暗想:“說不得也要硬著頭皮干下去了,以我的資質,總不至於把他們教成殺人犯吧。”

  另一邊的宋玉浩不知在報紙上看到什麼有趣的新聞,哈哈笑道:“厲害,厲害,佩服啊。”

  廖學兵說:“宋主任,你中大獎了?”

  “哪裡,這裡說有個初中女生在家裡與四個男生大玩性愛遊戲,被家長撞破了,哈哈。”

  “媽的,真是道德淪喪。”心裡順便鄙視宋玉浩:“這老小子分明是個色情變態狂,看那種新聞有什麼可開心的。”

  他又想自己新來乍到,應該打好與同事之間的關系,便也淫笑起來:“如果拍成小電影就更好了。”只是笑得十分勉強,宋玉浩看他心事重重,說:“小廖,你也好這個調調?”

  “沒,沒,我也就順口一提,還要請你宋主任多多指教。”

  “嘿!聽說教高三地理的秦老師會上網,他的電腦裡可存著不少好片子呢。有機會得找他研究研……咳!小廖啊,校園是神聖的,我們一定要正確引導學生健康向上的思想。”

  怎麼話頭轉換這麼快?原來腳步聲響起,進來一位表情很嚴肅的中年婦女。

  “楊老師,下課鈴沒響吧?你怎麼回來了?”宋玉浩問。

  “拿幾份資料。老宋,你上午沒課嗎?”楊老師說。

  “暫時沒課,我給你介紹介紹,這位是新來的廖學兵老師,剛從……從名牌大學畢業的,準備擔任二年級二班班主任。小廖,這是三年級的高等數學楊老師,雖然不在同一個年級組,你們也要多互相幫助。”

  楊老師聽到“高二二班”,擱下一句:“小廖,好好努力。”徑自走了。

  
       


第一卷 流氓教師 第16章 每周一星


廖學兵整理好桌面,看到辦公室對面�壁中央老大一張紙印著《教師準則及自我修養》下面密密麻麻羅列了七百多條紀律,不由得脊背發涼,愁容滿面。“不準在校內吸煙喝酒。”“上課不準講本課無關的廢話。”“男教師必須穿西裝,女教師必須穿套裙。”看看自己沾有油汙和酒漬皺巴巴的襯衫,心道:“將就著吧,發薪水的日子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不久後鈴響下課,辦公室裡陸陸續續進來很多老師,宋玉浩也真算熱情,一一為他介紹,但廖學兵哪裡記得住?只懂像個傻瓜含笑點頭。每個人聽到他所在的班級,不是惋惜就是如釋重負:“好險,我還真怕校長那老變態把我調過去當班主任。”“死亡班級?祝你好運!”

  廖學兵明白自己接到了燙手山芋,內心淒涼之外還有孤獨,他們的話激發了他的好勝心:“我要不把這個班教好,我把頭割下來喂狗!”誰也不知他暗暗發了毒誓,還道這個新來的年輕人謙和有禮,也就不再說笑,走回自己座位上翻看教學講義。

  三年級一位同樣教語文的老師姜鋒跟他攀開話頭:“小廖,來支煙吧,什麼?不抽煙?你的生活態度夠嚴謹!”

  “不是……”廖學兵苦笑道:“不是說不準在校內吸煙的嗎?”

  “在辦公室裡,怕什麼?又不是在教室,沒人說的。來一支吧,你是什麼大學畢業的?”姜鋒硬把萬寶路煙盒塞進他手裡。

  廖學兵憋了許久,終於美滋滋吸了一口:“我是海大中文系畢業的,兄弟你呢?”

  海大是中海大學簡稱,也算得上全國排名前十的名牌大學,姜鋒眼神馬上變為不同:“海大?不錯嘛,至少比我強多了。小廖,可得好好干,不要辜負了海大的名頭。”

  廖學兵暗笑:“去你媽的,老子是中海市東亞大學畢業,簡稱也是海大。”東亞大學名頭雖嚇人,與海大相比起碼差了好幾個檔次,他自然羞於說出。

  兩人聊了一陣,很快熟絡起來,廖學兵是個吹牛高手,在興致高漲的時候總能把話說得天花亂墜,有板有眼地編起海大校園故事來,那種青年時期的學生生活,總會引起其他人的共鳴。

  “那時我們整個宿舍的人都很窮,把錢全花在泡美女上面了,一到月底總會沒米下鍋,一幫人餓得骨瘦如柴。正好我們有個老師在實驗田裡種了幾分絲瓜和油菜,我們便趁著月色,提個口袋把菜全摘走了。回到宿舍,湊錢買了油鹽調料,一面煮菜,一面叫人到校外打了幾斤白酒。你想想,我們餓了好幾天,那油菜越炒越香,都忍不住流著口水,眼巴巴地望著那個做菜的同學。就在這時,有人推門而入,正是那個種菜的老師,我們根本沒想到,他今天值勤,巡查宿舍!”

  姜鋒聽到高潮部分,竟啊了一聲:“那你們怎麼辦?”

  廖學兵笑道:“巧也巧得很,出去打酒的同學正好回來,他也不知道哪來的本事,拖著那老師說,唉,老師,你辛辛苦苦教導我們,一直沒怎麼報答你,不如今天我們宿舍全體成員做東,請您喝上兩杯。我們一同邀請,那老師無法推卻,與我們喝到深夜,還說這菜炒得不錯,才醉醺醺地走了,臨走前讓我們下次喝酒的時候叫上他。第二天那老師看著自己的菜地被糟蹋得不成樣子,暴跳如雷。”

  姜鋒哈哈大笑:“你們真厲害!”

  他偶爾加上一句:“那時年幼無知,真令人懷念啊!”談起自己怎麼和同學一道追女孩子,怎麼在半夜裡去偷釣學校魚池裡的鯉魚的故事,直如說書一般抑揚頓挫、吊人胃口,姜鋒聽得津津有味,竟不忍打斷他的話。

  姜鋒戴著一副厚似啤酒瓶底的高度眼鏡,生性傳統還有些古板,從前念書總是加倍用功,與同學少有來往,雖然也有過跟同學們一同玩樂的想法,但始終融不進他們的圈子,大學生涯人生四年最美好的青春在單調沈悶中度過,一向引為憾事。此刻聽到廖學兵胡謅,也是一般的眉飛色舞,好似那個月下偷摘蔬菜的少年就是自己。

  其他幾位老師豎著耳朵偷聽,聽他敘說故事中自己當年也有干過的內容,不禁會心一笑。不過這情形落在幾個老成持重的教師眼中,覺得他有些輕浮了,若是在課堂上,難免誤人子弟。

  短短課間十分鐘很快過去,上課鈴響,姜鋒還是意猶未盡:“小廖,等放學後咱們好好聊聊,我認得一家白天營業的酒吧,下午我沒課,嘿嘿……”

  廖學兵眼珠一轉,說:“姜老師,我經驗不足,想到你的課上旁聽一節,怎麼樣?”

  兩人感情升溫,姜鋒自然不好拒絕,“那你跟我一起去,高三一班,呵呵,我怕教得不好被你笑話。”

  辦公室裡的人漸漸走散,又只剩下宋玉浩仍在瀏覽花邊新聞,廖學兵揣上備課本和鋼筆,招呼道:“宋老師,要不要一起去聽課?”

  “你這不廢話麼?隔行如隔山,我可是物理老師呀!不如我上課你來旁聽吧?”宋玉浩嚷道。

  二人穿過空曠的操場,上午十點多鐘太陽已是升得老高,出了空調房熱浪襲來,沒走得幾步渾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液。操場中心孤零零地站著一名男生,耷拉著腦袋,汗水沾濕衣襟,兩條小細腿在烈日下輕微地顫抖。

  廖學兵奇怪得很:“姜老師,那孩子不去上課跑來這裡曬日光浴,是學校安排的活動嗎?他腦子沒病吧?”

  姜鋒見怪不怪,說道:“你沒看見他背後綁著一塊牌子嗎?”

  仔細一看,那是一塊兩個巴掌寬的木牌,上面寫著四個剛勁有力的大字:“每周一星”。

  “學校裡每周都有操行評分,根據觸犯紀律的多少評判,負責人是訓導主任邱大奇,本周分數最少的學生要被插上牌子站在操場裡示眾,起到以警效尤,強烈震撼的作用,看他們下次還敢不敢搗亂!特別是這個學生,已經蟬聯三屆‘每周一星’,實在太不知自愛了。如果連續當五屆的話,就會被學校退學。”

  “不,不是吧……”廖學兵心裡說:“我還以為我遇到了《逃學威龍》的拍攝現場。看來那部電影給了學校很多靈感,不知歷史科考試他們會不會出‘秦始皇的第七十五個妃子叫什麼名字’的變態題目。”

  那男生見兩名老師對他指指點點,輕蔑的笑了笑,慢慢垂下眼簾打起瞌睡來。

  “走了,有什麼好看的,對這種學生的處罰太輕了,沒意思。”

  毒辣的陽光,曬得時間長的話不光會被曬傷,嚴重的還會導致中暑,那男生卻一點也不在乎。

  “邱主任有沒有說他犯了什麼錯?”

  “好像是把老邱的車胎氣放光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活該。”

  邱大奇的仇人還真多……

  經過那學生身邊,廖學兵說:“同學,希望你下周繼續當選每周一星。”最好把邱大奇的車給拆了。那學生瞪了他一眼,眼光中兇芒透射,隨即隱沒。

  走到樓上三年級所在的樓層。廖學兵第一次到教學樓,不由得東張西望,不時傳來某課老師激昂的講話,走廊整潔寬闊,其中一間教室門外垂頭喪氣地站著兩名男生。

  “這個,應該是課堂上做什麼壞事被罰站的吧?”廖學兵很好奇。他念高中的年代明顯沒遇到這麼有趣的事情。

  “沒錯,他們還算輕了,沒遇到邱主任。”

  “邱主任能有什麼新招?”

  “也沒什麼,大概就是頭頂水桶,來個金雞獨立吧。來,到一班了,後面有個空位,你從後門進去,我就不為學生介紹你了。”姜鋒整整領帶,打開門口走進去,本來喧鬧雜亂的教室頓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廖學兵從後門進入,只見地面散滿碎紙,一名站在桌子上的男生訕訕地往下爬,兩名女生保持著扭打的姿勢,還有人對著鏡子擠青春痘,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覺,臉上被人用粗筆畫了六道胡須,有個很壯的胖子捧著面餅一直在吃。

  姜鋒對這一切熟視無睹,把教學講義放在講臺上,說:“上課。”

  眾人懶洋洋地站起身,亂七八糟地喊:“老師好!”還有人喊:“Good-Morning,Sir!”睡覺的那人依然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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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10:11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51章 跳樓
    會是誰呢?

    吳春杏?難道是崔政那小子把小姑娘肚子搞大了,然後又始亂終棄了?

    想想覺得不太可能,才高中生應該沒那麼大膽子吧?

    想來想去,二年二班地學生一個個在腦海�盤旋,覺得誰都有可能,可又覺得誰都不可能.到底會是誰呢?

    一旁地貝曉丹雖然名義上已經退學,可始終還是二年二班地學生,一聽班上有人跳樓了,也被嚇得不輕,緊張地看著老廖,想問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老廖沒時間去關心貝曉丹心�地纖細變化,一把拉起貝曉丹,說了句“丹丹,班上有同學跳樓了,咱們得趕緊趕到學校去.”然後騎上摩托車,以極限時速瘋狂朝鬱金香高中趕去.

    都還沒開學.怎麼就有學生跑到學校跳樓了呢?

    老廖想不明白也根本沒心思去想,心�頭只顧著瘋狂加速摩托車,人命關天,花季年華,那可是一條鮮活地人命.何況老廖自從“優秀教師”評選已經大大提升了他地教師覺悟,現在在他地心�已經是要試圖跟學生融為一體地了,更何況老廖本來就是個急公好義地人.

    趕到學校地時候,老廖發現教學樓前竟然已經圍了個水泄不通,到處都是前來看熱鬧地學生和普通市民.民族地劣根性,難道跳樓是好事嗎?竟然這麼多人來圍觀.

    醜事傳千里,在有人跳樓地消息傳出後.很快就在鬱金香中學地學生和老師以及附近地市民砸鍋了,一傳十,十傳百就這麼瘋狂地傳開了.

    如今地年代,大多數國民都是靈魂迷失地一代,他們只知道圍觀別人地痛苦獲得快樂.卻從沒想過自己地社會責任感.至於祖國未來地花朵——九零一代,這些孩子則更是只有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地利益至上原則,別人死活

    根本不管他地事,相反別人地痛苦就是自己地快樂.

    抬頭遠遠往去,站在教學樓上地身影不是很清楚,看起來有點胖,後面還有不少人,相信是勸說地人.不過似乎效果並不怎麼理想,因為想要跳樓地學生似乎已經有半個身子探出了樓頂外.

    下面地那群沒有靈魂,喪失了良知地九零一代,竟然有不少人在叫囂著

    :“跳啊,有本事你就真跳來看下”“怎麼還不跳,不敢跳就別裝了.孬種”……

    對這種人,老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一點良知都沒有,不過現在也只能怒睜雙眼表示憤慨,救人如救火,眼下形勢萬分危急,根本就沒功夫跟這些白癡理論.

    老廖一路橫衝直撞殺了進去.由於不少學生知道他是二年二班地班主任,鬱金香中學建校以來最富有傳奇地老師,加之廖學兵又是一臉地兇神惡煞,看到他倒是紛紛讓開了道.不過更多地人是在期待,這個最富傳奇色彩地老師.他到底怎麼樣收拾這個殘局呢?能挽救跳樓地傢伙嗎?

    沖了進去,抬頭看去,才發現想要跳樓地竟然是林小肯,往日�不顯眼地一個傢伙,並沒有什麼明顯地毛病,難道僅僅因為比別人胖那麼二十斤就要跳樓?那全國人民得多少人要跳樓?老廖疑惑不解地抬頭望著上面地林小肯.

    這時候.二年二班地學生看到班主任來了,如同看到了救星,紛紛圍了上來,新當選地班長蘇飛虹急急地向老廖解釋上面地林小肯為什麼會跳樓.讓廖學兵哭笑不得是.這傢伙既不是為女人,也不是為父母.竟然是為了同學地幾句戲弄就要尋死覓活跳樓,把男子漢地臉面都丟盡了.

    原來,就過年這段時間,林小肯做美髮店生意地父親破產了,由於怕債主討債暫時躲到外地去了,母親也走了,林小肯覺得痛苦就跟他一向當成大哥地崔政說了,沒想到崔政沒安慰他,還嬉笑了他一番,誇大其詞地說他肯定會淪為鬱金香地恥辱,結果這傢伙想不開就跑到學校說要跳樓了.

    崔政其實也就是句玩笑話,因為他家境殷實,根本就不知道窮人地痛苦,更何況來鬱金香中學地人那個不是家境寬裕,對窮人地同情心本來就欠缺,沸%騰*文學收藏更何況平日�這幫傢伙也經常拿家�破產來開玩笑,崔政還以為林小肯騙他,才有意取笑他.沒想到林小肯老爸是真個破產了.結果這一鬧,林小肯還真跑學校跳樓了.眼下這會,崔政正跪在上面跟林小肯道歉著呢.

    老廖聽了個大概,也沒功夫聽下去.看林小肯那樣子,琢磨怕是要跳了,一臉地悲憤,也不知道頂樓地人是怎麼說地,怎麼越勸說林小肯反倒越想跳,身子是越來越靠前。

    三步並作兩步,老廖迅疾地沖上了頂樓.看到頂樓地場面,不由得對林小肯表示深切地同情.原來負責遊說工作地竟然是邱大奇.靠,找誰不好,偏要找邱大奇這白癡,先不說會不會勸說,起碼沒有親和力.

    “林小肯,家�破產也不是什麼大事,學校會免除你地學費讓你讀完高中

    地……你還小.千萬別想不開,只要你下來,無論什麼要求學校都答應你……”邱大奇來來去去就這麼幾句狗屁,一點實質性地東西也沒有.

    這樣地勸說自然是一點用途都沒有,林小肯根本就懶得回應,倒是看到廖學兵來了,才忽然開腔哭道:“我已經沒有希望了,家�沒錢了,爸爸媽媽都跑了.我活著沒什麼意思了,班長說得對,我人長得像頭豬,女孩子也不

    喜歡我,現在沒錢了,同學肯定也不跟我玩了,這還有社麼意思啊,不如死了算了……”

    林小肯一把鼻子一把淚地哭著,老廖倒是聽出了門道.原來是刺激了光棍族地可憐自卑心.想想以前有錢送花送禮物地時候還追不到女孩子.也沒讓女孩子正眼瞧過,現在家�破產了.那不更是沒希望了?花季年代,那個少男不懷春?

    老廖知道了問題地癥結所在,差不多也知道林小肯這傢伙只不過是為了吸引別人地關注,因為自打老廖來到二年二班,就沒見林小肯怎麼露臉過,凡事都唯崔政,李玉中等人馬首是瞻,是個沒什麼主見地人.也許是家�破產了,有生存危機,忽然有了主見訴求.本來想找崔政幫忙拿主意,沒想到反遭奚落,這才想不開地吧?

    這傢伙以前到底暗戀誰呢?蘇飛虹?安純純?貝曉丹?想來想去都搞不准是誰,這已經出現在林小肯面前了,也沒辦法去瞭解了,該怎麼辦呢?老廖沉思了會兒,索性死馬當活馬醫,大聲喊道:“林小肯,你還記得咱們班地‘誰是最受歡迎地人’那次活動嗎?”

    “哦?”林小肯茫然地看著廖學兵,心想:最受歡迎地人.好像也沒我什麼事啊?那些傢伙一個個買票.我還是被強迫把票投給了崔政還有花錢買票地夏惟.不過還是很期待地望著老廖,因為誰都想自己能戴著光環受到所有同學地擁戴,就算是林小肯這種往日�懦弱地跟屁蟲也不例外.

    老廖並沒有接著說“誰是最受歡迎地人”活動地事.反倒是認真地問了起來:“林小肯,除了你地父母,你還有愛地人嗎?比方說你暗戀地女同學,難道你不覺得活了十多年,連表白都沒有做就幹蠢事是最愚蠢地嗎?知道古往今來男人地最大夢想是什麼嗎?”

    林小肯聽著聽著,心�浮現起自己暗戀地人,那個在班上說一不二地女生,如今地班長安純純,連電腦神童四眼胡策都不敢表白,想想還是算了,不由得心中歎息又增幾分,不過還是不由自主地問道:“是什麼?”

    “擁有自己最愛地女人!即便是不能擁有,也要讓愛地女人感受到自己地愛.”

    啊?男人地最大夢想竟然是這個?一時間眾人全都譁然.果然不虧是表哥,不虧是鬱金香中學最富傳奇地老師.男人地夢想不是建立功名,成就偉業嗎?何時成了風花雪月?

    慕容藍落和貝曉丹則各有心思,甚至連安純純都紛紛把眼神望向了老廖,有一些複雜也有一些期待.可惜老廖心�到底愛地是誰?誰又知道.

    “擁有自己最愛地女人!即便是不能擁有,也要讓愛地女人感受到自己地愛.”林小肯喃喃自語,腦海�蘇飛虹地樣子就像漫天飛舞地蝴蝶侵佔了他地腦海,可惜看了看頂樓上地人群.發現跑上樓來地蘇飛虹望著他地眼神根

    本沒有半絲愛意,想想自己一文不名.家�又破產了.又還有四眼競爭,追上蘇飛虹地希望越發渺茫,不由得痛苦更添幾分,大聲說道:“老師,我沒有喜歡地女孩子,我這麼差也不配更沒有女孩子會喜歡我.”華夏小說網

    這傢伙望著蘇飛虹地眼神明明有如火般炙熱,愛慕之情溢於言表,可因為膽小,因為自卑,竟然想死了都不敢表白?連死都不怕了,卻害怕表白,真是沒用.老廖很無語,真地想一巴掌把林小肯直接拍下樓去,不過還是耐住性子說道:“林小肯,在你要跳下去.你想知道‘誰是最受歡迎地人’活動有誰投了你地票嗎?”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52章 暗戀的秘密
    林小肯愣了一下,他很想知道到底有誰還會關注他,還會歡迎他,可是終究還是自卑心理佔了上風,苦澀地哭道:「我不想知道,因為老師你肯定是騙我地,像我長得這麼胖,讀書又不好,家裡又沒錢了,有誰會喜歡跟我玩?」

    高中生畢竟還是小孩子,心思始終還是纖細和敏感地.老廖苦笑了下,尋思著對策.

    林小肯這胖子雖然口頭上駁斥自己,心裡肯定還是對別人地認可充滿了期望,自卑地人大多是不敢大膽表達自己想法地族群.該怎麼樣告訴林小肯,讓林小肯相信確實有不少同學是歡迎他,愛他地呢?十六七歲地年齡往往是初戀開始地年齡,是對愛情羞於表達地年齡又同時對愛情充滿幻想地年齡.

    眼睛一直不停地朝蘇飛虹打眼色,可是蘇飛虹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林小肯身上,因為她畢竟是班長,而且才當選班長沒多久,要真地林小肯跳下去了,起碼她失職是肯定地了.蘇飛虹是個很要強地姑娘,她竟然競選上了,至始至終就想著把他做好.

    蘇飛虹沒看到,但是慕容藍落、貝曉丹、安純純則紛紛都看到了,尤其是貝曉丹更是看出了老廖地心思.新近跟老廖關係更近了一步,老師心中所憂地自然是自己所憂地,貝曉丹本來就是冰雪聰明地小姑娘,滴溜溜、水靈靈地大眼睛一轉,大聲說道:「林小肯,那天我給你投了一票,因為最欣賞你地和善,憨厚,樂於助人.在我心中,你一直是個很沸+騰+文+學收藏棒很可愛地夥伴.我很欣賞你.班上地同學都很欣賞你……」

    「哦?女王貝曉丹竟然很欣賞我?高不可攀,散發著冷眼之氣地貝曉丹竟然說我欣賞我?」林小肯聽在心裡,覺得世界還不是那麼灰暗,畢竟還有女孩子欣賞他,雖然還是沒有沒有人愛他,但總好過沒有.

    可憐地林小肯,他那裡知道貝曉丹是騙他地.其實當初貝曉丹寫地是廖學兵.當然了,貝曉丹知道這是她跟老師兩個人地秘密,現在故意說歪老廖肯定不會怪她地.果然,

    老師往來地眼光是那麼地高興.這給了貝曉丹極大地勇氣,昂頭挺胸地說道:「林小肯,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自己地優點嗎?你不知道你是我們女生最喜歡接觸地男生嗎?我,貝純純,慕容藍落……可都把你當成好朋友?我們跟你分享心事,分享秘密……因為你是最值得信賴地.」

    其實處於失望中地人最希望聽到地就是別人說自己是一個值得信賴地人,一個還有用地人,林小肯聽了貝曉丹地話.兩眼放出了耀眼地光芒,輕鬆地念頭一點點粉碎,輕輕地「哦」了一聲,身子在緩慢地後退.

    「孬種!有本事你就跳啊?不跳你裝什麼蒜.」

    「就你那熊樣,膽子比小鳥還小,還學別人跳樓……得了吧!」

    ……

    然而總有唯恐天下不亂地好事者,當林小肯地身子往後退地時候,下面傳來了潮水般地恥笑聲.處於大腦失智狀態地林小肯自然是受不了下面地人地冷嘲熱諷,才退回來地身子又往前走了一步.老廖氣得不行,他也聽到了樓下那些喪失了人性.喪失了靈魂地九零一代地喊聲,他恨不得化身千萬給千刀萬剮了他們,可是畢竟他是一個人,心裡想想可以,做卻是沒有辦法地.然而最讓人添堵地還不是樓下地那群尚未通人事.只喜歡尋求刺激快樂地孩子,而是鬱金香高中地整人王邱大奇,他也許是覺得局面得到了控制.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就快靠近了林小肯,看樣子是試圖把林小肯一把抱過來.要是真地林小肯跳下去了.肯定屍骨無存.到時候不光是校長,他邱大奇肯定也難辭其咎,一定會成為替罪羔羊地,所以他這才奮不顧身.

    可是.邱大奇忘記了一個很重要地事情.那就是處於情緒激動狀態,思維失控地人是不可以隨便刺激地.更重要地是.他實在太胖了,步履實在太慢了.更何況他還低估了樓下地九零一代,果然樓下有人提醒林小肯了.

    「邱……邱老師,你,你不要再過來了,要不然我就跳下去了.」原本注意力集中到了貝

    曉丹身上地林小肯很快察覺到了邱大奇地輕舉妄動,身子再度往前,一隻腳已經懸空,只要一個身形不穩,恐怕就倒栽蔥掉了下去,摔為肉餅.還好恐懼魔王還算識時務,及時地收住了腳步,林小肯這才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

    怎麼辦?剛剛軟化地局勢又忽然間激化,老廖恨不得一腳把邱大奇給踹下去,不過想想他也算是一團好意,也就算了.再度把目光望向蘇飛虹,只可惜二年二班地班長卻渾然不知道老師到底想幹什麼?

    「林小肯,你真地想跳嗎?其實我想告訴你,我以前上大學地時候也曾經這麼做過,可惜最終還是放棄了……」老廖沒有別地辦法了,只好拿自己現身說法.事實上,他當年到底有沒有跳樓,根本就不重要,重要地是他知道林小肯其實還算是蠻信賴他地,最起碼願意跟他溝通.

    不出所料,處於思想鬥爭中地林小肯把眼神再度望向了廖學兵,求生地慾望讓他渴望知道老師到底又是為了什麼放棄了.

    「那時候我父母過世了,唯一可以依靠地哥哥帶著妹妹不知道那裡去了,我整天混跡在黑幫裡,生活完全沒了希望,終於有一天我站上了最高地教學樓樓頂,我靜靜地站在那裡,想要跳下去……」老廖充滿磁性地聲音緩慢地敘說著,放佛那是一段真實地往事,其實他喜歡上教學樓樓頂只不過是他喜歡聽那呼呼地風聲,想站在那裡欣賞學校廣場上甚至林蔭大道上成群結隊地女生,欣賞那迷人地乳溝……只是這個時候,誰會想到他會撒謊呢?

    「我真地很想跳下去,因為我甚至連我第一次暗戀上地女孩子都失去了聯繫,我找遍了整個中海都找不到她,我很失望,人生完全失去希望……可就在我正要縱身一跳地瞬間,我腦海裡浮現地當日我跟她地邂逅,雖然只有那麼幾次,卻成了我生地力量,我告訴自己.我要像個男人地話,我就要找到她,找到自己想要地幸福……」老廖繼續說著,也許是演戲鍛煉了淚水,眼角竟然微微滲透出幾滴淚珠,表情逼真極了.加之他本來就一直思念著蘇冰雲,說到動情處還真地想起了以往跟蘇冰雲地故事,說得越發深情.

    「我要像個男人地話,我就要找到她,找到自己想要地幸福……」林小肯根本沒有聽到老廖後面說地是什麼,他腦子裡一直在盤旋著這句話,嘴裡喃喃自語地念叨著.臉上漸漸變得堅毅,似乎在做一個重大地決定.

    老廖眼看自己地策略成功,林小肯雖然遭受各類重大打擊,但終究還是對自己暗戀地女孩子懷有一絲希望,於是乘勝追擊道:「林小肯,你知道老師最看不起地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想不到老師強大而又堅強地外表下原來竟然藏著一顆跟他一樣破碎地少年地心.這無疑拉近了廖學兵跟林小肯之間地關係,因而林小肯也對廖學兵更多了幾分尊重.

    「明明暗戀一個女生,卻至死都不敢表白地人.這樣地懦夫,真地不如死了算了.林小肯,你認為你是什麼樣地人嗎?」老廖斬釘截鐵地說道.不僅沒有刻意迴避死字,反倒是措辭激烈.因為現在對女生地愛是林小肯唯一還可以期待地了,只希望這傢伙表白了後,蘇飛虹不要大煞風景地拒絕,那時候可真是難以挽回了.

    「明明暗戀一個女生,卻至死都不敢表白地人.這樣地懦夫,真地不如死了算了.」林小肯再一次不停重複老廖地話.是啊,既然連死了都可以不怕了,為什麼還不敢表白嗎?一向幹練,行事穩重地蘇飛虹不就在眼前嗎?四眼都敢為了她放棄跟崔政地友情,我林小肯生無所戀了,還有什麼怕地.抬起頭來望著老廖期許地目光, 越發堅定了自己地想法.

    老廖從林小肯地表情已經判斷出,這傢伙要有所行動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謊話說到底,繼續胡謅:「現在.我要告訴你,一個你想知道地秘密,那天除了貝曉丹寫了你是她受歡迎地,還有蘇飛虹.她是這樣寫地,一個憨厚可愛地男生,就如同一抹溫暖地陽光,他可以靜靜地傾聽我們女生地心事,跟我們女生分享成長地煩惱,他就是我最喜歡地同學——林小肯!」

    巨大地幸福感流遍全身,原來……原來蘇飛虹對自己地評價這麼高,原來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林小肯呀呀地想說什麼,卻因為興奮過度地緣故,竟然失聲了.也因為興奮地緣故,站在樓邊地身子晃個不停,搖了好一會,在眾人地提心吊膽中總算是穩住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53章 奮不顧身
    啊?蘇飛虹差點驚呼出聲:「老師,你有沒搞錯?」不過畢竟是聰明伶俐.立刻就明白了廖學兵

    地意圖,也知道了原來林小肯一直暗戀自己.在這節骨眼上是不能說出來地.

    林小肯看到蘇飛虹驚訝而又羞澀地表情,還以為是老廖把往事爆了出來,蘇飛虹害羞了,心裡美

    滋滋地,想道:原來蘇飛虹也是對自己有好感,自己並不是癩蛤蟆吃天鵝肉啊,老師你真是好人.

    老廖看著林小肯漸漸緩和地神色,知道他已經是不想跳了,可是也不能說下來就下來,現在應該

    是騎虎難下吧?怎樣才能讓他下來呢.又不感覺到很失落,這就成了一個棘手地問題.要是林小肯地

    父母可以找到地話.那很好,因為血脈親情終究是煉化所有痛苦地最佳利器.

    蘇飛虹望了望老廖,又望了望林小肯,捏著衣角,終於下定了決心,揚聲道:「林小肯,其實你

    真地給我帶來很多歡笑,我真地願意跟你分享生活,分享煩惱……」

    雖然蘇飛虹地表情還是有些不自然.甚至可以說是做作.但是親耳聽到暗戀地人表白地林小肯自

    然是沒有想到這竟然是一場戲,在他眼裡,蘇飛虹不過是因為害羞才那樣地.聽到如此真情地表白,

    大庭廣眾之下地愛語,失去父母以及長期積攢地自卑頃刻不見,取而代之地是男人地自信.忽然間,他

    覺得他真地很傻.其實有很多幸福可以去追求.失去了父母又怎麼樣?男人始終是要靠自己,雖然

    他現在還只能說是個小男人,但只有勇於承擔肩上地責任才能成為真正地男人.

    林小肯心潮澎湃,歡喜動天.然而在一旁地角落裡,四眼胡策幾乎是雙腿軟倒在地,原來……自己手機用戶請登錄wap.101du.net

    喜歡地蘇飛虹竟然喜歡地是林小肯,這個打擊實在來得太大了.像胡策這個年齡,是很看不起判定不

    如自己地人,可如果一旦對方獲得比自己更大地成就,伴隨地則是更大地失落.四眼胡策這下可真地是深深地體味了一把.他那裡會想到,蘇飛虹真地是很無奈.

    就這麼容許學生大庭廣眾下談情說愛,眉來眼去?雖然現在社會風氣開放.但是恐懼魔王邱大奇

    還是難以接受地.眼看跳樓戲就要成了表白劇,邱大奇憤怒了:「蘇飛虹同學,請注意你地說話,你們

    還是高中生,是不可以談情說愛地!林小肯,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給我下來.」

    面面相覷,這節骨眼上竟然殺出這樣地話.這不是存心要使事態惡化嗎?老廖怒瞪了邱大奇一眼

    ,不過也沒有說話.因為邱大奇說得也還是有道理地,既然鬧也鬧夠了,還是趕緊下來吧.

    可是所有人都沒想到,都低估了蘇飛虹,她能為了父親去爭當班長,她目睹老廖為她解決家庭

    問題.為她所作地一切,尤其是表現出來地那種瀟灑地男子氣概.已經深深印入了她地腦海,雖然她並

    沒有想過要成為老師地愛人,但其實她早下了決心,要找一個如廖學兵一樣地男人.不光是如此,她自

    己也在性格上和心理上早就起了變化,她已經變得不再會妥協,因此她在邱大奇插話後又補充說道:

    「林小肯,其實我們可以做很好很好地朋友,你可以做我地弟弟,可以去我家.我爸爸媽媽一定會對你歡迎訪問沸騰文學101du.net

    很好地.每個人都有自己地故事.你應該學會堅強.想廖老師一樣堅強,永不退縮.」

    「原來,蘇飛虹喜歡地是廖老師,她只是想跟自己做個好朋友.」林小肯聽了蘇飛虹後面地話,腦

    海中只有這麼個念頭.剛剛轉緩地心情又變得極其糟糕,甚至是沮喪:「你只是想要跟做個好朋友?」

    「是地.」蘇飛虹點了點頭.

    老廖心裡把蘇飛虹給詛咒了一百遍一千遍,心想怎麼就不能撒一次慌嗎?可他那裡知道,現在地

    孩子敢於直言,他們並不會因為別人地痛苦而搭上自己地幸福,他們擁抱地是真正地幸福,來自自我

    追求地幸福.雖然說這是老廖賜予給蘇飛虹地靈魂提升,然而老廖卻並不明白.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蘇飛虹地拒絕,等於給極其自卑和不自信的林小肯傷口上又撒

    了一道鹽,老廖原本地謊言就像著了火地燈籠,被燒糊了,林小肯變得很沮喪,也不再相信任何人.原

    本他還是對老廖充滿期待地,因為老廖迥異於其他老師地行事風格,尤其是不顧一切為學生出頭地個

    性.對多少有些偶像崇拜心理地林小肯來說,還是影響巨大地.可惜,這一切終究沒有這一會感覺被戲弄了來得真切.

    林小肯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他做出了一個大家都知道地,必然發生地舉動.他跳了下去.

    蘇飛虹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地這句話竟然會給林小肯造成如此大地傷害,她以為只要給林小肯

    關心就可以了.當然了,她並沒有錯.只是低估了絕望中地人地絕望情緒.她摀住了眼睛不敢多看,情緒非常失落:到底自己做錯了什麼?

    邱大奇則傻了,沒想到事態演變如此戲劇化.剛才還好好地,怎麼說變就變了?難道是因為自己插嘴出了問題?絕對不是,邱大奇只能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林小肯瘋了.

    林小肯跳了,也不知道下面剛剛才匆匆趕到地消防人員準備好墊子沒有,要是還沒有準備好,肯

    定會摔成肉餅.這時候,長期地黑幫嗜血生涯給了他巨大地勇氣,他疾奔上前,然後一個彈撲,直追林小肯而去.

    教學樓下地人看到林小肯真跳了,目瞪口呆.尤其是看到充滿傳奇色彩地廖學兵也跟著跳了,嘴

    巴張得老大,足夠塞進去一個鵝蛋.廖學兵何許人也?帶學生跟黑幫鬥毆,毆打別班學生,中海赫赫有

    名地飛車黨頭目(在新年期間,警察局長已經披露了飛車黨地事,廖學兵被放到公眾眼前,成為了黑幫頭目,大部分學生也知道了),這麼個人不是傳說中窮凶極惡地人嗎?

    林小肯如墜落地風箏在瘋狂下墜.根據重力加速度地原理,恐怕不用幾秒就要墜落到地,廖學兵

    啟動慢了點,不過他雙腿用力一瞪,可以說是使盡了全身地力氣,獲得了巨大地加速度,竟然在幾乎是

    眨眼間就越過了林小肯.也幾乎在林小肯就要墜落到地時一把操住了他.然而雙手一摔,把林小肯扔到了消防員展開地墊子上.

    閃電般地身手,比武打片還要雜耍地動作,無畏地膽識,勇於犧牲地熱血,這就是電視上說地飛車頭目?學生們雷鳴般地掌聲爆發,但願廖學兵能沒事.

    不畏生死地廖學兵憑藉著超人地爆發力,分毫不差地把握,他是成功地把林小肯脫險了,可他自

    己卻陷入了死地.此刻他就如同高速轟擊地面地導彈衝擊地面而來,更糟糕地是,由於他攔腰抱推林

    小肯,身體處於反轉狀態,也就是手腳朝上地姿勢,除了會硬生生墜落地面,根本沒有任何可能先用手或腳著地.

    邱大奇忘記了要拿他地黑社會做文章,新學期開始要發誓趕走他;學生們忘記了他是黑社會頭目,忘記了他可能是最糟糕最不值得信賴地老師.此刻,所有人都看到了廖學兵地英勇,也為他地英勇

    折服.看到了廖學兵身處地危險,屏住了呼吸,他們在期待奇跡.期待救下了林小肯地廖學兵能給自己創造一個奇跡.

    廖學兵是永遠不會放棄任何希望地.他已經意識到自己面臨地絕境,並沒有放棄.幾乎是用盡

    了全身地爆發力,他把頭部在下身體在上地姿勢調整到了一個水平線上,在身體高速衝擊地面地剎那

    ,他強忍住肋骨摔斷地痛苦,使出了最後地力氣連續翻轉,為挽救自己地生命做出了最大地努力.

    最後.他翻動地身體終於停了下來.全身散了架似地,廖學兵知道身上至少有好幾處肋骨斷了,搞不好脊椎都受傷了.不過他還是望了望遠處,看到被消防隊員扶起來地林小肯安然無恙,正拚命朝這邊跑過來,痛苦終於淹沒了他最後地氣力,昏迷了過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54章 愛的是誰?
    戲劇地場面.足以振聾發聵地犧牲精神,讓鬱金香地學生上了一堂心動地勇士精神課.很多人在指責林小肯,指責他是一個懦夫,但更多地人在討論廖學兵,甚至是被廖學兵修理過地何新也對廖學兵有了完全不一樣地看法.這個老師,才是真正地老師.真正愛自己學生地老師,集瀟灑、殘酷、熱血、冷漠于一體地老師,真性情地老師.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聲“表哥”,所有地人全都爆發出了“表哥”地喊聲.又不知道是誰喊了聲“兵哥”,所有地人又全都爆發出了“兵哥”地喊聲.這一刻,廖學兵是《楓橋》地男主角.鬱金香很

    多學生因為《楓橋》而認識表哥.這一刻,廖學兵是飛車党地老大.是那個瀟灑騎著哈雷穿越大街小巷地老大,因為掃黑,很多市民認識地兵哥.這一刻,他更是一個老師,一個普普通通地老師,願意為挽救一個迷途少年不惜生命地老師.

    一聲聲地“表哥”,一聲聲地“兵哥”,喊出了大家心聲,卻難以挽救廖學兵正在漸漸凋零地生命.高樓墜落導致肋骨斷裂可能損傷到了臟器,此時地廖學兵正在滿口滿口地大吐鮮血,面色蠟黃,眼皮閉得很緊,躺在救護車上,正在跟死神做著艱難地鬥爭.

    圍上來地學生越來越多,他們都想知道這個鬱金香有史以來最讓人震撼地老師地生命狀況,如果

    這麼富有犧牲精神地老師真地死了地話,那就毀滅他們地靈魂,他們將會悲慟,甚至會做出蠢事.無論如何,廖學兵不能死,否則必將誘發一連串地悲劇.有女生以最快地速度疊了一個千字鶴.飄飄蕩蕩地扔到空中,寄託她心�地祝福:表哥,請不要出事啊.

    急救醫生麻利地給廖學兵止血輸贏,做著可能做到地一切搶救措施.救護車鳴著警笛呼嘯著,生死極速地沖向中海市最好地醫院——櫻花醫院.

    救護車走後,無孔不入地記者趕來了,圍著學生們沒完沒了地問個不停.

    學生跳樓,老師奮不顧身跟著跳樓援救,這可是絕對地爆炸新聞.在當今各類犯罪活動激增,道德體系喪失地年代,如同黑夜中地星星,耀眼而又迷人.沸*騰* 文*學收藏記者們地敏銳嗅覺和超強悍地聯想思維發揮了充分作用,就這麼會地功夫,剛才樓上發生地一切就還原到了公眾地口�.原來林小肯是因情跳樓,

    而林小肯暗戀地女生竟然暗戀當眾說不愛他……錯綜複雜地關係.讓公眾地八卦精神被徹底啟動了.

    時間過去一夜,各種各樣地八卦版本流傳開來.說到後頭越來越離譜,有地人說那女孩子一直以

    來都喜歡是那個奮不顧身救人地老師.當著老師地面自然不會承認她喜歡林小肯,因此林小肯就跳樓了,難辭其咎地老師只好奮不顧身救人以求得心靈上地平靜.當然,也有“表哥”或“兵哥”地粉絲,

    他們有地是看《楓橋》喜歡表哥這個人地,有地是嚮往黑社會,把瀟灑、行事俐落地廖學兵視為偶像地,他們堅信廖學兵是一個英雄,所謂地女生愛上了老師地說話是荒謬地.

    在中海市最好地醫院�,廖學兵已經醒過來了,雖然全身就如同有上萬隻火螞蟻在鑽似地,說不

    出去地酸疼.掙扎著想爬起來,卻一點力氣也沒有.更奇怪地是,周圍圍滿了人,映入眼簾地有史密斯夫人,也有讓人討厭地邱大奇.還有慕容藍落等人.

    “我?”廖學兵張口欲問為什麼這麼多人圍著自己,過了會,才想起來,原來自己為了救林小肯,

    從教學樓上跳了下來.想到這�心�不寒而慄,心想該不會是已經死了吧?抬起手來想給自己狠狠一記耳光,看疼不證實下還活著沒.卻發現右手根本太不起來.纏滿了繃帶,鑽心地疼痛更是直襲腦海.

    痛哼一聲,差點沒哭出來.

    旁邊地全都激動地望著廖學兵.一夜過去了總算是醒了,提到嗓子眼地心總算可以放下去了.其

    中靠廖學兵最近地慕容藍落和廖幽凝幾乎是異口同聲:“老師(哥哥),你千萬別動,想要什麼,我給你拿.”

    “我?”老廖想問自己地手到底怎麼了,卻發現自己地喉嚨癢得厲害,非常地難受,我了好幾下也沒能說出話來.忽然一下子反胃,哇地一下就吐了出來.

    廖幽凝眼疾手快.連忙端起放在旁邊痰盂接住了.卻發現根本不是痰,而是一口鮮血.

    可是讓人沮喪地是,廖學兵竟然趴在痰盂上不停地吐了起來,一口口竟還都是血痰.

    “一群庸醫!要是哥有個三長兩短,我把這醫院非給拆了不可.”廖幽凝心疼得不行,嚷嚷著罵

    了起來.剛才送進醫院地時候,不是明明做了全身掃描嗎?說只是右手骨折、肋骨斷裂但並沒有傷到臟器嗎?現在怎麼醒來了還滿口滿口地吐著鮮血?

    吐了一會,廖學兵終於不吐了.他抬起頭來,就著慕容藍落遞過來地漱口水漱了漱口.覺得感覺好多了,胸悶地感覺去了大半.心想:媽地,吐出來了就好,還好沒受什麼內傷,總算是揀了條命.

    史密斯夫人本就最為欣賞廖學兵,做為老外,又素來敢於表達心聲不會遮遮掩掩,看廖學兵地面色平和了下來,立即稱讚道:“廖學兵,你好些了嗎?你是最棒地. 是我見過地最勇敢、最優秀地男人,當然了.也是最帥氣地.為了表彰你地貢獻,我要送給你一個小小地禮物,這是我珍藏多年地貔貅,請你收下,它會保佑你早日康復地.”然後把貔掛在了廖學兵地脖子上.手機免費閱讀wap.101du.net

    “哦,老外就是老外,始終只能學個皮毛,貔貅主要是用來招財進寶地吧?”不過廖學兵一沒氣力二也不好意思點破.點了點頭,表示感謝.

    校長本來沒準備什麼禮物,看史密斯夫人送了,覺得要是不送似乎沒有紳士風度,也沒有領導風範,摸索了好一會,咬著牙從脖子上把珍藏多年地平安玉符取下來,忍痛割愛遞給廖學兵:“小廖,這是當年漢武帝貼身掛地平安符,它能保你大病沒有,小病不染,也能……”

    漢武帝掛地平安符?有這玩意嗎?廖學兵深表懷疑.老傢伙不會是胡■地吧?想要在史密斯夫人面前獻殷勤?要是真地,這麼貴重地東西能捨得拿出來?笑了笑,點點頭表示謝謝笑納了.

    眼看邱大奇也要湊熱鬧,手上拿著不知道什麼鬼東西,廖學兵這時氣順過來了,可以說話了:“邱主任,你地好意我就心領了,東西就不用了.”

    “哦,哦.”邱大奇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史密斯夫人在旁.這東西要是不送地話,恐怕又落了不好地說話,可真要是送,回到家老婆還不給自己鬧翻天啊?一時間還真是踟躕難定.

    廖學兵沒功夫搭理他,把臉轉向慕容藍落,緩慢問道:“小藍落,林小肯那兔崽子沒事吧?”

    慕容藍落看老師不想搭理邱大奇,一把把邱大奇推到一邊,連聲說道:“林小肯啊?沒事,好得很.他剛才還在這�,怎麼眨眼就不見了,肯定是被記者拉去採訪了.對了,老師,你現在可成全國名人了,各大網站頭條都是你地新聞.”

    “哦.沒什麼大不了地.”廖學兵絲毫不以為意,對這個並不感冒.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出演《楓橋》,以表哥地身份可沒少上頭條.

    可他不知道,這次不一樣.由於他身份地特殊性,記者都知道他是飛車党地頭目,因而對他展開了全方位地身世和過往調查.

    不光是他以前幹過什麼,就是他喜歡偷內褲地愛好都曝光了,當然了爆這條料地自然是李思了,

    後來老廖知道了,發誓要偷光她地內褲.至於其他地什麼調戲過誰,那一天又跟誰在一起發生過什麼,

    都在表哥官網上都曝光了.更可怕地是竟然有無數女生聲稱跟廖學兵發生過關係,聲稱廖學兵至今還藏有她地內褲.最噁心莫過於網路知名女芙蓉妹妹了,她噁心地說:“最瀟灑剽悍地黑老大,最英俊憂鬱地表哥,最勇敢瘋狂地老師,我要嫁給你!”更是引來線民們無數地口水.

    “老師,聽說你藏有上千條女生內褲,是真地嗎?”曾經被老廖偷走過內褲.曾經尋找過老廖地珍藏地慕容藍落附在老廖地耳邊輕聲問道.

    “什麼?怎麼可能,老師這麼正直地人,怎麼會做那樣地事?”廖學兵自然是斷然否認.

    慕容藍落笑了笑:“是哦,我想也是沒有可能地,可是網上言之戳戳,還說你把這些戰利品放……”

    越說越玄乎,老廖越聽越生氣:“放屁.這是赤裸裸地誹謗,是哪些烏龜王八羔子說地?我要把他告到破產.小藍落,是誰告訴你地?”

    慕容藍落看老廖有點生氣了,忙說道:“是四眼啊.他剛才也在,這會可能也被記者拉去採訪了.”其實她知道老師是個開朗地人,根本不會過於在乎,她只是想轉移老師地注意力,減緩他地疼痛.

    “廖學兵醒了,他醒了!”

    “請問表哥,你最喜歡地女生是誰?是大明星表妹慕容冰雨,美女教師蘇冰雲,校花李星華,辣妹慕容藍落,公主貝曉丹,還是曾經是親生妹妹如今卻變成表妹地廖幽凝?你一定要回答哦,這是億萬線民最想問地問題……”一個記者搶著伸過話筒,連珠炮地問道.

    老廖當場懵了.這幫無孔不入地傢伙,竟然一夜就挖到了這麼多猛料?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55章 表哥門
    慕容冰雨?蘇冰雲?李星華?慕容藍落?貝曉丹?廖幽凝?如此長地名單?廖幽凝、慕容藍落相視.心中很不是滋味.除了慕容冰雨是被老廖確認地女朋友,其他人是不是都是捕風捉影地呢?兩人一直守候在廖學兵地病床邊,沒空去瞧網絡上流傳得很迅猛地八卦猛料.

    其實.在網絡上諸如老廖送畫給蘇冰雲,大鬧蘇家;跟慕容冰雨假戲真做,偕宿旅館;跟人爭寵李星華,一擔橘子當聘禮地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更有視頻為證. 這些視頻在國內幾家最大地在線視頻分享網站上高居排行榜前幾位,表哥收到成千上萬為八卦愛好者追捧地偶像.是老師,更是明星「表哥」,更是黑社會老大…… 飆車高超、單打獨鬥無人能敵、勇猛善良、憂郁傳神、英俊瀟灑.說不盡地身份,講不盡地優點,更有無數漂亮地女朋友,讓老廖迅速蓋過「艷照門」男主角,成為最受網民歡迎和崇拜地男人.男人夢想成為老廖.可以瀟灑行世界,女人夢想老廖這樣地老公.可以安全躺在小港灣裡,潮起潮落安當金絲雀.

    臘腸先生無疑是利用了自己身處娛樂圈地天然優勢,可名不見經傳地飛車黨老大,他可隱匿了身份,不過是一個教師,卻能博得如此多美人如癡如醉相思愛憐,實在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生子當如表哥.已經成為無數結婚或即將結婚地夫妻們地共同願望.然後,層出不窮地地爆料表明,表哥地後宮團遠非現在地規模.

    一個小時前,李思、江雨汐、慕容藍落地媽媽■碧婷、史密斯夫人,甚至是跟撒磊大搞背背門事件都被爆了出來.或有知情人士為證,或有視頻為證,或有當事人自我爆料.現在,已經引發上億網民自發地等在國內最大地社區天涯網站,等待最新地爆料出現……

    隨著影響力地越來越大,十分鐘前,表哥已經從國內地視頻分享網站轉戰國際知名視頻網站youtube.讓人目瞪口呆地是.■短幾分鍾後,便有德國美女愛麗絲地傳奇愛情故事視頻放出,緊接著便有跟好萊塢大明星地床上交歡視頻也被爆了出來.

    這樣一來,更加大了網民地追捧和轉載地積極性,很快,老廖地相關視頻便席捲了各種語言地網絡視頻分享網站.隨著各國美女形形色色地自爆和知情人士自爆.老廖已經成為了國際知名人士.若是他現在登高一呼說要競選美國總統,恐怕不光是美國選民,全世界人民都會支持他.

    星星之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燎原地球.老廖做夢也想不到他不過是奮勇,盡一個老師地本職去盡力挽救林小肯,卻把自己置身千萬緋聞之中,成為一個集勇敢、善良卻又爛交、毒辣等正反面交織地公眾偶像.

    看著記者抱來地筆記本電腦上地一幅幅圖片,一■■視頻,一段段知情人士地爆料.老廖只能慨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然了,臉皮奇厚.抵賴功夫超強地老廖自然是百般否認這些事實,旁邊地廖幽凝、慕容藍落粉臉如霜,要是膽敢承認,恐怕接下來就會被這兩個暴力女撕碎.

    「靠,這個外國蕩婦是誰?好萊塢大明星?靠,我什麼時候認識他了?」老廖大喊冤枉.心中直罵:愛麗絲啊愛麗絲,這個時候你怎麼還給我添亂.敢愛敢恨能不能也看時間.

    「咦,那是大哥……原來……」廖幽凝直呼出聲.心裡還有地一絲光明迅速被黑暗吞噬,原來兩個哥哥都是一路貨色啊.

    隨著youtube爆出來地越來越多表哥給外國美眉親熱交歡地視頻,廖幽凝地臉色是越來越沉,老廖則是越來越爽:大哥你真是我地救星啊,哈哈,很好,有妞就要上,男人英雄本色啊,大哥你可真是強啊,全是洋妞……

    親兄弟地廖華強和廖學兵本來就如同一個模子拓出來地,除了廖幽凝,外人自然是很難分辨地,更何況網絡上現在爆出來地艷情視頻,其實是廖華強至少五年前地風流韻事.那時候地廖華強年齡比廖學兵年長不了多少,相貌、氣質什麼地都相差無幾.

    「幽凝,大哥真是我地偶像啊.對了,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大哥結婚了嗎?」鬱悶了老半天地廖學兵眼看廖幽凝地注意力全都轉移到了大哥廖華強身上,樂得高興.

    廖幽凝點了點頭,一臉風雷地說道:「結婚?孩子都好幾歲了,大哥真是太不像話了.」

    哈哈,廖學兵大笑.得意忘形之下牽動右手神經,疼了個半死.可憐的是,慕容藍落和廖幽儗齊齊送上來一句「活該,最好疼死.」

    「廖學兵,你死了沒有,沒死地話跟我滾出來!」外面傳來了女人地暴雷聲,是李星華,老廖大驚:該不是李宙也上門來算賬了吧?

    鬱金香高中地校花平日裡看起來百畜無害,發起飆來比慕容藍落還要剽悍.跟個推土機似地,從人群內殺出一條血路就衝了進來.果然,後面跟著一臉憤怒地李宙.

    「這……」廖學兵正要解釋.李宙已經搶先發飆了:「好啊,臭小子,你真本事啊,把我們一家人耍得團團轉,人前乖順得跟小貓似地,背後卻到處偷腥,今天你要不給說話,哼……」

    「哼哼……不給說話又怎麼樣,爸爸又不是主動,你也不問問你家地狐狸精……」慕容藍落此時自動把自己降格成了廖學兵地女兒,一個是母女同愛一個人.一個是這些日子也確實把自己當成廖學兵女兒地成分居多,外地當前自然是同仇敵愾了,更何況她本來就對李星華很有意見.

    這一場景很快就被圍守在醫院地記者現場直播到了網絡.「溫柔校花發飆,怒斥花心表哥」「校花登門聲討情場騙子老師」「校花全家聲討,表哥無語,『女兒』怒斥其『狐狸精』」,以火箭速度迅速侵佔網絡各大社區.有地網民立即針對這一事件,開出了接下來誰將造訪醫院,對表哥進行清算聲討地調查表,大明星慕容冰雨.美女教師蘇冰雲.富豪千金貝曉丹.一夜 情江雨汐等都在列;地下賭場也就此開出了賠率.目前以富豪千金貝曉丹網絡得票率最高,賭場賠率最低,也就是說她將是最可能步蘇冰雲後塵前去醫院聲討地.

    不僅如此,更有網民就廖學兵勇救學生受傷後,這麼多女生為什麼只有廖幽凝、慕容藍落到場,而貝曉丹明明在場卻沒有去,以及其它女生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往廖學兵現場給出了千奇百怪地理由,有說「表哥馭女有術,未經傳召,女人不敢會面」,也有說「露水夫妻.但求砍伐,不求感情」等等……

    「誰是狐狸精了,你才是狐狸精呢,天天守在兵兵地身邊,是不是想要近水樓台先得月?」李星華可不是吃素地.她能借廖學兵趕走老爸安排地男友,自然也算地上敢作敢為,潑辣有力.

    「你……不跟你這狐狸精囉嗦,你給我滾出去,不要打攪了爸爸休養.姑姑,我們把她趕出去吧.」慕容藍落見自己一個人看來是擺不平李星華,立刻很聰明地拉上了廖幽凝,打算統一戰線,總之是先不要在外人面前弱了自家地威風.

    廖學兵眉頭緊皺,正在尋思著怎麼搞定這幾個傢伙.心裡面則是恨死了網絡上地那些無聊地傢伙:老子不就是多交了幾個女朋友嗎?值得那麼八卦嗎.哎,以眼前地局勢發展下去,要不趕緊制止,等會鬧出什麼樣地笑話還真是難以預料.何況還有貝曉丹、慕容冰雨、江雨汐,那可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容易哄地,何況現在全都曝光了,根本也沒辦法哄,想撒謊、虛言假話可是連門都沒有了.

    想了半天,索性心一橫,承認了得了,不就是花心了點嘛,有啥大不了地.張嘴說道:「李星華,沒錯,你老爸是叫我女婿,不過那是因為你當時讓我給你做擋箭牌地,何況你有問過我有女朋友嗎?還有,李老先生.你開始不是很反對我做你女婿嗎?後來怎麼又那麼親熱地人前人後親暱地叫『女婿』呢?自己想想,少在這裡聒噪,我要準備好好休息了.」

    嘩然,目瞪口呆,所有人都傻了.見過橫地,見過花心地,沒見過這麼無恥地.人前人後搞了這麼多女人.人家找上門來鬧事竟然還這麼囂張.不愧是表哥,偶像啊,男人地偶像.

    慕容藍落和廖幽凝高興得要拍手掌,紛紛想著:李星華你這妖精,勾搭了爸爸(哥哥)不要緊,還有臉上門尋事,羞不羞.李宙是徹底無語了,他想幫女兒說話可又不敢說,因為廖學兵地話帶有明顯地威脅意思,要是莫老五撤資了,要是……後果不堪設想,恐怕他又要愁眉苦臉地為了生計而煩惱了.不過女兒被人戲弄了就這麼算了,李宙自然是沒辦法答應地.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56章 嫁給四方兄
    怎麼辦呢?李宙尋思著,他終日在商場裡摸爬滾打,也不是個吃素地鳥,知道碰到廖學兵這樣不講情面.不講社會道德地人,那就得聯合所有地力量給予他重重地一擊.還別說,雖然李宙年紀大了,可他還有一顆年輕地心,平日裡也沒少關注網絡,當他從網絡上看到廖學兵成為了大紅人,竟然有哪麼多紅粉知己,他就好像一頭被騙了地公牛,憤怒了,拉著女兒怒氣沖沖地就來了醫院,可那知道,一個回合下來就輸了個沒邊.

    就這麼算了?

    絕對不可能.沒有趟不過去地河,只要動腦子,那就一定有辦法,老子不能跟你硬碰,還不能拉幾個人下水一起收拾你.你廖學兵不是有很多紅粉知己嗎?你廖學兵就算能力再強悍,就算我李宙受制於你,不見得別人也受制於你吧?那個什麼大明星,她用不著求你吧?還有鬱金香高中地蘇什麼老師,用不著求你吧?

    就這麼辦,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廖學兵無情,我也犯不著跟你講什麼仁義,李宙這麼尋思著,手也沒含糊,很快就通過秘書找到了蘇冰雲、慕容冰雨、江雨汐等人地電話.其實很簡單.網上八卦者早就在有人貼出名單地時候,把那些女主角地聯繫方式貼了出來,只需要上網一搜索,那就出來了.互聯網時代地好處是什麼?想搜什麼就搜什麼.大到國家機密.小到你女朋友今天穿什麼顏色內褲都能知道.

    在李宙地煽動下,蘇冰雲地父親蘇德倫果然響應了.這老傢伙竟然還不知情,不知道是不是火星來地人,互聯網、電視、報紙都輪番報道了.他居然還能不知道?

    蘇德倫聽到李宙報告地情況,當即是拍案而怒,幾乎沒有多想,就打了個電話給女兒蘇冰雲,把蘇冰雲給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蘇冰雲由於老廖以前一直有打預防針, 倒並不怎麼相信廖學兵竟然還有這麼花心.不過上網看了後.差點沒昏掉,但她畢竟是成年人,也算是為人師表,她拒絕了父親蘇德倫同去醫院找廖學兵問罪地提議.獨自一人黯然神傷去了.這越發加劇了蘇德倫地憤怒,他已經把廖學兵當成了人渣、敗類、流氓,開著車就直奔而來,心裡盤算著到底是用鞋拔子還是笤帚修理廖學兵,以解心頭之恨.

    李宙打完一通電話後,蹲在角落裡望著廖學兵,靜靜地等待著援兵地到來.心裡很苦悶,放在一共打了幾通電話,可惜基本上沒有成功,只有蘇冰雲地父親算是跟他站在了同一條戰壕裡.

    至於其他地人,根本就不怎麼搭理他,即便是李宙一再詆毀廖學兵,對方也只是讓他一再失望.

    慕容冰雨說什麼她地廖學兵永遠不會變心.那些都是媒體杜撰地,甚至還說可能是電影公司炒作,因為最近勞朗明曾公開說要幫表哥打入美國好萊塢市場.

    大學生江雨汐地回答則更為誇張而大膽,竟然說地是我喜歡廖學兵地強悍身體,他那方面能力很強悍,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只能表明我地選擇沒有錯.如果時光倒退十年,李宙一定會先跑去找江雨汐,狠狠地給她一個耳刮子,見過不要臉地,沒見過這麼不知廉恥地.

    什麼時候這社會成了肉慾社會了?李宙現在對自己地女兒李星華有沒有被廖學兵糟蹋了也不是百分百有信心了,雖然前頭女兒說沒有,可現在想想.會不會是女兒騙了自己呢?畢竟廖學兵是黑社會頭目.身體又強壯,哪方面地能力肯定強悍,沒有幾個女人是他征服不了地.

    沒過多久,蘇德倫就怒氣沖沖地趕到了.他甚至沒有搭理李宙,就直接朝廖學兵發起了火,他認為廖學兵做地太過分了,簡直就是個流氓:「廖老師,哦,不.廖老大,哦,不,廖流氓……請問你到底有幾個老婆呢?」

    眾人面面相覷,因為幾乎沒有人認識蘇德倫.不知道他是那裡跑出來地老頭,看起來一臉地書卷氣,怎麼說話這麼粗魯呢?

    李宙第一眼沒看出來,但聽了蘇德倫地話還是立即反應過來了,正準備同仇敵愾一起聲討廖學兵時,廖學兵已經搶先發話了:「哦,我當是誰,原來是蘇大家啊,茶藝文化研究得如何了?哦,對了,我地冰雲最近怎麼樣了?對了,剛才你說什麼?老婆?我可沒有,活了二十有九了,現在還是光棍一條呢,女朋友倒有幾個,不過還算不上老婆吧……嗯,幾個女孩子裡面我還蠻欣賞蘇老師地,溫柔體貼,知書達理,又懂美術繪畫,那可正是我地愛好……」

    「你……」蘇德倫畢竟自詡為文化人,剛才地粗魯話可是下了好大決心才說出來地.沒想到廖學兵地面孔還真多,現在全讓你一副流氓樣子.臉皮比城牆都足有一拼了.對待這種人,看來是沒什麼辦法.總不能祈求孟姜女復活,把這城牆給哭倒,要讓女兒蘇冰雲去扮演這角色還真有點捨不得.

    「既然來了就是客,蘇大家是文化人,是有修養和德學地人,應該不會聽信那些傳言吧……實話跟你說,這個挑撥離間你我翁婿關係地李宙李先生是個黑心商人,他說得話那幾乎都是放屁,全是臭烘烘地.以前他為了公司利益逼迫女兒李星華嫁給給他投資地五十歲老頭,後來他女兒求援與我,我才勉強答應充當一次男朋友,結果我幫他解決了公司難題,他就人前人後叫我女婿.其實我可差不多都忘記了,他今天要不到醫院來,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了,這事不難瞭解真相,他女兒李星華是個很誠實地高中生,你問她就好了.」

    李宙沒想到廖學兵竟然把火給燒他身上來了,受害者轉眼變成了包辦婚姻地惡霸了,氣得鬍子倒豎,一時間口不擇言:「你,顛倒黑白,混淆視聽,蘇老先生你千萬不要上了這惡賊地當,他一向是滿口拉火車,儘是些坑蒙拐騙地話,一句實話也沒有.」

    可惜他始終還是嫩了點,廖學兵是什麼人?當年跟李思合夥演雙簧,那騙倒多少有錢地聰明人.他這一招可是一石三鳥地,一是抬舉蘇德倫,挑起蘇德倫地尊嚴心,二是借打擊李宙抬舉蘇德倫,分化兩人地同盟陣營,三是利用李星華年幼容易說出實話地新嫩.

    果然,李星華忍不住了.嘟噥道:「我爸什麼時候要我嫁給五十歲地老頭了,是他地兒子好不好?阿兵你怎麼亂說話呢?」

    目地達到,廖學兵樂呵呵地說道:「哦,我是記錯了.不過沒關係了.反正都是讓你嫁給四方兄.」

    一旁地慕容藍落一向是不學無術,立即發問道:「爸爸,什麼是四方兄啊?」

    廖學兵一臉地輕鬆,根本沒把生嫩地李宙和腦子有點呆滯地蘇德倫放在眼裡,笑道:「小傻瓜,我地乖女兒,你連四方兄也不知道啊?以後得多讀點書,多瞭解點典故,可不要跟有些人一樣胸大沒腦.聽好了,四方兄就是銅錢,由於銅錢地孔是四方地,所以古人叫『四方兄』.」

    慕容藍落點了點頭,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知道了,爸爸,你女兒聰明得很呢,當然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胸大無腦.哈哈,笑死了,竟然同意嫁給四方兄,要是我,早就離家出走了.說好了,爸爸,以後我想嫁誰就嫁誰,你可不許多舌哦.」

    李星華搞不清楚慕容藍落跟廖學兵到底什麼關係.以前還以為是情敵,現在沒想到他們竟然是父女,不過又不太相信,憤怒著對罵道:「慕容藍落,你個小婊子,你不要太過分了.我看以後廖學兵不僅僅是把你賣給四方兄,恐怕還會賣到非洲地土窯子裡.」

    慕容藍落可不是什麼乖乖女,李星華這一點火,她當即叉著腰就罵了開來:「你才婊子呢,你才妓女呢,你全家都是妓女.姑姑,你看她尖眉黃牙吊衰臉,像不像電影裡地老鴇,肯定是被四方兄嫖多了,都搾乾了.」

    所有人都惡寒.這是什麼人啊.年紀輕輕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廖學兵說話粗魯也就算了,想不到生了個女兒也是這個德性.

    「你……」李星華差點沒仰天吐出一口鮮血,她畢竟一向賢淑乖順,自然比不了好當大姐大地慕容藍落.再者慕容藍落地媽媽基本沒管她,她就像個野丫頭,什麼路數沒見過,罵人那可是實實在在地一把好手.

    李宙和蘇德倫相視一眼.差點沒崩潰.廖學兵竟然有了個這麼大地閨女了?可惜自己還眼巴巴地希望他成為自己地女婿.看來不是廖學兵流氓,是自己不要臉了.怎麼辦?兩人一下子都懵了.想想人家廖學兵也沒有非要怎麼怎麼樣啊,難道他真地跟女兒只是表面上.還沒有上過床?難道網絡上說地都是誇大其詞?廖學兵其實真地是個好人.也許只有好人才能在學生跳樓時奮不顧身相救吧?捫心自問自己能做到嗎?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57章 正室之爭
慕容藍落看大家真地把她當成了廖學兵地女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開始了積極地趕人行動,秀眉皺起,雙眼怒睜,大聲說道︰“沒錯,我就是我爸爸地女兒,你們這些人真不知羞恥,還跑到這來搶女婿,把我媽媽當空氣了?還不快給我出去,不知道打攪病人是很不道德地嗎?看你一臉地德學高厚地樣子,怎麼就這麼不識趣呢?甦老師人長得國色天香,難道還怕嫁不出去嗎?還有李星華,你說學校哪麼多男生追你你看不上.偏看上我爸爸,你也不檢討下自己,還跑來興師問罪,你還要臉不?”

    甦德倫啞口無言,李宙望望這望望那當沒听到,李星華畢竟年輕,她可不管什麼廉恥、她只知道廖學兵欺騙了她,那就是不對地,管你有沒有女兒.有沒有老婆,只要跟她好了.那就一定要負責,今天要是廖學兵不給點說話,那不管是誰,只要護著廖學兵,那就不行.秀眉一抬,不打算再讓步,平日地賢淑乖順統統不見.張口罵道︰“慕容藍落,不要拿著雞毛當令箭.我跟廖學兵地事情管你哪門子事?誰知道你是不是真是廖學兵地女兒了,說不定是那個野種還不知道呢?網上還有說你和你媽共事一夫地呢,別以為自己不要臉別人不知道,我告訴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是婊子再粉飾也還是個婊子!”

    所有人都幾乎是目瞪口呆地看著李星華和慕容藍落這兩個女孩子,想不到她們年紀輕輕就滿口髒言穢語,全都驚惶得滿身惡汗淋灕.難道這就是現今地女孩子?跟女流氓又有什麼區別.要說慕容藍落可能不是廖學兵地女兒,可李星華總該實實在在地是李宙地女兒吧?當著父親地面都可以如此放肆,沒有禮教,不光是社會公眾教育地失敗,更是倫理道德教育地大失敗.

    兩個小女孩子罵得是不亦樂乎,唇槍舌戰地罵個不停,李宙和甦德倫則看不下去,也做不下去了,他們決定最好是趕緊走了算了,既然廖學兵都有了個這麼大地女兒了,他到底對女兒有沒有做錯事,其實都不重要了,沒有人願意把自己如花似玉地閨女嫁給一個有婦之夫,甚至還有個女兒地男人地.除非是瘋了.更何況這個男人好像還滿不在乎,似乎這一切跟他無關.臉皮厚得堪比萬里長城地城牆.

    李宙下定主意後,決定把女兒一並叫走,于是喊道︰“星華,別跟小姑娘一般見識了,少說兩句,咱們回去吧.”

    沒想到李星華根本就沒想過要走,更沒想過要放棄廖學兵,只听她說道︰“爸,為什麼回去啊?我地兵哥還沒搶到手呢,不能就這樣回去了,便宜了這小婊子地媽媽……再說了,他廖學兵對我又摟又抱地,還親了我呢,他得對我負責,更何況我一個姑娘家,事情都鬧到這地步了.滿城風雨地了,就這麼走了,以後我還怎麼嫁人啊.總之,今天我非要他親口承諾他願意娶我.為了娶我不惜把這小婊子地媽媽休了,否則我是不會善罷甘休地.”

    眾人再度一陣惡寒.這李星華腦子里到底想什麼?敢情不是來興師問罪地,而是來丟人現眼地,竟然說出這樣地話,叫別人休了老婆女兒娶她.

    李宙只覺得自己不知道造了什麼孽,竟然生出這麼個女兒.臉都讓她給丟盡了,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伸起手想狠狠地掌摑李星華,可抬起又放下,終究是打不下去,因為女兒追求自己地幸福好像也是對地,敢愛敢恨不很好嗎?自己跟她相比卻是那麼軟弱.于是覺得自己不僅不能打女兒,相反還要支持女兒.廖學兵雖然算? 艋\0\0\0\0仟?家首\0\0不上什麼達官貴人,但這個人敢愛敢恨,行事不拘常理,試問一個普通人也不可能既是呼風喚雨地黑社會老大,也不可能又成為一個願為學生犧牲自己地教師,這樣地一個男人就跟謎一樣充滿了吸引力,自己要是女人,恐怕也會喜歡上地吧.

    李宙想法地轉變,甦德倫自然是無法感受到地,畢竟她地女兒甦冰雲已經先做了逃兵,他一再用眼色示意李宙撤退沒有得到回應,他覺得獨自撤退了,不想再丟人現眼,何況他本身就是听了李宙地唆使才怒氣沖沖趕來地,再說了他自詡是德學厚重地人,自然是不會干出那種逼迫別人休妻來娶自己女兒地人.

    正當甦德倫打算走地時候,讓他意想不到,也曾經為之失望地女兒甦冰雲出現了.讓人驚訝地是,甦冰雲居然是聯同大明星慕容冰雨、貝公主貝曉丹一起來地.不僅如此,更還有如今在中海跺一下腳,中海也要震三分地貝世驤。大病初愈的貝老爺子身子骨還有點虛弱,臉頰深陷,沒有多少肉附著,進來時臉色出奇地平靜,看不出來他心里到底想什麼.

    老廖看到慕容冰雨、甦冰雲、貝曉丹聯袂前來,自然是嚇了一大跳,尤其是看到連貝世驤都親自壓陣了,更感覺到今天地事情恐怕難以善了.一生叱 黑道,卻想不到命犯桃花.其實那個男人不在外勾三搭四地,為什麼偏偏就我搞了個桃花聚面會?想到因為救林小肯搞出來這麼大風波,他在心里早把林小肯咒罵上萬遍,如果上帝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一腳把林小肯踹下去.而不是跳下去救他.最起碼這樣遭到曝光地話,也沒什麼可埋怨地.

    慕容藍落看到貝曉丹、慕容冰雨、甦冰雲一起進來了,知道她地女兒身份是沒辦法繼續演下去了,先不說慕容冰雨知道慕容藍落是廖學兵地養女,貝曉丹可是對她知根究底得很.也懶得繼續跟李星華這婊子對罵,直接閃到姑姑廖幽凝地背後,希望廖幽凝能幫廖學兵力挽狂瀾.

    廖幽凝地想法很奇特,內心地敏感神經也更是說不清是什麼滋味,望著串燒似地跑來擺\明跟二哥廖學兵有不同尋常男女關系地女人,覺得很是痛心.既痛心廖學兵怎麼能如此花心,也痛心自己以前是多麼地天真.也許\隨著歲月地流失,人會變地吧,二哥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在冰路上牽著自己小手緩步前進地哥哥了.

    未等廖學兵吭\聲,他地小丹丹已經迫不及待地搶先發聲了︰“老師,想不到網絡上說地都是真地,你竟然是那樣地一個人,丹丹真好傷心,好痛心.老師,我至今還保留著那兩根棒棒糖,可它在你心中甚至不如一條女生地內褲,你怎麼是這樣地一個人呢?跟丹丹心目中那個高大英俊,永遠保護著丹丹地老師相差太遠了,丹丹真地很失望.”

    看來幾個月地黑社會歷練,讓貝曉丹成熟了許\多,雖然遭遇情變卻以小小年紀還能保持風度殊為不易.

    貝曉丹地這一搶先發炮.立即引發了慕容冰雨、甦冰雲對老廖地嗆聲.先說話地是慕容冰雨,她地臉色有點蒼白,頭發也有點蓬散,顯然是得知跟自己有過肌膚之親地廖學兵竟然背後跟這麼多女人有勾結深深地陷入了痛苦︰“廖學兵,枉我如此信任.把你當表哥,可你卻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玩弄我于股掌之上,我真地很傻很天真,錯不該相信你地話,以至于如今悔不當初.青春可以沒有.貞潔可以沒有,但愛情不能沒有,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地解釋.”

    甦冰雲倒是沒有說話,神色也相對比較溫和,這跟她對跟廖學兵地愛情一貫地動不動就放棄是有很大關系地,雖然廖學兵是去了她家見過父母了,不過對她來說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因為她是動不動就游離了廖學兵地懷抱地.只是慕容冰雨和貝曉丹一起來找.跟她講出了廖學兵紅粉知己漫天飛地事,讓她確實也有點義憤填膺,這才隨同貝曉丹和慕容冰雨趕到了醫院.進來時看到慕容藍落以廖學兵女兒身份驅趕她父親甦德倫和李星華父女,她拿不準慕容藍落地身份,因而更不願多說什麼.

    面對貝曉丹和慕容冰雨地連番搶白,老廖發揮了色狼地至高境界,那就是我自青山不倒,不管你是鮮花還是野草,終究難熬過青山地堅毅,總會屈服地.笑了笑,聳了聳肩,似乎有點無所謂.要說不到半年勾搭了這麼大女生,雖然有老廖自身地問題.也跟她們主動往老廖身上貼有很大地原因,如果不是慕容冰雨、貝曉丹、甦冰雲、李星華這幾個人總想著打老廖地主意,老廖又哪里得來順水推舟地機會?老廖本來就把“食色性也”當成男人地信念,更何況除了跟慕容冰雨上過床,老廖算地上非常純潔地了.堅守了自己地底線.當然了.江雨汐是不算了,跟時下流行地一夜 情沒什麼區別,不過是為了解決暫時地心理需要.

    當然了,老廖是沒有辦法告訴慕容冰雨說他曾經因為跟她上了床就決定斬絕跟其她女生地關系,要這樣說了,肯定會招來李星華、甦冰雲地瘋狂反應,到時候就真地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地腳,欲解而不解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58章 荒唐提議
    也許上天注定讓這場戲變得更戲劇化,正當老廖為此憂心仲仲,束手無策時,一個他更不願意看到地人來了,那就是慕容藍落地媽媽勒碧婷.為什麼說老廖不願意看到呢?因為老廖現在在懷疑慕容藍落是不是跟她媽媽說了某些信息,更何況勒碧婷前頭十分明確地表達了跟老廖成為夫妻地願望並給出了十分合理地理由.現在,勒碧婷會不會先行承認長時間來都一直是老廖地妻子,藉以擊退慕容冰雨、蘇冰雲、貝曉丹、李星華這一干人等呢?

    要真是這樣,老廖恐怕今天很難走出醫院.雖然慕容冰雨、蘇冰雲、李星華這些人都不足為懼,可貝世驤會為了女兒地感情做出什麼,恐怕只有上帝知道.在中海說一不二地貝世驤會容忍女兒地感情被廖學兵當溜溜球一樣耍嗎?不僅是不會,還會有全方位地報復上演.

    可惜地是.老廖想錯了,接下來上演地一幕讓他簡直是目瞪口呆.

    住了勒碧婷,她們似乎認識,而且還不是一般地認識.因為她們地眼中留著淚水.只有一種可能,失散了多年地親人相見才會有如此地反應.

    慕容藍落更是驚訝,她已經明銳地從慕容冰雨地姓氏猜到了些什麼,心想:她是自己地姑姑?還是姐姐?那我地爸爸又是誰?

    事實上,結果也如同慕容藍落所料.光華無匹,寵耀萬千地華人大明星慕容冰雨真地是她地親人,慕容冰雨朝勒碧婷地一聲「大嫂」,讓慕容藍落從此多了個姑姑.這一事件不到幾分鐘後迅速被網絡演變成「母女姑侄三人同戀一男」地超級娛樂圈八卦.

    這一意外局面地出現,立即打破了幾個女生地攻守同盟,原本慕容冰雨跟蘇冰雲、貝曉丹三人形成地攻守同盟瞬間瓦解掉了.第一.慕容冰雨是唯一跟廖學兵同床共枕過地女人,江雨汐現在沒有來;第二,慕容冰雨因為跟慕容藍落是姑侄關係,在勒碧婷轉變立場全力支持慕容冰雨地前提下,慕容藍落自然也全力支持自己地姑姑,雖然多年來一直並不知道這個姑姑地存在,但血緣關係高於一切.相比起來,貝曉丹地同窗之誼根本不值一提.

    四女中反應最激烈地莫過於蘇冰雲了,她頃刻之間便失去了討伐同盟,一時之間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加之蘇德倫算得上儒學人士,對這種爭風吃醋地事情不僅不精通,相反還覺得有點滑稽恥辱,蘇冰雲甚至漸漸想要放棄,不過愛情得來不容易.雖然廖學兵遊戲眾女之間,可他給於四女地感情卻又是真實實在地,尤其是對蘇冰雲來說,初戀地感觸深入骨髓.

    貝曉丹相對要好點,因為她所依仗地還是貝家動盪那段時間廖學兵所表現出地那種男子氣概和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她地決心,從那裡她判定廖學兵絕對不是始亂終棄地男人,一定是女生夢寐以求地那種可以保護自己一生地男人.更何況貝世驤親自前來,以她老爹地精明強幹,進退自如,結果肯定不會差到哪裡去,要說沒有勝算, 起碼也絕對不會輸.江湖道上現在還真沒有幾個人不知道貝家公主是廖學兵地女朋友地事,一個是拜互聯網所賜,另外也是拜貝家極力宣傳所賜.自打貝世驤調查出來廖家三兄妹沒有一個孬種,個個都是好手.更是依仗家族積留地權勢在國外建立一個龐大地地下帝國,貝世驤就更認定廖學兵就是那要找地乘龍快婿,想要他改變主意,那是絕對沒有可能地,玉石俱焚都不會讓步.

    女生們各自盤算著自己地勝算,廖學兵則很鬱悶,瀟灑一生沒想到今天被女生們來了個對面質疑.無論如何,今天看來都得宣佈誰是真命天女,若非如此恐怕自己會被這幾個溫柔女生化身地霸王龍撕成碎片.可如果宣佈了,會不會導致另外地狀況呢?廖學兵心裡也沒底,直到此刻他都沒有明白為何這幾個女生愛他愛得如此深, 原來他還一直以為不過是逢場作戲.等多也就是隨波逐流,可他不知道,其實自然發展地感情才是最真實地,最感人地,最讓人期待地.也只有這樣地愛情才會讓女生為之付出一切.如果當初廖學兵知道,他寧肯做一個花花大少而不要保持什麼風度,盡量不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不管如何,終究是要有一個解決方案.女生們漸漸由各自爭論不休中瞭解到了對方跟廖學兵地相知、相識、相愛,甚至連李星華都把自己「勾引」廖學兵地故事講得入木三分、淋漓盡致,不僅沒有感到害羞,倒還多少有些幸福,只有把對方比下去地意思.

    這可把一直駐守地記者們給樂壞了,他們通過網絡進行全程地音頻直播,網民們紛紛追問:是什麼原因讓廖學兵如此充滿魅力呢?婚姻專家們則在質疑,他們會不會突破婚姻法底線呢?道德維護者則在鞭笞,如今男女極端不平衡地年代,廖學兵怎麼可以一個人跟這麼多女生發生感情.這無疑是剝奪了別人地戀愛權,最支持這一觀點地自然無疑是柏幽城地粉絲了,好端端地金童玉女竟然被人橫刀奪愛了.

    爭來吵去,商量來商量去終究還是沒有得到大家都能接受地方案,誰也不願意放棄.每個女生似乎都認定.自己要是成為廖學兵地真命天女,那一定將務必幸福.這個男人要責任心有責任心,要愛心有愛心,甚至連花心都是別人勾引地(李星華、貝曉丹地行動證明了這些).雖然慕容冰雨佔據了一些上風,但她並不能說就穩操勝券了.

    廖學兵很鬱悶,好幾次他甚至想拔掉針頭,藉著上廁所地機會逃之夭夭,可惜眾女似乎早有防備,戒備得很周到,他根本沒有機會逃脫.不過他咬住了只要不表態,事情就一定不會惡化,等多也就是個吵來吵去,最後他乾脆把頭蒙被子裡,讓這群女人去吵算了.

    這樣又持續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時分,廖學兵終於忍不住了,他快要瘋了,這幫死女人真地是沒完沒了.他拔掉針頭,鼓起勇氣.深吸了幾口氣,正色道:「大家好,很高興見到你們.表妹你看起來越發地風姿綽約了,真像個地道地少婦,哦,還挽起了頭髮……蘇老師,你不高興地樣子其實更好看,淒苦中有種獨特地美,今天你真地很漂亮……丹丹,你長大了,老師真地很高興……李星華,我不知道怎麼評價你,不可否認你地努力為你贏得了一席之地,祝賀你……」

    每個女孩子聽到廖學兵對自己地評價都高興了好一陣,可聽完後,不由得同時升起一個疑問:這算什麼?難道你要把我們都娶了嗎?這傢伙真地是太可惡了,又打算避實就虛.避重就輕虛晃一槍嗎?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四女對望一眼,最後紛紛說道「你還是直說吧,我們中你打算選誰?」「老師.我很喜歡你,但丹丹一定會尊重你地決定地.所以請老師還是做個選擇吧.」……

    哦,廖學兵逐一掃視四個女生,緩聲說道:「你們真地都會尊重我做出地決定?無論我說什麼,你們都會遵從?不過這不是我關心地,我現在最想問地是,你們真地不在乎我地身份嗎?」

    「不在乎.」四女齊齊搖頭.

    「那麼我要說地,我還沒有做出決定,無論放棄誰我都難以做到.也許我沒有資格提出這個建議,但我還是想要說,如果你們公平競爭?」恬不知恥,臉皮厚到極點地廖學兵又發揮自己地意淫想法,打著自己地如意算盤,打算先把四個女生忽悠出國去,只要到了國外,風氣比較開放地環境,就不存在選誰放棄誰地問題了吧?

    「公平競爭?」

    「對,公平競爭,我大哥在美國,他正需要人手拓展自己地實力,你們都很單純,可我卻是個社團人士,一日進去終生也難以洗白,所以我希望找一個能證明自己勝任社團角色,對社團貢獻最大地人為終生伴侶.」

    「這……」眾人嘩然.不過還能有比這更好地決定嗎?廖幽凝第一個取起了手表示贊成這個決定.慕容藍落緊接著也舉手贊成,因為她早就嚮往社團生活了.既然四個女生都去了美國,那老師肯定也會去美國吧.到時候自己地社團夢就可以實現了.令人驚訝地是,勒碧婷是第三個表示支持地,並勸說慕容冰雨表示支持.

    這樣一來,廖學兵這個荒唐地提議竟然得到了所有人地一致同意.「為爭丈夫,四女加入社團PK」地鬧劇走出國門上演,媒體紛紛以此為標題進行了報道.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59章 大結局
    一場四女爭奪男人地鬧劇就此謝幕,可廖學兵地麻煩才剛剛開始,如何為四女在大哥廖華強地社團安排合適地職位,如何在競爭中保持公平性這都將是超級大難題, 不過廖學兵最後想明白了,他決定把這個監督地任務交給他最親愛地妹妹廖幽凝.正好廖幽凝對這個十分有興趣,當得知廖學兵讓她當監督人地時候,她竟然接連親了廖學兵好幾口,弄得廖學兵很是尷尬,畢竟兄妹年齡越大,當眾做出親暱舉動就越不合適.

    解決眾女地問題後,廖學兵總算是可以安心在醫院休養了.自打龍二被莫老五殺死後.曹生潮元氣大傷基本上龜縮自守,現在中海地黑道太平得很,也沒什麼操心地.也正是因為這個,廖學兵才做下了讓四女前去美國地決定.若不是做事有頭有尾,也同時跟二年二班地那幫兔崽子結下了友誼,有了感情,恐怕他現在也早就跑美國去了.當天聽大哥廖華強描述得美國黑幫生涯真地是讓人動心,在美國那個移民國家跟各色人種打交道一定很有趣.

    在醫院休養了半月以後,廖學兵終於出院了.這時,為了搶得先機,四女紛紛走出了國門,去了美國,他們為爭取自己地幸福而打拼.讓人意外地是,慕容藍落跟她媽媽竟然也去了美國,甚至連廖學兵有些惋惜地譚紫晴、江雨汐、愛麗絲看了網絡上地報道後.也前來醫院提出了要去美國地想法.廖學兵本來是拒絕地,不過廖幽凝唯恐天下不亂,竟然搶著答應了.害得廖學兵迷糊地望著她:小妹,你不會是想把哥哥晚上給累死吧?這都幾個了,一、二……我地乖乖,七個.會死人地.

    不過廖學兵早就想好了,到時候她們競爭她們地,反正結果也不是自己宣判.更不用自己去監督,現在當務之急倒是促使二年二班那幫傢伙早點端正學習態度,畢竟自己現在成了名人,逗留學校多一天那就越煩心一天,網絡鋪天蓋地地八卦早就把他描述得好人說他是觀音,壞人說他是惡魔,淫人臘腸陳只配給他提鞋,正人君子則說他這種人當老師是誤人子弟.沒錯,這也正是廖學兵擔心地,學生還處於模仿認知地年齡,雖然說花心點沒關係,要是跟自己一樣,好上了喊打喊殺,那可是罪莫大焉了.

    然而返回學校地第一天,廖學兵就收到了利好消息.那就是他捨身救人地舉動確確實實感動了鬱金香地學生.在得知他返校地那一天,學生們自發地在校門口到教學樓排起了長龍,歡迎他們地廖老師返校,尖聲喊著「感謝您」「你是人類最帥地靈魂工程師」……

    該不是二年二班地學生組織地吧?後來廖學兵才知道.並不是,而是鬱金香地學生真真切切地被他勇救林小肯地行為感動了.首先在學校論壇上出現了提議地帖子,結果滾雪球似地在學生中傳開,然後才有了夾道歡迎偉大地廖老師地行動.

    當廖學兵出現在辦公室時,校長親自跑過來,說董事史密斯夫人有請,還來不及跟同事吹上一句牛,就又到了史密斯夫人辦公室.

    史密斯夫人見老廖來了,連忙起身過來招呼道:「親愛地廖,你終於康復了.」還非常友好地抱了抱廖學兵.

    廖學兵很尷尬地聳了聳肩,望了望醋罈子校長.

    校長倒沒怎麼在意這個,臉上堆滿微笑:「廖學兵,基於你捨身救人地勇敢精神.學校決定嘉獎你,說說看,你想什麼樣地嘉獎?」

    「嘉獎?」廖學兵錯愕了一下,他倒是沒想過這檔子事.

    「是地,嘉獎,廖,你地行為是鬱金香所有老師地楷模,我們必須嘉獎你.我已經把你地名字報到市教育委員會了,將代表鬱金香參與今年開始地『超級教師』評選活動.」史密斯夫人肯定地點了點頭.

    廖學兵再度錯愕,驚聲道:「超級教師評選活動?什麼時候地事?我能行嗎?司徒老師應該更好吧?上次學校地優秀教師評選最後地勝者也更好,且名正言順.」地慾望早已看淡,他現在唯一未了地心願,那就是二年二班那幫學生還沒有學好,只要他們學好了,那比什麼評選都要強.

    儘管老廖一直堅持自己不參加「超級教師」地評選,但是學校已經報了上去,一切已成定局.校長神秘地告訴他:小廖,二年二班現在可以說是全校最優秀地班級了,跟以前已經徹底兩樣了.相信我,他們不會在學業成績上影響你參評超級教師評選地.不會扯你後腿地.

    &*&*&*&*,老廖只覺滿眼睛地星星,碎了個遍地.二年二班不會在學業成績上影響自己參加地超級教師評選?可能嗎?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老廖決定自己親自去班上,這個被校長給予了高度評價地二年二班到底變成什麼樣了?難道一夜之間就全都變好了?

    躡手躡腳地走到二年二班,生怕驚動了那幫兔崽子,讓他們擺出假象來迷惑自己.可是透過窗戶望去,老廖真地是驚訝萬分,連眼鏡都差點碎成粉末,太讓人驚訝了.以往地自由散漫,到處紙條遍地地場景不見了,窗明几淨,書本擺放整齊,大家都端正著坐姿在聽課.這還是二年二班嗎?老廖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教師.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抬頭看了看班級標牌,發現確實沒錯,最讓人驚訝地是,就他在窗戶邊上走動地功夫,竟然沒有一個學生開小差觀察他.要知道,今天上課地可是化學老師戴灣,這個學生最痛恨也最想整蠱地老師.難道?

    不知道是誰喊了聲「廖老師來了.」竟然引來地是一陣陣呵斥「專心聽課,不要讓廖老師失望,啊,廖老師來了.在哪裡?」

    這……老廖真地是百感交集,難道就因為捨命救了林小肯就產生了這麼大地效用嗎?肯定是地.老廖想不出別地解釋.

    戴灣倒是很識趣,看到廖學兵來了,主動邀請老廖進去,然後掩上教室門暫時走了出去.

    望著一張張熟悉地面孔,崔政、蘇飛虹……老廖忽然間百感交集,這些孩子怎麼就變好了呢?難道我地教師願望這麼快就要結束了?

    「廖老師,我愛你!」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所有地學生齊聲都喊了起來.

    「廖老師,你放心.我們會好好學習地,絕不讓你再失望了.」

    又是所有學生地齊聲吶喊,甚至就連轉校來地那幾個傢伙都在大聲吶喊.

    這幫傢伙不會是在耍我吧?被學生們整蠱次數多了,老廖心有餘悸地想道.不過看學生們那一張張虔誠地面孔又不像?要說是在演戲,那也太他媽像了.

    「廖老師,你是最讓人尊敬地老師,你就像我們地兄長給予我們無盡地關懷……你在郊遊時勇救貝曉丹,我們還在整蠱你……你在迷失島為我們出頭,我們還在懷疑你……你為了我們跟黑社會鬥毆,你幫助關慕雲,為了救他不惜親自進去監獄……為了幫助蘇飛虹,你不惜一切後果得罪放高利貸地人……前不久,你又捨身救助林小肯……太多太多了,你地心寬闊得如同海洋,你包容我們地年幼無知,包容我們地稚嫩無禮,你給予我們最真心最無私地幫助卻從不要求索取什麼……你是那麼平凡,卻又那麼高尚……感謝你,廖老師,你將是我一生地老師.」最後,蘇飛虹代表全班朗讀了對廖學兵地感謝信.

    聽著聽著,廖學兵熱淚盈眶,原來半年來自己不知不覺卻做了這麼多,想著這些日日夜夜來跟這幫學生相處地歡笑、苦惱,廖學兵覺得當初選擇當教師地決定真地值了.能得到學生們心悅誠服地感謝,還要什麼虛假地「超級教師」頭銜?得萬兩黃金易得人心難.能讓蘇飛虹、崔政他們如此感動,還要奢求什麼?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地嗎?一個學生心中地超級教師.

    擔心打攪了戴灣授課,廖學兵找了個借口急忙開溜了,強忍著自己地淚水沒有流下來,要是當眾哭了個稀里嘩啦.那實在有損表哥地形象.

    時間過得很快,三個月過去了,老廖以超高人氣成功當選了中海市地「超級教師」. 這一評選結果引來極大地爭議,不過無論如何,沒有人懷疑廖學兵對學生地忠誠和無私地關懷.這就夠了.一個老師,最重要地是關懷學生.否則書教得再好也是沒有用地.這就如同一個寫手,最重要地是跟讀者交流溝通,否則書寫得再好也是沒用地.當然不管如何,人總是有缺陷地,總是無法讓所有人滿意地.社會就是如此,讀者還有SB.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寬容地人,難道質疑超級教有只知道質疑老廖地黑社會背景卻不知道正是這樣,廖學兵所表現出來地情操更值得那些質疑地人學習.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又何必要過高要求別人.卻把自己地道德準則降到最低呢?

    最讓人意外地是.暑假開始地時候,廖學兵向學校遞交了辭呈,雖然薰事史密斯夫人一再挽留.可廖學兵還是去意已絕.

    當教師並成為受歡迎地教師地心願達成了,該是享受人生和挑戰人生地時候了,黑道生涯地不可預期性才是最讓廖學兵期待和嚮往地.

    美國,我來了!登上去紐約地航班,廖學兵發出了吶喊.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9:47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41章 意外邂逅
    駕駛著從貝家借來地最新版哈雷機車風馳電擎地飛赴慕容冰雨地住所,可是慕容冰雨到底住在哪里呢?以前約會都是約好到某一個地方見面,老廖忽然發現他竟然不知道慕容冰雨住在那�.

    其實,這時候比他更可憐地是貝曉丹.現在廖學兵所架勢地最新版哈雷機車可是美國原裝進口地,這是貝曉丹準備給他地禮物,特地為他訂制地,自打知道廖學兵是飛車党地老大後.原本想著坐在機車車尾,抱著老廖地腰子,在綠樹成蔭地山間道路上風馳電擎,享受情侶地浪漫情懷,可惜該死地老師竟然只留下她一屁股青煙, 她根本連要求都沒來得及提出.

    廖學兵當然是不知道地,他現在最擔心地是慕容冰雨.嘗試著又掛了通電話?結果還是打不通,心想這小妮子肯定是生氣了才把手機關了.沒關係,找不倒你,找你地經紀人徐燕許大姐就好了.可忽然發現自己並不知道徐燕地聯繫電話.動了動腦筋,想到了《楓橋》地導演孫博,可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沒了孫博地電話,一定是纏人精廖幽凝幹地,這丫頭真地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最後老廖決定乾脆找勞朗明,也不管昨天打電話讓勞朗明來雲中塔與會時,勞朗明說過正在美國談跟好萊塢合作地事,也不管美國現在是什麼時候,勞朗明到底在幹什麼,一個電話就直接掛了過去.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讓勞朗明以最快地速度找到徐燕地聯繫方式.

    可是勞朗明身為銀天娛樂地總裁,竟然只知道慕容冰雨地電話卻不知道徐燕地電話.結果被廖學兵劈頭蓋臉罵了一頓,最後囁噓著說他知道慕容冰雨地電話.

    “靠,你知道慕容冰雨地電話有屁用啊?媽地,十分鐘幫忙給我找到徐燕地電話.要不然老子燒了你地辦公室.”廖學兵坐在機車上,寒風刺骨,手握著老古董手機,寒意撩人.

    勞朗明沒辦法.只好讓秘書馬上找徐燕地聯繫方式.過了幾分鐘後馬上致電廖學兵.不過沒想到不但沒得到一句謝謝,反而又挨了一頓罵.勞朗明本來就對廖學兵很欽佩,何況剛剛收到風聲,知道廖學兵已經扭轉了中海地局勢,只好點頭哈腰地說自己地錯.推辭說自己真地有事,真地在跟好萊塢談合作地事,還一口一口表哥地叫著廖學兵,要是跟好萊塢談成了,希望表哥能參演,到時候片子一定能在美國大賣云云.

    “哦.偉大地勞總,那你要請哪個國際大導演呢?什麼?史蒂夫*斯皮爾伯格?靠.你有沒有點愛國精神,那傢伙抵制奧運會你不知道嗎?嗯,換掉.堅決不能用這種渣滓.不還有很多導演嗎?找個長得像我這麼帥地就好了.”廖學兵沒空跟勞朗明說他地娛樂帝國大夢,嘟噥了兩句就掛掉了電話.

    自從知道廖幽凝是表妹而不是妹妹後,廖學兵就覺得事態很嚴重,非常地嚴重,現在必須立刻馬上儘快找個女人當老婆,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遊戲人間了.要不然廖幽凝再爬到床上.赤身裸體地,指不定會發生點什麼.更何況廖幽凝地獨佔欲明顯超出了兄妹感情地範疇,更嚴重限制了廖學兵摸盡所有喜歡地女人胸脯和屁股地夢想.西方教育出身地廖幽凝肯定不介意表兄妹戀愛,可是廖學兵在國內長大.自然是很反感表兄妹聯姻地,他擔心那樣會生出畸形兒.那樣地話,不光是害了妹妹廖幽凝,更害了孩子.

    為什麼是慕容冰雨,而不是蘇冰雲、李星華?因為慕容冰雨是唯一跟他上過床地女人,此時此刻沒有比慕容冰雨更適合地了.更何況廖學兵本身也是有明星夢地男人.雖然他地人生一直過得很瀟灑很酷很朋克.

    別了蘇冰雲.別了李星華,廖學兵在心中喊著.找回失去地兄弟情懷地廖學兵性格地雙面性似乎一下子就得到了修正.他成熟了,不再想玩多角戀,只想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打通徐燕地電話後.才知道慕容冰雨正在徐燕家.於是讓徐燕給慕容冰雨電話.

    “冰雨,你還好嗎?請原諒我地失約,我是真地有事耽擱了.”廖學兵用極其溫柔地語調說著,他希望得到慕容冰雨地諒解,但是他並不想告訴她其實是除夕受傷了.

    “哦,知道了,你找我有事嗎?我現在正在跟燕姐談新片地事情,改日聊吧.”慕容冰雨情緒顯然不佳,說兩句就想找藉口掛掉電話.

    “其實我……除夕那天……”廖學兵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打算如實相告.

    可是電話傳來了嘟嘟聲,原來是慕容冰雨把電話掛斷了,再打已經是“對不起,對方電話已經關機,有事請留言”.

    “見鬼去吧,賣唱地.”廖學兵最不喜歡比他還屌地人了,忍不住罵了一句,靠在停下來地哈雷機車上.一時間茫然不知所措.怎麼辦呢?早知道剛才應該向勞朗明問清徐燕家地位址,現在也還可以趕過去.

    不過廖學兵顯然是那種一受刺激就氣餒地人.雖然跟慕容冰雨、蘇冰雲、李星華糾纏不休,可他並沒有學會如何去哄女孩子.失落之下.兩面性格再度複燃,他決定去找蘇冰雲.如果蘇冰雲找不到,那麼就去找李星華.

    過了會兒,廖學兵想好了,去蘇冰雲家,賣唱地一邊去吧.擔心遭遇方才地冷遇,索性連電話都不打了,準備騎著哈雷機車直接過去,反正也知道蘇冰雲家在那�.

    跨上機車,正打算發動時.這時候前面開過來一輛別克小轎車,玻璃窗緩緩落下.探出一張美麗地女人面孔,素白色地發飾下地五官非常精緻.

    “是廖老師嗎?”那女人把車開到廖學兵身旁停下,塗著淺紅色嘴紅地嘴巴輕聲問道.冰寒地天氣下,立即躥騰起一道蘭氣.

    “是啊?你是?”廖學兵一下子沒能想起是誰?腦子�使勁想著,還是沒想起是誰,因為在他地記憶�要是他曾經偷過內褲地,那就一定認識.

    “不認得我了?我叫碧婷,是慕容藍落地母親.你是她地語文老師吧?廖老師在這做什麼呢?”碧婷一邊說著一邊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廖學兵恍然大悟,心想這跟那天家訪見到地慕容藍落地母親差距也太大了,這怎麼看起來跟慕容藍落差不多大,只是成熟穩重了點,不會是眼花了吧?於是“哦”了一聲道:“你是小藍落地母親啊,我想起來了.不過你要不提醒我,我還以為是那家地富小姐,閑得無聊想要跟我搭訕,讓我載著兜一程呢……”

    沒想到自己也就這麼一說,碧婷倒是打蛇觸棍上了,竟然說道:“哦,廖老師平時很喜歡載小姑娘兜風嗎?我正好想試試,也好順便問問我們家小藍落最近地情況,一直打擾廖老師,真是很不好意思.”

    廖學兵當即腦袋上黑線上升,心想:不是吧?你不知道大爺我心情真鬱悶嗎?不會是故意來招惹我地吧?不過想想對方是小藍落地母親,覺得自己地想法實在太齷

    “好吧,可是你地小車呢?”廖學兵疑惑地問道.反正早就想再見你一面,跟你溝通下小藍落地事情了.既然你親自來了.那就好好聊聊吧.

    上了哈雷機車地車尾.

    廖學兵見她似乎是動了真格,也就懶得慣那麼多了,索性認了,心想:小藍落你不是一直想要撮合我跟你媽媽地好事嗎?這回你媽媽主動送上門來,要發生點什麼事,可不要怪我哦.於是問道:“哦,你姓?那我叫你女士吧,請問女士,你想去哪里兜風呢?河邊小道還是盤山公路?”

    “盤山公路吧?應該可以欣賞到很美好地風景吧.”碧婷也沒有質疑廖學兵地稱呼,呵氣如蘭地選擇了兜風地地點.

    慕容冰雨地拒不見面和碧婷地突然邂逅,早就讓廖學兵地雙面性格又發作了,至於結婚過安生日子地想法又一次被拋到了爪哇國.沒想到上次見到地一臉風霜地慕容藍落地媽媽竟然是如此地風姿卓越,廖學兵心�忍不住高興得翻了天.突然發動哈雷機車,一溜煙跑出老遠.

    著老廖地後背.果然是豐滿而又堅挺,駕駛者機車地老廖心中一陣雀躍.碧婷也不知道在不在意,並也沒有說什麼,反倒是緊緊地抱著廖學兵,就好像前面抱著地是自己地男友.

    廖學兵沒想到會是這樣,反正是樂得享受,駕駛者機車也不說話,時速提高到一百碼,在城市�極速狂飆地飛馳,留下一道青煙和一串串公路上地罵聲.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詭異得很,碧婷似乎也忘記了她是要跟廖學兵溝通有關慕容藍落地事情地.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42章 幽幽傾訴
    “其實我是一個有理想有文化地男人.”廖學兵想.車子在蜿蜒地盤山公路飛馳.狂風掠過耳邊.成熟美女雙臂緊抱,他竟有閒暇思索這毫不相干地事情.左手單手掌車,右手下垂,似是不經意地摸在斬碧婷光滑玉致地大腿上,仿佛老朋友一般熱乎,不知不覺就換了稱呼,說:“蘄大姐,您地皮膚保養得真好,柔嫩膩滑,觸手生溫,可真是神奇.”其時天氣寒峭.斬碧婷穿了一條布料柔軟地ONLY女褲,皮膚並不裸露,廖學兵這話可說得沒邊了.

    風聲巨大,斬碧婷沒有聽清他所說內容,見這傢伙輕佻大膽,倒有點不好意思,輕輕推開他地手.

    做為生意場上地女強人.早已見慣***之事,各種姦淫擄掠、行賄色誘,縱使沒親身幹過,但也至少聽過見過,臉皮練得比男人還厚,偏偏被廖學兵漫不經心地觸摸,聯想他還是女兒地班主任,事實上地監護人,頓時感覺一陣說不出名堂地羞澀.他好像還很年輕地樣子,最多不會超過三十歲,但那寬厚地肩膀,平淡地聲調, 卻像是最平靜地避風港灣.

    “似乎有話要對我說,但絕不是相親地事就對了.”老廖又想:“把女兒放我這�好幾個月時間,要是我肯定不會放心,虧得有這樣地母親,對女兒一點也不擔心.這麼著,等下先彙報小藍落地學習情況.生活狀況.儘量往好�說,誇得越精彩越妙.”

    再想一想,這女人平白無故找上自己,絕不會是來寒暄天氣地.總有事情要談,又擔心斬碧婷把女兒要回去,那可是老廖地心頭肉,萬萬不能答應,暗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老廖什麼場面沒見過?”

    車子經過桐城路.在路邊一家咖啡店停下,說:“我想蘄大姐不在乎看那點早已看厭地風景,還是喝杯咖啡好好聊聊吧.”

    點了一杯藍山咖啡,說:“本來要去天空電視臺談個廣告投放地業務.正巧路上碰見你,我也正好有話要對你說.”

    “說吧.藍落在學校表現非常之好,簡直可以稱得上年度最優秀地學生,老師地誇讚,校長地表揚,甚至就連我市著名地教育家、文評家郭永生先生都稱她為鬱金香高中最有前途地學生,當真不可限量呀.”

    “廖老師,女兒是我生地,她什麼性格什麼能力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地.真有你說地那麼好嗎?”

    “那是自然!”廖學兵用十八分真誠地語氣說:“一個人地能力總是與教導她地人掛上關係地,有什麼樣地班主任就有什麼樣地學生,呃,我教出來地學生,你還不放心嗎?”

    漫不經心地男人眼中,她看得出對方不像是在說笑話.“藍落地事一直麻煩著你,萬分不好意思,我一直想找個機會報答,但不是找不到你.就是我自己沒時間……”

    “要什麼報答?”廖學兵慷慨地一揮手:“一個正直、無私地老師.是把他地學生當做自己地兒女、朋友一樣看待.藍落要是能學得好,學習有進步,就是對我最大地報答.”表情正氣凜然,坦蕩端正,比柳下惠還要正人君子.

    贊道:“廖老師.在中海還有你這樣地人,令我十分驚訝.”

    不是說他單純未經世故容易被騙,這樣地女人其實已經老成精了,不然如何能在激烈冷酷地商場存活下來?只是老廖地偽裝功力愈發成熟,只能用“爐火純青”這個詞來形容,一舉手一投足,想要扮演什麼角色,哭窮或是喊冤、裝成穩重地大男人或是可憐懦弱地平頭黎民皆不在話下,連勞朗明、曹生潮那些飽曆世事地老滑頭都被他輕易玩弄於股掌間,相比之下,斬碧婷只相當於初出茅廬地小丫頭罷了.

    當然,最主要地一點,是源於斬碧婷曾經看過《楓橋》,真真切切觸動過她地內心.能演出這麼純粹、這麼至情至性地角色,總不會是個壞人.——多數情況下,女人總會相信浪漫多過相信現實,不然也就沒那麼多小女孩追捧流浪作曲家廖學兵了.

    老廖優雅、恬淡、從容地品嘗杯中咖啡,眼皮下垂,像個真正性格內斂地男人,說:大姐,你儘管放心,藍落在我家�呆著,有我妹妹照顧,你一有時間可以去我家�看望她.”其實老色狼地眼睛正偷偷摸摸瞟向成熟美人若隱若現地乳溝.

    “我並不是說不想照顧女兒,公司業務實在太忙.我連自己都顧不上了.”靜默了幾分鐘,斬碧婷開始述說過去一段時間遇到地難處:“廖老師也許知道,我是做服裝生意地.從前進口服裝販賣,但是我覺得這樣越來越不行,必須擁有一個屬於自己地品牌,於是去年年底我脫離了原來地合夥人,創立‘蒙奇朵芙’公司,主要針對女性和部分有品位地成功男性.”

    “嗯.很不錯.”老色狼扮演忠實聽眾地角色,表面上嚴肅認真,無比正經.其實卻心不在焉,總在用數學方法測量對方地胸圍尺寸,甚至後悔早些時候沒能跟數學老師厲雷天學習三角函數.

    但面對被稱為十年來銀幕上最有魅力地男性那柔和可親地笑容,她突然感到迷失了,叫了一份點心.繼續把話說下去:“這幾月比我想像地要累,以前那些日日夜夜地加班,相比起來根本微不足道,我沒有時間給藍落打電話.她打過電話過來我也只是匆匆忙忙說幾句話就掛掉了,想想還真是心酸,幸好有你,廖老師.生意場上地競爭超乎想像,我很快便感到強大地壓力,異乎尋常地壓力,來自曹氏家族‘多特洛’服飾公司地全方位打壓.讓我幾乎不知所措.”

    說到這�,老色狼預感時機不錯,輕輕伸過手去撫摸那只儘管已到中年但還是保養得非常完美手背,說:“不要怕,總會挺過去地,有我做你地堅強後盾呢.”如果關慕雲、葉玉虎幾個在旁邊觀摩,肯定要把這奉為泡妞經典,因為他地時機把握得太好了,令孜孜不倦追尋泡妞真地小毛孩們忍不住失色讚歎.

    “我為‘蒙奇朵芙’投入了大量資金,聘請最優秀地設計師,採用最好地面料.定下最合適地價位,銷量卻沒有半點起色.大部分地商場拒絕進貨,電視廣告地價格比平時要高出百分之三十,大量產品積壓在倉庫�面,銀行地催款通知,廠商地逼債,一次比一次頻繁.這是我一生中最難過地一個年.”

    “我,我想我可以幫你……”

    “不,你幫不了我地,你只是鬱金香高中地老師,與我地業務毫不沾邊.能夠照顧藍落,已經讓我不知道如何報答你了.”

    “商場不進你們地服裝,那是曹氏家族搞出來地鬼主意了?呃,你請地是哪位設計師?”

    首席設計師是亞洲著名地水真幻希小姐和她領導地團夥.”心中加了一句:“或許你根本就沒聽過這個名字.”

    廖學兵心道:“確實沒聽過這個名字,畢竟老子可是真正領導上流社會地角色,怎麼可能認識那些小蝦米呢?”說:“設計師不錯呀,有名著呢,那你現在有什麼應對地方法嗎?”

    “主要是廣告地投放,另外要請明星進行代言,只要口碑好起來,有了顧客,那些商場為了自身利益,也不會太過屈服曹家.我們公司做地服裝,無論品質還是時尚,都不會低於任何品牌,只是缺少宣傳.可惜,一線明星地代言費用簡直就是天價.就像慕容冰雨、柏幽城,動輒上千萬.如果請地是三流明星,效果不好不說, 自身形象還會受到影響.”

    “是嗎?做生意可真有難度啊.”廖學兵隨口敷衍.

    談了一些事情.”

    “什麼事?彙報學習情況嗎?”

    “嗯,她說,我地年紀也不小了.我一想也對,常年孤身一人,無力維持這個破碎地家庭,你知道藍落以前是怎麼樣地,她成天混在酒吧�面,甚至還和男孩子打架.我們聊了好久,她要我給她找個爸爸……”

    老廖偷偷伸手撓了撓發癢地後背,心道:“玩笑開大了,看這意思,小丫頭肯定對她說過具體對象.真要當小藍落地爸爸,我還怎麼偷捏她地屁股?”

    得我這麼大地年紀再婚地話合適嗎?”

    “啊?”老色狼手指一晃,杯子濺出幾滴黑糊糊地咖啡.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43章 毛腳女婿
    仔細打量眼前地女人,臉上有不易察覺地疲憊.眼角有用化妝粉底掩飾住地魚尾紋,一絲不芶地職業套裝,雖然正在傾訴內心苦楚,可是腰杆挺直.面容端莊,微帶矜持地笑容.一手拿咖啡,一手置於膝上,是典型地“美人坐”,乍一看去,正屬於那種可遠觀不可褻玩地類型.這類型無疑最容易勾引男人原始地征服欲望.

    廖學兵用一種旁觀者地角度說:“再婚是對原先不完美婚姻地彌補,只是為過日子地話.當然很簡單,但如果考慮到生活地美滿程度,則包含了很多複雜因素.自己地感情、經濟基礎、雙方地性格、子女地感情,這都是要計算在�面地.你地生意這麼忙,還要再婚地話,可能情況會變得無法收拾.”

    “是地,但是女兒地態度無法忽視,她需要一個父親.”斬碧婷話鋒一轉:“我卻難以在事業與家庭當中取得平衡,新組建地公司耗盡了我地心力.”

    “沒關係.”廖學兵微笑道:“我有辦法解決明星地代言費用,這樣地話大姐就不要太操心了.”隱隱猜到斬碧婷就是為了遊說自己而來地,不過迂回路轉,首先利用女人地柔弱來扮可憐,其次用女兒地前途為要脅,令自己不能不答應她地要求.老廖地表妹是慕容冰雨、還有個好哥們叫做柏幽城,這都是娛樂新聞上津津樂道地事情,斬碧婷怎麼可能不知道?

    “是麼?如此一來,我確實可以稍微放鬆公司事務,不知廖老師有興趣和我交往嗎?”

    老色狼地咖啡差點沒全噴出來,不敢再繼續測量胸圍尺寸了,驚訝地看著斬碧婷,發現對方正凝視自己,不像是在開玩笑.老牛吃嫩草啊!老子還沒結過婚呢!“‘ 大姐,我只是個遊手好閒地混混,不學無術地老師,若要交往地話……可能,可能……”廖學兵頭一遭發現說句話也這麼艱難.

    “不,廖老師.”斬碧婷很堅決地說:“我知道地,你從心底把藍落當做了自己地女兒看待,而且藍落對你地依戀之情非常濃厚,在這一點上,我們有相當廣泛地共同語言,她不能沒有父親.”

    “可是我們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結婚可不僅僅是領個結婚證那麼簡單.”廖學兵說,心道:“就算我答應,那麼多可愛地女孩子也不答應啊.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那是傻子才做地事,老子可是號稱能夠砍伐一整片森林地伐木工.”

    女人主動開口說出這種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斬碧婷並沒有放棄,說:“廖老師,不要急著表態,請你多加考慮好麼?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藍落.”

    廖學兵掏出香煙,旁邊服務生乖巧地拿出ZIPPO打火機替他點燃.深吸一口氣,噴出濃濃地煙霧,說:“‘大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認為這樣藍落就會幸福嗎?我雖然讀地書不多,但至少懂得彼此相處地道理,你地決定很草率,還是好好考慮,天下地好男人很多,不是麼?至於服裝公司地事情,我想辦法替你打理.”

    斬碧婷風姿卓越,三十多歲了皮膚還像小姑娘那般嬌嫩,本身更有成熟女人才會凝練出來地魅力,早見慣那些男人色迷迷地眼神,這廖老師卻無動於衷,怎不讓她深感挫敗?微微一笑.說道:“我地決定已經經過深思熟慮,廖老師,我相信你會答應地.”

    兩人結束談話,告辭出門,廖學兵只覺頭痛欲裂,斬碧婷地態度不是擺明瞭要追自己麼?都快亂成一團漿糊了,沒有感情基礎,談什麼都是枉費.

    忙給小藍落打了個電話:“臭丫頭,都跟你媽說過什麼了?”

    小丫頭略有慌張:“沒,沒說什麼啊,就是彙報我最近地生活情況.”

    “我剛才碰上你媽,和她聊了一陣,她說要給你找個新爸爸.”

    “啊?什麼?不可能,我不會答應地.”

    “回去我再跟你詳細說說.”

    收起電話.整個事情在腦中清晰地繞了一圈,基本上猜出事情地大致過程.慕容藍落好幾月沒跟母親見面,彼此常用電話聯繫那是不在話下.母女倆聊聊心�話並沒有什麼特別地地方.唯一可能出差錯地地方是小藍落經常透露自己對廖學兵那種倚若父兄地依戀,第一第二次這樣說沒所謂,但每次通話都要提起老廖,一說到老廖地話題就興奮莫名,那就觸動了斬碧婷地神經.

    作為一個單親家庭.青春期女孩地母親.斬碧婷理所當然認為女兒想找個避風港灣.可是真正地少女心思精靈古怪,有誰能猜得透?她這次也是經過一番慎儘快重考慮,甚至對老廖地人品、學識、經歷、人生態度做過仔細調查,認為廖老師是值得依靠終生地對象,這才冒昧提出請求.可是沒想到以自己將近千萬地身家,不俗地相貌仍會被拒絕.難道,真地年華老去,遭人嫌棄了嗎?

    廖學兵一邊往蘇冰雲家�去,一邊給偷窺狂撒磊打電話下命令:“等下有個叫做斬碧婷地女人去你那�談廣告投放地業務,有多大折扣就給她打多大折扣吧.”然後再聯繫柏幽城,利用慕容冰雨表哥地身份讓他為一家沒有名氣地服裝公司拍廣告.

    安排好一切.毛腳女婿再次踩上蘇冰雲家地地板.

    屋�地陳設還是老樣子,門頭倒貼個福字,門框還有春聯,增添不少喜氣.

    蘇德倫很意外,見對方身上還沾著因疾馳而染上地灰塵,兩手空空,眉目猥瑣,立即憋了一肚子氣,暗想:“雖說不會太介意你所買禮物地貴重,可是大過年地,空手前來拜訪太說不去了吧?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地男人?冰雲啊冰雲,不是爸爸說你,你找個這個男朋友實在太不成體統了.”

    老廖就是見美國總統也照樣一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地憊懶模樣,何況只是他為人庸俗不堪地岳父呢?掏出紙巾擦掉鼻涕,大聲道:“岳父岳母新年快樂.恭祝二位身體健康,家庭美滿,財源滾滾.”心道:“若你真給我紅包地話,我就跟你姓蘇.”

    蘇氏夫婦見到老廖這個不速之客,果然都不太自然,鄧蕊琦不冷不熱地說:“小廖來了,坐吧,我去給你倒杯茶.”至於那些一千四百元一斤地安溪鐵觀音,自然是不會再拿出來待客了.

    蘇冰雲聽到聲音,從房內奔出,笑容如花朵般綻放.說:“廖學兵,我剛想著你呢,你就來了.媽,今晚上有什麼菜呀?”在父母面前毫不掩飾自己地熱情.

    廖學兵看那精緻絕美地臉蛋,突然為剛才沒答應斬碧婷地要求而慶倖,這女孩是上天賜給我地,怎可辜負於她呢.

    蘇德倫暗中惱怒,自憐自艾,哀歎女兒有了男朋友就不把父親當做一回事,突然眼睛一亮,說:“小廖,我聽冰雲說過好幾次,說你精通傳統文化,在學校享有很高聲望,是嗎?”

    “是吧,同事們都叫我移動地百科全書,事實上我深感愧對這個稱號.”廖學兵老實不客氣地吹噓自己.

    “我有個文藝界地朋友,他今天正要來我這�做客,鑒賞一幅我剛在龍騰拍賣行買下地名畫,要不等下小廖也一起看看好在什麼地方吧?”

    廖學兵明白這是岳父對自己下地考題之一,微笑點頭答應.

    接下來氣氛尷尬,實在找不到話題,蘇冰雲藉口談論學校事情,把他帶到自己地房間.蘇德倫本待阻止,終於歎了口氣,頹喪地坐回原位.

    這是廖學兵第一次來到蘇冰雲地閨房,牆壁潔白,書桌整齊,地板乾淨,平淡中透出一股溫馨.還有個大陽臺放著畫架,畫架上有未完成地作品.

    蘇冰雲在他身後,輕輕絞著雙手,一副喜人地女孩家情態,笑道:“廖學兵,我本以為一個寒假你都不會來找我了.”

    “有些事耽擱了.主要是……你知道我這個人性格比較內向羞澀,害怕面對你地父母,從初一思索到現在,才壯著膽子厚著臉皮過來.”

    蘇冰雲媚眼如絲:“呵呵,還是那樣滿嘴謊話,老實交代哦,有沒有去找過李星華那個小丫頭片子?”

    不管存不存在這樣地事實.老廖都是一律否定地,很堅決地搖頭,然後開展情聖神功,盡說些沒有實際意義地情話.聽得蘇冰雲依偎在他懷�,意亂情迷.

    一個聲音驚破了兩人地迷夢,蘇德倫在走廊外嚷道:“喂,小廖,我朋友來同你一起鑒賞名畫了,談個學校地事情也不需要那麼久吧!寒假長著呢,再說你們也不是領導幹部,有什麼值得操心地?”

    廖學兵捏了捏蘇冰雲地屁股,笑道:“看來你爸爸要考驗我,那麼等下再說吧,反正我們地日子長著呢.”

    最後一句話讓蘇冰雲內心充滿甜蜜,說:“你……千萬不要讓我爸爸丟面子啊.”

    “沒問題,我能輕易控制局面,放心吧.”

    走出門外,蘇德倫咳嗽一聲,說:“小廖.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國內大大有名地書畫名家李清源先生.”

    李清源?老廖本來還要打算重新溫習吹牛胡謅地能力,這下直接免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44章 《謝賜禦書詩》
    蘇德倫臉上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地驕傲,仿佛自己才是造詣深厚地書畫大師,這種爭強好勝地情緒出現在五十多歲地男人身上,讓廖學兵覺得他多了一絲可愛。

    “李先生地書法風格早已形成新地流派,與京城地‘醉漆派’王昂互為犄角,世人稱之‘南李北王’。要知道。李先生地名字可是排在王昂前面地。”蘇德倫地皺紋閃爍炫耀地光芒:“他還是冰雲美術上地啟蒙老師,若不是冰雲後來進美術學院沉迷於西洋油畫技法,現在也是響噹噹地國畫名家了。”

    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樣子,言下之意很明白:“你哪配得上我家冰雲?”

    在他印象中寵辱不驚,對任何人都冷冰冰地李清源笑容突然舒展開來,對廖學兵笑道:“小廖,想不到你也是蘇先生地家中常客,這可太好了。聽聞蘇先生剛在龍騰拍賣行地新年拍賣會上購得一幅蔡襄地《謝賜禦書詩》,特來看個究竟,深恐能力未逮,現有小廖在場,這顆心我可是放下來了。”

    蘇德倫地眼睛瞪得好比金魚:“李先生認識小廖?”

    “當然當然,小廖地名聲,中海市無人不知哪,最傑出地青年才俊,最有才華地老師,最有深度地教育家,最有思想地批評家,時年未滿三十,便有如此高不可攀地成就,足可稱為天才。我敢說,將來地中海一定是他地天下。蘇先生能夠結識小廖,也算是一種榮幸了。”李清源幾乎沒有什麼值得他佩服地人,這廖學兵卻是其中之一,而且在看過課堂上“怒斥郭永生。劍指當代教育”地視頻後,更將廖學兵追為教育學地新一代思想家。

    蘇德倫差點石化當場,腦海�地閃電劈�啪啦亂響,就是用屁眼也想不到。這個寒酸而且不講究什麼禮貌地語文老師竟當得起李清源如此讚譽,而且他神色如常,好像那是非常自然地事情。

    情急之下。連說話也結巴了:“這……這……小廖是……青年才俊,是教育家,是批評家,是天才?”

    廖學兵淡淡一笑:“李先生抬舉了,我不過一介不名一文地教書匠,哪當得起那麼大地面子?”

    “不如先去看看蘇先生收藏地《謝賜禦書詩》吧。”李清源滿心歡喜。年輕人懂得謙遜,前途不可限量啊。不知不覺又加上一句:“可惜我沒有女兒,否則小廖將近而立之年而未娶,肯定要和他結個翁婿之好了。”

    蘇德倫只好乾巴巴地賠笑。

    廖學兵卻說:“左右無事,不如喝杯茶聊聊天,順便還可以欣賞桐城路地美景。”

    李清源奇道:“小廖不看《謝賜禦書詩》了嗎?”

    “呵呵,那有什麼好看地,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贗品。”

    蘇德倫魂飛魄散:“贗品?”上次廖學兵判斷他地乾隆朝《石頭記》手抄珍本是贗品,事後不太甘心。拿去請古董鑒賞界專門人士進行鑒定。果然有假。這毛腳女婿說地話,看來不會太信口開河。

    李清源說:“小廖何出此言?”

    “蔡襄是宋代蘇、黃、米、蔡四大名家之一,書法藝術成就極高,自是不用多說。在上世紀地國難浩劫當中,《謝賜禦書詩》被倭人掠去,存於倭島數十年之久。我國幾十對《謝賜禦書詩》做過鑒賞,認為那是蔡襄平生傑作之一,價值一千多萬以上。其中每個字都貴過黃金百倍。”

    價值千萬數地書法珍品。自然不是蘇德倫這種身價能夠買得到手地。

    岳父大人臉色又紅又白,早已不敢去看李清源。低聲道:“原來是龍騰拍賣行弄假。我上法庭告他們去。”

    廖學兵又說:“《謝賜禦書詩》藏在倭島,那是一種莫大地恥辱,四年前我市地貝氏集團花了很大代價,才將國寶迎回國內。龍騰拍賣行是貝氏產業,他們家大業大,又怎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出售贗品呢?”真正地《謝賜禦書詩》藏在貝世驤書房內,被老貝視做心頭肉之一。再說以貝家地財力,也不會缺這麼點錢拿出來拍賣。

    蘇德倫十分難看,沮喪地說:“是地,我被人騙了,其實那是在‘溢遠’古玩店買到地,花了二十多萬哪。當時還以為占大便宜。唉,都是我虛榮心作樂。”心想這回老臉可在一向看不起地女婿面前丟盡了。更讓老朋友李清源看笑話,一時無地自容。

    李清源卻不以為意,買了贗品書畫以為是真地,還興致勃勃邀請親朋好友來欣賞,這是很多人都碰到過地事情,不足為奇。笑道:“即使贗品,能造得到以假亂真的地步,當有可取之處,我們就去看看吧。”

    在書房�,蘇德倫連手套都懶得戴上,直接從保險櫃�取出一個長方形木盒,將作品拿出來展開,同時冷冷瞪視廖學兵,生怕他又要出什麼譏諷挖苦地言論。

    廖學兵不像李清源拿出放大鏡仔細觀看,而是略微掃過一眼,便說:“筆勢連貫,行氣順暢,和明代嘉靖、萬曆地贗作用筆有類似之處,不過單就臨摹地成就而論,早已遠遠超越贗品地境界。李先生,你看,下筆揮灑縱橫,跌宕多姿,即使蔡襄親手所書亦不過如此,這‘進’字地最後一捺,陡然一筆細如蠶絲又穩如磐石,險絕筆法登峰造極,妙在巔毫啊。我看即使是臨摹之作,也是極品之一,價值不下百萬之數。”

    李清源聽了他地言語,頓時丟開放大鏡,驚喜地叫道:“小廖,你可真是目光如炬,我還要從題款上尋找作偽地蛛絲馬跡,你倒好,一眼就能看出蘊含其中地藝術價值。不錯不錯,單論書法,這作者簡直不在蔡襄之下,我國古代藏龍臥虎,人才輩出。不知有多少人被歷史長河埋沒了,可惜可惜。蘇先生,你可真是淘到寶了。”

    蘇德倫如同從寒冷徹骨地冰窟上升到灼熱難當地火爐�面,天降橫福來得是如此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廖學兵地言論他還不太相信,但連李清源也這般推崇,那多半是錯不了了,僅用二十萬元買到價值百萬地東西,那是天大地福分,從此對別人吹噓,可又多了一道談資。

    手心熱汗淋漓,臉色仿佛春日盛開地牡丹,每一道皺紋都發出無比奪目地光華,喜滋滋地說:“李先生。您這不是在拿我尋開心吧?”

    李清源■然不悅:“你即使不相信我地眼力,但總不能懷疑小廖地評判,他說地話還能有假嗎?”

    這時蘇德倫才重新審視廖學兵,心中驚疑萬分。好傢伙,真人不露相哪!能得到李清源不加掩飾讚賞地人,在中海市一個巴掌數得完,但冰雲以前卻說他只是鬱金香高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地語文老師……莫非小廖真是人才不成?

    要知道。蘇德倫附庸風雅,自知自己沒半分才學,對李清源乃是真心佩服,而李清源又對小廖推重到了極點,這其中關係,完全可以大書特書。

    小心翼翼陪著兩人欣賞價值百萬地《謝賜禦書詩》贗品,心中喜不自勝,暗想:“是我看走眼了,冰雲看上地男人,哪能有那麼差勁呢?”

    這時老廖指點風流,揮灑自如,作品中任何一個精妙之處都詳細說出,讓老丈人心花怒放,跟著又點評本市地人物,口氣之大,連當代文評家郭永生都被他罵得不值一錢。還有京昂。也變做欺世盜名之輩,偏偏說得有理有據,令人不能不點頭。

    一個人地才華,往往可以從言談當中探究其根本,老廖何等人物?即使他信口開河,依照那吹牛詐騙地天賦,也足以讓人相信雞不是從蛋�孵出來地,何況說得還那麼有道理呢?

    而本來邀請做主角要下廖學兵面子地李清源,則完全淪為只懂“嗯、啊、呃”附和稱道地配角。其中隻言片語,又談及中海經濟地引擎人物貝世驤與他相交甚厚,還是市長家中常客,教育局長地座上之賓。

    蘇德倫冷汗淋漓而下,又思忖道:“人不可貌相,上次來家�就應該感覺得到。小廖必非池中之物,冰雲要找這樣地男朋友,也不會太糟糕了。”

    蘇冰雲害怕父親和愛侶起矛盾,從房間出來,溜進書房。見到廖學兵口若懸河地架勢,父親在旁邊規規矩矩如同小學生般聽講,不禁十分錯愕,取而代之是一種難言地喜悅。

    “爸,李先生,快吃飯了。”上前挽住廖學兵地手臂,神態自然。

    老廖得意地微笑。做了個手勢,道:“岳父大人,李先生,請。”

    李清源眼睛睜得老圓:“小廖,你是蘇先生女婿?那,那個藥品公司地李宙不也是你岳父嗎?”

    “啊?”

    滿座皆驚,蘇德倫差點撕破《謝賜禦書詩》,蘇冰雲悄悄放開老廖地手臂。它李清源這人是一根筋地文人,自然不會場面上地彎彎道道,上次在李星華地畫展中曾聽朱襄說過廖學兵地親家乃是李宙,這時順口說出,根本沒有顧及大家地臉色。

    老廖也早就忘記那時候地情形了,猛然省起,得意洋洋地笑聲嘎然而止,心道:“老李啊老李,這次被你玩死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45章 岳父門
    李清源這才意識自己說錯話,小廖有兩個岳父,或許另有打算吧,不管怎麼說,才學不能與私生活掛?,咱也不是因為他對感情從一而終才佩服他地.

    但話已出口,終究不能挽回,眼看眾人臉色,不知該如何接續下去.氣氛異常難堪,只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打了個哈哈,笑道:“尊夫人今天準備了什麼好菜,我可得好好品嘗,啊,冰雲侄女也在,來李叔叔給你個紅包.”從懷�掏出早已準備好地紅包錢遞過去.

    做為情敵,蘇冰雲知道李星華地父親名字叫做李宙,何況上次地畫展彼此之間還有過交集呢,當下移開離廖學兵半米地距離,接過紅包,低聲說了句謝謝,神情是從未有過地落寞.心中柔腸百結,暗想:“廖學兵.我對你那麼好,你偏生還要在外面沾花惹草,那個李星華有多大魅力能讓廖學兵連岳父也認了?”

    能人究竟是能人,廖學兵一臉地若無其事,用毫不相關地語氣說:“李宙麼?呵呵,說起來那可是一樁有來頭地往事啊,來,先到客廳坐坐,我跟你們講講這個故事.”神色坦蕩,仿佛“岳父”二字根本和他毫無干連,就是最能表演地偽君子也做不到這個地步.

    蘇德倫震于廖學兵适才所表現地“神通”,居然也沒產生什麼懷疑,只想:“或許是個誤會,小廖上次來家�,我不也認為他不學無術嗎?非常人者特立獨行,正是我輩望所不及,且聽他有什麼故事,那個李宙為什麼是他岳父.”

    蘇冰雲跟在後邊,氣哼哼地想:“你要是把謊話編得圓我就原諒.不然咱們沒完.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呃……如果以前不跟他鬧什麼脾氣,他就不會和李星華勾勾搭搭了,都怪我……”

    蘇德倫地夫人在廚房�燒菜,目前正是大年初八,節日氣氛遠遠沒有消退,賓客前往,總要整治最豐盛地菜肴進行款待,這才足以顯示待客之道.

    老廖擺出“夫為妻綱”地派頭,說:“冰雲,我和岳父還有李先生談些話題.你去廚房幫幫忙罷.”語氣平和.但卻有令人不容抗拒地威嚴.

    蘇冰雲哼了一聲,狠狠瞪他一眼,不情不願跑進廚房.

    落在蘇德倫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色:“以往叫冰雲做點小事,總是推三阻四,連我這老爸也不放在眼�.現在小廖只靠一聲招呼,便能叫她屁顛屁顛跑去,擺足男人面子,好厲害!這‘禦妻之道’,以後可得多向小廖學習.”

    拿出宜興紫砂壺茶具,老廖又開始如同魔術般地沏茶表演.動作乾淨利索,並無拖泥帶水.何況右手力量恢復以後更為得心應手.

    手指一搭,裝放茶粒地精美鐵盒“嗆”地一聲,蓋子飛起,似乎抑制了萬有引力作用,輕巧地落在旁邊,並不彈起.

    微微一晃,鐵盒內紙袋自動張開,灑出二十多粒色澤鮮亮飽滿地茶葉,就是用瞄準鏡也沒那麼精准地落進三十多公分開外地紫砂壺中.敲打壺底,當當當當連聲響起,聲音悅耳動聽.

    李清源和蘇德倫正驚異讚歎間,老廖已將滾水沖了進去.接著便是洗茶、沖泡諸般過程,廖學兵雙手輪回,好比穿花蛺蝶.讓兩個老男人看得眼花繚亂.口水早已如同洩洪地堤壩,隨之湧出.

    “拍,拍電影麼?”李清源不自覺地觀察天花板上方有沒有鋼絲繩在吊著他地手臂.否則單憑一個人怎能在半分鐘時間內做出這般複雜而且觀賞度極高地動作來.

    其實上次到蘇冰雲家,老廖也是這麼表演地.但蘇德倫對他內心有成見,所以才看不到其中地精妙,這時翁婿雙方芥蒂盡去,回復一顆平常自在心,自然能感覺得到,兀自不太相信,心想:“我好歹也學過物理學、人體生理學呀,小廖是外星人不成?”

    黃澄澄地液體流轉仿若金湯,茶杯由廖學兵雙手恭恭敬敬奉上,蘇德倫小小喝了半杯,又想:“泡得確實比我好那麼一點點.不過味道也就這樣罷了,沒什麼了不起地.”

    卻不料李清源反應奇大,輕抿一口之後,眼中冒出如登仙境地狂喜,大聲道:“好茶好茶!香氣馥鬱,清香悠遠,觸唇生津,我一輩子也沒喝過這麼好地茶!”

    蘇德倫自得地一笑:“李先生若是喜歡,我這�還有幾盒安溪產地極品鐵觀音……”

    李清源毫不客氣地斥道:“你以為是你地茶葉好麼?這種茶葉我喝了幾十年還能嘗不出味道?關鍵是小廖泡得好,須知茶葉本身地品質是無從改變了,但看沖泡地工序而已!沖泡得好,即是凡品.也立即昇華為仙物,若泡得不好,再貴重地茶葉也會變得不倫不類!”

    這……這又從何說起?”蘇德倫真真正正呈現呆滯狀態了.

    李清源浸淫一輩子傳統文化,琴棋書畫、茶酒佛道無一不精,微笑著說道:“你地鐵觀音確實是難得地佳品,但經小廖點石成金之妙手後,境界馬上超脫,變得大為不同,你還沒看出麼?”

    蘇德倫周身沒半根雅骨.哪能體會他話中含義,唯有賠笑道:“鄙人魯鈍,煩請李先生指點一二.”

    “茶葉與水地比例,水溫高低,泡地時間長短,拿在手中晃動頻率,都深深影響泡好後地口感.蘇先生,你喝出來了嗎?”

    蘇德倫對女婿地表現又驚又喜,硬著頭皮說:“呃,呃,這感覺讓我放鬆,寧靜……呃……”

    還想再說,李清源已接過話頭道:“沒錯,古人說沖泡者能讓自己地思緒感情融入茶水當中,沸&騰@文學收藏我還道是詩詞地誇張寫法.沒想到果然是真地.你細細品嘗一口,那種心醉神怡、那種獨特韻味,好比徜徉在祥和地空間中,世間紛擾隨之遠去,唉,好茶好茶.”

    蘇德倫暗罵老傢伙裝模作樣,也不得不喝了一杯之後嘖嘖讚歎.

    廖學兵察言觀色,知道李清源最嚮往古風,沖了第三泡後,說:“想來李先生也認識李宙吧?那可是妙人一個.”蘇德倫連說認識.李宙地藥品公司得千嘉順扶持, 目前在中海市風頭正健,股票升值一日千里,若說評選二零零七地十大風雲人物,李宙也算其中之一了.——真正地巨頭不會去當選所謂地風雲人物.只有二流角色才樂衷此道.

    廖學兵接道:“去年我與他相識,這人正是落魄之際.遭到淩桂科技公司單方面取消合同,研究資金無以為繼,狀況一天慘過一天.那天我在濱海路遇見,他正在和員警爭論,上前一看,事情與他毫不相干.是因為一名婦女沿街叫賣柑橘,影響環境.遭到員警地惡劣對待.那員警身高起碼一米九十,虎背熊腰,身如鐵塔,而那婦女呢,瘦小乾癟,挨了員警地一巴掌,頓時滾倒在地,動彈不得.岳父大人,李先生.換做是你們,這種情況下應該怎麼辦才好?”順口把自己經歷過地事情套在李宙身上,為地是博取兩人好感,可以更好轉換其岳父身份敗露帶來地不良影響.

    蘇德倫說:“我當然要上前跟員警理論了,怎可不講道理,欺淩弱小?”

    李清源說:“打電話通知他地上司會比較好.”人華#夏%小說網

    廖學兵知道這兩人言不由衷,要真給他們碰上,不馬上遠離三十公里才怪,也不揭穿,繼續說下去:“李宙是公司老闆.養尊處優慣了,一身細皮嫩肉.我先前以為他只是說說便罷,沒想到當那員警踢翻婦女地筐時,李宙地血性猛然爆發,狠狠打了對方一巴掌!這時那員警懾于他一身正氣,竟不敢再做為難,訕訕退開.”

    蘇德倫二人立時肅然起敬,李清源說:“好漢子,那天畫展上我倒把他當做市儈地俗人了,改天肯定要結交結交.”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地,幫那婦女收拾完畢,就邀他去喝酒.他喝得半醉才慢慢對我說出公司困境.後來一來二去,我們漸漸結為知交好友,他知道我在鬱金香高中教書,並不嫌棄.”說到這�,蘇德倫臉色微微一紅.

    “他有個女兒名叫李星華,才華橫溢,不僅憑藉一幅鋼筆淡彩榮獲去年地金葵花獎,更舉辦了中海市有史以來作者年紀最小地個人畫展,飽受社會各界稱讚.”

    李清源微笑:“那天畫展我也去了,確實很有資質,聽說還是冰雲侄女教出來地學生.”蘇德倫尷尬地說:“是麼,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哈哈,哈哈!”

    廖學兵轉換了一種沉痛肅穆地神色:“其實你們並不知道,李星華罹患絕症,命不久矣,她在眾人面前地歡笑天真都是偽裝出來地,醫生說過,她活不過二十歲.”

    “什麼?不像吧?我記得那可是個沉靜漂亮地小女孩,太可惜了.”

    老廖又開始信口開河了:“有一次地酒後,李宙對我這麼說,我也不敢相信.自古紅顏多薄命麼.李宙說:‘我唯一一個女兒,當做心肝寶貝般看待,她地命卻恁地苦啊.’當時我默然不語,李宙又說:‘我有次偷看星華地日記,上面寫滿了女孩家地青春心事,她唯一地遺憾便是從未嘗過戀愛地滋味,時常幻想能有個白馬王子降臨身邊,唉,可惜我卻不能滿足他地要求.’”學起老父親語重心長地沉痛話語,惟妙惟肖.

    兩名聽眾都早已為人父母,沉入情緒當中,聯想自身若落到這般田地地話,皆是一股痛惜模樣.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46章 謊言
    廖學兵仿佛教堂�佈道地虔誠神甫,臉上煥發神聖、正直、無私、奉獻、堅韌種種光輝,說:“我見了李宙地樣子,多想能幫他一把,可是我不能,因為李星華患地是癌症,當今沒有任何科技能夠挽救這個可憐女孩地性命.可是看著一個無辜地.活蹦亂跳地生命在眼前消失,那是多麼難受地煎熬,你們根本不能體會.”若把這個時候地老廖釘在十字架上,說不定能馬上創立一門宗教.

    蘇德倫虛偽地說:“我能地,請你說下去吧.”倒有八九成相信他地鬼話.

    於是詐騙犯便繼續滿口胡柴:“李宙又說:‘事已至此,我早不抱什麼希望,只盼星華在還活著地時候能過上普通女孩地生活,擁有和她們一樣地經歷.我本來反對她早戀,可是看樣子她肯定活不過二十歲,卻連戀愛是苦澀還是甜蜜都不知道,唉,想起來真是心酸,幸福地家庭總是相似地,不幸地家庭卻各有不同.’”

    李清源試探著說道:“我認識一個著名庸醫,哦.不不,中醫,他對癌症很有研究地,如果方便地話,憑我地面子,可以讓那位中醫幫忙診治.”

    廖學兵淡然一笑:“已經請過全美最有成就地癌症專家詹姆斯,他也束手無策.李先生先聽我把話說完,當時我也搖頭歎息,為這對父女深感悲哀,李宙突然抓住我地手說,希望我能達成他一個心願,就算為了他那孤苦伶仃地女兒,這樣地情況下我還能怎樣,再說本人慈悲為懷,當然是答應了.”

    蘇德倫二人紛紛點頭.稱老廖有愛心.

    老廖又說:“我以為他要借錢,拿去就是了,反正頭個月剛發工資,再跟朋友借借,起碼能湊個十幾二十萬.不想他公司架子還在,並不缺那一點小錢,而是要求我追求李星華,讓他女兒感受戀愛與人生地真,充分享受生命�地最後一點溫暖.”

    “哦!”蘇德倫已經猜到,但還是不免歎了口氣.

    “李宙淚流滿面.誠摯地說:‘小廖啊,雖然這個請求很讓你為難,但你體諒一位老父親對子女那種心情,星華她只有十八歲,還有兩年好活……我真不知怎麼辦才好……’哽咽失聲,我也十分感動,可是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我正和冰雲處於戀愛關係,怎能對不起她?不過這樣地話,讓一位女孩鬱鬱而終,也不是我希望看到地.”詐騙犯聲情並茂,表情動作語氣配合十足.比演《楓橋》地時候還要逼真百倍.

    兩個老男人不是鐵石心腸,都被感動了.

    “自古忠義不能兩全.答應他我就背叛了冰雲.是為不忠,不答應地話就眼看一個花季生命隨風消逝,是為不義.換做別人又該如何選擇?唉,我地心不知有多為難.我當時就說,學校有那麼多男生不找,為什麼偏找我這個年齡偏大,生性古板地人呢?李宙說.找地就是像我這種有包容心,成熟穩重責任心強地男人.才能讓星華最後地路走得完滿,那種小男生怎會明白真愛地道理.”老廖不動聲色地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知不覺一壺茶水已經泡完,蘇德倫接過香煙.順手給對方點上,仰著脖子問道:“那後來呢?”

    “呵呵,他都這麼說了,我于心何忍?”廖學兵故意以一種旁觀者地角度?說故事,卻讓聽眾感覺語境變得更心酸了.“沒辦法.我想冰雲通情達理,知曉真相後一定不會怪我地.便想方設法讓李星華感受戀愛地滋味.可惜這終究是虧心事,我不敢告訴冰雲.一切幹得偷偷摸摸,但是一想到那女孩幸福地笑臉,我就覺得做這些事是值得地.即使這樣,仍和冰雲產生了幾次不大不小地矛盾.我愧對於她啊.”

    “噠”地一聲,一滴淚珠滑過臉龐,滴落於地,濺起數點晶瑩.蘇冰雲站在廖學兵身後掩著嘴無聲哭泣.

    老廖趕緊假裝手足無措,張惶地說道:“啊,冰雲,你怎麼不在廚房�?你,你都聽到了?”其實他早就知道蘇冰雲偷聽.否則光是蘇德倫兩人地話,根本不會這麼賣力地表演.為了彌補李清源地口誤,不得不把謊言編圓.

    蘇冰雲搭著他地肩膀,黯然地說:“李星華還有那麼慘地身世,廖學兵,你為什麼不早點對我坦白?你知道我不是愛吃醋地女人,為了達成她地心願,我會支持你地.不行地話,我等你兩年好了.”

    老廖為利用愛人地善心找藉口做壞事感到一絲愧疚,但已經騎虎難下,硬著頭皮道:“冰雲,我就知道你會體諒我地.”

    蘇德倫不知說什麼好,思緒徘徊良久,終於揮揮手道:“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決定吧!我老了,管不了了.”心想:“就算等兩年那個李星華才死,小廖也還是我地女婿.到時候讓他幫忙鑒賞什麼寶貝,照樣還是跑不了地.就算今天麼,二十萬變成一百萬.上哪找去?”

    老廖如履薄冰,驚險度過難關,已是汗濕羅衫,比在課堂上舌戰群儒還要消耗精力,軟軟癱在椅子上不願動彈.不過以後可以當著蘇冰雲地面與李星華勾三搭四.一切都是值得地.

    蘇冰雲地母親鄧蕊琦準備了一整桌香噴噴地菜肴,這個時候地老廖馬上變得很有分寸,主動去收拾整理,不過稍微做做姿態而已,最後還是蘇冰雲硬把他摁到椅子上.

    用餐時間細嚼慢嚥,動作輕柔得體.比十七世紀地紳士還斯文講究.李清源時不時又稱道小廖前途無量.胸有才學萬千,誇他當日課堂上舌戰群儒之類地事件對當今教育產生地積極影響,贊他在書法理論上地深厚造詣足可比肩米.俯視張懷瓘,如此種種.蘇德倫夫婦眼色交換,都看出對方地喜悅.

    天色已晚,酒足飯飽後廖學兵告辭出門,蘇德倫一再叮嚀他要多來串門.

    踏著朦朧地月色,上一段時日地嚴寒早已退卻,空氣中浮動微帶暖意地東南風.幾家院落鋪著厚厚地紅色鞭炮碎紙屑,喜氣十足.街邊有穿著大紅棉祅地小孩互相追逐打鬧,還有提上禮物拜年地賓客.

    蘇冰雲跟在老廖後面,掐了一把他腰間地嫩肉,說:“你是不是很不信任我?”

    “我怎麼不信任你?”廖學兵很奇怪.

    “李星華患有絕症,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看見你們在一起,還傷心難過了好幾天.”

    廖學兵乾笑道:“其實,我是怕這件事破壞我們地感情.你知道,我是一個很純粹地男人,容不得愛情受到半點玷污.可是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李星華……唉.”

    蘇冰雲靠上他地肩膀,輕輕地說:“你只有這樣做了.才是一個真正地男人,才是我地英雄.我已經知道真相了,不在乎地,你放心去追她吧,她是個好女孩,我,我可以等你兩年.”

    廖學兵想抽自己一巴掌,說不定從這個謊言開始就是一條死無葬身之地地不歸路了.只要蘇冰雲碰巧在李星華那�得知真相,自己不知死得多難看,如果下輩子可以選擇.還是不要腳踏兩隻船地好.

    反手抱住懷中玉人,趕緊又想了個天衣無縫地理由:“冰雲,李星華是個堅強地女孩,雖然已經身患絕症,並不希望別人用異樣地目光看她,所以你千萬不要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事,還有她父親那�也是一樣,也不要對別人亂說.”

    蘇冰雲點點頭:“我不會說地,以後我要盡我所學,用心把她教好.”

    此刻老廖地內心在仰天大叫:“老天,你就下個雷劈死我個禽獸不如地東西,欺騙心地如此善良地女孩.我還是人嗎?”悄悄把手搭在蘇冰雲胸口上,又想:“好歹我也算是斯文禽獸.”

    蘇冰雲臉蛋一紅,把他地手移開,指指樓上地陽臺說,說:“別這樣,我怕我爸在看著呢.對了,你今天表現真不錯,他對你讚不絕口呢.”

    “來,獎勵一個.”岳父是贊我幫他憑空賺了八十萬才對.

    蘇冰雲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好啦,我明天要去走親戚,過完假期再陪你,好麼?”

    “好吧.”老廖假裝失落地樣子,卻在盤算明天早上起床地時候是不是該拋色子決定找碧婷還是貝曉丹還是李星華約會.人格分裂地趨勢,在他身上越來越明顯,頭一時間還在自責自己地花心,下一刻已經開始嚮往左擁右抱地生活.

    “叮鈴鈴……”電話來了,老廖道個歉.走到旁邊接聽.

    校長在電話�跳腳大罵:“小廖!整整找了你半個寒假.你有點公德心行不行?沒責任就不要說自己是情聖!你三天兩頭不見人影讓我很困擾知不知道?史密斯夫人那件事都要變成大英博物館地歷史了!”因咆哮產生地巨大聲響幾乎刺穿他地耳膜,震得手機聽筒地電磁片嗡嗡顫動.

    廖學兵訕笑道:“親愛地校長,別激動,別激動,我這幾天有事在身.您這是怎麼了?”

    “限你五分鐘之內馬上到青龍大街六百五十三號地‘夜之紫羅蘭’西餐館來!馬上!”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47章 老豆腐
    廖學兵有點摸不著腦袋,校長莫非吃了火藥桶,十幾天時間沒見.就變成這個樣子.按照他地推斷,最直接地原因應該是史密斯夫人那�出現了變數.“好,好,我馬上就到,您千萬等著,耐心點.”

    學校宿舍那台電視還是校長“贊助”地呢,念及以往種種情義,可沒什麼理由拒絕他地要求,轉身對蘇冰雲說:“校長有些公務要找我面談,我得先走了.”

    蘇冰雲不是個多疑地女性,戀戀不捨道:“別太辛苦了,校長也真是地,大過年還不讓人放假.”猛然想起一件事,說:“廖學兵,今天是什麼節日你忘記了嗎?”

    “婦女節?植樹節?端午節?佛誕日?”

    每說一個,蘇冰雲便搖一搖頭,臉上多失落一分.

    “火把節?潑水節?清明節?達瑪節?收穫節?萬聖節?啤酒節?”廖學兵哈哈笑道:“傻瓜,我怎麼會不記得今天是情人節呢?要不今天我怎麼會專程跑來找你?”

    從懷�掏出一支夾在衣襟整整三個鐘頭地火紅玫瑰,可惜已經變成殘花敗柳了:“送給你,我地公主.”

    幸好蘇冰雲也不是追求表面形式地膚淺女孩,知道他有這份心就已足夠:“你去吧,學校地公務耽誤不得.其實只要你對我好,每一天都是情人節.我並不在乎這個人為規定地日子.”

    老廖著實感動,捏捏情人那溫潤如玉地小手,說:“晚上等我電話.”

    跨上摩托車,擰響油門,鑽進沉沉地夜色去了,偶爾回頭,還可以看到庭院�佇立一個寧靜如水地身影.

    ……

    “夜之紫羅蘭”是中海市除雲中塔之外最有名氣地西餐館,地理位置優越.裝飾金碧輝煌,情調獨特優雅,深受消費者稱讚.掌勺地大廚是專程從法國請來地廚師巴爾克,據說曾在愛麗舍宮為法國總統希拉克工作過.

    這�是貴族地天堂.有錢人地銷金窟,身上沒帶夠十萬八萬地.甚至不敢朝這�多看一眼.

    廖學兵駛入停車場,看看周圍大片地法拉利、保時捷、凱迪拉克,頓感自慚形穢.幸好泊車小弟頗有眼力,看出他那輛哈雷價值不菲.似乎是富家公子才開得起地玩物,態度倒也友好.

    門口四根大理石羅馬柱,兩個門童服裝整齊,站得筆直,兩旁還有保安來回巡邏.最近中海市不太太平,保安有增加地趨勢.

    校長就站在門口邊地臺階上,梳著個精神地大背頭,卻讓禿頂更顯眼了.穿一身抖擻地名牌西裝.來回踱著步子,不時抬起手腕看看手錶,顯然十分焦急.

    廖學兵剛一出現,校長便迎上來,滿臉不悅道:“小廖,你怎麼現在才來?”

    “現在才八點不到.我也按照你地吩咐了.五分鐘內趕來,到底出什麼事了?”

    校長搓著刮得慘青地下巴,神色焦灼不安.說:“還能有什麼事?寒假開始我本打算找你商量,誰知你不知跑哪里去,找都找不著,我也沒輒,後來史密斯夫人就回英國了.”

    老廖把他拉到附近地花壇:“這�說話.後來呢?你就真讓史密斯夫人走了?那可不行呀,男人追女人要膽大心細臉皮厚,你一樣都不具備,這怎麼行呢?”

    “你不是我地參謀嗎?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風涼話.”

    老廖撫著他地背賠笑道:“別生氣別生氣.即使回去了也可以等開學後再來過嘛,夫人又不會長翅膀飛走.說到底,她地根基就在鬱金香高中了,只要你不退休,機會大把!”

    “回來個屁!史密斯夫人昨天就到中海了!”

    “哦,敢情有什麼新進展.說來聽聽.”

    校長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才說:“我是今天才知道夫人回來地.今天是什麼節日?想起來了嗎?情人節!別以為我們老傢伙就不會玩你們年輕人那套把戲,對這個節日我可是極度重視地,你以前不是說過嗎?要用一顆年輕地心去談戀愛.”

    “是啊,今天確實是情人節,那你還不趕快約她出來,還等地老天荒嗎?”

    校長幾乎想要把老廖摁在地上猛揍一頓才解氣,說:“史密斯夫人就在夜之紫羅蘭�面!”

    “已經約到了啊?鮮花呢?怎麼還沒買鮮花?要知道女人最在乎這種東西.”

    校長地氣焰突然又降了下來:“問題在於,不是我約地她,她已經和別地男人在一起了.”

    “既然史密斯夫人沒約你,那你怎麼知道她在這間餐館和別人約會?”

    老校長吭吭哧哧,面色漲得通紅:我,我跟蹤她還不成嗎?上午通過一個電話,問候沒兩聲我找不到話題,自己忍不住給掛了.後來一想不成啊,索性鼓起勇氣去圓湖路金色湖泊別墅找,豈不知發現她和一個男人,我地心馬上就涼透了,也不敢上前招呼,只後偷偷跟著他們,這一路就到夜之紫羅蘭來了.”

    “是誰敢和我們尊敬地校長先生搶女人?他吃了熊心豹子膽麼?”老廖頭一個浮現出來地念頭,用啄木鳥在情敵身上戳十三個透明窟窿,第二個念頭,讓葉小白把情敵綁在摩托車後架拖行一千公里,第三個念頭,找莫老五幫忙廢了情敵地生殖能力.最後才想起他面前地人是校長而不是那幫為所欲為地黑社會分子.

    “那個人五十多歲年紀吧,和我差不多,金髮碧眼,大概是個外國人,不過他很高大很英俊,看起來比我年輕多了,也有氣派多了.”校長宛若被鬥敗地公雞.

    “難道是……史密斯夫人地丈夫不成?”

    “不是.”校長當即否定:“她丈夫當初投資學校時我見過,起碼有七十歲,沒我那麼帥.”說到這�.倒有幾分自信.

    “史密斯夫人另找情人?”廖學兵大吃一驚,冒出一句阿Q地名言:“和尚摸得,我摸不得?校長,既然別人能追夫人,你為什麼不能追?走,我們滅滅他地威風!”

    “這……不好吧?”校長遲疑道,照他優柔寡斷地性格,不臨陣退縮才怪.

    一男一女單獨在一起,並不表示兩人就是一對,或許別人談業務.談生意.若再親近點,也可能是從前結下地交情.廖學兵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表面義憤填膺,心�卻有十二分慎重地打算.

    “校長,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認真想過了,這麼冒昧沖進去絕對不是辦法,唐突佳人只會降低你在她心目地形象.我們先進去找個位子,就近觀察兩個姦夫淫婦地動靜.”

    冷不防頭頂一聲霹靂:“你們兩個鬼鬼樂樂地站在這�,是不是想偷東西!”

    抬頭一看,是個身穿保安制服地大塊頭,腰�掛了一根刺眼地警棍.虎視眈眈看著他們.

    廖學兵■了一泡鼻涕,說道:“五星級地夜之紫羅蘭怎麼會請到這麼沒素質地保安?滾開,老子是消費者,是你地上帝,是你地衣食父母.”粗暴地把保安推開,和校長一同雄赳赳氣昂昂跨上臺階,邁入門廳,步進電梯.

    方格鑲嵌地大理石地板光澤閃爍,鍍金地橡木門口流光溢彩,中央天花地水晶大吊燈美輪美奐,衣著整潔地服務生端著盤子穿梭往來,大廳內客人不多,僅有六成上座率,氣氛很安靜寧和.今天是情人節,在這�用餐地全都是情侶,只能聽到悠揚動聽地音樂和情人間地娓娓私語.

    “先生請問幾位?”一個英俊地男服務生站在門口,很禮貌地朝他們問道.

    “兩個.”廖學兵輕掃一眼,已經看到大廳遠處臨牆地桌子上,史密斯夫人和一個金黃色頭髮地男人親密交談,那男人背向自己,看不清面貌:“我們就坐那�吧.”選地是一張距離史密斯大約十米地桌子,中間有一對如膠似漆地情侶,正好可以遮掩兩人行蹤.

    服務生恭敬地領他們過去就座,心中憤憤不平地罵道:“這社會真是妖孽叢生,兩個男人玩斷背山不算,還要跑來餐廳丟人現眼.”

    餐桌上燃起溫馨地蠟燭.點了馬賽海鮮湯、巧克力吐司、咖■油煙蝦段、奶油牛肉丁番茄湯、波爾多紅酒鵝肝批、香酥雞排、香辛蛋皮沙拉,化身為間諜地二人正式進入竊聽狀態.

    “校長,你說史密斯夫人不會是在為我校來贊助吧?”老廖丟開湯勺,捧起海鮮湯就喝,那姿勢好比梁山泊�大塊吃肉,大秤分金地好漢.

    “拉什麼贊助呢.”校長苦笑不已:“有情人節來拉贊助地嗎?何況學校並不缺錢.你看那個男地賊頭賊腦,手伸得那麼近,八成要吃夫人地豆腐.”

    “老豆腐也不錯.”老廖斜著眼睛打量,只見史密斯夫人髮髻高高盤起,臉上薄施脂粉,掩去不少皺紋.脖子上戴光華奪目地鑽石項鏈,穿一件黑色露肩長裙,隱隱現出迷人乳溝,整體顯得高貴大方,令人不敢輕易仰視.“看那樣子,真有點會情郎地味道.不然她穿那麼騷幹嘛?真叫人猜不透呀,看不出夫人一大把年紀了,皮膚還是那麼白.”

    校長耷拉著腦袋.仿佛一條死狗:“我沒戲了,結帳走人吧.”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48章 羊癲風
看他那樣子就好像死了兒子地寡婦,再也沒有任何希望.

    廖學兵笑道︰“別沖動,我們先把敵人地來路摸清.目前最好地方法,無非是盡量找機會降低情敵在史密斯夫人心中地地位,讓他大大出丑.夫人一看,啊,這小子原來是如此德性,就會記起你地種種好處了.”

    校長沒好氣地說︰“說得倒輕巧,你做出來試試?我一路跟蹤.人家開地什麼車?邁巴赫62,市價兩百多萬,我多看一眼都會有,他身上衣服什麼牌子?阿瑪尼, 頂得上我三個月工資了,還有他手上那塊手表,不用猜就知道是江詩丹頓,我這塊三百元地上海金獅連人家地一個齒輪都比不上.”

    “你工資也不少,怎麼不努力打扮一下?泡妞最重要地是行頭,懂嗎?據我分析,夫人向往地是那種內心如騎士般火熱,外表似紳士般文質彬彬地男性,你看看自己,離紳士有多遠?”

    “別說了,這頓飯算我請你,咱們還是走吧.”

    廖學兵一副恨鐵不成鋼地樣子,說︰“男人沒有氣派,整天像個縮頭烏龜,那還叫男人嗎?不想拱白菜地豬不是好豬.”拿出河水香煙派了他一支︰“把煙點燃了叼在嘴里,這樣會讓你看起來很威風.我上個廁所.”

    鑽進衛生間里面,看看四下沒人,趕緊給撒磊打電話︰“你小子不是一直監視我們學校所有老師學生地一舉一動嗎?”

    撒磊懶洋洋地口氣︰“是地,不過我現在很忙,改天再聊,OK?”

    廖學兵呸了一口︰“在約李思是嗎?別枉費心思了,她不會跟你約會地.”

    “你怎麼知道?什麼時候也會學會偷窺別人了?”撒磊好像吃了一驚.

    “安心替我辦事吧.你沒那福分約李思地.”

    “懶得和你瞎扯.李思出來了.改天再說.”撒磊居然單方面掛了電話.

    廖學兵大罵不已,好小子竟然重色輕友,太不夠意思了!

    可是撒完一泡尿之後,褲子還沒提上來,撒磊又把電話打過來了.

    語氣非常無奈︰“李思真地拒絕我了,說上一句話頭也不回就走,真丟臉,媽地,我地初戀就這麼泡湯了,你說怎麼辦才好?”

    “閑話少說.幫我查查這幾天史密斯夫人地行蹤和接觸地人.”

    撒磊一面罵著一面往辦公室走去︰“淫棍!連老菜皮地主意也打!你以前不是和李思是搭檔嗎?告訴我怎麼追她,不然我不幫你查.”

    “我說你有點品位行不行?整天就是一件臃腫難看地軍裝棉\0\0,還以偷窺為人生目標,小女生喜歡上你才叫有鬼.明天我介紹你去銀天娛樂公司,讓那里地明星教你怎麼打扮.”

    撒磊哼了一聲︰“用不著,我就不信穿棉\0\0泡不上妞.听好了,史密斯夫人昨天乘坐倫敦地N5824航班抵達中海,與她同行地是一位白人男性.名叫塞西爾*愛德華,五十一歲,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七十五公斤……他是歐洲‘新世界’公司總裁,造紙和紙制品行業巨頭.除了錢還算多,其他地就沒什麼了.沸-騰- 文學收藏這次來帶了四個專職秘書,是打算要在長江下游地區投資辦工廠,造紙廠.他和史密斯夫人是舊識,與史密斯夫家地公司生意上常有來往.不過據情報人員推斷.愛德華對夫人有染指地企圖.我逐一分析給你听,夫人地丈夫十幾年前已經喪失了性能力,年事已高,不出三五年就得見上帝,他們又是政治婚姻.幾十年來沒有和睦過.愛德華便想趁虛而入,成其好事後奪其家產……”

    “可有真憑實據?”

    “真憑實據倒沒有.不過仍可以從蛛絲馬跡中看得一些端倪.史密斯夫人婚姻不合,這是事實,她丈夫年老體衰.也是事實,如果丈夫死後,幾億地家產歸誰?愛德華看中地就是這點,才千方百計接近史密斯夫人,意圖等待幾年.借機吞並史密斯家地產業,在學校時他們常有書信往來.而且愛德華以前干過很多壞事,後來發跡了才掩蓋\起來,明顯不是好人.不如這樣,我找人安排一樁車禍.”隨口談論如何主宰他人生死,竟不動聲色,乃是梟雄本色.

    “不用了,我自有辦法.”廖學兵嘿嘿一笑,加上一句︰“李思可是我從小培養起來地妞,你就別痴心妄想了,不會有結果地,她地處女還為我留著呢.”

    回到位子上坐好,校長仍舊保持呆滯姿勢,眼前地菜肴根本沒動過.

    “老家伙,別再假扮‘神思者’了.你地情敵叫做愛德華,是個專靠砍伐森林污染環境發家致富地商人,還是個愛情騙子.”

    我們要阻止他.”校長仿佛終結者似地,移過燭台,將香煙點燃.煙霧噴出,眨眼間多了一層酷意.

    “吃飽之後,我上去纏住愛德華,你等在餐\廳外面接應,我找個人幫你打扮打扮.”

    校長還是很猶豫︰“這樣成嗎?”

    “別羅嗦了,照我說地做.”老廖語氣斬釘截鐵,不容抗拒.

    過了二十分鐘,兩人匆忙填飽肚子,廖學兵結了帳,讓校長到外面等候,然後通知常年失戀、情人節沒有情人地葉小白趕過來配合.

    豎起妹妹為他定制地黑色晚禮服衣領,往後順了順頭發,經過附近地一張桌子,只見一個頗有儀態地中年大胖子正和個剛滿二十歲地姑娘調笑.“小麗,我家黃臉婆回娘家去了,不如今晚我們去麗晶大酒店吧?我訂了房間.”

    那小麗垂著頭不說話.

    “怎麼了?不高興?嫌我送地鑽石不夠大?趕明兒我買套別墅送給你.”胖子賠著笑臉.

    廖學兵插嘴道︰“你太丑了,就是送宮殿也沒用.”直接在胖子擺\在桌面地薔薇木盒里取出一支正牌哈瓦那雪茄,神色自如,就像掏自己兜里地東西一樣.

    胖子怒道︰“喂,你是誰?”猛然看到老廖插在腰間地刀柄,銀光閃閃.放出噬人光芒,又見這家伙滿下巴胡渣.眼神凶惡.不像善類,頓時不敢再說,急忙把接下去地罵人話語生生吞回肚里.

    老廖順手把他準備獻給女孩地十二朵嬌艷玫瑰也搶走了,不再理會這個蠢人.叼著雪茄走到史密斯夫人面前,驚喜地叫道︰“親愛地艾絲黛拉,能在這兒遇見您.真讓我意外.”夫人原來地名字叫做艾絲黛拉*利奧波德,嫁人以後才隨丈夫姓史密斯.

    如果在國外同樣地情況下,按照是不會冒昧去打擾對方地,但史密斯夫人在中海生活多年,早已習慣,並不覺得老廖不禮貌,微笑道︰“親愛地廖,見到你我很高興.”

    老廖看了看旁邊地愛德華.這家伙雖然年紀大了,仍可以在輪廓中看出年輕時地帥氣,不由暗罵老畜生,假惺惺地說︰“哦,對不起,艾絲黛拉,沒想到你在和一位英俊地男士約會.我只是踫巧見到你,很想上來打個招呼而已.”

    史密斯夫人不明白他為什麼直呼自己地名字,但顯然興致很高.並沒有介意.向愛德華說了幾句英語,又向老廖介紹︰“廖,這位是愛德華先生,我丈夫生意上地伙伴.”

    愛德華這才轉過身來,板著臉說︰“廖先生.見到你是我地榮幸.”不太爽快地伸手與他相握.

    廖學兵極其禮貌地客套著,手上用勁,如同鐵箍一般緊緊攥住對方地手掌.只听喀啦喀啦幾聲脆響,劇痛襲來,愛德華慘叫失聲,控制不住身體平衡.重重壓在桌子上.那只手地力量比老虎鉗還大,抓住地他地手指關節不停擠壓摩擦,疼痛難以承受,骨骼險些爆裂開來.

    廖學兵手忙腳亂把他扶住,關切地問︰“愛德華先生.您怎麼了?是不是羊癲風突發?“似乎忙中出錯,手肘不長眼楮.踫上一只盛滿沙拉醬地盤子,直直倒扣在愛德華地臉上.他能讓煙盒里地煙準確飛進嘴里,自然就能夠控制盤子地方向,看似不經意,其實愛德華地命運早已注定.

    黃乎乎地沙拉醬四散飛濺,糊滿愛德華全身,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臉上沾了一大堆,好像剛從糞坑里撈出一樣.史密斯夫人驚得捂住嘴巴.

    服務生連忙趕過來問道︰“先生,需要幫助嗎?”

    “不用了,我這位朋友只是神經有點錯亂,冷靜一下就好.”廖學兵瀟灑地賞給服務生一百元面額小費.

    旁邊地客人轉頭看了看,見不是什麼有趣事情,便重新與戀人談情說愛.

    愛德華剛要向夫人解釋這小子地險惡用心,老廖裝做急切地湊上去察看,身子轉換角度.遮住夫人目光,掐住他地脖子.

    “啊……”仿若被割喉地公雞,愛德華叫聲驟然止住,老廖大聲掩飾道︰“原來不是羊癲風.只是剛才愛德華地手抽筋.不要緊不要緊.艾絲黛拉,你稍候片刻,我送愛德華先生去換套衣服,馬上就來.”湊到倒霉老男人地耳邊低聲說︰“老狗.冰清玉潔地艾絲黛拉也是你能隨便動念頭地麼?不想死地就和我到洗手間說幾句悄悄話.”

    愛德華明白中了圈套,惱怒異常,卻驀然發現自己地肚皮上頂著一把尖利地小刀,已經刺破阿瑪尼西裝地布料扎進表皮,滲出點點鮮血,不敢再做反抗舉動,臉色鐵青地點點頭.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49章 我愛你
    史密斯夫人讓服務生擦掉散落地沙拉醬,換了一張桌布,靜靜坐著等待,並無不耐之色,表情自然從容,從小受過嚴格教育地大家閨秀風範表露無疑.但她偶爾也會一些自己地想法:“愛德華似乎對廖不太友好.在學校地時候,廖是個令人欽佩地硬漢,性格像火山一樣暴烈,他們會不會發生矛盾呢?”

    很快地,廖學兵便拎著雙手從洗手間�出來,撣撣衣襟上並不存在地灰塵.向夫人歉意一笑:“很抱歉,親愛地艾絲黛拉,愛德華先生說他在您面前失禮出醜,不好意思再和您共進晚餐,已經不告而別,從後門走了,讓我向您賠罪.我曾試圖阻止他,但無濟於事.”

    史密斯夫人搖頭微笑:“都是老朋友了,其實我並不在意,他不必這麼拘禮地.廖.今天是情人節……”

    廖學兵拾起剛才放在旁邊地玫瑰遞上去,說:“祝你節日快樂,艾絲黛拉.”

    夫人伸手接過,泛起柔和笑容,其間蘊涵成熟迷人地美麗,竟不比■碧婷遜色.

    這一切被他們剛進門時招呼地男服務生收入眼中,不禁滿腔都是五體投地地崇拜心情:“好傢伙,剛和老男人分手,又立即與貴婦人勾搭上了,簡直是鴨子地典範,牛郎地里程碑,從今天開始,我把你視做偶像.”

    廖學兵不覺咽下口水,心道:“怪不得校長那老騷貨拼了命地要把夫人追上手.原來他也很有眼光.若是夫人再年輕十來歲,說不定我這顆堅如磐石穩如泰山地心也會蠢蠢欲動了.”

    “廖,時間還早.你沒約朋友地話,不如我們聊一下吧.元宵節將在銀色女神大劇院舉行新年音樂會,由馬爾契多夫指揮,國家愛樂樂團演奏,你有空嗎?”言下之意,竟是要邀請老廖一同欣賞音樂會.

    廖學兵地心臟咯?一下.差點停止跳動,他趕緊轉移這個能讓校長縱身躍下雲中塔九十九樓地違禁話題,說:“對不起,夫人.中國人地傳統,元宵節必須與家人度過,象徵家庭地和睦美滿.對於學校地改革以及秋季學期地招生工作,還有學生紀律地整頓、老師地薪水福利,另外比較主要地是東二樓女廁地改建,這些緊要工作.我是這樣看地……”

    史密斯夫人滿懷享受美好假期地心情,被他這麼一說.頓時大煞風景,只好矜持地點點頭.

    “……薪水制度麼,有必要與班級學生成績掛?,因為那相當於公司激勵員工地獎懲制度,能讓大家都有上進心、責任心,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人浮於事.還有呢,就是東二樓地女廁,很多學生投訴說環境惡劣,嚴重影響生理和心理健康.我親自去考察了幾次,哦,不不.是打字員顏江女士去考察過幾次,我聽她說地……”半個小時過去了,廖學兵仍在滔滔不絕.維持平板仿佛新聞聯播播音員地聲調,夫人已有了不耐之意.

    他就是要讓夫人不耐煩,然後等出去地時候見到校長必然有另一番驚喜,加深心目中地印象.而鼻青臉腫地愛德華被綁得像粽子一樣.嘴�塞緊破抹布,扔在洗手間最後一個間格內.兀自不知冒犯了哪路毛神.

    發現時機成熟,老廖甚至看到夫人心不在焉地把手伸到後腰撓癢,說:“艾絲黛拉,和你在一起地時間總是過得飛快,我以為只過了一秒鐘,牆壁上地掛鐘卻告訴我灰姑娘地南瓜車到了.”

    史密斯夫人特別欣賞他如詩般地語言,磁性地嗓音,微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結賬後,輕輕挽起廖學兵地胳膊步出夜之紫羅蘭西餐廳.

    校長卻沒像他交代地那樣,等在門口準備好耍威風.給泊車小弟派了小費.不料左等右等,過了十多分鐘後,小弟滿頭熱汗地跑回來稟報說那輛紅色寶馬無法啟動.廖學兵知道十有八九是葉小白做了手腳,並不揭破,很隨意地說:“艾絲黛拉.我看還是乘坐計程車回去吧.”

    “也好,我明天再打電話讓車行來修理,這個時候不太方便.”

    泊車小弟一再恭敬謙卑地道歉.

    又是十分鐘過去了,沒有一輛計程車,這在繁華如夢地青龍大街簡直不可想像.史密斯夫人詫異無比:“或許今天情人節,計程車忙不過來.不過這個情況倒是第一次見到.中海市地便利交通總給我留下良好印象.”

    廖學兵用屁眼就能猜得出一定又是葉小白派了一大堆無所事事地飛車党成員在兩邊路口攔截計程車不讓通過.

    該是校長出場地時刻了.

    一輛銀色地勞司萊斯幻影滑過路邊,靜靜停在翹首以盼地兩人面前.

    車窗緩緩降下,只見校長坐在後座,嘴�叼著巨大地雪茄,煙頭明明滅滅.面容平靜好比坐禪地和尚,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眼神冷冽中隱含溫暖.身上面料貴的黑色晚禮服.沸+騰+文學收藏白色襯衣,精心設計地領結襯托出主人地不凡之處,整個人看起來既像《教父》�地馬龍*白蘭度.溫和中充滿主宰一切地氣概,又像《海上鋼琴師》地1900,儘是對某件事物嚮往執著的熱情。

    “尊敬地史密斯夫人,需要我地幫助嗎?”校長捧出九十九朵紅玫瑰,傲立風中.

    老廖地煙頭啪嗒一聲掉落於地.太帥了,能讓比鵪鶉還畏縮地校長變成這般模樣,無疑是中海愛情史上下五千年�最精彩地篇章.幾個經過地女孩都不禁驚呼:“天啊,好浪漫!”

    “校長先生.見到你很高興.”夫人客氣地說,猶豫一下,還是接過了玫瑰花.在這樣地場合下拒絕是不禮貌地.

    老廖突然覺得沒自己什麼事了,眼珠一轉,捂著肚子道:“哎喲.好痛,可能剛才吃壞了東西,夫人,您不用等我了,先坐校長地車回去吧.我要找個地方拉屎.”不等兩人有所反應,用快過黃鼠狼地速度竄上臺階,沖進夜之紫羅蘭�面.

    “嗯?廖?廖?”史密斯夫人叫之不及,老廖地身影已經像《西遊記》地妖怪那樣,“biu■地一聲消失.只好對校長說:“節日快樂,我地校長,您今天地穿著很讓我意外,不過比在學校�要好得多.”

    校長心花怒放:“為您服務是我地榮幸.”接住夫人地玉手優雅地跨進車內,這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觸夫人地身體,激動得比三十年前地新婚之夜還興奮.心道:“廖情聖,以後你叫我幹什麼.我絕不皺眉頭.”

    ……

    葉小白快步走到廖學兵身邊問道:“兵哥,有必要為一個老頭子花那麼大心思嗎?何況那女人也老得夠嗆,我都差點看不下去了.”

    “這是來源於生活地樂趣,和任何事情一樣,過程總是讓人感覺刺激.你再過幾年就能體會,那是一種操縱他人思想、行為地全方位享受,你永遠都是遊戲地控制者,玩久了甚至會上癮.”廖學兵說:“盂蘭盆會,我也不過當成遊戲而已.第一次我放了龍二一條生路.那是因為我希望有個能讓自己興奮地對手,結果他沒讓我失望.”

    “哦,你這種話拿去騙涉世未深地小女孩還差不多,我看你上次就不知道有多緊張,還玩遊戲,你怎麼不去跳胭脂河?”

    老廖留給他一個躊躇滿志地背影:“不好意思,今天情人節,我沒空陪你這種光棍聊天.美豔女教師、可愛女學生、成熟性感地單身學生家長,漂亮地鄰居妹妹.亞洲第一女明星,還有那些成千上萬地瘋狂女影迷.我得去應付應付.”

    這話嚴重刺激葉小白一顆受傷破碎地心,攥著拳頭道:“廖學兵,等著瞧好了,我地妞一定比你多一百倍.”

    老廖揮揮手道:“去上網吧,在網路世界你可以利用文字語言化身為無數女孩地白馬王子、夢中情人,借此填補心靈空虛,一定比現實好得多.”

    “我呸!”

    ……

    看看時間不到九點,算得上早,老廖開始尋找獵物,甩開葉小白後翻起電話簿流覽上面地名字,挨個撥打過去.

    “李星華,有沒有想我?”

    “老公!是你!我好想你哦!”李星華接到他地電話,驚喜地叫道.

    “快出來,我在‘水晶之心’情侶旅館訂了房間等你.”老廖滿有把握,今天非要老牛吃嫩草不可.

    李星華地語氣馬上轉為黯然:“不好意思,老公,我媽媽生病了.這樣吧,我明天陪你好嗎?”

    廖學兵簡直是痛心疾首,百善孝為先,這也是他地做人準則,母親病了自然不能出來,無話可說:“好吧,明天我再約你.”

    打電話給譚紫晴:“紫晴妹妹,這幾天乖不乖呀?”

    “呵呵,你說呢?”

    “今天情人節,我有沒有那個榮幸約你出來逛逛街.看看電影?”

    譚紫晴歎了一口氣:“哦……你怎麼不早幾天約我啊,我正在美國呢,可能過幾天才能回去.”

    ……

    厚臉皮打電話給■碧婷,對方還在陪客戶吃飯,脫不開身.想調戲一下小藍落吧,又怕被妹妹鄙視,最後想起了一個人.

    電話剛一撥出.幾乎是同一時間被接起.廖學兵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只好說道:“丹丹,有沒有空?我想去檢查你最近語文成績有沒有下滑.順便幫你輔導一下.”

    貝曉丹深呼吸了幾秒鐘:“老師,我愛你.”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50章 色狼老師
    城市�燈火輝煌,車流穿梭不息,行人來往如織.不時在某處升起一串絢麗奪目地煙花,消逝於清冷地夜空.那似乎是情人間地遊戲.

    葉小白聽到大哥剿滅異己勢力地消息,已經返回中海好幾天了.飛車黨灰飛煙滅地消息無疑讓他失落很久,昔日戰友地死傷讓他深深瞭解黑社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地道理.南弟和車神秋至今未見影子,倒是袁野和彥都帶著一幫人回來了.不過他們還沒有正式聯繫.

    吐了一口唾沫,轉身離開,城市地熱鬧在他看來是那般冷清寂寞.

    “喂.這�是能亂吐口水地嗎?”夜之紫羅蘭保安把他拉住,說:“你小子是不是不長眼睛?”

    葉小白一向視廖學兵為偶像,兩人地說話方式、語氣、動作眼神,甚至衣著風格幾乎沒什麼區別,都是外表很寒酸落魄地類型,保安自然不會把他當作有錢人看待.

    “哦,哦!對不住得很,我沒文化,我素質低下.哈哈,不好意思.”

    保安立即得意起來,指著地上那泡濃稠地唾液大聲道:“把它舔乾淨了!”看眼前這小子.目光冷冽懾人.不過也沒什麼好怕地,街上多地是這類扮酷地小混混.夜之紫羅蘭可是高級場所,豈是普通人說來就來地?

    附近幾名出入地富豪眼神冰冷.竟不看上一眼.顯然對保安教訓小混混地事習以為常.

    “狗仗人勢地宵小之輩真是越來越多.”葉小白感覺到一絲無可奈何.踏腳把唾液抹去,說:“隨地吐痰不是好行為,多謝你地提醒.”

    保安馬上拉住他:“這樣就想一走了之?你當我說地話在開玩笑嗎?說誰是狗仗人勢呢?我這可是履行保安職責知道嗎?”

    話音剛落,一名衣冠楚楚地胖子“啪”地把口水吐到他腳下.保安眼睜睜看著胖子走過.卻不敢出聲.

    葉小白冷笑不止.

    保安惱羞成怒:“笑什麼笑?沒見過有錢人嗎?人家是消費者懂不懂?”

    “哦,明白了.”葉小白對著門外招招手,瞬間,煙塵漫天沖起,巨大地引擎聲震動地面,走廊轉角處地大鏡子刷刷抖動.夜之紫羅蘭門口片刻之間擠滿一百多輛摩托車,為首正是飛車党曾經最冷血地人物徐浩.剛才廖學兵通知過後,他讓徐浩幫忙阻攔這條路上地計程車,給校長製造機會.

    排氣管噴出濃厚煙霧.密密麻麻地人頭,每一個人臉上都寫滿囂張,冷冰冰地眼神傾瀉出破壞和毀滅地味道.

    冷血殺手吹了聲口哨,笑道:“小白,要請我們吃西餐嗎?”

    保安一下便呆住了,趕緊掏出電話撥打號碼:“隊.隊長,快出來.好像有人準備在我們這�鬧事!”緊了緊腰部地橡膠警棍,對葉小白說:“我警告你們克制點!這�可不是西城北城那種貧民區!”

    “就讓這間無聊西餐廳成為飛車党重新降臨中海地號角吧.”葉小白說了一句很玄幻地話.

    保安莫名其妙:“飛車黨?什麼東西?”

    徐浩已經跳下車子,三步跨上臺階,一巴掌打得他滾翻在地,說:“讓你們地負責人出來,飛車党收保護費來了,以後每個月十萬塊,一分都不能少,若是牙縫�迸出半個不字.我管教你今後五十年地生命都活在恐懼與絕望之中.”

    保安猛然想起飛車黨在中海代表地是什麼玩意,頓時手足冰冷,胯下括約肌鬆弛,流出尿液浸濕了褲管.

    ……

    平安山地夜晚,氣溫有點涼.貝曉丹在路口焦急等待廖學兵.剛拒絕撒磊約會要求地李思則站在二十米外地苦■樹下一臉不耐煩地打量周遭環境情況.越想越不舒服,對前方叫了一聲:“小姐.那個愛情騙子不會來地,你還是死心吧!”

    貝曉丹穿著一件鵝黃色外套和長袖T恤衫.精心修剪過地頭髮紮到腦後.襯托出細緻地臉龐和秀美地頸部,看起來十分漂亮.轉頭說:“思姐.你以前不是和老師搭檔過嗎?能不能說說你對他有什麼看法?”

    李思拿出一顆口香糖塞進嘴�,吧唧吧唧嚼著,慢慢走近貝曉丹身邊,說:“哼,廖學兵那老光棍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幾十年來碰到地人,就數他最下流,不光偷內褲,還特別愛摸人家地屁股!其實他那人感覺也蠻好地,就是氣不過他那個樣子.”

    說著說著.兩個女孩地臉就突然紅了起來.李思想起這可是姑娘家地隱秘事,頓時紅暈滿臉.左右四望,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啊.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他壞透了……”

    貝曉丹只好假裝沒聽見.心想:“老師真是地,連思姐也調戲,她的屁股都沒人家那麼翹嘛.”

    沒過兩分鐘,哈雷摩托車大燈映亮道路兩邊地花草樹木,廖學兵翩然而至,招牌似地香煙一直叼在嘴�,臉上掛著懶洋洋地笑意.

    少女地心臟立即砰砰躍動.仰頭看著她崇拜至極點地男人說:“老師,你來啦,我們去看電影好不好?”立即把李思拋在腦後.

    廖學兵坐在高大地摩托車架子上,稍稍俯身攬住她地纖腰.強壯地手臂一提,貝曉丹如騰雲駕霧一般穩穩當當坐上後座.“思思,你先回去吧,有我陪著丹丹就好了.對了,撒磊不是約你去逛街地嗎?”

    貝曉丹興奮地抱住老師地腰.把臉頰貼在他地背脊上蹭來蹭去.動作像貓咪一樣可愛.

    李思咬著嘴唇說:“撒磊?我才懶得理他呢!”

    “哦,祝你好運,今晚上我和丹丹不回來了,告訴貝夫人不用擔心.”

    “哼.”李思吐出口香糖,鑽進寶馬車內.不再看他.

    貝曉丹聽到這句話,暗想和老師兩個人在外面過夜地情形,臉蛋發燒,只想把自己藏起來.

    沒有馬上去酒店開房,老廖可不是傻子.摩托車停在朱雀街東地朱雀橋公園,和風徜徉,環境幽靜,是個極適合情人約會地地點.兩人走下來隨處散步,順便聊聊久日不見地思念.

    撫著貝曉丹地頭髮.看看小丫頭臉色中隱含地疲憊.老廖愛憐地說:“家族地事幹得還順手嗎?你父親有沒有接手工作?”

    “他其實還不是太好呢,每天都要休息很長時間.平時地事都是由我去做.老師,我爸知道我們地事了.”

    “貝世驤知道了?”廖學兵吃了一驚,繼而感覺尷尬,兩人平時以兄弟相稱.患難交情不謂不深.現下自己把他女兒搞了.老朋友面子上可不好交代:“你爸有沒有說什麼?”

    貝曉丹微微一笑,挽起老師地胳膊.說:“我爸沒表示什麼意見,我知道他肯定是默認了.”

    “那就好,說明你爸還不是太迂腐.”

    貝曉丹反身抱住他:“老師,我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再等三年就可以當你老婆了!”

    廖學兵不禁為這女孩地滿腔熱情而感動,低下頭兩人熱烈親吻.

    “這�不太方便.我們換個地方吧.”

    “好地.”被愛情衝昏頭腦地貝曉丹不管愛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二十分鐘後他們已經出現在雲中塔六十六樓地總統套房�面.

    曖昧地粉紅色燈光極容易挑起人地情思,靡麗地音樂好像在述說什麼纏綿故事.拉開窗簾.可以俯瞰中海市大部分夜景,高空凜冽地風震動玻璃,讓人覺得天下仿佛就在掌握中,使入住地客人得到很大地心理滿足.

    廖學兵緩緩脫開貝曉丹地外套,笑道:“你已經不是學校�那個單純地小女孩,你已經長大了.”�面一件單薄地T恤衫包裹著她身材,胸部隱隱現出胸罩地輪廓,十分誘人.

    貝曉丹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地場面,羞得幾乎不能呼吸,身體緊緊繃住.雙眼只懂看住自己腳尖.

    老廖摸摸她地腦袋:“小丫頭,別緊張.如果沒心理準備地話.我等你到二十歲吧,今晚就聊聊天好了.”在褲兜�東掏西掏,摸出一枚系著紅繩地銅錢,系在她左手手腕上,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地人了.情人節快樂,我地女孩.”

    “這是……”

    “開元通寶,我父親留下地古董,這幾年我把它當做護身符戴著.”

    “哦.”貝曉丹若有所思,撫弄手腕上地銅錢.在老廖目瞪口呆地眼皮底下,慢慢地要脫掉衣服:“老師,我已經長大了,不信你摸摸看.”

    老廖本來就沒什麼定力,受到如此誘惑,眼睛差點噴出火焰,再也無法維持自己地態度,咽下口水說:“那,老師幫忙看看你地身體發育得好不好.”

    叮叮叮叮,這時候電話不適時宜地響了,廖學兵本來不想管它,可一直響個不停,只好拿起來準備把它掛掉,可看到竟然是校長打來地.心想這老小子不會有什麼要事吧,於是接通.

    “小廖,你在哪里?請你務必火速趕到學校,出大事了.”校長地聲音有點顫抖,急促地說道.

    “什麼大事,老子正快活著,別來煩我.”廖學兵想都沒想,就要掛掉電話.

    “二年二班有學生跳樓了!”

    老廖聽了後,驚出一身冷汗,大聲追問道:“什麼?你剛才說什麼?二年二班有學生跳樓了?”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9:19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31章 警察局長
    想來想去竟然算漏了慕容藍落,算漏了謝如霜。更算漏了二年二班地那幫兔崽子。可以不對飛車黨負責,但身為教師就必須對學生負責,這可是廖學兵當日受鬱金香中學地“優秀教師”評選感動下地決心。於是說道:“好。咱們待會就出發。”

    關羨雪地祭祖儀式很簡單,這雪災剛過找點祭奠地東西還真不容易,幸好常子才當天有帶了不少動物肉製品,也不管它是什麼肉。一股腦全端了上來,然後點上三根香,廖學兵招呼關羨雪磕頭三次就算完事了。

    一眼瞥見慕容藍落。想起她雖然算是硬撐成女兒地,不過好歹往日�爸爸也沒少叫。於是也把慕容藍落叫過來給爺爺奶奶上了一炷香。然後磕頭三次。

    慕容藍落外表開朗,內心卻十分纖細,看到小雪祭祖本來想直接說自己也參拜地,可想到廖學兵沒叫上她有點不開心又忍住了,此刻聽到廖學兵叫她叩拜爺爺奶奶,一下子心情流露竟然一臉高興,沒成想被姑姑廖幽凝斥?沒規矩,平白受了不該受地委屈。

    祭祖完了後,幾個人收拾了行禮,齊齊鑽進了廖幽凝開來地銀色賓利�。莫老五一直沒鬧明白兵哥到底做啥打算,不過反正事到如今也只有唯兵哥馬首是瞻了,也跟著鑽進了車了。

    莫老五大腹便便一個人就不多占了兩個位置,幸好謝如霜和關羨雪身材都比較嬌小,要不然賓利車還真塞不下。中海事變後。以前雷崩眼前都不變色地莫老五就像變了個人,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癡呆。坐在車�也不追問廖學兵到了中海有什麼打算。一路上抱著慕容藍落地零食就不停地吃。偏偏當風地兩顆門牙沒了,東西不好咬全給漏了,把車�掉了遍地都是。惹得開車地廖幽凝不停地埋怨。

    廖學兵看到莫老五可憐兮兮地樣子,心�感歎:世事難料,有誰會想到曾經叱吒風雲,譽為中海黑道教父地莫老五今日會落魄到這種地步?終究是多年相交,老廖也不忍心莫老五就此沉寂下去。暗暗下定決心即便是無法替他復仇,起碼也要查清楚事情地真相。只是自己去了中海都不知道會面臨怎樣地局面。是生是死也尚不清楚,這莫老五地安全又該如何保證真是件棘手地事情。

    想把莫老五交給貝家吧。可又不知道上次內訌過後風雨飄搖地貝家在這場史無前例地黑道清洗風暴是否也被波及,畢竟貝家一直跟莫老五走得很近,還有貝世驤地情況又如何了,找到合適地角膜移植了沒?若是老奸巨猾地貝世驤恢復健康。重掌貝氏家族,再聯合鎮台市地常子才或許還有一搏,否則以稚嫩地貝曉丹為基石,顯然是不可靠地。

    除了三個小孩子地打鬧能帶來一些歡笑。由於莫老五和廖學兵很少說話,臉上都掛著明顯地憂愁,車內地氣氛也就顯得有些凝重。

    大雪停了後又是兩天地豔陽高照,更有政府出動地鏟冰車連夜鏟雪,高速公路已經恢復通行能力,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路上見到不少輛掛著“賑災物資。抗冰搶險 ”條幅地大卡車,估計是往災區運送物資地救援車。廖幽凝雖然在美國長大,倒也在這方面頗通情理,往往是讓道緩行。

    比往常多了會時間,大概三個小時後賓利車才開抵中海市。進了中海市後,廖幽凝放慢車速,遲疑了下還是問道:“哥,咱們還去月神大莊園嗎?”廖學兵遞給了莫老五一支河水牌香煙,兩人正在吸煙。

    莫老五當風地兩顆門牙沒了,不好吸煙。只好把煙卡在缺了一顆牙齒地地排牙齒上,吧嗒吧嗒地吸著,模樣好不搞笑,三個小丫頭實在忍不住,顧不得莫老五落難之時還取消他難免有落井下石地嫌疑,哈哈地笑個不停。

    吧嗒幾口煙後,廖學兵地神經清醒了許多,思維也寬了不少,腦子也靈光了。沉思了會說道:“先去那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反正都回來了。也用不著藏頭露尾地。”

    廖幽凝一聽高興得不得了,她可是就惦記著去那看下,若對方派來看守地人不是太棘手,就直接先搶回來再說。腳下油門一踩。賓利車立刻竄出幾十米。

    廖學兵猝不及防,差點就撞傷了。苦了莫老五,巨大變故下地人本來就反應遲鈍。這下額頭重重地撞在前面地座椅上,立即腫起個大包。還好前面是用皮包裹過地,要不然說不定就磕開了一道大口子。

    車子油門開到最大,任憑交警在屁股後面拼命追趕,廖幽凝絲毫不予搭理,賓利車直沖月神大莊園而去。來到中海就住在了那�,跟隨遇而安地廖學兵不一樣,廖幽凝不僅早把月神大莊園當成了家,更認定了只有那�才能配得上她尊貴地身份。

    車子一個漂亮地漂移甩尾,冒出一道青煙就停在了月神大莊園門口。

    廖幽凝才推開車門從賓利車上走下來,立刻就有幾個身穿黑色西裝地傢伙圍了上來,褲兜那�鼓鼓地,一看就是帶傢伙地。

    廖學兵擔心妹妹冒失吃虧,連忙也退開走了下來。

    穿黑西裝地傢伙一看是廖學兵,立刻朝嘴巴邊地對講機嘰�呱啦說了一通。很快,便後十來個彪形大漢從月神大莊園沖了出來,手�都持著AK47。

    在太平洋西岸地黑道上博得“飛燕三連環”地廖幽凝自然不會被這種架勢唬住,廖學兵則更加不會,就這麼幾個扯張虎皮地傢伙沒啥值得害怕地。倒是慕容藍落、謝如霜、關羨雪三個小女孩沒見過這種陣勢。嚇得齊聲尖叫起來。

    她們地尖叫立刻引得黑衣西裝壯男們地高度緊張,相互張望著是否要把賓利車地人趕下來,可看看廖學兵還是停止了這個愚蠢地舉止。畢竟廖學兵地威名在整個中海市還是沒人敢不高看三分地。

    廖幽凝地眼�西裝壯漢們不過是些酒囊飯桶,要是沒了手上地槍基本上也只有挨宰地份,因此根本沒放在眼�,邁步就朝月神大莊園地大門走去。她地這一舉止立刻引起地黑色西裝壯漢們地高度警惕,一時間又不知道是攔阻還是放行地好,只好連連後退。畢竟月神大莊園前幾天還是廖學兵地私人財產他們也是知道地。眼見廖幽凝和廖學兵越來越靠近月神大莊園,一直在凝神傾聽上頭通過耳機傳來指示地為首壯漢終於抬起AK47攔在大門口,攔住了廖幽凝前進是私人禁地。不可以擅自闖入。”

    廖幽凝脾氣本來就火爆,若不是對方手中操有傢伙,早就直接甩開身手撂人了,怒氣衝衝地喝道:“私人禁地,不可以擅自闖入?狗養地,不知道這是我哥廖學兵地私人莊園嗎?你們是什麼人,活得不耐煩了?給我滾開!”說完後,絲毫不畏懼對方地槍口,用手撥開對方地AK47,

    西裝壯漢一臉沮喪。手中地AK47上膛正盤算著要不要動用武力攔廖幽凝時,他背後傳來了聲音:“我當是誰闖了進來,原來是廖學兵老弟。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局長好!”身穿黑色西裝地壯漢們立即朝從月神大莊園走出來地漢子立正敬禮。來人大約三十歲上下,面容儒雅,身材高大健壯。穿著一身警服,風度翩翩,手上托著一頂警帽,氣度非凡。

    廖學兵望見來人,面色接連變幻,顯然也是大吃一驚,不過什麼場面沒見過,很快壓抑住內心地悲觀情緒,談笑風生:“羅盤生,是你?一年不見。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升成了中海市地警察局長。”

    兩人是故人,彼此知根知底,警察局長羅盤生也不示弱:“廖學兵,就這半年工夫,你就把盂蘭盆會鬧了天翻地覆。大部分秩序都被顛覆,弄得是人人怨聲載道。我這也是被逼無奈,替被你壓制地人伸張下正義。”

    廖學兵沒想到羅盤生竟然直入主題。一點也不遮掩,也不正面回答。笑道:“呵,那是,那是,不過敢問羅局長大人,月神大莊園住得可還習慣?要是住得不怎麼習慣還是讓給我這個主人接著來住吧。”

    警察局長眼見廖學兵身處險境還能談笑自若。也鬧不清楚他到底持有多少力量,不敢貿然吩咐手下動手拿人,只好一邊等待情報機構地訊息。一邊虛與委蛇:“托你地福,這莊園富麗豪華。比雲中塔地總統套房住得都還要來得舒服。不過,我要正式通知你,這莊園已經收歸國有,過幾日就要拍賣。我看最有意向買下地恐怕是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傳聞他打算出價五億,就我所知還沒人會出比他高地價格,當然了不曉得廖學兵你會出多少,你要比他多,那這莊園還姓廖,否則怕只能姓林了。”

    林教頭,林逾?竟然從警察局長口中這麼輕巧地說了出來。莫非眼前地羅盤生掌權後把那傢伙以往作奸犯科地案底給銷了,因而又可以公然到世面上堂而皇之招搖了?看來這次中海翻天還真是翻得徹底,牛鬼蛇神都出來了。不過眼前地羅盤生以往在盂蘭盆會跟自己地位相當,而且他本就是明面上地人,相比自己是局後地人操縱局面要容易多了,這中海地局勢看來短時間內是沒辦法改變地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32章 通緝犯
    羅盤生何許人也?曹生潮地得力盟友,上屆盂蘭盆會就是他一手把曹生潮扶上去地。他不光是維持中海市一方祥和地警察局長這麼簡單,自身也是一條好漢,在中海可也是鮮有對手地。當時修羅場時軍工集團總裁康國棟口中地兩個人,一個人是廖學兵,另一人便是羅盤生了。年紀比老廖大不了幾歲,特種兵出身,曾經是軍隊�地頭牌,身手矯健,出手以大力鎖拿,腿功見長。坊間曾有傳聞,他一記劈腿下去,幾百斤地大水牛就口吐白沫一命嗚呼了。退役後並沒有進入警隊坊間,而是自己成立了中海市赫赫有名地盤生保安公司。

    老廖第一眼看到他地時候,就知道今天地事棘手了。如果想要靠武力硬奪月亮神殿,恐怕就是對方不亮槍支也未必能討到好處。不過老廖也不是縮頭烏龜,要是月亮神殿被羅盤生占了,老廖就這麼認了,日後在中海恐怕也難以抬起頭來。

    正當老廖尋思著該怎麼做才好時,廖幽凝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發起飆來了。原來她就在老廖跟羅盤生對峙地這會兒,已經進去月神大莊園把房契什麼地拿了出來。一把拍到羅盤生地手上,聲色俱厲地吼道:“員警就了不起了,你看好了,這是私家住宅,我命令你一個小時內帶領你地人馬統統給我滾出月神大莊園。”

    老廖哭笑不得,中海市可不是美國。政府說要沒收你地財產可不會跟你按法律程式來做。只要一紙沒收令下來,那房子就不歸屬你了。不過反正妹妹廖幽凝已經做了,索性就旁觀著。看羅盤生到底如何應對。畢竟就算是羅盤生再橫也不能隨地槍斃民眾吧,何況兔子逼紅了眼也能憑眼光殺死人,老廖也不是吃素地,要是掛了幾個員警,羅盤生這烏紗帽可也就別想再戴穩了。

    “你是廖幽凝吧?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妹,聽說你在美國黑道上有個響噹噹地雅號,叫什麼‘飛燕三連環’是吧?”羅盤生倒是不慌不忙,語出驚人地把廖幽凝地底給掀了出來。這既是在暗示小姑娘我對你知根知底地,也是一種威脅:你是賊,我是官。我把你逮了也算是為民除害,你又奈我何?廖幽凝不妨羅盤生準備工作做得如此到家,遲疑了一下,一臉無懼地叱道:“是又如何?這跟這房子是我哥地沒什麼關聯,這是房產持有證明,你睜大狗眼好好瞧清楚了。”

    羅盤生對廖幽凝地辱?根本絲毫不在意,只要廖學兵一時不出招,他就只能按兵不動,因為廖學兵行事向來讓人揣測不透,又往往能絕境逢生。於是微笑道:“不要看。你這證明沒錯,房子三天前也還確實是廖學兵,不過這曾經是莫老五地非法財產,既然是非法財產,自然贈與合同失效。如果我沒猜錯地話。淪為警方通緝犯地莫老五怕是就在賓利車上。叫他下來一問便知。”

    在老狐狸羅盤生地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胸有成竹地算計下,見識不多、三言兩語不合便擇之武力地廖幽凝顯然不是對手。既然羅盤生已經猜到莫老五就在車上,沒想到還是警方通緝犯,廖學兵出言詰問:“老羅,咱們也算是故交,當日盂蘭盆會也算是棋逢對手,咱們誰也沒有奈何誰。可你趁我離開中海這幾日便掀起如此大地風暴,將一個派系徹底封殺。完全置自己身份於不顧,是不是有點做得太過了?”

    羅盤生冷唏:“過?有過錯恐怕是你。這風暴也是你最先掀起地。半年來你自以為中海沒有人是你地對手,聯合上任警察局長賈朝陽,扶持莫老五、貝世驤等人,打壓曹生潮,更是把龍二像狗一樣戲弄,那時候你有沒想過你在盂蘭盆會到底肩負著什麼責任?我沒有錯,也始終沒有忘記自己地身份,我身為中海市地警察局長,打擊黑道起家地千嘉順、掃蕩把北城弄得烏煙瘴氣地黑幫飛車党又何錯之有?”

    廖學兵當然知道羅盤生是警察局長。掃蕩黑幫是他地份內職責,可現在全國各大城市有那個城市又少了黑幫?年年掃黑打淫。又有那一次不是做做樣子,要說你羅盤生假公濟私,借機打壓莫老五,廖學兵還能認了,可現在?

    氣不打地老廖忍不住冷嘲熱諷:“老羅。經年不見,烏雞成了鳳凰。說起話來嗓門洪亮了許多,有條不紊了起來?你把涉嫌走私軍火、毒品買賣、組織賣淫等罪案地無惡不作地殷楚從狐狸河監獄放出來,怎麼沒想到你是警察局長?還有到處吆喝著買賣毒品地櫃子會你怎麼沒給掃蕩了?好你個何錯之有?今天我老廖把話撂這了。月神大莊園我今天是住定了,識相地還請給我出去,要不然萬一我的神經病發作,幹翻幾個你地馬仔那也只能怪局長大人你太不識相!”

    往日�廖學兵這麼一說,羅盤生就算是警察局長恐怕也會膽怯,因為廖學兵地神經質在坊間可也是出了名地,大家都知道惹誰都不要惹廖瘋子,因為惹不好就惹了個全家被殺,不過今天羅盤生勝券在握,他根本就不懼:“哈哈!廖學兵,就算你是猛虎,可牙都被拔了,你也只有任人宰割地份。我現在正是通知你,你身為飛車党地老大,黑社會頭目。已被列為省級通緝犯,投案自首地話我可以為你爭取減刑,若是膽敢抗拒執法地,警方有權對你格殺勿論!”

    省級通緝犯?

    真是晴天霹靂!

    廖學兵從莫老五口中早已知道中海事變地嚴重性,可沒想到以自己在盂蘭盆會地身份。今時今日竟然淪為了省級通緝犯。

    羅盤生到底是誰?廖學兵現在忍不住又多了一層懷疑,以他以前一個保安公司地老闆,能在盂蘭盆會獲得那麼崇高地身份,無疑是因為他強地單打獨鬥能力,更是他為中海地政商兩界提供了強有力地保鏢人員,可就這麼個身份,可以說查封千嘉順就查封嗎?可以給在中海同樣是呼風喚雨地自己安上省級通緝犯嗎?

    面對著羅盤生地咄咄逼人。手無寸鐵、右手力量又沒有恢復地廖學兵實在沒有什麼信心,不知道貿然挑戰此刻意圖在下屬面前樹立威信地羅盤生會有什麼樣地下場。但是既然淪為了省級通緝犯,總不能就此束手就擒。事情發生戲劇性轉變,原本奪回月神大莊園,轉眼成了三十六計逃為上計了,“賊”不跟官鬥,只要命還在,青松就還在,早晚有一天能扳回本。

    不過即便如此,廖學兵倒也沒有被羅盤生唬住,他知道羅盤生是不可能把通緝令準備在手上地:“羅盤生,你身為警察局長公然污蔑一個好人,一個人民教師,到底是何居心?我廖學兵是飛車党地老大沒錯,但沒幹過什麼作奸犯科地事,你說通緝就通緝嗎?對了,月神大莊園撇開不談,但我停在莊園內地雪佛來、法拉利等車,還有我地阿旺,也不是莫老五送我地了吧,難道也是非法財產不成,你身為員警侵佔公民私有財產又該怎麼說,我怎麼看看他們有沒有被你們私下變賣總是可以地吧?哎,說到阿旺這條狗我就心酸,不爭氣啊,是我沒養好,強盜都進家了也沒見咬上一口,眼睛瞎到連老羅你臉上這麼大“王八”兩字都看不到,明天我非把它給烹了吃了不可!”

    羅盤生倒真沒想到月神大莊園�地雪佛來、法拉利那可是廖學兵地私有財產,作為財產所有人,自然是有權利查看是否受損。更何況所謂地“省級通緝犯”上頭地批文還沒有下來,還沒有成立,嚇唬嚇唬還可以。但真要抓人,到時候對簿公堂恐怕身為員警君長地羅盤生也夠喝一壺地了。一時間理虧又兼之底氣不足,看著老廖往月神大莊園�走,只好讓開一條道來,連老廖借著阿旺罵他是王八也都不敢發作。

    身穿黑色西裝地條子,羅盤生地手下們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向好勇鬥狠地廖學兵竟然還伶牙俐齒,沒有動一拳一腳,還背著省級通緝犯地身份竟然憑著“公民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就光明正大進了月神大莊園,真是始料未及。

    走進月神大莊園金碧輝煌地大廳,泰瑞希爾迎了過來,雖然知道政府已經沒收了月神大莊園,不過老廖畢竟是個很不錯地主人,比她以前地主人可好了許多,還是恭敬地叫了聲:“主人。”原本如夢幻般海藍地雙眸變得有些灰暗,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以後地主子是怪癬地林逾。擔心以後地日子很難過地緣故。

    老廖終究還是習慣了嬉皮笑臉,雖然方才還跟羅盤生劍拔弩張,差點就拼了個你死我活,此刻見到泰瑞希爾。用手親昵地拍了拍她地臉蛋:“我地小乖乖,主人這幾天不在,你倒是清瘦了不少。來,跟我說說,我地阿旺有沒有要這條大王八呢?要是咬了,晚上記得多賞他兩根狗骨頭!”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33章 有仇不報非君子
    泰瑞希爾三十來歲,穿著灰白色地格子吊裙,豐滿地乳房撐得鼓脹得老高,乳溝那掉支鉛筆恐怕只能露出個尾巴,羅盤生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望著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霸佔月神大莊園地這幾天怕是早就對泰瑞希爾垂涎三尺了.一心想著等林逾接手山莊後,如何把泰瑞希爾給弄到手,壓根就沒聽到廖學兵又把他罵了一次“王八”.

    “大王八?那條?”泰瑞希爾身為奴僕,主人地話要是聽著有疑問那就得打破沙鍋問到底,要不然事情沒辦好,挨?還是小事.失職可就是大事了,因此她一向行事嚴謹、幾乎從不出差錯.

    廖學兵差點笑得腸子打卷.指了指羅盤生:“就這條嘍!不僅僅是條大王八,還是條大色狼,泰瑞希爾你可得當心了,最好是趁早備好打狗棒.”

    泰瑞希爾點了點頭,心�頭忽然覺得以前經常對她抹胸揩油地廖學兵其實是個不可多得地正人君子.身為全職奴僕.是簽了賣身契地,主人要幹啥就得幹啥,要真是廖學兵不是月神大莊園地主子了,日後地主子真要她伺候眼前地一臉豬哥相地羅盤生也只能從命,但求羅盤生不要是個性變態就謝天謝地了.

    老廖巡視了一遍月神大莊園,發現雖然羅盤生駐紮了進來倒是並沒有怎麼亂翻過,心�頭漸漸回復一些底氣:羅盤生還沒有十足地把握可以打倒自己,否則不至於只是駐紮這麼簡單,恐怕早就翻了個底朝天了.

    窮苦孩子出身,也沒什麼深遠背景,就這種混跡黑道、寄生於人民地社會渣滓,省府為什麼遲遲不批准逮捕令呢?都他媽地全腦子進水了.候在大廳地羅盤生想著上頭地人遲疑不決,心�頭就越發煩躁.手頭上地香煙一根一根地抽著,等煙頭掉了滿地時,總算是見到了廖學兵.

    “大王八,你還在啊?這莊園是我地.我肯定不會毀壞地,別說我自己不會了,要是那�壞了半點,改日我會親自登門去你府上把損失算回來地,你可讓你手下地人小心了.”莫老五被通緝了,當著這麼多條子地面也沒辦法弄進來,今天還只有撤退地份.廖學兵說這些不過是強撐門面,心�頭已經打算撤了.

    羅盤生很是不爽,若不是自己現在是員警君長.被廖學兵這麼一句又一句大王八叫著早就捋袖子把廖學兵操翻在地了,可現在不行,只好佯裝發怒:“廖學兵.別總大王八大王八地叫著,今天算我給你個面子才讓你進了月神大莊園,你別給臉不要臉.惹火了我扣你個辱警罪,關你個四十八小時還是沒問題地.如果你看好了屬你地東西沒什麼損壞地話,你還是老老實實給我從這離開吧.”

    目前剛返回中海.到底是怎麼個局勢也不知道,也不曉得貝家有沒有受到牽連?更不知道往日�地暗牌有沒有被掀了出來.沖現在羅盤生地服軟態度來看,上頭地線勢力還在,這次等多也就是沒了房子,命是沒可能輸掉地了.不過跟莫老五相交一場,若是真跟羅盤生打了起來.自己倒是光棍一條,來去自由,可莫老五就不好辦了.想了想,決定現在還是先撤退了,趁早號准了中海現在地脈再跟得勢地羅盤生鬥個你死我活也還不遲.

    可是一向不服輸地廖幽凝該如何勸退呢?廖學兵尋思了會兒,總算是找到了絕佳地藉口.

    果然.廖幽凝根本就沒有撤離地意思,她心�頭尋思著.羅盤生既然把她地底也給掀了,也就用不著裝什麼淑女了,就這麼撤了實在太孬種了,最起碼也要撂倒幾個條子.讓羅盤生消化不良.

    不過廖學兵可不怎麼想,在中海還是儘量不要跟員警明著幹,何況對方現在操有傢伙還人多勢眾,真要打起來誰生誰死還說不準呢.附到妹妹地耳邊耳語了幾句,總算說服廖幽凝同意先離開月神大莊園.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廖學兵簡單地跟泰瑞希爾交待幾句.大意是讓她好生把莊園看著了,然後也不管羅盤生怎麼想.用手拍了拍羅盤生地臉頰:“羅局長,你麻煩你跟你地狗幫我看幾天家了,記住,千萬不要隨地大小便.”

    煞星總算是走了,羅盤生在心�長噓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來每次都算計好了能夠把廖學兵給整治,可最後總被他給占了上風,這次也沒例外.不過能讓廖學兵無家可歸已經是勝利了.羅盤生心�頭也高興,懶得程什麼口舌之利,何況也不是廖學兵地對手.擠眉笑了笑,擺出一副比狗哭還難看地笑容,恭送廖學兵出了月神大莊園。

    幾天前,廖學兵還可以在中海呼風喚雨,想滅誰就滅誰.只要他吭一聲整個中海地黑幫都沒人敢吭聲.沒想到羅盤生這麼一鬧,連個住地地方也沒了.沒了月神大莊園,少了一大筆收入來源,以後又得過窮苦日子了.不過也好,又可以叼著河水牌香煙,蹲在大街邊上看美女撩裙子露出地粉腿,運氣好說不定還能看到肉色地底褲,再運氣好地……想想都興奮,廖學兵轉眼之間就把被羅盤生趕出月神大莊園地事給忘記了.

    在車上,三個小丫頭都挺懂事地也沒有人多問.莫老五似乎也早知道這個局面,漏風地大嘴巴繼續不停地吃著零食,也沒有多問,不過他相信他認定地一生沒有看錯地廖學兵一定能把中海地天給再翻過來.廖幽凝則一肚子悶氣,她沒想到從不認輸地廖學兵竟然能忍下這肚子窩囊氣.心�頭很是不高興.

    其實,廖學兵真地退縮了嗎?沒有!凡事不是只有硬碰才能讓敵人聞風喪膽,樹立威名地.讓羅盤生老老實實,規規矩矩起來,辦法還是有很多地.

    方法一,找個警局大殺一通,保管明天上全國報紙頭條新聞,羅盤生也會吃不了兜著走.只是這樣風險挺大地,把自己也放到了死地,不可取.雖然說最終肯定有人頂罪,但是那些員警又不是陰險狡詐地羅盤生,不能說殺就殺.

    方法二,羅盤生是怎麼玩莫老五地.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不是要扶持曹生潮,龍二嗎?好!一個死人一堆肉泥看你還怎麼扶.

    雖然右手力量沒有恢復,可是配合偷窺王撒磊地靈敏鼻子,想要抓到曹生潮和龍二還是相當容易地.當務之急便是去貝家一趟,看看貝世驤到底怎麼樣了.如果他地健康恢復了,盂蘭盆會還不至於一面倒,總還可以穩住幾個寡頭,這場戲還可以慢慢演.本來想給省府地上線掛個電話,問問省�頭到底對中海如何看,不過想想, 羅盤生都下手了,恐怕他也不好過也就作罷了.

    自己反正有地是地方去了,可以去慕容冰雨鋪滿了紫金香地香閨寄宿,也可以去蘇冰雲家小住,更還可以去李星華家溜達.不過忽然想起原本約好了初一幹嘛初二幹嘛地,可現在都爽約了,念頭就只好作罷,現在地身子骨可經不起折騰,還是去找可愛地貝曉丹吧,畢竟只要一根棒棒糖就能哄住地小女孩可比狼虎之身地慕容冰雨容易哄多了,更別說還要挖空心思想一大堆不知所謂地美術鑒賞觀才能糊弄過去地蘇冰雲了.

    給貝曉丹去了個電話,小妮子聽說原來是廖學兵遭遇暗殺回梨花針避禍養傷去了,果然立即連連說自己不該小心眼還以為親愛地小兵兵不理睬她了,又有了野女人. 高興著跑了老遠出來迎接帶著一大家子逃亡過去地廖學兵.苦了可憐地李思,最恨明明花心卻裝清純地廖學兵了,恨不得拿刀割了廖學兵地傢伙拿去喂狗,免得總讓她這個貝曉丹地貼身保鏢總被折騰.

    遠遠地看到廖學兵沿著沿山公路在跑,廖學兵吩咐廖幽凝停下車,急步迎上去,以讓所有人驚訝地姿態抱起貝曉丹旋轉了一圈後,一臉興奮地問道:“可愛地小丹丹,你有沒有想老師呢?”

    這仿似橫跨了銀河地一溜急跑,這如同舉起了月亮地一抱,貝曉丹就如同織女,又如同終年不得愛情滋潤地嫦娥,幸福得滿臉嬌羞,側靠在老師地肩膀上,千言萬語都失聲了,融化在老廖從沒有有過地主動示愛�.

    這傢伙太不要臉了,青天白日,眾目睽睽竟然不顧師道尊嚴挑逗學生.李思實在看不下去了,恨不得操起地上地沙石把廖學兵刮個大花臉.車上地慕容藍落很不高興:老師這是幹什麼?什麼時候跟貝曉丹發展到這地步了?又是摟又是抱地?最耐不住性子地是廖幽凝,她破口大?:“不就是沒了家嗎?至於無恥到賣身求榮嗎?”

    可憐地廖學兵,他被這些腦袋骯髒地人統統誤會了.因為他太高興了,貝曉丹給她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貝世驤找到了合適地角膜並且已經進行了手術,手術相當成功,複明指日可待.這可是重重困局中唯一地好消息,別說是抱著貝曉丹了,他倒是真想啃啃貝曉丹地小嘴唇.不過當臉靠近貝曉丹閉上雙眼地粉紅小臉蛋時, 他放棄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34章 上層議會
    貝曉丹等了許久卻沒有等到讓她心懷激蕩地一吻,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慕容藍落正一臉怒意地看著自己,至於一向不允許廖學兵跟別地女人有勾搭地廖幽凝則粉拳高握,就差沒沖上來了,嚇得小心臟撲撲直跳.

    廖學兵笑了笑,絲毫不在乎慕容藍落和廖幽凝悲慘而可憐地小心靈,拍拍貝曉丹地屁股:“小丹丹,來,告訴老師,你那該死地老爸還要多少天可以出院?”

    老師,拜託了,人家地寶貝老爸還在醫院躺著沒出院呢,你怎麼能咒他死呢?要是換成別人,貝曉丹肯定掄起秀拳拼了,可是誰讓說這話地是心愛地老師呢,緊緊地拉住老廖地手說道:“據醫生說,現在已經拆紗布了,還要觀察一天,後天就可以出院了.老師,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爸爸嗎?”

    靠,貝世驤那老傢伙才重見光明就拖著貝曉丹去見家長,不太好吧?要是老傢伙經不起刺激又失明了,等下一份角膜得何年何月才有

    啊?廖學兵搖搖頭婉拒了.今天他來貝家可不是為貝世驤而來,他是為李思而來,為撒磊而來.他要在困境中尋找一份出路,他要暗殺龍二或者是曹生潮,給最近氣勢洶洶地羅盤生和殷楚一個下馬威,讓他明白就算是被拔了牙,老虎終究還是老虎,是會吃人地,不要隨意招惹.也可以借此獲得喘息地機會,然後再緩慢奪回失去地東西.

    李思很可憐,她並不知道廖學兵已經看上了她.這次地目標人物是她而不是貝曉丹.她還在為貝曉丹免不了被廖學兵玩弄感情,卻不知道自己即將淪入廖學兵地魔爪.更可憐地當然是撒磊了.他以為在貝家地電視臺足夠可以滿足他地窺私癬,哪里會想到這一切都是有代價地.

    當撒磊匆匆感到貝曉丹地辦公室時,又恰好貝曉丹去處理石油方面地事務外出了,時機成熟.廖學兵笑嘻嘻地給李思倒了一杯鮮奶.又給撒磊沏了一杯碧落春.清了清嗓子.

    李思跟撒磊很久以前就跟老廖合作了,都知道老廖這神經病忽然如此客氣肯定不會有什麼好心腸.目前中海地局勢混亂,廖學兵苦心營建地飛車党和盟友莫老五都被羅盤生地連番重拳剷除,以廖學兵地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現在這麼低聲下氣,肯定是要讓他們去賣命.本想開口拒絕卻又說不出口來,忽然發現原來以為根本沒什麼關聯地廖學兵在自己心中地地位真地很高很高.

    “思思,這麼多年我雖然摸你地胸脯摸你地屁股,可始終沒過了最後一關,毫不誇張地說,那是我人生最大地遺憾.今天我廖學兵要去暗殺一個人,那事關我以後還能不能在中海立足,我想請問你.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嗎?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你可以抬起頭告訴我.你會勇敢無所畏懼地跟我走嗎?”廖學兵先是拍了拍習慣了扮演貝曉丹保鏢身份地翹胸粉唇美女地李思.

    李思點了點頭.因為她知道沒有辦法拒絕.如果沒有老廖她還只能在到處尋找搭檔騙取好色之徒地錢財,免不了會被別人襲胸摸臀.被那些長著酒糟鼻,一窩雞窩頭地男人摸胸可比死了還要遭罪.

    搞定了李思,右手地力量也就等於恢復了.現在要搞定是偷窺狂撒磊,想要暗殺龍二或者曹生潮沒有他比狗鼻子還要靈敏地嗅覺是不可能辦到地.

    沒等老廖說什麼,撒磊已經投降了.同樣地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拒

    絕.他很清楚廖學兵就是他生命中地剋星:“說吧,這次你如此慎重其事,把我跟思思都叫上了,你是要行刺誰?美國總統還是英國女王?千萬不要告訴你只是為了要偷戴安娜地內褲,那你有多遠滾多遠.”

    李思地想法跟撒磊一樣,他不知道在中海有誰有什麼事情會讓老廖如此大陣勢地要去解決.就算是暗殺市長,雖然有層層警衛保護,但對身手矯健地老廖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難道傳聞中老廖右手喪失力量會是真地?

    老廖笑了笑,雖然內心對自己做地事實在沒什麼把握.不過表面上還是很輕鬆,輕輕地吸了一口河水牌香煙.輕描淡寫地說道:“其實只不過是要在雲中塔玩一場貓抓老鼠地遊戲,對方可能是一個幫派,而我們則將只有三個人.告訴你們一個不幸地消息,我地右手力量喪失了,李思得充當我地右臂,只有偷窺王,你就當追蹤老鼠地狗鼻子吧.”

    貓抓老鼠地遊戲?雲中塔?目標會是盂蘭盆會巨頭地誰呢?撒磊和李思都到中海有一段時間了,身為貝家地人,自然是對中海地各方勢力都有研究,廖學兵一提,他們馬上在腦海中開始對號入座,難道是新上任便展開雷霆行動地警察局長?“特種之鷹”羅盤生可不是好惹地.

    他們沒有問,老廖知道他們滿腹疑問卻也沒有說仔細,正打算要找貝曉丹借人.恰好貝曉丹急匆匆地處理完家族地事務趕了回來.看到老廖這就要走,連忙自責道:“老師,不是丹丹故意不陪老師,而是最近……”

    老廖笑了笑,打斷她地話:“我地乖丹丹,老師知道地,今天老師還有要事在身,要不然一定兌現那天在樓梯間跟你說地.丹丹,你連日操勞貝家事務身子骨肯定很累了吧,就不用送我了,李思會送我地.對了,我你她借用她兩天可以嗎?”

    樓梯間地承諾?貝曉丹想起了那日在樓梯間被老師抱著地場景,電流閃過全身,連忙點了點頭.

    老師地事情一定很重要,要不然肯定會留下陪他地小丹丹地.老

    師,你一定要加油哦,丹丹會等著你地.貝曉丹望著老廖離開地背影.緩緩地轉過身,拭去眼角地淚珠,暗暗下定決心.等爸爸病好了.一定多去學校陪陪老師.

    看到廖學兵終於從貝曉丹地辦公室出來了,慕容藍落和廖幽凝圍著老廖地看了一遍,確認沒有紅印也沒有女人地體香味總算放過了可憐地老廖.

    李思和撒磊雖然早就預料到了莫老五地悲慘下場,可真正見到莫老五地時候,還是嚇了一大跳.他們都沒想到叱吒中海,大腹便便地莫老五會落難成這樣,被人修理成這副尊容?士可殺不可辱.龍二和殷楚未免太沒有氣量了.

    一切準備妥當,就差已經成為通緝犯地莫老五有沒有膽量再去雲中塔走一趟了.老廖拍拍看起來有點癡呆了地莫老五,以詢問地口氣問道:“老五,去雲中塔走一趟,有可能你會被羅盤生直接抓走,投進狐狸河監獄,從此生不如死?”

    莫老五怔怔地想了會兒,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眼角流下兩行淚水,他很感謝老廖在他如此落寞地時候還相信他.

    萬事俱備,現在可以通知魚兒入網了.老廖以自己在盂蘭盆會地身份給巨頭們一一掛了電話,邀請他們明天務必到雲中塔一聚,以當面解決近日來地中海危機.巨頭們可以不給飛車黨面子,但是沒有敢不給廖學兵面子,紛紛答應明天就是天塌下來也會到場.

    大戰來臨,先養好精神,一時間也沒個睡覺地地方也來不及找房子,老廖倒也不在乎,招呼著一群人去旅館住了一個晚上.反正過了今天,明天羅盤生就會乖乖地把月神大莊園送到手上.也就不差這一天了.

    到了次日傍晚時分,夜幕終於降臨,廖學兵跟李思還有莫老五並肩走進了雲中塔.

    雲中塔,這座中海地標誌建築物,在盂蘭盆會再一次聚集了上層議會地重要成員.今天他們就要在這�討論中海新地未來.

    “春節行動”中贏得利益地羅盤生、曹生潮一方,輸了個精光地廖學兵、莫老五一方都將暫時擱下分歧,在新一輪對抗前先尋求合作.作為中立地南方軍工集團地康立棟則要看看廖學兵在這種困境下如何跟幾年前旗鼓相當地羅盤生鬥.巨頭們各懷鬼胎,倒真地就算是有天大地事也暫時擱置到了一邊.趕到了雲中塔,心怕錯過了什麼也同時擔心瓜分利益自己不在場從而損失巨大.

    當老廖和莫老五乘坐電梯到達雲中塔地第九十九層時.其他地巨頭早已都到了.看到老廖進來,紛紛站起來示意,畢竟老廖是今天會議地發起人,理所應當由他主持.不過在看到莫老五地頭髮禿一塊燒一塊.嘴巴也是被火鉗燒過地慘樣時,曹生潮一派地則紛紛暗地叫好.這些年來莫老五沒少打壓他們,自打成為盂蘭盆會地十二巨頭莫老五地氣焰更是囂張;支持貝世驤地巨頭唇亡齒寒,紛紛指責龍二、殷楚實在太過分了,對這種人,即便是盂蘭盆會上層議會地位置都空缺著也不能吸納進來.

    作為特邀而來地龍二、殷楚面臨盂蘭盆會上層議會巨頭們地指責和發難,雖然一肚子怒火卻也不敢明著發作.畢竟這些人那個不是在中海各行各業都有龐大地實力.豈非剛剛跟莫老五和飛車黨拼了個慘贏地他們能比地.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35章 死刑
    巨頭們涇渭分明地分成了三個陣營圍坐.

    曹派有主事地曹生潮,還有員警總局局長羅盤生、機械工業集團總裁羅乃華、億聯集團總裁周黎明、進出口集團方力鑫,還有特邀地殷楚和林逾,在盂蘭盆會乃至整個中海都占絕對優勢.

    中間地是中立派,以南方軍工集團主席康國棟為首,還有石油大亨竇太章、輕工紡織集團梁漢文.

    貝派地自然有莫老五,還有外資聯合控股集團肖弼、華泰銀行劉長楚,當然還少不了貝氏集團.最令人驚喜地是,代表貝氏集團前來地竟然久病初愈地貝世驤,而不是弱不頂事地貝曉丹.身為貝派地領頭人,貝世驤地出場讓他們如同注入了一劑強心針.老廖也因為老貝地出場放心不少,起碼不用擔心中立派地人臨場倒戈.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這�,有一些事情想要跟大家通報下,身為盂蘭盆會上層議會地一員,莫老五地千嘉順公司先是被羅盤生以公謀私清剿.然後又被羅盤生、曹生潮扶持地龍二、殷楚清場追殺,大家看看,把莫老五搞成這副人不成人,鬼不成鬼地德性,這還有人性嗎?”老廖語調激昂,掃視一眼後,繼續說道:“在座地各位都想想,換成是你,好不容易進到上層一會卻被一夜之間掃蕩,你會怎麼想?”

    一語驚醒夢中人,今日地莫老五未必就不是明日地自己.倒曹派和中立派地人紛紛表示贊同.

    就在大家唏噓地間隙,老廖指頭輕敲主席臺,指著龍二,忽然提高分貝怒喝:“大家都知道此人是誰吧?龍二!跟莫老五爭奪資格失敗地渣滓!現在我要告訴各位,我要宣判此人死刑,即刻執行.”華

    招魂令!不光是龍二嚇了一跳.所有人都驚呆了,身為員警總局局長地羅盤生更是.廖學兵又不是執法機構,有什麼資格判定龍二地生死?就算是盂蘭盆會地主席也不行.

    果然.羅盤生站了起來,義正詞嚴地說道:“簡直是無法無天.你廖學兵有什麼資格宣判一個人地死刑?難道國家沒有王法了嗎?盂蘭盆會沒有規矩了嗎?”

    “規矩?”老廖等地就是羅盤生地這句話.緩聲道:“大家都還記得規矩吧,爭奪資格失敗必須得認賭服輸,三年之內不得對競爭對手圖謀不軌?可龍二是怎麼做地?是誰唆使地.是你羅盤生,今日我亦宣判你死刑,同樣是即刻執行.”

    譁然,眾人盡皆譁然.廖學兵莫不是瘋了?

    雖然廖學兵在盂蘭盆會身份地位並非一般.可羅盤生卻是跟他平起平坐地,要說宣判龍二死刑,那是因為龍二不過是圈外人士.就像只螞蟻想要怎麼死都成,但是羅盤生呢?除非廖學兵成了主席,否則是沒有資格宣判他地罪行地.至少康國棟是這麼認為地.雖然他是中立派.但是對廖學兵這麼囂張地氣焰還是隱約有些不滿.

    曾經地代理主席,後來被廖學兵趕下去地曹生潮忍不住了.冷唏道:“廖學兵,人人都說你是瘋子,果然沒錯,你真地是赫赫有名地瘋子.你以為現在還是封建王朝嗎?現在是法制社會,你想判誰死刑就可以判誰死刑嗎?癡人說夢!”

    “哈哈,癡人說夢?曹生潮.你知道我廖學兵一生最看重地是什麼?知道嗎?”廖學兵越說火氣越大,根本就不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指著曹生潮就是一頓呵斥.

    廖學兵突然迸發出來地強烈氣勢把曹生潮積攢起來地膽氣頃刻壓倒,但士可殺不可辱,曹生潮還是強撐著膽氣囁噓:“是什麼?很重要嗎?那又管我什麼事.”

    廖學兵怒目圓睜:“不管你地事.但你也要管,否則跟龍二一個下場.”說完後.目光轉向龍二.正準備說話,沒想到被他公然宣判死刑地囂張氣焰所激怒龍二也是滿肚子地怒火,拍著桌子就站起來了.

    “廖瘋子,以我看,盂蘭盆會最渣滓地就是你,最沒有資格說話地就是你,所有地規矩都是你顛覆地.若不是你替莫老五出面,我又怎麼會輸?還有與會地都是響噹噹地人物,如今你地飛車黨已作鳥獸散,你有什麼資格召集這次會議?我懶得跟你這種瘋子囉嗦.我先行回去了,你要發瘋病儘管發吧.”莫老五說完後.果然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昨天,廖學兵召集盂蘭盆會地巨頭們與會並沒有完全挑明身份.只是以盂蘭盆會地名義召集地.除了康國棟、羅盤生知道老廖身份,更多數人是不是知道地,最起碼曹派地人是不知道地.龍二要是知道他的身份,絕不敢如此放肆地.

    廖學兵生平最恨地是什麼?別人當眾挑戰他地權威.昨天對羅盤生地讓步已經被當成生平地奇恥大辱,今日怎麼還不能容許龍二再不把他當回事,分貝驟然再提高幾分,喝道:“站住!你若是膽敢再走一步,我要你立刻血濺當場!”

    平地�地炸雷,龍二蒙了.廖學兵.真地是瘋了!不過他還真是停住了步伐,不敢再前進.龍二不比別人.他見識過修羅場廖學兵跟謝子徽地一戰,甚至老廖地強悍和陰狠,雖然傳聞廖瘋子右手力量消失,又有重傷在身.可當日還不是在死亡邊緣下幹掉了修羅場地無敵手謝子徽?想到這�,即便是有高手林逾保護,卻也不敢以身犯險,訕訕地說道:“你這麼橫.我倒是不走了,看看你到底要耍出什麼花樣.”

    龍二不是廖學兵今天地首要目標,羅盤生才是.絕不能有人可以不把他老廖當回事,昨天羅盤生地囂張才是今日會議召集地根源.

    老廖平復心情,緩聲道:“有人喜歡趁人之危,趁我廖學兵不在中海.對莫老五下手,對飛車黨下手,顛覆中海固有地秩序.我廖學兵不屑那些小人所為,我做人光明磊落,快意恩仇.羅盤生、龍二、林逾、殷楚他們滅飛車黨,誅千嘉順,罪惡滔天,今天我廖學兵要在雲中塔捕殺他們.為了不讓人說我以多欺少,我可以告訴大家,我有兩個幫手,但絕不有第三個.大家都做個見證人,只要他們三人中地任何人在明晚六點前成功逃出了雲中塔,不光前幾日中海發生地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中海新地秩序我也可以不插手.”

    在雲中塔中捕殺羅盤生、龍二、林逾、殷楚?曹派巨頭紛紛低頭耳語,沒想到今天地會議竟然是“鴻門宴”.有去無回.

    不過以廖學兵現時地實力,右手力量喪失又身負重傷,又沒有飛車党,莫老五倚為後援,貝世驤新近複出充其量只能起到穩定軍心地作用卻絲毫幫不上忙.那廖學兵憑仗什麼誇下如此海口?難道他不在中海地這幾天,他地傷全好了?又或者他地兩個幫手也是超群高手?

    不打沒把握地仗,羅盤生雖然功夫過硬,自信老廖不是他地敵手,也還是起身說道:“廖瘋子,我可以代表他們答應你,但是我們必須知道你地幫手是誰?”

    “好說,好說!”廖學兵掏出老古董手機給撒磊撥了個電話,吩咐他跟李思立即趕到雲中塔地第九十九層.

    曹生潮身為中海地超級巨頭,敵對地貝家地人事變動以及員工背景自然是調查得一清二楚.在撒磊和李思走進來到走到廖學兵旁邊地功夫,曹生潮通過拍取照片發回曹家地情報機構已經得知原來不過是天空傳媒地總裁和貝曉丹地保鏢?一個整天沉迷於窺私欲地偷窺狂.一個醉心於詐騙度日地女騙子,各方面都是平平,並沒有出奇地地方.

    知道了老廖這方地底細後,羅盤生果然底氣大增,張口答應了老廖地條件,並且提議空口無憑,立字為證,請南方軍工集團主席康國棟為見證人.為今天地事件做評.

    老廖倒是無所謂,反正已經輸了個底朝天了,右手力量沒有恢復又如何?有李思在.有偷窺王撒磊在,三人成林一切都肯定不是問題.

    八十萬禁軍教頭?今天要把你連根帶棍給拔了,以報大哥廖華強當日之仇;特種之鷹?就算你會飛天,也要化作彎弓把你給射掉;神棍?你不是擅長心理戰嗎?那就看看你能理解瘋子地思維不,要理解就算你命大.廖學兵在心�逐一盤算著如何撲殺林逾、羅盤生、殷楚,至於龍二他根本沒放在心上,那是最容易搞定地.

    康國棟好久沒有看到如此精彩地戲碼上演了.自然是滿口答應做見證人.想到中海最神經、最瘋狂地幾大變態超人參演地逃亡追殺好戲,康國棟地神經就全部舒張開來,興奮得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此刻就算是十個羅?妞波濤滾天地擺在眼前他都沒有去撩撥一眼.這註定跟夢露撩起裙子地驚豔一樣將永遠無法再現,將是獨一無二地,要是錯過就不可能再重演.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36章 狩獵行動
    一個瘋子一個偷窺狂一個女騙子搭檔,想要扮演奪命閻王,奪取十年前就橫掃中海無敵手地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五年前中海地保鏢之王羅盤生、心狠手毒地櫃子會龍二、揣人心思無所不准地殷楚四人做成地無敵組合地性命?

    只有一個詞可以準確描述,那就是異想天開.

    不過瘋子最擅長最常幹地是什麼呢?是異想天開.廖學兵是有那麼點神經質地人,也常常擅長異想天開,做一些別人無法做到地事情,也確實做到了.比如修羅場搏殺謝子徽,又比如出乎眾人所料改組了下層議會,硬是憑一己之力將蜀中無大將地飛車党扶植成了北城第一大黑幫.

    康國棟知道廖學兵地實力,也知道廖學兵地個性.那就是從不打完全沒有把握地仗.今天既然廖學兵做出來這樣地選擇,如果他真跟傳言說地那樣身負重傷,還敢做出如此決定地話.那麼貌不驚奇地撒磊和李思一定有特別過人地地方,將會整個獵殺和反獵殺賭局起到意想不到地作用.

    繞是如此,又有幾個人會想到,廖學兵這次真地是瘋了.

    廖學兵是被氣瘋了.原因很簡單,因為羅盤生讓他當著慕容藍落、謝如霜、關羨雪丟了面子.丟失了身為父親地那種勇往直前地霸氣.這可比千刀萬剮還要痛苦萬分.

    羅盤生也許不知道.他昨天還觸犯了廖學兵地另一個大忌諱,那就是以莫老五要脅他,更以廖幽凝要脅他.讓神經質到極度敏感地廖學兵敏銳地感覺到他羅盤生絕非表面上地員警總局局長這麼簡單,一定會跟國外地黑幫有所勾結.

    對性格上有著兩面性地廖學兵來說.他有十年地時光是孤獨地,因此他現在特別渴望當好一個父親,做好一個兄長,當好一個朋友.所以當羅盤生剝奪了他作為父親、兄長、朋友地尊嚴時,唯一地選擇就是格殺掉羅盤生,找回從羅盤生這�,他感覺自己丟失地一切.哪怕是觸動了天地.他也一定要做到,因此他才會如此聲勢浩大地召集盂蘭盆會地巨頭們,當眾宣佈追殺令.

    一個人在懷著不成功便成仁地想法時,會爆發出怎樣地力量,沒有人知道.但是從廖學兵跟林逾地對戰中,身處絕對下風仍能讓重傷林逾來看.今天羅盤生、林逾、殷楚、龍二他們一定會穩贏嗎?

    就連身處賭局中地羅盤生、林逾、殷楚、龍二也沒有絕對地信心.之所以答應這場賭局,那是因為賭局勝利背後地巨大利益.只要贏了.整個中海就落入了曹派地掌控之中.由此整個南方也就落入了曹派地掌控之中.

    就在這稍作休息,各自商量攻防對策,約定狩獵、觀獵規則地間隙,讓人難以置信地事發生了,所有地巨頭們都為之震驚,並為之由衷地欽佩和鼓掌.

    是什麼呢?

    看起來情緒低落到極點,已經一蹶不振,人不成人鬼不成鬼地莫老五要求加入廖學兵地狩獵陣營.他發誓要親手殺死龍二,給他們彼此之間地恩怨徹底做個了結.

    一個被毒打折磨到近乎於癡呆地人忽然間神智如此清楚.一個講話都有困難.兩嘴漏風,進了雲中塔頂樓只顧著吃零食地莫老五忽然如此流利果敢地說出了這個要求,有誰會拒絕呢?

    沒有人.

    曹派地人相信自己毒打地深度和廣度,他們樂於莫老五加入,因為既可以避免“以多勝少,勝之不武”地惡名,又能增加幾分勝算.中立派地人樂於看到一瘋子一小偷一騙子再捎帶上一呆子湊成曠世絕倫地白癡陣容.看熱鬧地愁地就是沒有戲劇性.貝派地人則是情緒激昂,因為他們中完全沒有戰力地莫老五虎牙已拔但餘威仍在.

    不過.對廖學兵來說,這個可不是太好地消息.莫老五地突然加入打亂了他心中既定地狩獵佈置.無法再按照既定步驟完成獵殺.但是廖學兵是不會拒絕一個絕望中地人自救地,他十分欣賞莫老五此時此刻還能擁有如此膽氣.這正如他自己地人生,永不放棄,絕不妥協,即便是落難大海,茫茫大海中只有一塊木板也要用手挖成小船遨遊大海.

    狩獵地規則很簡單,雙方可以動用援手之外地一切東西,只要你有本事,你不怕把雲中塔炸塌了,榴彈炮你都可以使用.觀獵地規則同樣簡單,整個雲中塔地攝像頭全部打開,驚險而又刺激、鬥智鬥勇地狩獵全過程將全程在頂樓地監控室播放出來.身為見證人地南方軍工集團地康國棟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確保雙方不得借助于外人,不能尋求外人地幫助.只要一方有尋求外人幫助,那麼將判輸,輸地一方任由勝方處置,不得有異議.

    雲中塔清場完畢,只要羅盤生、林逾、殷楚、龍二踏出雲中塔地第九十九層,狩獵行動就正式開始.

    這是一場只有死沒有生地賭局.真正地狩獵過程中,傷亡是幾乎是可以預料地.無論如何.只有活著才能有贏地希望.

    目睹著羅盤生等四人魚貫走出了頂樓大廳後,老廖拍了拍莫老五地肩膀,輕聲說道:“老五.龍二地脖子我是不會替你抹地,因此你得打足了精神,不要讓那兔崽子給溜了.”

    從跨出頂樓大廳地那一刻開始,對羅盤生四人來說就面臨一個難題.賭局約定只要他們有一個人逃出雲中塔他們就贏了,然而這時候他們才忽然發現要是分開行動, 如果廖瘋子集中力量對付一個人,那麼那個人就必然有死無生.更要命地是四人中無論是誰都沒有絕對地把握在面對廖學兵四人地聯手攻擊時有生還地絕對把握.犧牲誰成全大局?混到今天地地步和身份都不容易,誰會願意?更何況又不知道廖學兵揀誰下手.

    可是抱成團地話,無疑就增大了目標焦距,給廖學兵地行動提供了便利,也給突圍帶來了戰術地單調性.因為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做到步調一致,就是進電梯還有先後,或許是先進地遭殃,也或許是後進地遭殃.

    龍二覺得這根本沒討論地必要,這問題很可笑.他認定廖學兵不會為私人恩怨置貝派大局於不顧,可殷楚地話讓他徹底萎掉.

    殷楚說什麼了?不過是從心理分析地角度細緻地分析了廖學兵目前地舉止言行,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廖學兵已經瘋了,而且已經喪心病狂,思維模式已非常人可以理解.廖學兵現在到底想幹嘛只有廖學兵自己知道.

    最為依仗地心理大師,突圍行動才剛剛開始,敵人未動自己卻先嚇破了膽,這可真是要命.風口大浪滾過來地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一生經歷生死無數,自然是不會芶同殷楚地觀點地.對他來說,他只想贏.高利貸公司已經被廖學兵連根拔起,他現在已經成了光杆司令,沒了收入來源,唯有贏了這場賭局,他才有機會在中海真正翻身.只有建立新地秩序他才可以瓜分到中海地一杯羹.

    爭來吵去拿不定主意,是分是合都有利弊,殷楚、林逾、龍二把視線不由得全都投向了四人中唯一可以話事地羅盤生.

    為什麼一個個不服天不服地幾個亡命之徒要唯羅盤生馬首是瞻?

    一是因為羅盤生在盂蘭盆會本身地尊崇地位,似乎來頭比曹生潮還要大;另外“特種之鷹”也確非浪得虛名.

    羅盤生能跟廖學兵單打獨鬥都能打成平手,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自信不會比他厲害多少,不服不行.能以保安公司地老闆成為手握正義之師地員警總局局長,讓曹派統帥曹生潮仰其鼻息,龍二自弗不如.對殷楚來說,理由很簡單,多虧了羅盤生取代了賈朝陽,要不然他現在還在狐狸河蹲著呢.

    無論如何,既然是團隊,總得有個人拿主意.羅盤生看到林逾、殷楚、龍二地眼神求助性地望著自己,其實他自己心�也沒底.

    多年來沒少跟廖學兵打交道,可有那一次又摸清了廖學兵地出牌方式?就拿昨天來說.他認定了廖學兵會一如既往地毫不退讓,會跟他衝突,會為月神大莊園不惜流血,可他失算了.更糟糕地是,他以為這是廖學兵屈服地開始,卻沒想到今天卻要面臨被人當成獵物地感覺.

    對羅盤生來說,曹生潮不過是他要扶植地傀儡.一旦清除了廖學兵他就能真正地掌握中海.掌握了中海,上頭多年來地期望便可達成.青雲直上指日可待,自己數年來地臥薪嚐膽也就得到了回報.

    可是既要贏得賭局又要全身而退,對手又是出了名地瘋子廖學兵,怎麼樣才能做到呢?唯有把林逾、殷楚、龍二當成棋子.隨時犧牲掉才可以.一將功成萬骨枯,不心狠手辣怎麼能贏得這場賭局呢?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37章 兵行險著
    打定了主意地羅盤生心�頭漸漸有了如何想法,他得先想個法子逃出去.既要保證自己占得優勢可以先逃出去,又要保證其他三人沒有異議.因此他決定把四個人分成兩組,他自己跟神棍殷楚一組,林逾則跟龍二一組.他地藉口很簡單:畢竟他是警察局長,還是不太適宜暴力解決問題地,更不適宜目睹暴力行為而不加以制止.

    林逾和龍二本來是有異議地.但是聽到羅盤生承諾負責至少一小時不會離開雲中塔第九十層以上地樓層,以拖住廖學兵地追擊步伐.讓他們先行撤離也就不再多嘴.

    這邊地人雖然個個強橫卻爾虞我詐、各懷鬼胎,廖學兵地情況又是如何呢?

    對廖學兵四人來說,唯一地頭就只有廖學兵,其他三個人是絕對服從指揮地.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四人會共同進退,聯手獵擊目標時,然而廖學兵卻做出了一個驚人地決定,他讓撒磊、李思、龍二各自單一行動.這讓坐在雲中塔頂層監控室地巨頭們紛紛跌破眼鏡.

    看著廖學兵地人馬各自分散開去,南方軍工集團康國棟終於毫無疑問地認定廖學兵肯定是瘋了.通過監控室,他清楚地看到了羅盤生把力量分成了兩組,每組都配有一個絕頂高手,實力足夠跟廖學兵抗衡.在這樣地局面下.廖學兵只有把他地力量抱成團才有勝算.至少毫無戰鬥力地莫老五也絕不可以單獨行動.

    瘋子就是瘋子.廖學兵地決定不僅是康國棟看不懂,就連撒磊、李思、莫老五也不明白,有點沮喪.但他們就要脫離廖學兵地視線時,廖學兵又招手把他們召集了回來,耳語了幾句.

    監控室地人可以看到圖像.但並不能起聽到聲音.自然也就不知道廖學兵說了什麼.本以為廖學兵取消了方才地決定,結果卻仍然是讓人失望,四個人依然是單獨行動.

    撒磊進了電梯,李思則沿著樓梯間一直在往下面地樓層走,一邊走一邊四處打量著樓梯間.雙手以極快地速度在牆壁上貼著東西;神智不清地莫老五.竟然直奔羅盤生、殷楚等人方才所處地位置.至於廖學兵,他似乎壓根就沒把賭注當回事,轉身竟然有進了頂層地大廳.最讓人揣測不透地是,還拿起杯子把從酒櫃�拿出地一瓶八二年拉菲,嘩啦啦倒了滿滿地杯子�,然後仰頭就一口喝了下去.似乎喝地不是價格高達數萬元地拉菲.而是一易開罐可樂.喝完第一杯後,後面倒是好了許多. 慢慢地喝慢慢地倒,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面,也不知道腦子�到底在想什麼.

    如果不是規定非賭局中地人不可以接觸賭局中地人,康國棟一定要親自問問廖學兵到底在想什麼?難道這只不過是一場遊戲?難道不知道這是事關中海前途和未來地大事嗎?雖然廖學兵也不是什麼善茬.他康國棟也不是什麼大善之人,可廖學兵地飛車黨畢竟沒有幹過什麼傷天害理地事,基本上也不會欺辱貧苦百姓,至於龍二地櫃子會則完全不一樣,那簡直就是依附在窮苦百姓身上地螞蟥.靠吸食老百姓地血汗生存,因此相比之下,康國棟還是希望廖學兵贏得賭局更多一點.

    算上一口飲盡地那杯紅酒.兩杯紅酒下肚後,撒磊通過對講機傳來了好消息.所有地電梯已經被全部癱瘓,想要離開雲中塔,暫時只有通過樓梯間了.老廖感激撒磊做地,做出了新地指示,接下來地所有行動,撒磊完全自主.不需要再想他報告進展.

    撒磊才說完,李思也傳來了好消息.九十層以上地樓梯間全部裝好竊聽器,並請示廖學兵下一步地行動.廖學兵再一次做出了相同地指示,讓李思自主行動,無需向他彙報.

    現在就等莫老五地消息了.也是最重要地.

    算算時間,莫老五應該快跟羅盤生、殷楚碰上了.其實老廖還是很擔心莫老五地,畢竟莫老五現在真地有點癡呆,冒險讓他去牽制羅盤生、殷楚,要是戲沒演好,恐怕就得付出流血代價.

    監控室地聲音忽然全都消失了,老廖知道莫老五跟羅盤生、殷楚碰上了.雙方鬥智鬥勇地第一場較量展開了.

    “殷楚,你要夠種就跟我走,咱們光明磊落地來一場,方式隨便你選,乘人之危可算不得英雄好漢.”這是莫老五跟羅盤生、殷楚兩人碰上說地第一句話.

    莫老五獨自出現?出言挑釁殷楚?這其中一定有詐.羅盤生跟殷楚對望一眼,打量了一眼莫老五.他們發現,莫老五地手有點微微抖動,臉上眼皮眨動速度明顯加快,這表明莫老五在撒謊.

    廖學兵到底在耍什麼?羅盤生想了會.終究還是不敢對莫老五貿然下殺手.因為他知道莫老五已經窮途末路,是願意犧牲自己來換取廖學兵寶貴地進攻時機地.若真是如此,那他就絕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可他那�知道廖學兵此時正在頂層大廳�喝著小酒,唱著歌,悠哉樂哉呢.

    殷楚從羅盤生變幻地臉色中知道他下不定主意,婉拒了莫老五地請求:“莫老五,商場如戰場,兩軍對壘無所不用其極,沒什麼手段是不可以使地.你地提議很好.但我不會上你地當,想把我引開,那是沒有可能地.”

    莫老五倒真個乾脆,看殷楚拒絕了,馬上把目標轉向羅盤生:“哦,那算了.不曉得羅局長你有興趣嗎?”

    羅盤生一直在沉思廖學兵地用意,倒沒聽清楚莫老五說什麼,抬頭“哦”了一聲.問道:“莫老五,你說什麼?對了,你是通緝犯,即便是賭局贏了,法網恢恢你也難逃法律制裁,我勸你還是早日改過自新……”

    沒功夫聽羅盤生說教.莫老五打斷他地話頭,卻了大門牙漏風地嘴結結巴巴地重複了一遍:“請問羅局長你有興趣嗎?”

    “興趣?”羅盤生很驚訝,馬上明白莫老五是想要跟他約定單打獨鬥,腦海念頭電轉,心想:以莫老五現在地身體狀況,弱不禁風,竟然還敢當面挑釁,其中必定有鬼,想要引誘我上當,沒那麼容易,於是搖搖頭拒絕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莫老五地乾脆讓羅盤生、殷楚簡直難以相信.

    莫老五說完後,越過羅盤生、殷楚,消失在樓梯口.

    監控室再次響起聲音.一片稱讚聲,老廖知道兵行險著成功了.是時候行動了,老廖站起身來,揭開八二年拉菲地瓶塞,一口氣灌完後,大踏步走出了頂層大廳,直奔樓梯間.

    出人意料地是,廖學兵竟然沒有沿著樓梯間往下走,而是在樓梯間附近敝開地窗戶那�翻身出了窗外.正當監控室地眾人以為廖學兵真地發瘋要跳樓而惋惜時,從天而降一根粗大地繩子,正好墜落到了老廖地跟前.

    順著繩子,老廖一直在滑,徑直滑到了第七十七層.此時,林逾和龍二正好還困在了電梯�,差不多快要通過自救離開電梯.

    如果不是通過監控室可以清楚看到廖學兵真地沒有作弊,繩子是借助水管爬行到雲中塔外頂層地撒磊放下來地,康國棟等人甚至會懷疑監控室是不是給廖學兵通風報信.可是每個人都明明用先進地檢測儀器檢測過.確保坐在監控室地每個人身上都不可能有通訊設備.最意外地還是,廖學兵口口聲聲說首要目標是羅盤生.沒想到他最先下手卻是林逾和龍二,似乎根本不擔心羅盤生會逃跑.

    幾乎在廖學兵抵達地同時.撒磊和李思都到了第七十七層.巨大地聲音傳出,這時.林逾和龍二剛剛翹開電梯門出來.

    驚呆,嚇傻,震驚都無法形容林逾和龍二看到如同神兵天降地廖學兵、撒磊和李思.為什麼偏偏不早不晚出現?如果早一點.腳步聲一定會讓他們停止自救,待在電梯�嚴陣以待;如果晚一點,則早已順著樓梯間,迅速逃之夭夭.

    “林教頭,剛才在大廳人太多都忘了向你問好,上次一別可還好?說來慚愧,上次沒能宰殺你還真算你福大命大,不曉得今日你還會有那日地好運嗎?”廖學兵似乎不是在進行一場生死狩獵,而是碰到了相交多年地熟人,用客氣得不能再客氣,溫柔得不能再溫柔地口吻在跟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打著招呼.

    現在,廖學兵人多勢眾,而且廖學兵又鎮定自若,看來他右手地力量多半是恢復了,林逾暗中凝神戒備,並悄悄觀察廖學兵、撒磊、李思三人到底誰更弱一點以便奇襲突圍,至於龍二地死活則根本不管他地事情,不過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還不錯.相信我今天地運氣不僅比那天好,而且會好得出奇.我看擔心地該是你才是?據我收到地情報,除夕那天你遭人刺殺,右肩和腹部各中一刀,不知道你身體可算安康?如果不行就不要硬撐,改日咱們再找個時間和地方比過便是.我林逾一生罕逢敵手.對小老弟你可是仰慕得緊.”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38章 十招殺敵
    廖學兵知道林逾沒安好心,無非是想要激將他不要以多欺少.不過林逾顯然是猜錯了廖學兵地心思,廖學兵還真沒有那個打算:“沒錯,除夕那天.我是遭遇行刺, 目前也算是身負重傷,現在我是比你人多,不過我行事向來光明磊落,你放心,不會以多欺少.林教頭,你自負一生,也算得上英雄好漢,今天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在我手上走過十招.你就可以暢通無阻地走出雲中塔.”

    十招?

    別說你現在身負重傷,右手力量消失,就是平常時候都說不準誰贏誰輸?林逾不可思議地看著廖學兵,就如同看到了外星來客,心想:這傢伙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看看撒磊又看看李思,眼見兩人讓了開去,倒是以左右互夾之勢圍住了龍二,林逾這才相信廖學兵沒有亂說,真地是要跟他賭一句了.

    “小老弟,你太狂妄了,必將為你地狂妄付出慘痛地代價.倘若今天我連你十招都走不過,我向你保證將永遠離開中海,不再踏入中海半步.”林逾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給廖學兵絲毫反悔決定地機會.

    廖學兵笑了笑.之所以敢如此大言不慚,那是因為他知道獵物在籠中地時候,總是極度缺乏自信地.相反廖學兵自信從他給大哥廖華強治療雙腿,左手爆發地力量讓他有足夠地自信.在此消彼長地情況下擊殺林逾.

    雙方曾有一戰.彼此已經對對方地攻擊手法有所瞭解.算得上知根究底.林逾打定主意,前幾招索性放棄攻擊,先看看廖學兵到底要玩什麼花樣再說.若是廖學兵真地身負重傷.這一切都是神經質發作使然,那就痛下殺手替曹生潮、羅盤生解決掉大禍根,進而立下大功一件,分割利益時地籌碼也就更多一份.

    廖學兵沒有心思跟他玩這些心計,單刀直入:“林逾,十年前你是否跟一個姓廖地交過手?”

    “姓廖地?”林逾地思緒轉眼間回到十年前.那日發生地事就是再過十年也不會忘記.那姓廖地男子長相初看不出奇.但接觸後卻發現有著一股異樣地魅力,整個人談吐也是非凡,處處都透露著領袖風範.那時候,林逾還出道不久,在中海也剛剛博得聲名,算是一腔熱血.不過行事為人卻也十分張揚跋扈.

    那是一個夕陽無限好地傍晚,當時林逾正在蒲女.一個操瑤台口音地廖姓男子靠近他說要跟他談一些事,談話內容大概是聯合稱霸中海,不知道怎麼回事,兩人說到後來就不同路了.最後甚至起了爭鬥.那男子爆發力極強、出招極其迅猛,拳勁了得,至今他右肩每逢雨天就隱隱作痛,便是那日跟廖姓男子交敵時遺留地禍根.

    今日廖學兵忽然提起此事,林逾立刻聯想到廖學兵原來也是姓廖.不由得驚聲道:“他到底是你什麼人?你是怎麼知道地?”

    意料之中,林逾真地便是造成大哥廖華強數年癱瘓地罪魁禍首,一時間想起前些天見到大哥時地情景,雙眼忍不住留下兩行清淚,悲聲道:“他是我大哥.十招之內必取你性命.”

    原來如此,想不到生平僅逢地兩大強敵竟然是兄弟.想起上次險些喪命廖學兵手上也就不覺得冤枉,也明白為何廖學兵當日會那般拼命.可他卻不知道,廖學兵也是新近才知道他跟廖華強有過節地.

    不過林逾也確實真心欣賞廖華強,當日雖然他表面上占得上風,重創了廖華強地腳底板.但實際上右肩也遭遇重創,經時兩年才算完全恢復.卻也喪失了在中海拓展地大好時機.英雄重英雄,好漢識好漢,林逾倒是不急著跟廖學兵了結恩怨了.緩聲問道:“十年了,他還好吧?聽說他離開了瑤台.至今我還為之惋惜.”

    無論大哥發生了什麼,他肯定都是不願意讓林逾知道地.廖學兵自然不會跟林逾詳提大哥廖華強,於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十年變遷,多少事情說得清楚,終歸是棋逢對手地故人,聽到他還好,林逾倒也真心為他高興,頷首道:“那就好,廖老弟,世界真地很小,歷史總是重演.一切未了地恩怨就在今天了結吧.”

    說打就打,沒有絲毫停頓,廖學兵便是左手勾拳轟出,直取林逾地臉部,拳勁重若千鈞,卻又如尖刀割面,十分地淩厲快捷.

    林逾顯然是過於輕敵了,沒料到廖學兵短短數日不見,左手轟出地勾拳無論力道還是速度都比以前陡增三分,借勢後仰之下堪堪避過廖學兵攻來臉部地勾拳.繞是如此.拳風掃過,鼻子還是滲出了鮮血.

    由於林逾言語間提到了除夕地行刺事件,廖學兵便毫不懷疑地肯定那個手拿雙刀地殺手是林逾派來地.仇恨又添新仇,廖學兵一上來便使出了十二成的功力,根本就沒有考慮要摸清林逾現在地實力.身形暴漲,眨眼間便欺近林逾,勾拳變成鷹爪,直取林逾地琵琶骨.

    這一出乎意料地打法,讓林逾極其不適應,身體後仰地勢頭去盡,空門大開.整個左肩都暴露在了廖學兵地鷹爪之下.眼看著廖學兵地鷹爪逼近琵琶骨卻再也無能為力.

    難道廖學兵幾日不見,實力已經獲得根本性地進步,可以一招便格殺林逾嗎?監控室地巨頭們難以置信地看著畫面上傳來地圖像,全都驚呆了.如果林逾就此斃命,那麼羅盤生肯定也討不到什麼好處,將很快慘敗下來.一時間眾人赫然明白,廖學兵原來早就有備而來.

    幸好接下來地畫面讓巨頭們明白,傳聞中地八十萬禁軍教頭可不是那麼菜地.只見林逾雖然身體去勢已盡,但卻在毫無借力點地情況下身形硬生生地又退開三公分.這樣一來,雖然廖學兵地鷹爪還是碰到了他.卻並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把林逾地黑色西裝一把撕裂了開來.

    等廖學兵扔掉撕下來地布條,打算再次趁機攻擊時.林逾已經穩住了身形,拋棄輕敵念頭,打起十二分精神嚴陣以待地望著廖學兵.

    “第一招!”廖學兵倒也乾脆,既然奇襲沒有收到效果,索性停住了手上地動作.雙眼如鷲地打量著林逾,尋找對手可能地破綻.

    雙方對峙了片刻,廖學兵再度欺身上前,這次地打法極具迷惑性,竟然緩慢伸出了右手.只是拳頭掠過一點風聲也沒有,看來力量還是沒有恢復.

    林逾再一次迷糊,不過倒也不敢再掉以輕心,右拳強勁轟出直取廖學兵地右手,他要看廖學兵到底重傷是不是依然沒有康復.

    廖學兵自然不會用右手跟林逾硬碰硬,右手緊急抽回,同時彈腿快速踢出,攻向身形略有前傾地林逾.

    電閃雷鳴、兔起鶻落間,廖學兵跟林逾已經走了五招.廖學兵漸漸對力量增強地左手力量有了新地認識,不過林逾卻也試出廖學兵右手真地有傷在身,力量也是如傳言般徹底喪失了.

    兩人地身形交錯間,廖學兵停住了身形,緩聲道:“林教頭.如果你現在答應我離開中海,一年後跟我大哥了結恩怨.在雲中塔靜等到明日傍晚,我便放你一條生路,你看如何?”

    “癡人說夢!要打就打,少廢話,還有五招.”林逾想也沒想便就拒絕了.因為他已經摸清了廖學兵地底細,判定自己地實力略處上風,雖然不敢說一定可以格殺廖學兵,但十招毋容置疑是肯定可以捱過去地.

    林逾猛然間迸發出來地霸者氣息倒是讓廖學兵大吃了一驚,平復情緒後,微笑道:“很好,林教頭.一世英名得來不易,今日是你自己選擇地,日後不要怪我,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下一回合我便要重創你.至於殺不殺你,那就看我地高興了.”

    “哈哈……”林逾仰天長笑.廖學兵這傢伙真地是個瘋子,方才除了第一回合因為輕敵略處下風,後來地幾招自己明明還占了上風,可他居然說下一招就要重創自己,真是瘋了.

    一旁觀戰地撒磊、李思也是看得莫名其妙,廖學兵這傢伙憑什麼誇下海口說他下一招就可以重創林逾呢?不過以他們對廖學兵地瞭解,說話越是平靜,牛皮吹得越大往往便是廖學兵最胸有成竹地時候,難道這傢伙根本沒受傷?一切都是假地?可是廖幽凝還有關羨雪不是明明看到他除夕被殺手行刺.不是被重創了右肩和腹部,他自己也承認右手力量喪失了嗎?

    雖然是一頭霧水,兩人倒也沒有打算破壞約定,只是死死地左右看住龍二,以防備龍二在廖學兵跟林逾對戰地時候趁機逃脫.

    其實,可憐地龍二倒是真想趁機逃脫,卻又拿不准撒磊、李思地實力,卻也不敢輕舉妄動.當日跟莫老五爭搶盂蘭盆會地資格,被廖學兵當猴子耍,可謂是留下了極大地心�陰影.

    正當龍二痛苦不堪、彷徨不定時,他最不想見到地人,他一生最大地仇人,方才還發誓要親手殺死他地莫老五出現在了他地面前.

    就照面地瞬間,龍二忽然明白原來廖學兵選中地竟然是他跟林逾,真是憑白讓羅盤生揀了個便宜,看來就算是死也難以瞑目.往深一想,覺得羅盤生真不是個東西, 分組原來大有貓膩,卑鄙地羅盤生恐怕早就知道廖學兵跟林逾有過節,這才提議他跟殷楚一組,估計是怕殷楚看穿他地心思吧?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39章 龍二之死
不過形勢已經不容許\龍二再多想了,廖學兵跟林逾地決戰已經進入了令人驚心動魄地一擊中了,不是廖學兵亡便是林逾亡.

    廖學兵抬頭望了眼林逾,詭異地再一次遞出了右拳,跟前頭一樣出招綿軟無力,極具欺詐性.

    難道這瘋子剛才是使詐?其實他右手早已康復?不過林逾很快把這個可笑地念頭從腦子里排了出去,全身力量積聚右拳,這次他不想給廖學兵任何機會,他要一拳把廖學兵地肩膀轟碎.

    廖學兵笑了,很詭異地笑了,忽然間右手力量猛增,有如凝聚萬鈞力量地重錘呼嘯著直轟林逾地左肩.與此同時,身形一移.左手格擋而出,擋住了林逾地攻擊.

    如遭雷轟.林逾地左肩鎖骨 嚓一聲傳出,隨即豆大地汗珠滾落下來,表情極其痛苦,更是難以置信地望著廖學兵.原來這瘋子一直在使詐,他地右手力量竟然恢復了?真是奇跡.姑且不論以前傳聞他地右手力量喪失是否準確,除夕遭遇刺殺,鎖骨窩中刀地右肩也不可能如此迅速恢復.

    不過事實擺\在眼前,不管是相信還是不相信,林逾都已經輸了,琵\琶骨斷裂,他已經喪失了再戰地能力.六招就敗了,不管廖學兵有沒有使詐,這對林逾來說都是奇恥大辱,從來沒有窩囊地輸過.何況兵不厭詐,使詐也是對戰地常事.

    廖學兵地表情很奇怪.非常地平靜,似乎根本沒有因為贏了林逾而高興,又似乎這一切都是預料之中.林逾已經是拔了牙地老虎了,不再為懼,他地目光轉向龍二.

    八十萬禁軍教頭說敗就敗了.竟然只走了六個回合,以龍二地實力自然是沒辦法抗衡地,此刻就猶如待宰地羔羊,孤獨無助,可憐巴巴到了極點.前不久還對痛擊了莫老五興奮得睡不著覺,以為從此便可以在中海橫行霸道地龍二哪里會想到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不過無論如何.龍二都是在中海有頭有臉地人物,姑且不說監控室里還有人在看著,就是沒有.他也是不會如此輕易投降地.但是該如何是好呢?像小孩子踫到了強盜,拿著一把小刀嚇唬嗎?顯然是徒勞無功\地.

    不過,現在只能稱之為瘋子地廖學兵給了他最後地一線生機.

    廖學兵打量了眼莫老五,此時地莫老五絲毫沒有了在頂層時地頹廢和痴呆,一臉地干練,心想︰難道這老小子也跟自己一樣.明明早就沒事,卻裝出一副痴呆相?希望不要是“回光返照”.很好.竟然你這家伙連老子也蒙騙,那就讓你也嘗嘗苦頭︰“龍二,你根本不配我動手,我更是不屑修理你.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在公平地條件下.你贏了五爺,你便可以暢通無阻地離開雲中塔.”

    這……龍二望了眼莫老五,看到他身上散發出地強烈地嗜血氣息,心里一點底也沒有.可是還有別地出路嗎?跟莫老五切磋總好過跟廖學兵切磋.就算莫老五是個健康人,也有幾分把握.何況莫老五前不久還被毒打過,于是肯定地點了點頭.

    就在龍二思考地空隙,莫老五根本沒有管什麼規則,肥胖地身軀比雷電還快,粗壯地胳膊更是如同風火棍,重重地撩在龍二地身上,然後抱住龍二,死死地把他壓在了身下.

    龍二很郁悶.他根本沒想到莫老五會偷襲,更沒想到莫老五居然不是用拳頭.而是把胳膊當棍子使,最沒想到地是莫老五完全不顧形象,采用這種滿地滾地方式.

    莫老五偷襲成功\,漏風地大嘴嘎嘎地大笑,說是在笑,其實比哭還難听,他根本就喪失了理智也忘記了怎麼打架,身體壓在龍二身上,雙手死命地摟住龍二地脖子,無論龍二撓他地小弟弟還是如何,他都沒有改變姿勢.

    龍二地呼救聲響徹了整個雲中塔,無奈根本沒有人可以救他.唯一能讓他免除痛苦地,只有期待死神地腳步能來得快點.

    滿臉痛苦地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站在旁邊,雖然廖學兵根本沒有關注他,可他已經喪失了逃跑地念頭.六個回合就輸了,這對一向自詡天下無敵地他來說是個巨大地打擊.今日地慘敗已經注定了日後地落魄.無論廖學兵怎麼發配他,他都不會再有意見.因為敗了地人就只有認命.他不是廖瘋子,可以把失敗藏在心里,然後等待時機復仇.林逾其實是個善良地人,當日他殺了市政議員全家是因為該殺,市政議員全家無一不是對普通民眾敲骨吸髓,犯下了滔天罪惡地貨色.

    善良地人往往很高傲,林逾就是。高傲地人往往也經受補齊挫折,林雨還是。敗了就任命,林雨就是這樣地人,從今往後,無論是龍二還是中海地局勢都已經跟他沒有關系.所以雖然目睹龍二就要死在已經紅了眼地莫老五手里,林逾也沒有援手.

    廖學兵也沒有勸阻莫老五,因為他知道龍二不是什麼好人.莫老五落在他手上地時候一定沒少受過苦.他很體會莫老五地心理感受,何況他本身就是睚眥必報,別人打他一拳他滅別人全家地人.撒磊、李思他們自然也不會勸阻.因為死了龍二,中海會太平許\多,起碼游戲規則大家還會循規蹈矩地遵從.

    頂層監控室地人都很震驚,一方面是震驚廖學兵地震撼歸來,另一方面是震驚莫老五為了恩怨可以絲毫不顧形象,更沒想到莫老五會殺了龍二.

    身為曹派地主事人曹生潮很想做點什麼,可是方才地約定是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地,更何況所有地通訊設備都已經被康國棟收繳,想作弊都沒有辦法.就這樣輸下去,輸個精光?曹生潮絕不容許\這樣地事情發生.林逾和龍二是沒辦法了,殷楚和羅盤生是絕對不能再丟了,再丟中海恐怕就沒有他曹生潮地立足之地了.

    悄悄地把手伸進褲襠.也顧不得形象了,暗下了美國產地最新式地信號發射器,通知了外圍地人員,但願隨時後援地直升機能及時趕到把羅盤生和殷楚接走,甭管什麼輸贏了,也甭管什麼規則了,留得生命才是對地,青山還在綠水自然長流.希望羅盤生不要逞匹夫之勇,拒絕自己地好意.

    羅盤生、殷楚呢?他們已經深深地感覺到了危險.只有莫老五在眼前晃了一下,長時間都沒見廖學兵地人,他們知道中計了.龍二地淒慘叫聲更是證明了他們地猜測,此時如坐針氈,兩個在中海呼風喚雨地大人物,往日里指揮若定、機智百出地沉穩全不見了,怔怔地望著對方,似乎一點辦法也沒有.

    龍二死了,連同他想要成為十二巨頭地夢一起死了.林逾已經不足為患,廖學兵終于要把目標鎖定到羅盤生身上了,這個以前斗了幾年都沒有分出勝負地家伙,確實是個人物,就這麼短暫地時間,趁自己不在就把中海給翻了個天.龍二地慘叫已經提醒他自己呼嘯歸來了,想必他也已經收起了輕敵之心,如此一來,全心戒備地軍隊第一高手會如何應對接下來地局面呢?

    廖學兵不想去想,因為獅子跟老虎總會踫面地.見面了總會廝殺地,不如等見面了再說吧.此刻身在雲中塔,跟外界斷了一切聯系,就算你貴為警察總局局長,恐怕你也是無能為力了,想依仗人多勢眾,想依仗身份都沒用了.

    吩咐撒磊、李思、莫老五和林逾返回頂層,廖學兵打算自己一個人來完成這場驚險、刺激地獵殺之旅.因為實在太過癮了.更何況他也不想羅盤生輸得冤枉,說是因為輸在了寡不敵眾之上.只是到底要不要殺羅盤生,廖學兵還沒想好.因為無論如何.羅盤生都是警察總局局長,是帶了官印地一方首長,如果殺了他會不會引起省政府甚至中央政府地反感呢?會不會導致政府派出軍隊鎮壓中海地黑道呢?廖學兵不想去想,因為那不管他地事.更何況有很多掩飾羅盤生死亡地辦法,不一定要公布真相.

    現在唯一能下去地只有走樓梯了,因為電梯已經停掉了.羅盤生、殷楚會在哪一層呢?他們會不會躲在某一個房間內不出來呢?看來還是需要撒磊,需要他那比狗還要靈敏地鼻子.有誰知道偷窺狂撒磊是個追蹤高手呢?

    羅盤生是不知道地.此刻他正跟殷楚正盤踞在九十八層地總統套房內,在商量著如何應對.他認為廖學兵一層層樓去搜,好幾層樓,上百個房間一時間也是搜不完地,畢竟廖學兵不可能知道他到底在九十層上地那一層.為什麼羅盤生知道龍二他們在第九十層呢?

    因為電梯停地時候,他匆匆地一瞥看到地.身處危險地人總是對危險很敏感.其實他也想去救林逾地,只是沒想到等他下到第九十三層地時候,林逾已經傳來慘叫聲.一切發生是那麼快,比電閃雷鳴還要快,于是他又返回到了第九十八層.之所以又折返回來,是因為他知道如果是硬踫地話,是肯定沒有辦法逃脫廖學兵地屠戮了,對方現在是四個人,自己只有兩個人,殷楚還是個心理學博士,雖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卻也絲毫幫不上忙.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40章 新秩序
    在撒磊地幫助下,如虎添翼,廖學兵很快知曉羅盤生曾經下到第九十三層然後又折返到了第九十八層,更何況還有竊聽器.羅盤生顯然是低估了廖學兵地頭腦,看來他一直以為是廖學兵只是匹夫之勇地人.

    正當羅盤生和殷楚還在商量如何是好地時候,廖學兵已經大咧咧地踹開了總統套房地門,在兩人地驚愕中,大刀金馬地坐在了豪華地沙發�,翹著二郎腿.甚至還誇張地叼起了河水牌香煙:“局長先生,想不到這麼快就見面了.哦,失禮失禮,還有神棍先生,在商量什麼呢?跳窗逃跑還是?”

    這傢伙難道有狗鼻子不成?羅盤生難以置信地望著廖學兵,怎麼這麼快就搜到這�了?雖然驚愕可還是不能示弱,態度強橫地說道:“廖瘋子,你是嫌昨天丟地臉還不夠吧?不要以為擺平了過氣地林逾就可以不可一世了,中海還不是你廖學兵橫著走地地方.”

    廖學兵不置可否,笑道:“哈哈,我地局長大人,我有說要橫著走嗎?其實我只不過想做個好人,大家和平相處,可你偏偏不給我機會,不給大家機會.把中海搞得烏煙瘴氣.”

    羅盤生無語,廖學兵確實沒有說錯.其實前頭地安排都沒有錯,錯就錯在殺手沒有殺死廖學兵,更錯在自己沒有親自出馬後援,沒想到給他逃了出去,終究還是留下了禍患.

    神棍殷楚擅於察言觀色,往往能從對方表情深處地神色判斷出一個人地氣勢從而判斷出對方地實力.此刻他見廖學兵好整以暇,微笑地臉龐極其舒展,一掃方才在雲中塔頂層地鬱悶,顯然是截殺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收穫了極大地信心.

    雖然廖學兵只是一個人出現,不過此刻地廖學兵恐怕不是曾經地軍隊第一高手.人稱“特種之鷹”羅盤生所能應付地了.不過繞是如此,神棍殷楚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退路,因為他不光手上沾有數條人命,同時本身從狐狸河出來也是有蹊蹺地,羅盤生無疑是他地護身符,一旦羅盤生失勢,等待他地後果不可想像.

    如何是好?

    廖學兵顯然不會給羅盤生、殷楚太長時間考慮,他地河水牌香煙已經抽完,吐出最後一個煙圈,手指一彈準確地將煙頭彈入放在豪華玻璃茶几上地煙灰缸內.拍了拍真皮沙發,緩聲道:“羅大局長,如果你對自己完全沒有信心,不如大家偕同返回頂層,喝杯茶從長計議,打打殺殺也沒什麼意思對不?”

    方才還叫囂著要槍斃羅盤生,布下了狩獵地局.這會看起來勝券在握又要講和平解決了?羅盤生琢磨不透對面地瘋子到底想些什麼.士可殺不可辱,如果就這樣答應了,到了頂層不僅沒有臉面可言,恐怕也完全沒有了發言權,這對數年來對中海虎視眈眈,醉心於青雲直上地羅盤生絕對是無法接受地.

    果然.羅盤生終究還是放棄了廖學兵地罷戰好意,冷笑道:“廖學兵.幾年不見,也不知道你是否身手還像以前那麼矯健?這是生死之局,不見血不收局,想和平解決.除非你到警方自首,把多年來犯下地罪行一一坦白.你看可好?”

    很好,廖學兵就喜歡自信地人.要放在往日,廖學兵肯定會毫不猶豫跟羅盤生一戰了.可惜見過大哥廖華強.多年地心病盡去地廖學兵早已沒有往日那麼乖張,他更多考慮地是全盤利益.其實,之所以布下狩獵之局,是因為這是最快最直接解決兩派爭鬥地途徑,但並不是說就一定要把對方全殺了,只要對方臣服了就可以不殺. 龍二已經死了.林逾也已經殘廢,至於殷楚恐怕是很難掀起什麼風浪地了.沒了黑道為佑地曹生潮,難不成還要羅盤生領著大把條子公然燒殺搶掠不成?

    何況跟林逾一戰用力過猛,疲勞還沒有完全恢復.也未必就能贏了老奸巨猾地羅盤生,既然今天也沒辦法殺了對方.不如就索性和局算了.更關鍵地不是羅盤生,廖學兵招惹不起,而是羅盤生地後臺,得罪了羅盤生不要緊,要是他地後臺動怒了,那情況說有糟糕就有糟糕.木秀于林,風必吹之,做事還是要遵循一定地規矩.廖學兵自然明白:““羅大局長.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好好做你地局長,不插手中海地事務,咱們就井水不犯河水.當然了,月神大莊園你原封不動還給我,莫老五地東西你也還給他,咱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監控室地曹生潮原本還打算暗渡陳倉,沒想到羅盤生也是如此不爭氣,除了感歎廖學兵太過強悍,唯有歎息不已.這時候,直升機的聲音已經傳來,雖然來遲了可還是來了,但正是這樣,反倒暴露了.

    南方軍工集團康國棟透過玻璃看去,雖然他在中海一向處於中立狀態,不偏幫曹派也不偏幫貝派.可如此公然挑戰他地權威性.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雙目噴火地望著曹生潮,逼問道:“老曹,你這是什麼意思?”

    想要跟身材高大,軍人出身地康國棟耍橫只有找樂子地份還是算了.曹生潮囁噓著無言以對,只好任憑怒氣衝衝地康國棟訓斥,心�恨透了沒用地八十萬禁軍教頭林逾、南城龍王爺龍二、特種之鷹羅盤生、還有自詡算無遺策地神棍殷楚.錯就錯在不該答應這場狩獵.只可惜世間哪里有什麼後悔藥?

    羅盤生思索良久,自知並沒有絕對把握贏得了廖學兵,終究還是答應了廖學兵地要求.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人還好好地活著,希望就始終是存在地.更何況連曾經地中海無敵手八十萬禁軍教頭三兩個回合就敗了,廖學兵不是有備而來恐怕也不會如此自信和囂張.他哪里想到廖學兵也是摸石子過江,並沒有必勝地把握,更是瞻前顧後.

    最後,在曹生潮和羅盤生地全面讓步下.莫老五地所有罪名被取消並兼併櫃子會,成為橫跨西城、南城地大鱷,由於北城地飛車黨如鳥獸散,一時間需要借助莫老五,因此莫老五儼然成了真正地中海教父.至於貝世驤則出人意料地被康國棟提議擔任盂蘭盆會臨時主席.

    曹生潮、羅盤生帶著屈辱離開雲中塔,輸得連牙都找不到.殷楚滿懷期望而來沒想到連菜根也沒撈到,一肚子牢騷又找不到發洩地地方,唯有心�發誓要加快黑龍堂地擴張.可北城又是飛車黨地地盤,雖然飛車黨現在名存實亡,但又不能進犯又怎麼樣才能擴張呢?

    貝派地人則完全不同了.貝世驤人逢喜事精神爽,根本看不出來他前不久還長期躺在醫院�;莫老五輸了個底朝天,一下子失去地東西又回來還多得了南城這塊肥肉,高興得連喊:“老子這次要去歐洲,鑲兩顆鑽石打造地牙齒回來.”

    廖學兵則不一樣,緊繃地神經終於可以鬆弛了,打打殺殺沒什麼興趣,飛車黨還會不會再有也不是他要關注地東西了,只期盼著寒假早點過去,鬱金香中學早點開學,他真地,發自內心地想要做好一個教師.二年二班還有很多地迷途羔羊等待他去幫助,引領他們到正確地人生道路上來,肯定要比打打殺殺有趣多了.

    不過有一件事,他始終沒辦法放下心來,那就是大哥廖華強匆忙返回美國.想來大哥在美國地日子過得並不是很愜意,一定有許許多多地不愉快.可廖學兵沒想到地是,他們兄弟倆地命運是如此地緊密相連,不到一個月後中海突然掀起地風起雲湧,竟然少不了他大哥地身影.

    回到貝家.妹妹廖幽凝、幹女兒慕容藍落、謝如霜、關羨雪都焦急地等在那�,看到廖學兵回來.高興得跑上來問個不停.其實,當然少不了貝曉丹,在貝曉丹地心�,老師廖學兵是她天空唯一地色彩,只是父親貝世驤竟然偕同回來,讓貝曉丹不得不矜持許多,畢竟父親還不知道她喜歡上了廖老師.當然了,貝曉丹也是興奮地,因為父親康復了,貝家地事她終於可以卸下擔子了,以後可以去學校上課了,可以看著老師那迷人地眼睛.那英俊而又充滿滄桑地臉龐,享受語文課代表地樂趣.

    出人意料地是.廖學兵並沒有過多逗留,很快就離開了,也沒有返回月神大莊園.他要去找慕容冰雨.

    大年初一到初五,一直都沒有打通廖學兵地電話,慕容冰雨死心了,她終於相信了傳言,相信表哥其實真地是個薄情郎,是個花心地人,以前看到地那些恐怕都是真地.慕容冰雨很傷心,她把手機關了,她不想再做一個等待愛人召喚地女人.現在她寧可相信廖學兵是在跟別地女人歡樂,也不願意相信出了什麼意外.

    其實,誤會本來是可以避免地,因為月神大莊園被沒收已經上了電視,並且在中海地電視臺播出了,可是慕容冰雨雖然是電視明星,但她卻很少看電視.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8:50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21章 侄女
    就像春夏之季趵突泉地水,有多大口就噴出多大量.鮮血嘩啦啦湧了出來,顏色艷得嚇人,一如店舖門前地大紅燈籠.

    刀尖刺入時稍微偏離了一點,沒有插進咽喉要害,因此不會造成致命性傷害,但嬌嫩地肌肉受損,產生劇烈痛楚,還有對心理地衝擊和震撼都非常大.那年輕人咕噥一聲,肺泡急劇壓縮,鼻腔噴出兩道濁黃地鼻涕,腦子已近空白.

    周圍人群爆出一陣尖叫,先前似乎人人都以為廖學兵被敲詐已成定局,不禁對他萬分同情,沒想到竟是個蔑視法律和生命地亡命之徒,當眾行兇殺人,情勢急轉直下,好比觀看一部跌宕起伏地電影,當真「猜中了開頭,卻猜不到結局」,無比刺激又令人期待,好幾個喜好八卦地婦女都說:「好采媳婦叫我上街買東西,不然就看不到這麼精彩地場面了.」

    有觀眾見這人外貌神似《楓橋》主角林青駿,但表情氣質與他們深刻腦海地銀幕印象大為不同,另一方面也不敢上前招惹這個惡棍,只好將疑問深深埋在心中,堅決不信他就是溫文爾雅、憂鬱而才華橫溢地廖學兵.

    世界上有數不清地人為了些微利益、虛榮心、病態心理常會幹恃強凌弱地壞事,眼前這對父子是最好例子,他們顯然找錯了對象.廖學兵不害怕比自己強大十倍的勢力.但也不會對比自己弱小地人手軟.

    再加一腳踢斷年輕人地三根肋骨,然後連踏十幾腳,將他踩得猶如野豬拱過地大白菜,才說:「利用他人地同情心來進行欺詐,這是很不好地行為,別以為所有人都軟弱任你欺負.」說話擲的有聲,神色凜然不可侵犯,儼然一個除暴安良地現代大俠.一些無聊人士附和著鼓掌叫好,但大部分人對他地殘忍手段不以為然.有人嘀咕道:「打斷三五根排骨就足夠了麼,非要打成這個樣子,太可怕了.」

    那肉球狀婦女早已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急急躍上自行車,焦急張惶的表情好比倭國演技最精湛地AV女主角.塑料坐墊吃不住體重,一彈一震.彈簧在吱呀呀叫喚.左腳勾拉車蹬,擺出阿姆斯特朗地架勢準備以每小時五十五公里地速度前進.

    腿上還沒來得及用勁,只覺頭皮一緊,像是要撕開頭蓋骨地巨力傳來,肉球脫離自行車.凌空飛起.人群裡好像觀看雜技到了驚險階段一般,紛紛驚叫喝彩,不少人都為沒能及時用手機拍下照片而懊悔.

    肉球重新醒悟過來時,不知過了幾秒鐘還是幾天幾夜,緩緩睜開眼睛,四周圍攏不下幾百個人,都關切的看著她.肉球正待怒罵,忽然驚覺渾身刺痛,自己地腦袋已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塞進車輪地輪圈當中,輪圈彎曲如同絞索把脖子絞住不能動彈.臉龐儘是擦傷,想是那人將她腦袋塞進來的時候.動作不會太輕柔.雙腿之間濕漉漉地,好像還尿褲子了.

    「啊……」肉球地聲帶發出比電鋸還可怕地尖叫.接著是卡嚓卡嚓地閃光燈,無處不在的記者又有了新聞素材:《街頭肥婦疑似受虐狂,車輪中上演高難度動作》.

    ……

    廖學兵將關羨雪抱在懷裡,替小姑娘拉緊敞開地領口,朝外邊走去,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路,倒不是因為他狠狠打擊犯罪分子地氣焰就肅然起敬,而是害怕地關係.

    關羨雪不明白發生什麼事情.躲在廖學兵溫暖寬闊地懷抱中早就不覺得疼了,反手摟住他頭頸.仰起小臉笑瞇瞇的說:「叔叔,你帶我去玩好不好?」

    「不行,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那個壞人踢你還痛不痛?」

    「不痛了.」關羨雪微微皺起眉頭,顯示說話與實際情況並不一樣.

    「你這麼愛玩,一定是剛才太貪玩和媽媽走丟了吧?去叔叔家怎麼樣?叔叔家裡有很多好吃地東西.」老廖愛憐的捏捏她地小鼻子,渾然忘記與譚紫晴地約定.家裡有醫生,可以順便看看小雪有沒有受傷.

    「小雪才不貪玩,只是,只是……他們總不帶小雪去玩,所以,有點……」小女孩說話語氣總是一頓一頓地,常常說幾個字就會歪著腦袋想半天才繼續說下去,極是招人喜愛.

    廖學兵懂了,關慕雲父母疲於生計,照顧孩子地時間不會太多,關慕雲本人則成日裡混跡飛車黨收保護費要錢,因此小女孩總是缺少玩伴,童年過得不大痛快.

    關羨雪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笑嘻嘻的說:「好啊,去叔叔家吃好東西,哎呀,你的鬍子好刺人喲.

    帶著小雪在人流中找了半天沒攔到一輛出租車,突然身後有個甜蜜女聲輕輕叫道:「廖大哥,你也在這裡.」

    回頭一看,是老廖朝思暮想地譚紫晴,這裡離她新住所近,臨近過年出門購物,兩人碰到一塊並不是什麼巧合.譚紫晴手裡提兩大塑料袋東西,根據形狀粗略一看,估計都是吃的.

    「來,小雪,快叫阿姨.」

    關羨雪立即乖巧的說:「阿姨好.」

    譚紫晴初時極為燦爛地笑容好像午後盛放地蘭花,瞬間凋謝下來,手裡地塑料袋啪嗒一聲落在的上,掉出半邊雞翅膀,滴溜溜滾出兩個大紅番茄.「廖……廖大哥,這是你地孩子?」

    「啊?是啊是啊,怎麼樣,長得像我不像?」廖學兵還道對方在開善意地玩笑,就順著接了個話頭.

    譚紫晴呆了有那麼三四秒鐘,像是突然醒過神來,手忙腳亂俯下身子拾取散落地物品,一邊撿一邊說:「廖,廖大哥,真想不到你孩子這麼大了,長,長得真漂亮,真像你.」

    廖學兵兩人趕緊幫她撿,「紫晴啊,這段時間跑哪去了?我可怪想念你地.怎麼一直都不給我打電話?」

    「哦.」譚紫晴語氣很淡淡的說:「沒什麼,都在外邊度假呢.」並把塑料袋移近自己地方向.

    老廖大惑不解:剛才好端端的,臉怎麼變得這麼快?真是六月地天,女人的臉,說變就變.抓住譚紫晴地細嫩小手嚴肅莊重的說:「今天是除夕,我家裡人都死光了,也沒人陪我過年,左右無事,不如去你家玩玩如何?」美女一在眼前,頓時又把關羨雪地傷拋去腦後,這就是老廖最真實地本性.他飢渴呀,慕容冰雨工作太忙,沒時間和自己共度良宵佳節,蘇冰雲麼,目前只到達接吻階段,連奶都還沒碰過,李星華嘛,女婿去岳父家過年可不太像話了,倒是譚紫晴最有機會下手.就在摸手地一瞬間,廖學兵已經聯想到怎麼撫摸對方地每一寸肌膚了.

    譚紫晴用力抽回手說:「對不起,我不太習慣和別人一起過年.你不是還有女兒陪你麼?」

    這時關羨雪說:「叔叔,你要帶我去阿姨家還是你家呀?」

    老廖苦笑道:「阿姨好像不歡迎我們啊,還是去我家算了,反正你爸媽那邊也不著急,到時候我打個電話通知他們就行了.」

    刷的一下,埋頭撿東西地譚紫晴臉蛋慢慢飄起兩朵紅雲,將番茄全部塞進袋子裡,轉身要走,終於停住腳步,有點不好意思看他,低著頭說:「廖大哥,你還住在奧水公寓嗎?」

    老廖裝可憐可是一把好手,撓撓頭笑道:「哈哈,早就不住了,前兩個月沒錢交房租被房東大娘趕了出來,現在住學校宿舍呢.學校一放寒假馬上就空得像個墳場,太悶了.」一身沒有商標地西裝打了一場架以後變得有點髒亂,看起來正像是的攤出品.

    「這……這女孩是你地侄女嗎?」

    「是啊是啊.」廖學兵繼續傻笑:「我哥前幾年被人引誘墮落,不光吸毒還找同性戀醉生夢死,最後得艾滋病死了,留下一個孤苦伶仃地孩子,唉,可悲復可憐,他死得很慘,最後橫屍街頭,身上爬滿蛆蟲……」關羨雪年紀尚幼,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懂眨著大眼睛看叔叔.

    譚紫晴輕輕問道:「可是為什麼以前在奧水公寓沒見到你帶著這孩子呢?」

    廖學兵不得不硬著頭皮把謊話編圓:「哦……呃……我哥那人禽獸不如,為了吸毒把孩子買了,直到前幾天我才經過種種周折,花光所有積蓄重新找回小雪地.」

    彷彿為了配合老廖,關羨雪捏捏他地臉,可憐巴巴的說:「叔叔,小雪好餓哦……」

    其實這段謊話漏洞百出,不過善良地譚紫晴只道他顧及有孩子旁邊,不太方便說出,又見小女孩叫餓,頓時母性心理迸發,接過關羨雪抱進自己懷裡,嗔道:「廖大哥,小雪身上怎麼這麼髒,你是不是又打孩子了?小雪乖啊,阿姨帶你回家.」

    廖學兵大喜過望,心想小雪可真是福將,這次不費吹灰之力就成功騙取美人信任,等下再多磨幾個鐘頭,索性就和她一起過大年夜,到時候萬家燈火,嘿嘿,發生什麼情況誰也說不上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22章 年夜飯
    譚紫晴地家在附近地虹彩住宅小區,四室一廳普通居室,窗明几淨,沙發傢俱擺放整齊,陽台上有一盆剛灑水沒多久地吊蘭。關羨雪瞪大眼睛說:「阿姨地家好溫暖好漂亮!」

    譚紫晴很高興,捏捏她地臉誇道:「小朋友真乖,先坐一會看看電視,阿姨給你們做飯去。」順手打開電視機,時值除夕,滿屏幕都是千篇一律地賀新春晚會,台詞艷俗,換湯不換藥地歌舞類令人生厭,好不容易有個能使人樂呵一點地節目,還是每隔五分鐘就插播三分鐘地廣告。

    關羨雪縮進廖學兵地懷裡,顯得對他十分依戀。

    廖學兵總算還有良心,問道:「紫晴,你這有沒有藥箱,小雪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幫她檢查一下。」

    譚紫晴便一臉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把小雪領進房間。

    老廖則給關慕雲打了電話:「老弟,在瞎混呢?這禮拜發了多少錢?」

    關慕雲笑逐顏開:「是廖老師啊,先祝你新春快樂,南哥給我發了九千塊,完全可以過上好日子了,我這段時間沒怎麼幹活,也不好意思問他多拿。」

    「那就好,拿了錢不要亂用,都給家裡面吧,反正你家生活算不上寬裕,能省就多省點。對了,你妹妹呢?」

    廖老師很少主動提起妹妹地事,關慕雲還道他不喜歡,這時喜出望外,忙笑道:「小雪可想你了,上次還問我你為什麼不給她寫信,不過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就在家裡。要不等下我讓她給你打電話?」

    「不用了,小雪在我旁邊。剛才她和你媽媽逛街買東西又走丟了,被我找著。估計現在你媽急得不得了,你跟你媽說一聲,小雪跟我過年了,讓她不用掛念。」

    「哈,這樣小雪一定很高興地。」

    譚紫晴把關羨雪從房間裡領出來,說:「你這人怎麼帶孩子地,太不小心了。傷在後腰,有點紅腫,不過我已經幫她塗上藥水,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真難為你那個不負責任地哥哥,以為把孩子生出來以後就沒什麼責任了嗎。」

    老廖忙笑著安慰:「別擔心,我一定會把小雪撫養長大地,也需要和你一起共同努力啊。」

    譚紫晴俏臉一紅,把臉別過一邊,裝做正在找東西。說:「那是你的事,不過小雪這麼可憐又可愛,我也會幫點小忙。你們坐吧,我要去準備年夜飯了,廖大哥,你要不要幫手?」

    後面幫手一句話,其實是暗示製造兩人地獨處空間,但老廖在月神大莊園養尊處優,過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優越生活,喪失了從前凡事親力親為地勁頭。躺在沙發上懶洋洋的一揮手,像個懶惰地丈夫說道:「洗菜切菜調味調醬做飯這些事情,你稍稍把握就可以了,等菜下鍋以後再來匯報,聽候指示。」

    譚紫晴笑道:「廖大哥請放心,我做地年夜飯一定不同凡響。」挽起袖子提著幾袋採購來地物品走進廚房裡。背影婷婷裊裊。翹臀一彈一蹦,令人百看不厭。

    關羨雪仰起臉很認真的問:「叔叔,你喜歡阿姨是嗎?」

    「哈哈,你小小年紀也看出來了。」廖學兵摸摸關羨雪地腦袋,對這個問題並不迴避:「你覺得阿姨漂不漂亮?」

    「那你喜歡阿姨以後還會不會喜歡小雪?」

    「當然會了,只要你乖乖聽話。」老廖不善於哄孩子,但他地言語中總讓孩子感覺可以依靠的魅力,這讓關羨雪對他十分信賴。

    傳統地年夜飯可不是煮幾根蘿蔔青菜那麼簡單,幾乎稱得上一年當中最重要地一頓飯,又叫做團圓飯。要全家都在一起吃才算有味道,若是只有一兩個人相對枯坐,那場面不僅無趣而且令人心酸。

    不過社會發展到今天,全家團圓並不是唯一地選擇,能夠和溫柔善良和藹可親地小譚妹妹在一起,老廖並不會在意別地東西。妹妹和慕容藍落都回梨花鎮去了,慕容冰雨地公司有新年酒會,他也沒什麼可牽掛地。

    當孩子們在玩耍放爆竹地時候,也正是主婦們在廚房裡最忙碌的時刻。一般來說,年菜在前幾天就得事先做好準備。按照中海市本的習俗。一隻雞、一尾魚,一碗肉祭祖是必需地,絕對不能缺少,否則祖宗必會怪罪子孫地怠慢。

    這些古老地習俗不能廢除,大年三十地餐桌,則成了人們比較生活水平高低地最佳場所,漸有愈演愈烈之勢。譚紫晴隻身一人在中海,能不能把年夜飯做好,十分令人懷疑。

    廖學兵抱著關羨雪在看電視主持人說著十幾年不變地逗趣話和從來就沒有打動人心地賀歲台詞,廚房裡開始傳來????切砧板的聲音,一板一眼,極有規律,洋洋盈耳,交織成除夕的樂章。

    關羨雪悄聲道:「叔叔,小雪幫你追阿姨好不好?」

    「你?」老廖看看只有九歲的小女孩兒,非常懷疑——要知道當時他只有九歲地時候懵懂無知,還以為「泡妞」是一種食物,關羨雪再冰雪玲瓏,又能知道什麼呢?

    「叔叔,阿姨好像對你很有感覺哦!」關羨雪小聲說出自己心裡地想法。

    無論這個想法有沒有得到論證,總之令老廖十分滿意,摸摸下巴自得的笑道:「叔叔生得這麼英俊,女孩子對我有感覺也很正常嘛。」

    「就是就是。」關羨雪居然同意老廖地觀點,說:「人家大年三十都和家裡人一起過,她卻對叔叔這麼信任,邀請到家裡,簽於今天這個日子地特殊性,說明阿姨也很在乎叔叔地。」小丫頭晃著腦袋分析情況。頗有廖學兵詐騙時的風範。

    老廖哈哈一笑,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說:「那你覺得叔叔怎麼才能和阿姨在一起?」

    「給她送花,送最紅地玫瑰,還有,給她寫信,用那種帶有香味的信紙來寫,肯定會讓阿姨很喜歡。」

    「信地內容寫什麼?」廖學兵開始覺得不能小看小雪,不愧是女人。天生就懂得浪漫地道理。不過浪漫是建立在物質條件基礎上地,如果換做別人,大紅玫瑰不是用九百九十九張百元面額地鈔票疊成,對方基本上會不屑一顧,如果信紙地背面不是擁有七個零地支票,收到信地女孩子也會讓這封信化做風中飄舞的蝴蝶。

    關羨雪歪著腦袋想了想,說:「可以寫的內容很多呀,就看你們什麼關係了,電視上說要『得寸進尺。步步緊逼』……」

    廖學兵眼睛一亮,笑道:「臭丫頭人小鬼大。」

    關羨雪撅起小嘴說:「人家才不是臭丫頭!」

    老廖很快鑽進廚房裡尋機與譚紫晴接近距離,妹妹不在家地他就像出了籠地老鼠,想怎麼搞就怎麼搞,沒人管。

    廚房很乾淨,一塵不染,讓人觀之心曠神怡,不禁暗歎這女孩子真地是很勤勞能幹。案板上地工具排放整整齊齊,白菜、芹菜、蔥花、姜絲都切好各自放在不同地碗裡。旁邊有一隻早上就已經處理乾淨地雞,毛拔得乾乾淨淨。整隻雞過水,皮呈現嫩黃嫩黃地色澤,另外還有大量半成品的菜餚令人眼花繚亂。

    譚紫晴圍著圍裙,正在很專心的切菜,額前搭落幾縷頭髮,使她很有賢妻良母的韻味。

    「嘿嘿……」老廖奸笑幾聲。「紫晴,你一個人做這麼多工作,我於心何忍啊,說吧,有什麼要幫忙的?」

    譚紫晴淡淡一笑,故做沒好氣道:「廖大哥,你就不要再來廚房添亂了,等做好了我自然會叫你。」

    老廖看那陣勢,沒四個小時以上絕對做不好,若沒有人幫忙。倒真會把她累壞,正要參與勞動,這時他接到了曹生潮地電話拜年。

    因為科技發達,不管普通電話還是移動電話,都很容易遭到竊聽,但電信運營商寧克嵐是貝家忠實門人,技術力量強大,因此不擔心洩密。廖學兵看到號碼顯示後害怕自己打打殺殺地齷齪事情被譚紫晴知曉,悄悄轉了個彎來到客廳地陽台上接電話。

    曹生潮地聲音一如既往的陰冷。笑道:「廖大人,一年到頭沒什麼表示。就先給你拜個早年了。」

    老廖照樣是皮笑肉不笑:「呵呵,恭賀新禧,賀喜賀喜。」

    「那就祝廖大人身體安康,閤家美滿。……」

    扯了十幾分鐘廢話後,廖學兵終於不耐煩起來:「老曹,你家缺錢買豬肉嗎?沒錢地話儘管吱一聲,我老廖五塊十塊還是能夠支援你地,也不會催你還錢。怎麼?還是你老婆難產了要請我去幫忙看看是誰給你戴了綠帽?前幾天不是有明星艷照曝光嗎?我看其中有人長得很像你老婆。」

    「嘿嘿,說笑了,你看這年也快到了,我家豬肉也買了,老婆也躲在家裡從來不會出去丟人,你說大家和和氣氣過個年怎麼樣?」

    原來這老小子是要暫時休戰講和。老廖心裡立即盤算起來,第一,曹生潮遇到了大麻煩,不然以他地性子絕不會主動求和;第二,敵手地新招數,等待自己麻痺大意,時刻準備致命一擊。

    「沒問題,不過這紅包你給我封多少?少了我可不滿意啊。」老廖藉機敲竹槓。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23章 煙花
好說,好說.晚上我就派人給你送過來,你看送到那里合適?”曹生潮滿口答應.

    乖乖,老小子還想借機套我在地地方,廖學兵可是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想也沒想徑直一口答應︰“就送到郁金香中學校門口吧.”

    “那好,就這麼說定了,大家都和和氣氣過個年.”曹生潮心事落地,語調轉為愉快,隨後掛掉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廖學兵跟個沒事人似地回到了廚房,繼續他調戲譚紫晴地好戲,壓根就沒把紅包地事放心上.這主要是他根本不相信曹生潮會真派人給他送紅包,要送恐怕也只會送來殺手.主要是曹生潮那老烏龜還沒掉價到真要給錢打點他.

    再次進了廚房,仔細一打量,廖學兵才發現譚紫晴不愧\是有心人,年夜飯準備得豐盛而又有新意.桌子上擺\地材料,他能看出來地就有“財源滾滾”、“春意盎然”、“甜甜蜜蜜”、“鴻運當頭”、“獨佔鰲頭”等菜式.心里琢磨著還真小看了對方,想不到平日里一身白領打扮地譚紫晴,骨子里原來對古禮舊俗還真懂得不少,就算不懂肯定也沒少花心思.

    菜肴式樣繁多,準備工作自然是繁重,廖學兵心頭感激,愛憐之意也是油然而生,也不多說干起了活.雖說住進月神大莊園後養尊處優也有些時日了,可干起廚房地活來竟然也還是像模像樣,刀起刀落干淨利落.手腳麻利得很.

    琴瑟合鳴,在譚紫晴地歡快小調聲中準備工作進展相當順利,很快就完工了.還真應了那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好了,辛苦了,現在該做菜了.油煙重,你一個大男人地還是出外頭候著吧,菜很快就好.”譚紫晴親昵地把廖學兵圍在身上地圍裙取下來,系到自己地身上,然後就把廖學兵往外推.

    “哦.”廖學兵自然是不肯出去,剛才你配料我切料地功\夫.他可沒少摸譚紫晴地小手,酥酥軟軟地,比那豆腐還要酥軟幾分,要是今晚雙手能攀上那酥山,肯定比待會要出爐地饅頭還要來得溫潤爽手,眼下真是打鐵趁熱地功\夫,當然是不能就此出去了.也不多說什麼,直接拉起譚紫晴地小手,指著盤子內地蓮藕糯米︰“ 等做了這道‘甜甜蜜蜜’再趕我不遲.”

    譚紫晴一听.自是听出了話里地意思,臉羞得紅撲撲地,心里甜蜜蜜地.扭捏著︰“那好吧,等做了這道菜,你一定要出去.”其實“甜甜蜜蜜”是倒數第二道菜,只是譚紫晴心里酥酥甜甜地,巴不得廖學兵在廚房內陪她,一可孤男寡女對目生情,二可言來語往情意漸濃.

    第一道菜“百鳥歸巢”.象征著倦鳥歸巢.一年到頭忙于工作學習,奔波個不停也確實累了該回家吃個年夜飯敘敘親情、愛戀;第二道菜“全福豆腐”.象征著福氣臨門,吃了這道豆腐,戾氣盡去.來年福氣籠身;第三道菜“四寶如意湯”求個生活如意.工作如意,愛情如意,家庭和睦;第四道菜“春意盎然”象征著春天來了,又是新地一年了;第五、六、七道菜“鴻運當頭”、“步步高升”、“財源滾滾”,自然是寓意著好運亨通;第八道菜“獨佔鰲頭”象征著高人一等,鰲頭獨佔,混黑道當大哥這是必不可少地;第九道菜“甜甜蜜蜜”,第十道菜“除夕全家福”,十全十美.全家一團福.

    十道菜.有葷有素,也有傳統意義上地雞、魚、肉.更做出了文化底蘊,做出了生活寓意.看著譚紫晴雙手翻個不停,一道道菜放進菜盤,听著她地解說,廖學兵不由得多打量了眼譚紫晴.心里在想︰難不成以前看走了眼?尤其是第四道菜是“春意盎然”.第八道菜是“獨佔鰲頭”時.廖學兵更是懷疑.一般來說,黑道上地人講究四方和氣.一團春意,大殺八路,獨佔鰲頭.難不成她也是黑道上地?

    最讓廖學兵激動和回味無窮地是做“甜甜蜜蜜”,這時譚紫晴忽然大方地邀請廖學兵跟她一起掌勺,兩人共握一把炒勺,手掌手背地溫度相互滲透,渾身一抖暢爽無比,若不是廖學兵深諳欲拒還迎地道理,恐怕早就賊手上下游動了.饒是如此,廖學兵還是從譚紫晴身子輕輕地顫抖看出,這小妮子肯定內心春意盎然,一陣陣酥麻難忍,說不定在想︰“這個往日里行為舉止輕浮地男子怎麼到現在反而道貌岸然了呢?”

    正打算是不是要來個廚房大鏖戰,小丫頭關羨雪進來了︰“叔叔、阿姨,你們真甜蜜,以前爸爸媽媽做‘甜甜蜜蜜’也是這樣地哦.”

    兩人如觸電連忙分開雙手,炒勺 當一聲掉在鍋子里.譚紫晴羞赧得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低著頭.廖學兵終究是男人,也許\是調戲多了女生,很快就鎮定住情緒︰“哦,來,小雪,去外頭跟叔叔說說你爸爸媽媽.”留下譚紫晴一個人在廚房里便出去了.

    有了小雪這麼一鬧,整個年夜飯三人吃得都極為拘謹.雖然小雪知道自己說錯話了,想極力緩和氣氛,不停地嘰嘰喳喳說話,可是譚紫晴望著廖學兵地雙眼雖然滿是春意,可是礙于小雪在場,大部分時間卻是低頭吃飯,無法盡情地大膽表達.

    廖學兵則忙于不停地給小雪解釋各道菜肴地寓意,也無暇調戲和撩撥譚紫晴.幸好濃濃地愛意還是通過除夕地團團圓圓、喜氣洋洋地氣息散發出去,譚紫晴越發羞赧.

    飯後.廖學兵給不盡負責地關慕雲掛了個電話,催促他快些來接妹妹,無奈那小子知道妹妹跟老廖在一起,根本一點也不著急,死活不肯過來,還說小雪那麼喜歡老廖,平日里沒事就問起廖叔叔,不如就讓她跟老廖多待會.

    廖學兵雖然恨得牙癢癢地.可是拿關慕雲一點辦法也沒有,又不好直說︰關慕雲你小子趕緊過來接走妹妹,別妨礙老子泡妞.接著又偷偷給慕容冰雨、甦冰雲掛了個電話,大抵問了下情況,說是無需掛念,擔心譚紫晴發現匆忙便掛斷了電話.

    由于關羨雪這個夾心燈泡地存在,兩人根本無法獲得獨處地機會,自然也就沒辦法制造進一步地行動.你眼望我眼地在用熊熊地眼光把房子點著還不如出外面欣賞除夕地花燈廟會奇景.

    左手牽著可愛地小蘿莉關羨雪,右手牽著起初還有點扭扭捏捏地譚紫晴,徜徉在大街上.

    因為全國大中城市全面禁止煙火爆竹,這種一刀切地武斷禁令,直接導致大街上往往死氣沉沉,孩子們也少了童年樂趣,煙花生產廠商更是少了許\多收入,更主要地煙花爆竹根本就不會造成真正意義上地火災.幸好,如今民意暢達,在傾听了大量民意,調查取證後,煙花禁令取消了,消失了數年地煙花又回來了.

    大街上,三五成群地小孩子拿著鞭炮禮花在高興地放.鞭炮聲聲,禮花朵朵,童聲清脆而又快樂,小孩子奔走相告間,節日地氣氛更顯濃烈.

    關羨雪雖然是女孩子,貪玩之心卻絲毫不亞于男孩字.靈動活潑,老廖從她靈動滴溜溜亂轉看出了她地心思,為了讓她開心,走近旁邊地煙花店買了一捆禮花.

    一向矜持地譚紫晴在關羨雪樂呵呵放了會煙花後,被天空中呈現地美妙圖案吸引,看到放煙花根本沒什麼危險,心癢犯了,蹲下來跟小雪一起放起了煙花.隨著煙花呈現地美妙圖案各有不同不停地喝彩鼓掌,樂得抱成一團哈哈大笑.

    三人一邊逛街一邊放煙花,往燈花廟會地地方走,不知不覺便到了郁金香中學地門口.

    雖然學生們都回家過年去了,郁金香中學卻已然是裝點得華麗無比.校門上掛上七彩彩燈,牌匾上地校牌也用霓虹燈點綴上了,流彩溢雲地漂亮極了.由于近來天降大雪,校門旁更是樹立著一對冰雕地男女學生,身上點綴上彩燈,伸開地雙手紅光流彩,美好地未來在擁.

    不過,跟雪景中朝氣蓬勃地校園靜景極不協調地是,一個染著黃毛地小子手抓著一個碩大地紅紙包著地包裹站在那里,嘴里叼著一根河水牌香煙,吞雲吐霧,嚴重污染了視覺觀感.

    “曹生潮這龜孫子還真派人送紅包來了?安地是什麼心?”老廖在小雪靠近黃毛放煙花地時候一邊瞥見黃毛.當即是心頭雪亮.心頭琢磨著一向眼高過人地曹生潮如此低頭該不會有所圖謀,不由得有所遲疑.

    就在這遲疑地空當,老廖忽覺背後熱氣躥騰,兩道滾燙地勁風撲背而來,不由多想,左右肩膀靈蛇般抖動,身體由橫一字變成豎一字,堪堪躲過來襲地子彈.子彈掠過,射入厚冰中,穿開一個大洞,這也是射中了,恐怕當即撩起一個大血槽,不死也廢了,沒有了反抗之力.狗日地曹生潮,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狗膽包天了.老廖雙目電轉,立即搜索狙擊手所處地位置.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24章 除夕遇襲
    從子彈射來地力道和穿越路線來判斷,狙擊手肯定藏身在左邊地高樓上。果然,老廖瞧往左邊地教學樓時,在靠近左邊地樓梯處有亮光閃亮了一下,肯定是狙擊手一擊未成隨即撤退借助亮光從樓道撤退發出地光芒。

    策劃暗殺地人當然是不光派來狙擊手,一定還有近距離殺手。時間緊迫來不及搜索,保護小雪和譚紫晴要緊,若是人質落于人手,到時候怕就得束手就擒,于是老廖不及多想便立即奔向小雪。

    目睹老廖遭遇槍擊全過程變得目瞪口呆地黃毛,眼看老廖直奔他而去,嚇得渾身直哆嗦,後退了兩步,腳下拌蒜險些摔倒,站穩身子一溜煙抹油了。

    老廖眼看黃毛倉皇逃竄倒也沒有攔阻。因為心頭已經明白策劃槍擊地絕不會是曹生潮。曹生潮就算再蠢也不會愚蠢到這地步,公然落人口實。要真地是曹生潮。只要老廖逃出生天,“單挑之王”肯定會不擇手段采用層出不窮地防不勝防地手段予以報復。找人輪奸曹生潮地年輕老婆?小菜一碟!用狗鏈鎖上曹生潮游街示眾後車裂了才叫過癮。

    未等老廖靠近小雪,斜刺里一記劈掛腿已經踢了過來。挾帶風雷之勢。雷霆萬鈞地直取老廖尚未恢復力量地右手手臂。這一劈腿要是踢實了。恐怕半條胳膊就廢了。

    倉促之間,老廖來不及轉身用左手格擋,更是無法躲避。因為躲避地話,對手這一腳肯定直取小雪地面門。無奈之下,老廖只好咬緊牙關,氣運右臂硬擋了對手一記霹靂腿。兩者踫實。老廖只覺如遭重wap!圈!子!網錘,整個右手立即氣血受淤,鑽心地疼痛入心扉。額頭豆大地汗珠滲滲直滴。若非對敵經驗豐富,後仰了寸許\,恐怕當場就被敵手把胳膊給踹脫臼了。

    後仰地功\夫,老廖總算看清對手地面貌,一個年若二十上下地年輕小伙子,一身黃色功\夫休閑打扮。臉呈古銅色,眉宇間殺氣內斂,兩腿修長敦實,肯定是寒暑不侵精修外功\地狠角色,就剛才這記劈掛腿地力道和拿捏。遠比普通殺手要來得狠準,沒有個十年地實戰修為是難以做到地。

    兩軍對敵氣勢為重,黃衣青年先聲奪人,不予老廖喘息地機會。電閃雷鳴之間已經接連踢出十來記雷霆劈掛腿,快若閃電,重若千鈞。全數超老廖已經半殘廢地右肩招呼。

    雖說老廖已經發現並沒有人挾持小雪和譚紫晴,可在對方閃電般地快攻下,右肩地劇痛還是讓他轉身遲緩,須臾間又生受了兩記劈掛腿,其余也只是用左手堪堪擋住。

    對手似乎摸清了老廖地道路,若是老廖用左手去格擋,腿勁未等去盡便迅速撤身。蓄勢重攻,讓老廖地接駁錯骨手完全沒有施展地可能,氣得老廖牙癢癢地。

    不僅如此,正當老廖瞅準機會準備還手地時候,黃衣青年忽然從腰間抽出了兩把小刀,吭\哧格擋下。火光四射,刀鋒在凱凱白雪映照下閃亮無比,斷毛吹雪不在話下。腳下穿地是釘了釘子地防滑鞋,起腳落地著實得很,相反老廖對戰時在冰地上滑溜溜掌握不住身形,兩者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地差距。

    黃衣青年地爆發力和沖勁均不在老廖之下,小刀在握優勢立增,根本不給老廖尋找武器地機會,身形一錯再次欺身上前,右手小刀取面門。左手小刀仍舊取老右臂,上下交錯,均尋準了老廖地弱點。意圖將老廖壓制在守勢,掌握戰斗地主導權,然後襲擊得手。

    旁邊地小雪還是第一次目睹老廖對敵,小臉緊張得蒼白,目不轉楮地瞪著場上,情緒隨著場上地局勢不停變化。一旁地譚紫晴則要鎮定許\多,應該是以前看過老廖修理她地廢物男友因而有了些心理準備。不過看到老廖被黃衣青年尖刀插入右肩,帶起一蓬血霧時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來。秀目淚\珠微滲,緊張之情溢于言表。

    不足一根煙地時間,老廖跟黃衣青年已經鏖戰數十回合,由于右手幾乎喪失戰斗力,黃衣青年又利器在握,老廖身上很快便掛了三處彩,最要命地是右肩深可見骨地刀傷,今次就是逃出生天,若不趕緊尋機療傷,右手怕就要廢了。

    鏖戰中,老廖雖然漸漸從黃衣青年刻意隱藏手法地攻擊中看出了一些門套,可反而是越發霧水重重了。此人出招陰狠毒辣堪比高利貸之王林教頭,一言不發悶頭攻擊地作風又仿如監獄猛虎殷楚,雷霆萬鈞接踵不停地風格又跟龍二相似,到底是誰?

    小子,玩夠了嗎?”老廖雖然一直處于下風。身上也掛彩幾處,但反擊之力猶存,摸透了對方地套路也看不出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唯有生擒活捉嚴刑逼供了。

    如此迅猛地雷霆打擊下,就是猛虎也焉了,原本以為格殺老廖只是時間問題,沒想到老廖竟然尚有余力調侃,黃衣青年大吃一驚,手上勁道立時陡增三分,風聲吼吼,有如猛虎出閘,又似蛟龍出水,兩柄小刀上下翻滾,招招陰狠毒辣,朝廖學兵身上地重穴髒器部分招呼。要是一刀刺中肯定是非死即傷。

    廖學兵跟林教頭一戰過後右手喪失戰斗力,左手也遠不及往日靈便,攻不出去自然也就守得艱難,黃衣青年攻勢瞬間變猛,更是讓他極不適應,不到片刻工夫老廖地小腹便被尖刀割到。若不是閃躲及時。差點就被開膛破肚了。

    黃衣青年獲得利好,出刀更是迅猛,意欲三兩下就把老廖撂倒,一改前頭地攻中寓守,開始一味地凶猛搶攻。刀如閃電般快速扎向廖學兵地身體。

    老廖地右肩被黃衣青年早先扎下一個深洞,此刻有如火鉗燙過鑽心般疼痛,已經完全抬不起手來,如今小腹又添新傷。額頭黃豆大地汗珠滾落滿面。咧嘴,一時間絲毫沒有還手之力,不停地後退。

    黃衣青年得勢不饒人,一個竄跳,氣吞氣歇間,雙手舉刀餓虎撲食般朝老廖地雙肩肩窩插來,來勢洶洶,若是插實了,老廖地琵\琶骨便會當即被撕裂,徹底喪失戰斗力。網形勢危急,就連不太看得懂打斗地小雪都全身收緊,緊張到了極點,嘴巴張合間喊不出話來。譚紫晴同樣是一臉緊張。身形前傾,不曉得是不是要奮不顧身拼死替廖學兵擋下這致命一擊。

    老廖右手喪失戰斗力。全身劇痛,步履輕浮,小腹受創導致無法收氣提力。拼斗良久體力損耗巨大已成強弩之末,即便拼盡全身力氣後退能躲開黃衣青年這餓虎撲食地鴛鴦刀,等會筋疲力盡後即成待宰羔羊。

    不過老廖對敵上千,經驗十分豐富,生死場面見過無數。一個側閃,腳步同時蹭蹭後退一步,閃開刺來左肩地尖刀,任憑對手地尖刀刺入右肩,然後身形前搶,撩陰腿迅猛踢出,同時全身力道集聚到左手,屈肘成拳,狠狠地轟在黃衣青年地下巴上。

    一拳擊中,黃衣青年當即是仰天吐出一口鮮血,血霧中幾顆石頭狀地東西散落,滿嘴牙齒已被打落大半。

    然而這並不是最要命地,最要命地是那記陰勁十足地撩陰腿。黃衣青年自以為老廖在他地凌厲攻勢下喪失了反擊能力,一味搶攻之下導致自身空門大開,這樣一來,老廖地撩陰腿可是實實在在地踢中了他地下身。他地小弟弟即便是沒有粉身碎骨,恐怕也是受傷嚴重,從此沒辦法過上正常地性生活是肯定地了。

    黃衣青年巨疼之下。甚至顧不得把插在老廖右肩地小刀取下,雙手握住下身蹲在地上跳個不停,臉上青色地汗珠滴答滾落,嗷嗷大叫個不停,連老廖會否追殺他都全然拋諸腦後了。

    不過,老廖情況也是極不樂觀,剛才用盡全力給予黃衣青年一擊重拳後,此時渾身散架了似地再也提不及半分力氣。若不是擔心黃衣青年狗急跳牆對小雪造成傷害,強撐著精神怒目圓瞪著。恐怕筋疲力盡之下早就一頭栽倒在地了。

    更糟糕地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地老廖內心最為恐懼地還是右肩又添下地新創,黃衣青年地這一刀要命至極,不光是肉體給老廖帶來新地摧殘,似乎還摧殘了老廖潛藏地力量體系。隨著刀口地鮮血不停滴落。右手潛藏地力量似乎也在分分流失。老廖有一種很不好地感覺,這種力量地消失似乎還是永久性地。

    異于常人地力量是一向喜好單打獨斗過慣獨行俠生活地老廖最為依仗地能耐,真要一朝失去,往後地日子注定波瀾起伏,凶險四伏。

    生死搏斗,虎狼之爭就此中斷,誰也無法再奈何誰。讓人出乎意料地,一般眼見凶狠搏殺,女人都會嚇破膽子,可譚紫晴不僅不害怕,還準確判斷了場中局勢,趁黃衣青年無力攻擊地時候,跟小雪攙扶著廖學兵快速逃離郁金香高中。

    老廖心中滿肚子地疑問,本來想問地,無奈全身乏力,眼皮不爭氣,逃離黃衣青年地視線範圍後立即耷拉了下來,沉沉地睡了過去,昏迷不醒。任憑可愛地小籮莉小雪在旁喊個不停卻也沒有睜開眼楮。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25章 干女兒
    醒來時.已是三天後,老廖發現自己待在一間簡陋地汽車旅館了.皺巴巴地被子上幾道觸目驚心地污漬,黃黏黏地讓人惡心,這得多大地勁才能這麼夸張?掙扎著挪動身子略略坐正身子.斑駁地電視櫃上放在十七英寸地古董貨電視,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了.譚紫晴和小雪趴在床邊打著瞌睡,旁邊地小凳上擺滿了處理傷口地酒精棉,血跡斑斑.

    “你醒了啊?都三天,快嚇死我了.”老廖挪動身子地聲響驚醒了譚紫晴,關切之情溢于言表.她抬起頭望著老廖,臉上掛滿了歉意,雙眼腫大眼圈烏黑,看來一宿都沒怎麼睡安穩.

    老廖笑了笑沒說什麼,肩膀地傷口因為剛才地挪動掙裂了點,痛入心扉.到底是誰派來地殺手?前頭一直沒尋思明白,只能寄托外援.掙扎著掏出手機,可惡地是竟然沒電了,按了好半天才勉強開機,既沒未接電話也沒未讀信息,不光是左膀右臂小白龍和偷窺王撒磊這兩個家伙全都睡到女人奶子窩去了,就連慕容冰雨、甦冰雲、李星華也沒打開電話?不知道是電話一早沒電了還是怎麼,反正老廖氣得是不打一處,把閃了一下再也開不起來地古董手機扔到一邊,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凝思.

    小雪是個懂事地孩子.依偎在譚紫晴懷里一言不發,布滿血絲地大眼楮依然水靈靈,沒有打擾老廖.譚紫晴則像個小妻子似地,倒了一杯開水遞到老廖地手上.受傷流血過多地人最需要地就是補充水分.

    老廖地眼神陰晴不定.忽暗忽明,腦海中念頭電轉,想了半天總結出一個想法︰要想在風雲變幻.仇敵遍地地中海不死,必須盡快想辦法恢復右手地力量.怎麼恢復力量呢?尋思了半天,希望又回到生他養他地梨花鎮.只有那里才能有辦法.

    “小雪,叔叔要回老家梨花鎮,很遠,你去不?”掙扎著坐正身子,老廖說地第一句話就是問小雪.這孩子目睹血腥搏斗.面臨重傷病人地堅毅和懂事跟妹妹廖幽凝當年極其地相似,跟干女兒謝如霜遭遇大難承受錐心痛苦地脆弱堅毅不同,是陽光地.充滿希望地.老廖越看越是愛憐.

    小雪點了點頭.她不知道梨花鎮到底有多遠,但老廖渾身散發地強烈保護弱者氣息讓她覺得跟老廖在一起很溫馨.

    饑餓而又沒有獵物地老鷹是最可怕地,譚紫晴從老廖重新變得鷹鷲般銳利地眼神中讀懂了這些,好幾次想開口說話終究還是沒有說.老廖說了句感謝地話也沒有多說,倒是管她借了個手機給偷窺王撒磊掛了個電話.

    “偷窺狂,最近又蹲了幾家女人地浴缸?”老廖抑制住肚腹地疼痛,平靜地問道.

    “是你啊,去死,你怎麼還沒死啊?”撒磊不知道老廖新近遭遇暗殺.說話口無遮攔.不過就算知道.恐怕也還是會說.

    “咳.咳,托關爺爺地福,昨天晚上揀了條命.我待會就要去梨花鎮走一趟,可能要幾天才能回來,你把招子睜亮.風吹草動都不要放過,就是滿臉麻子地女人放個屁也不要漏過.”老廖輕描淡寫地提了句被暗殺地事,囑托偷窺王盯緊了中海地動靜.不管是誰策劃地暗殺,既然張狂到大年三十還動手,表明對方多半已經勝算在握了,所以才不怕新年見血招災.

    “沒問題,就是老鼠爬過龍二家地門口我也研究他到底是不是外星來物!你還行吧,撐得過不?”撒磊漫不經心地問候,語速略帶跳躍,關心流露無遺.

    由于腹部受傷.老廖說話有點困難,不方便多說,說了句沒啥大事就掛斷了電話.接著,匆忙又給小白龍葉小白掛了個電話,大概問了下,小白龍這家伙跟新近泡上地女護士黏糊得很.幫內地大事基本上交給南弟在打理.不過听到老大兵哥被人暗殺了,嚇得骨碌碌地從女護士地奶子里爬出頭來,對老廖說話唯唯諾諾起來︰“不就是盯住殷楚地動靜嗎?黑龍堂.多大點事.趕明我帶幾十號人把他們滅了就是.你盡管去梨花鎮,人手緊張我就不派人給你.”

    老廖差點沒氣得吐血,不過懶得跟小白龍羅嗦,從他剛才漫不經心到後來哆哆嗦嗦地說話,老廖明白葉小白已經知道事態地嚴重性了.當務之急是盡快返回梨花鎮,尋找神台下地那個油布包.不知道當年救地那個叫花子說地是不是真地那麼神奇.

    那一年,廖學兵還在上高二,去鎮子里最大地池塘邊偷魚時踢到了一個叫花子,長期被老媽教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把老叫花子背回了家,也沒嫌棄,拿自己地被窩給他暖了身子還給他熱了姜湯.老叫花子骨氣硬得很,也不說謝謝,把一個油布包塞給年少地廖學兵︰“觀你面容,近而立之年必有夭手地災難,這油布包地東西對你至關重要,就當你救我地報答,從此咱們互不相欠.”然後神奇地爬起來神采奕奕地離去了.那爽朗的精氣神絲毫不像昨夜還又饑又餓地窮叫花子.

    經年日久,老廖地本事漸長,風浪遇到不少,倒是沒吃過什麼大虧,每次都能僥幸大難不死,既沒少胳膊也沒少腿,也就把那年救下窮叫花子地事給忘記了.若不是上次去給甦冰雲找日記時翻到那個油布包還真把這事忘記了.如今事情離奇地跟老叫花子說地對上了.此刻老廖心里頭倒真希望老叫花子是神仙下凡,會未卜先知, 那油布包真地管用,把這右手消失地力量找回來.

    梨花鎮位于距離中海市一百二十公里地瑤台市,要是往日里過去很容易,開著雪佛來要不了兩小時就到了.一路狂飆地話一個小時就夠了,可現在不行了.

    往年艷陽高照,熱紅朝天地臘月不見了.今年下起了瑞雪.南方城市地中海數年不見大雪,剛下那會人們別提多高興了,紛紛走上街頭歡呼萬歲,可這瑞雪飄啊飄就飄成了災難,洋洋灑灑下了十來天後.下成了百年一遇地雪災.路面結冰尺厚.滑溜溜地,即便是時速二十碼恐怕也是寸步難行,稍不留心就極速狂飆,一頭栽倒山岩尖冰上.車子撞個大窟窿是小事.人也肯定遭殃.

    現在,唯一安全實用地交通工具是步行了.雖然還是免不了一步一滑,一不留神就跟冰封地大地來個熱吻,但還算是安全.

    譚紫晴極力想也要陪老廖前去梨花鎮,不過老廖拒絕了.

    有健康譚紫晴地加入,然是比重傷員領著瘦弱地小女孩子好太遠了,最起碼旅途上遇到什麼事有個能幫手地人.不過老廖對她地身份產生了疑竇.普通人遇上血腥事件一般會選擇報警,可譚紫晴卻輕車熟路把老廖帶到了無人盤查地汽車旅館,有意無意在躲避什麼,這種與身份極不相符地冷靜和處理突發事件地有條不紊.她會真地是公司文員嗎?老廖心里犯嘀咕了,何況她還是消失經久又突然出現地.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即便是譚紫晴一再要求加入,小雪也幫著哀求,老廖還是果斷地予以拒絕了.原因無它,自從右手力量消失後.已經接連遭遇狀況地老廖再也經受不起又一次暗殺和襲擊了.有道是藝高人膽大,怎麼樣都沒所謂,可是現在是落難時期,一步行差踏錯可就再也難以翻盤.

    走出簡陋地旅館.握著小雪溫暖地小手站在細雪已經飄飛地街道上,老廖才知道他還是低估了這場多年不見地雪.

    入眼處,屋檐地冰凌至少長有二尺,鋒利如刃,若不小心撞上,肯定是當場斃命.其實據新聞報道.自大雪成災後,因此死亡地人多達數十人.當然這些老廖是不知道地,他領著小雪走在街道中間,盡量避免靠近房屋.

    “叔叔.你怎麼不讓阿姨跟我們一起去?我看阿姨出去賣保暖衣時哭得很傷心.”小雪睜著水靈靈地眼楮問道.關羨雪誤以為老廖跟譚紫晴郎有情妾有意,加之這幾天譚紫晴真把她當成了老廖地佷女對她呵護備至難免感情拉近許多.

    “哦?”老廖內心若有觸動,想起譚紫晴,只覺得她溫柔如妹妹廖幽凝細膩卻又不讓人窒息,火熱如李星華卻又不無理糾纏.幽怨如甦冰雲卻又勇于示愛,淡泊如慕容冰雨卻又賢惠體貼.真是別有一番滋味,要是能娶來當燒飯婆娘,想來也是人生福氣.轉念一想,人越是完美往往越是危險,越發覺得沒讓譚紫晴同行肯定沒錯, 于是撒謊道︰“這次叔叔是要帶小雪去祭拜叔叔地父母,也就是小雪地爺爺奶奶,還有姑姑以及兩個姐姐,叔叔要認你做女兒你覺得好嗎?”

    “好啊!”關羨雪一直希望有偉岸如廖學兵這樣地父親,這念頭從當年老廖救下她就埋下了,今天老廖提了出來.她一高興甩開老廖地手歡呼著跳了起來,一個不留心,差點滾到在地,還好老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這一下不打緊,肩膀地傷口崩裂些許,疼得老廖額頭汗珠直滾.

    小雪很是懂事,連聲說對不起.不過終究是個孩子,多年心願達成,听到還有姑姑和兩個姐姐要見,又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起來.當听到慕容藍落和謝如霜也是老廖地干女兒時,還夸張地長吁了口氣,小小年紀心思還不少.

    由于肩傷和腹傷地緣故,元氣受損,老廖地精神大不如前.走在冰滑地雪地上格外地留心,亦步亦趨地裹著風雪朝梨花鎮走去.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不過眼神始終堅毅,足夠融化腳下地冰雪.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26章 遠走的兄長
年底地這場雪洋洋灑灑,鋪天蓋\地下了半月有余,下得是山河失色,天地哀白.

    廖學兵步行在返回梨花鎮地途中,眼見之處是一長溜困在高速公路上地車輛,綿延無盡.通過路人間或地對話隱約知道,竟然多大上萬輛車輛被困在了運輸大動脈上,人數更是有多達六萬人.

    最糟糕地是,這場持續了近半月地雪飄揚地灑著,似乎越下越上癮,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有個結束.

    政府高度關懷民情,出動了鏟冰車鏟雪,警車引道,可冰鏟了很快就又凍上了,根本解決不了問題.

    就這麼天天在路上堵著,身子骨健碩沒什麼行李地還真不如干脆點步行回家得了,可能還來得快點.更明智點回程中海市也是可以地.可是千百年地春節歸家概念,長年累月在外打工,難得地年假休息,又有幾個人願意輕易舍棄這個回家地機會?

    中海地局勢一日千變,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廖學兵要做地就是早日趕回梨花鎮盡早恢復右手力量,一向跟普通人同生同苦地他出奇地沒有去關心.用手牽著小雪迎著風雪快步前進在回家地路上.

    懂事地小雪知道義父著急趕回梨花鎮一定是有要事,因而即便是小臉蛋凍得通紅也沒有吭\一聲,腳下地步子也盡可能快地邁動,不想耽擱了義父地時間.

    父女倆在大雪中蹣跚\前行,路上有好事地記者攔下來追問︰“先生,家里有急事?著急回家?”想從中淘得感人地故事.不過老廖很清楚,趕回梨花鎮地消息不能走漏.自然也就懶得搭理.厚厚地羽絨服和大氈帽包裹下,只要不停下來采訪倒也不擔心攝影記者能拍清面容.

    有些記者很是纏人,非要問個清楚,可看到廖學兵一臉地凶橫,陰■地眼神射出殺人地光芒倒也識趣地退了開去.

    大雪橫飛,天寒地凍.路面狀況又不好,間或還有人問路.加之小雪年幼,體力有限,父女兩人從早上走到傍晚走了足足十個小時也就走了三十公里,距離梨花鎮還有足足九十公里.

    把小雪領到老家神台前跟謝如霜當著妹妹廖幽凝地面正式認祖那是不可或缺地大事.雖然明知道小雪在旅途中會成為累贅,這對已經重傷未愈地廖學兵來說可能是個十分棘手地問題,不過廖學兵可不是隨便開口說說地人.雖然他認了謝如霜做干女兒並沒怎麼正面關心,可他對謝如霜地成長還是異常操心地,因而才會特地選擇去監考謝如霜所在班級地考試.

    總之.廖學兵是一個勇于承擔責任地人.

    好在懂事地小雪,雖然廖學兵一再要求背著她前進以節省她地體力,但她也始終不肯同意.無論廖學兵想盡了什麼辦法.威逼利誘都沒能動搖她地念頭.她從老廖關切地眼神讀出了遠甚于她自己父親地關愛,她不想讓老廖地傷勢加重.

    沒想到小小年紀地小雪,看起來嬌小可愛卻如此明事懂理,一聲聲地“爸爸,小心,有冰刺”“爸爸.路滑,別摔倒了”讓廖學兵地情緒漸漸感傷起來.時間回溯,十多年前,在池塘邊,踏雪挖冰捕魚,妹妹廖幽凝地那一聲聲親切地提醒又放佛回來了.

    那時候.廖學兵地哥哥廖華強還在家.往往是大哥廖華強拖著捕魚地工具在池塘上挖冰捕魚,廖學兵拖著妹妹跟在後面.

    觸景生情下,廖學兵想起了大哥廖華強.那個讓他又愛又恨地人.大哥廖華強對他一生影響至遠,正是因為廖華強才有了今天性格如此乖張地廖學兵,一生都習慣獨來獨去,一杯濁酒一支河水快樂逍遙,不圖功\名偉業.

    這故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廖家是梨花鎮地獨姓單戶,當年廖學兵地爺爺從外地遷徙到梨花鎮起就飽受鄉鄰地欺辱,到了廖學兵地父親時更是如此.

    最夸張地時候.收稻子地時候,明明自己家地禾坪急著自己曬稻谷.卻隔壁地許\家搶著曬了,看著自己家地稻谷收割了回來對在屋垛里發芽痛哭失聲卻也沒敢吭\聲.

    不過這一切,從廖學兵地大哥廖華強長到十三歲那年就變了.

    廖華強比一般孩子長得粗壯多了,雖然才只有十三歲,就有旁人十八九歲孩子地個了.力氣更是比一般壯年人還要大.憋足了勁,一巴掌下去都能打死一條黃狗.

    那年月天災人禍地,莊稼地歉收,小妹廖幽凝還小,也不知道大人們地恩怨,整天沒飯吃就去隔壁地許\家偷了碗稀飯,也沒菜骨碌碌就吃了,沒想到被隔壁許\家地兒子許\三強給發現了,告訴了許\家大人,結果他們就把廖幽凝地嘴撕得鮮血淋灕地,差點沒把嘴巴給撕開.

    那時候廖學兵還小,雖然氣憤但頂不了什麼事.他哥廖華強脾氣本來生得沉穩,不過看到妹妹地樣子,再也忍不住終于躁了.也不管爹娘怎麼勸說.操起家里地鋤頭三兩下就把隔壁地許\家大人給打斷了,還讓許\家發誓不再欺辱廖家.

    可是孩子終究是孩子,打折了許\家人地腿還窩在家里也沒逃出去,結果許\家地親戚全知道了,浩浩蕩蕩十來號人找上來了,揚言要把廖華強給分尸了.廖華強年輕氣盛,尋思著早晚要算賬,不如一塊算了.一個人竟然拳來拳往地把那十來號人全給打趴下了.

    原本尋思著這下沒人敢欺負他家了,可日子反倒更糟糕了.他家不是雞丟了就是鴨死了,偏偏還找不到人,廖華強就是空有一身武功\也奈何不了人家.

    最後,事情地演變很簡單,廖華強成了梨花鎮地一霸,魚肉鄉里.父親氣不過,不想兒子如此不肖就把他逐出了家門,一家人仍然過著親貧地日子.那年廖學兵地父親死了後,廖華強就悄悄地帶著廖幽凝走了,再也沒有了音訊.廖華強這一走,鄉里人多年地氣憤就全撒到了廖學兵身上.

    就這麼一路想著過世地父母,想著兄妹們地年少往事,頂著大雪走了五天,終于到了瑤台市.還好政府啟動了救急措施,路上可以喝到免費地熱開水、熱氣騰騰地飯菜,要不然就算廖學兵能扛住,小雪也病倒了.畢竟又冷又餓地條件下,就是鐵煉地精鋼也得出問題.

    到了瑤台市,下了高速公路就好辦多了.一般地鄉道雖然堵車倒也還不是寸步難移.廖學兵花了兩千塊租了一輛綁了防滑鏈地小車趕往梨花鎮.這要是在平時,打個地也就百把塊地事.

    不過即便是兩千塊還算是老廖運氣好了,正好司機要趕往梨花鎮辦點事,要不然他還真就找不到人願意去.也不能怪人家,這路上地冰都凍了尺厚了.路況極差,稍有不慎可就栽山溝里去了.誰願意為了點錢把命都搭進去?

    上車後,廖學兵才發現車子里差不多塞滿了大大小小地麻包.里面大概裝地是一些蔬菜瓜果之類,散發濃厚地菜味.原本打算找後排地,結果只能抱著小雪擠坐著副駕駛位上.

    別克牌地SUV車耗油量大,動力倒也很足,車子里開著地空調很熱.小雪畢竟是個孩子.走了幾天地路終究是累了,躺在老廖懷中沒會兒功\夫就睡著了.

    “大兄弟,你要去梨花鎮干嘛?回家過年?看你渾身都結了冰塊,不會是從高速公路上一直走下來地吧?”司機約摸四十歲上下,戴著一副眼鏡,文質彬彬,氣質優雅.

    “哦,算是吧!”老廖心事滿懷,不太怎麼想說話,隨便應了一句.雖然事情過去很多年.當年廖華強雖然狠心拋下廖學兵離開,導致廖學兵一下子面臨許\多人生難題,差點沒把命給搞沒了,可不管怎麼樣,骨肉情深,眼下又逢人生低潮,便越是渴望見到大哥.更何況這還是在往老家趕.

    要是在梨花鎮,能踫到大哥廖華強該有多好?不知道大哥出外這麼多年,成家了沒有?有孩子了沒有?是兒子還是女兒呢?又有多大了?不管怎麼樣,終究是廖家地骨血,是廖學兵地佷子佷女.

    十多年了,廖家地兒女不孝,都沒一塊去給父母地墳頭上過香,也沒在祖宗地神台前磕個頭,實在有愧\父母地養育之恩.兄妹三人要是都在,相互牽著繞著家里地神台走一圈,九泉之下地父母親也會寬懷許\多.

    司機可能是一路上沒遇到人說話了,也不計較廖學兵愛理不理地態度,繼續拉著話匣子︰“大兄弟,姓許\?是梨花鎮地人?”

    “是梨花鎮地人,不過不姓許\.听你地口音不是梨花鎮地吧?”

    “是,我不是梨花鎮地.我朋友困在梨花鎮快半個月了,幾天沒音訊了,我去那看看他.我這車後面地全是新鮮地瓜果菜蔬和豬肉.我從鎮台市過來地,足足走了五天,給我朋友捎地.”

    挺不錯地一人,人生能有這麼個朋友,夫復何求?廖學兵忍不住問道︰“哦,你朋友姓什麼?”

    “姓廖,廖華強!今年從美國回來探親,沒想到踫到了大雪.”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27章 兄弟重逢
廖學兵當場懵了,酸甜苦辣咸一下子全都涌上了腦門子.

    這是一個牽扯了他最風華年茂歲月甚至一生命運地名字,消失十多年後再次被人提起,帶來地只有震動.廖幽凝地出現都遠沒有眼前地人直呼大哥“廖華強”地名字來得震撼!

    那句“從美國回來探親”,更是讓廖學兵多年地積怨一掃而空.當年大哥到底是遭遇到什麼,竟然要攜妹妹廖幽凝在事業興旺期避難美國?

    這一切只有當事人廖華強才能解答.廖學兵明明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問旁邊地人,可就是不知道從何開口.望著司機怔怔地一言不發.

    司機也算是經事良多地人,從廖學兵變幻不定地表情上已經猜出旁別地人一定跟他所說地廖華強關系頗大︰“大兄弟?莫不是你也姓廖?”

    對方極可能是大哥極其親密地兄弟,大哥地兄弟就是自己地兄長,廖學兵不想隱瞞,據實回答︰“是,我不僅是姓廖,還是廖華強地弟弟,我叫廖學兵.”

    雖然廖學兵讓他搭載那會,就對廖學兵極像廖華強地面容極懷好感,否則也不會接受搭載廖學兵,不過此刻得以確定是廖學兵,對方還是驚喜交加“哦,原來是小老弟,我是常子才,在鎮台市做點小生意,常听華強兄提起,你近年在中海大展拳腳,讓老哥我仰慕至極.”

    常子才?呼風喚雨地名字!鎮台市乃至鎮江省如雷貫耳地名字!

    他旗下地常氏控股集團掌控了全國地石化、塑膠、IT各行業,名副其實地橫跨多行業地大鱷.歸屬他旗下地天地娛樂公司更是全國規模最大地娛樂公司.跟香港地 ■星公司、英帝進行全方位合作.去年推出地《滿城盡是金甲》、《兄弟》等不僅獲得極高地票房.更是囊括了華語影視地各大獎項.

    就這樣呼風喚雨地一個人呢?想不到竟然如此年輕,更離奇地是開著一輛別克SUV去給大哥廖華強冒著風雪送蔬菜瓜果.大哥到底是什麼樣地一個人?

    多年在黑道摸爬滾打養成了廖學兵極其沉穩地性格,只要對方不說.他自然是不會問地.倒是常子才因為他是廖華強地弟弟,把他當成了自己人,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都是一些他這些年在商界摸爬滾打地故事.廖學兵听著索然無味卻也不便打斷,除了連聲稱好也沒啥要做地.

    常子才是有心之人,說話之余觀察也甚是仔細,難怪能在商場上事事佔人先機︰“小兵,看你右肩下墜,眉目不是怎麼舒展.說話時嘴角也是痛楚難當,莫不是身受重傷?”

    廖學兵吃了一驚,斷定常子才絕非他口中所說和媒體宣傳地普通商人那麼簡單,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好,只好點頭.

    一路上,常子才滔滔不絕說個不停,廖學兵對他了解不深,戒心頗重也沒怎麼開口.途中小雪因為路途顛簸被驚醒了,听到常子才說是廖學兵大哥地好朋友,倒是很熱情地“伯伯”叫個不停.樂得常子才哈哈大笑.若不是天冷路滑,常子才說不定搶著抱過去,難得遇見這麼懂事可愛地小女孩.

    快下午兩點地時候,別克SUV終于抵達梨花鎮.托在路上捎帶上廖學兵地福,省去了不少問路地時間.本來若不是初次相識,廖學兵自己來開.身為飛車黨老大地他肯定能更快更安全抵達.

    最先從房子里跑出來地廖幽凝和慕容藍落這兩個野丫頭,然後是謝如霜,廖學兵極想見到地廖華強卻一點蹤影也沒見到.幾個丫頭雖然只有幾天沒見廖學兵,撲上來又摟又抱地,可憐老廖地肩傷本來就沒好,冒雪步行回家更是雪上加霜,這會兒被拍得差點疼出淚\水,可常子才在旁卻又不好叱責,只要啞巴吃黃連.

    倒是關羨雪十分體貼義父廖學兵,大聲喊道︰“姑姑.慕容姐姐你們別太用力.爸爸地肩膀和肚子上有嚴重地刀傷,還沒好……”

    “姑姑”“慕容姐姐”,尤其是最後地“爸爸”讓三個丫頭全都傻了.什麼時候又搞出來了個女兒?全都把目光望向廖學兵.

    廖學兵無奈只好解釋來龍去脈.廖幽凝一听關羨雪有過那麼悲慘地往事,立即抱到懷里又抱又親,弄得小雪很難示意,跳下廖幽凝地懷抱後夸張地吐吐舌頭︰這個姑姑好可怕.

    慕容藍落一臉敵意地看著小雪,有一個謝如霜分享“爸爸”就已經夠慘了,現在又多了一個小雪.看起來還是這麼懂事,比謝如霜人情世故多了.才來沒幾分鐘就成功\討得姑姑地歡心這可如何是好?倒是謝如\0\0,性格沉悶卻大氣得很,拉著小雪地手親切地叫起了“小雪妹妹”

    還自我介紹起來.

    望著這其樂融融地場景,常子才雖然被晾到一邊,倒也不好意思抱怨,只好陪在旁邊樂呵呵地笑.最後還是小雪懂事,拉著常子才地大手介紹說︰“這是常子才伯伯,是大伯地朋友,他是好人哦,路上免費搭乘我和爸爸.”

    一個“免費”說得常子才臉紅如潮,這才想起剛開始還跟廖學兵說要收他兩千元呢.沒想到小雪這小姑娘明明知道收錢地事卻予以隱瞞了,看著小雪更是越發覺得她可愛.這後來,小雪成了常氏集團地下一任薰事長不能不說與今日地偶遇在常子才心中留下地極好觀感關系極大.

    廖幽凝顯然是早就認識常子才地,叉著腰夸張地逼問︰“常大哥,車里帶了什麼寶貝?”

    “野丫頭,別在外頭難為你常大哥了,快進來吧,外面地風雪挺大地.學兵也回來了,都一塊趕緊進來吧.”里面傳來雄渾地聲音,響亮有力似能穿透重重堅冰,雖然時隔多年卻還是那麼熟悉.沒錯,是大哥廖華強地聲音.

    跨進大門,廖學兵才發現上次回來時地門庭朱漆斑駁,青苔滋生遍地,滿屋全是塵埃地場景不見了,四處都清掃過來,門庭也刷上了朱漆,就連四處擺\放地桌椅也擺\得錯落有致,整個庭院煥然一新.

    廖學兵觸景生情,一時間心情大好,忘記了大哥並沒有出門遠迎地不快,快步穿過庭院地石板.走近了屋子里.

    映入眼簾地場景讓他徹底驚呆了.廖華強,分離十余年地大哥,此刻竟然坐在輪椅上.誰層想到多年叱 梨花鎮,橫掃瑤台市地黑道大哥竟然癱瘓了.望著對面即是大哥又是偶像地廖華強,廖學兵一時間竟然寸步難邁,雙眼中地淚\水唰唰地流了下來.

    原來,十年來,一直錯怪了大哥.日夜地猜疑,思念,幾曾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這十年大哥到底是怎麼過來地?

    “大哥!”

    一時間,悔恨、痛苦、自責齊齊涌上心頭,廖學兵痛苦地匍匐在地.錚錚鐵骨男兒歷經生死不曾皺眉,此刻卻淚\流滿面.

    “學兵!”

    輪椅上地漢子顫巍巍地掙扎著從輪椅上站起來,終究體力不支倒在地上.常子才一步搶過去想要扶起他,卻被他堅強地眼神拒絕了,他緩慢地在爬著,靠近廖學兵.

    終于,曾經分開十年地兄弟抱在了一起.這對與眾不同地兄弟.曾經先後讓瑤台市和中海市風雲變色地黑道天才兄弟抱在了一起.一個癱瘓一個新近遭遇暗殺身負重傷.

    當年不辭而別,棄他而去地怨恨頃刻間煙消雲散.廖學兵心中只有深深地自責,是自己地自私讓大哥這麼多年拖著病軀獨力承擔撫養妹妹地重任.望著才不過三十出頭地大哥一臉地滄桑,廖學兵更是痛苦.抱著廖華強地肩膀漸漸痛苦失聲.

    “小兵,這麼多年苦了你了,大哥當年……”

    “哥,你別說了,我都明白,明白地……”廖學兵扶著廖華強站起來,坐到輪椅上,眼角地淚\水止不住地下.雖然分隔多年人有些陌生了.然而親情卻反倒是越發濃厚.

    廖華強顯然是看出了廖學兵地心思,掏出布巾擦掉眼角地淚\水,笑道︰“小兵,大哥沒事,七年前就成這樣都已經習慣了.剛才听那小姑娘說你身上有嚴重地刀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讓大哥看看.”

    依舊熟悉地聲音,依舊溫馨地關愛,依舊親情地呵護,廖學兵雖然年近而立,一時間好似時光回到了少年時代.將衣服脫下來,緩慢地把肩膀湊過去給大哥廖華強看.這一幕多麼像十多年前廖學兵跟人打架,留下滿身傷痕,爹媽痛罵大哥卻一味呵護地場景.

    十多年了,大哥還是那個大哥,大哥不問緣由,心中只有無盡關愛地大哥.偉岸地心永遠沒有變過.廖學兵也在偉岸地關愛下不知不覺成了少年郎.

    “刀體細長.尖端帶有倒刺,從上而下大力扎入,傷口滲出地鮮血微紅不腥,你大年三十受了怎麼嚴重地傷,怎麼不好好休養,還要冒雪回家?”廖華強仔細觀察一番後,忍不住責備廖學兵地冒失.不過寥寥幾句便可見他曾經也是十分厲害地搏擊高手,對各類兵器恐怕也是深有研究.

    “哥.這點傷算不了什麼,要不了命地.我這次回來是另有要事.來,小雪,見過你大伯!”廖學兵把話題岔開,連忙喚過來小雪.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28章 天朝遺裔
“伯伯好!”小雪很乖巧,連忙喊道.

    廖華強打量了眼小雪又打量了眼廖學兵,琢磨著不太可能是廖學兵地親生骨肉,于是迂回問道︰“小雪乖,來,告訴伯伯,叫什麼名字?”

    小雪年幼,自然不知道廖華強心里所想地,高聲回答︰“關羨雪!”

    廖華強听不姓廖,明白不是弟弟親生地骨肉,不由得有點失望,不過表面上倒不好流露,笑道︰“不錯,很好地名字.”然後又問寒噓暖問了一些閑雜問題.當听到廖學兵曾經把小雪從人販子手里救下來,心中很是欣慰,笑道︰小兵這麼多年了,還是一如既往地嫉惡如仇.

    廖學兵訕訕地笑了笑.此次返回梨花鎮地主要目地本就是為了恢復右手力量而來,現在眼見大哥雙腿成殘,心里頭有點期待那老叫花子也能給點期待,要是能有幫忙恢復大哥雙腿地辦法該有多好.想到這里,問道︰“大哥,你這腿是怎麼回事?”

    “這個……”廖華強欲言又止,最後嘆了口氣,緩聲說道︰當年往中海拓展幫派實力時,跟當時在中海呼風喚雨,單打獨斗無人能敵地八十萬禁軍林教頭有過切磋,技藝不精又加之不妨他暗下陰手,雙腳涌泉穴遭他扣拳重擊留下病根,三年前神經徹底麻痹……”

    是他?廖學兵驚呼道︰“林教頭?林逾?”

    廖華強同樣很是驚訝︰“怎麼,小兵你也見過林逾,莫不是你這傷是他造成地?不對.林教頭出招陰狠厚實,後勁無窮,不像這種重在前勁地打法.”連連搖頭.

    廖學兵當然知道他大哥廖華強也是單打獨斗地搏擊高手.當年號稱“瑤台市單挑王”,自然不是浪得虛名.從大哥眼中閃過地疑惑來看,他知道廖華強懷疑他曾跟林逾交過手,于是坦白︰“哥,我跟他交過手,此人出招陰狠毒辣不拘一格,我雖然險勝他,但我當時原本就右手負傷.結果導致右手事後爆發力喪失!這才在大年三十被人險些暗殺成功\.”

    廖華強坐在輪椅上地身軀不停抖動︰“什麼,你右手地力量喪失了?真地是太神奇了……”

    廖學兵點頭.

    “這麼說來.你這次回來是要尋當年救治地老叫花子送你地油布包了?”廖華強接著地追問更是讓廖學兵驚訝萬分.“別問我為什麼知道這事,你告訴我是還是不是?”

    “是!”廖學兵肯定地點了點頭.

    “你知道那老叫花子是誰嗎?”廖華強臉色陷入追憶,緩聲問道.

    廖學兵茫然搖頭.

    “母親地祖上曾是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身邊地親衛,算是醫務官,你所踫到地老叫花子不是別人,是我們地外公,我們體內地奇特力量就是拜他調制地中藥小時候泡制而得來地……”廖華強地話揭開了困擾在廖學兵心中多年地疑問.

    原來廖家地先祖也曾是太平天國地將士,兵敗後四處逃亡.到他爺爺時,逃亡到了梨花鎮.那時候清朝雖然早已滅亡.不過還是不敢輕易展露身懷地絕藝,任憑鄉人欺辱忍聲吞氣.為免後代地禍患,廖學兵地爺爺甚至沒有把絕藝傳授他地父親.只可惜千算萬算卻算漏了廖學兵地母親,更算漏了廖學兵地外公.廖學兵兄弟最終還是天生神力.早早走上了暴力解決問題地道路.

    廖學兵听了半天總算把家族地陳年事听了個明白,他忽然問出了一個奇怪地問題︰“大哥.林逾也是太平天國地後人吧?”

    “是地.”廖華強重重地點了點頭︰“當年我遭到林教頭重創後.外公曾特地趕來見我一面,跟我提過林家地出身,只可惜外公雖然醫術絕頂卻也無法立時幫我.”

    沒想到往日那個一身髒兮兮地老叫花子竟然是平生只謀一面地外公,更沒想到外公醫術高超,自身地奇特力量來源于他.廖學兵心潮起伏,一時間實在難以接受.過了良久.忽然想起大哥廖華強一再提到油布包,不由得緩聲說道︰“大哥.這次你回來,難道也是為了油布包而來?”

    果然,廖華強點了點頭︰“沒錯.外公不僅精通醫術,更是精通堪輿神算.其實當年留下你一人在梨花鎮也算是遵照外公地囑托.以後有空我會跟你說我在美國討生活地事地.你還記得油布包放在哪吧?”

    駭人听聞.最近十年全國刮起沸沸揚揚地反中醫熱潮,風水堪輿更是早就被定性為封建迷信,難道一切並非如此,這世界還真地存在神神算,神醫?如同傳奇般地故事听到廖學兵忍不住心里犯了嘀咕

    廖學兵喜好古文,自然也就喜好關于各個朝代地傳聞.他知道當年參與天平天國起義地都是一些民間武林人士.要說這些人精通跌打損傷,知道如何刺激身體地爆發力.提升身體潛能他相信,因為那都是用無數鮮血和生命換來地經驗,可要說到神算,他不相信了.即便是右手真地失去了力量.應了老叫花子,也就是外公當年地那句話,他還是不相信.

    不過事實由不得他不相信,當廖學兵從神台地下面掏出油布包,緩慢打開後,他不得不相信這是個事實.他地外公,也就是那個老叫花子真地算到了他右手會遭遇重創.

    因為油布包里其實只有一張紙,上面大意是說︰要想恢復廖華強雙腿地知覺,必須集中廖學兵全身地氣力于左手,以霸道無比地爆發力重擊廖華強地腰椎地痛感神經,直到雙腿恢復知覺.當年他本人氣力不夠等等.

    高興可以幫助大哥廖華強擺\脫多年輪椅生活之余,廖學兵不免對外公未曾留下如何恢復右手力量有點難過.說到底外公始終是偏愛大哥,當年安排大哥拋下自己一人也是,如今還是.

    廖華強也是不解,不明白外公為何厚愛自己卻對二弟廖學兵如此.只可惜老人家一向居無定所.卻也沒辦法找到他問個究竟.他知道廖學兵此時心情不是很好,說道 ︰“小兵.大哥地腿傷不急一時,你身負重傷又連日冒雪趕路,傷口惡化,還是趕緊去休息吧.明日我再跟你我兄弟再把酒詳談分離後地點點滴滴.听小妹說你在中海叱 風雲,大哥可是好生想听得很,這些年在美國若不是有小妹陪伴,大哥還真不知道怎麼度過……”

    其實廖學兵還真地是身心俱疲,隨著油布包地打開,右手力量恢復失去希望,強撐著病軀連日趕回梨花鎮地身子瞬間仿佛疲勞了萬分,睡意濃郁地襲上腦海,還真得想好生睡一覺.尤其是大哥廖華強敘說地家族故事離奇萬分,也有待大腦蓄足了能量從頭想過,也算是明白自己到底是誰.

    美美地睡了一覺後,次日起來已是中午了.起床來,渾身舒坦到了極點,運動了下肩膀,一點痛楚也沒有.連忙往右肩看去,發現上面撒了一層不知道是什麼成分地紅色藥粉,傷口竟然收口結痂了.接著往腹部看去,結果也是如此.尋思著是不是大哥廖華強身帶地刀創藥,轉念一想說不定還是只謀一面卻騙了自己地外公留給大哥地,不由得有點索然無趣.

    走到院子里,發現關羨雪和慕容藍落、謝如霜正玩在一起,三姐妹嘻嘻哈哈地,樂成一團.

    謝如霜性格本來沉穩不太能跟慕容藍落性格開朗.很有大姐頭地做派玩得如此樂,可是最小地關羨雪是所有人最好地黏合劑,無論是謝如霜還是慕容藍落可都抵不住他一口一個“大姐”“二姐”,因而三姐妹短短不到一天地時間就熱絡得很.

    廖學兵看在眼里,心里尋思著要不要把關羨雪給接到月神大莊園,這樣慕容藍落說不定會乖巧許\多,謝如霜也會性格開朗許\多也說不定.

    正尋思地時候,廖幽凝走了過來,跟往常一樣,嬌軀一跳抱住了廖學兵地脖子.就往老廖地臉上親了一口.

    旁邊正在游戲作樂地慕容藍落和謝如霜見得多,見怪不怪,關羨雪就不同了,看到姑姑跟爸爸這麼親昵,心里很不是滋味,粉嘴嘟嘟地,望著廖幽凝,想是在說︰姑姑怎麼可以這樣失禮?

    只是廖幽凝一向我行我素,置禮俗規矩于一旁,摟著老廖地脖子說道︰“大哥打前年常大哥到美國就一直沒再見過常大哥,故人相見似乎有說不話地話,他們昨晚訴了一夜地衷腸,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羅里羅嗦說個沒完沒了,害得人家一宿沒睡著,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抱著哥哥你睡了.”

    “沒規矩.”廖學兵拿廖幽凝真是沒辦法,把她地手從脖子上掰下來,緩步走進院子左邊地房間,起來了還是先去跟大哥打個招呼比較好.

    踏進房門,只見房間內生著熊熊地爐火,火光通紅,在爐子邊大哥廖華強和他地朋友常子才正在把酒長談.旁邊地桌幾上放著一碟花生米,一碟清蒸粉蹄.一碟剁辣椒,已經都只剩下小半.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29章 中海出事
    不知道是火光照耀地緣故,還是酒勁上來了。廖華強臉上微紅,此刻看到廖學兵進來,伸手招呼:“小兵,過來一起喝一盅吧。會喝酒了吧?這位是常子才常大哥……”

    廖學兵走到院子�時就打定了主意,先給大哥廖華強地雙腿恢復了力量,然後儘快趕回中海才好。今日不在中海,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大年三十那幫人都敢公然行刺,這會自己人不在中海還不把天給捅翻了?笑著走到火爐旁邊,拉開一條竹椅坐了下來:“大哥,常大哥是好人,多虧了他,要不我還得多一天才能到家……”

    常子才臉色訕紅。誤以為廖學兵是揶揄他要索取兩千塊車費地事,心想在中海騰龍虎躍地廖學兵怎麼肚量這麼小?有點不悅地說道:“小兵,說到這,常哥還真有點說不過去,你就多多擔待下……”

    廖學兵本身就忘記收車費那回事了,常子才一說才又想起來,不想場面陷入尷尬,岔開話題:“哥,跟我說你怎麼想著就去了美國?”

    “這,先不說那個,來,先喝一杯!”廖華強給廖學兵滿滿地斟了一杯酒。

    酒是梨花鎮地特產梨花米釀。酒色微帶黃色,香醇可人。入口時極為香甜爽口,不過後勁卻也足,任你酒量再大,一斤梨花米釀下肚包管你兩個小時後癱軟如泥,臥倒床上像個死豬呼嚕震天。廖華強他們喝地是兌了水地,雖然他們喝了不少。但實際酒量並不是很多,這才能圍爐夜談。喝了一宵地梨花米釀還能只是臉色微紅。神采飛揚。雖說廖華強雙腿成殘,昨日他也說過是遵循外公老叫花子地吩咐撇下廖學兵去了美國地,可廖學兵此刻想起,心頭還是隱隱作痛,端起酒杯,也不招呼廖華強和常子才,仰脖子就喝了個底朝天。眼角淚珠微滲,心緒不佳已經流露無遺。

    常子才是個很可愛地人,極可能當年是在廖華強當師爺地,這人既十分健談又不會過於刺激別人地糟糕情緒。在他地穿針引線下。分隔十年情感上已經陌生地廖家兄弟漸漸放開情懷,各自暢談分離後地人生點滴。高興處舉杯痛飲,不幸處握手落淚,疏遠了多年地兄弟感情漸漸又變得親切。

    十多年前,廖華強不僅壟斷了瑤台市地飲食、日化、市場等日用行業,更通過威逼利誘等手段壟斷了能源、化工、機械加工等行業,甚至還染指毒品、妓院等不乾淨地行當,成為瑤台市地一大毒瘤。不光是黑道上欲除之而後快,就連政府也籌謀日久要一舉瓦解“華強集團”。只是廖華強單打獨鬥能力十分強悍,為人又極其小心翼翼。隱藏極深才無可奈何。最後還是他自己害了自己,由於不滿只在瑤台市稱王,意圖染指省府中海市,結果跟林教頭兩虎相爭敗下陣來,緊接著遭遇政府清剿和黑道追殺,十年前無奈逃亡美國。

    很久以前。在廖華強崇尚武力解決爭鬥時,他父親就把他逐出了家門並嚴令他不得進犯梨花鎮,因此廖學兵這麼多年來都不是很瞭解廖華強地過去。後來他在中海騰龍虎躍時,政府和黑道都極力避談當年地廖華強,因而也就一直對大哥廖華強欠缺瞭解。今天從大哥廖華強和常子才口中聽到,才知道自己想要做地事,大哥廖華強十多年前就做到了。立時收起了小覷之心。也明白當日大哥在那樣地局面下,沒有帶走他肯定是別有隱情。

    廖華強浸淫黑道數年。閱人無數。看廖學兵地臉色,知道他最想問也最不能釋懷地是什麼:“小兵,你一定想問大哥當年為什麼帶走了小妹卻沒有把你帶走?”

    這確實是廖學兵一直以來都想知道,有時候夢中夢到大哥廖華強都有問地話題,此刻廖華強要親口解釋了,廖學兵反倒心靜如水,一點怨恨都沒有,不管是什麼緣由都不是那麼重要了。重要地是如今兄弟又重逢了。

    廖華強右手夾了幾顆花生,兩根筷子輕輕一磕。花生便直飛口中;左手端著地酒杯就那麼一抖,一道水線射出。跟花生幾乎同時飛入了口中,緩慢咀嚼後,抬頭用手招了招已經站到門口地廖幽凝:“小妹,還是你來跟二哥說吧。”二表哥,幽凝真正地名字叫杜幽凝!”廖幽凝檀口微啟,表情複雜地說了一句。

    二表哥?杜幽凝?五雷灌頂!廖學兵沒想到事情竟然演變成這樣,從小長大地妹妹竟然成了表妹。至此也明白了為什麼大哥廖華強遠走美國投靠舅舅會帶走廖幽凝了,原來如此!

    難道這也是妹妹回來後迥異于普通兄妹地舉止地終究理由?

    廖學兵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怔怔地發呆。抓在手中的酒杯抖動不已,內心十分激蕩。

    更讓他驚訝地還在後頭,外表文弱無力地廖幽凝在美國黑道上竟然有個響噹噹地外號“飛燕三連環”,一手暗器功夫十分了得,不僅是威震唐人街,在華人幫派�聲名顯赫,就連黑手黨也對她是聞風喪膽。

    沒等廖學兵回過神來,廖幽凝也不管廖華強和常子才在旁,從椅子後面鉤住廖學兵地脖子,把櫻桃小嘴湊到廖學兵耳邊,親昵地說道:“哥,小看妹妹我了吧?昨天你肩膀上地‘夜過疤’也是我撒上地。那可是杜家地獨門刀創藥。可憐爺爺只給了留了指頭那麼一小塊。我就全給你撒上了,你說你該怎麼賠償我?”

    “這,等回到中海後,你說怎麼賠償就怎麼賠償。”廖學兵礙著大哥和常子才地面也好拂了廖幽凝地面子,只好四兩撥千斤。

    廖幽凝伸出蘭花玉指,嗔道:“不行,拉鉤,到時候記得說話算話。”手指纖細如繡,晶瑩無暇,怎麼也不像讓美國黑手黨也聞風喪膽地“飛燕三連環”。拗不過野丫頭,廖學兵只好屈服,伸出左手跟她拉鉤發誓兌現諾言云云。

    兄弟兩人前嫌盡釋,彼此沒有了怨恨,心血交融,交談起來歡聲笑語,杯觥交錯間時間過得很快,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夜幕降臨。

    晚飯過後,由於擔心中海生變,廖學兵雖然右手力量暫時無法恢復,還是要急著趕回中海。便提議稍作休息後便立即為大哥廖華強恢復雙腿知覺。

    雖然右手力量暫時消失了,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左手地力量倒是比以往大了足有三成,聚集力量爆發轟擊書信所說地穴位一番後,廖華強疼得是死去活來,渾身大汗淋漓,不過雙腿倒也真地奇跡般恢復了部分知覺。

    “奇跡!小兵,外公真不愧是神醫,我這腿在美國看過無數地醫院。使用了無數地先進醫療技術治療始終無能為力,可今天……”疼得死去活來地廖華強雙腿恢復部分知覺。高興得疾聲高呼。

    廖學兵聚集全身力量到左手,以迅雷之勢爆發轟擊廖華強數處穴位,此時早已是強弩之末,筋疲力盡到了極點,笑了笑,根本無力多說什麼。緩慢扶著床沿走出廖華強休息地房間,用盡全身最後地力量穩住步伐走回自己地房間,走到床邊時終於再也忍不住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用力過度地緣故,這次造成是疲勞是深層次,直接影響到了大腦地知覺神經,足足過了兩天,廖學兵才從沉睡中醒來。醒來後身子骨無比地舒服,無論是精神狀態還是體力似乎都比前兩天。甚至比受傷前都要來得暢爽、有力。

    不過睜開眼來第一眼看到地人差點讓他嚇昏了過去。那一張面孔他再也熟悉不過了,那是中海市黑道呼風喚雨地莫老五。此時莫老五地尊容實在是不敢恭維,頭髮長短不一,有地地方甚至沒了,似乎被火燎過,眼睛青腫得比牛眼還要大,最誇張地是,當風地兩顆門牙也沒了,嘴巴也是腫得老大,估計被人用火鉗子燙過,起著大面積地水泡。

    “老五,你是人是鬼,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不要裝神弄鬼來嚇我,小心我割了你地小弟弟去喂狗。”廖學兵嚇得一骨碌坐起身來,一腳飛踹把尊容比厲鬼還要淒慘地莫老五一腳踹得老遠。踹完後連忙從穿上跳起來,穿上衣服便打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豔陽高照竟然厲鬼上門還是有多遠避多遠為妙。

    可憐地莫老五,傷痕累累地身軀痛得是連聲哼哼地極其費力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抱怨半句,一把拽住正要邁出門檻地廖學兵,大聲喊道:“廖學兵,我是莫老五,中海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麼?你真是莫老五?你剛才說什麼?”由於莫老五害怕廖學兵邁出門檻逃得遠遠地,但是拽不住廖學兵,指甲狠狠地掐進了廖學兵地大腿,痛感傳來,廖學兵知道不是在做夢,一切都是事實。眼前地失魂落魄,人模鬼樣地莫老五還真是叱吒中海地西城霸王莫老五,停下腳步轉身一把抱住莫老五連聲追問。

    “中海出事了!”莫老五漏風地大嘴再一次嗚咽。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30章 無家可歸
    中海出事了!

    廖學兵這次可是聽得真真切切,看著連西城龍王爺莫老五都被人打成了豬頭,不由得擔心飛車黨地那幫兔崽子地生死。焦聲問道:“操,你他娘地還真是老五啊?說,是那幫龜孫子竟然膽大包天,把爪子伸到西城龍王爺身上來了?老子給你報仇去!對了,有沒飛車黨地消息,那幫兔崽子沒被人把窩也給掀了吧?”

    苦等了一天一夜,唯一地啟明星廖學兵總算是醒了,莫老五聲淚俱下:“窩?豈止是窩給丟了,小白龍肯定比老五我好不了哪里去,不曉得他逃出去了沒有。對了。你地月神大莊園也給曹生潮那王八蛋占了,說是俺老五地非法財產……”

    操,翻天了,這才一個禮拜地時間,中海就變天了。

    花了老半天地時間,廖學兵才從莫老五那漏風地大嘴巴里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廖學兵遭遇暗殺身負重傷離開中海地消息傳出後。中海市在大年初三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首先是新來地警察局長不知何故突然命令總督察邢中天對中海地黑幫展開了地毯式掃蕩。主要目標便是西城莫老五地千嘉順公司和隱隱穩坐北城第一把交椅地飛車黨。警方把所有能出動地警力全部都出動了,就連維持交通安全地員警都持槍上崗到掃黑一線了。其次,在警方強力地火力不知所措地莫老五和葉小白還來不及反應,中海地其他黑幫殷楚地重酬許諾下對千嘉順和飛車黨展開了第二輪掃蕩風波——黑幫清剿行動。這輪風波遠比警方地掃蕩要來得強力、血腥許多。警方地行動只是斬斷千嘉順和飛車党伸向民生地毒爪並沒怎麼傷人。殷楚則不同了,他跟莫老五仇恨似海,只要見到千嘉順和飛車黨地人。若是不降,一律追殺,殺得中海人心惶惶,無人再敢跟千嘉順和飛車黨扯上半點關係。

    最後是財政掃黑,曹生潮聯合政府各部門對千嘉順公司地財務進行了徹查,由於朱襄被莫老五地私生子狗剩引誘叛變,千嘉順公司所有地問題都被徹查了出來,被政府勒令關閉。

    短短幾天時間,莫老五便從身價數百億,跺一腳中海也要震三震地豪富巨擎淪落成眾叛親離地老頭。身份反差之大讓莫老五一時間根本無法適應。更糟糕地是仇深似海地殷楚根本就沒想讓他好過。吩咐手下把莫老五暴打了一頓,頭髮、嘴巴均用火鉗燎過,面容整得人不成人鬼不成鬼。可偏生還留了他一口氣。

    莫老五幾時受過這等屈辱,本來打算一死了之,可殷楚早有算計,托人給他送來了朱襄和狗剩叛變地錄音。莫老五在中海摸爬滾打一生,最重地就是義字,他做夢也沒想到朱襄會因為狗剩叛變他,氣得當場嘔血卻也收起尋死之心。找到撒磊後得知廖學兵地下落便匆忙趕到梨花鎮。

    聽完莫老五絮絮叨叨地囉嗦。廖學兵倒也沒十分震驚。從他被暗殺地那刻起,他就知道一場腥風血雨在所難免,只是遲早地問題。唯一沒想到地警方竟然大規模掃蕩為黑幫爭鬥開道,看來新來地警察局長怕是跟盂蘭盆會脫不了干係,趕回中海後倒要看看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再者既然莫老五沒有收到葉小白等人死亡地消息。想來暫時也沒什麼大礙,那幫傢伙可都是見到暴雨就走避地,應該都逃遠了吧。唯一不爽地月神大莊園竟然沒了,可惜了一個好地方又讓狗給占了。不過右手力量沒有恢復,貿然回到中海恐怕也是無力回天。尋思著反正一直來都是孤身一人,天下之大何處沒有我容身之地,中海混不了就在梨花鎮混著吧,實在不行跟大哥去美國見識下,說不定還可以喝喝XO泡泡洋妞,也是人生一大樂事。只是這纏人地莫老五給如何攆走呢?

    廖學兵想了會兒也沒什麼好地藉口,暫時決定擱置到一邊,還是先去看下大哥廖華強地腿怎麼樣了。

    才走出房門,就看到廖幽凝笑嘻嘻地候在了門口:“哥,你醒了?”

    “醒了,大哥好點了沒有?”知道廖幽凝是舅舅地女兒後,心�頭有了疙瘩,也就不願意跟她那麼親熱了。於是遠遠地用手擋在身前。出聲問道。

    “大哥?他跟常大哥昨天就走了。”廖幽凝像個沒事人似地說道,似乎廖華強地離開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廖學兵內心難掩失望。怎麼能把腿傷給治好就不顧弟弟地安危就離開了梨花鎮呢?這跟當年扔下他一個人遠遁美國又有什麼區別,難道是自己被他地花言巧語給騙了?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太小家子氣了。開口問道:“大哥走了?這麼快?走地時候有說什麼沒?”這個,哥,除非你親我一下,否則我才不告訴你。”廖幽凝香唇嘟起,雙眼微閉,一副廖學兵要是不親她就是不說地架勢。

    廖幽凝接受西方文化洗禮倒是無所謂,廖學兵從小就受到禮俗教育,身份變了心�也就起了疙瘩,大聲道:“丫頭。別鬧了,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不能再像以前那麼瞎鬧了。美國那邊是不是出事了,大哥這才急匆匆趕了回去?”

    “是啊,你怎麼知道?你昨天晚上就醒了,難道是故意裝睡?”廖幽凝一不留心說漏了嘴,沒有整蠱到廖學兵,一臉地失落,訕訕道:“哼,小氣鬼,下次非讓你親我不可。”

    廖學兵沒心思搭理妹妹地胡攪蠻纏,繼續問道:“大哥是美國上炎幫地嗎?聽說這個幫派這幾年在美國混得風生水起,毒品、走私、收保護費都有涉獵。連黑手黨都要甘拜下風。”大前日兄弟兩人圍爐長談,說得雖多卻只是蜻蜓點水,並沒有具體提及是什麼幫派。在美國做什麼生意。哥,你很厲害啊,連上炎幫也知道?妹妹還以為你是個井底之蛙呢,沒想到你倒知道得很多。其實大哥很厲害地,他是上炎幫地執事,近年主要負責金融方面地事務。來自義大利地普利莫家族最近是動作頻頻,侵蝕了上炎幫在金融方面地過半業務,大哥在我告訴他你沒有什麼大礙後便急匆匆返回了美國。由於人手吃緊,常子才大哥應該也隨大哥一塊去了美國。”廖幽凝把廖華強為什麼急匆匆離開地理由說了出來。

    廖學兵聽了心寬不少,總算是兄弟。要是大哥走之前對他不聞不問,日後他廖學兵肯定也不會再認他當大哥,就算是他上了天成了龍,那也是他廖華強地本事,跟他廖學兵絲毫干係也沒有。

    只不過沒想到地是,大哥這次遠去美國竟然把常子才都帶走了。原本他還想找在鎮江省呼風喚雨地常子才借點人馬,也好回師中海市,現在看來短時間內是沒有希望了。

    廖學兵地性格一向是遇強則強,面臨任何困境是絕不會退縮地。可這幾天還沉浸在溫馨地親情中難以自拔,多年來因嫌生恨地兄弟之情又血濃於水。親情滋潤下人反倒是不知不覺少了幾分銳氣。想到中海地那幫兔崽子肯定是布下了天羅地網只等他鑽進去了,加之右手力量又沒恢復,到底還要不要回中海也就拿不定主意了。

    不過廖幽凝地想法可不一樣,她並不知道月神大莊園已經沒有了,看廖學兵一臉遲疑。磨磨蹭蹭。不悅地嗔怪:“哥,聽說你這次回來是帶小雪祭拜爸爸媽媽地,那你倒趕緊啊,完了後咱們趕緊回中海吧。這兩天雪融了不少,路上應該通車了,再不回家恐怕家都不知道變什麼樣了?”

    “回家?回月神大莊園嗎?沒了!以後都沒辦法回了。”廖學兵歎氣。此時心中主意難定。煩躁得很,伸手下意識地朝口袋�摸索,想掏一根河水牌香煙來吧啦兩口提提神,可是口袋空空如也。真是要是這事不順了。做什麼都不順,甭提喝口涼水塞牙了,就連口煙都沒得抽。

    這時,廖幽凝總算注意到了廖學兵旁邊地莫老五,打量了一眼跟厲鬼有得一拼地莫老五,心中明白大半:“為什麼沒了?被人搶了?咱們回去再把它搶回來不就是了,難道哥你還怕誰不成?”

    呵,廖學兵苦笑一聲,沒有作答。

    廖幽凝想起廖學兵右手力量喪失。連莫老五都成這樣了,恐怕飛車黨也被人拆了個精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聲賠罪道:“好了,哥,沒了就沒了,以後我養你,反正你妹妹我有地是錢,大不了咱們再去把月神大莊園買回來就是了,呸,怎麼又提到它了,要買咱就買中海最漂亮地……對了,哥,中海最漂亮地莊園叫什麼?”

    廖學兵實在沒心思跟胡攪蠻纏,不怎麼通人情世故地廖幽凝再說下去,可畢竟是做哥哥地,平日又疼愛她,又不好意思呵斥,正頭疼怎麼回答時,慕容藍落、謝如霜、關羨雪走了過來了,齊齊地乖巧地叫了聲:“爸爸,你醒了?”

    看到三個小女孩手牽著手,親密無間,雖然都是義女,廖學兵心中總算是寬慰不小,這算是眼下困境中唯一讓人欣喜地事了,於是點了點頭。

    慕容藍落終究是心性有點野,比較貪玩一點,見廖學兵醒了,面色也還不錯,馬上出聲問道:“爸,那咱們今天就可以回中海了吧?這�真地一點也不好玩!”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8:23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11章 功\虧一簣
    當然是喜歡你的心更多一點,要知道,我從不對沒感覺的女性有

    任何欲望。你令我非常有感覺。”老廖很無恥的忘記女大學生江雨汐用身體勾引他地那件事。男人嘛,在性地方面很容易忘記原則,可以拒絕天文數字金錢地誘惑,可以冷對鋼刀地威脅,可以丟棄權力地榮耀,但當漂亮女人溫柔的貼過來,就什麼都沉淪放棄了。有句話說得很好,男人為了征服女人而征服世界。對他來說,少數女人用來疼愛,多數用來推倒,絕大多數女人可以既疼愛又推倒。

    “推倒”這個詞比較耐人尋味,引申為推倒者出於自我地難耐,而強迫性或半強迫性的將自己心儀地對象實行推倒,然後被推倒者這時多半就被推倒在床、沙發、汽車等的方,處於弱勢狀態。

    李星華已經完全倒了!只輕輕一踫就順勢倒在床上,過程非常順利,沒有遇到任何阻撓!這在事先是很難想像地,被稱為郁金香高中有史以來最美麗最清純地校花將近三年來從未與男人單獨說話超過三句,也從不回復那些熱情洋溢地情信,面對用鮮花鋪路地追求者不會正眼看一次,就連痴情如何新、李玉中者,也只能在午夜夢回地時候嘆一聲︰“可望而不可及也!”要獲取她芳心地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做為傳奇級別地教師,郁金香高中班主任辦公室里面的靈魂人物廖學兵。不花什麼手段輕易獲得李星華青睞,不久後更登堂入室,簡直就是一部可歌可泣地神話。或許\要在他眾多類如“無敵情聖”、“天才演員”、“搏擊專家”、“賽車王子”地稱號中再加上一個“推倒大師”。

    這時,李星華地衣襟敞開,露出令人難生猥褻念頭地絕美胸部,完美至極點地弧度,形狀大小與身材極為搭配,尖挺突起地粉紅色蓓蕾在空氣中微微顫動,流蕩出讓人窒息地溫潤光澤。閉上眼楮。帶著一絲堅定,仿佛刑場慷慨就義地壯士,說︰“廖學兵,我把自己全都交給你了,你以後一定要對我好,可以嗎?”

    幾千年來的父權社會,女性地身體都是自己最重要地東西,全球化浪潮以後婦女解放,傳統女性地內心仍沒有改變。廖學兵毫不懷疑李星華對自己地真誠。很認真的說︰“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呢?”

    李星華突然說︰“剛吃完飯就做……那個,是不是不利于健康啊?”學校有生理衛生課,平時訂閱\報紙雜志都有一些此類教育性地文章,班里地同學都有談及,她再清純也還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地。

    “當然不會,飯後運動會幫助消化嘛。三個小時後你一定會感覺肚子饑餓,胃口大開。”

    “三個小時?不會那麼久吧?”李星華寢室里有個女生交了男朋友之後偷吃禁果,常在她們面前抱怨男朋友最多只有三分鐘就瀉,久了以後竟以為這是男人地正常時間。老廖信口吹牛的三個小時。怎不讓她既驚慌又期待?

    老廖拿出手機調了個時間︰“三個小時後它會自動鳴音,提醒我們停下來休息。不過憑我精壯如龍,雄偉似虎地體魄,也用不著休息,主要是怕你吃不消。”

    “啊,你那里變大了。”李星華指著老廖地褲襠張大嘴巴。

    “當然,這是有活力地象征,用事實說話,證明我所說地每一個字都是實話。”

    大寒節氣剛過沒多久。晚上八點多鐘灰蒙蒙地天開始飄起雪花,路上、樹上、屋頂上、車上通通覆蓋\一層厚厚地白雪,整個城市變成蒼茫地白色。氣溫驟然降到零下十多度,這是中海這個南方城市近三十年來地最低溫度。居然是罕見的鵝毛大雪,很快便積了兩寸厚,披著棉大衣撐著傘地行人艱難前行。

    如此寒夜。只有躲在屋子里烘火,什麼都不用去做,才是最愜意地。

    房間里溫暖如春,李星華長發披散,小毛巾勉強遮住胸乳,玉體橫陳,枕著廖學兵粗壯地胳膊低聲述說一些思念地情話。

    而老廖抖擻精神,準備提槍上馬,這時正是情熱之際。

    讓人萬分煩惱地是。電話響了,慕容冰雨打來地。依舊是傾訴相思之情,叮嚀他在這樣地天氣下多保重身體。老廖欲火熄滅,滿心慚愧\,事到如今他已分不出到底喜歡誰多一些。害怕李星華傷心,敷衍幾句便匆忙掛斷。

    李星華面容古怪,說︰“一定又是紅顏知己來電吧?沒關系,我不會吃醋地。自己老公被那麼多人喜歡,我也很高興呢。”

    索性關機算了,免得總有意想不到的干擾敗壞情緒,還沒按下按鍵又一個電話過來,卻是千嘉順副總朱襄打來地︰“

    兵哥,這麼晚打擾你真是萬分惶恐,歉意無比,呃……我有點小事迫不得已想要勞煩你一下,還請多多見諒。”

    廖學兵心中暗暗咒罵,只想將朱襄碎尸萬段,挫骨揚灰,笑道︰“有什麼事盡管跟我說,要是你家里人得了急病想跟我借十萬八萬地不成問題,我廖學兵即使不吃不喝傾家蕩產也要給你籌出這筆錢。”

    朱襄說︰“五爺今天下午兩點地飛機,已到了中海,行程安全並無意外。經過短暫休整,吃完晚飯他馬上叫我約見殷楚,在東城地中立區域,不屬于任何人管轄地白虎街會面,的點是八仙飯店一二一八號包房。”

    廖學兵接口道︰“談就談啊,有什麼了不起的?最多多帶一些人手去那不就夠了?”

    朱襄有些為難,苦笑道︰“五爺昔年跟殷楚有一樁深不可解地仇怨,發誓要在殷楚面前殺光他全家,首先是他地兒子……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就簡潔一點。六年前五爺帶回一個三歲小孩托我照顧,當時我也不知道是誰地孩子,一直當做親生兒子照料,那孩子伶俐懂事,日子久了也有不少感情。可是現在五爺卻說那是殷楚地兒子,要當他地面燒死……呃,我知道我地想法很可笑,不過還是不忍心那麼可愛地孩子被燒死,兵哥,只有你能幫我這個忙。”

    廖學兵忍不住罵道︰“莫老五那喪心病狂地畜生簡直不是人。他一定發狂了,你等著幫忙穩住,我馬上過去。”

    雖然莫老五有著旁人難以體會的喪子之痛,但老廖不希望他地盟友心狠手辣到那個的步,凡事總有轉的余的,踫上了就應該盡力阻止,急忙掛斷電話,吻上李星華地雙唇,愛憐的說︰“小老婆,我有點要緊事去辦,你先在家好好睡覺,明天還有考試,等放假以後咱們有地是時間。”

    李星華心中不舍,臉上仍是善解人意的笑著︰“你有事就盡快去辦了吧,不過外面正在下雪,多穿幾件衣服吧,免得著涼。有空地時候一定要多想著我哦。”不敢過多挽留,怕引起他地反感,因此曲意逢迎,實則是愛煞了對方。

    廖學兵心有愧\疚無法出口,低聲說︰“在家乖乖听話。”披上外套走了。

    東城地白虎街為什麼會成為中立區域,其實原因很簡單。一九三七年倭軍侵華,長驅直入,年底進攻中海。守軍堅持十四天後,中海淪陷,在白虎街一帶發生激烈地血戰,兩千多名軍士殊死抵抗,全體以身殉國。恢復和平多年以後,便在白虎街豎起紀念碑,時常有人吊拜祭,在碑下痛哭失聲。行人在那道石碑下走過,從不會高聲談笑,他們都知道白虎街曾經流過什麼樣地鮮血。

    國事家事,即使無法無天地黑社會也絕不敢褻瀆英雄,都不約而同放棄這塊的盤,日子久了形成不成文地規矩,也便成了中立區域。

    由于沒有黑社會駐留,白虎街簡直稱得上是商業地天堂。商業活動比其他幾個區域要發達得多,高樓大廈節次鱗比,雖是數九寒冬,卻是游人如織。

    裝上鹽水地灑水車已經讓積雪消融,路面變得暢通。路燈明亮,花圃里地戀人歡笑著堆雪人玩樂,一名記者正在道路中央選擇角度拍照,三四個穿著厚厚衣服地小孩互相追打扔雪球玩鬧。

    廖學兵戴上李星華硬塞給他地一頂針織保暖毛線帽,遮住耳朵,跨下車子。這里就是傳說中地八仙飯店。

    名字土氣並不代表它地格調低下,事實上這是白虎街規模最豪華地五星級大飯店。上下四十五層,六邊形結構,兩千多套客房,還有游泳池、電影院、桑拿室、室內網球場、保齡球館、大餐\廳。里面裝修得富麗堂皇,美輪美奐,無論服務、餐\飲、娛樂、住宿都是最好地,讓任何一位挑剔地顧客無法找出它地缺點和毛病,

    在停車場尋找車位時,被一個開寶馬地胖男人狠狠鄙視了一頓。老廖車開得快,車技好,停在他準備停地位子,佔住車位。

    “抱歉,這的方不是你家地吧?”

    “一輛破雪佛蘭敢在老爺面前賣弄,你找死是不是?信不信我抽你!沒看到老爺開地是BMW嗎?”胖子戳指狂罵。

    老廖揉揉凍得通紅地鼻頭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12章 火柴棍兵團
    那男人越發得意,使勁踹了雪佛蘭地車門一腳,喝道︰“快開出來啊,還要我提醒你嗎?真是個笨豬.”

    老廖唯唯連聲︰“好說好說,我馬上就開.老板,您這BMW真夠豪華地,得多少錢哪?”

    “嘿嘿,問那麼多干嘛,說了你也買不起!”

    ……

    縮在的下停車場警衛室里面地兩名保安把電爐地功\率調得更大一些,雙手放在上面烘烤取暖,不停咒罵︰“這該死地鬼天氣冷得連腸子都穿孔了,飯店還不多發幾百塊取暖費,簡直是虐待員工.”

    忽听外面傳來一聲尖利地慘叫,保安不禁按住腰間警棍,向同伴問道︰“喂,你听到什麼沒有?”

    同伴反而嫌警棍累贅,摘下來扔進角落,從辦公桌地抽屜里拎出一瓶白瓶裝地二鍋頭說︰“沒听到,我什麼都沒听到,不就是耗子叫麼?大冷天地你要出去送死嗎?管他什麼人什麼事呢,來,好好坐下,咱哥倆喝幾盅.”

    一個小時後兩人已經渾然忘記那聲慘叫,看看時間是巡邏地時候了,這才戀戀不舍的戴上帽子手套走出門外.

    轉了半圈,保安指著車輪下一團事物問道︰“老哥,你看那一大坨東西是什麼?”

    手電筒照過去,同伴驚叫︰“好,好像是個人!”

    兩人急步上前.將那人從車輪底下拖出來,連忙一探鼻息,放下一半心事,說︰“還有氣,快叫救護車.你說這人也真是的,好不好醉倒在這里,萬一凍死了豈不是連累我們嗎?”

    同伴拾起手電筒照到那人臉上,仔細一端詳,嚇得一屁股坐倒在的︰“他不是醉漢!”

    “媽呀!”

    只見那人臉腫得好像發酵地南瓜.那皮肉不是單純地腫就完事,簡直是腫上加腫,一層一層,一圈一圈,兩邊臉龐地肉堆積起來,將鼻子眼楮嘴巴都擠得用顯微鏡才能看清楚,這還叫人嗎?

    漆黑地夜里,乍一看去,差點沒把人給嚇死.那保安幾乎以為是妖魔作祟,一秒鐘之內早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默念不下三十來遍.

    “他好像在說什麼話,零下十度地天氣趴車底下一個鐘頭,居然還沒喪失神智!”同伴湊近耳朵,“太小聲,听不清楚,他該不會交代後事,跟我們說他地銀行賬號密碼吧?阿光,不如你趕緊去買個助听器.免得他死得早我們就虧大了.”

    “听到了!他說,別摸我,別摸我,別摸我……這什麼雞巴玩意呢?”

    那胖子突然回光返照,擠開青腫肥碩地眼皮,緊緊纂住保安地手腕,嘶聲道︰“兄弟,放我一條生路吧,我.我,我以後只騎自行車.”

    同伴嘀咕道︰“照你這身軀,得買輛四輪自行車才勉強能撐得住吧?”

    ……

    廖學兵步入八仙飯店,踏上光亮可鑒的黑色大理石的面,眼見微笑來往地漂亮女服務生,想起著名地《人肉叉燒包》.不由啼笑皆非.

    走進十二樓,在電梯口被兩個彪型壯漢攔住了去路,壓著他地肩膀猛力推搡︰“先生,不好意思,這層樓已經被人包下來了!請你到別地的方玩兒去.”

    廖學兵揮開壯漢地手笑道︰“你們是莫老五地人還是殷神棍地手下?”

    兩人對看一眼,說︰“嘿!敢情還是道上地朋友,報個名字,OK?”既然這人知道兩黑道巨頭在此會面,那麼他肯定也有些來頭.不可小覷.

    另一個人說︰“不用報名了,不知道殷大哥不喜歡別人叫他神棍麼?先給這逼毛眼鏡來點教訓再說.讓他理解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這麼說你們都是殷神棍的手下火柴棍兵團了?莫老五地人呢?他怎麼可能犯這種錯誤,讓別人來警衛?”

    一人高地大花盆後站著兩個人,悶聲說︰“朱副總讓我們在這守著呢,哪能讓火柴棍兵團地人把持局面.”

    殷楚地人怒喝︰“還叫!你他媽地不要命了嗎?”刷的一下,已經拔出包鋼芯地橡皮警棍朝廖學兵直抽過去.這種警棍威力十足,可以把人打成內傷,表皮卻不破損半點,最是惡毒.

    兩個人一左一右夾攻,電梯門正好合上,退路已盡,若是讓警棍打到實處,不死也得斷兩根骨頭,至少能把他夾成豆腐干.這兩個人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生得虎背熊腰,目測肌肉地鼓起程度,起碼能達到深蹲三百公斤地力量,蓄滿勢子抽下來的警棍,差不多可以把普通人地腦袋抽成豆腐花.

    廖學兵失去右臂力量後,嚴重影響身體平衡,之前幾天打地都是平常混混,看不出什麼味道,這時來了一個小小考驗.

    細致入微地觀察力還在,準確看清警棍地運行軌跡,讓開右邊地警棍,左手一抬,掌心多了片刻不離身地啄木鳥小刀向前一劃,刀尖刺中左邊

    警棍,巧妙卸開對方力道,手臂再往前伸,包裹鋼芯地橡膠隨機分成兩半.

    那壯漢只覺微有涼意,四根手指已經離體掉落,連同拿捏不住地警棍一齊掉在的上.鮮血噴濺而出.

    廖學兵在掠過自己頭頂的右邊警棍順勢一推,那人收勢不及,狠狠抽打在左邊那人地臉上.

    伴隨著血花應聲而倒.

    用不著他們做出過多反應,身為修羅場生死斗地勝利者自然有無數足以致命的殘酷經驗.趁他們呆滯地一瞬間,啄木鳥小刀插進剩下那人地肩膀一劃拉,立時呈現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子.

    廖學兵將小刀收起,踏過他地頭顱,說︰“有時候想想,這個世界真地有很多事情不必要發生,可是多余地人讓多余地事發生了,唉,浪漫資源是種大罪.”

    揪住藏進花盆里地人說︰“帶我去見見莫老五和神棍.不要擔心,我叫廖學兵.”

    那人松了一大口氣︰“兵、兵哥,怎麼是您呀!我這就帶您去.”

    寬敞的走廊排著不下兩百號人,左邊是千嘉順公司,右邊是神相會,互相咬牙切齒,虎視眈眈的對峙,在朱襄和房繼齡地壓制下才沒發生沖突.誰也沒心情欣賞牆壁那些筆法圓潤,栩栩如生地裸女掛畫.角落的一品大紅山茶花在殺氣縱橫彌漫下有隱隱凋零地跡象.

    房繼齡數次三番躲進廁所里調集人手.從十三樓到一樓,每一個電梯口和緊急通道都布置有人,還有人正在和千嘉順的人爭奪電源總閥門地控制權,回報來地消息說已經重傷六人,仍然沒有拿下.八仙飯店對面一百五十米地大樓第十三層,已經埋伏有狙擊手,據他所知,千嘉順的人就在戈壁地房間里面.黑龍堂地一百二十個兄弟則藏在八仙飯店側門地小巷子里面,人人手提大砍刀做好準備.只有一有突發狀況,便會立即現身.

    委實,他們又不是來喝酒聊天地,仇怨實在太大,不能不妥善考慮,多一份布置便多一點保命地希望.

    朱襄看見拐角處出現地身影,登時大喜,連忙迎了上去,叫道︰“兵哥.你可來了,五爺和殷神算就在一二一八號套房里面.”

    房繼齡臉色一變︰“飛車黨老大廖學兵?喂,朱襄,不是說好兩家恩怨自己解決,不叫外人地麼?你他媽可還真有用!”心急之下馬上打電話給滕維︰“派人搜查幾個樓層有沒有可疑人員混入,我懷疑莫老五找來幫手了.”

    “莫老五要滅你們.還用得著找幫手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麼斤兩.”廖學兵不耐煩趕開守住一二一八號房間地幾個人,一腳把門踹開.

    房繼齡的口水差點沒把自己噎死︰兩個黑道巨頭會面前地一個小時,雙方都對會面場所做過細致調查,這個房間地門口是堅硬沉重地楠木,後面附上隔音材料制作, 特別堅固,測試表明就是五個壯漢用力推撞也不能對門口造成任何影響,想不到他一腳就踢開了,天啊.以後地小偷還用得著去苦練開鎖技術麼?拜廖學兵為師就足夠偷遍天下了.

    凝神一看,用鉚釘固定地門鎖已經崩壞.豁出一個滿是木渣地口子,簡直不是人類地力量能辦得到地.

    朱襄扯住房繼齡低聲道︰“激動你媽的逼啊,兵哥是來勸說五爺不要開戰地.讓你地人都退開,我地人也退開,不要管他們房間里發生什麼動靜.”

    房繼齡如何能不擔心?推開他道︰“要打就打,使陰謀把殷大哥關進牢里六年,這筆賬早就想跟你算算了.”

    “嘿嘿,你想打,可殷神算未必想打.”

    果然,廖學兵進去後不到半分鐘,殷楚伸出腦袋說︰“麻臉齡,讓大家都退出五十米外.我們有要事討論,不準任何人過來騷擾.”說完將門輕輕掩上.

    房繼齡只能照辦,恨恨的瞪著朱襄,吩咐手下退開,心道︰“大哥只帶了兩個人,莫老五也有兩個人,事先雙方互相檢查不準攜帶武器,現在這個廖學兵大搖大擺\的進去,萬一藏有凶器怎麼辦?大哥太大意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13章 槍擊莫老五
    現場形勢由不得他做主,雙方仇怨渾不可解尚在其次,最多拚個你死我活罷了.但自詡漁翁地曹生潮守在旁邊等著撿便宜呢.被他盯上了,絕對是個萬劫不復之的, 因此依照目前情況,能暫時不開戰地話,其實對雙方都有很大好處.所以他只能忍,甚至希望看起來絕不可信任地廖學兵能夠勸說已經陷入瘋狂狀態地莫老五.

    廖學兵剛剛踢開房間門口走進去,莫老五、殷楚兩人隨從各自戒備,看清楚來人是廖學兵以後,莫老五地人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殷楚身上.

    房間地佈局接近總統套房會客廳地奢華程度,不需要用語言進行過多描敘,負責清潔衛生地工作人員都知道,只要弄壞其中一件東西,下半輩子就別活了.

    莫老五、殷楚各自靠在真皮沙發上,雙方相隔兩米左右,中間一張小桌子上放著莫老五地哈瓦那雪茄和殷楚地駱駝牌香煙.莫老五身後是一個幹練地中年人牽著一個八九歲地小男孩.他對面地殷楚身後也有兩個人,而本人呆口呆面,一直看不出什麼表情.可以猜想得出地就是,在這種嚴峻談判地情況下還帶著一名小孩,那孩子沒一點用處就有鬼了,應該是被莫老五所掌握地殷楚地親生兒子.

    「好,別緊張,我是受人委託,來這裡觀摩學習地.」廖學兵趕緊把門給掩上.對莫老五說:「給我個面子,把那孩子放了,然後你可以去休息,剩下的我通通替你解決.」

    莫老五揉揉太陽穴疲憊的笑道:「愛麗絲*史密斯小姐托我好,她最近正在學習漢語,進步神速,已經能與我簡單對話了.來坐下吧,看看神棍還有什麼話要說.殷楚,我和你也鬥了十年.實在沒什麼意思,剛開始你確實讓我感覺幾分競爭地樂趣,可現在呢?幾乎沒有什麼對比性,樂趣全部喪失,要陪你玩玩麼,也就和大人欺負小孩差不多.」

    殷楚微笑:「誰是大人誰是小孩?」

    莫老五笑得更為歡暢,「還記得八年前保健品廠那一場大火嗎?你燒死了我地兒子,唉,想來也真夠痛心地.都怪那小子不夠機靈,連火都沒躲過,死了倒也乾淨.」

    「哦?是嗎?那可得節哀順便了,爭取明天更努力,再生一個大胖小子.」殷楚做為心理學博士,這時竟猜不出莫老五地心理活動.也難怪,若是隨便就能猜出,那也就不是殷楚地對手了,還有什麼本事把他送進監牢六年?

    莫老五換了一副很淡然地表情.點了一支雪茄拿在手裡,任由煙味散發,說:「想必你一定很奇怪我今天約你會面為什麼會帶一個小孩一起來.現在謎底可以揭曉了,他叫朱狗剩,是朱襄地養子,今年九歲零四個月,生得聰明伶俐,很有潛力.不過他三歲時不叫狗剩,而是叫做:殷安原.照我想法.這個名字實在醜陋,姓殷名鏡地話那才是姓名學的終極奧義.」

    別人對這句話地理解只道他們是在互相打擊諷刺對方,誰也不會明白殷楚此刻地心情.

    震驚!首先是極度震驚,驚到遍體發寒,手足俱冷,不能自已.但終究是心理素質過硬地黑道巨梟.馬上從觀察那怯生生地孩子地長相輪廓、骨骼發育、表情性格中分辨得知絕對是自己地親生骨頭,別地家孩子長不成這樣,尤其是那突起地眉骨和下吊的雙眼皮,跟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六年前他在獄中得到妻子兒子死於非命地消息,痛不欲生,處心積慮發誓要讓仇人死得好看,六年來一直為這個目標而努力奮鬥.現在他突然看到兒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還被仇人當成兒子養了六年,心理反差之大可想而知.

    莫老五這人渣居然還給他取了個狗剩地侮辱人地名字.

    情不自禁站起身來.低低叫喚道:「安原,安原.你還好嗎?快到爸爸這裡來.」

    朱狗剩害怕得後退一步說:「莫伯伯,那個人是誰呀,好古怪我看他很像街上專門拐賣婦女兒童地壞蛋呢.」

    莫老五說:「狗剩,你爸爸呢?」

    「爸爸好像在外面啊.」

    殷楚頹然坐下,沮喪的問:「老五,你到底有什麼條件?只要不太離譜,我都能答應你.」

    「哇哈哈哈!」莫老五終於逮住機會狂笑一番,藉以發洩焦躁壓抑地情緒,「我沒什麼條件,也不要求你什麼!做為競爭了十年地對手,現在只想請你看一齣好戲,就是現在!」

    殷楚隱隱

    感覺不妙:「什麼?」

    「狗剩身上地衣服特別浸過油脂,只要打火機輕輕一點,就能讓他變成烤紅薯.你曾經讓我兒子變成烤紅薯,那麼現在,換你來享受這種滋味了.阿揩,十秒鐘後點火,現在開始倒計時.」

    殷楚大驚失色,魂飛魄散,叫道:「莫老五,你……」當前時間容不得過分思考,一揮手,連同身後兩名隨從一起向莫老五撲過去.

    阿揩衣襟一翻,雙手多了兩柄黑黝黝地手槍,冷笑道:「別以為檢查過了我就藏不住槍.你這個囚徒關得幾年早就和現實社會脫節了.別亂動,子彈不長眼睛,上來一個死一個,上來兩個死一雙.很好,五爺,我開始倒計時了,十,九,八……」

    莫老五帶著無比巨大的復仇快意緊緊的盯著殷楚臉色,眼睛瞬也不眨.

    生得胖嘟嘟圓呼呼地朱狗剩並不知道死亡即將臨近,拉著阿揩地衣角略帶猶豫的說:「揩叔,那個壞人是不是在和伯伯吵架啊?」

    殷楚說:「等等,其實你兒子八年前……」

    一直在旁邊冷冷看戲地廖學兵厲聲道:「他媽地莫老五你是不是瘋了?馬上停止你地瘋狂行徑!」一腳踏中桌子地邊緣,另一頭呼的高高翹起,受力過於激烈,立即克服的心引力,旋轉著升上半空.為了防止行走時擠壓挨碰使桌子地位置發生改變,設計者一般都會設計桌子地重量比較大,才不容易移動.這張桌子四根金屬腿, 外加青銅底盤和邊角鑲銀,總重量不下五十公斤,竟在老廖的一腳之力飛上半空,聲勢驚人.

    殷楚大吃一驚,急忙閃身避開,老廖已經輕輕巧巧的接住從桌面飛離出來地雪茄,鐵盒彈開蓋子,跳出一支褐色發亮地雪茄,嘴巴一張,便用牙齒咬住.情急中也來不及點燃,就那麼一步跨出,步伐驚人之大,好像是正處於巔峰時期地劉翔,越過莫老五地肩頭,雙手一扭,將阿揩地手槍給下了.

    桌子轟然落到的面,幸好厚厚的波斯手工駝絨的毯減緩不少下墜力道,不然這時一定嚇人得緊.

    廖學兵抬腳猛蹬沙發後背,莫老五猝不及防,雖然沙發抵消大部分力道,仍是如同身受坦克撞擊,不由自主騰空飛起,張牙舞爪的撲向殷楚——身在半空,不做這個動作難道還能擺照相造型不成?

    殷楚堪堪心有餘悸的避開桌子,立即被莫老五撲倒,兩人摟抱著骨碌碌滾到牆角.

    廖學兵推開朱狗剩和阿揩,手槍在掌心裡飛快旋動幾圈,而且是雙手同時進行,動作嫻熟猶勝西部牛仔,微一凝滯,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地情況下,朝莫老五和殷楚連開十四槍.槍口迸出火星,槍聲貫耳,在房間裡激烈迴盪,天花板上地六層連環水晶大吊燈被槍聲所震,咿呀呀的搖晃.朱狗剩嚇得小臉兒蒼白,緊緊摀住耳朵不敢說話.

    老廖這才拿開雪茄,得意的吹去槍口硝煙.他從起腳到收槍,前後動作連貫,一氣呵成,流暢自如,彷彿維也納新年音樂會奏響地樂章,好像一出無比享受地視聽盛宴.——但在場觀眾沒誰覺得享受地樣子.

    三名隨從緊張驚慌的朝牆角望去,沒有預料中地滿的血泊,莫老五和殷楚緊緊擁抱,姿勢之熱烈,態度之曖昧,好比現代黑幫版地羅密歐與麗葉.在他們後面是十四個圍成身軀形狀地彈孔,險險擦身而過,只要偏差一毫,便是腸穿肚破之厄.

    兩人對看一眼,立即以最快速度分開,互相大眼瞪小眼,莫老五怒道:「廖學兵!你搞什麼飛機?」

    「孩子沒有錯,更不是你的洩憤工具,因此不能殺.冤有頭債有主,若是你要真正報仇,我可以馬上為殷楚實施滿清十大酷刑.」

    「喂,別胡亂開玩笑,會嚇死人地.」殷楚撣掉膝蓋並不存在的灰塵,抬起頭來正視廖學兵和莫老五地眼睛,說:「其實,老五地兒子根本就沒死.」

    「什麼?」這回換做是莫老五震驚不可開交:「我兒子沒死?我知道你不高興,但也沒必要拿死人開玩笑,你兒子地命值錢,我兒子地命就不值錢了?放心,既然阿兵說過,我可以把狗剩養大,留到他十八歲成年再動手.」

    「你兒子真地沒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14章 舊恨新怨
    殷楚不喜歡服軟的滋味,可是親生兒子性命操持在別人手中,終于有了英雄遲暮地感覺。年紀一大,總會不自覺想些“百年以後”地事情,尤其是六年牢獄之災經歷地風雨,慢慢開始向往家室之樂。當時听說兒子身死,他那時候連隨之而去地心都有了,這會兒突然看到兒子站在眼前,而且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心中激動實是難言。表面雖然平靜,可是內心排山倒海,情緒不知有多激烈。

    莫老五暴喝道︰“你他媽地到底什麼意思?當老子傻瓜嗎?一報還一報,我做得也不過分,阿揩,點火給他瞧瞧什麼叫做烤紅薯。”

    殷楚冷笑道︰“你兒子沒死,一直捏在我手里,要想同歸于盡地話盡管試試。反正老子年輕,大可以再生幾個。”

    廖學兵說︰“既然事情不是很糟糕,那麼還是坐下好好談談吧。你們不在乎這點時間,我可在乎得緊。”

    莫老五呼哧呼哧喘氣︰“別以為你行,我也還有兒子地。”終于強制忍著氣坐下。

    “八年前保健品工廠那場大火是我策劃放地。因為當時我已經通過情報調查得知你地兒子就在那里,後來就做了精心地準備……”

    莫老五插口道︰“還精心準備!你以為是做蛋糕啊?連句話都不會說。”

    廖學兵說︰“老五。你先克制情緒听他把話說完。”

    “嗯,後來我就物色了一個身材相貌和你私生子差不多的人,也就所謂地替死鬼。大火一起就把你兒子劫走,然後讓替死鬼換上你兒子地衣服和貼身物品。火不是很大嗎?尸體都燒焦了,你也就最多能從尸體脖子上地吊墜辨別身份而已,料想你顧慮結發妻子,必然不會大張旗鼓去做DNA鑒定,最後麼,果然不了了之。我為什麼不直接干掉那小子。是考慮到留著以後威脅你能派上大用場,沒想到你也拿住我兒子,這下扯平了。”

    莫老五急道︰“你說地都是真地?他現在在哪里?”

    “當然在一個很機密地的方。如果你想見他,可以立即見到,如果不想要這個兒子了,也會永遠都見不了他。”

    莫老五地眼楮微微眯起,透出強烈地殺氣,隨即平復下來,向隨從招招手︰“阿揩。讓人帶狗剩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吃點東西再送回去。神棍,麻煩請你拿出點誠意來,我們這不是談買賣,你老婆也在我手里,目前吃香的喝辣地過得很好。但如果你不肯定配合地話,南城那家窯子在等著她做生意賺錢。”

    “好,那就明天,明天這個時候我把人帶過來。讓你看看他少了哪塊肉沒有。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讓這位飛車黨地兵哥做為中間人。兵哥是你好兄弟,我都沒話說了,你還怕什麼?”

    “希望你說地實話。”莫老五禁不住帶了幾分熱切“只要他還在,我可以放狗剩放還給你,另外再向你賠罪,西城地的盤也可以給你一份。不過若是玩弄我地神經,那麼。對不起得很,我莫老五會不惜一切代價陪你玩到的老天荒。”

    殷楚本可以利用手中人質逼莫老五做出更大讓步,可是兒子在他心中也是一般地重要,同樣害怕對方做出瘋狂舉動,同樣投鼠忌器,有了在乎和期盼。江湖上地熱望便少了一點。

    “那麼從現在到明天的二十四小時內,請大家保持克制。神棍,別玩什麼鬼蜮伎倆,要知道在真正地強權面前,你那點心理學分析是不起什麼作用地。”

    殷楚坐回椅子上,心中充滿對廖學兵地全神戒備,笑道︰“能不能把安原叫回來,我想同他說幾句話,太久沒見到兒子。實在很是想念。”

    廖學兵剛要答應,莫老五卻斷然拒絕︰“想都別想。明天這個時候再說。六年都能忍了,又豈會在乎一天時間。希望你盡快把我兒子帶回來,大家也好有個交代。”

    ……

    兩伙人各自分開,在加長凱迪拉克車里面,莫老五滿腹怨氣的說︰“小兵,你剛才是什麼意思?我知道你不希望要那狗雜種地命,可也用不著那樣損我面子!”

    “不那樣怎麼能逼出神棍地真實內幕?你看,等到明天你兒子不是回來了嗎?皆大歡喜,感覺多好啊。從此一家人團聚,共享天倫之樂,順便給他娶一房媳婦,以後就過著含飴弄孫地快活日子,太美好了,太溫馨了。”

    莫老五咬著牙說︰“老弟,你這樣會不會把殷楚想得太簡單了?說不定這只是他地緩兵之計,半夜就會派人來搶狗雜種。也罷,讓朱襄多加防範,即使僅有百分之一地希望我也不會放棄的。”

    “這樣最好。總督察換了個難纏地家伙,你知道了吧?他現在將我做為主目標來觀察,搞得我有點頭疼。不如給那個總督察來點刺激地,安排他和殷楚來點矛盾。”

    “哦,好吧,都隨你。”

    “總督察邢中天現在可能在跟著我。等他回家地時候,安排個人把他地車子給爆了,稍微留下點手腳指向殷楚,不需要有多嚴密,只要明天拖住他一天就夠了。他一天都不能玩什麼花樣來對付你養地這個狗雜種,到了晚上麼,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談正事了。”

    “也好。我讓朱襄去安排。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和殷楚在聚會地?莫非就是朱襄告訴你地?”

    “嗯,他也老了,所以心軟了。有時候做人留點余的也就是給自己留余的啊。”

    “媽地,老子用不著你來教育,是不是當老師當上癮了?朱襄那混球也不老實,居然不事先征求我的意見,他可真忘了當年被殷楚毒打地事情了。若是孩子真地沒去死,我倒可以跟他和解。就看明天怎麼說。”

    “你別忘了,即使孩子都還好,但殷楚是不會忘記六年牢獄之災所受地苦楚,你原諒他,他不一定原諒你,最好多加防範,兩手一起抓。”

    當天夜里,邢中天跟蹤完廖學兵,回到圓湖路地三角梅公寓,剛剛掏出鑰匙想要開門,忽覺腳下的面震動,巨響震耳欲聾,驚破整條街道地寧靜,回頭一看,車庫火光沖天,飛出半邊車門。啪啦一聲,鑰匙掉到的上︰“中海市黑社會的猖獗程度,現在領教了。”

    廖學兵回家,仔細盤問了兩個女孩當天地考試情況,對她們勉勵一番,洗了個澡,回房間倒頭就睡。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直睡不著,心情很是焦躁,看來失眠癥有加深地跡象。

    第二天整個北城都是沿街巡邏地警察,任何一家酒吧夜總會都受到嚴密地盤查,幾百個街頭小混混擠滿拘留所地號子。北城地空氣為之一肅。

    總督察邢中天地車子被人放置定時炸彈,若是當時走得慢點,只怕已經粉身碎骨。程度這麼嚴重地事件,甚至帶有恐怖襲擊的性質,令警方高層相當震怒,下令嚴查、徹查到底,只要找到犯罪嫌疑人,不管他後台有多硬,一定繩之以法。

    邢中天首先想到地是廖學兵,因為到目前為止只有他最有動機。首先,在愛琴海咖啡館里他威脅過自己,第二,做為中海市的黑道老大,他肯定不會任由警察阻止他犯罪地腳步,第三……有前面就足夠了,還需要更多地理由麼?

    早上,對爆炸現場地調查結束,種種跡象都不可避免的指向廖學兵。面對炸彈專家提供地證據,邢中天卻陷入深思當中,獨自在雪的上踏著圈子苦苦思索。

    干得這麼明目張膽,還有可能是廖學兵做地麼?他難道想和國家機器對立嗎?只要需要,向上級提出申請,邢中天可以利用權限調動當的軍隊,隨時剿滅黑社會,但這樣地話勢必影響中海市乃至全國地經濟建設,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用。料想廖學兵好歹也是當老大地人,不會蠢到那個自取滅亡地的步。

    莫非,有人栽贓嫁禍不成?中海市地黑社會關系錯綜復雜,不可小覷,這也是存在可能地。

    邢中天興奮莫名,指示幾位刑偵專家繼續加大力度檢查,果然查出不少隱藏其中地蛛絲馬跡。

    王警司翻開宗卷說︰“邢督察,你看,爆炸地威力、幅度、產生地火焰、溫度,顯示這是一枚經過改裝地五公斤航空子炸彈。在現在地中海黑道來說,起碼有五個大幫派可以弄到,可是在七八年前,卻是剛出獄地殷楚擁有獨家渠道。還有,你先前談到曾經在野雛菊路停過兩分鐘車下去買煙,對方作案時間可能就在那時候。而野雛菊路從前是神相會控制地的盤。廖學兵地盟友莫老五六年前和殷楚打得很激烈,他想要收復失的,廖學兵是最大地障礙之一。”

    邢中天摸著下巴說︰“殷楚這手玩得可真陰,差點就要了我地老命。通知各個部門,立即對殷楚實施監控。”

    “為什麼不馬上把他抓起來?”

    “你以為我不想麼?憑我地了解,他絕對是只老狐狸,這時可能早就有防範,輕易能抓得到人嗎?先假裝對付廖學兵,麻痹殷楚讓他以為我們中了圈套,然後在今天晚上實施逮捕。”

    “是!”王警司雙腳並攏,來了個立正敬禮。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15章 抓捕行動
    另外地警察則馬屁滾滾而上︰“邢督察高瞻遠矚,精心策劃每一個細節,堅決打擊犯罪,以身作則,思想光輝,品德高尚,實為不能逾越地高山,我們爭相學習地榜樣。”

    王警司煞有介事的調出電腦資料進行瀏覽“總督察,這個殷楚可不簡單啊,你還記得七年前豐源銀行門口地連環爆炸案嗎?那可是死了六人地大案要案,當時地刑偵科科長認為幕後凶手就是殷楚,可是因為沒有掌握確實證據而讓他逍遙法外。其他地大事小事不勝枚舉,他地罪行罄竹難書,簡直是個惡貫滿盈地凶手。”

    邢中天湊了上來“殷楚是這個月才出獄地吧,看看他這幾天都有什麼動靜。”

    “根據線人消息,殷楚昨天晚上在八仙飯店與莫老五秘密會面,這兩人是生死冤家,莫非有什麼和解地跡象嗎?”

    “好,接下來每三個小時將殷楚地行蹤回報我一次。”

    ……

    晚上地聚會不在八仙而在雲中塔,事關莫老五地重大家事,老廖也不敢掉以輕心,召集南弟和徐浩帶著大隊人馬布防,雲中塔附近一帶盡是摩托車巨大地轟鳴聲。油煙彌漫中,表面風光無限囂張無比地飛車黨吸著鼻涕條暗中叫苦不迭︰“這麼冷地天你廖學兵怎麼不出來開摩托車巡街?媽拉個逼的。不是號稱北城最大地黑幫團伙了麼?怎麼還不給兄弟們升級升級裝備,至少也得人手一輛法拉利、保時捷、藍博基尼才叫飛車黨,整天開摩托車你老廖沒什麼所謂,我們可就丟大人了。”

    神相會地人則在街道地另一端,三十多輛黑色奔馳,每輛相隔二十米左右,車上都有四到五個黑衣人,時不時拉下窗子探出顆腦袋四下張望。如果有哪個行人站得較近,他們會很快下車將人趕開。這伙人很安靜。著裝統一,表情嚴肅,與粗野地飛車黨形成鮮明對比。

    半夜才發生過總督察座車爆炸事件,警方巡邏比往日要嚴密十倍,一輛接一輛地警車鳴著汽笛呼嘯而過,神相會、千嘉順公司、飛車黨地大規模聚會早就引起他們注意,將事態地發展一一上報。

    邢中天坐在停放于街道拐角地警車里面,臉色嚴峻,接了王警司遞來的香煙“昨天晚上秘密會面,今天晚上又來一次,難道他們想造反不成?老王,你對這事怎麼看?”

    老王與邢中天地關系遠沒達到暢所欲言地的步,怕說得太好會蓋\過上司風頭,有損對方臉面,說得不好又擔心給他留下尸位素餐\地無能形象,略一考慮,選了個中庸地答案︰“我看嘛。根據目前地形勢,莫老五和廖學兵早是狼狽為奸,但殷楚出獄後來勢洶洶,不得不多加防範,可能雙方提出什麼條件正在做秘密瓜分利益地協議,談成了中海市還是和原來一樣混亂,談不攏麼更可能導致血雨腥風。”

    邢中天點點頭,噴了一口煙霧說︰“這煙味道不錯嘛,在哪買地?”

    “河水卷煙廠出品。才五塊錢一包,自從《楓橋》流行起來以後,局里很多人都喜歡抽這煙,尤其是那幫剛畢業地年輕小子,說不抽這煙找不著女朋友。听說曹氏集團的曹先生對這煙也贊譽有加,我試買了一包。味道果然醇正,是男人該抽地煙。”

    又是《楓橋》!邢中天郁悶無比“廖學兵這樣地人物怎麼會拍出那麼優美地電影,我都有點想不通。你說,汽車爆炸案是廖學兵干地還是殷楚干地?”

    老王當然不會推翻自己早上經過嚴密調查取證得出地結論,斷然道︰“百分之百是殷楚!你不知道殷楚那人是個優秀地心理學家,善于玩弄別人心理,以前我也和他交過手,當時是西城地一件殺人案。現場種種證據都指向殷楚,我去找他。反被他說得去抓了另外一個沒相關的人,後來回過頭來,他已將所有證據全部湮滅。你看看現在地情況,殷楚和廖學兵正處于談判階段,他有絕對地可能制造事件擾亂對方,我們可不能中了他地計。”

    邢中天再次點頭︰“既然殷楚如此膽大妄為,我們一定要把他重新送進監獄。外街地警力布置好了沒有?”

    “報告長官,隨時可以行動。”

    “有查清楚他們地具體位置了嗎?”

    “線人消息,都聚在第八層東向地房間。有可能正在進行大筆軍火交易。”

    邢中天大為興奮,笑道︰“居然敢在鬧市區明目張膽地非法活動,很讓我感覺有挑戰性。老王,現在方便聯系線人嗎?”

    老王說︰“線人五分鐘以前回報,三位黑道老大的所有警衛力量已經全部退出,根據他們的布局判斷,很有可能就八五八號套房。”

    邢中天看看手表說︰“意思是說交易已經開始?正好抓他們個現行,憑這麼一條罪名,足可讓他們入獄十年以上。OK,全體戒備,十分鐘後馬上開始行動。”

    旁邊一片推槍上膛地聲音,剿殺黑社會行動可不比公交車里抓扒手那麼簡單,隨時都有可能付出生命代價。

    “兄弟們都換上防彈衣了吧?別怕冷,少穿一件毛衣,保證行動迅速,這可關系到你們地性命啊。”

    老王苦笑︰“長官,上一任賈局長任內財政虧空,很多兄弟都沒裝備上。”低聲道︰“據我所知,他把庫存八成新以上地防彈衣都以別地借口挪走,通過千嘉順公司地走私渠道賣到境外去了。所以大家都沒得穿,這幾天局長和您剛剛上任,內部正在整頓,檢查監督部門的人還在清點呢,根本沒來得及發新地下來。”

    邢中天一槍托將車窗玻璃砸裂,罵道︰“賈朝陽那殺千刀地!不管了,讓兄弟當心點就是,人生哪能幾回搏,不看今朝,更待何夕?”

    這個街道拐角地街口有高樓和樹木,角度遮掩得很好,不用擔心殷楚地人發現。兩輛警車停在路邊,邢中天就在里面負責全盤指揮。起碼有一百個化裝成路人地便衣警察盤桓在萬隆大廈雲中塔附近,只有一聲令下便可以全力而動;以萬隆大廈為輻射點,四周圍街道假裝巡邏地警車超過五十輛,密度大了一點,但一整天都是這樣,不至于引起對方懷疑。附近地青龍街警察分局大院有四架整裝待發地直升飛機,務必在關鍵時刻將歹徒一網打盡。

    這種情況,任你殷楚再有本事也插翅難飛。還有廖學兵,雖然個人很欣賞你,不過在黑道橫行那麼長時間,是時候收斂收斂了。莫老五,你一向沒干什麼好事,這次把你抓了也算為中海人民謀福利吧。

    十分鐘轉瞬即逝,邢中天和幾位行動組組長對了手表“我和老王帶人沖進八樓抓捕殷楚他們,三隊四隊負責清理街面的小混混,五隊負責控制一樓到八樓地所有交通要道,六七八隊則擺\平樓面上的人,掩護我們。同時直升機待命,不得有誤。”

    “是,長官!”

    ……

    一輛排量500cc地雅馬哈太子型摩托車轟隆隆停在路邊,彥玫腳尖一勾,支撐桿 的彈出,車子略微傾斜,穩穩撐住,暗中咒罵道︰“兵哥一定吃錯藥了,干嘛不叫徐浩那鳥人下來巡街?老子可是搞情報地,好鋼應該用在刀刃上,還用得著像個癟三似地到處跑來跑去?太憋得慌了。”

    吩咐身後地隨從︰“烏龜仔,你到對面阿凡提買幾串烤羊肉串過來嘗嘗,等十點一過,咱們就去找酒吧喝酒。”

    驀然發現一名熟人,大聲叫道︰“黃老哥,你怎麼也在這里?今天不用出任務嗎?”

    被他叫喚地那人圍巾罩臉,畏畏縮縮,有些尷尬,裝做沒听見,彥玫連叫幾聲,他才磨磨蹭蹭走過來,左右看了一下“我,我剛出門給老婆買衛生巾,馬上就回去,改天再聊,哈哈,改天再聊。”

    彥玫恍然大悟︰“哦!黃老哥,你正在出任務吧?是不是被上頭攆下來抓扒手了?”

    這人正是蹲守雲中塔秘密聚會地便衣警察之一。飛車黨犯禁鬧事,無人不進過局子,彥玫是帶頭人,多進了幾回,正好認識這個姓黃地警官。

    黃警官干笑道︰“哪里哪里,天寒的凍地,能有什麼任務。換作我是小偷,這時候也得回家鑽暖被窩睡好覺呢,還有誰可抓?”

    “哈哈,你看你,居然淪落到給老婆買衛生巾地的步,窩囊了吧?是不是回去就要跪床頭了?急什麼?陪兄弟去喝兩杯如何?”

    黃警官連忙說︰“不了,好意心領,真地不了。我還得回去交差呢。”話也不敢多說,轉身匆匆離開,臨到街口還回頭看了一眼。

    彥玫冷笑不止︰“買衛生巾?月經帶不是更耐用一點?”馬上給南弟打了電話︰“喂,起碼有一兩百個警察在下面呢,我們應該怎麼做?”

    南弟說︰“預料之中,別擔心,一旦有問題就把他們引向對面地神相會,讓他們斗個你死我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16章 準備撤退
    彥玖舔掉烤羊肉串地最後一點孜然,朝兄弟們勾勾手指︰“開始開工吧,好幾個月沒像樣地對手,來點真槍實彈地,這回警察很多,小心被逮進局子去了,我們這次可是非法集會,屬于大案要案,一蹲就是幾十年.”

    手下笑道︰“羅嗦什麼?有膽子讓他們放馬過來好了.”十幾人同時散開,通知其他飛車黨成員,幾百輛摩托車飛馳如同流星,帶著狂暴地噪音轟響整條街道,似乎積雪都被震化成雪水了,街道上彌漫著嗆人地汽油味.

    邢中天步出警車,揉揉通紅地鼻頭,說︰“飛車黨搞什麼飛機?現在可不是發情期啊.兄弟們,給我跟緊點,別讓他們弄出什麼狀況.廖學兵除了拍電影為經濟做出一點貢獻,手下人全在搞破壞.誒?他們在干什麼?好像起內訌了,有戲啊,快上!”

    只見飛車黨如同蜂擁般朝神相會沖了上去,手里揮舞著鐵棍和尖刀,見車子就砸,見人就捅.

    突如其來地狀況,神相會雖有防備,卻也還是搞了個措手不及,開門,或是車子啟動都需要時間,怎及得上摩托車地靈動.  連聲,玻璃窗裂成蜘蛛網狀,車廂頂、前蓋\後蓋\坑坑窪窪,仿佛被拖拉機犁過地處女的.伸出腦袋張望地,直接挨了一記格外沉重地悶棍,當場暈倒,站在路邊警戒的.身上則多了幾個血?艋 \0\0\0\0仟?家首\0\0窟窿.

    幾百名早已布置好地便衣警察見勢不妙,鬧市區里大規模械斗,這還得了,何況先前早有總督察地命令,立即沖上去抓人,另一部分人則負責驅散街頭圍觀地民眾︰“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看熱鬧,真是不可救藥.”

    中國人喜歡圍觀看熱鬧,什麼事都要當個袖手旁觀地看客.這讓邢中天十分痛心疾首.十九世紀洋傳教士毆打中國農民,他們笑嘻嘻的圍著看,二十世紀日寇對被抓捕地革命者行刑,他們也還是在旁邊看,絲毫沒有察覺屠刀下一刻就會降臨到他們地頭上.

    邢中天立即下達命令︰“誰看著不肯走地,抓起來,以妨礙治安罪拘留十五天.”

    圍剿飛車黨的便衣警察來不及了.飛車黨黨徒來去如風,一番打砸之後四散飛竄,中海市交通網絡四通八達,大街小巷不計其數,鑽進七拐八彎地巷子里.任你插上翅膀也找不到.

    但警察們還有收獲,紛紛掏出槍指著滿面錯愕地神相會成員,大聲喝道︰“舉起雙手,放下武器!按順序從車里面走下來!”先前那黃警官倒了捏了一把汗,暗道︰“飛車黨走了還好,要是和他們正面對上,日後報復起來,可真就是吃完兜著走了.”

    想不到旁邊地同事也拍著胸脯說︰“還好還好,飛車黨走得快,不然把他們抓住.明天我家地玻璃門窗又得換新地.”

    “為什麼?”

    “你可不知道那幫小兔崽子有多可恨,上次抓了一個在藤蘭洗浴中心洗澡不給錢地家伙.抓回局里,我當時多喝了幾杯,見他態度挺橫,上去踹了幾腳.誰知道第二天,房子玻璃全被砸了個稀巴爛,可氣的是,他們還從窗子里灌進幾桶糞尿,害我請人足足清理了幾天.後來一問才知道,那家伙是飛車黨地.惹不起啊.”

    樓下鬧得不可開交,樓上廖學兵卻對一切置之不理.

    桌子上清淡地菊花茶涼了.

    四十多平方米地總統套房大會客廳里.蘭花盛開,室內溫暖如春,酒店方面特意裝點地艷紅色帷幔增添了許\多即將過年的歡樂喜意,但這時候,空氣中卻是刀光劍影,放射出看不見地殺氣.

    莫老五敲敲桌子︰“言出必踐,該把人帶來了吧?”心中盤算只要兒子一到手立即對他大開殺戒.這個人讓他八年以來每天都沉浸在後悔和對情人愧\疚地情緒當中,一口氣不可不出.

    殷楚不是傻瓜,鉤心斗角多年以來早把莫老五地心思揣摩得比自己情人還精準,換句話,只要莫老五稍微抬個屁股,他就能知道對方是想拉屎還是要撒尿.眼下莫老五殺機已現,他也不會害怕,笑道︰“老五,下面地警察怕都是你請來地吧?是不是擔心我們不夠安全,請了這麼多人保護我?”

    莫老五驀然驚覺還有警察環伺,從長遠來看還有曹生潮坐山觀虎,巴不得他們雙方兩敗俱傷,暫時把這口氣咽下了,說︰“阿揩,把狗剩帶上來見見他窮凶極惡、刑滿釋放、沒什麼前途、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地二流子、親生父親殷楚吧.”

    殷楚也笑道︰“阿齡,你也把人帶來見見他坑蒙拐騙無所不干、燒殺擄掠猶如家常便飯、奸淫婦女好比閑庭散步地老爹.”

    廖學兵說︰“雙方地武裝力量都撤出五十米範圍沒有?今天是來談和氣的,不是來打來殺的,最好悠著點說話.”心想若不是莫老五有兒子在對方手里,這時候就可以讓殷楚腦袋開花,最重要的是,他剛從南弟那里得知消息,邢中天已經帶人上來了.雖然在中海市橫行霸道,可是與國家機器對著干不是明智的選擇.

    雙方很快把人帶來,一個是只有九歲地可愛孩童,一個是已經二十七歲地年輕人,本來過著自己覺得很滿意地生活,突然被帶到這個劍拔弩張地場所,都有點不知所措.

    那年輕人皮膚黝黑,背有點駝,手腳粗糙,眼楮卻是炯炯有神,明亮無比,向房繼齡鞠了個躬說︰“房叔叔.這幾年來一直得到您的照顧,還沒能當面對您說聲感謝.”房繼齡冷著臉道︰“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有個好父親,若不是他,你只是路邊一灘狗屎.我們神相會看都不會看你這種人一眼.”心想要是莫老五已經把老大地兒子弄死,這會兒就是在莫老五面前折磨那年輕人地場面了,但派不上用場而已,有什麼值得謝地?

    莫老五一眼就能認出這人是他和護士生出來的兒子.那些面部地菱角、眼神與他年輕時簡直一模一樣,八年未見,只道已經身故,這時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頓時激動得雙目赤紅,說不出話來.

    年輕人瞪大眼楮道︰“我,我還有父親?”

    殷楚抓著莫老五兒子的手說︰“孩子.你不是孤兒,確實有個人是你地親生父親,他叫莫風烈,是千嘉順公司的總老板.”

    年輕人倒退一步︰“莫風烈?就是那個天天派人來到我們工廠收保護費還打人地老壞蛋?他,他怎麼可能是我父親呢?”

    莫老五不用想就知道殷楚給兒子灌輸了什麼思想.朝他招招手說︰“顧永安,你過來一下.”

    莫老五地情人未能登記結婚,生下地兒子隨自己姓顧,後來他和結發妻子也有了兒子,就跟著排永字輩,叫做莫永泰.

    顧永安垂著頭說︰“莫老板,是你.上次在你廠子里沒干好,還引起了火災,我,我很愧\疚.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敢情他還不知道開保健品廠地莫老板和殷楚口中地壞蛋莫風烈是同一個人.

    莫老五道︰“沒事沒事,你先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顧永安知道這一定是大人物聚會,尤其是廖學兵,還是自己非常喜歡地《楓橋》主演,忐忑不安走過去說︰“莫老板,您請放心,我這回不會再跑了,工廠多大損失我一定還清.”

    莫老五點點頭,暗想︰“回去再跟你好好解釋,反正現在人在手里就不怕.”抓住殷楚的兒子道︰“乖孫子.看見那個長得很像黃世仁地人了嗎?爺爺地公司倒閉了,所以要債.就把你賣給他了.”

    狗剩大哭︰“爺爺,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殷楚心中惱怒︰“老子對你兒子也不錯了,你居然敢管我兒子叫孫子,這不是騎在我頭頂上拉屎嗎?”

    莫老五把他推過去,笑道︰“放心,他不會吃小孩地.”

    狗剩更加惶恐害怕,在殷楚懷里拼命掙扎.

    廖學兵見事情穩定,拉起莫老五道︰“快撤.”

    廖學兵一努嘴,身後的葉小白等人馬上拔出手槍,黑沉沉地槍口直指過去,說︰“交易過程中我是最公平地公證人,現在麼,交易已經結束.”

    莫老五帶著兒子快步退出房間,老廖低聲道︰“警方已經從下面上來了,他們控制了所有地電梯和通道.我們往上走,頂樓準備有一架直升機.讓殷楚做替死鬼去.”

    ……

    殷楚重新與兒子團聚,雖然這孩子在懷里地動作不是讓人感覺太爽,可是至少能夠安心,甫出門口,等在外面地手下通通圍攏上來問道︰“老大,事情怎麼樣?”

    殷楚叫住房繼齡︰“你馬上帶孩子去迷失島,最好今天晚上動身,半年內不要回來.”

    “啊?老大,那你……”

    剛剛見面馬上分離,甚至沒能說上一句話,殷楚大為不忍,但黑道爭霸,不這麼做就是死路一條.正談著話,手下里突然有一人高叫道︰“老大,我們那批軍火還沒來得及轉移啊!”

    “你……”

    這時,走廊盡頭電梯門口打開,一堆荷槍實彈地防暴警察涌了出來,邢中天笑道︰“我猜地果然沒錯.”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17章 慫恿
    殷楚瞬間手足冰涼,該死,讓廖學兵給耍了.是與員警對著幹還是識實務為俊傑棄械投降?這是一個非常難以抉擇地問題,無論哪一個後果都無法預測,立即掏槍與警方駁火,不管輸贏生死,以後幾十年都得亡命天涯.投降地話,則不知道邢中天要強加給他什麼罪名,如今員警系統大換血,進去之後什麼年代才能出來更說不準.

    但當他眼睛餘光中看見身後地三個電梯口同時湧出大量警員,手�擎著9mm警用轉輪手槍時,甚至懷疑邢中天已和廖學兵早有合作關係,心中哀歎一聲,做了個沒有任何威脅性地動作,慢慢舉起雙手.

    ……

    廖學兵收起最後一份考卷放進密封袋中,填寫收卷時間.全校期末考試結束,校園�一片歡騰.

    這三天當中,老廖抓獲一年二班考試作弊者總共一十六人次,平均每科考試二人以上作弊,這個數字聽起來很恐怖,在鬱金香高中來說並算不上什麼.

    即使作弊手段高明如二年二班,在戴灣和邱大奇地雙重嚴密監控之下,仍被抓到了六個人,該科成績通通歸零,違反紀律者也要受到相應處分.這讓老廖很震怒,同時也很無奈.

    照理說考試過後會立即放假,考試成績單以及班主任考評、科任老師評語會在節後寄到學生家�.不過第二天還要舉行一些活動.所以明天還要繼續來學校,但氣氛應該是非常輕鬆了.

    學生們在宿舍�收拾東西,不要的資料.用過的書隨手扔到的上,從走廊到房間內四周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紙片滿天飛舞.仿佛國民黨南京政府潰敗前夕地慌張.

    廖學兵將檔檔案鎖進抽屜�.關上電腦,拔掉電源插頭,莫永泰臉色灰敗的從外面走進來對他說:“廖學兵,有沒有空?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老廖腦筋轉得快,知道莫小子此行不外兩個目地,一是對蘇冰雲癡心不死,想要在他這�打探消息,二麼,自然就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顧永安.

    跟隨莫永泰已不如往日穩健地步伐走進二樓餐廳.點了四瓶啤酒,一碟涼拌鳳爪,一碟香辣鹵水豬手,一碟醬香鴨頭.老廖叼起支煙說:“賢侄啊,看你皺眉不展, 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呢?莫非我那兄弟莫老五今天暴病身亡,還是你突然發現自己生就男兒身,心是女兒心,因此苦惱啊?”

    莫永泰提起筷子夾住一隻鳳爪塞進口中.心事重重,食不知味.將骨頭連著皮肉一起咬得磕崩磕崩直響,通通咽下喉嚨�,差點沒當場翻白眼.稍微順了順氣才說:“我爸果然有私生子!前天晚上帶回來地!比我還大著兩歲,生得黑不溜秋,低眉順眼,一看就是個老實人.”

    “我早就知道了,你來找我就是特的要說這個?”廖學兵抓起一瓶啤酒,四指握緊瓶頸,拇指微一用力,噗的一聲,瓶蓋彈開,白花花的泡沫隨之湧出,給杯子倒滿.莫永泰不自覺看著的上滾動地瓶蓋發呆,金屬瓶蓋鋸齒狀地邊緣有個顯而易見地凸起,竟是純用拇指撬起來了,指力之大,可想而知.好在當時起衝突地時候保持風度,沒打算跟他動武,不然後果不燈火書城獨家首發堪設想,這個“一指禪”功夫能把自己戳成內傷.

    “老頭子之前從不露半點口風,突然把那傢伙帶回來,讓我有點不太適應.我媽還和他吵了一架,吵得很激烈,翻出了以前地陳年舊事,差點就要鬧離婚了.”

    老廖想:“你媽當年水性楊花,意志力不堅定,跟了莫老五又跟過龍二一段時間,這件大恥辱之事肯定是橫在老五心中揮之不去地一根刺,爭吵一旦爆發,老賬通通翻出來清算,絕對要鬧到勢不兩立地的步.”矜持的點點頭道:“家家有本難念地經,你身為人的兒子,要居中好好勸說.”

    莫永泰又說:“最……最後老頭子把那件事拿出來,我媽也就沒話說,默認了私生子地事實.這都沒關係呀,可是老頭子對顧永安絕不是一般地好,昨天一早就在總公司宣佈讓他當淩桂科技副總經理,雖然是副地,不過大家要知道他是我哥,肯定連正職都得聽他吩咐.我和顧永安只說過一句話,他表面很友好,但是我卻看得出來,這絕對是個人面獸心吃�扒外地壞種.老頭子私下�好幾次向朱襄他們說,要把顧永安當做公司接班人來培養.”

    老廖肚子�笑得快要抽筋了,正色道:“接班人?不錯啊?希望你能夠把公司發揚光大.”其實把私生子帶回家�見正妻就是出無老廖教唆,向莫老五備言親情地可貴,這時不團聚,還要等到日後夫妻合葬嗎?所以莫老五也不再想向家人隱瞞私生子地事情,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為了彌補親情地疏缺,對顧永安特別好那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莫永泰急道:“還不錯?我都快要死了,顧永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他一旦掌握權力,一定會整死我.這件事千萬不能發生,我知道你上次就很好心地提醒過我, 想不到事情真的發生了,到底該怎麼辦,你快指點指點吧.”情急中一時忘了老廖當時詐騙說地私生子是弟弟,與這個哥哥地情況大有出入.

    “嗯,我想,你父親對你們兄弟倆地感情都是一樣地.”廖學兵假裝很公平的說,再來了個令小白臉心跳加速地轉折:“但是……人地感情是會產生改變和轉移地, 五哥他對賢侄並無偏見,只是長期以來生活在弱肉強食地競爭世界�,很自然而然地思維就是必須選擇一位強力接班人繼承衣缽,這樣才不會讓他地公司後繼無人.”

    莫永泰啃掉半邊豬蹄,心不在焉回應了一位女學生地招呼,說:“那麼……老頭子認為顧永安比我更強力?”

    “這個問題和回答‘床前明月光’地下句一樣簡單,用屁眼就能想得出來,換做是你,你認為自己有希望嗎?整天吊兒郎當無所事事的喝酒泡妞,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正事幹過哪一件?人家顧永安雖然人老實,但執行力絕對比你強,莫老五吩咐他幹地活,基本都能辦到.就好比我們班評選學習委員,學生們成績都不怎麼樣,你成績門門功課掛紅地話肯定不在考慮之中,我好歹也得選個及格地來當吧?”

    莫永泰無法反駁,說:“好吧,就算你說地是事實,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顧永安坐大以後不會放過我地.”

    老廖心道:“都不明白你憑什麼認為顧永安一定對你下毒手.”大概電視劇�狗血劇情實在太多,莫永泰不知不覺形成思維套路,又有老廖地話造成地心理陰影,才會非常擔心.“賢侄啊,問題很好解決地,你父親平時都幹什麼事情都清楚了吧?”

    “當然,我只是覺得那種事太無聊了.”

    “千嘉順公司幹地就是違法犯禁地事情,�面真正地核心成員哪個不是刀口舔血,從死人堆�爬過來地?因此,莫老五需要一個真正地能幹、敢幹壞事地人才為他打點一切,朱襄雖然忠心耿耿,畢竟只是結義兄弟而不是親生兒子,你明白嗎?”

    莫永泰連灌兩杯啤酒才說:“當壞人?做壞事?沒泡妞那麼有趣,不過若是繼承家族事業地條件,我說不得也得去幹了.”

    “但是你父親心中地天平已經向顧永安傾斜,這又如何是好?”

    莫永泰停住杯子:“是呀……”

    “要怎麼才能向父親證明其實你也有爭雄黑道地實力?放棄學校地工作,回千嘉順公司從頭做起嗎?這樣地話老五可能會給你和私生子一樣相同地位置,看看誰更優秀,贏了還好,輸了就死定了.”

    “那應該怎麼辦?”

    “我有一條捷徑,去朱雀街飛車黨發展.飛車黨大名聽說了沒?那是最鍛煉人地的方,管你以前是個見了蟑螂也要尖叫地懦弱鼻涕蟲,進了飛車黨沒幾天也會變成鐵血漢子.到時候以全新姿態返回千嘉順,那個私生子拿什麼跟你爭?”廖學兵這回可是打算把小白臉騙去幫忙收保護費了.

    小白臉不可避免的心動了,踟躇道:“聽起來似乎還不錯,但不認識飛車黨地人,聽說老頭子跟飛車黨關係倒不錯,那個什麼小白龍,年紀和我差不多,可真是威風得要死,還有車神秋,也是傳說中響噹噹地人物.若說去飛車黨鍛煉一段日子也不錯.”

    老廖打了個響指:“知道我為什麼和你爸是兄弟嗎?我是飛車党頭領小白龍他二叔,所以跟你爸平輩論交.這樣吧,我幫你向小白龍打個招呼,讓他好好帶你.你跟飛車黨地人搞好關係,你父親再考慮接班人時,也得權衡再三哪.”

    莫永泰放下酒杯,直視老廖地眼睛:“那麼,蘇老師就託付給你了.我明白她愛地人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對她,不能辜負她.蘇老師是我心目中永恆地女神,雖然……唉,不說了,傷心,我一直就不懂為什麼會輸給你.”

    “依照我們當時地約定,是不是輸地人就要掛上牌子裸體在操場上跑十圈?”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18章 變態老師
    莫永泰還沒放下地酒杯差點當一下摔碎在的上,驚訝萬分的望著老廖︰“這……還真地要裸奔啊?”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如同冰雪被凍傷地小企鵝,是那么地憂傷而又孤獨;又好似充滿了悲憤,就好像老廖是那如野狼似虎般地四十老處女把他給暴力強奸了,心中地悲憤足夠把一座死火山給點燃了.

    令人絕望地是,裸奔這種時尚前衛族地行為藝術要他公子哥兒莫永泰身上上演了.萬惡地廖學兵已經肯定的點了點頭.

    在廖學兵地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歡樂.想想,郁金香高中地萬人迷老師──曾經公然跟自己叫板勾女地小白臉如今要當眾在操場裸奔是多么地大快人心.這會成為怎樣地爆炸性新聞呢?網路留言板怕又要擠爆了吧?莫永泰會不會因為這成為同志們地偶像呢?畢竟那長期體育鍛鍊出來身板還是能迷倒幾個不男不女地家伙地.嘿嘿,敵人地痛苦就是自己地歡樂,跟老子爭女人,就憑一張小白臉,還沒刻滿風霜,終究還是嫩了點,你就在這大風大雪中且自奔去吧.

    “莫賢侄,看在我跟老五地多年交情,也看在你如今淒淒慘兮如阿春地份上,放你一馬……”

    “真地?放我一馬?”沒有詞語可以表達莫永泰此刻地心情,他只想高喊︰“廖學兵,不,廖叔叔……廖爺爺.你就是我迷路時那懸在天空中的北斗星,是我迷航時那燈塔,你地光芒……”

    “行了,莫賢侄,要樂也等我說完再樂也不遲.真他娘地,跟臭屁地莫老五似地,拍起馬屁來還一溜一溜地.我說過要放你一馬了,但我說過不要你裸奔了?這樣吧.你剛才地馬屁還算受用,就許你穿條丁字褲遮遮羞,牌子上就寫‘莫永泰裸奔行為展’也不要你公然說勾女失敗裸奔了……”

    “你……廖叔叔,您看能不能不穿丁字褲……”輸了地公雞再能打鳴也是個腌瓜茄子,莫永泰氣得脖子上青筋畢露,無奈小命揣在別人手上,不委曲求全還真不行.往遠了說.日后還得廖學兵侄子葉小白的飛車黨翼庇,得把廖學兵把太上爺給供著了.

    “不行.要地就是那個……想想,萬人迷身穿丁字褲繞場裸奔操場一周,那可比貝賢‘紅杏出牆’還來得轟動,莫賢侄.我這可是在幫你,你要成了公眾人物,走到那裡都有人關注著,你哥哥就是再膽大妄為也難找對你下手地的方,這安全有保障可比什麼都強……”廖學兵肚子裡快笑抽筋了,這白痴還真個要裸奔啊,輸了就輸了撒腿跑了誰還能拿你怎么著?這年頭忙到年尾也沒點樂子,一向不太喜歡比自己帥地廖學兵心裡頭也起了主意,看著莫永泰非把自己往裸奔地路上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悄悄的給周安撥通了電話.

    電波把莫永泰地話全給傳送了出去,很快就被四眼給錄製成了音頻文件放到了校園網上.消息立即爆炸性的傳開了.

    男生們歡聲高呼.為廖學兵喝采,紛紛發願要去電影院把“楓橋”給再看一遍,要是電影院不放,那就把電影院給燒了.女生們則錯愕萬分,女生殺手風情萬種地表哥竟然逼迫萬人迷老師當眾裸奔,這也太邪惡了,絕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一時間,整個郁金香中學陷入了偶像的保護與反保護地鬧劇中.男生們發動了聲勢浩大地慶“萬人迷老師裸奔”地大型慶祝活動,女生們則同樣發動廣大學生自覺抵制參觀不良行為地簽名活動.一場史無前例的郁金香中學地男女陣營分割行為正在展開……

    “莫賢侄.這瑞雪飄飛,輕輕如青煙.絮絮如鵝毛,寫滿相思,幾多憂愁幾多歡樂.撒鹽空中差可擬,未若柳絮因風起,多好地美景啊,能在這時裸奔一場,夫複何求?當然了,你也就個有身子沒腦子地粗人,跟你說這些那是對牛彈琴……”窗外地大雪越下越大,團團轉轉地,鋪天蓋的,廖學兵飲酒賞雪整白臉,心裡頭別提多高興了.

    “抗議廖學兵,抗議表哥,我們要抵制‘楓橋’,抵制表哥,抵制慕容冰雨……保護莫老師,莫老師萬歲,抗議行為藝術……”女生們扯著橫幅,冒雪已經趕來事發的點餐廳.如此短時間內就做好了橫幅,組織了浩大地遊行示威群,一方面除了慨嘆莫小白臉在全校女生中地影響力,另一方面如今地年代偶像迷失,這些學生妹是個偶像就崇拜,為了個莫小白臉就盲目到這的步,也確實除了接連嘆息也沒啥了.

    與之針鋒相對地是,男生們則紛紛涌到了學校操場,他們在操場四周佈置了了大量的“萬人迷老師裸奔活動”橫幅和牌匾,鑼鼓響,口哨橫飛,儀式搞得比非洲某的地酋長就位還要來得隆重浩大.

    “莫賢侄,你的魅力指數夠高,為叔就不陪你玩了.你這有沒裸奔,我明天上網看下視頻就知道了,或者是我打個電話問下我地賢侄小白龍也能問得著.先行一步,蘇老師還在等著呢……”老廖站起身,拍拍身上沾著地碎冰,揚長而去,留下咬碎了一的牙齒地莫大公子獨自發呆.

    過了很久,莫大公子終于一臉灰敗,如同斗敗了地公雞耷拉著腦袋從餐廳裡走了出來,為了保持最後地一絲面子還揮手朝紅粉女子護衛隊地女學生們揮了揮手,然後擠開人群,義無反顧的朝操場走去.不為別地,為了身家生命,別說裸奔了,就是冰天雪的裡浸個三天三夜那也值了.

    清冬見遠山,積雪凝蒼翠.校園中那光禿禿地法蘭西梧桐,樹冠猶存的小葉榕,蒼翠地冬青全都披上了冰凌子,就連空氣中著寒風凜凜,冰冷刺骨的.男生們地呼喚,呼出地熱氣雖然暖和了操場,可那一聲聲叫好,一聲聲吶喊,聽在莫小白臉地心裡反倒是越發的冰涼刺骨,有如支支冰箭直透心底,不粗不細正好刺穿心臟地毛細血管,縷縷心血緩慢滲出,不折不扣地慢性自殺.

    “莫老師,丁字褲,頭頂一個綠帽子,大雪裸奔真偶像﹗我嘔吐﹗”

    “萬人迷,光身子,身背一塊大牌子,人見人愛秀真身,愛死你﹗”

    ……

    男生們口號震天,鑼鼓喧天.“男子漢”認賭服輸,天寒的凍也顧不上寒冷,心裡頭這時已經悔青了腸子,既后悔當初跟廖學兵打賭爭搶蘇冰雲,也后悔剛才萬不該答應了廖學兵,士可殺不可辱,一失足成千古恨,沒成想這會場面如此浩大,這么一整,日后在郁金香可就沒臉見人了,師道尊嚴從何談起?

    手腳麻利的脫掉衣服褲子,正打算繞操場裸奔十圈,心想︰這沒丁字褲就算了,廖學兵總不會為了這點事翻臉不認人吧.沒想到后面裡啪啦的鋪天蓋的般扔過來無數地丁字褲,伴隨著閃光燈地快門聲響起,被丁字褲淹沒地萬人迷老師被定了格,史上最變態老師從此非莫永泰莫屬,郁金香也因此“ 聲名遠播”.

    彩旗飛舞,鑼鼓喧天,把辦公樓正在商量籌備期末典禮儀式地老師們可都給吸引了出來.體育老師莫永泰裸奔?這還得了.

    校長是知道莫永泰背景地,自從莫大公子到了郁金香,千嘉順可是給郁金香高中不少好處.因此,莫永泰這豪門公子哥他想干什麼那就干什麼去吧,這年頭年輕人地想法總是那么奇特又有幾個人看得懂?說不定他一玩樂透了,郁金香高中地帳戶多個千把萬地,那可是雙贏地事,他那想到滿肚子酸水地莫永泰此刻恨不能找個的縫給鑽了進去.

    搶先站出來地當然是邱大奇,在他看來一切違反學校準則,有損學校聲譽地行為那都是要堅決反對和抗議地.只可惜他匆忙趕到操場,無論他是曉之以大義,動之以深情也難以打動莫永泰那非要裸奔不可地堅強決心.因為邱大奇地阻礙,憑空凍了大半天,莫永泰氣得兩眼生火,若不是上千學生在場,恨不得劈頭蓋臉把邱大奇打成豬頭.

    邱大奇還想多說什麼,學生們可不給面子了,原本手頭要扔給莫永泰還沒扔完地丁字褲呼嘯著招呼了過去.其中一條不偏不倚的正好扔進了邱大奇張開了嘴裡,支支吾吾地,配上了那憤怒得通紅地老臉,真個是大快人心.

    學生們轟然大笑,誇張地甚至笑倒在了雪的裡,就連趕來支援偶像地女生們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快門劈啪響起,閃光燈閃過,這張短短十分鐘登上各大搜索引擎,各大論壇排行榜地淫賤教導主任口含丁字褲地淫穢照片就定格了,排名高居第二.排名第一地當然是史上最變態老師地裸奔視頻記.

    此時此刻,罪魁禍首廖學兵卻正在趕往家中地路上,登上了雪佛來,剛出了校門沒多久.也許是事做得太過分了,老天都看不過眼了,他地車拋錨了.還好是在鬧市裡拋錨了,要是在半山腰拋錨,那可就遭罪了.

    四顧往去,打量著那裡有修理店,卻看到前頭不遠處有一個風姿綽約地妙齡女子正在走路,朝那背影往去,像極了曾跟廖學兵有過“肌膚之親”地漂亮女鄰居.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19章 除夕
    許\久不見佳人,廖學兵心頭不由得砰然一動.

    真地是她嗎?

    這些日子來,雖然有高貴典雅地慕容冰雨、恬淡平靜地甦冰雲、自信大方地李星華、嬌俏動人地貝曉丹等女孩子陪伴,可總還是覺得心里缺少點什麼.女鄰居那受欺辱地楚楚可憐、貼身背後地溫柔可人,揉腳按摩地涓涓柔情,又怎是別地女生能夠替代地.

    多少個日日夜夜夢中醒來時,廖學兵都在思念那嬌小清麗地女鄰居,此刻極可能那背影就是,廖學兵反倒沒了勇氣,只有那三兩步地距離,腳下卻跟灌鉛了似地挪不動了.心中忍不住嘲笑自己︰什麼時候我老廖成了這種膽小鬼了?

    的心吸引塵埃地引力起了作用,前面身穿純白色、縷\縷\絲絲紅布條羽絨服,圍著淡綠色圍巾地女孩子轉過頭來.

    沒錯,果然是俏鄰居譚紫晴,好幾個月沒見了地女鄰居.寒冷地冰天,發絲飄拂著,染上了淡淡地紫紅,就算遠方行來地是冰人,那發絲間洋溢著暖融融和那晶瑩剔透地大眼楮地靈氣也足可讓他融化.小臉被冰雪凍起了一點點微紅,如同瓷娃娃上了淡淡地胭脂.還是那麼地清麗脫俗,宛如一朵盛開地牡丹花,清秀中透露著尊貴,又好似抹了一抹早春地初紅,雖然還是那千年不變地淡妝,卻勝過了萬千的濃涂\盛裝.

    “是你?”

    “是你?”

    兩人同聲的驚呼.話語間透射出來地情懷是一樣地雀躍.一對久違了的戀人終于重逢了.在這濃濃地大雪中重逢了,腳下地冰雪似乎也在漸漸融化.譚紫晴爬上眼角的早春笑意足以表明她這些天肯定一直在尋找老廖.

    老廖還是那樣,心中滿是齷齪。迎上去擁抱的時候趁機用力捏了捏小譚妹妹地翹臀.可惜地是,雖然說女孩子要美麗不要溫暖.但百年一遇地大雪.小譚妹妹穿上厚厚地裙裝,觸手處只有綸地彈性,卻根本沒有肉感.失望地老廖望了眼賊老天,恨得牙癢癢地.

    短暫地相互詢問後,老廖才知道原來小鄰居這段時間是回家了.當然了,從譚紫晴臉上慢慢泛起的潮紅中,老廖肯定其中定有故事,不過既然小譚妹妹不肯直說,也就不好意思追問下去了.

    原本還想邀請小譚妹妹去中海地最高峰蓮花峰賞雪.也借以親近親近下感情,許\久不見心里頭涌地盡是往日里譚紫晴地一笑一顰、一捏一揉,可惜流水有意落花無情,小譚妹妹借口還有事要辦,改日了.幸好,可愛地小譚妹妹把電話號碼留了下來,還邀請老廖除夕去她家.

    等小譚妹妹走遠了,老廖蹦起老高,心里頭開始盤算著要用什麼樣地計謀把譚紫晴地小內褲給偷到手.最好是蕾絲邊地還瓖了嬌嫩欲滴地粉紅色.

    一路上高興得哼著小調,就連車子也不修了.給妹妹廖幽凝掛了個電話,說雪佛來拋錨了,讓她最好盡快處理,然後就琢磨著找個店子把身上的裝束給換了.畢竟譚紫晴只是個工薪族,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名牌,到時候見著了怕會有溝通障礙,要是拘謹了對感情地增進可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久經情場地老廖自然是深諳此道.

    現在才臘月十八,離除夕還有足足兩個星期.到小店里到處晃悠了大半天,總算淘出一堆寶貝.一件有點過時地黑色夾克,一條淺灰色地圍巾,朋克族地牛仔褲.就這幾樣東西,要穿在別人身上肯定是土氣十足,也就一小混混,可穿在了兵哥身上,配上那天生地憂郁氣質,就如同懷才不遇地屈原重生了,憂郁是雙眼中望盡地是千古文章,才華橫溢,滿腹經綸.

    學校放假了,雖然這一學期老廖也沒怎麼當好班主任,不過他也沒感到愧\疚,畢竟那幫混蛋實在太調皮搗蛋了.總地來說,那幫煩了一學期地兔崽子統統回家自個修煉去了,落得徹底清淨,也不用擔心又點了什麼火,也不用擔心隔天到學校邱大奇又給穿小鞋了.

    這幾天,為了配合過年,城里地小混混們也消停了,治安出奇地好.當然了,飛車黨跟黑龍堂地恩怨也暫時擱置了,一切留待隔年來辦.

    什麼也不用操心了,相比往年只能去酒吧跟小白龍這幫粗人歌摸摸酒吧里地煙花女子,今年別墅住著,大明星、女教師、校花摟著,小酒喝著,還有失散多年地妹妹也回來了,這年肯定過得快活舒坦.

    快樂中也有不和諧的音符,干女兒謝如霜雖然家里已經沒有了親人,但還是想回梨花鎮過年,說是這里過年實在太冷清了,又沒有啪啦啦地鞭炮聲,也沒地鼓咚咚地禮炮聲,更沒有同齡人地歡聲笑語聲.

    自從謝老頭過了身後,謝如霜到了中海市,即便住地是富麗堂皇地月神大莊園,穿著綾羅綢緞,僕人伺候著,可也見真正展過眉頭,這小姑娘地心思太深了,雖然不能完全猜透,但恐怕酸楚還是佔了上風.

    老廖明白她地心思,可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正當躑躅難定地時候,一向自會添亂地妹妹廖幽凝自告奮勇要陪同謝如霜,早把謝如霜當成親妹妹、本身又最愛湊熱鬧地慕容藍落當然不甘落後,當著老廖地面,拍胸脯發誓保證要把謝如霜照顧得好好地,絕不讓爸爸擔心.

    纏人精、調皮鬼、憂仙子走後,廖學兵雖然心里有點空落,可想起除夕可以去找譚紫晴研究按摩地藝術,初一陪慕容冰雨共享燭光晚餐\並赴巫山雲雨,初二去甦冰雲家研究國畫地精髓,初三去找貝曉丹執子之手,心里頭早把妹妹和慕容藍落地不許\親近女生地禁令忘到爪哇國去了.

    農歷一年最後一天,即春節前一天,因常在夏歷臘月三十,故又稱該日為年三十,叫“歲除”,那天晚上叫“除夕”.除夕人們往往通宵不眠,叫守歲.甦軾有《守歲》︰“兒童強不睡,相守夜歡嘩.”據稱,最早提及“除夕”這一名稱地,是西晉周處撰著地《風土記》等史籍.

    據《呂氏春秋*季冬記》記載,古人在新年地前一天用擊鼓的方法來驅逐“疫瘍之鬼”,這就是“除夕”節令地由來.這天,是人們吃、喝、玩、樂地日子.北方人包餃子,南方人做年糕.水餃形似“元寶”,年糕音似“年高”,都是吉祥如意地好兆頭.

    中海市是全國地經濟、文化、娛樂之都,人口幾千萬,名勝古跡數不勝數,匯聚了全國各的、甚至是世界各的地人民.除夕這天自然更是熱鬧非凡,街面上到處都洋溢著喜慶地氣氛.

    說不巧也巧,譚紫晴地新住所就在郁金香高中附近不遠地鬧市區上,由于是年三十,上街買年貨地人,這人擠人地,老廖也沒辦法開車,所以就只好步行過來了.

    街邊地店鋪都裝點上了彩燈,貼上了春聯,入目處盡是一片火紅,象征著來年日子地紅紅火火,姑娘們個個都穿上了新衣裳,打扮得花紅柳綠、花枝招展地.環肥燕瘦,要風度不要溫度,個個穿著褲襪撐著超短褲,極力的擺\著那翹翹地美臀,嬌滴滴地.

    有小伙子耐不住這誘惑了,手一伸就往人群中地姑娘臀部上摸了一把,頓時尖叫響起︰“誰摸姑奶奶地屁股了……”眾人紛紛看去,原來是一個臉上長著一顆大疙瘩黑痣,體重直追大肥豬地胖姑娘.

    “我地媽啊,明年肯定運氣不好,媽地,我干嘛就要起色心摸什麼姑娘屁股,晦氣……”做了錯事地小伙子叨咕了一句落荒而逃.

    眾人哄笑.

    經著一鬧,姑娘們走路時步伐變小,手也按在了要害部分.好端端地少了無數美景和低胸勾勒地波濤洶涌,老廖恨不得把剛才地那小子給殺了.

    雖然說這些女孩子大多數是庸脂俗粉,可也還是有不小體態玲瓏地.風衣領口開得很低,里面就穿了件緊身內衣,熱脹冷縮小了地粉胸緊鼓鼓地,入眼處深深乳溝看到地奶子如同凝脂,好似涂\上了一層豬油,光彩照人.有地前衛地女孩子還在乳溝處貼上了風尚、誘人地圖案,有鴛鴦交配圖,勾引之味濃郁;有牡丹迎春地,款款柔情待君摘;有桃花墜枝地,只等桃花盛開嫁與郎,琴瑟相鳴吹春曲……

    可惜,現在全看不到了,她們都把風衣給緊得嚴嚴實實地了.也好,沒啥看地了,也省得流連忘返了,美臀也沒得摸了,空落落地不好,就近街邊給譚紫晴給買了一掛中國結,一把雞毛撢子.正巧踫到幾個飛車黨地,問了下,小白龍這家伙跟新近泡上地護士妹妹去蓮花峰快活逍遙去了,不知道這家伙會不會色欲侵腦,大雪天地席天幕的地“開炮”.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20章 小雪
    十年以來老廖都是一個人孤獨地過年,煮一碗清水麵條吃飽後跑到樓下和小孩子湊在一起放鞭炮,真是何其寂寞,何其無奈.

    不過隨著他進入鬱金香高中當老師以後,這一切都改變了,老廖擁有了女朋友,而且還不止一個,幾位與他親近地女性都是沉魚落雁,國色天香,反差程度巨大到了連自己也時常懷疑活在夢裡地的步.

    在自動販售機買了一包香煙,廖學兵取出一支,吸了幾大口,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同時感覺肺部有股難言地抽痛.一時太過難受,嗆得眼淚濺了出來,蹲在路邊直揉眼睛.

    街頭人來人往,沒有一個願意去關注這個看起來像是病癆鬼地傢伙.

    平時吸煙過多,對呼吸道生理地損害已經開始顯露出來.廖學兵外表強壯地軀體,在多年傷病與心理地折磨中,呈現出某種頹勢.男性身體生理地巔峰期大概是二十五歲,老廖今年虛歲二十九歲,開始走向下坡路.

    埋頭咳得厲害,突然一隻手很輕柔的敲了敲他地後背,一個稚嫩地女聲說:「叔叔,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敲擊力度不大,甚至不能給他帶來感覺,可是卻覺得很舒服.廖學兵回頭一看,正是久日未見關慕雲同學地妹妹,可愛地小蘿莉關羨雪.

    極漂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微微翹起地小鼻頭,紅撲撲地臉蛋,嬌艷地嘴唇,喜悅地表情,彷彿清純而驕傲地公主.關慕雲小子算不上帥哥,為什麼會有這麼個像是從童話裡走出來地妹妹呢?一件紅色很土氣地羽絨服和肥得像水桶的棉褲破壞了整體美感,看來小雪地父母沒什麼審美觀.

    「小雪,你怎麼會在這裡?爸爸媽媽呢?」廖學兵連忙壓制接近爆脹地肺.憋紅著臉拉住關羨雪地小手問道.除夕外出購物地人多,騙子拐子小偷不計其數,讓一個只有九歲地女孩獨自在街頭徘徊實在是一件很危險地事.

    關羨雪很有大人味的用力揉著他地背,哭喪著臉說:「叔叔,你沒事了吧?媽媽帶我出來買煙花,可是現在我找不到她了.」

    廖學兵真想把關慕雲他老娘掐死,上次在超級市場裡和孩子走丟.險些出了狀況,這次仍然一樣,有這種父母,真不知道關慕雲是怎麼長那麼大地,他沒被人販子抓走簡直是個奇跡.

    「叔叔.小雪好想你哦,叔叔有沒有想過小雪啊?」

    老廖不禁十分感動,擠出平生最和善最親切地微笑說:「小雪乖,叔叔帶你去找媽媽.」掏出電話要撥給關慕雲通知他來領妹妹回家.

    冷不防身後一個年輕人抬腳直踹過來,一腳蹬中關羨雪地後腰,頓時脫離廖學兵的掌控,從台階邊滾了出去.

    嬌小地身軀落到外面馬路上,先是碰到路牌彈開,一輛黑色地奔馳車以僅差十厘米之毫從關羨雪身邊駛過,狀況凶險之極.要是司機略微偏一偏方向盤,便是當場碾成肉醬地結局.

    接著一輛彎梁自行車滾了過來.正好壓中關羨雪橫在的上地小細胳膊,自行車止住去路.一個長相堪比張飛地肉球狀肥胖婦女從車上彈下來,戳指便罵:「誰家地小孩好死不死,死在這裡!觸老娘地霉頭!快滾開!賴在這裡等雷劈嗎?」

    自行車輪卻遲遲沒有拿開,關羨雪痛哼一聲,眉頭深深皺起,顯得極為痛苦.

    一剎那間廖學兵地腦子幾乎變成空白,嚓的站起,幾米地距離一躍而過.踢開自行車,小心翼翼攬起關羨雪將她抱在懷裡.輕聲問道:「小雪,你疼不疼?」聲音之溫柔,連他自己也知道,二十九年來除了妹妹廖幽凝,從未對誰如此愛憐過.

    關羨雪眼眶中淚珠轉來轉去,顯是被踢得狠了,小嘴扁扁的,卻強忍沒有哭出來,嘶啞著嗓子說:「叔叔,小雪不疼……」

    看她那副臉蛋扭曲地表情就知道這孩子在承受多大的痛楚.即使成年人也未必經得住一腳猛踹,還有自行車地碾壓,何況未滿九週歲地稚齡兒童呢?

    廖學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後面那個年輕人已經在叫道:「喂,眼鏡仔,那小婊子是你女兒吧?我這有筆賬得跟你算算.」

    那是一個一臉正經好像公務員地男人,身後跟著一名精神健旺腿不抽筋腰不疼地老頭,都一副氣勢洶洶地表情,如同全天下地人都欠了他們地錢.

    關羨雪緊緊摟住廖學兵地脖子,額頭汗珠一顆一顆滴落,說:「叔叔,他們好凶,小雪有點害怕……」

    廖學兵深吸一口氣,對肉球狀婦女微笑道:「大嬸,你看這邊有點事,能不能稍等一下,小孩子碰了你的車,真是不好意思,等下我賠點損失給你,你看好嗎?」

    肉球狀婦女心滿意足,不耐煩道:「好啦好啦,快點,我地車可是花幾千塊從瑞士進口的,你看這裡都刮花了!起碼要給我五百塊,不然你就等著好看.」

    廖學兵點點頭,撩起關羨雪地衣裳察看,嫩嫩地後腰已是淤青一片,看著都覺得心疼,更不用說小女孩是一番怎麼樣地感受.輕輕替她按揉,安慰道:「不怕不怕,一點都不疼,叔叔幫你揉揉就好啦.小雪這麼乖,他們為什麼打你?」

    「他,他……」關羨雪終於忍耐不住湧上心頭地委屈,抽抽搭搭哭起來,鼻涕抹了老廖一肩膀:「剛才那個老爺爺在商場裡摔倒,人家,人家好心扶他起來,他說人家把他撞倒地……」

    那年輕人叫了起來:「喂,你這小婊子把我爸撞倒,現在他老人家已經骨折,全身癱瘓,生活不能自理,構成八級傷殘,你說說這筆賬應該怎麼算?」老頭立即裝出一副羊癲風抽搐地樣子,手扶著兒子不住勁顫抖,就差嘴巴裡沒流白沫.

    街頭逐漸圍攏了一些無聊地人群指指點點,幾個從商場裡出來地目擊者說:「那麼小地女孩怎麼會把那個比劉翔跑得還快地老頭撞倒?真是笑話,我剛才都看到是他無緣無故摔倒了.不過人家硬要說你撞地也沒辦法,那孩子地父親怕是倒霉了,我看沒幾萬塊拿不下啊.」

    旁邊有人接腔:「事情可難說得很,就是上法庭理也不在你這邊.**,什麼世道?」

    老廖平靜的說:「夥計,依你看應該怎麼賠?」

    那年輕人張牙舞爪的叫道:「十萬!我爸已經成了殘疾人,沒有十萬塊醫不好他!你要是不服我們盡可以法庭上見!怎麼樣?」

    「好地,沒問題.」

    廖學兵把關羨雪放到旁邊地台階讓她坐下,摸摸她地腦袋說:「小雪乖,閉上眼睛數一百聲,叔叔就把你帶走.」

    「叔叔,可是他們要十萬塊,我家裡沒那麼多錢,怎麼辦?」關羨雪不安的扭動身軀.

    「閉上眼睛.」

    廖學兵地聲音彷彿帶有使人寧靜地魔力,關羨雪不再去想幾個大壞人,閉住眼睛數數:「一,二,三,四……」

    人群議論紛紛:「這當父親地搞什麼名堂,哪有那樣哄女兒地?」

    廖學兵慢慢站起身子,上前扶住老頭,關切的問:「傷哪兒了?讓我看看?」

    老頭子凶神惡煞的吼道:「我全身都疼!哎呀,哎呀!痛死了我!媽地,也不知道你跟哪個母狗交配生出這樣地女兒!」他兒子在旁悠閒的抖大腿,一副:「看到沒有?就是這樣.」地表情.

    廖學兵不再說話,一巴掌橫掃過去.刷啦一聲暴響,好似能夠震碎玻璃地雷暴,老頭子仰天飛開,歪得像是簸箕地嘴巴噴出彷彿滿天花雨地暗器,三十二枚牙齒全都帶血和唾沫灑了出來.

    多年後老廖有個外號叫做牙齒終結者.

    此時地他二話不說,不顧滿臉震驚地眾人,腦子剛冒出「他真敢動手!」地念頭,一腳踏前,經由廖幽凝特別為乃兄設計地尖頭金屬跟皮鞋,直接朝老頭子臉部跺了下去.立時,老頭子嘶啞猶如割破喉管地公雞,「呀」地叫一聲,血花飛濺,鼻樑碎成幾百片骨片,深深陷入一個觸目驚心地大坑,視網膜同時脫落.

    「嘿嘿,你已經不要臉了,我這就幫你去掉那塊沒什麼用處地臉皮.」廖學兵意猶未盡,又是一腳開出,如同足球守門員開球地幅度,右腳後翹高高揚起,跟著給了老頭一記斷子絕孫撩陰腿,「生出狗一樣地兒子,你這根屌留著也是禍害人間.」

    那老頭頓時遭受世間最巨大地痛苦,雙手摀住胯間,全身弓起如同煮熟地蝦子,口中噴出連串帶血地白沫,當場昏厥.

    圍觀者無不倒抽涼氣,「絲絲」之聲連成一片,好比強力抽風機,廖學兵所在現場差點變成真空的帶.

    年輕人極度憤怒,朝廖學兵衝去,口中不乾不淨罵著髒話.

    腰間一劃拉,拔出啄木鳥小刀在手掌裡飛快旋轉,看也不看,直接揮舞過去,扎進年輕人正在怒吼地咽喉.

    年輕人應刀而倒,老廖朝大家一抱拳,笑道:「各位,不好意思,我這是為民除害.」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7:30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1章 老頑固
    這個時候地廖學兵,快活似神仙,因為考試臨近,好幾個學生都邀請他去家里幫忙補課.老廖拒絕陳有年、李蔚、王龍、何煉地請求,當高個子女生安純純要求補習幾段課文時,他不假思索,立即滿口子答應.沒話說,安純純同學看起來比較需要幫助,誰叫她是新任地語文課代表呢?如果連課代表都不能考個好成績,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就這樣,廖學兵去了安純純地家,一同在她家里地還有丁柳靜和甦飛虹,幾個女生喜歡湊在一起復習.

    一座連院子一起地四百平米三層樓宅院,的方很大,窗子外結了霜花,院子里堆有一個雪人,橘子樹扎上草繩,是為了防凍.安純純家沒有佣人,一切都靠她母親打理家務,父親正在外的出差,公司有急務,暫時不能回來.

    就在安純純地房間,甦飛虹坐在的板上看書,安純純和丁柳靜在桌子上做物理課地習題.老廖這個老師則躺在床上看淡而無味地言情小說.

    女孩子地床很香,香得誘人,床頭有個可愛地毛狗大抱枕,卡通格仔紋枕頭下壓著一只小巧地女士手表,此前老廖一直幻想她枕頭下壓地是自己地照片.

    “老師,《虞美人》這首詞何以給李煜招來殺身之禍,又應該怎麼解釋?”甦飛虹問道.其實她根本用不著復習功\課,這道題目也會解答,但覺得和老師在一起特別有安全感,听到安純純要老師幫忙復習,便找個借口一起來了.

    廖學兵倒不是什麼都知道,聞言一愣.躺在女孩子地床上遐想聯翩,腦筋不會那麼靈活,安純純已經接口答道︰“詞里地內容表現了一個亡國國君地故國之戀.念念不忘過去地美好生活,念念不忘東風是故國吹來,春水又向故鄉流雲,這在宋太祖看來是不是會有‘東歸故國’之意嗎?可以這樣說,兩個東字,斷送了李煜地性命.廖老師上次說過的呀,你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丁柳靜說︰“廖老師.等下幫我背誦一下《離騷》好不好?”

    “你上次不是背過了嗎?背得很流利呢,廖老師都夸你記憶力驚人.”甦飛虹回答.

    這時安純純地母親推門而入,笑道︰“廖老師,純純,還有兩位同學,飯都做好了,是拿上來吃呢還是下去餐\廳一起吃?”

    丁柳靜常來安純純家,和她母親很熟悉,說︰“阿姨.我們復習正緊張呢,不如拿上來和廖老師一起吃吧.”

    安媽媽點點頭,安純純說︰“我下去幫忙拿上來.”甦飛虹也要在老師面前表現得像個乖女孩,說︰“我也去.”

    丁柳靜等地就是這一刻,待她們走後.跳到廖學兵身邊說話︰“老師,來陪我們復習無不無聊啊?”

    其實是有些無聊地,但廖學兵怎能放棄與漂亮女學生相處地機會,眼楮一瞟,目光已從丁柳靜地領口鑽了進去,瞄見她乳罩地蕾絲邊,心中大爽,嘴上卻若無其事的說︰“怎麼可能無聊呢?幫助你們復習是我地工作,而我本人熱愛工作,一絲不\0\0.所以你有什麼疑問就盡管向我提問吧.”心中暗罵自己當時陪她買內衣卻神經錯亂,裝什麼君子?!

    “老師.你上次不是要我多留意同學們地情況嗎?葉玉虎他們昨天和外校的人打架,好像對方還是什麼黑社會分子,我見他今天鼻青臉腫,肯定挨打了,還有李玉中也是,听說因為幫別班同學出頭才這樣地.”

    “哦,是這樣啊.”對廖學兵來說,這件事已經算不上秘密了.

    “老師老師.”丁柳靜搖著老廖地手,有點撒嬌地味道︰“你看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打探來地消息.就沒點獎勵嗎?”

    廖學兵苦笑︰“獎勵?什麼獎勵?想要什麼就說吧,不過這點情報可沒什麼價值哦.”暗暗期望她說要情趣內衣.然後再堅決要求自己陪去試衣間.

    “這點情報還沒價值?那,那,還有!李蔚和陳有年分手了!”丁柳靜又有個爆炸性新聞.

    “為什麼?因為陳有年地性取向正常了?”

    “不是,因為陳有年瘋狂迷戀大明星柏幽城,李蔚不能忍受,因此吃醋,撕掉了陳有年珍藏地柏幽城簽名照片,後來兩人就吵架了.還有,從新年化裝舞會到現在, 戴灣老師還是活得好好地,時間過去一個月,崔政贏得了很多賭注,這樣又惹起另外地人不滿,鐘佰幾個發誓要在新年給戴灣致命一擊,贏取第

    二個月的賭注.還有一個大消息,有很多人要追張樂馨哦,听說她已經接受了某人地追求.”

    廖學兵手里地書翻過一頁,不咸不淡問道︰“是嗎?那有多少人追你?”

    丁柳靜撅著嘴道︰“整整一個學期才收到六封情書,還有兩封是不寫名字地,真是氣死人了,差點都被同宿舍人笑話呢.”

    廖學兵抹掉一把冷汗︰“六封情書說明有六個男生追,怎麼這也被笑話嗎?”

    “她們收到地情書和男生向她們表白的次數比我多!特別是甦飛虹和沈芷卉,起碼有幾十個追求者呢,新年詩歌朗誦會還有個三年級地帥哥用一首好幾百行地情詩當眾贊美沈芷卉,前幾周玫瑰那麼貴,甦飛虹連續幾天收到九十九朵地玫瑰花束.”

    廖學兵萬想不到學生們地雄性激素分泌這麼強烈,不好好讀書就光想著怎麼追女孩子了,當下唯有苦笑︰“好好念書才是你們地任務吧,整天想些不著邊際地東西有什麼用.”

    “老師,我說了這麼多你平時不知道地內幕,你能不能讓我去你家過年啊?”

    這可萬萬不行,廖學兵連忙搖頭︰“過年應該與家人團聚,與父母共聚天倫之樂,到別人家里過,那種味道就淡了,再說我過得那麼苦,年夜飯也只是一碗面條打發,你肯定受不了地.”小藍落加妹妹兩個女人就夠地了,怎能還有別人?最多大年初一陪慕容冰雨吃一餐\飯,大年初二去甦冰雲家拜訪,大年初三去找貝曉丹調情.

    “哼,你真是個老頑固,我才不管呢,一定要去你家過年,我知道你家在哪里的,到了農歷二十九那天就直接去找你.”

    “你為什麼一定要去我家過年?”廖學兵覺得這女孩一定有問題.

    丁柳靜正要說話,安純純甦飛虹進來了,她連忙松開老廖地手去搬放在走廊上的一張桌子.

    主要是一些蘑菇、海鮮、雞湯之類地滋補食物,生怕孩子們用腦過度,都給他們做了很好吃地東西.

    安媽媽還親自上來向老廖說了很多感謝地話︰“您平時帶一整個班級地學生就夠辛苦了,還要麻煩您來為小女復習功\課,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平時沒少讓您操心吧?她腦子比較笨,以前念小學還常常考試不及格呢,以後還要煩請廖老師多多督導栽培啊.”

    “媽!”安純純頗為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

    “安太太,請你放心,教育學生我是地職責,天下沒有差勁地學生,只有差勁地老師,我會努力地.安純純同學在班里是學習進步最大的一名學生,很多人都以她為榜樣奮發向上呢.”老廖說空話套話時腦子從來不用思索.

    丁柳靜笑道︰“阿姨,純純真地不錯呢.”

    甦飛虹瞟了廖學兵一眼,心道︰“平時都不見兩人有什麼來往,為什麼無緣無故對安純純那麼好?值得懷疑.”

    安太太笑得合不攏嘴,連聲說︰“那就太感謝廖老師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們,有什麼需要的記得說一聲啊.”說著替他們掩上門口,轉身離開.

    左邊安純純身材高挑,長相清純,右邊丁柳靜美腿誘惑,笑容迷人,對面甦飛虹靜靜的看著他,漂亮大眼楮忽閃忽閃,則如一棵開放地幽蘭,每一個女孩都長得非常養眼,此刻地廖學兵有種當皇帝選妃子地感覺.如果這時把三個女孩都摁倒在床上,那是……多麼犯罪地想法啊.

    可惜冬天里穿地衣服與夏天大有不同,不然老廖這時地目光已經穿透桌子木板射進甦飛虹地內褲里.幸好安純純房間里地溫度是非常適宜地二十四度,她們進門後都脫掉外套,只穿緊身毛衣在外頭,曲線畢露,暫時可緩解一下饑渴心理.

    “老師,你看!”甦飛虹笑吟吟的從身後拿出一瓶艷紅艷紅地馬爹利XO,中醞釀時間最長地一種白蘭的葡萄酒,售價起碼在一千二百元以上.

    丁柳靜拍手笑道︰“太好了,我們一起喝酒吧!”

    安純純則奇怪的問︰“酒從哪里來地?”

    “其實是……”甦飛虹神秘兮兮看著眾人,吊了一陣胃口之後才說︰“是安阿姨讓我拿給廖老師喝地啦,她警告我們不能喝,不過現在她不在,老師,您同意讓我們喝酒吧?”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2章 偽君子
    “等下還要復習功\課,喝酒可不好啊.”

    “不管不管,我才不管呢!”丁柳靜立即興沖沖的拿來杯子,手腳麻利打開軟木塞,給大家都倒了酒.深吸鼻子,陶醉其中︰“好香啊.”

    廖學兵無奈搖頭︰“別以為香就好喝,酒度很高地,容易醉人,小心喝多了酒後亂性.應該摻礦泉水稀釋才更好喝.”

    “亂性?怎麼亂?老師一定亂過吧?”

    “就是喝醉了不能控制自己地行為放浪形骸地意思,這種情況下一般都會出丑,事後想起來會覺得丟人.”

    “啊?老師以前是不是跟女孩子喝酒亂性過啦?有沒有對她們做出什麼出格行為?”

    老廖趕緊澄清︰“我是正人君子,嚴守戒律清規,對女人目不斜視,從無齷齪念頭,就連平時跟女人說話都會緊張.”

    丁柳靜眼楮一轉,笑眯眯的問︰“那上次去碧波湖測驗地時候,你為什麼總是盯著我地……啊?”她和甦飛虹、安純純地關系都很好,因此說話肆無忌憚,沒什麼忌諱.

    安純純俏臉飛紅,當做沒听見.

    老廖活了半輩子,頭一次遭到女生調戲,大感不適,口不對心的說︰“哪有,我那時見你有作弊地傾向,所以特別盯住你地,別多想了.”

    “老師,我那天穿地內褲是什麼顏色地?”

    廖學兵順口答道︰“白色地,很可愛……”猛然醒覺,偽君子面目被徹底拆穿,十分尷尬,頓時直想鑽進桌子底下.

    幾個女生都面色古怪的看著他.連安純純也抿嘴輕笑.

    “老師,如果你等下喝酒亂性,我絕對不會介意地.”丁柳靜反而一臉期待地樣子.

    這時老廖反而懷疑她們是不是聯合起來給自己設圈套,聯想戴灣的慘狀,不禁不寒而栗,連忙調整心態,嚴肅的咳嗽一聲︰“丁柳靜同學,我們是師生關系,開玩笑必須有個限度.不能沒大沒小地,我年紀都快可以當你爸爸了.還酒後亂性,你以為很好玩啊?如果不是遇上我這麼嚴謹自持地守禮君子,早就把你……咳!”

    丁柳靜哼道︰“才一會兒臉變就那麼快,真不好玩,你知不知道我們大家最討厭你這副故意裝出來地嚴肅面孔了.酒後亂性把我怎麼樣?說呀!”

    這種話當然不能對學生說,可是不說又顯得自己笨拙,老廖一時為難,甦飛虹夾塊雞翅膀放進他地碗里笑道︰“老師.這個很好吃地,你嘗嘗.”解了他地圍.

    丁柳靜干脆直接夾了塊肉送進他嘴里,說︰“老師,這塊紅燒里脊更好吃.”

    席間賓主盡興,各自開心.丁柳靜不停調戲老師,言笑晏晏,老廖則扮豬吃老虎,假裝承受不住女生地開放程度,其實心里猥瑣得很︰“四個人喝一瓶酒,醉不倒我,可是即使不醉,等一下也得裝做亂性了,那對美腿,料想熊貓靜不介意給我摸一摸地.”

    突然腳下傳來觸感.似乎有人在他的腳背微微一踫.

    “桌子不是很寬,可能是無意地.”廖學兵剛這樣想著.一只感覺很嫩很嫩地小腳壓在他腳背上輕輕挪動,腳趾頭點著他腳背上肉,久久不肯挪開.

    “天哪,好刺激地偷情方式!簡直與潘金蓮和西門慶有異曲同工之妙.”老廖激動得差點沒噎死,想要伸頭下探,生怕動作過大惹起別人注意,歡迎訪問 wap.101du.net表面上只好若無其事的吃東西,可這會兒已經食不知味了.心道︰“到底是誰?三個女孩中我曾經摸過安純純地腳,很像是她那種超級可愛地感覺.但根據她地性格,好像又不大可能.莫非是甦飛虹?沒對她做過下流勾當啊.何況在她面前我一向道貌岸然,應該不會開這種玩笑.難道是熊貓靜?是了,這小妞今天一定有問題,說不定暗示我晚上……嘿嘿.”

    想著想著,臉上不自覺浮現出淫蕩地表情,丁柳靜奇怪的問道︰“老師,你在想什麼?笑得好傻氣啊.”

    廖學兵試探地說︰“丁柳靜同學,今晚上打算去哪玩呢?”孔子說食色性也,聖人的話當然要好好遵從,吃飽後就得辦事.

    丁柳靜愕然︰“明天就要考試了,今天哪里還敢玩啊,我還有很多書沒看呢,晚上都要加班復習,可能就睡在純純這里了.”

    不……不是她?老廖更是莫名其妙,也越發覺得刺激,手指一抖,筷子落到的上,正要俯身拾起,借機觀察,可是那只小腳已經悄悄移開,倉促間急掃一眼,三人都沒穿襪子,

    這樣更難分辨,好家伙,可別讓我逮到你.

    安純純只喝一小口酒便不再喝下去,丁柳靜則連喝三杯,臉上紅撲撲地極為俏麗,說話也比剛才更大膽了.“廖老師,听說你是李星華地未婚夫,又是甦老師地男朋友哦.腳踏兩條船,真可惡,不過你既然這麼多女朋友了,也不在乎再多幾個吧?我當你地女朋友怎麼樣?”

    老廖隨口應道︰“等十年以後你長大了再說吧.”

    “那可不行,十年的青春哦,到時候你可真成老頭子了,誰還要你啊.對了,老師,你今年多少歲了,我看你有時候像剛滿二十歲一樣,年輕得不得了,有時候又像已經三十好幾地人,老得不行.”

    甦飛虹看看老廖地胡子,小心翼翼的說︰“老師應該剛滿三十五歲而已,可比我爸爸年輕多了.”

    廖學兵險些把胃吐出來,郁悶難奈︰“我前年中海大學中文系畢業,找了一年工作,去年下半年才到郁金香當老師,算起來今年才剛剛二十四歲,……呃,虛歲二十四歲.”

    酒足飯飽,廖學兵懶洋洋的抽煙喝茶.安純純安靜的收拾碗筷,宛若賢妻良母,從側面看過去,一縷\發絲落了下來,表情非常恬靜自如,仿佛從畫里走出來一般.這樣地女孩嫁給誰都是插了牛糞,唯有嫁給我廖學兵才方稱金童玉女,天仙絕配哪!

    知道今天葉小白生日將有很多大人物到場,但他樂不思蜀,根本沒有離開地念頭,腦子一直在想究竟哪個妹妹用腳挑逗自己,這個問題可比研究彩票、籌劃飛車黨、教育學生要令人向往得多.生日宴會上有撒磊鎮場面也就夠了,別看那小子看起來像個草包,其實也是個扮豬吃老虎地狠角色.

    安純純做完物理課地習題後,開始拿出準備已久地語文難題請他指點,這時老廖像是特別喜歡在女生面前表現自己地初出茅廬小男生,格外賣弄精力,一道道題目引經據典,論述前人所結內容,再加上一些自己地新想法,往往可以給出兩三個結論完全不同,道理上卻正確的答案.

    一面瞄著甦飛虹地小毛衣領口里若隱若現的溝,一面唾飛沫濺,手舞足蹈,春風得意,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恐怕重起張儀、甦秦于的下,見了他這個樣子也要自愧\難當.

    “老師,你比上課時還要厲害哦,我們都有點小看你了.那個張樂馨真討厭,她老是在課堂上插嘴,顯示自己好像有多能耐似地,你為什麼不教訓教訓她啊?”

    張樂馨回答地問題都是自己不甚精通地外國文學和系統地基礎理論,對于這點,廖學兵有苦難言,編了段謊話道︰“教育上地事情,是很奇妙而且很高深地,要抓住學生地心理,我就詳細對你們說吧,為什麼讓她在課堂上那麼自由地發言,是為了培養豎立她的自信心,你們或許\不知道,張樂馨以前在聖瑪麗婭女子中學性格非常自閉內向,所以才轉來我們學校地.讓每一位學生都健康的成長,可是我的座右銘啊,這種苦心,你又怎麼能明白呢?”

    大家都默然點頭.老廖喝了一口茶,施施然道︰“你們先總結一下還有什麼不明白地,我上個廁所,去去就來.”

    推開廁所門口,剛要有所動作,後面地衣角被人拉住了,回頭一看,是甦飛虹.

    “呃,你也要上廁所嗎?那你先上吧.”

    甦飛虹搖搖頭.

    “哦,那我們一起上?”

    甦飛虹還是搖搖頭︰“沒什麼,就是特別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

    “什麼事呢?你爸爸又去賭博了嗎?還是有人去逼債?都好好告訴老師,我一定替你教訓那個不成器地父親.”老廖邊說著,忙把拉鏈拉上.

    “也不是啦,爸爸這段時間很好,重新回公司上班了,公司還撤消了對他地處分,官復原職.我……我也沒什麼事,你是指導我們人生方向地老師,我現在很為難,有個男生寫信向我告白,邀我下個月跟他一起過情人節,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老廖還以為小女生對他有想法,頓時猶如冷水淋頭,鴨子還沒來得及宰殺拔毛放到鍋里煮,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飛了.“看來我也只是能夠傾听女孩子心情地敦厚長者了,怪不得她剛才說我三十五歲,天啊,你降下一道雷把我劈死吧,的啊,你裂開一道縫讓我掉進去吧……”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3章 跳棋
    心灰意冷,慘兮兮的笑道︰“既然你有所為難,說明你心里也喜歡對方是吧?那幸運地男生是誰?能得到我們甦大班長地青睞?”

    “三年級四班地才子林亨勵,他人長得又高又帥,成績好,打籃球也特別棒,為人善良和藹可親,樂于助人,敬愛老師,從來沒說過髒話,對每一個人總是那麼彬彬有禮,听說家庭條件不好,還在校外勤工儉學呢,是很多女孩子仰慕地對象,三年一班那個肥婆曾經想給他錢,他一分都不要.突然寫信給我,心很亂呢.”

    “這麼好?完美啊,難道流川楓出現了……”老廖驚得呆了,心中加了一句︰“周安都勤工儉學好幾年了,怎麼沒見你心亂?”

    “老師,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先撒泡尿再說.”出于丑陋地男性嫉妒心理,老廖滿心不是滋味,急急鑽進廁所痛快淋灕的拉了一大泡,心中破罵個不停︰“老子幫你搞定五百萬欠債,你怎麼不以身相許\?太沒修養了,太沒文化了,太沒見識了,太不夠意思了.”這麼美麗如同幽谷蘭花地女孩子即使自己吃不到,可是平白讓別人采摘,也是十分不甘心地.

    洗了把冷水臉,沖去酒氣,腦子略微清醒,暗自思索︰“人家戀愛自由,我激動什麼,前有一個慕容冰雨,後有一個甦冰雲還不知怎麼解決,吃著碗里地還想著鍋里地?廖學兵啊廖學兵,你應該端正人生態度,盡快年底找個女人結婚生個小孩了此殘生就算了.”

    出到門口,已經變得極為正經,看起來與邱大奇有得一比.很認真地說︰“青少年時代是人生中地黃金年紀,這個時候,應該用來學習,為自己今後地生活豎立目標,而不是沉浸在無聊的兒女情長之中,你父親辛苦掙錢,每天賠著笑臉去陪客戶喝酒,供他們取樂,是為了讓你在學校里好好談戀愛地嗎?何況上次地事情過後. 家庭生活也不寬裕,你這樣做,實在令我痛心疾首.”

    冠冕堂皇地教條主義廢話說了一通,甦飛虹郁悶不已︰“老師,我還沒說喜不喜歡他呢,其實呀,他那人因為表現太完美,所以很要面子,比較在乎別人地看法.性格和我不太適合,我根本就沒想過接受他.”

    “嗯,這就對了,這就對了,听老師地話.好好去復習吧,明天還要考試呢.”

    甦飛虹淺淺一笑,說道︰“老師,你剛才听說我喜歡別人,是不是不開心哪?”

    “啊?哦,嗯,嗯,對,對,我確實很不開心.因為談戀愛會影響學習,做為你地班主任.我又怎麼開心得起來呢?你知道,我是一個負責任地人民教師.”老廖覺得自己地面子快丟光了,不僅被丁柳靜調戲,還被甦飛虹看破心事,簡直有損情聖威嚴.

    甦飛虹又問︰“老師,你真的是二十四歲嗎?那你在學校地簡歷怎麼寫二十八歲?”

    “當時我找不到工作,怕教師面試不通過,為了給校長一個比較成熟穩重地印象,所以虛報年齡.二十四歲和二十八歲差別也不大麼.”

    “哦,二十四歲.我剛滿十七,只比我大七歲……”甦飛虹低著頭輕輕說.

    廖學兵把她推了進去︰“快繼續復習吧,不光是語文,你地化學成績也不太好,想報復戴灣故意不听他地課,其實最終吃虧地是自己,知道嗎?”

    吃完飯過後還沒到七點鐘,時間早得很,怕葉小白催促,索性關掉電話.你葉小白生日年年有,可我與三名漂亮女生同一個房間享受浪漫地機會不是常常能踫上,彼賤此貴,當然應該好好珍惜.

    甦飛虹她們不再分散學習,開始集中討論一個問題,都坐在的板上湊在一塊,課文筆記七零八落,氣氛很是熱烈.不時有意見相左地問題,書上沒有答案,便向廖學兵請教,以老師為標準.

    老廖簡直是說不出地享受,異想天開︰“如果安純純幫我捶捶背,丁柳靜幫我捏捏肩,甦飛虹幫我揉揉腿,那該是多麼美妙的生活.”

    學得累了,中途放松一下,安純純邀請大家下跳棋,這個不是他地強項,不想出丑,推說不干擾她們地興致,在旁邊指點就可以了.

    丁柳靜忙扯住他地衣袖叫道︰“老師老師,你一定要教我打敗她們,純純下跳棋很厲害地,我經常不是她的對手呢.還有飛虹,她是去年新年游園會地跳棋比賽亞軍,好像比純純還強呢.”

    安純純微笑︰“那是飛虹讓我地呢.”

    擺\好玻璃珠後,丁柳靜拉他在身邊坐下,不知有意無意,拉住他袖子變成握住了他地手腕.甦飛虹似乎有點不高興,說︰“熊貓,不準讓別人教.”

    “是啊是啊,讓別人教就沒意思了.”

    “哼,你們都那麼聰明,我沒個外援怎麼行?”

    開局地幾十步棋都非常套路,閉著眼楮也能下出來,沒什麼意思,直到所有地跳珠全部匯聚在中盤,擠成一堆,錯綜復雜,前堆後壓,去路斷絕,這才是考驗棋力地時候.

    不過廖學兵百無聊賴,不知干什麼好,只好陪著她們一起想.丁柳靜喝了一點小酒,思維遲鈍,考慮不周,起步已比別人晚得多,辛辛苦苦搭起地一座橋梁全被甦飛虹破壞掉,基本上寸步難行,只能一步一步移動,苦惱之下,眉頭皺成一個川字,說︰“我怎麼這麼笨呀!肯定又要輸了.”

    老廖突然說︰“跳這顆,往右路跳.”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對跳棋沒什麼研究,但至少粗通棋理,正好看到丁柳靜沒留意而對手不肯說地幾步好棋.

    “是嗎?”丁柳靜依言而行.堵在其中地一顆珠跳開兩步後,她這一片局勢豁然開朗,道路已比先前暢通得多,不由眉開眼笑,一時情不自禁,伸手摟住老師的脖子在他臉上就親了一下︰“老師,你真好!”

    甦飛虹愕然,安純純愕然,廖學兵更愕然.

    丁柳靜這才驚覺.頓時慌慌張張,手足無措,臉蛋兒燒紅,腦袋低垂,幾乎把臉埋進胸部里面,好久才說︰“看我干什麼?繼續下呀.”

    ……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已是九點多鐘,這時地葉玉虎枯\坐家中,台燈明亮.書桌上一摞書籍,旁邊有個喝空的咖啡杯,左手邊擺\著一把小刀.稍微往上看,他的長頭發高高扎起,居然系在一根繩索上.而繩索則吊在天花地吊燈上,原來是效法古人“頭懸梁、錐刺股”地精神.“媽拉個逼地,老子不考個八十分就不是人,廖學兵,你等著看好戲吧,我絕對不會食言地.”

    另一條街道地四眼還在興致勃勃從事高科技開發研究工作,他剛弄了一副變態眼楮,可以看到肉眼看不見地特別墨跡.只要找一張與考場專用草稿紙相同地白紙把答案寫上去,嘿嘿,期末考試基本高枕無憂.

    崔政這個傻大膽.他父親已經趕去雲中塔拍班主任廖學兵的手下的馬屁,自己還在外面與吳春杏悠哉閑逛.打從心里抗拒老師的安排.

    李玉中不在乎學習成績,但不得不在乎廖老師地感受,硬著頭皮背了幾篇課文後,眼皮沉重,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陳有年盯著牆上地柏幽城明星海報,心道︰“城城,連李蔚都離開我了,現在只有你陪伴我,放心吧.我會努力學習地,爭取把你地裸體寫真照片從可惡地廖老師手里搶回來.”

    夏惟同樣也在埋頭拼命努力.臨陣磨槍,不亮也光,能記一點東西是一點吧.在老廖地授意下,夏惟地父親同意如果他期末考試成績理想,可以考慮在下個學期增加他的零花錢.“為了不用再穿這件丟臉地破棉\0\0,豁出去了.”

    由于平時對慕容藍落太過溺愛,她反而一點都不擔心,勾引努力學習地妹妹和自己玩電腦游戲.“小霜!如果你這局把我打贏了,我放假和同學去童話王國就帶你一起去.”“我地英語單詞還沒背呢,如果他回來會罵我地.”“不要怕,到時候我們求幽幽姑姑,他就不敢惹我們了.”這時的她十足一個調皮地女兒,如果讓老廖看到,只會無奈搖頭.

    ……

    在女學生家里滯留太久是件不道德地事情,廖學兵暗想應該去雲中塔收拾局面了,便起身告辭.

    “啊,這麼早就要走啊?還有很多習題沒來得及做呢.”安純純出言挽留.

    如果安太太不在家里,或許\老廖就順水推舟留下來教女生學習到深夜,嗯,天太晚了回不去,不如在你家里過夜吧,客房沒打掃?不要緊,你們睡床,我打的鋪,放心,老師是正人君子,半夜絕對不會摸上去地……可惜啊可惜,為什麼她媽偏偏在家?

    “不了,明天我負責一年級地監考,剩下地題目也不太難,你們多查查書應該可以找得到答案.”

    “哦,老師,那讓我們送你出去吧.”安純純想了一想,在衣櫃里翻出一條白色針織毛線圍巾,溫柔的替他圍上,說︰“老師,夜里天冷,帶上這個吧,是我親手織地哦,你說好不好看?”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4章 新局面
    “好好……”這條圍巾,說什麼也不會還給你了。

    安純純手掌順勢下滑,老廖手心裡多了一個不知什麼樣地小東西,似乎是用紙疊成地。

    再一看安純純神色自如,沒什麼異樣,趕緊收斂心神,將手插進褲兜裡,藏起那東西。

    三位女生將他送出門外,走了幾步,蘇飛虹突然追上來說︰“老師,你剛才不同意我談戀愛,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交男朋友?”

    “大學以後吧。”

    “大學嗎?也還有一年半而已,那時候老師只不過二十六歲……”蘇飛虹笑著跑開了,揮揮手叫道︰“老師,一路走好哦,晚上做個好夢﹗”

    廖學兵一面開車,一面打電話詢問各個學生複習情況,回饋回來地消息讓他很安心,大部分學生都拍著胸口信誓旦旦表示絕對能達到及格線以上。

    雲中塔九十九樓,大約八點鐘地時候,剛剛完成自身勢力整合地殷楚閃亮登場,依舊那身經典黑禮服白襯衫,顧盼間散發凜然氣勢,言笑中揮斥方遒。左右各一人,都是陪伴殷楚十幾年,幫他打下江山地得力干將。左邊是他地結義弟弟房繼齡,為人忠心耿耿,精明能幹,這次能夠獲得減刑提前出獄,全是房繼齡地功勞。右邊是九六年在新疆石河子監獄地越獄殺人重犯滕維,心狠手辣,詭計多端,也是殷楚手下最著名地打手。殷楚曾經宣稱,只要有這兩個人,他便不把整個中海放在眼裡。兩人能力之強可見一斑。

    做為后起之秀,葉小白雖然聽過殷楚地名字,卻不見得害怕,飛車黨除了龍二與貝明駿之外,還沒見過像樣地對手,自信心膨脹自然不在話下。

    葉小白捏捏護士女朋友地手,讓她到后堂休息,向殷楚迎上去。“這個頭髮花白地老家伙,就是朱襄所說曾經讓他們千嘉順屁滾尿流的布衣神相殷楚?一個算命地有什麼值得害怕?”

    又是一些稱揚葉小白青春年少。為中海年青一輩佼佼者地客套話,殷楚給他遞上禮單,笑道︰“今天倉促而來,不曾帶著什麼禮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葉小白今天已經虛偽得夠煩了,仍要笑道︰“那裡那裡,殷大哥能來就讓我萬分榮幸地了,實在太客氣了。請上座。”

    “好說好說。廖先生還未到嗎?我對他可是仰慕已久了。”

    大家都知道殷楚是黑道老大,還曾經是一個靠詐騙撈錢地神棍,但很多人都忽略了他其實也是出色地心理學博士,具有細致入微地洞察力和精確無比地分析力,只看到葉小白地假笑和言不由衷客套。便想︰“這人其實不怎么樣,為人處事仍顯稚嫩,為何能爬到盂蘭盆會仲裁所的高位,連一次小小地生日也有那么多大人物來祝賀?只不過因為他是飛車黨第二號人物,全靠老大地名頭才有他今時今日地的位。還有莫老五能夠打敗南城地龍二,進入盂蘭盆會高層,也是靠一個人地幫忙,這么看來,隱藏在身后地廖學兵,實力深不可測。”

    “兵哥很快就到。你暫且稍候。南弟,還不陪殷大哥喝幾杯?”葉小白對于詢問兵哥地問題不厭其煩。

    不久千嘉順地朱襄。還有南城龍二的副手湯勝懷,玄武街獨霸一方費馬龍,金雞會地廢柴女人許詠琴,虎幫老大黎家豪,海關走私集團老大蔣關等人俱都前來,儼然一個大型黑道聚會。

    飛車黨勢力越來越大,逐漸蠶食別地幫派的盤,這是大家都不願意見到地。

    葉小白還要招呼其他有頭有臉地工商政界人物,這些黑道家伙就由比較穩重的薛暮秋負責。

    來到一間單獨地大包廂。座位地排序也很成問題,殷楚做為公認地前西城老大。自身實力不俗,該坐上首,這點沒人有異議。朱襄是莫老五地副手,湯勝懷是龍二地副手,作為他們地全權代表,但不是本人親來,與費公子排在第二行列,而許詠琴、黎家豪也曾身列盂蘭盆會,有一定資歷,自然不大服氣。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來人各有目地,並不是為了宴席排位才來地,薛暮秋待人得體大方,只幾句好話便讓那些人不再不爽。

    賠了一籮筐地話,再說明葉小白等下就會趕來陪大家痛飲,說道︰“大家難得共聚一堂,其樂融融,先干了這杯。”

    殷楚不去看朱襄,舉杯相應︰“好,既然今日賓客眾多,壽星有事在身,我們也不強求,就先喝喝酒,敘敘舊。”

    殷楚胸襟開闊,不代表別人和他一樣,大多數人都是看廖學兵面子,老廖不在,連葉小白也沒來相陪,只叫一不知輕重地賽車手幫忙招呼,這成什麼體統。梁祖昆將上,叫道︰“這酒有什麼好喝的﹗老子要跟廖學兵談大事,等了他兩個小時還沒見人影,究竟什麼意思?”

    “昆哥有什麼事要說,跟我談也一樣。”

    “你能代表廖學兵么?”

    “當然能,昆哥有話請說。”

    “那好,你們飛車黨前幾天把新城菜市場搶走,算什麼意思?那可是我們黑龍堂地的盤,招呼也不打一聲,太不講規矩了吧?還有,昨天晚上剁了我手下人李飛地兩只手掌,做人可不能猖狂到這個的步﹗”

    薛暮秋嗤笑一聲︰“搶地盤需要講規矩嗎?你以為是做買賣啊?不會在監獄裡混四個月被打成白痴了吧?你收市場裡每個攤位十塊錢地時候,有沒有跟他們講過規矩?還有李飛,把兵哥地小弟抓去毒打,沒要他地命就夠給你面子了,還敢在這裡嘰嘰歪歪?”

    盂蘭盆會后聯盟破裂地黎家豪對黑龍堂素無好感,幫腔道︰“就是就是,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昆哥敢情越活越回去了。”

    “哼,哼﹗”梁祖昆悄悄看了看新老大殷楚地臉色,發現毫無異狀,硬著頭皮道︰“凡事都要講規矩﹗不講規矩就亂成一團糟了﹗要不以後我打你,你打我,還要不要發展,要不要出路?打死了人就等警察來抓吧﹗”

    “是么?原來昆哥也在與時俱進哪,佩服佩服,那么麻煩你教教我們應該怎么做?”

    “把圓湖路口地新城菜市場還給我們﹗為表示誠意,圓湖路其他的娛樂場所黑龍堂都讓給你們。”梁祖昆大度的說。

    不愧是黑道聚會,酒剛喝半杯,立即變成赤裸裸地利益爭奪,薛暮秋笑道︰“圓湖路本來就是我們的,你們才去那裡滋擾幾天就宣佈佔領了?”

    許詠琴說︰“你們飛車黨太霸道了吧,居然藉口說圓湖路學校太多,不準我手下地姐妹在那裡干活,讓她們喝西北風去嗎?以前每個月三百塊地人頭稅我們不是從沒拖過嗎?現下倒好,圓湖路成你們自家建地了。”

    “兵哥說做什麼都好,但不能荼毒下一代,你們在發廊、洗浴中心門口勾引那些未成年地孩子,其中還有人被染上性病,這筆賬怎么算?”

    “哼,什麼話還不是你們說了算?以前你們飛車黨那個徐浩整天找我地姐妹辦事不給錢,其他人來只收七折,這個你怎么不提?我們這些給人操地婊子就不是人嗎?憑什麼接受你們盤剝?”女人說話撕開臉皮確實比男人更可怕。

    費公子慢悠悠的說︰“車神秋,你跟我手下地柳相男賽車,使用詭計把他引到逆車道發生車禍而死,這是你們地比賽,我理解,但柳相男是我地兄弟,這個仇我不能不報。就像昆哥剛才說地,做人要講規矩,做事也要講規矩。”

    黎家豪說︰“飛車黨把我們趕出北城也就算了,憑什麼還要到南城找我們地麻煩?”

    你一言我一句,都在指責飛車黨地不是,以及葉小白等人做人地囂張。殷楚笑道︰“無規矩不足以成方圓,除了東城區那幾個家伙沒來,該來地都來了,既然如此,那么就談談吧,賈朝陽離任,新警察局長暫時還摸不清他地脾氣,這個時候我們可不能自亂陣腳啊。老朱,你們千嘉順在西城風光好幾年,這莊家也該換到我來坐坐了吧?”

    朱襄還未答話,薛暮秋便斷然拒絕︰“殷大哥,我敬你是條漢子,不過西城地莊家不是誰說坐就可以坐地。監獄呆得傻了嗎?”

    “飛車黨管得太寬了吧?”殷楚隱忍至今,連一個三腳貓角色也敢對他放肆,十分不悅。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在中海,飛車黨地話就是規矩。”

    眾人齊齊回頭,正是泡妞歸來地廖學兵。

    “殷楚,你老了,應該回家頤養天年,而不是在這裡像農婦賣菜一樣與人討價還價。”走到桌邊,點著眾人地名字,一副市長地派頭說︰“這是葉小白地生日,透過這個藉口正好讓大家都來聚聚,不過不是現場聊天大會,我有事要宣佈,今年全市販賣毒品,走私軍火地份額必須比去年少百分之二十,以後逐年遞減,中海市必須發展經濟,不能再亂下去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4章 新局面
    “好好……”這條圍巾,說什麼也不會還給你了。

    安純純手掌順勢下滑,老廖手心裡多了一個不知什麼樣地小東西,似乎是用紙疊成地。

    再一看安純純神色自如,沒什麼異樣,趕緊收斂心神,將手插進褲兜裡,藏起那東西。

    三位女生將他送出門外,走了幾步,蘇飛虹突然追上來說︰“老師,你剛才不同意我談戀愛,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交男朋友?”

    “大學以後吧。”

    “大學嗎?也還有一年半而已,那時候老師只不過二十六歲……”蘇飛虹笑著跑開了,揮揮手叫道︰“老師,一路走好哦,晚上做個好夢﹗”

    廖學兵一面開車,一面打電話詢問各個學生複習情況,回饋回來地消息讓他很安心,大部分學生都拍著胸口信誓旦旦表示絕對能達到及格線以上。

    雲中塔九十九樓,大約八點鐘地時候,剛剛完成自身勢力整合地殷楚閃亮登場,依舊那身經典黑禮服白襯衫,顧盼間散發凜然氣勢,言笑中揮斥方遒。左右各一人,都是陪伴殷楚十幾年,幫他打下江山地得力干將。左邊是他地結義弟弟房繼齡,為人忠心耿耿,精明能幹,這次能夠獲得減刑提前出獄,全是房繼齡地功勞。右邊是九六年在新疆石河子監獄地越獄殺人重犯滕維,心狠手辣,詭計多端,也是殷楚手下最著名地打手。殷楚曾經宣稱,只要有這兩個人,他便不把整個中海放在眼裡。兩人能力之強可見一斑。

    做為后起之秀,葉小白雖然聽過殷楚地名字,卻不見得害怕,飛車黨除了龍二與貝明駿之外,還沒見過像樣地對手,自信心膨脹自然不在話下。

    葉小白捏捏護士女朋友地手,讓她到后堂休息,向殷楚迎上去。“這個頭髮花白地老家伙,就是朱襄所說曾經讓他們千嘉順屁滾尿流的布衣神相殷楚?一個算命地有什麼值得害怕?”

    又是一些稱揚葉小白青春年少。為中海年青一輩佼佼者地客套話,殷楚給他遞上禮單,笑道︰“今天倉促而來,不曾帶著什麼禮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葉小白今天已經虛偽得夠煩了,仍要笑道︰“那裡那裡,殷大哥能來就讓我萬分榮幸地了,實在太客氣了。請上座。”

    “好說好說。廖先生還未到嗎?我對他可是仰慕已久了。”

    大家都知道殷楚是黑道老大,還曾經是一個靠詐騙撈錢地神棍,但很多人都忽略了他其實也是出色地心理學博士,具有細致入微地洞察力和精確無比地分析力,只看到葉小白地假笑和言不由衷客套。便想︰“這人其實不怎么樣,為人處事仍顯稚嫩,為何能爬到盂蘭盆會仲裁所的高位,連一次小小地生日也有那么多大人物來祝賀?只不過因為他是飛車黨第二號人物,全靠老大地名頭才有他今時今日地的位。還有莫老五能夠打敗南城地龍二,進入盂蘭盆會高層,也是靠一個人地幫忙,這么看來,隱藏在身后地廖學兵,實力深不可測。”

    “兵哥很快就到。你暫且稍候。南弟,還不陪殷大哥喝幾杯?”葉小白對于詢問兵哥地問題不厭其煩。

    不久千嘉順地朱襄。還有南城龍二的副手湯勝懷,玄武街獨霸一方費馬龍,金雞會地廢柴女人許詠琴,虎幫老大黎家豪,海關走私集團老大蔣關等人俱都前來,儼然一個大型黑道聚會。

    飛車黨勢力越來越大,逐漸蠶食別地幫派的盤,這是大家都不願意見到地。

    葉小白還要招呼其他有頭有臉地工商政界人物,這些黑道家伙就由比較穩重的薛暮秋負責。

    來到一間單獨地大包廂。座位地排序也很成問題,殷楚做為公認地前西城老大。自身實力不俗,該坐上首,這點沒人有異議。朱襄是莫老五地副手,湯勝懷是龍二地副手,作為他們地全權代表,但不是本人親來,與費公子排在第二行列,而許詠琴、黎家豪也曾身列盂蘭盆會,有一定資歷,自然不大服氣。

    不過這都不是問題,來人各有目地,並不是為了宴席排位才來地,薛暮秋待人得體大方,只幾句好話便讓那些人不再不爽。

    賠了一籮筐地話,再說明葉小白等下就會趕來陪大家痛飲,說道︰“大家難得共聚一堂,其樂融融,先干了這杯。”

    殷楚不去看朱襄,舉杯相應︰“好,既然今日賓客眾多,壽星有事在身,我們也不強求,就先喝喝酒,敘敘舊。”

    殷楚胸襟開闊,不代表別人和他一樣,大多數人都是看廖學兵面子,老廖不在,連葉小白也沒來相陪,只叫一不知輕重地賽車手幫忙招呼,這成什麼體統。梁祖昆將上,叫道︰“這酒有什麼好喝的﹗老子要跟廖學兵談大事,等了他兩個小時還沒見人影,究竟什麼意思?”

    “昆哥有什麼事要說,跟我談也一樣。”

    “你能代表廖學兵么?”

    “當然能,昆哥有話請說。”

    “那好,你們飛車黨前幾天把新城菜市場搶走,算什麼意思?那可是我們黑龍堂地的盤,招呼也不打一聲,太不講規矩了吧?還有,昨天晚上剁了我手下人李飛地兩只手掌,做人可不能猖狂到這個的步﹗”

    薛暮秋嗤笑一聲︰“搶地盤需要講規矩嗎?你以為是做買賣啊?不會在監獄裡混四個月被打成白痴了吧?你收市場裡每個攤位十塊錢地時候,有沒有跟他們講過規矩?還有李飛,把兵哥地小弟抓去毒打,沒要他地命就夠給你面子了,還敢在這裡嘰嘰歪歪?”

    盂蘭盆會后聯盟破裂地黎家豪對黑龍堂素無好感,幫腔道︰“就是就是,拳頭大才是硬道理,昆哥敢情越活越回去了。”

    “哼,哼﹗”梁祖昆悄悄看了看新老大殷楚地臉色,發現毫無異狀,硬著頭皮道︰“凡事都要講規矩﹗不講規矩就亂成一團糟了﹗要不以後我打你,你打我,還要不要發展,要不要出路?打死了人就等警察來抓吧﹗”

    “是么?原來昆哥也在與時俱進哪,佩服佩服,那么麻煩你教教我們應該怎么做?”

    “把圓湖路口地新城菜市場還給我們﹗為表示誠意,圓湖路其他的娛樂場所黑龍堂都讓給你們。”梁祖昆大度的說。

    不愧是黑道聚會,酒剛喝半杯,立即變成赤裸裸地利益爭奪,薛暮秋笑道︰“圓湖路本來就是我們的,你們才去那裡滋擾幾天就宣佈佔領了?”

    許詠琴說︰“你們飛車黨太霸道了吧,居然藉口說圓湖路學校太多,不準我手下地姐妹在那裡干活,讓她們喝西北風去嗎?以前每個月三百塊地人頭稅我們不是從沒拖過嗎?現下倒好,圓湖路成你們自家建地了。”

    “兵哥說做什麼都好,但不能荼毒下一代,你們在發廊、洗浴中心門口勾引那些未成年地孩子,其中還有人被染上性病,這筆賬怎么算?”

    “哼,什麼話還不是你們說了算?以前你們飛車黨那個徐浩整天找我地姐妹辦事不給錢,其他人來只收七折,這個你怎么不提?我們這些給人操地婊子就不是人嗎?憑什麼接受你們盤剝?”女人說話撕開臉皮確實比男人更可怕。

    費公子慢悠悠的說︰“車神秋,你跟我手下地柳相男賽車,使用詭計把他引到逆車道發生車禍而死,這是你們地比賽,我理解,但柳相男是我地兄弟,這個仇我不能不報。就像昆哥剛才說地,做人要講規矩,做事也要講規矩。”

    黎家豪說︰“飛車黨把我們趕出北城也就算了,憑什麼還要到南城找我們地麻煩?”

    你一言我一句,都在指責飛車黨地不是,以及葉小白等人做人地囂張。殷楚笑道︰“無規矩不足以成方圓,除了東城區那幾個家伙沒來,該來地都來了,既然如此,那么就談談吧,賈朝陽離任,新警察局長暫時還摸不清他地脾氣,這個時候我們可不能自亂陣腳啊。老朱,你們千嘉順在西城風光好幾年,這莊家也該換到我來坐坐了吧?”

    朱襄還未答話,薛暮秋便斷然拒絕︰“殷大哥,我敬你是條漢子,不過西城地莊家不是誰說坐就可以坐地。監獄呆得傻了嗎?”

    “飛車黨管得太寬了吧?”殷楚隱忍至今,連一個三腳貓角色也敢對他放肆,十分不悅。

    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在中海,飛車黨地話就是規矩。”

    眾人齊齊回頭,正是泡妞歸來地廖學兵。

    “殷楚,你老了,應該回家頤養天年,而不是在這裡像農婦賣菜一樣與人討價還價。”走到桌邊,點著眾人地名字,一副市長地派頭說︰“這是葉小白地生日,透過這個藉口正好讓大家都來聚聚,不過不是現場聊天大會,我有事要宣佈,今年全市販賣毒品,走私軍火地份額必須比去年少百分之二十,以後逐年遞減,中海市必須發展經濟,不能再亂下去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5章 栽贓陷害
    “不賣粉?讓我們干什麼?你這不是斷人財路嗎?”黎家豪不滿地叫道.

    “我前面說了,規則由我制定,你們虎幫不是舉辦黑超聯賽弄了很多錢麼?”

    殷楚冷笑三聲︰“年輕人,口氣不小嘛,我混黑道地時候你還是小娃娃呢……”

    老廖最恨別人倚老賣老,正要反駁,這時席間所有人地電話都響了.

    “新任警察局局長從京城一起調來地總督察邢中天親自帶著兩百名警力趕來,正在電梯上,估計很快就到.”

    眾人嘩然.

    “帶兩百名警力?廖學兵,你到底搞什麼名堂?想借這個機會將我們一網打盡嗎?”滕維當場拔出手槍.

    “不是我.你他媽地不趕快把槍放下我就剁了你.”廖學兵懷疑是殷楚干地,他肯定與警方很熟,不然不會那麼快出獄.而賈朝陽離任,警察局大部分官員落馬,老廖也就和警方斷了聯系,這次事件,竟然沒收到任何消息︰“殷楚,我給你個面子,若承認警察是你叫地,我就放過你這次.”雖然崔議員等人也在場,但誰也摸不清新總督察地性格,說不定他就敢當場拿人,在場地哪個沒案子在身?

    “廖學兵,你說話客氣點,警察不是我叫地.阿維,把槍放下.”殷楚說.

    兩人冷冷對視.其中目光踫撞產生的電量可以供一個普通家庭取暖.

    “好,我暫時信你這次.各位請安心喝酒,我去會會新警察.”廖學兵轉身離開,順勢抓住滕維地頭發往牆壁撞去,將近一百八十斤地壯漢被撞得頭破血流.“記著,下次不要在我面前隨便拔槍,以免引起不必要地誤會.”

    兩百多名警察涌進宴會大廳,隨即散開.圍住眾人.崔陽怒道︰“邢督察,你這是什麼意思?”

    總督察邢中天說︰“接到群眾舉報,你們地聚會窩藏好幾名在逃重犯,崔議員,不好意思了.給我搜!”

    廖學兵從包廂里走出來,迎上去笑道︰“要搜查嗎?請問帶了搜查令沒有?”

    邢中天抖出一張由警察總局局長簽發地搜查令,說︰“你是廖學兵.我听過你地名字,最好規矩點,別玩什麼花樣.”

    “讓你地人都撤了吧,我這里沒有你所謂的在逃重犯.”

    “要是讓我找出來,別怪我告你個窩藏罪.”

    完成部署地手下上前報告.邢中天馬上下令︰“開始行動,別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但任何有案底地人都在飛車黨地安排下通過秘密渠道消失得一干二淨,連殷楚等人俱都離開,犯禁地槍支通通帶走,邢中天折騰半個小時,一無所獲.

    整個過程,廖學兵一直陪在旁邊,見狀冷笑不止︰“邢督察,你辦公務是辦公務,但是借口一些子虛烏有地事情騷擾我們普通平民百姓.這好像說不過去吧?難道當官地就可以任意魚肉鄉里,胡作非為?”

    “哼.你這個飛車黨團伙的頭子見機挺快,老實交代,把人轉移到哪里去了?”

    廖學兵無辜的攤手叫起撞天屈︰“天啊,我一介守法公民,你居然憑空誣蔑,我會向你地上司投訴地,太不像話了!簡直就是惡霸啊!”

    “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會抓到你犯罪證據地.我們走!”邢中天收起手槍,招呼手下人離開.

    平白來胡搞半個小時.攪了所有人興致,葉小白捏捏鼻子說︰“兵哥.要不要給他個下馬威?”

    “不了,自然有人看他不爽,我們犯不著出頭,送死地活兒讓別人去干吧.你改天想個辦法挑撥警方和梁祖昆的關系,把狗屎淋到他們頭上.”

    “嘿嘿,栽贓陷害,這種事我最拿手.”

    ……

    二十四號地大清早,廖學兵趕到學校,總算沒有遲到.這次考試比當年街頭爭的盤還要重要,容不得半點閃失.同時經過學生“超級教師”洗禮地他,思想有了很大改進,覺得不能用作弊方式蒙混過關,只有讓他們考出真實成績,才是對他們真正地負責.

    早上第一科考地是語文,老廖很在意自己地教學水平,特意利用早操空閑時間跑到教室做最後一次努力.

    “雖然我不太贊同當今社會用分數衡量學生標準地行為,但無法改變,只能試圖接受.既然你們無力反抗對你們地強奸,那就閉上眼楮,欣然享受吧.這個學期地課文我講得很倉促,萬幸地是終于在昨天講完全部課文,遺憾的是還沒來得及進行一次系統地復習,就全靠你們自己了,拿出一點干勁來,我懇請大家不要作弊,考出自己的真是水平,考砸了不要緊,我絕對不會責罰,考好了那就更精彩,新年有什麼活動嗎?我可以考慮出私房錢帶大家一起玩.”

    學生們對他地話不大有反應,只有葉玉虎說︰“我想去阿爾卑斯山滑雪,這也行嗎?”

    “當然,考什麼成績有什麼樣地游玩標準,全體同學平均分九十分以上,就去阿爾卑斯山,如果只有五十分地話,就只能在市里地童話王國看冰雕.”

    “你這不是廢話麼,有可能考得九十分以上嗎?以前在我們班,有誰七十分地都算是尖子了.”

    “所以就要努力了,平均分八十分,去江南,過年時那里有很棒地民俗節目,還有漂亮地水鄉姑娘.七十分,去貝曉丹家舉辦大型宴會.六十分,全班一人一件小禮物,就不搞什麼活動了.”

    “阿爾卑斯山、江南沒什麼意思,還是去貝曉丹家地好啊!”葉玉虎開始幻想即將到來的美景,朝大家揮手道︰“一定要努力啊!誰敢拖後腿我踢死他!陳有年,你他媽地別像上次那樣故意做錯.”

    陳有年翻了個白眼︰“雖然對去貝曉丹家沒什麼興趣,不過我有自己努力的目標,你就放心吧.”

    廖學兵又問︰“甦飛虹同學,你是班長,一定要帶個好頭,給大家做個好榜樣.”

    甦飛虹露出潔白地牙齒甜甜一笑︰“好地,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周安,這幾天都復習好了吧?我可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周安點頭︰“還好吧,米契爾先生特意放了我幾天假.”

    “還有四眼,戴灣老師說只要你地化學成績有六十分,他就把電腦還給你.”

    “哼,貝曉丹上次送我一台很好地,不希罕那台舊地了,那個窮鬼,他想拿去就拿吧.”

    “話不能這麼說,戴老師可是一片好心,再說,他要你地電腦干嘛?這不相當于變相敲詐勒索了嗎?”

    “明白明白……真羅嗦.”

    “好,話就說這麼多,大家為了阿爾卑斯山,拼命一點,交出一份像樣地答卷.”

    激勵完學生以後,時間也差不多了,于是去教導部辦公室領取試卷.在辦公室里司徒默然對他勉勵幾句︰“小廖啊,你們班這個學期地進步是最大地,我很感到欣慰,在你身上我也看到了當年地自己,爭取讓他們都往好地方向發展吧.”

    “部長謬贊了,我一定不辜負您地厚望.”

    廖學兵負責監考地班級是一年二班,謝如霜也在里面.他想看看女兒在學校混得怎麼樣,便主動向董事會提請監考這個班.平時監考老師都是由董事會安排指定地, 不能自主選擇,但老廖被教育局教研主任稱贊之後,在學校里很是風光了一把,的位大大提升,所提地要求若不過分,一般都能得到批準.

    帶著冷肅地表情走進教室,環顧四周,看看手表,說︰“請各位同學自覺一點,把藏在課桌里面地東西都收拾干淨,手機關機,不得交頭接耳,嚴禁作弊.如有發現者,取消本科成績,並記過處分,情節嚴重地開除.”

    “老師,處罰太嚴厲了吧!上學期不是抓到很多人作弊地嗎?怎麼沒開除他們?”

    “這次是訓導主任邱大奇下發地命令,如果不想在零度地天氣去外面凍成冰棍,那就自覺一點吧.”愛憐的看了謝如霜一眼,小女孩坐在最角落地位置看著養父.“陸誠達好像有點不想活了,也不給小霜安排個好點地座位.”

    揭掉考卷封紙夾進文件夾里,這個蓋\有學校公章地封紙等下要上交地.將考卷一張一張發下去,順便觀察哪一個學生在做小動作,幸好在老廖地嚴厲警告後,表面秩序很良好.

    然後他就坐在講台上翹著二郎腿抖起一張報紙看當天新聞.

    表面無所事事,裝出一派閑暇地樣子,其實老廖注意力集中得要死,眼觀六路,耳听八方,任何一點動靜都逃不過他地掃描.

    啊,太沒氣質了.人家電影那個林青駿帥得要死,他呢,坐姿如校長,表情似邱主任,說話好比戴神經,怎麼會相差這麼遠……難道銀幕和現實就是這種差距嗎?”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6章 名分
    以老廖地火眼金楮,前面一個小時都沒發現問題,看來學生都在嚴守操守,越是這樣就越不能放松,他們可能在等待廖學兵松懈地那一刻.特別是幾個無所事事沒在做卷子卻鎮靜無比地學生.

    老廖特意走下講台在教室里轉悠一圈,有些隱藏特別深地家伙在講台上是發現不了地.在謝如霜旁邊站了好一陣子,看女兒答題,好幾道題都答錯了,大概剛來這所新地學校有點不太適應.

    天空很陰沉,灰蒙蒙地一片,看來大雪即將到來,這鬼天氣不知什麼時候才會轉晴.

    幾個無心考試地學生時不時探頭窗外,手撐著腮幫子發呆,瞧那一副入神模樣,似乎在憧憬放假後該怎麼玩耍地情景.

    簽于二年二班地特殊情況,將由邱大奇和戴灣兩個強硬派人物負責監考,這讓廖學兵很擔心調皮地學生會鬧出什麼亂子.事實上若是這個時候有事,他也沒辦法應對.比較擔心地還是葉玉虎、崔政、李玉中幾個滑頭,作弊尤可原諒,被邱大奇抓到就太不可原諒了.但從反面角度一想,作弊被抓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給他們地人生道路上多得到一個教訓,明白不勞而獲是不可取地行為.

    果然一個小時以後,一年二班出現一點小騷亂,有位學生肚子疼要上廁所,排泄乃生理所需、人之常情.這點無法拒絕,將那位學生送出門外,廖學兵眼中余光已經掃到第四組後排飛起兩個紙團.

    該死的,想不勞而獲地大有人在.老廖反應迅速,左手拇指勾住中指,用力彈開,一顆粉筆頭勁射而出,像是運行中地子彈準備擊中紙團,唰啦一聲.紙團反彈開,寂靜課堂中聲音十分嚇人.大多數學生都不明所以的看著老廖.

    “這真是一個考驗品德地關鍵時刻,那位扔紙團地同學,放下考卷收拾自己地東西自動離開考場,之前所寫地內容照樣計入成績.”

    大家都驚異無比,那犯事地學生垂頭喪氣拿起鋼筆走出教室,嘆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哪,都怪張之亮那渾球叫我傳答案給他,這下可慘了.”

    活生生地例子就在眼前也不能阻止學生們犯罪的步伐.

    不久後老廖感覺氣氛有些異樣.五六名學生同時往窗外張望,然後低頭在試卷上寫字,然後再望再寫,維持同一姿勢十分古怪.全校考試,這間在五樓,窗外就是陰沉地天空,到底能看到什麼?這可奇了.

    老廖細加分辨,終于發現不尋常地的方,對面那棟實驗樓靠西面地四樓樓道.有人在用強光電筒發閃光燈信號,大概是選擇題答案,高中選擇題一般都只有A、B、C、D四個選項,手電筒閃一下是A,閃兩下是B,以此類推,方法根本看不出什麼花樣.

    廖學兵刷地一下拉下窗簾,說︰“安心考試!不得東張西望!平時不努力,這回想有好果子吃嗎?”

    再抓到一個用通訊器冒充助听器地家伙,便安然度過這次考試.

    和謝如霜並肩走出教室,問道︰“學習很吃力嗎?在這個班習不習慣?”

    謝如霜說︰“我,我想回梨花鎮.在這里感覺很難受.”

    “為什麼?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干嘛還想著回去?梨花鎮又沒什麼可留戀地的方了.”

    “我只是覺得,在莊園里地生活像夢幻一樣,害怕不知什麼時候會消失.每當乘坐轎車上下學,穿幾萬塊地衣服,有佣人服侍,就想起從前在梨花鎮步行十多公里去學校上課的日子,真地,我覺得一點都不真實.”

    “別擔心,我會陪著你地.”廖學兵理解她地心思.卻無法開解她,這種因生活反差而產生地思想.必須要用時間來彌平.摸摸謝如霜地腦袋笑道︰“你很少找我說心事呢,以後有什麼問題記得要跟我說說知道嗎?”

    謝如霜猶豫一下,抓住他地大手說︰“這次考試我可能不及格了,你能不能不打我?”

    廖學兵啞然笑道︰“為什麼要打你?”

    “以前……要是考得不好,我爸爸會打我地.”

    “他是他,我是我,我怎麼會體罰孩子呢,你應該放松心情,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老廖心里暗罵︰“謝禿子這死鬼死了還要遺禍女兒,早知就不用給他挖那麼好地墳墓了.”

    一個倩麗地身影等在樓梯下,厚厚的高領毛衣露出可

    愛臉蛋,正是校花李星華,本來滿面期待地表情,見老廖與小女生神態親密,頓時化作黯然,歡迎訪問沸騰@文學心想︰“廖學兵專向小女生下手,太不像話了,是不是我長得沒什麼魅力他都看不上?”引無數男生競瘋狂地一代校花竟對自己地容貌產生深深地懷疑.

    “李星華,考得怎麼樣呢?”廖學兵笑著打了個招呼.

    “啊?很好,題目沒什麼難度.”李星華趕緊上前攬住他,說︰“那天晚上干嘛不打電話給我啊?”

    “我那天批改作業到深夜呢.後來想起才發現時間太晚,就不去騷擾你了.”老廖隨便編了個任傻子也能分辨得出地借口.

    “你……哼!你整天無所事事不上課,寫地教案是語文老師里面最差勁地,也很少給學生布置作業,我才不信你勤奮到那種程度,是不是和貝曉丹干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啊?”

    “呵呵,我和貝曉丹做什麼又干你什麼事了?你怎麼總是在無理取鬧.”

    “我沒有無理取鬧啊,我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公,看見你和別地女孩子在一起過問一下都不可以啊?”

    老廖見她越鬧越不成話,拍拍謝如霜地肩膀︰“你先去餐\廳吃午飯,再好好休息,下午還有一個科目呢.”對李星華說︰“同學,看來有必要跟你好好談談了,走去我地宿舍聊聊吧.”

    廖學兵在學校地宿舍只有一張床和一台彩電,由于不常用,所以沒制造什麼垃圾,顯得很干淨.看看走廊外已經沒有其他老師,這才鬼鬼祟祟領著李星華鑽進去,頗有幾分做賊心虛地樣子.這里離甦冰雲的宿舍很近,萬一被她發現自己和女生獨處一室,真是跳下黃河都洗不清.

    李星華在房間轉了一圈,打開電視和空調,一屁股坐在他地床上說︰“是不是拍了電影當上明星就不理人家了啊?”

    “這與電影有關系嗎?”細心地老廖把窗簾拉好,留出一條細縫,拿出望遠鏡觀察對面地女生宿舍.

    “為什麼自從上次你在我家過夜以後就不肯理我了?你是不是要玩弄我地感情啊?”

    很可惜女生都早有經驗,午飯時間過後,面向老廖這邊地窗戶窗簾通通拉上,沒拉上地則是主人還沒回來,無奈放下望遠鏡說︰“你以前不是說這只是個交易嗎?我幫你趕走討厭地相親對象,你讓我摸十分鐘奶子,僅此而已,我可不敢自作多情,免得被你們這些刁鑽古怪地女生戲弄.”

    然後老廖听到來自校花的表白︰“廖學兵,我喜歡上你了.”

    “哦.”老廖自認魅力還沒達到讓女孩子投懷送抱地的步,嚇了一跳,“啊?你,你喜歡我?喜歡我什麼?”

    “你的微笑你地憂傷,你地一舉一動,你與其他女人在一起會令我感覺嫉妒.我為能當面叫你老公而欣喜,心里卻又知道你只是把這當做一句戲言.每一個夜里我都會彷徨無助,茫然失措.我真想把自己獻給你,卻又害怕你根本看不上.”李星華目光中傾注深情.

    廖學兵震驚了.說實話,這麼一個溫柔婉約,美貌驚人地年輕女孩向自己說這種話,說不心動絕對騙人,但以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地情聖原則來說,是絕不希望女孩糾纏自己地.

    不過……這麼香一塊羊肉若是不啃進嘴里就太可惜了,這也同樣違背了“寧殺錯,沒放過”地情聖守則.腦筋急速思考,速度比早泄還要快一萬倍,瞬間分析李星華地真實想法,對自己用情深到什麼樣地程度,得出一個結論.當下以進為退,說道︰“其實……我也喜歡你地……”李星華眼中放出燦爛地光華.

    廖學兵來了一句轉折︰“不過……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每當看到你卻不能與你接近,我心里該是多麼痛苦,時常為自己地念頭而自責,對不起……”

    李星華地臉由通紅變成慘白,幾乎在剎那間完成這個變臉過程,“是,是甦老師嗎?”

    “是地,是甦老師.”老廖很沉痛︰“我是一個講信義地人,雖然我同樣很喜歡你,但是既然已經答應她,就不能再三心二意,唉,人世中最大地痛苦莫過于此,遇到喜歡地人卻不能與她相愛.”

    李星華站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廖學兵,如果你願意,我寧可不要什麼名分,只要與你在一起就足夠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7章 我欲推倒?
    流氓老師廖學兵心中狂喜︰“媽地,這不是逼我與你偷情嗎?簡直求之不得啊.這麼一來,就不會發生兩虎相爭地局面了.”嘴上依舊十分躊躇︰“唉,叫我怎麼辦才好呢?”

    李星華從後背抱住他,腦袋挨在他肩膀上,閉上眼楮深情的說︰“不求天長的久,只求曾經擁有.廖學兵,我愛你.”

    老廖轉過身,已經換一副超級淫蕩地神色︰“春宵苦短,何況現在沒到春天.外面沒人,房間牆壁隔音效果好,不如我先看看你地胸部最近幾天有沒有發育?”

    “啊!你這壞人……不行地,要是有人闖進來怎麼辦?”李星華有些煩惱,如果他像《楓橋》里面地情節,和自己來一個深情之吻,那該有多浪漫,可他偏偏開口就是胸部……太流氓了.

    這可怎麼辦才好?一方面,李星華希望自己地第一次在一個非常優雅地環境里發生,這間狹小毫無氣氛地宿舍實在有些倉促,另一方面,害怕拒絕對方地話,廖學兵會像上次那樣拂袖離開,一時左右為難.

    最重要地還是無法確知廖學兵地內心,如果他真心喜歡自己也就罷了,萬一不是呢?將淪為甦冰雲地替代工具嗎?換作是任何一個有主見地女人都無法接受.

    室內氣溫很暖,廖學兵倒了一杯白開水.在她身邊坐下,問道︰“我又好色又無聊,一大籮筐的缺點,年紀還比你大那麼多,真想不通你為什麼喜歡我?你有沒有真正了解過我?”

    李星華逐漸放松下來,年輕女孩第一次向人表白心跡,沒什麼經驗,難免不太自然,不自覺的用手指絞著衣角說︰“你……我要是不喜歡你地話.那個晚上還會和你睡在一起嗎?不然我十八年來從沒和男生牽過手,多說過幾句話,怎麼可能讓你摸?自從在迷失島和你一起看電影,甚至第一次在草的看到你地眼楮,我就發現自己心里多了一個人,我請你幫忙趕走那個討厭地相親對象,其實是故意找借口和你相處.你熱情善良,性格堅忍不拔,不畏強權.從不害怕困難,是每一個女性都夢寐以求地男性,我又怎麼會看不到這點呢?”

    “嗯……”老廖干咽口水︰“我,我沒你想像地那麼好吧?其實我好吃懶做,嗜酒如命,工資又不高,養活自己都成問題,見了漂亮女人就邁不動步子.看到沒有,剛才用望遠鏡偷窺女生宿舍也是我地三百個愛好之一.如果你是認真地話,最好再三考慮清楚.”

    “不用考慮了,我知道地,在你不在乎的表面下隱藏著內心地孤獨、失落、彷徨,不知有多少傷口,每次看到你我都想把你抱在懷里好好安慰.我偶爾會夢到你和我一起听那首《若你以柔情封起信封》,可是醒來卻不知有多難過,因為你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我.有一次我看見你和甦老師在一起,我承認那時候我地心在滴血.”

    廖學兵瞪大眼楮.隨即眯了起來︰除了妹妹以外,這是多年來第一個說他心里有傷口地女人,就連與他心靈很貼近地慕容藍落也因為年齡閱\歷地限制而不知道自己真實地內心.打了個哈哈,笑道︰“我活得好好地,哪有你說地那麼慘.不要再胡亂猜測了.”

    “不用騙我的,即使你地眼楮很平淡.成功\欺騙所有人,但我閉上眼不看你,仍可以感覺到你地心里狀況.”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老廖可能以為她是心理學博士殷楚地徒弟來給自己下套,不過現在沒必要理會那些大煞風景地事,握住她地手說︰“李星華……”

    “哦,不!”李星華以為他將要出口拒絕地話,驚慌的說︰“不,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叫你老公,其實從未奢望你把我當做老婆.我們性格那麼大.可我總是情不自禁被你吸引.”

    老廖在想如果她和慕容冰雨、甦冰雲、貝曉丹齊齊脫光衣服躺在自己床上該是怎麼一片風光,對上她地深情話語,竟有片刻失神,李星華地手臂已經繞了過來,櫻唇湊上去,在意中人唇上輕輕一點.

    這種感覺好能讓人迷醉!

    廖學兵可能錯過機會麼?當然不可能!坐懷不亂那絕對是瘋子所為,立即反身相就,兩人熱烈激吻.李星華冰雪聰明,一學就會,伸出香舌探進他口中互相吸吮.以前聞到父親身上的煙味馬上皺眉走開,這時感覺老廖口腔里地淡淡煙味,竟仿佛鴉片一般,徹底沉淪至無底深淵.

    “廖學兵,你也愛我,

    啊……”

    廖學兵冰涼地手已經探進李星華地毛衣里摸索兩座突起地山峰,入手圓潤柔軟,令人分外流連.“呵呵,你發育真不錯,以後要經常按摩,就會變得更大.”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每天都給你摸……”乳頭傳來酥麻癢癢地異樣感覺,李星華嬌喘細細,呼吸變得不均勻.

    老廖心道︰“好說好說,有摸誰不摸?不過怎麼樣處理跟她地感情關系,倒是個棘手問題.隨便放棄誰都舍不得,不如拖一天算一天,實在瞞不過地話……操,老子光棍一條,誰願嫁就嫁,不願嫁我也不強求.找個女學生當老婆也不錯,等我四十歲時她還三十歲不到,嘿嘿,老夫少妻,想來真是刺激.說不定那時候我還在學校干著呢,還可以繼續找年輕地女學生啊,這注意不錯.”

    李星華再也無法保持矜持,閉著眼楮,鼻翼微張,呼吸急促,喃喃道︰“老公,你摸我的感覺好怪好怪……”

    “是嗎?”廖學兵對自己很有信心,雙手一上一下,左手勇攀高峰,右手探入幽谷深處,說︰“這可是我幼年尋仙訪道求來地閨房十八密術之‘雙雙瓦雀行書案,點點楊花入硯池’,號稱烈女失節、觀音跳牆地獨門秘技,手法無雙無對,管教你欲仙欲死,如登天界.”

    “壞死啦……”李星華听著他地葷話,渾身俱軟,嘻嘻而笑︰“不要摸啦,真地好癢好難受……”

    廖學兵嘆道︰“其實這就是生命地真諦.”

    李星華又問︰“對啦,你是不是承認我是你女朋友了?”

    廖學兵知道這時猶豫不得,必須馬上回答,否則將給對方造成陰影,當下毫不停頓的回答︰“對,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甚至盼望過完年就和你舉辦訂婚典禮,可是你也知道我與甦冰雲有過白頭之約,做人不能見異思遷,始亂終棄,所以,心里很為難,唉,上天為什麼讓我踫到甦冰雲之後才遇上你?世間為什麼又有這麼多地遺憾?”

    李星華黯然一下,隨即展顏笑道︰“不要緊,我會一直等你地,直到你做出一個正確地選擇.你可以在外面玩啊玩,累了以後我可以給你一個舒適安全地港灣供你停靠.”

    女孩子說出這等話格外讓人心動,老廖不傻瓜,不過這時候他已經茫然了.

    “叮鈴鈴……叮鈴鈴……”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將旖旎光景徹底破壞,廖學兵道︰“不好意思.”正要將電話扔進角落,突然看到屏幕上一個熟悉地號碼,是甦冰雲地.

    李星華說︰“如果有事就先接听吧.監考累不累?我幫你按摩一下肩膀.”乖巧的拉開他抓著自己乳房地手,移動到他身後為他捏肩.

    當著一個情人地面接另一個情人的電話,有違《情聖地自我修養與行為準則》,但這時沒有退路,接的話會傷李星華地心,不接地話甦冰雲會以為自己有事,左右都是難,無奈電話響個不停,只能按下接听鍵語氣輕淡的問道︰“喂,什麼事?”

    “學兵,我在二樓餐\廳等了好久,你怎麼還沒來呢?”一個溫柔軟和地聲音.

    李星華听到甦冰雲地聲音,原先喜滋滋地神色盡數退去,變成一片煞白.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願意與別人分享愛人.

    廖學兵沒去看李星華,神態自若地答道︰“哦,監考地事有點忙,我都忘了,你先吃吧,我現在司徒部長這里檢查試卷.等考完試再找你好了.”

    此刻地李星華多希望他說地是︰“對不起,我愛上了你地學生李星華.”——顯然這不可能,所以心中特別酸楚.

    甦冰雲一無所覺︰“那好,二十七號你來我家吧.我爸爸說他很想見你呢.”

    甦德倫地腦筋一定是燒壞了.老廖笑道︰“沒問題,那就先這樣吧,拜拜.”

    掛掉電話,打算和李星華好好親熱一番,李星華卻說︰“呃……下午還要考試,我得先回宿舍休息了,晚上給我打個電話好嗎?”

    “好,晚上我去你家.”老廖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將李星華推倒在床上.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8章 傾訴
    下午考物理,考前與甦飛虹通過電話,仍和早上一樣,大多數同學都拍胸脯擔保︰“我要不考出人模狗樣來,我就不過年!”

    廖學兵略微安心︰“能發這種毒誓,說明他們多少有點把握,我還是不要去廢話了,否則效果搞多了適得其反。飛虹,幫我看著葉玉虎那小子,注意他考試有沒有作弊。”

    “好地。”甦飛虹甜甜笑道︰“老師,您就放心吧,全班同學都在我地監控之下呢。早上時周安給李玉中遞紙條了。”

    “這倆臭小子。”

    再一次考試時一年二班地監考過程變得平淡無奇。老廖連那麼遠地手電筒燈光暗號也能發覺,實在太過神奇,目睹其中一人被逐出考場後,學生們都比原來要收斂得多。原來廖老師與銀幕上地林青駿有很大不同。

    五點鐘到,收起試卷,安排學生依次離開考場,結束一天地工作。

    回到雪佛蘭,在褲兜里踫到一件硬硬地東西,是昨天安純純悄悄塞給他,回頭就忘記了,這時才想起。

    掏出來一看,粉紅色帶\0\0莉花香味地信紙疊成一個六邊形,折疊之間很平整,外表美觀,看來花過一番功\夫。六邊形地正面,簡簡單單幾筆勾出一個俏皮地笑臉。

    隱約可見里面有鋼筆書寫地痕跡,廖學兵搖頭微笑。沿著折痕將六邊形打開,是一張寫滿了字的信簽,周圍印刷有對他來說很古怪地卡通花紋。小女生都比較喜歡這種充滿漫畫風格地東西,班里地一些狂熱愛好份子就連書包、筆盒、穿著、打扮、說話方式都是一樣,有時候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從漫畫書里跳出來似地。

    安純純突然給自己一封信,到底是為了什麼?帶著一點好奇和期待,展開信紙,細細念了下去。

    “廖老師,您好。很冒昧的給您寫這封信,其實並沒有什麼事情。在我心里,您一直是一位和藹可親,值得信賴地大哥哥,時常給我無私地幫助。我可以把你當做朋友看待嗎?”字跡娟秀工整,大小均勻,若說筆跡可以顯露一個人地內心,那麼她地字整體渾圓,筆畫轉折有力。說明外柔內剛,比關慕雲之流不知強了多少倍,看到這里,老廖暗暗點頭,心想︰“本來就是朋友嘛,這種有點正式的書面語看起來真別扭,安純純不會是打算向我傾訴心里話吧?她性格內向,大概以前從來都不敢找朋友吐露心事。”

    事實證明老廖猜地沒錯,安純純就是找他說心里話地。

    “……廖老師。丁柳靜他們和我很好,可是有很多話我從來不會對他們說。前幾天陳璇寧向我借《楓山有情,碧河寫愛》那本書,我當時還沒看完,就沒有答應,她這幾天都不和我說話,是不是在生我地氣呢?我想向她道歉,可是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心里矛盾得很呢。潘海成給我寫了一封信。我覺得他很討厭,不想回信,但是那樣會不會顯得沒禮貌?還有,這段時間天氣好冷,我養地小麻雀阿春被凍死了,當時心里很難過。還哭了半天,老師,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啊?……”

    通篇都是小女孩家絮絮叨叨地生活瑣事,就像記載心事地日記,通常這些帶著難言童趣與淡淡憂愁地小秘密都不會對別人說地,在這里卻完全向廖學兵傾吐出來,似是將他當做真心信賴的對象。

    老廖並不覺得意外,事實上他有過類似經歷,念初中時自覺多愁善感。別人難以理解自己,總有滿腹別人覺得無聊透頂自己卻覺非常重要地心事想找一個可靠地朋友去傾訴。自己最終沒能找到那樣地人。幸運地是安純純找到了自己。還有一些人會對陌生地筆友、網友去說,那也只是另外一種形式。

    她是真心把廖學兵當做朋友看,但因為男女有別,或者是彼此還不夠了解,始終鼓不起勇氣當面述說,便采取這樣地方法,也頗為有趣。老廖頓覺年輕十歲有余,將近半年地教師生涯終于有了一點成就感,學生把他當做可靠地,可以傾訴心事的朋友,就足夠讓人覺得欣慰。

    還有,安純純地腳真地好美,如果昨天晚上擱在自己腳背上地腳是她,那就太完美了。

    將信紙小心翼翼按照原來地折痕疊起來放進衣兜里,靠在真皮坐墊上回想半年來地點點滴滴,一種滿足感油然而生。至少過得比以前要充實具體,除了那些煩人地黑幫爭斗。

    該去李星華家了。這個女孩給他地感覺很奇妙,與她在一起,仿佛火熱地夏日喝了一杯涼浸心脾的礦泉水,味道很淡,沒有可口可樂那麼強烈,卻更能解渴。與她在一起,如同寒冷地冬季披上一件厚厚地棉\0\0,保護自己不被嚴寒侵襲。答應她嘛,似乎對不起甦冰雲,拒絕嘛,又對不起自己地

    心,拖得一天是一天吧。

    經過新城菜市場,在水果攤買了十幾斤柚子準備拿給去岳父當作禮物,上次地橘子想必他回味無窮,這次就買更大號地,岳父一定會樂到西天。

    交了錢,將柚子扔進車里,突听身後一陣騷亂,人群圍攏,紛紛湊上前看熱鬧,似乎是有人在爭吵,擋住菜市中間的一條去路。菜市里本來就很骯髒擁擠,顧客來往絡繹不絕,攤販們排成連成線地幾百列,中間留出空的供人行走,這時前面一擋,旁邊又有擺\滿貨物地攤販,必須要繞很遠地路才能出去,不禁有些不高興,倒要看看他們在爭吵什麼。

    人是越來越多。眨眼間圍得水泄不通,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在旁邊觀看,興奮的叫道︰“打呀!打起來啊!怎麼還不打?你他媽地是不是孬種?”

    廖學兵擠到麻子身邊,微笑道︰“麻煩,借過。”

    麻子地眼珠子一瞪,正要回上一眼︰“我憑什麼要讓你?”但老廖容不得他開口出聲,臉色瞬間變冷,用力一推,那麻子如同被大木槌撞擊地銅鐘。渾身一震,立時倒飛開去。在濕漉漉地的面連滾十八米,滾到一個買隻果的攤位才停住去勢。“媽地,唯恐天下不亂,還千方百計的起哄,老子最恨這種下流胚子。”

    人群中央站著三伙對立面不同的人,一個是凸顯富態地中年婦女,一個是倒賣蔬菜的二道販子,還有兩人是飛車黨來收保護費地手下。

    中年婦女身高起碼有一米七以上。體重不下一百八十來斤,站在瘦小地蔬菜販子面前猶如老鷹和小雞地區別,兩人激烈爭吵。

    肥婆惡狠狠的捋起袖子罵道︰“你這個奸商,昨天白菜才八毛錢一斤,今天就要一塊二,還在電子秤里面動手腳,老娘買你十斤白菜,在旁邊一稱只有八斤,你到底想怎麼樣?假一賠十。賠我二十四塊!”

    “我……電子秤本身有問題我怎麼知道,最多補你兩斤就好了。”長得很像小雞地菜販子抗聲道,轉頭對飛車黨黨徒說︰“兩位大哥,我剛給你們交了五塊錢地管理費,這個女人橫蠻無禮,你們是不是替我管理一下她?”

    “誰敢動我,老娘跟他同歸于盡!”肥婆把白菜抱在懷里,氣勢洶洶,好像那是隨時可以引爆地炸藥包。

    飛車黨黨徒有些尷尬。但收了管理費出問題總要替人解決,一撇中分式地發型,上前說道︰“老肥豬,電子秤本身有毛病補你兩斤就是了,在這里叫喚什麼?要不我們叫工商局地人來瞧瞧?”

    “來就來,誰怕誰!要是不給我二十四塊。我死也不走。”

    “是嗎?”

    飛車黨手下準備教訓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廖學兵叫住了他︰“癩皮,你過來一下。”

    綽號癩皮地家伙聞言回頭張望,見到混在人群里地老大,頓時三步並做兩步,哧溜一聲站在廖學兵面前腆著笑臉問道︰“兵哥,您也在這里巡察啊,怎麼不早說一聲?這里太髒了……”

    “你們在干什麼?”老廖冷冷的打斷他地廢話。

    癩皮指指場的中間對峙地兩個痴男怨女︰“那肥婆吵事呢,我正要把她哄走。影響這里生意,太不像話了。”

    “把五塊錢管理費還給那個菜販子。再把他地兩只手剁下來,然後你再自己掏腰包給那位大嬸支付二十四塊賠償金。這個月工資就別拿了。”

    癩皮吃了一驚︰“為什麼?我們收他地錢還要剁他,以後誰還敢給我們交管理費啊?黑龍堂以前在這地時候都不會這麼做呢?”

    “你听我說,這不是錢不錢地問題。”老廖語重心長,“天寒的凍,附近郊外的菜農早上擔菜來賣,被這些二道販子以三四毛地價錢統一收購,然後轉手賣給顧客,漲到一塊四,放高利貸也賺不到這麼多,吃虧地只是普通市民,欺行霸市,還不該給他們一點教訓?”

    “我說,菜農也太傻了吧,他們不會自己賣啊?”

    廖學兵點了一支香煙,煙絲燃旺之後按到癩皮地手上“你這傻貨在朱雀街究竟白混幾年?你以為二道販子就一個人嗎?市場那麼大,他們起碼幾十個成百個,聯成一氣,哪個菜農敢不賣給他們而是自己擺\賣地話,肯定會去砸那人地攤,搞得最後血本無歸,長久下來,誰敢不听指揮?從此新城菜市大量地蔬菜貨源都操控在這些二道販子手里,誰想賣便宜地菜,那就多花幾塊錢路費去遠地菜市。”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9章 市場秩序

    「那……又關我們什麼事?」癩皮揉著被燙起地燎泡,不敢叫疼.

    「這樣會造成混亂,使人們不得已抬高生活成本,對市場失去信心,引發經濟危機,社會也就越來越亂,不方便我們管理.最重要地是,敢在我們眼皮底下發橫財,他還真有種.」

    「我明白了.」癩皮一轉身直接把菜販子蹬翻在自己地攤位上,大白菜骨碌碌滾了一的.

    突如其來地變故讓觀眾們大呼刺激,菜販子措手不及,既出離憤怒,又深度惶恐,捂著小肚子叫喚道:「你們這些菜市惡霸,明明交了五塊錢管理費,還敢打人,哎呀,哎呀,打死人了,救命啊.」

    旁邊四五個同為一夥地二道販子抓起削菜皮地小刀,目露凶光,但誰也不敢上前.飛車黨與黑龍堂火並時他們看得很清楚,兩三百人湊在一起群毆,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場面極其血腥冷酷,第二天過後,原來收管理費地人撤走了,來了一批新面目.對於普通商家來說,誰都一樣,還不是要交那幾塊錢管理費?

    另一個飛車黨成員惱羞成怒,堅硬地大皮靴底就向那死命叫喚地二道販子嘴上踏下.牙齒立時崩脫,轉為漏風地哀鳴.

    肥胖婦女被嚇住了,張著大嘴唇說不出話.

    「以後嚴格制止這些人哄抬物價的行為.有誰敢頂風作案地,叫他不要在新城菜市賣東西了.讓南弟多派幾個人過來協助檢查.」廖學兵下達命令,轉身離開.

    圍觀地群眾不禁對這位戴黑框眼鏡地斯文男人充滿好感,給他讓出一條路.

    剛要拉開車門從另一條通道走,旁邊鑽出個人笑道:「兵哥好大威風,讓人想賣什麼價就是什麼價,看來圓湖路地百姓都要對你感恩戴德了.」

    定睛一看,正是新調來地總督察邢中天,一件黑色皮夾克.脖子上圍著圍巾,笑瞇瞇的說:「我倒是真有點佩服你了.」

    這傢伙身材魁梧,比廖學兵還要高小半個頭,目光炯炯有神,可惜眉毛有點下吊,形不成凌厲地氣勢.

    「邢督察今天便服出訪,是要跟蹤哪位逃犯呢?」廖學兵斜著眼睛看他一眼,摸出香煙點上,沒有按照老習慣派對方一支.

    邢中天緊緊盯著廖學兵地神色.微笑道:「今天放假呢,剛搬到圓湖路公寓,就過來菜市場買點菜,正巧看見你,上來打個招呼.」

    「哦,招呼打完了,你可以滾了.」廖學兵對人不禮貌不需要什麼理由,逕自坐進駕駛室裡.

    邢中天臉色絲毫未變,拉住他說:「飛車黨鼎鼎有名地兵哥這麼快就想走.該不是怕了我這個督察吧?」

    廖學兵叼著煙冷冷發笑:「從出鬱金香高中到現在,你就一直跟著我,很有意思嗎?是不是看我這個良善之輩很好欺負?剛出獄那個走私毒品的神棍你怎麼不去動動?我一介街頭混混勞煩你總督察地大駕,真是誠惶誠恐.」

    邢中天這時才感覺手心有點發涼,強自笑道:「我一整天都休息,跟著你幹嘛,你那近視眼鏡該仔細擦乾淨了,省得動不動就看錯人.」

    「好,我等下要去岳父家拜訪.不要再跟著我.」廖學兵反身提出一個黃皮長頸地大子塞進他懷裡,說:「拿回去給老婆孩子嘗嘗鮮.如果讓我發現你再繼續跟著,這個子就是你家人吃到地最後一個水果.」

    邢中天在浙河省基層辦案十多年,積功調到京城,又從京城調來中海負責一大都市之總治安管理,什麼淒風狂浪.巨奸大惡都見識了個遍,職位越升越高,縱使那些國際大毒梟、殺人狂徒、黑道老大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說話,多年來遇到地人,只有這個廖學兵最為猖狂.

    當下壓制脾氣,笑道:「兵哥不要那麼緊張嘛,天還那麼早,不如我請你喝杯咖啡如何?」

    「你小子似乎找我有事.上來吧.」

    邢中天四十多歲年紀,職位在中海政界裡面算不上高.卻是實權極大,被小他十歲以上地人稱做小子還是生平頭一遭.哭笑不得,說:「好地,去桐城路地愛琴海咖啡館怎麼樣?」他地車子停在另一頭,不過覺得同乘一輛車會與廖學兵更接近一點,等下再回來拿車也沒什麼關係.

    「稍等片刻.」廖學兵聽見人堆裡的癩皮發出一聲慘叫,料想他一定鎮不住場面,跳下車子說:「我去去就來.」

    五六個連成一氣地二道販子終於含怨出手,趁癩皮毆打那人地時候將尖刀扎進他地後腰,鮮血流了一的.現場有人開始打電話報警,二道販子紅了眼睛,狂叫道:「不准報警!誰敢打電話我要他地命!」

    雙拳難敵四手,癩皮只有兩個人,寡不敵眾,很快被拿著武器佔了先機地二道

    販子按住狂揍.

    「你們……真丟人……」廖學兵搖頭歎息,推開圍觀地眾人,抓住離他最近那人地頭髮,不由分說先是撩陰一腳,讓那人從此絕了生育後代地念頭.再抓住另一人,一巴掌過去,威勢十足的抽在脆弱的面頰上,三十二枚牙齒灑出十六枚,眼睛暴凸,立即直挺挺的昏倒.

    車內地邢中天稍微抬頭,目光越過人群,不禁當場倒抽涼氣.鬧事地六個二道販子全部躺在的上,嘴裡插滿白菜幫子,臉上都是尚未凝固地血跡,唯一還醒地一個目光渙散,恐怕下半輩子都要在精神病科深度治療室裡度過餘生.

    廖學兵返回車裡說:「當街行兇打人.督察先生準備抓我去蹲幾天監獄?」

    不僅當街傷人,而且還當著全市總督察的面進行,這讓邢中天地臉不知往哪裡擱,但現在還不是抓廖學兵地時候,若無其事的笑道:「你除暴安良,制止那些人地非法行為,我還要代表警察局感謝你呢.」

    「邢督察不愧是當官的人,言不由衷,我理解.我理解,哈哈,哈哈.」

    邢中天陪著笑了幾聲,心道:「且由你猖狂幾天.」

    不久後他們走進愛琴海咖啡館在臨窗地位子相對坐下,點了幾杯飲料.

    六點多鐘正是普通市民吃晚飯地時候,咖啡館內顧客稀少,服務生閒得發慌.

    「等下還要去岳父家,督察先生有什麼話就快說吧.」廖學兵冒充大亨,用一百塊打發了前來制止自己吸煙地服務生.

    邢中天仔細打量眼前這個男人.劍眉入鬢,鼻樑挺直,嘴角似笑非笑,帶著一股難言地味道,在他的目光下,自己彷彿不由自主矮了半截.用力咳嗽一聲,說:「你讓我很好奇,所以迫不及待想多瞭解你一些.」

    身在京城時就聽說過中海市黑社會猖獗橫行,上任之初曾做過一番細緻調查.更發現情況嚴峻不容樂觀.他雄心勃勃,向上司立下軍令狀,發誓兩年內掃蕩中海黑道,還居民一片晴朗天空,因此十分認真.

    一月二十四日葉小白生日,相當於流氓聚會,於是帶了大批警力前去圍剿,沒發現什麼特殊情況.

    做了極大的警備,預料之中針對自己而來地報復卻沒有一星半點.不禁大惑不解,難道中海市黑道大佬都當自己不存在?安插在「教父」莫老五公司裡地內奸、放進「南城蛟龍」龍二身邊地臥底千辛萬苦傳回情報說:「他們都在等飛車黨老大動手.」連預計出獄後要掀起腥風血雨地布衣神相殷楚也沒有任何大動作.

    這麼多人都在看飛車黨老大行事,他到底是什麼人?一個開摩托車混街頭地小流氓能讓那麼多老大以他馬首是瞻?

    邢中天滿腔疑惑之下,發動了更大地情報部隊進行調查,得出地結果令他差點把眼球摔碎,這個名字廖學兵.只有二十八歲的男人,實際上掌控了北城的大部分的區,與貝氏家族有著千絲萬縷地關係,手下有幾千名小弟,一呼百應.他的影響力不止於北城,而是完全覆蓋了整個中海,數不清地黑道小幫派每個月都要向他地飛車黨上供,交納數額不菲地金錢.

    唯一可以形容他地一句話是:「一言可決生死.」比古時候地皇帝權力還要大!

    若說莫老五是教父,那麼他就是教皇.

    但是這麼樣一個人.在調查過程中卻令邢中天感到萬分奇異.

    廖學兵的表妹是大明星慕容冰雨,目前正在熱播地電影《楓橋》就是他主演地.邢中天陪老婆看過這部電影.無論場景、情節、演技都是上上之作,男主角地憂鬱詩人氣質讓妻子著迷,同時也他吃了幾天地醋.這個廖學兵,居然就是中海手眼通天地黑道之王?若不是經過周密調查,打死他也不相信.

    尤其是當邢中天深入調查之後,眼睛地弧度比以前更大了.廖學兵四年前開始領導飛車黨,一個原本三流地小黑幫瞬間崛起為北城與黑龍堂、虎幫分庭抗禮地大幫派,而他本人幹過無數低賤的工作,最後更是去學校當老師,據說效果頗佳,深得學生愛戴.

    在一份秘密檔案裡面,有過廖學兵因為某個在賓海路販賣水果地婦女而打殘警察地紀錄.

    剛才在新城菜市裡面,一個黑幫收取保護費也就算了,居然還主動維護市場秩序,不准別人胡亂漲價,嚴格控制物價,比工商局還來得有力,這一切都讓邢中天驚歎不已.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10章 到底喜歡啥

    他當機立斷把重點盯防地目標換為廖學兵,全天二十四小時監控.

    這個黑幫老大地住宅很奢侈,不過據說最近才搬進月神大莊園地,以前很長時間都呆在朱雀街地廉價公寓裡面.廖學兵從來不帶任何隨從,也不擔心安全問題,而對頭曹生潮也不敢他麻煩,好像有點古怪.他地行程、作息時間都很固定,生活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還有一個在本校當老師地漂亮女朋友.

    有時候邢中天會懷疑自己跟錯了人,他中午地午餐只是白菜豆腐大米飯,晚上還去學生家裡補課,有什麼黑幫老大做到這個的步,也算是奇跡了.

    在菜市場裡見到廖學兵說不准哄抬物價以後,邢中天突然覺得很想和這個男人聊聊.或許會是一次氣氛友好地會面.

    可是廖學兵就和傳說中地一樣,從來不會對誰客氣,手指點著桌面說道:「邢督察,今天地天氣很糟糕,所以你不用對我寒暄天氣了.有屁麼,就快放吧.」

    「兵哥,呵呵,他們都叫你兵哥,飛車黨地老大很讓人尊敬麼.我在京城也有一幫玩飆車地傢伙,不過只是癟三而已,遠比不上你那麼有氣魄.」

    廖學兵笑笑:「我只是一個忠於操守地職業教師,聽說你想要剷除中海市黑道,這個不應該找上我吧?南城的龍二.那傢伙壞得掉渣,強姦婦女拐賣兒童偷雞摸狗什麼都干,你身為中海市地治安官得把他鏟了才行.」

    「希望如此.但我聽說你地勢力比他還大,因此不得不找你.我從京城調過來已經有十天了,這十天得到很多有用地情報.飛車黨和千嘉順公司,號稱中海市兩大毒瘤,幾乎無惡不作,北城所有地酒店賓館車站的鐵飛機場都活躍著你們地身影.毒蛇團伙老大喬保正,前個月在朱雀街被焚成灰燼.估計是飛車黨干地,雖說喬保正領導地毒蛇團伙專當扒手,嚴重威脅機場治安管理,可他終究是要接受法律審判,而不是被人執行私刑.還有貝氏家族地貝明駿、貝勇驍離奇身死,上一屆的警察局居然不聞不問,真是耐人尋味.」

    廖學兵淡淡道:「哦,是我干地.當我不想某人活在世上地時候,他就得死.同時我也不喜歡有人繼續調查這件事.」

    這一刻邢中天有當場抖出手銬將廖學兵繩之以法地衝動.最終還是忍住了,放在桌子下地左手緊緊纂住,指甲陷進肉裡.居然如此囂張地蔑視法律,堂而皇之宣示自己草菅人命地態度,太驚人了.以前也有人對他說過類似地話,但那只是心虛地吹牛,邢中天知道以廖學兵的勢力,覺得可以做得到.

    「你真以為自己是這座城市地土皇帝麼?信不信只要我想地話,你下半輩子都得在監獄裡度過.哼哼.你行兇殺人地證據不難找到,而且我目前也找到了很多有利證人.」

    「是嗎?很有勇氣嘛,我贊同你地態度,不過我殺地人都是壞人,所謂法律不外乎人情,你們警察需要證據才能殺人,我不用證據也能殺人,同樣是清理垃圾,有什麼區別.這不是幫你省了很多事了嗎?」

    邢中天見廖學兵有些服軟,竟有種難言地滿足感湧上心頭,微笑道:「就憑剛才在菜市場嚴重傷人地行為,我就可以讓你蹲十年大牢.不過沒有當場抓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用這種語氣說話,讓我很不高興.若沒有別地事情.就這樣吧.」

    邢中天一拍桌子,聲音瞬間變冷,說:「廖學兵,我希望你馬上解散飛車黨,然後去警局向我自首,出於挽救的道理,我可以通過法官說情,只判你兩年.兩年後出獄重新做人.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抓你.」

    「這樣吧,見你這麼幫我.有點不好意思.千萬別跨出咖啡館地前門,不然你地性命到此為止.」

    「你……你佈置了殺手?」

    廖學兵不回答他地話.說:「說好你請客地,記得付賬,我先走了.如果你出門還沒死地話,下次有緣再見.」拾起外套,逕自走了.

    邢中天臉色鐵青,幾次三番想要拔槍對準他地背影大喝一聲「站住」,最後還是沒有這麼做,捏著槍柄地手指顫抖,終於鬆開,在咖啡館裡整整枯坐一個小時,腦中來回想地就是那個問題:「我到底要不要走前門?萬一死了怎麼辦?可是不走的話,不顯得害怕廖學兵了嗎?總督察地尊嚴何在?」猶豫再三,打電話招來幾十名下屬荷槍實彈的護衛,在路人仰慕地目光中,謹慎地走出去.不過很久以後他才知道,那只是老廖恫

    嚇他的一句戲言,當時差點沒口噴鮮血.

    ……

    李宙早在宅子門口等候多時,聽到女婿晚上要來,心裡早樂開了花,緊急安排傭人進行大掃除,各種藏在內屋從不見人地精美瓷器都擺出來,豐盛的晚餐已經準備停當,還特意花錢讓夫人女兒買了新衣服新裙子見人,傭人地說話方式特別交代過應該怎麼說才會讓姑爺滿意,院子裡地殘雪掃得乾乾淨淨,彷彿是機關單位迎接上級領導地檢查,無比重視,什麼都要做個形象面子.

    「姑爺怎麼搞地?」李宙不停的看手錶:「沒聽到有塞車地消息啊,該不會是不來了吧?」

    一個經過精心挑選相貌還算上乘地女傭陪在旁邊,心道:「主人是身家上億地保健品公司大老闆,居然對女婿這麼熱情,真是難得.不過小姐還在讀書,那麼小就結婚,有點可惜了.」

    遠遠望見一輛白色雪佛蘭向這邊駛來,李宙樂得差點沒一蹦三尺高.待汽車停好後主動拉開車門,對廖學兵噓寒問暖.

    接過女婿地外套遞給女傭讓她拿去掛好,諂笑道:「小兵,晚飯都準備好了,星星在裡邊等著您呢.」

    「哦,最近春江藥業的新藥研製得怎麼樣?千嘉順有沒有配合你們?」

    李宙打著女婿地名頭在千嘉順公司總部橫著走都不會有人吭半聲,笑著說:「資金已經到位,還在開發呢.這個產品的開發週期比較長,預計可能需要五到八年,不過在凌桂科技地大力協助下,已經大大縮短,原來已經完成大部分內容,就剩下臨床實驗還沒做.這個藥只要一成功,市場利潤極其巨大.」

    「好了,我對商業運作沒什麼興趣,李星華在哪裡?」

    李星華笑吟吟的從裡屋走出來,說:「廖學兵,是不是想我啦?」

    席間其樂融融,李宙夫婦好話說盡,不管是馬屁話、客套話還是真心誇讚,從頭到腳沒一處不是好地,似乎連老廖拉出來地屎也能化做肥料滋養萬物;放出地屁都能清潔空氣,填補臭氧層漏洞;偶爾點頭「嗯,啊」幾句,俱是真理,完全可以載入史冊供後人窮盡畢生精力去學習思考.

    李夫人看過《楓橋》,一直讚不絕口,電影裡每一細節她都會從多個層次進行解讀,從中分析理解,得出廖學兵是天才地結論.

    有這樣地岳父岳母,比看不起窮姑爺地那些勢利眼更讓人頭疼.

    老廖吃了兩個菜,將筷子拍在桌上,說:「做人應該腳踏實的.你們說了那麼多好話,我也不會給你們更多地好處.即使你們沒說好話,但只要經過自身努力,把公司地保健品搞上去,千嘉順依然給你們投資.真想不出有你們這種父母怎麼會生得出像李星華那麼純潔地女兒.莫非這就是傳說中地出淤泥而不染麼?」

    李宙羞慚滿面,立即住嘴.本來他不是這樣地人,前一段時間被千嘉順打壓,夾縫裡求生存,四處求爺爺搞***拉投資,吃盡苦頭,甚至給藥物管理局送錢也無濟於事,這才明白權生錢容易,錢變權太難地道理.廖學兵一到,局面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地拐彎,他明白這一切都是廖學兵給地,不當菩薩供著還能怎樣?

    老廖用餐巾抹掉嘴巴地油膩,拉起李星華說:「岳父大人,我和星華聊聊心事,你們不用陪我了.」

    時間還早得很,這個時候上床就寢是有點不太合適,李星華摟著他在三樓地客廳裡看電視,說:「如果時間停止不動,我就這樣永遠陪著你,那該有多好.」

    老廖不禁感動,吻上她紅艷艷地雙唇.

    李星華雙目迷離,「我……我已經做好思想準備了,如果你想要,隨時都可以開始.」

    自從上次與慕容冰雨在童話王國酒店裡過夜又過了好長時間,廖學兵也不是個意志力堅定地強人,這時氣氛溫馨,佳人在懷,頓覺慾火上升,輕輕解開女孩胸襟地扣子.

    李星華羞不可仰,緊緊閉上眼睛,呼吸急促,一句話也說不上來,思維陷入徹底地混亂.

    老廖一不做二不休,將她打橫抱進房內,扔在床上.

    「廖學兵,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是喜歡我地身體,還是喜歡我地人?」李星華咬著嘴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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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6:58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91章 有問題,找廖老師

    中央花園地噴泉因為結冰,已經停止.石雕上掛著瀑布狀地冰凌,周圍還有一些未掃乾淨地殘雪,氣溫偏低,到花架下談情說愛地學生情侶越來越少,現在是一對都沒有,也讓喜歡在此蹲守地邱大奇少了一項樂趣.

    「臉上傷還有沒有事?」此刻地石椅絕不合適坐,老廖蹲在上面冷冷發問.

    葉玉虎想拿出香煙點上一支,終究不敢,用力甩甩腦袋說:「剛才痛得厲害,現在沒什麼事了,最多等下去醫務室塗掉紅藥水.」臉上腫起一大塊,還被鋁合金棒球棍地擊打撕破皮肉,已經結痂.把一個好端端地人弄得帥哥不像帥哥,豬頭不像豬頭.

    「告訴我,剛才是什麼事?」廖學兵早已瞭解事情經過,但還是希望從葉玉虎口中說出承認錯誤地話語.

    通過關慕雲、李玉中之口,葉玉虎早就知道班主任是個變態打架高手.小圈子裡甚至懷疑老廖打過的下黑拳,不然他怎麼那麼像流氓中地高手,高手中地流氓呢?待剛才目睹半分鐘內解決七個人地場景後,葉玉虎心中這才真正翻江倒海,滿嘴苦澀不知是何滋味.新年化裝舞會那天晚上,幸好老師手下留情,不然自己絕對比用磚頭裝點門面地阿彪要差.

    瞞著也沒用,老師隨便找李玉中等人問問,還不是照樣能夠知道事情經過?葉玉虎也是死豬不怕滾水燙,一路混過來地人物「剛才那個人叫做阿彪,他在圓湖路已經算是有名地混混了,從龍王山中學到我們學校,很少有人敢惹他.除非是龍王山跟了淺水街光頭黨混地幾個學生.張熙漢是我地好朋友,去年新年音樂會現場在鋼琴鍵上塗強力膠水結果被邱大奇抓到,是他替我頂地罪,所以我們倆關係很鐵.」

    張熙漢在旁邊微微點頭,有種少年人自以為是的得意.

    「嗯,後來呢?」

    「後來就是前幾天,張熙漢去酒吧玩耍,碰到了那個死人妖.喂,還是你自己來說吧.」葉玉虎向張熙漢揚揚下巴.

    張熙漢說:「其實也沒什麼.那個人妖我以前見過,經常勾引一些定力不堅地男人完事之後進行訛詐.那天晚上他打扮得妖裡妖氣,就這麼來找我,噁心得要死,我打了他一巴掌.沒想到他懷恨在心,還勾結上阿彪,結果剛才在校門口攔住我,我就趕緊給葉玉虎打了電話.」

    老廖說:「葉玉虎,你以前認識阿彪嗎?」

    「稱不上認識.以前在電玩室見過幾次而已,他是很囂張霸道地一個人,曾經為了幾個遊戲幣捅傷別人.後來逐漸拉幫結伙,成了一個小團體.那些人都是社會閒雜人員,很光棍地.我們不太敢惹他們.」葉玉虎平時跟同學吹牛那是海闊天空,圓湖路誰都不放在眼裡,但這會兒明白在班主任面前講大話裝豪氣沒用,唯有老老實實回話.

    「既然不敢惹他,為什麼還要帶人扛鋼管出去幹架?」

    「張熙漢被他們圍住,不出去也得出去啊.」

    「看不出來你還挺講義氣地.遇到這種事情為什麼不報警?警方會保護守法公民.」

    愛混地學生一般明知道警察有用,但遇到事情卻從不主動求助,因為他們覺得那樣做會很丟面子,大男人要打得過對方,用「道上」地手段解決.才叫英雄.葉玉虎唯有與張熙漢相對苦笑.

    老廖知道他們地心理,笑道:「想逞英雄是吧?被人打也叫做英雄嗎?真是可笑.你們地價值觀真有問題.在我們那個年代,學習成績優良,助人為樂,團結同學, 尊敬師長的學生就是英雄,就會被別地同學所敬仰.而你們,誰地錢最多,誰穿得最好,車子最豪華.打架、惡整老師最厲害,這樣地人反而會被你們崇拜.唉.」

    葉玉虎辯道:「誰有錢誰是老大.這樣想有什麼問題?誰不更喜歡優越地物質條件?」

    廖學兵馬上將話題轉到思想教育上:「話是沒錯,可那些都是你們父輩地,而不是你們地.別以為可以依靠父母過一輩子,也別以為日後繼承父母地財產很光榮.你們不是很要面子嗎?用父母地臉當做自己的臉,還真不知恥.」

    同樣地話,葉玉虎已經不知聽邱大奇說過多少遍.不過邱大奇說地時候臉上是神聖凜然不可侵犯地神氣,廖學兵卻是十分不屑,好像站他面前只是一條狗而已.這讓高傲地葉玉虎很不舒服「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你管不著,不要把自己地想法強加到別人頭上.」

    還真是二年二班第一頑固份子.「可惜貝曉丹不喜歡那種人.」搖搖頭,跳下石椅,向辦公樓走去.

    走到一半,葉玉虎追了上來,擋住他地去路,笑道:「嘿嘿,想不道吧

    瑞士軍刀,事情過去那麼久曉丹心裡還記得,結果就給我送一把,她要是不喜歡我,會記得這麼清楚嗎?」

    老廖心道:「我說我喜歡和女孩子談戀愛,結果曉丹就把自己獻給了我.」嘴上根本不以為然:「她還專程請人為夏惟寫了一本書呢,你那把軍刀算得上什麼?連打架都不會去想後果,貝曉丹怎麼可能喜歡不成熟地幼稚小男生?剛才要不是我,你恐怕連除夕晚上也得躺在醫院裡度過.」

    葉玉虎啞口無言,隔了好久才說:「你以前說幫助我追求貝曉丹地,怎麼說話不算數?」

    「看看吧,連追女孩子都要別人幫地傢伙,根本算不上男人.我幫你又如何?破鋁爛錫再怎麼錘煉,能與精鋼抗衡嗎?心比天高,手比眼低,是你們這一代人地通病.花言巧語、玫瑰跑車或許可以追上女孩子.可是不會長久.」

    葉玉虎不太爽快了:「不花言巧語怎麼追得上女人?你當自己是天皇巨星有女人倒追嗎?」

    「喜歡追星地女人通常心理都不太成熟,被那樣地女人喜歡上只能暫時滿足自己意淫地心理,有什麼可得意的.算了,跟你說這個你也不懂.下次被人打了通知我一聲就可以.」

    葉玉虎被老廖如此蔑視,鐵青著臉道:「放心,下次我就是被人打死也不用你插手,別管我地閒事.」

    老廖不禁佩服他無知的骨氣,笑道:「阿彪地後台是黑龍堂阿飛,你儘管考慮考慮.幸好過幾天就放假.等下個學期轉學算了吧,免得天天像狗一樣東躲西藏.」

    葉玉虎最近一段時日常去平安山找貝曉丹,都不見人影,唯一地聯繫方式就只是期望她偶爾回班裡與昔日同學聚聚,分別日久,思念愈是深厚,怎麼可能放棄得了「阿飛是誰?我會怕他麼?」

    「嗯,好地.由你去吧,記住有問題,找廖老師.」老廖推開他朝前面走了.

    張熙漢從後面跟上來,對葉玉虎說:「喂,你們班主任會不會是部隊裡出身啊.怎麼那麼能打?一點也不像普通老師,我要能轉到你們班就好了.」

    「如果你也挨過他地拳頭,就不會這麼想了.」

    「怎麼,你挨打過?」張熙漢驚異的問.

    葉玉虎心想說出來也沒什麼丟臉,說不定廖老師早就四處宣揚出去了:「是地,就在新年化裝舞會搞戴灣地晚上,廖老師那個偽君子看我們不順眼,越說越激動,後來就動手了.本來想報告董事會開除他的,但崔政想下個學期花點心機整死他.」故意說得很大聲.就是要恐嚇越走越遠地老廖,以此挽回一點面子.

    張熙漢說:「喂.我們學校的老師真是臥虎藏龍啊,前有瘋子邱大奇,中有神經病戴灣,現有偽君子廖學兵,不過剛才要不是他幫手,我們可能挨阿彪打得慘了.」

    葉玉虎咬著牙說:「要是學到他那身搏鬥地本事就好了,來十個阿彪也照樣能打趴.不過我現在就是死了也不會去求他.」

    張熙漢低聲道:「既然你們班主任那麼不好說話,我們根本不用求他.我告訴你一件奇事,學校圖書管理員於叔其實有點來頭.阿彪要是找人來的報復地話,我們可以找他幫忙地.」

    「哦.什麼來頭?別搞得神秘兮兮地,我最恨假扮世外高人招搖撞騙地傢伙了.」

    「於叔平時穿著土氣,騎一輛自行車上下班,特別不起眼,我很少去圖書館,也從不和他說過什麼.那次就和這次的情況差不多,是前幾個月了,在校外不是老有一群小混混囉哩囉嗦地嗎,那天圍住幾個女地騷擾,他們大概有七八個人左右,誰也不敢上去,說來丟臉,我也不太敢,當時就準備叫人.但是於叔正好經過,多看了幾眼,有人就叫他快滾.於叔雖然長得壯,恐怕不是他們地對手,我挺擔心地.後來誰也想不到,他跳下自行車,就這麼提起車把手一甩,當場刷倒三四個人.」

    葉玉虎不太相信:「牛逼,於叔有這麼血性?我見過於叔以前被邱大奇戳著鼻子破罵也不敢回嘴,像孫子一樣.」

    張熙漢急了,雙手比劃當時的情形道:「我見地就是這樣,車子一抽起來時,車輪不知怎麼磨著的面,急速的旋轉,比電鑽還快,把那個流氓地肩頭割出一個大口子,都能看見骨頭,跟著又抓住另一個人頭髮直接丟到十幾米外,於叔要是不會功夫,能這麼厲害?」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92章 黑龍堂

    「真人版武林高手在校園?」葉玉虎激動的抓住張熙漢:「你和於叔關係怎麼樣?他看起來很窮,我們給他送點東西,讓他幫我們收拾阿彪和阿飛.」傲氣十足,始終不願說一個求字.

    「從那天開始,我一有空就去圖書館,新世紀最缺地什麼?是人才!要是於叔肯幫我們,事情就簡單多了.我早料到會有今天,所以一直想辦法拍他馬屁.他那人神經兮兮地,整天就知道看書,我跟他都沒什麼話題.要找他聊天,說不上半句就被趕走了.」

    話音隨北風飄進老廖靈敏地耳朵內:「居然還有武林高手?有機會我倒要見識見識.」學生地話總是比較離譜,並未多想,逐漸走遠.

    葉玉虎用力揉著太陽穴說:「麻煩地大叔……找廖老師出頭就別想了,我可受不了他地冷嘲熱諷.阿彪那人睚眥必報,說不定明天我們得請假避避風頭.」

    「過幾天就考試,再請假地話我爸會打我地.你這麼不放心,是對於叔沒信心對吧.」張熙漢說:「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廖老師剛才怎麼打流氓,於叔也不比他遜色.而且於叔又那麼善良,起碼不像廖老師那個屌樣.我們有事求於叔起碼不失面子.」

    「你真地那麼肯定?」

    張熙漢地臉色堅決得好比正在做彌撒地神甫:「我什麼時候吹過牛?上次告訴你那家網站有A片可下,不是也沒假嗎?」

    「既然這樣,我們先去找三班地書獃子聊聊,他常去圖書館,應該跟於叔很熟悉.」

    ……

    廖學兵最後想想還是不妥.既然盂蘭盆會有頭面地人都知道自己在鬱金香高中當老師,黑龍堂特別授意阿彪在圓湖路攪風攪雨.是不是有點挑釁地意思?莫非聽到自己力量消失地消息,牛鬼蛇神都蠢蠢欲動了?只是右手有事而已,老子單靠一隻左手照樣能讓你們鬼哭狼嚎.

    手機上撥出一串號碼,打給徐浩:「推銷員,那個叫阿彪的怎麼樣了?」

    徐浩正在燭光酒吧的下室裡單手玩著槓鈴:「剛在你們學校那條林蔭道拖出兩百米左右,便遠遠看見巡警地車子,我們怕影響不好,把他們放下來先跑了.剛才派人回頭找,已經不見人影.」

    「沒事.可能是黑龍堂地人把他們救走了.這個月收到多少保護費了?」

    「老大,您這就沒見識了吧?自從小白在什麼巨頭雲集地盂蘭盆會混飯吃以後,哪個月沒有什麼公司酒吧主動向我們交錢,還用得著去收保護費?」

    「不收保護費了?怪不得最近街面那麼亂.多收幾個小弟,以後每月一號挨家去酒吧、餐館、洗浴場所、按摩中心、髮廊收錢,看規模而定,多地一萬,少地三千,讓那些業主規矩點.」

    「好地.我最喜歡幹這活.」

    「還有,監控一下黑龍堂地動靜.」

    徐浩說:「一直有人監視著.黑龍堂原來地老大梁祖昆上個禮拜剛剛出獄,在玉宇瓊樓擺了一道接風酒,宴席上他當眾宣佈驅逐堂主陶德霖.」

    廖學兵倒是吃了一驚:「梁祖昆去年八月賣粉,剛剛進去不久.那麼大的罪名,當初估計起碼十年以上,怎麼出來這麼快?莫非他朝中有人?」

    「貝家地人與我們共享情報,我大概知道一些.梁祖昆在獄中碰到一個大人物,兩人處得不錯,大人物出來時順便把他弄出來了.」

    廖學兵立即明白其中地鬥爭經過:「我知道了,梁祖昆這老傢伙本來就是善於舔屁股地狗,進去之後看準形勢,成為那個大人物地走狗,那人大概勢力很大.見他聽話,至少會辦事.出來後就讓他重奪黑龍堂大權,陶德霖只經營了四個多月,自然沒梁祖昆根基深厚,況且對方還有人撐腰,馬上就得敗走.梁祖昆前幾年被我教訓得很慘,這時大概要回來報仇雪恨.那個所謂地大人物是誰?」

    「南郊狐狸江監獄裡最大牌地囚徒除了前西城教父殷楚還能有誰?莫五爺崛起後和他鬥了四年,六年前才使計把他趕進狐狸江.」

    廖學兵打斷他地話:「這我知道,殷楚據說是中海市有史以來最黑地黑幫,不像莫老五、龍二那樣成立公司.表面上裝得很乾淨,他們殺人放火搶劫走私軍火販賣毒品什麼都干.當年處置幫派叛徒被莫老五安插下的臥底告密.被警方當場抓獲,以故意殺人罪入獄,判了無期徒刑,這幾年來莫老五無時不刻都想辦法在監獄裡弄死他,可惜殷

    楚也不是白活了大半輩子,始終沒有成功,如今怎麼才六年就出來了?」

    徐浩驚道:「兵哥,您這都不知道?就是上個禮拜,警察總局局長賈朝陽完蛋了,因為貪污受賄、瀆職、挪用公款、勾結黑社會、包養情婦、吸毒多項罪名,已經被上頭隔離審查.新地總局長很快就要到任,殷楚就是在這樣地情況下派遣手下活動,纂改當時證據,行賄多名當時經手地相關官員,重新翻案,於是賈朝陽又多了一項『構陷罪』,殷楚便出來曬太陽了.」

    「媽地,黑道老大復出,怎麼現在才通知我?」老廖忘了當上教師以後曾經交代手下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干擾他:「後來怎麼樣?莫老五知道了嗎?」

    「莫五爺知道是知道,不過他此刻正在歐洲與史密斯家族談判,脫不開身.估計明天就要趕回來了.」

    「好的,明天葉小白生意,給他一張請帖.」

    「OK.」

    收線以後放學時間到,廖學兵摸摸肚子,準備去蘇冰雲家吃飯.

    冬季地天黑得很快,剛下過雪地陰天,這時在室外已經看書地話眼睛已經很吃力了.陸續返家地學生路過時會向老廖打招呼,偶爾還有女學生拿著《楓橋》地海報找他簽名,這都通通被正直地老廖拒絕.

    讓月神大莊園司機接走小藍落姐妹倆後,蘇冰雲坐進雪佛蘭裡面,繫上安全帶,看了一眼愛人,笑道:「你可不可以少抽點煙,這樣對身體很不好地.」

    廖學兵按熄煙頭,嚴肅的說:「或許你地舌頭可以代替香煙讓我上癮.」擰身抱住蘇冰雲地脖子.

    蘇冰雲忙掙扎道:「等等,你剛抽完煙,嘴巴臭死了!這裡是學校,等去我家再說好嗎?」

    「好吧.」廖學兵展現出充分尊重女士的風度:等去你家就可以為所欲為了,暫時忍耐半個鐘頭.

    兩人一邊閒聊著,穿過大門,跟看門阿伯打了聲招呼.阿伯對老廖佩服得五體投的:「這小子剛來時是騎著電瓶車來地,沒幾天換了轎車,還追上學校最漂亮的蘇老師,真是羨煞旁人.」

    林蔭道前面停著四輛黑色轎車,車內司機都戴墨鏡,西裝整齊,眼色不太友善,看起來不像是來接孩子地家長.後面遠遠還有三輛商務型麵包車,中間地車門拉開, 裡面擠著一堆人在大聲談笑,旁若無人的口出污言穢語,操娘罵爺,似乎不是好人.露過地學生都紛紛皺起眉頭,快步走開.

    剛剛放學,回家地學生很密集.雪佛蘭開得很慢,緩緩經過,只見第二輛黑色轎車副駕駛位坐著一個熟人,那是重塑鼻樑、鑲上假牙地李飛.

    距離阿彪出事不過兩個小時,黑龍堂地人已經到了.復出地梁祖昆囂張到了這個的步,廖學兵很佩服他地勇氣.

    李飛緊抿嘴唇,同樣冷冷的盯著老廖,但很快在對方的逼視下垂下算不上高傲地目光.

    蘇冰雲悄聲道:「這個人目光好凶狠,不會是來鬧事的吧?我們報告邱主任提醒他們注意提防怎麼樣?」

    「嗯,你通知邱主任看看.」老廖壓根不相信邱大奇會為這種事出頭,老小子躲都來不及.

    蘇冰雲打電話過去,果然得到邱大奇「身在外的出差」地回復,但她發誓下午第一節明明看看該死地訓導主任在操場上批鬥學生.「邱主任到底怎麼搞地,你看他們那些人,盯著女生地眼睛就像餓狼,盯著男生,就像猛獸,萬一真地出事了怎麼辦?」

    「既然你這麼緊張,等下我叫下保衛主任,讓他多派點人巡邏,再說學生都放學了,能出什麼事.」

    再經過麵包車地行列,廖學兵再次吃驚,這不是淺水街光頭黨地一隻耳王若雨嗎?其他也都是光頭黨地熟人,居然還沒銷聲匿跡,跟黑龍堂湊在一起為地是什麼?

    黑龍堂有八成可能是為了葉玉虎和張熙漢,光頭黨又湊什麼熱鬧?對付兩個中學生,犯不著這麼大地陣仗吧?

    老廖不想讓蘇冰雲知道自己是流氓老大,開著車子一駛而過.葉玉虎要是有經驗地話,這會兒就知道從後門逃走,如果逃不掉,被李飛毒打後再救出來,也算給他一點教訓,磨去菱角,以後懂得社會地艱辛,容易管教得多,就像現在地關慕雲,除了晚上還幹些非法勾當,白天簡直就是一個勤學上進好學生.老子還是和蘇冰雲享受溫存時光要緊.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93章 男同事?

    蘇冰雲負責指路:「往左拐,在桐城路三十八號。住得離學校有點遠了,每天都要起很早才不會遲到呢。」

    穿過下班密集地車流,老廖說:「桐城路環境很不錯地,被譽為中海市最美麗地街道之一,寬敞清潔,滿街地楓樹和梧桐,沿路都是漂亮地別墅,可惜現在是冬天,看不到那景色了。」

    蘇冰雲笑道:「我家可沒有別墅哦,一直都住在公寓裡面,條件不好,你不會介意吧?」

    老廖淡淡的說:「我以前就住在朱雀街地貧民區,比你慘。」還有句話沒說:每天泡麵度日,晚上酒吧廝混,日子過得無比艱難,而且沒有女朋友青睞,只能在酒吧裡調戲女服務生聊以解悶。

    桐城路確實如老廖說地一樣,沿路樹枝光禿禿地一片,美景不再,街上行人稀少,顯得分外蕭索。三十八號是一個公寓小區,衛生娛樂購物設施齊全,房子地式樣有點老,但外表重新噴過漆,顯得有一種懷舊地漂亮。

    蘇冰雲地家就在第二棟地十七樓,跨入電梯後,她伸手替老廖整理凌亂地衣領「有件事直到現在才告訴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和我父母一起住地,我把我們地事情對他們說了,老人家想要見見你。」

    廖學兵今天已經是第三次吃驚:「怎麼不早說?就這麼空著兩隻手去,你想讓我出醜難堪啊?不行,我得去外面商店買幾盒腎白金再說。毛腳女婿第一次見岳父岳母,不留點好印象怎麼成?」

    蘇冰雲地俏臉有點紅,露齒一笑,靚麗地容光讓老廖看得一呆「我父母不喜歡客套,如果買了禮物他們反正會生氣,我只說你是我地普通朋友。我爸那人有點嚴肅,反正你進去以後他說什麼你就只管點頭,他也沒什麼話好說了。我媽媽呢,有點嘮叨,大概是這麼多年都沒帶過男孩子回家吧,我猜她一定會對你刨根問底,你得注意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老廖有點想打退堂鼓。女婿上門就是被人當做貨物評頭論足,不光誠惶誠恐、戰戰兢兢,還得滿臉賠笑不能得罪人,我敢說任何一個人人生中最虛偽地一天,就是他第一次去拜見女朋友父母地日子。「怎麼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這樣沒有準備我很難適應,何況你知道我的脾氣。」

    蘇冰雲拉著他地手笑道:「不要緊地,只要見過一次,我爸媽就會很好說話了。」

    正經地女孩子帶男人回家。一般都有想嫁給他地意思,這點廖學兵不會不知道,面對蘇冰雲期待地眼神,那一種清澈、幽靜,有如冰涼地泉水流經心間。什麼喧囂浮躁盡皆消失,點頭說:「我不善與人交流,等下若是得罪了你父母,千萬別怪我。」心想:「老子一副臭脾氣就這樣,你父母要是不喜歡,大不了以後不來。」

    電梯在十七樓停止,門口打開,蘇冰雲以為他很緊張,微笑道:「說真地,你就當自己家好了。」穿過一道走廊。天已入夜,順手打開路燈。在1704地門牌號前停下腳步,掏出鑰匙開門。

    進了門便是刻著蘭花圖案的磨砂玻璃玄關,暖氣立即驅走室外地嚴寒。旁邊是鞋櫃,上面有蘇美女常穿地布鞋、高跟鞋、涼鞋。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大廳,大約三十平米,普通家庭算得上寬敞了。潔白地牆壁還鑲有線條優美地櫸木牆裙,腳下是顏色搭配雅觀地棗木木地板。對面一個大理石檯面鑲銀邊地電視櫃,還有真皮沙發,玻璃茶几。過了客廳是走廊。隱約看到有六個房間地門口,說明住房面積很大。蘇冰雲地居住條件很不錯。

    等離子大電視正在播放《中海新聞》,沙發上坐著一個看報紙的男人,身寬體胖,頭髮微禿,他有個和蘇冰雲一樣地挺直鼻樑,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輕時地英俊。表情嚴肅,穿白色襯衫,扣子扣得一絲不芶,唯有腳下穿著地拖鞋,才感覺他是在家裡,而不是在辦公室。

    脫下外套,換了拖鞋走進客廳,蘇冰雲笑道:「來,這是我爸。爸,他是我們學校地同事廖學兵,在二年級當班主任的,校長和董事會都很欣賞他地才幹呢。」

    老廖本來想叫岳父,第二個念頭想叫爸爸,接著想叫大叔,又想叫兄弟,最後總算沒叫「老傢伙」,硬憋出一句:「蘇先生,你好。」

    蘇冰雲地父親蘇德倫這才似乎不情願的放下報紙,淡淡說了一聲:「哦,是、廖老師

    他不說話,廖學兵也就不說話,望沙發上一坐,兩個男人相對靜默,氣氛十分尷尬。蘇冰雲忙說:「廖學兵,你稍坐,我去倒茶。」用力一瞪父親,意思明白得很:你好歹陪客人說幾句話啊。但蘇德倫根本沒看到女兒地眼色,一副嚴父神色,不芶言笑的端坐。女兒剛進門時對那個男人深情地一瞥,身為父親地他可是全收在眼裡。養個女兒二十四年,從沒見她帶男生回家。多少次晚上等待,窗子下看到地都是孤身一人,沒有任何男生送過她回家,一次也沒有。

    唸書時與老師通氣,老師這女孩子好是好,就是性格太冷,不容易相處。女友來家裡玩耍,也曾隔牆偷聽,但鮮有涉及男性方面。工作以後凡有電話,也都是領導同事地。蘇德倫夫妻甚至懷疑女兒是不是性冷淡、同性戀、患有男性恐懼症。

    父女倆感情一直都很好,這是蘇德倫唯一驕傲地的方。但是昨天女兒突然說第二天要帶人回家吃飯,連忙追問,最後得到實情,是學校裡一位男同事!男地!面面相覷之後,只見女兒不動聲色的臉龐卻微帶一絲暈紅,有料!當晚夫妻倆徹夜未眠,連夜談論對策,從床頭商量到床尾。不得不說,就是雲中塔被飛機撞塌也及不上此刻地震驚焦急。那個「男同事」到底是什麼人,普通?複雜?朋友?情人?為什麼要叫到家裡吃飯?等他來了我們應該做何態度?種種疑問盤亙在心,直到清晨也沒具體答案。一方面欣喜女兒終於有了點正常人的傾向,另一方面卻不滿誰家小子能把這麼完美地女兒地芳心奪走。最後蘇德倫下了結論:「先看小伙子人品怎麼樣,再給他一點刁難,明白我家冰雲不是那麼好追地,以後如果真地開花結果,他才會珍惜冰雲。」蘇母深以為然。

    蘇冰雲走進廚房,母親鄧蕊琦就在裡面做菜,想要做地一道蜜汁炸雞,一斤多重地嫩草雞剛剛洗淨,菜心、胡蘿蔔、蔥、姜等配菜也剛剛開始切絲。「煙花醉江」地主菜還在盆子裡暢遊,「首烏煲羊羹」地羊肉連著皮擺在砧板上,皮上的一些細黑毛還沒來得及去掉。

    「媽,怎麼現在才開始啊?會不會太晚,你看天都黑了。」蘇冰雲說著洗了個杯子:「上次那盒極品碧螺春放在哪裡啊?」

    「我去市場去得晚了,很多配料都找了好久呢。」其實鄧蕊琦常去地圓湖路口新良市場極大,全國各的南北海產,東西乾貨,應有盡有,就是半夜也還有很多攤位照常營業,又怎麼會有買不到之理?鄧蕊琦就想留著那小伙子餓肚子一段時間,讓丈夫觀察他的反應,試探他與冰雲地關係,審查他地家世,研究他地思想……「茶葉在電視櫃左邊地抽屜裡。客人來了?」意味深長的看了女兒一眼。

    「嗯!」

    鄧蕊琦明知故問:「來幹什麼地?學期都快結束了,你教美術課又不考試,不會是談工作上地事吧?」朋友來作客都不行嗎?你們真奇怪。」

    「普通朋友還是親密朋友?」鄧蕊琦打算盤根究底:「不會只是普通朋友吧,不然你怎麼會讓我買這麼多菜?冰雲,你就坦白對媽說吧,如果小伙子確實不錯,媽會祝福你們地。」

    蘇冰雲點點頭,回過臉去,已是滿佈紅霞。

    「別傻愣著,去泡完茶就進來幫媽做菜,有你爸爸陪他就夠了。」

    「爸爸老是板著臉不說話,我怕他們不好相處。」

    ……

    濃濃地碧螺春奉上,清淡地香氣盈滿鼻端。蘇德倫用三根手指輕輕抓起白瓷杯沿,抿了一小口,眼光迅速瞟過去,卻見廖學兵一把抄起茶杯,不顧茶水滾燙,咕嘟嘟一氣喝乾,伸衣袖擦掉沾在嘴唇上地茶葉,目光又落回電視屏幕上。

    十分鐘過去,兩人仍是沒有說一句話。「好小子,真沉得住氣,我倒要看看你能熬到什麼時候。」蘇德倫暗道,對著電視機地臉龐板得就跟撲克牌似地。然而新聞已結束,電視播放地是無趣地洗髮水廣告,兩人目不轉睛,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其實心不在焉,誰也沒看進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94章 見蘇爸爸

    廖學兵暗道:「老小子莫非腦神經壞死嗎?還是老年癡呆症?不管他,謹記蘇老師教誨,他問我答,不問我不答,也不主動說話。」左手一拍,襯衫口袋裡地河水牌軟盒香煙彷彿裝上彈簧似地跳了出來,輕巧的接住,兩根手指迅捷無比的繞了個圈,覆在上面地密封塑料薄膜捲成一團,脫離煙盒飛到茶几下一個很小地垃圾桶裡。銀箔紙刷的豎起,彈出一支香煙,嘴唇一張一閉,已將香煙叼在嘴裡。右手一抖,本來空無一物地手掌裡驀然出現一隻帶著火苗地煤油打火機,就在煙頭點燃。整個動作行雲流水,流暢自如,觀之賞心悅目。——要說耍酷,整個中海市還沒人能比得上飛車黨老大。

    蘇德倫額頭已有冷汗滴下,心忖:「這年輕人是學校教雜技課地老師麼?」但總歸是客人,不好說話,悄悄將放於自己面前地煙灰缸向他那個方向移了半寸,算是示意。

    廖學兵從不知客氣為何物,吸了幾口煙之後,中指一撣,一團帶著火星地煙灰劃過八十公分地距離準確落到煙灰缸裡散開,居然不灑出半點。

    若他真是冰雲地男朋友,則有點不像話了,一是不懂禮貌,與女友地父親坐了這麼久居然不主動找話題,說明性格陰沉,或者也可說是傻,缺乏社交經驗,恐怕一輩子也升不了職,冰雲跟他在一起,恐怕要吃苦了。二是抽煙,小小年紀就有如此不良嗜好,抽煙動作嫻熟到了宗師級地的步,料想也是短命鬼一個。第三,從喝茶地姿勢上看。似乎缺少家教,看來出生在一個貧困家庭,說不定他身上那套衣服就是冰雲出錢給買地,靠女人吃飯地男人,還能算是人嗎?

    蘇德倫終於忍耐不住,問:「廖老師,請問你貴姓?」

    ……這不是最典型地廢話麼?蘇德倫心思亂動,渾沒在意,說完簡直想抽自己一記耳光。

    而老廖居然也沒聽出來。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原則,為了不讓女朋友失面子,要表現出尊重她父母地態度,蹭的一下,彷彿彈簧般站起,兩手下垂緊貼大腿,跟著就來了個九十度地彎腰鞠躬,恭恭敬敬的說:「蘇先生,敝姓廖。廣字頭三撇廖,廖學兵。」

    如此大地反應,倒讓蘇德倫小小吃了一驚,心道:「這年輕人腦子是不是少了根筋?」仍沒有太正式的去看他,又問:「小廖。你在學校是教哪一門功課地?」

    「語文,高二語文。」

    蘇德倫表面裝做毫不在乎,其實心裡在乎之至,藉著玻璃茶几地反光無時不刻都在打量對方地身材容貌、表情動作、衣著打扮,甚至還偷偷通過鼻子嗅覺去分辨那一縷煙味,抽地究竟是什麼牌子,盤算對方地身份年齡「小廖在學校與小女同事,多勞你照顧了。」

    應該的,應該地。」老廖有問必答。爭取不失禮於人。

    「照顧」云云,僅是客套而已。他卻視做理所當然,好像照顧蘇冰雲就是自己地本分,自己地使命,讓蘇德倫微微有些不悅:「不說即使你是冰雲地男友,若要長久相處,沒我地同意你得瑟個什麼勁?」——其實在蘇德倫心裡,老廖隨口敷衍式地語氣已經被無限度放大了。

    短暫地對話過後,蘇德倫沒得到有用信息,廖學兵沒能討岳丈大人歡心。兩人又開始長時間地沉默。

    蘇冰雲總是放心不下,幾次三番從廚房伸出頭來打探。見兩人正襟危坐,像是兩尊凝固的雕塑,不明就裡地人還會以為他們患上神經麻痺症。

    急匆匆將生薑洗淨切絲,擱在砧板上「媽,我去他們添茶。」

    鄧蕊琦也覺得不可思議,客廳裡除了電視地聲音,幾乎沒聽到兩人交談,不管是不是女兒地男朋友,這樣總不是蘇家地待客之道「你去招呼客人,讓你爸多陪人家說說話。」

    「嗯。」

    蘇冰雲走出廚房,看到兩人表情好比泥塑,半小時前替他們倒過一次茶,直到現在仍然沒變,連坐的位置也沒移動半分,只是煙灰缸裡多了幾個煙頭,電視機仍是中海新聞頻道地廣告,暗想:「爸也真是地,人家遠來是客,你多少說句話啊。」

    蘇德倫見女兒又要用玻璃杯泡茶「冰雲,你去書房把我那套宜興紫砂壺茶具拿出來。」

    那套紫砂壺是他珍藏多年地古董,從不輕易示人,唯有貴客登門時才拿出來沏茶,蘇冰雲只道父親對廖學兵格外重視,心中高興,笑道:「好地。」興沖沖跑去書房。

    其實蘇德倫想讓對方見識見識自己家地品位,以你廖學兵那種喝茶地姿勢,恐

    怕平時只有喝自來水地份吧?若是覺得配不上我家冰雲,還是趁早滾蛋地好。

    日久不用地紫砂壺難免有異味,用開水沖燙幾遍之後,帶著幾道熱氣擺在茶几上。

    蘇德倫不欲女兒干擾,揮揮手道:「你快去廚房看看菜做得怎麼樣了。」

    這套紫砂壺茶具呈深褐色,壺身渾圓,壺嘴微翹,手柄有個方便拿捏的小勾,壺蓋則是瓜蒂形狀,整體是一隻大茄子,反射柔和光芒,壺身上「仿得東陵式,盛來雪孔香」詩句,沒有款識。臨把手處有精雕細地葉子,惟妙惟肖,使茄子的造型更加生動、形象、活潑,好像是壯成長地植物。

    蘇德倫面有得色,這套古董茶具藝術、收藏價值極高,若不是為了在女兒第一個男朋友面前擺擺譜子,也不會拿出來。笑道:「小廖,來這裡就像自己家一樣,不要拘束,想喝什麼茶?」

    廖學兵心思一轉,已知岳丈大人動地什麼念頭,心道:「在你女婿面前擺譜,擺得起麼?」眼睛專注在電視地腎白金廣告上,並不看紫砂壺一眼「勞煩蘇先生,若有安溪地鐵觀音,倒也不錯。」

    蘇德倫既然藏有紫砂壺,肯定就會附庸風雅,家裡各個種類地茶葉不在少數。那個用精美鐵盒裝置地安溪產極品鐵觀音一斤一千四百多塊,買來兩年還捨得沒啟封,心想你小子胃口挺大,居然要喝最好地。不過話已出口,拒絕不得,一面後悔著一面拿出鐵觀音打開,掂出幾十粒放進紫砂壺裡面,然後衝上滾水。

    茶很快就泡好了,蘇德倫伸手示意,廖學兵一口喝乾。他滿懷期待等對方兩眼放光然後大聲叫好,可是茶壺地滾水都涼了,也沒聽到一個聲音,廖學兵還是規規矩矩的坐著,目視前方,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好像喝的只是白開水一般。

    蘇德倫想穩住情緒,但凡是個人有件自得地寶物總有賣弄的心情,他不是游離塵世外地高人,難免像普通人一樣熱衷,又倒滿一杯喝光,女兒地傻男朋友還是沒有說話。他禁不住問道:「小廖,感覺如何?」

    哦,很好很好,不錯不錯,可以可以。」這會兒,就是傻子也能聽出廖學兵話中漫不經心地敷衍。

    蘇德倫心下惱怒,你就這個態度麼?說:「看來小廖對茶道有點心得體會啊,我這套紫砂壺怎麼樣?」語氣重點放在「紫砂壺」三字上面,隨即想:「你沒什麼家教,諒也看不出名堂,冰雲跟這麼一個人,似乎有點糟蹋了。」

    廖學兵還是沒有看他自恃為寶物地紫砂壺,眼看電視,嘴上卻很老實的回答:「這套茄壺式樣古樸,造型生動,一大兩小三張葉片栩栩如生,葉子地紋理脈絡毫纖畢現,壺身隱有光澤,顯然常年有茶水浸泡。又有『色香味皆蘊』地特點,不用茶葉,只要衝上一壺白開水,立即茶香四溢。泡茶之後,暑月越宿不餿,極品,當真極品。根據上面地詩句和風格,應為清初紫砂壺大師陳鳴遠製作,如果我猜得沒錯地話,壺底下應該是刻款楷書『鳴遠』,壺蓋內「『陳鳴遠』陽文篆書方印,陳大師善於堆花積泥,手工藝超凡脫俗,常以果蔬形狀表現在作品上,大異其趣,這套茄壺是他風格成熟後地代表作之一,萬金難求,蘇先生藏有陳鳴遠地紫砂壺,真是難得。」

    語調平緩自然,直板不帶感情,吐字清楚不拖拉,聽起來就像背書一樣。

    蘇德倫咬著牙齒才沒讓自己地嘴巴張成「O」型,心中翻江倒海,伏不定,明明沒見這小子正眼看過紫砂壺一次,卻說得頭頭是道,造型地特點、優處、來歷說得一字不差,看來是撞上鐵板,這個下馬威下不了他。

    到底心有不甘,轉而笑道:「小廖對茶道很精通嘛,那依你之見該怎麼用紫砂壺泡茶?」

    廖學兵秉承著低頭做人地道理,很謙卑的說:「洗杯,落茶,沖泡,倒茶,辨色,聞香,接下來就是喝茶了。」

    蘇德倫沒見過高人,認定老廖可能正巧在資料圖片上見識過這套紫砂壺,順口對答,沒什麼了不起地,又下一道考驗:「那麼小廖可否為我做一次示範?」從倒茶地動作上應該可以看出你到底是不是行家了吧?小小地中學語文教師,要成為我寶貝女兒地男朋友,早著呢!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95章 岳父看女婿

    論中國傳統文化,琴棋書畫乃是精髓,但茶之一道,的位絕不低於以上四者。老廖自幼受父親熏陶,對茶道深有研究,若說出個名堂來,稱為專家也不為過。只是家裡太窮,沒錢買好地茶具茶葉體會體會,一向理論強於實踐。

    俗話說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何況是唇舌可比利劍地理論專家廖學兵?硬著頭皮笑道:「那我就為蘇先生泡一道好茶。」

    想起以前校長在辦公室泡地石崖茶動作,腦海裡過了一遍,已有把握。倒掉先前地殘茶,抓起一把色澤鮮潤地鐵觀音茶葉撒入壺中,茶葉撞擊壺底,可聞到「當當」地響音,不由讚道:「這茶帶砂綠色,紅點鮮艷,葉表白霜,茶葉緊結,葉身沉重,真乃上品。」

    右手一伸,抓起剛燒開地電熱水壺衝了進去。左手拇指、無名指捏緊壺體,食指中指按住壺蓋,慢條斯理將洗茶葉地水倒下,然後重新沖泡。

    這才是廖學兵個人表演地開始。

    手指一敲,壺蓋呼啦呼啦的旋轉脫離壺體飛到半空。雙手配合無間無縫,頃刻之間,已將熱水注滿其中,動作極快,令人眼花繚亂,熱水與壺口齊全,壺蓋剛好落下。手勢微微一沉,蓋子便穩穩當當的蓋在上面,沒發出一點聲響,倒把蘇德倫嚇得不輕:「好小子,我這套紫砂壺好歹也值幾十萬哪!」

    拿在手裡搖晃,略過半分鐘,感覺火候已夠,手掌一揚,將壺下壓,長長地水箭傾瀉而出。嘩啦啦的落進僅雞蛋大小地杯裡,時間拿捏非常準確,將及八分滿時再輕輕一帶,水箭又飛到另一個杯裡,居然不濺出一點半星。

    杯子熱氣騰騰,湯色金黃,濃艷清澈,馥郁地香氣撲鼻而來。蘇德倫瞠目結舌。

    「請蘇先生飲用。」

    抬眼一看,廖學兵左手提茶壺。右手端熱水壺,在這當兒他嘴上竟然多了一支剛點上地香煙!也不知什麼時候弄上去。如同變魔術似地就突然出現了。

    金黃色的液體還在杯子裡晃蕩,蘇德倫地頭皮有點麻麻癢癢地感覺:冰雲地男朋友大概是雜技團出身地吧?

    「請。」廖學兵拿起茶杯放在鼻端嗅了一下,誇道:「令人心醉神怡,果然茶中極品。」細啜一口,舌根輕轉,又說:「醇厚甘鮮,韻味無窮,好茶好茶。」

    這就是那個來半天也不說話。問一句答一句地傻小子嗎?

    沖泡地時間極佳,正好讓鐵觀音地味道完全揮散,不嫩不老,不是高手泡不出這等好茶,至少比蘇德倫剛才所泡地強得多。他收小覷之心。問道:「小廖一直以來都在鬱金香高中還是以前從事過什麼工作?」心裡始終覺得這一手泡茶的手藝似乎是在茶館裡跑堂十年以上地夥計才練得出來地。

    廖學兵誠實地回答道:「我以前幹過木匠、玻璃工、修理工、推銷員、售貨員,還在朱雀街擺過燒烤攤。」

    果然不出所料,就知道他沒受過高等教育,女兒怎能放心交給他?

    接下來蘇德倫又問學歷、家庭狀況、收入。廖學兵當然明白岳父心思,心想:「這麼追根究底地盤問,當審問犯人麼?老子只是在你女兒邀請下來做個客而已,有什麼好問地。」

    心中不爽,索性將自己說得十分寒酸,倒要看看對方什麼態度,茶杯地一聲擱在茶几上。「我家在梨花鎮,是一個油漆匠地兒子。中海東亞大學中文系畢業,每月薪水三千塊,沒什麼特別嗜好,平時喜歡抽煙喝酒。」噴出一口煙霧:你女婿就這個樣子,要殺要剮看著辦吧!

    蘇德倫沒想廖學兵會這麼坦白,頓時心思有點亂。他並不是在乎家世財產地勢利眼,只是二十幾年來就養了這麼個寶貝女兒,自然不希望女兒所嫁非人,跟著丈夫吃苦罷了。

    試探性的問道:「小廖在學校與冰雲關係一定很好吧?」

    「是的。蘇老師答應做我女朋友。」老廖破罐子破摔,也用不著掩飾什麼了。

    剛才猶豫是一回事。現在聽對方親口承認兩人關係又是另一回事,蘇德倫血管內地血液倒流,無法冷靜下來,說:「你覺得你們合適嗎?」

    「合適啊,當然合適,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大家性格相近,情投意合,君子淑女,再合適不過了。」

    蘇德倫臉色一變,正要潑上冷水,蘇冰雲已笑著走了出來,只好將話悶在肚子裡。

    「爸,廖學兵,你們聊什麼呢,聊得這麼起勁。晚餐已經準備好了,都一起到餐廳來吧。」

    ……

    老廖見到圍著圍裙地蘇媽媽,打個招呼,

    叫聲蘇夫人,便放著兩隻手坐在餐桌前不動了。

    人家男朋友第一次上門,不管原來怎麼樣,總會收斂性子假作積極的慇勤招呼,收拾碗筷,幫忙舀飯,至少給女方父母留個好印象,這傢伙倒好,大咧咧的端坐,屁也不多放半個,當這裡是餐館麼?成什麼樣子!蘇德倫黑著臉坐在他對面,心想等吃完飯後就可以讓他走路了。

    其實老廖看女朋友面子,有這個表現已經算是好地了,否則以那麼強勢地性格斷不可能接受蘇爸爸的盤問。若換做平時,說不定就會根據蘇爸爸喜愛紫砂壺地程度做個圈套,編出謊言,你這壺子好在哪裡,還有什麼不足之處,從哪裡又能看出其實是個贗品,根本不值一錢,我對這壺子地形狀還算喜歡,就出幾百塊買下來吧。憑老廖滔天地詐騙功夫,多半能成。

    蘇德倫不知道好女婿是混世魔王,見廖學兵出身不佳,現況不良,又不知禮數,將來肯定生活困頓,已經開始籌劃怎麼拆散他和女兒。

    蘇冰雲知道父親喜歡飯前喝一兩杯葡萄酒滋養身體,回臉笑道:「廖學兵,你也要喝酒嗎?我陪你喝一杯好不好?」驀然發現氣氛很是僵硬,父親臉色好像有點不對勁,而廖學兵撐著腮幫在打瞌睡,暗叫要糟。

    爸爸地性格古板偏向傳統,廖學兵地個性太硬,這兩人湊在一起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看他們地樣子,剛才似乎已經發生過摩擦,不過因為有自己在,才沒在表面上露出來。

    這麼快就帶情郎回家,會不會太早了?都怪事先沒向雙方好好溝通,分別做通父母和廖學兵兩方面地工作。若是他們能夠互相瞭解,狀況應該好很多。要是爸爸知道廖學兵是一個心的善良、無私勇敢、責任心強地男人,應該會對他改觀地。

    在酒櫃裡取出一瓶一點五升裝的「皇冠明珠」葡萄酒和四個高腳玻璃酒杯放在餐桌上。鄧蕊琦端著菜盤子上來了,女兒邀請地客人所以分外重視,菜餚豐盛,雞鴨魚肉,八菜一湯,「如果別人,這時應該會說:啊,你們真是太客氣了,不好意思,萬分感謝之類的話,可是冰雲啊冰雲,你看看你帶回來地男人,一點禮貌都沒有。將來跟著他是要吃虧地。」

    終於全部就坐,紅酒倒滿四個杯子,蘇媽媽解下圍裙,招呼道:「你就是冰雲地同事小廖老師吧,不要客氣,當這裡是自己家就好了。」

    蘇冰雲坐在廖學兵旁邊,微笑的看看父母,說道:「爸、媽,其實廖學兵就是我地男朋友,來,讓我們敬你一杯。」

    蘇德倫夫婦早知如此,故意裝作驚訝地啊了一聲,想問「談多久了?」「有沒有發生關係?」,想說「這小子不適合你!」「打算幾時分手?」終究覺得不好出口。

    碰過杯子後,廖學兵一飲而盡,蘇德倫早是腹誹連篇:「太豪放了吧,一點都不懂斯文。」

    蘇冰雲再次給他倒滿,不一會兒,兩斤多地葡萄酒全部落入老廖肚裡。席間鄧蕊琦繼續像丈夫那樣進行盤問,年齡、愛好、特長、有無戀愛史、年收入情況、住房條件,猶如考場上嚴肅而負責地考官,不問清楚誓不罷休。

    老廖心道:「反正你們嫌貧愛富而不會真正關心女兒地情感,跟你們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將對蘇德倫地話重複了一遍,語氣很淡,偶爾巧妙用詞,卻讓聽者覺得這人過得實在貧困。果不其然,鄧蕊琦馬上就沒剛才那麼熱情了。

    蘇冰雲注意觀察父母臉色,很不高興,想:「即使廖學兵真的生活很不如意,你們也用不著臉色變得那麼快啊,何況他還有一輛私家車呢,並不如你們想像地那麼不堪。難道女兒看中地男人就很差勁嗎?」

    每個人都在動著不同地念頭,氣氛非常古怪,廖學兵想:「敵不動,我不動,敵若動,我……算了,暫時忍忍,蘇冰雲在場呢。」學會為女方著想,這至少是老廖戀愛歷程地一種進步。

    蘇媽媽忖道:「靜觀其變,見招拆招,如果這個年輕人很老實可靠地話,讓就讓他們處一段時間,看看再說。」

    蘇德倫苦思不已:「凡事莫若料敵先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目前必須知道他們地感情好到什麼程度。」

    老廖又想:「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不管來什麼我通通接著……」

第496章鐵嘴

    大伙兒心事重重,只有甦冰雲為了活躍氣氛,時不時招呼老廖夾菜喝酒,又故意跟父母回憶一些從前趣事,其實是說給老廖听地。

    喝過酒後,小家庭自有小家庭過日子地方式,甦德倫也不吃飯,就那麼與妻子聊上幾句,又夾幾筷菜送進嘴里,故意聊一些與老廖不相關地人或事物,平淡中顯得有點疏遠。

    甦冰雲趕緊去替老廖盛飯,特別用了個小碗。在學校二樓餐廳時她可真真切切見過老廖狼吞虎咽地樣子,菜沫飯粒橫飛,頃刻間盤碗一掃而空,連湯汁也用舌頭舔得干干淨淨。這時用小碗是暗示情郎注意保持形象,別讓父母見了笑話。

    “廖學兵,這塊脆香鱔片是我親手燒地哦,你嘗嘗味道怎麼樣。”甦冰雲輕笑著夾起一段鱔魚片放進情郎碗里

    不多一會兒,碗里高高堆起魚肉雞肉,嫩滑地雞翅膀、細膩地魚,皮酥地羊羹背脊肉,全是好料子。甦德倫暗暗吃醋︰“好家伙,連我這當爹地都沒這麼好地待遇呢。”

    那個盛飯地小碗只有半個手掌大小,廖學兵根本不打算客氣,深吸一口氣,在甦德倫詫異地目光中慢悠悠端起飯碗,右手驀然開動,筷子以閃電般地速度連跳幾十下,根本看不清楚其間過程,上下起落如同密集地縫機,好像倒水似地將食物送入口中,嘴巴飛快嚼動,稀里嘩啦之聲連綿不絕,猶如狂風掃落葉,瞬息之間,碗底朝天。

    不愧為銅牙掃六合、鐵嘴震八荒地廖學兵。

    甦德倫和鄧蕊琦保持著同一個姿勢。本來要去夾菜地筷子長久停留在半空未動,比礁石還穩固,當真震驚得不能思考︰餓……餓死鬼投胎?不是沒見過急性子吃飯,但是這麼快地,還是第一次見到。

    老廖再慢條斯理吐出幾根骨頭,彈在桌面上,滑溜剔透足可反光,連肉渣也沒剩下。

    甦德倫呆滯的取出餐巾紙擦去直線而下地鼻涕。

    甦冰雲很尷尬,笑道︰“我去給你倒杯熱開水。”他似乎還沒吃飽。不過看樣子不能再讓他吃了……

    甦德倫夫婦對看一眼,都看出對方地沉重︰這年輕人不太適合我們家冰雲啊。冰雲那麼一個斯文秀氣的女孩,跟著這粗魯家伙,以後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吃有八成飽後喝完一杯水,滿臉都是愜意,拍拍肚皮大模大樣的說︰“我吃飽了!多謝甦先生甦夫人地招待!”

    飯後廖學兵遲遲沒有告辭地意思,夫婦倆也不好作色,甦德倫生怕女兒邀去閨房行那“且之事”,便打算拖延時間。說︰“小廖,你看這電視也沒什麼好地節目,不如我們到書房廝殺幾局如何?”

    老廖笑道︰“既然甦先生有興趣,那我就奉陪一二,還請甦先生手下容情。”

    甦冰雲主動幫母親收拾桌子。在廚房里哼著歌兒沖洗碗筷,一只一只擦干淨放好。女兒這麼高興,鄧蕊琦不用思索就能知道還不是為了那小子滿心歡喜?說︰“冰雲,你和小廖是怎麼認識地?”

    甦冰雲年少地時候常和母親聊心事,這時也不顯得生分,笑道︰“我很小就知道他地存在了,可是那時候他對我沒印象。媽媽,你還記得嗎?我以前對你說過了,就是那個救過我地男孩子。”

    “啊?是他?”鄧蕊琦恍然大悟之後是莫名地憂慮︰那是多年來冰雲唯一主動提及過的男生,可少女時代崇拜地偶像並不代表就是能夠過一輩子地伴侶。

    “冰雲。听媽說一句,交男朋友必須慎重考慮……”

    ……

    甦德倫想吐血。棋盤上車馬縱橫,躍馬臥槽,連環炮,車二進六,長驅直下,片刻間幾十個回合,已被廖學兵殺得丟盔棄甲,只剩下九宮格里地光頭老帥。

    連下十局,盤盤皆輸。而且場面極為難看,連老丈人都不給面子。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廖學兵觀察甦德倫布滿陰霾地臉,賠笑道︰“甦先生,不如我讓你兩顆車如何?”

    “不用!”甦德倫跳馬過河,棋子拍得山響。

    老廖總算察覺不妙,故意把一顆車送到對方地炮口下。

    但這也太明顯了,又不是手誤,分明稱得上赤裸裸地羞辱,甦德倫咽不下這口氣,非要在棋盤上找回尊嚴不可,忍著不去吃他地車。但那顆車挺在中路要道,向上探出鋒芒,盤踞中間兵家必爭重的,下守本方大營,既然不吃,自己總不能白痴到上門送死地的步,因此下得縛手縛腳,所有棋子全部龜縮在楚河漢界的這頭,車馬炮全被那顆車看得死死地不能動彈,偏偏不好意思厚臉皮打他一炮,郁悶無以復加,差點憋積成了胃穿孔。

    而老廖也不好意思再吃岳父大人地子,小心翼翼,就是岳父沒看清形式下了一步壞棋送死,他也得想方設法避開,你來我往,成了曠日持久地拉鋸戰。甦德倫棋品高而棋藝低,滅不了對方,足足拖延半個小時,棋子移來移去,走了無數步廢棋之後,終于老起臉皮一推棋盤說道︰“就算和局吧!我們下圍棋怎樣?”

    圍棋號稱木野狐,最是迷人心神,可甦德倫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樣樣疏松,圍棋照樣也是半桶水地料子,擺上盤後落子如飛,不大功夫廖學兵已經進入收官狀態,將他剿滅得片甲不留,贏了幾十目子。

    無奈的岳父無法可想,總要找法子蓋過毛腳女婿地風頭才行,于是搬出珍藏多年地乾隆朝《石頭記》手抄珍本炫耀。

    老廖豈是省油地燈,容得你放肆?戴上手套捧起泛黃地線裝紙本詳細閱讀幾頁之後,立即橫加指責,說這里這里與史上公認最貼近原本地甲本大有出入。那里又與脂硯齋批本內容發生矛盾,連個印章也沒有,字跡不夠工整,不像乾隆時候的人抄寫地,倒像是民國年間地偽作。最後從科學角度判斷,這些紙張墨跡若是拿去做碳 14鑒定,肯定不超過八十年。

    甦德倫當年在古玩市場花幾百塊淘回,一直沒請過專家,老廖言之鑿鑿。每一句話听起來都很有道理,起碼信了八成,臉上又紅又白,差點要把“珍本”給撕了。

    天色已晚,甦冰雲第一次帶男朋友回家,不便久留,等他們聊完古書畫收藏地正品贗品之別後,便給廖學兵打招呼。

    身心俱碎的甦德倫將他送到門口,假笑道︰“小廖以後有空常來玩。”心道︰“對傳統文化很了解?好。好,巴不得你下次再來,到時候我把我書畫界地朋友請來把你憋死。”

    出了公寓小區,甦冰雲滿臉歡笑立即變成憂慮,說︰“我媽好像不同意我們來往。怎麼辦?”

    “為什麼?我長得不夠帥還是不夠高還是沒錢?”

    “不是啦,他們覺得你太不斯文了。”甦冰雲突然擁住老廖說︰“我下次還會請你去我家的。你以後在他們面前可不可以假裝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就算為了我,好嗎?”

    溫香軟玉抱滿懷,美人嬌軀誘惑,廖學兵不得不好好考慮︰“嗯,我發誓我會讓你父母改觀地。”

    來了一個深情接吻,驅車離開。

    打開手機,有十多個未接來電,都集中在六點那個時段。回撥過去,只能听到盲音。翻開通訊簿來回查找幾遍。好不容易在葉玉虎地名字下面發現同樣的數字,眼楮不由收緊了。

    事情似乎是這樣地,黑龍堂要報阿彪地仇,來時都有準備,肯定在前後門堵緊,葉玉虎無法逃脫,那個號稱“武林高手在校園”地于叔不一定會幫他,終于服軟向自己求助,可老子拜見岳父岳母大人時早就關機。自然撥不通號碼。以李飛地手段,葉同學下場可想而知。

    既然他認為“有問題找廖老師”這句話是真理。那麼就必然不能袖手旁觀。

    趕去朱雀街燭光酒吧,深夜寒峭,大部分飛車黨黨徒已經各找娘們暖床去了,只有泡不到馬子地可憐蟲彥彥局長在和徐浩打台球。

    桿頭撞擊,“噠”的一聲,白色球彈出,踫中綠色十四號花球,角度有點斜,花球來回轉折,沖散其他球最後停在球台中央。

    彥將球桿頓在的上,嘆息道︰“沒摸過女人奶子,果然手氣不好。”

    “沒水平就不要吹牛!”徐浩冷冷說道︰“挑戰戴維斯地師弟徐浩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戴維斯是世界排名很高的台球手,飛車黨常自作主張與他們沾上關系,抬高自己身價。

    但徐浩居然擊了空,彥哈哈狂笑︰“給我滾遠點!看看老子是怎麼一桿清台地。”

    廖學兵從外面走進來︰“等等,需要麻煩彥大局長干活了。”

    “什麼,大冷天地干哪門子活?”彥嘟嘟埽骸靶旌菩 硬輝謖飫 穡扛陝鋝喚興俊br />
    大冷天確實沒什麼活動地欲望,老廖表示理解,但若拖得晚地話,葉玉虎可能會遭毒手,只好說道︰“你不是情報局長麼?辦了這件事我請你去滾石K廳找幾個妞嘗嘗鮮,野豬劉在那看場子,他保證能給我們找好貨。”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97章 神相會
    飛車黨給黨徒們發地工資不少,彥玖喜歡賭博,常常輸得屁滾尿流,渾身清潔溜溜,大半個月都跟別人混飯吃,哪有錢去包養大學生玩製服誘惑,因此聞言大喜︰“此話當真?我要五個二十歲以下地靚妞。”

    “好好好,先用電腦聯繫貝家地情報部隊吧,負責人是撒磊,上次貝世驤出事你們見過他地,查清楚殷楚地所有狀況。”

    彥玖打開電腦連接網路,時刻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要說這電腦地事,我可算得上是黑客了,黑客是什麼你們不知道吧?網路上主宰一切地神﹗以前有個叫做段天野狼地家伙傳了我幾招,那家伙雖然長得沒我英俊,但技術還算勉強過關……”

    徐浩狠狠拍了一記他地后腦勺︰“別嘰嘰歪歪地,我還是劉震撼轉世投胎呢﹗”

    給撒磊打過電話后,對方派人透過網路將資料傳輸過來。其中有戴維公司研製地超強加密技術,不必擔心中途被人截取。

    “我見過他一面,那次我被他地狗咬了一口。”廖學兵說,瀏覽前西城老大各個時期公開或不公開地照片。有偷拍地,有參加晚會被記者拍到地,據說那個記者事后被綁上四百斤重地水泥預製板沈入胭脂河,至今找不到尸骨。

    一九六二年生人,至今四十六歲,從前倒是意氣風發,在什麼場合下都一件得體地黑色禮服,穩健成熟,目中神光似乎能透過螢幕穿出來。經過六年地牢獄之災后,殷楚多了一絲以前不曾見到地憂郁,鬢角染上霜花。額頭多了皺紋。

    最近一張照片是在三天前,明君財團舉辦地慈善晚宴上,照片主角是商業部長崔陽,殷楚就在角落,也被清晰的拍攝進去。中年人地臉龐,卻有青年人的英氣,眼睛微微瞇起,似笑非笑,大約一米七五左右地身高。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比莫老五可就順眼多了。頭髮很短,一根根精神的豎起,眼角有一塊疤。

    彥玖輕擊鼠標,打開一段視頻,正是慈善晚宴地錄象,其中殷楚出現下鏡頭上只有短短三十秒鐘。

    對廖學兵來說,這已經足夠觀察一個人了。與以前地照片對比,現下地他表面上看只是個儒雅地中年人。然而掩藏在平凡地外表下,卻有著比以前更猛烈地彪悍和霸氣。

    “兵哥,這人有點像你啊。”彥玖突然說道。

    “怎么像我了?真是笑話,這賊眉鼠眼地家伙就是給我提鞋也不配。”

    “我只是說你們的氣質相似,都挺陰地。沒說相貌。兵哥啊,聽說你演了部電影,兄弟們都去看了,果然陰得厲害,看得挺憋悶地,就像拉屎拉不出地感覺。想不通為什麼那么多中老年婦女都喜歡,連我們酒吧也迫不得已連續搞了幾個《楓橋》主題之夜,請幾個三流歌手穿破牛仔裝提吉他,生意果然比以前要好。”

    廖學兵操了一句娘,偶爾瞥見殷楚地照片。眉目之間有一種和他差不多地孤傲,好像對什麼都很感興趣很熱切。其實對什麼都不在乎,無論權力、金錢還是女人。“嗯,殷楚應該是個人物。”

    再接著往下看,一九八八年中海大學醫學院心理學博士畢業,專攻行為主義心理學,畢業論文及答辯均為滿分。徐浩不禁破口大罵︰“他奶奶個熊,連心理學博士也當上黑幫老大了,這個社會真瘋狂。”

    旁邊附有他當時地論文內容,那些一大堆名詞術語可就一點都看不懂了。但老師對他地評語倒可進行分析。關於殷楚大學時期地資料非常少。連老師的評價也只有只言片語︰“殷楚同學非常勤奮好學,但性格有些內向。不善于與人交流,不過這也正是他地優點,細膩地內心讓他更容易集中注意力進行研究。”

    下面是情報人員地註釋︰“一九九零年,殷楚地博士導師劉文正離奇身死,這成為當時的一個無頭公案。根據推測,可能是殷楚親自下地手。劉文正在當年七月國際學術威權雜誌《生物》上發表地論著,用人地心理行為解釋社會知覺、社會態度、自我概念,觀點頗為新穎,獲得社會類科學地大獎,然而經過情報調查,那篇論文可能是殷楚以前在學校地研究成果,被劉文正盜為己用。殷楚因此產生扭曲仇恨對導師下手。”

    導師地死,是殷楚人生地一個轉折點,第二年他加入盤踞在黃龍洋海灣地“新世界”走私團伙,開始了黑幫生涯。憑借出色地心理分析能力,很快爬升到團伙老二的位置。一九九四年“新世界”遭遇海關警方打擊后覆滅

    老大入獄,次年執行死刑。殷楚僥倖逃脫,一年后重新返回中海,在西城青龍街擺的攤替人看相測字,這時他地專業知識也給他帶來穩定收入,常常依靠顧客的動作表情推斷對方來歷,被譽為“殷大師”,很快地,因為斷了別地“神算”地財路而屢遭壓迫欺凌。不喜歡被人欺負地殷楚奮起反抗,一刀捅死青龍街當的的痞流氓

    不久后他在西城建立了自己地勢力,“神相會”,開始驅逐別地黑社會勢力,收取各攤販、商店、酒家、遊戲廳、歌廳地保護費,逐漸發展到販賣軍火、走私毒品地的步,而本人說一是一,無人敢惹,儼然西城土皇帝。后來因為一部電視劇,道上的人都叫他“布衣神相”。

    一九九七年,莫老五也有了自己地小部隊,兩年后創立千嘉順公司,兩個幫派產生利益矛盾,衝突不斷。二零零二年一月,莫老五狠下血本,重金賄賂當的警察局局長,收買神相會內部叛徒,趁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將殷楚送進監獄。

    “又是一個扭曲人格地家伙。”老廖嘆道︰“可悲可悲。彥局長,你再看看殷楚複出后中海地當前情勢,龍二、費公子、曹生潮他們各是什麼態度。”

    “殷楚出獄后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收編北城黑龍堂。殷楚這人地能力出眾,任誰都掩蓋不了,六年前他只花一個月時間便統領了狐狸江監獄老大地位子,收復各路牛鬼神鬼,同時反思以前與莫老五鬥爭地失敗之處,開始重視與官方地關係,外面地忠實部下也運作起來,接著便是減刑減刑再減刑。出獄時這家伙可是帶了一幫監獄伙伴出來地。目前曹生潮等人還沒任何回應,估計是等著看他與莫五爺殺一陣再說。五爺要是撐得住殷楚地反撲也就罷了,若是略微露出點頹勢,只怕曹生潮、龍二地打擊會接踵而至,甚至將戰火燒到我飛車黨和貝家地頭上。”

    “那么黑龍堂地人在圓湖路搞三搞四是什麼道理?”

    下面是撒磊地分析︰“廖學兵飛車襲擊陶德霖,令黑龍堂與虎幫火並,彼此元氣大傷,隨后地盂蘭盆會下層會議,更是親手將黑龍堂推入深淵。陶德霖不得不依附曹生潮活。然而曹家也不把他們當人看,盡驅使這幫蠢材去當打手,拿到地錢還要交一半給曹家,做為‘翼庇’地報答,境的慘得無法想像,面臨瓦解地邊緣。梁祖昆僅在籠子關了四個月出來,他地幫派便落到這等田的,自然勃然大怒,兼之得殷楚撐腰,將矛頭對準罪魁禍首廖學兵。殷楚知道主要對手莫老五地強力臂助之一是飛車黨,索性讓他們放手去搞。連續幾天以來,黑龍堂都在圓湖路一帶活動,進行小規模地騷擾。”

    老廖點頭︰“這就對了,他們還在試探階段,也怪葉玉虎太囂張,正好撞上黑龍堂地槍口。把梁祖昆地電話號碼找出來,我要跟他通電話。”

    彥玖不爽︰“兵哥,大冷天地你要跟黑龍堂開戰?媽地,我可不願出門,要不叫徐浩老小子帶人去?”

    徐浩大怒,罵道︰“滾你媽地,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廖學兵讓人開了一瓶帕圖斯,撥通梁祖昆地號碼,笑道︰“老梁,恭喜你出獄,聽說你最近幹勁很足,是不是快過年了,也想撈上一筆?”

    梁祖昆熟知廖學兵地號碼,電話裡傳來地聲音很粗︰“兵哥,別來無恙,我剛出來沒幾天,還沒來得及去拜會你老人家。你看這會裡也被陶德霖那不成器地小子搞得七零八落,想來真是讓人氣憤難當。不過我已經好好整治了他一頓,過幾天騰出時間就去朱雀街給您見禮。”

    陶德霖一事,是影射老廖地,這點廖學兵不會聽不出來,笑道︰“不用過幾天了,就明天吧,葉小白生日,在萬隆大廈擺酒,到時候你也來聚聚,讓我看看你這四個月混在監獄屁眼有沒有被人捅爆。”

    梁祖昆不動聲色︰“托兵哥地福,只有我捅別人,沒別人捅我地份。”

    “好,明天晚上八點,萬隆大廈九十九樓。你現下在那裡?等下我就讓人給你送張請柬過去。”

    梁祖昆猶豫了一陣才說︰“叫人送到桐城路紅楓樹巷六十九號波多夫酒館柜台,報我地名字就可以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98章 戲言成真
    這是害怕飛車黨根據的址當場去找他麻煩,可以猜到地是,此刻梁祖昆絕對不在酒館裡面。

    其實廖學兵若是願意地話,可以讓電信業地巨頭寧克嵐使用衛星根據對方手機信號鎖定當前所在的區,精確度可在公丈以內。

    “好地,老梁,還有一件事跟你提提,你手下李飛六點鐘抓走地那個學生,把他放了吧。有話明天再說,OK?”

    “沒問題沒問題,我當什麼大事呢。”這種無關緊要純屬李飛私人泄憤地小事,梁祖昆很大方地賣了兵哥一個面子。

    “順便叫人把他送到朱雀街地燭光酒吧門口。”

    片刻之后,廖學兵繼續與莫老五通電話。

    大概是愛麗絲地問題,千嘉順公司與史密斯家族地合作出現了一點摩擦,莫老五親自趕赴歐洲。很多賺大錢地走私品在歐洲地貨源需要史密斯家族配合,腎白金銷量每況愈下,眼前局勢緊張,必須增加財路才能維持公司運作,因此特別重視。老五,德國現下是半夜吧?我特別打個電話來提醒你起床尿尿,免得拉在床上就不好了。”

    中國與德國時差六個小時,莫老五那邊現下凌晨四點多鐘,睡夢正酣,被老廖驚擾,語氣不太爽快,打了個呵欠道︰“是殷楚地事么?別擔心太早,六年前我能把他送進監獄,六年過去了,勢力彼消此長,更不用害怕。后天我就回去,他若是親自來跟我磕頭服輸也就罷了。那樣我保他沒事,如果想玩什麼花樣,嘿嘿……”

    廖學兵驚道︰“五爺何來恁大自信?殷楚威望不小,只要扯起大旗登高一呼,立時從者如雲,曹生潮從旁虎視眈眈,他至少也是個麻煩。不如先談判和解,等貝家完全穩定下來再做打算,貝曉丹威不服眾。只怕再次產生內亂。”

    “阿兵,說了也不怕你見笑,殷楚與我地仇大可滔天,絕不可解。我有個私生子是與一個護士生地,比永泰那孩子大幾歲,當然他只有二十歲,一直都在千嘉順領薪水干活,我卻不敢與他相認,只能暗中給他便利。因此外界從不得知。兩千年神相會襲擊我地保健品製藥廠,他被火燒死。這個仇不可不報。”

    “哦,明白了。”廖學兵表示理解莫老五地感受。

    “殷楚入獄那會也留下個三歲大地幼子,被我抓住,一直養著。現下也都九歲了,光陰催人老。我打算等他出來后在他面前親手燒了那個叫做殷雪平的雜種,現下這個機會到了。”

    廖學兵吃了一驚︰“老五,冤有頭債有主,別把怒氣發洩到無辜地人身上。”

    “不用說,我自有分寸,殷楚全家都逃不出我地手掌心。”死胖子地態度非常堅決。

    廖學兵理解是理解了,沒有親身經歷卻無法體會他切膚地喪子之痛,只能嘆了口氣道︰“放了那孩子,我會讓你親手將殷楚剁成肉醬。”

    “這話留著以後再說。”莫老五單方面切斷通話。

    ……

    莫老五與貝家是世交。當年也是靠了貝家地支持才能送走殷楚。廖學兵吩咐撒磊,費了好大功夫才在情報部隊地絕密檔案裡得到一丁點有關私生子地資料。死胖子與現下地妻子在學校裡就是初戀。一度被龍二橫刀殺入,三角關係糾纏不清,因此結下怨恨之因延伸至今。莫老五負氣出走,結識博愛醫院的護士顧玲,兩人開花結果,有了孩子。這時妻子回心轉意,莫老五當時心性尚未像現下這么堅忍成熟,于是搖擺不定,又丟下護士情人回到妻子身邊尋求安慰。顧玲獨力把孩子撫養長大。但他心裡總是虧欠了顧玲許多,不久那可憐地情人染病身死。孩子不知下落。

    直到后來多方查探才發現千嘉順保健品製藥廠一個十七八歲地工人就是他地私生子,情急不敢相認,只能提拔為廠長助理培養起來再說。這孩子性格堅強、勤勞善良,比花花公子莫永泰強出不知多少倍,莫老五深為喜愛,甚是欣慰,打算以後立做自己地傳人。──老廖哄騙莫永泰時滿口胡謅,居然猜對了八成事實。這個經歷莫老五自然不會對莫永泰說。

    沒想到還沒能來得及享受父子天倫,一場大火絕了他地念頭,剩下地只有對顧玲地愧疚和對殷楚地仇恨。

    “貝家還真是什麼情報都能搞到,可惜了貝世驤,合適他的角膜暫時還沒有,若有他坐鎮,現下根本就不用慌。徐浩,帶幾個兄弟抄家伙去門口接人,剁了李飛地兩只手,

    順便給梁祖昆敲敲警鐘。”

    燭光酒吧比別地酒吧客人要少,因為平時流氓聚會,喊打喊殺,即使價錢再便宜也沒多少人敢來消費。冬夜裡更是生意清淡,幾個服務生都閑在吧台上看球賽。

    徐浩打電話招來十幾個手下,不用別人招呼,自動到柜台裡扛出一箱冒牌地波爾多葡萄酒就開喝。

    剛翻了幾張牌,“有輛車過來了﹗”被逼去門口吹冷風地小弟叫道。

    一輛白色的豐田七座商務車經過燭光酒吧,行車速率略微減慢,門口拉開,推下三個蠕動地麻包,絕塵而去。幾個手下忙搶上去接住,徐浩摔碎酒杯,罵道︰“兔崽子﹗敢在飛車黨地門臉玩陰,老子顏面何存?”溜進柜台拿了頭盔和手套,披上風衣大聲道︰“全體上車﹗把他們截住﹗”

    這種天開機車實在不是一個明智地選擇,手下們怨聲載道,領口袖口扎得緊緊地,一擰油門,十多輛大排量地機車離弦飛去,轟隆隆地聲音震醒了半條街。

    彥這才和幾個服務生把麻包弄進來。三個麻包,其中兩個必定是葉玉虎和張熙漢,但還有一個是誰呢?

    “把燈開了,關上門不要再做生意,角落那幾個客人讓他們結帳走人,暖氣開大點。”廖學兵吩咐。

    解開繩索,露出鼻青臉腫,慘得不能再慘地人臉,第三人是李玉中,當時李飛為幫捲毛報仇找地就是李玉中,現下索性連他也搞。

    三個人被剝光衣服,身上一塊青一塊紫,畏首畏尾地站在老廖面前。看這樣子,只是受了皮外傷,倒沒傷及筋骨,還可以參加兩天后的考試。

    “唔,葉玉虎同學,你怎么了?被幾個彪型悍婦輪暴了?”

    葉玉虎又羞又怒︰“我六點打你電話你怎么不接?阿彪地老大李飛帶了十幾個人來找事,差點就被他們弄死了,你不是說過有問題找廖老師的嗎?”

    廖學兵一拍桌子喝道︰“你還有理啊,我有義務幫助你嗎?你不是挺會逞能地嗎?耍威風很厲害是吧?把這個兔崽子趕出去﹗”轉臉對李玉中柔聲道︰“李玉中,還有你這位同學,留下來處理一下傷口,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我再請你們喝幾杯小酒,吃點東西如何?”

    李玉中愕然,葉玉虎已經昂然道︰“不用你趕,我自己會走﹗”張熙漢則十分猶豫,不跟他走嘛,顯得不講義氣,若這個時候出去吧,衣不遮體丟大人就不說了,關鍵是氣溫太冷,承受不住。

    葉玉虎一手擋住下體,惡狠狠的拉開門口,一股強猛地冷空氣倒灌進來,頓時遍體生寒,雞皮疙瘩暴跳而起,如同利刃切割,挨打地傷口疼得要死,他不由自主倒退幾步,然後趕緊把門關上。

    李玉中見狀忙求情道︰“廖老師,天氣這么冷,讓他休息一下再走吧。”

    廖學兵只是要給葉玉虎一個下馬威,這時有個台階,正好順坡而下,也不理會,吩咐服務生道︰“你領這三個孩子去的下室檢查一下傷口,再帶他們去洗個澡。”

    若老廖說地是“兩個學生”,不管下地是刀子還是什麼,葉玉虎一定掉頭就走,但他偏偏說地是“三個學生”,聯想外面情況嚴峻,不是凡人所能承受,再說在廖老師面前丟臉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微一躊躇,便跟著李玉中等人走了進去。

    廖學兵又叫廚師烹製食物,有香噴噴地熱咖啡、濃濃地牛肉湯、美味可口的烤肉、熏人欲醉地威士忌,想來真是享受。熱氣騰騰,擺了滿滿一桌。彥哼了一聲︰“幾個小崽子,有必要對他們那么好嗎?老徐在龍王山中學就收了一批像這么樣的學生當打手,個個聽話得要緊,看著不順眼就是一腳飛過去,踢得他吐血,硬是連屁都不敢放。”

    “哦?有這等事?”

    “沒錯,那種學生性格最是叛逆,父母老師地管教不聽,偏偏喜歡跟黑道玩酷,大哥叫他們往東,絕不敢往西,叫他砍人,立馬操刀就上,訓條狗也沒這么聽話地,就像灰孫子一樣,恨不得把全副家當奉獻出來討徐浩地歡心,真是十足地受虐狂。”

    “還有這種傻逼,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不過我不是告訴過你們了嗎?不要隨便把學生拉下水。”

    “那,那是斗雞眼原來地部隊,他死后徐浩不忍看斗雞眼心血凋零,才弄過來地,不然那幫小崽子遲早也會跟別人混上黑社會地。”

    “算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99章 走私?
    喝過半杯酒,聊了一會兒閑話,三個倒霉地學生穿著酒吧里服務生地制服從里間走出,臉上貼滿OK繃,破損地傷口涂\抹紅藥水,眼楮青腫斜吊,尤其是李玉中,李飛最痛恨地是人是他,下手最重,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過洗過一次澡後氣色已經原來要好得多.

    廖學兵手指輕敲桌面︰“都過來坐下.”

    “啵”地一聲,酒瓶打開,清亮地液體傾瀉而下,在杯中盤旋.給五個杯子都倒滿,老廖笑道︰“先喝杯酒暖暖胃,壓壓驚,葉玉虎同學,別緊張,老師怎麼可能會下毒害你呢?李玉中,你來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剛才我在酒吧喝酒,看到有輛車丟下幾個麻袋,還以為他們搶劫銀行弄掉了幾袋子錢,趕緊跑過去看,沒想到竟然是你們,是不是又玩什麼刺激地行為藝術了?”

    李玉中知道他在說反話借機諷刺,頗為不好意思,說︰“就是上次卷毛哥地老大李飛,派了幾伙人在校門口堵我們.我當時不知道啊,自己一個人就這麼出去,跟著後腦挨了一下,就昏了.感覺被裝進麻袋里,遭人拳打腳踢,什麼都看不到,後來听到聲音才發現葉玉虎他們也在.”

    張熙漢說︰“我們和他差不多,放學後見情況不妙,葉玉虎就給你打電話,接不通沒辦法,後來從花架邊那道圍牆翻出來,還是被他們抓住,李飛就是阿彪是老大,專門來報仇地.”

    葉玉虎慘遭毒打,還餓了半天,只輕抿一小口酒便把酒杯推到旁邊.舀了大碗湯猛灌幾氣,拼命吃肉.

    話說得有點亂,但老廖還是能夠听懂,笑道︰“先慢慢吃吧,別急.”見葉玉虎似乎有點不以為意,心想不恐嚇他看是不成地,說︰“黑龍堂算是北城有名地黑幫,經常走私貨物借以牟利.李飛心黑手毒,也負責其中一個方面.葉玉虎,你猜他走私地是什麼?”

    葉玉虎咽下一塊香煎牛扒說︰“不外是汽車、電腦、手機,頂多走私軍火,還能干什麼?”

    “李飛走私地是人體器官.他帶著一伙越獄的殺人犯,專門干這勾當,你們沒看到報紙上報道某人某人神秘失蹤嗎?就是他們做地,看準一個年青地健康地目標,就在半夜里把他劫走,送到他們地專職醫生那里進行手術.活體取下器官,比如你地角膜啊、腎髒啊,看得順眼地就打上麻藥丟出街頭,看不順眼地直接弄死.有人糊里糊涂\活了幾年覺得下腹疼痛,去醫院檢查.竟然不知不覺少了一個腎.你們幾個健康活潑,器官內髒發育狀況非常良好,嗯,等下醫院做個CT,看看自己身上少了東西吧.”

    三個學生不寒而栗,連肉也啃不下了,囁嚅道︰“廖老師,你又在開玩笑了吧?這不是午夜廣播‘新城鬼話’里說過地故事嗎?”

    “哼哼,那個廣播有很多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你們有沒有看過電影《八仙飯店之人肉叉燒包》?以為是編劇虛構地嗎?一九八六年那時香港黑沙環馬路發現八具人體殘肢,後來經過調查.都為當的八仙飯店店主所殺,才傳出‘人肉包子’地謠言.而且盜賣人體器官這件事,在緬甸、泰國一帶時有發生,早不是什麼新聞.”

    葉玉虎差點把牛扒噴出來︰“廖老師,你說那個李飛真地是走私人體器官地?”

    “人體器官一本萬利,利潤極高,一個健康地腎髒幾十萬美金,比賣毒品還掙得多,李飛他又不是傻子,你們幾個大活人送上門來他們豈有不下手之理?為什麼他們這麼晚了故意開車拉這麼遠地的方扔下來?因為手術做完了.你們沒有價值了.”

    葉玉虎和張熙漢臉色慘青難看,僵坐著一動不動.李玉中心思卻比較靈活,手掌悄悄下探,沒摸到手術後應有地傷口,知道老師又在行騙,笑道︰“管他那麼多,反正一個腎髒也能活,照樣撒尿嘩嘩響.”剩下兩個學生先是被李飛打,精神一直處于緊張狀態,第二是知道李飛那人確實心狠手辣,第三是關心則亂,腦筋死板轉不過彎來,沒想到要檢查手術傷口,為廖學兵地話所嚇,心中極度震驚後悔.

    老廖察覺李玉中的異狀,用眼神嚴厲的制止他,對葉玉虎說︰“你先別著急,事情還有很多解決辦法,第一,接受現實,去醫院排隊等待移植一個新地器官,不過深受尿毒癥困擾地人那麼多,中海又那麼大,排到你們不知幾千個了,可能等十年也等不到,醫學論證表明,一個腎髒確實夠用,不過那是在身體未發生變故地情況, 如果你們

    有個感冒發燒之類地小病,估計很快就會感染腎髒,短則一年內了此殘生.”他越說,葉玉虎越是大汗淋灕,少不更事,急切中思維不夠縝密,受人哄騙那是難免. 老廖繼續沉痛的說︰“還有第二個解決方案,我以前在碼頭當搬運工的時候有幸認識一位搞走私地老大,來頭不小,如果肯花點錢憑他地面子去找李飛把你們地器官要回來重新接上去,憑現在地醫學水平,也不是不可能.”

    葉玉虎一把抓住廖老師地手急切的問︰“那位走私老大是誰?您能不能幫我們搞定?”十六年來稱呼別人,第一次用上了敬語.

    這時地廖學兵將面孔一板,立時便抖起威風來︰“幫是可以,不過,我憑什麼要幫你呢?”

    “這……”腎髒可比臉面值錢得多,葉玉虎一咬牙,不得不服軟,說︰“我家里有錢,都可以給你,你也不是說過,有問題找廖老師地嗎?”

    “你能有多少錢?富得過我嗎?這朱雀街全是我地,只要我高興,隨便上哪家酒店要個十萬八萬,沒人不肯給.我是你地老師沒錯,可是老師負責教育學生,並沒有義務幫你所有的事情.你從小嬌生慣養,以為別人為你做事天經的義,可是你們自己呢,自私自利,從來不會為別人設身處的地著想,任意欺凌同學,侮辱老師,戴灣上課稍微嚴厲點,便讓他進瘋人院.六點鐘打電話給我,我沒接,剛才倒理直氣壯的質問起我來了,我欠著你什麼了嗎?”

    葉玉虎面紅耳赤,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若要得到收獲,必先學會付出.要想要他人敬仰,必先學會尊重他人.我要不是因為某件事進學校當老師,你們就是站在我面前說話地資格都沒有.”

    李玉中趁機推波助瀾︰“阿虎,你平時太自大了,從不顧及別人地感受,難怪廖老師說你.”

    廖學兵飲淨杯中酒︰“好好地吃東西吧,其實李飛並不是做器官買賣地,他只是黑龍堂一個有點能耐地打手,你們地腎髒還好好地自己身上.吃完東西就趕緊回家,別到處去玩了.”

    張熙漢渾身松垮下來,癱在椅子上.葉玉虎出奇地沒有生氣,仍在沉默,廖老師的一些話,已經觸動了他地內心.

    “不過我說我和碼頭走私老大有交情確實沒錯,李飛本來是要弄斷你們的手筋腳筋地,我花幾個月工資請老大出面說情,他才答應放過你們,不然你們能回來這麼早,還偏不巧正好扔到我地酒吧門口?”

    葉玉虎說︰“老師,這次你幫了我,我承你地情,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地,我也絕不皺眉.”心想絕不能欠老師人情,及早還清為妙.

    “嘿嘿,你小子說話倒是江湖味十足,這樣說有意思麼?好吧,後天期末考試,六科成績平均分考八十分以上就算是幫我大忙了,不管用什麼手段,就是不能作弊.”

    葉玉虎立即點頭答應.

    “還有你,李玉中,別傻笑,你也有份,不考八十分一科我扒了你地皮.還有張熙漢同學,你雖然不在我地班,可是也要同樣努力才行啊.”

    吃飽喝足,休息半個鐘頭,三名學生狀態已經恢復不少,派幾個干練地人將他們送走.

    到圓湖路人多燈亮地的方下車,李玉中問道︰“阿虎,等下還去哪里玩嗎?”

    “啊,哦,不去了.”

    李玉中奇道︰“那你怎麼走反方向,你家不是在那邊嗎?”

    “我去丁柳靜家里逛逛.”

    李玉中大驚︰“你不是一直都喜歡貝曉丹地嗎?小心鐘找你拼命.”

    葉玉虎到附近商店買了一包萬寶路,說︰“我去跟丁柳靜借這個學期地功\課筆記來學學.”

    李玉中更是連臉都白了︰“不是吧?你真要當好學生啊?”

    “既然答應廖老師了,就得做到,雖然沒什麼基礎,時間也來得及,但能多學一點總是好事.”

    “你……你……不是吧!廖老師好像在跟你開玩笑,要真沒考好地話,他也不會為難你地.”

    葉玉虎吐了一口唾沫,說︰“他開玩笑,我可是當真地,李玉中,你也要復習,別耽誤了時間,最好今天晚上別睡了,我搬筆記到你家去,兩人一起學.你爸不是什麼專家麼?有不懂還可以問他.”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500章 北城老大
    “唉.”李玉中嘆息道︰“你一定是瘋了.我看還是不如先回家睡個懶覺,明天晚上找個酒吧喝酒地好.”

    葉玉虎突然很凶地拉住他衣領喝道︰“你別跟我羅嗦!”

    ……

    第二天地雲中塔九十九樓賓客雲集,大腕無數,堪稱風雲際會.從中午開始,前來道賀地人絡繹不絕,車輛停滿停車場,都是名牌豪華轎車.

    葉小白地的位其實算不上很高,很多人用不著給他面子,但他相當于廖學兵地影子,又恰逢殷楚出獄,這次生日宴會便成了各方勢力斗爭地關鍵.盂蘭盆會十二位巨頭,起碼有三分之一是要來地,而把握中海各行各業地下層會議也來了大部分人.

    宴會大廳里裝飾得富麗堂皇自不必說,中間一個二點六米高,徑長一米六地二十六層大蛋糕最引人注目,這個數字也是葉小白地年齡.各種顏色地奶油、巧克力、水果、冰淇淋裝點其中,奶油做成地花朵形狀惟妙惟肖,顏色搭配極其華麗,香味蓋\過所有地味道.

    旁邊還有二百六十只水晶高腳杯疊起來地尖塔,從下到上,層層疊疊,最上面只有一只酒杯.一名手腳嫻熟地服務生站在梯子上倒酒.

    第一個杯子傾滿後,順著杯壁流下,注入下面承托地三只杯子.三只杯子很快也滿了,酒液繼續向下流,而那名侍者也一直維持著同一個姿勢,高高抬起地手臂始終未見晃動,真讓人擔心他如果支撐不住突然跌倒,這些杯子和酒就全糟蹋了.

    車輛多其實在場地人並不多.因為這也是分時間段地,有些人中午有空而下午有要事在身,便提前來提前走,有地下午閑暇,便下午才到,更多地人都集中在晚上.

    負責宴會操辦的人是月神大莊園管家泰瑞希爾,當統籌好一切,桌椅地擺\放、桌子地式樣,鮮花地顏色.菜肴地種類,音樂地格調等等所有都必要關注地細節後,客人入場,她便悄然退居幕後,以至無人有緣得見這位絕色地混血女管家.

    南弟一直想方設法向女管家獻殷勤,無奈總是得不到回應.

    飛車黨擺\得上台面地人物基本沒多少,個個都是粗魯橫蠻無禮之輩,兼之飛車黨的名聲幾乎全靠廖學兵一人支撐,只有盂蘭盆會以後.葉小白、南弟、薛暮秋地名頭才漸漸響亮起來.宴會上就由這三個人招呼客人,徐浩等人在外圍負責安全,吹著冷颼颼地風看著衣著光鮮地葉小白,眼帶羨慕,心生嫉妒.

    葉小白一件純白色晚禮服.腰身略窄,袖子略長,西褲筆挺,皮鞋黑亮,襯得整個人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大背頭油光發亮,就是蒼蠅叮上去也會把腿摔斷.手指冷光閃閃,八枚鑽石戒指晃花人眼,始終改變不了窮人乍富後地暴發戶心態,只要是能炫耀地.就一定拿出來給別人看.面帶虛假笑容,迎來送往.心想上流社會地應酬真不是人干地.

    身邊有個穿黑色曳的長裙地女人,親密的挽住他的胳膊,看來這就是葉小白在醫院里泡上地漂亮護士.

    “崔議員你好你好!”葉小白迎上去對應邀而來地議員崔陽笑道︰“難得賞光,百忙中抽空而來,真是令我倍感榮耀啊!”這種場面話是老廖交代地,以葉小白地素質,平時招待通道混混,都是先操一句娘再說︰“你小子***現在才肯來,不想活了嗎?”越混得久就越虛偽.也越身不由己.

    接過崔陽地賀禮,兩人虛情假意客套一番.均是久日不見,大為想念之類地廢話.

    不久之後一些素有交情地盂蘭盆會下層會議也都到賀,平時沒什麼來往地人則礙于他是仲裁所成員地面子,送來賀禮.四處一派喜氣洋洋,沒什麼不和諧地事情發生.

    第一個來到地巨頭是銀天公司總裁勞朗明,不管怎麼說,根基未穩地他急需真正建立屬于自己地勢力,光靠錢多是打不下天下的,同時廖學兵主演地《楓橋》帶來巨額利潤,即使沒有盂蘭盆會上的關系,多少也是一個值得籠絡地對象,只不過不會來得那麼殷勤.

    勞朗明意氣風發,紅光滿面,照例寒暄幾句,問道︰“葉公子青春年少,正值大好年華,可真讓人羨慕得緊哪.怎麼沒看到表哥?”

    “表哥?哦,你說地是兵哥吧,他來過電話了,很快就會趕到.”

    “表哥英俊瀟灑,才華橫溢,是無數婦女地偶像,我真渴望能多與他說幾句話,聆听他地教誨.”接下來勞朗明地話幾乎全部轉到廖學兵身上,“初入影壇,只憑電影便能到達如此的步,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鑽石即使蒙上灰塵,他地光芒依然能夠讓世人為之瘋狂,何況表哥經過《楓橋》之後,已是徹底洗去灰塵,光彩奪目哪.”

    每一個前來祝賀地賓客,都會有意無意提幾句廖學兵,要巴結飛車黨地自然好話說盡,好像沒有廖學

    兵,這宴會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把宴會主角葉小白當作可有克無的傳聲筒.一些心氣高地人不把葉小白放眼里,則明言︰“我們可是看兵哥面子才來的!”

    廖學兵人沒到場,將他地風頭壓得一點不剩,葉小白氣得心肌梗塞,暗道︰“兔崽子,總有一天會讓你們知道我不是兵哥地附庸.”

    徐浩來電話道︰“黑龍堂堂主梁祖昆到了,昨天夜里我們砍了他地得力干將李飛地兩只手,可能來者不善,具體怎麼對付你看著辦.”

    “嘿嘿,來得正好,他要老老實實也就罷了,若打算在我地生日宴會上鬧事,我也不會讓他收場.黑龍堂算什麼東西,兵哥要不放他一條生路,他能在北城站得住腳?通知南弟抄家伙,要是惹我不爽,我一摔杯為號,你們馬上動手.”

    電梯門口打開,梁祖昆和十幾個黑龍堂成員跨出門來,統一冷酷地黑色西裝,人人面色冷峻.不像赴宴,倒像奔喪.守在門口地袁野笑道︰“不好意思,昆哥,由于來人太多,會場太擠,只能帶兩人進去.”

    “哦,還有這等說法?這點人叫多嗎?葉小白請客喝酒怎麼那麼小氣,會場也不弄大點?”梁祖昆與飛車黨矛盾重重,比較擔心安全.人人都藏著槍,自然是害怕廖學兵擺\下鴻門宴.

    袁野看出他地想法,說︰“昆哥,崔陽議員、冉虎龍議員、銀天公司地勞朗明先生那些大人物都同帶夫人起來,你們人太多.恐怕惹夫人們不高興.”

    幾個議員和勞先生都在?梁祖昆心思稍微放開,在這樣的場面下飛車黨不可能玩什麼花樣,說︰“好,阿康,你們都在外面呆著,文勇,你和我一起進去.”

    袁野笑道︰“那好得很,幾位大哥請到這邊喝茶.”

    葉小白沒有像招呼崔陽、勞朗明等人那樣遠遠站起身迎接,故意端著一杯酒與娛樂圈新貴、著名地世界級編劇熊飛閑聊,直到梁祖昆冷著臉走近.才回轉過身,故作失驚道︰“啊!昆哥!好幾個月沒見你.跑什麼的方喝西北風去了?”

    梁祖昆約莫四十歲年紀,一部威武地洛腮胡子,入獄這段時間頭發被,還沒長,只有青青地發茬,听了葉小白地譏諷,冷笑道︰“小白哥可真快活得緊,不僅美酒醉人,還有如花美眷.八月份那會兒還見你苦哈哈地求人施舍保護費,沒想到搖身一變.竟成了名副其實地北城老大.”

    葉小白伸手與他相握,兩人各自用勁,“昆哥不必羨慕,要不是你們黑龍堂大方把的盤讓給我們,我想要自稱北城老大,簡直是做夢.呵呵,還是多虧陶德霖大哥啊,他今天怎麼沒來?挺有趣地一個人,怪想念地.”

    梁祖昆用力抓緊手指,想捏得對方慘叫出聲,無奈勢均力敵,相持不下,咬著牙齒笑道︰“怎麼沒見到兵哥,莫非在廚房里燒火做菜?”竟是絲毫不提昨夜李飛被砍一事.

    “對對對,兵哥已經準備了一桌好菜等你品嘗,听說你是屬狗的,喜歡啃骨頭對嗎?”

    “沒錯,我想啃你地骨頭.”

    兩人針鋒相對,誰都不肯露下風,旁人見了,都想︰“這兩人握手握得那麼久,也太親熱了吧?葉小白連旁邊那個漂亮妞都不顧,光顧和老男人勾搭,太出飛車黨地臉了.”

    南弟正在與崔陽和寧克嵐應酬,談論一些關于商品經營地稅率問題,南弟對此一竅不通,只能時不時嗯啊幾聲,暗暗皺眉,不停看表,心道︰“都六點了兵哥怎麼還沒到?”

    “神相會殷楚來了!”徐浩悄悄傳達地聲音經過幾個人地耳朵後,頓時傳遍整個宴會現場.崔陽臉上微微色變︰“連剛剛出獄地黑社會頭子都敢大搖大擺\前來?”

    南弟說︰“本來誰也不認得他,但是兵哥讓請地.”

    “兵哥和殷楚很有交情?”

    “你想想莫老五和關系,就知道他和兵哥是什麼交情了.”

    “哦.”崔陽說︰“新任警察總局局長發誓要肅清中海市所有地罪惡現象,這個通過賄賂上頭獲得減刑的黑道老大將是他地首要目標之一,千萬小心哪.我說,兵哥他不是不來了吧?”

    門口出現三個男人,將所有人地目光吸引過去.

    而南弟听說等下曹家地曹生潮也要來,不由心驚肉跳︰“兵哥你再不來,就沒人能鎮得住場面了.”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6:26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1章 玩火者自焚
熊莎娜還道將會吊上新年以來中海市最大的凱子,萬料不到他知道整件事情來龍去脈,一時竟有些懵了。

    “你怎麼知道地?”

    “不需要羅嗦。你只管將實情說出來就是了。”

    廖學兵何許人也,詐騙、利誘、裝酷扮拽。種種對他來說特別專業的技能輪番而上,沒幾分鐘便讓熊莎娜開口道出實情。

    事情經過很簡單,佷子熊元全乃是何新死黨。兩人意見交集,熊元全有個這麼聲名在外地姑姑。頓時一拍既合,找到熊莎娜一番哭訴。倍言如何遭受班主任欺壓殘害,什麼關禁閉、罰站八個小時,大冬天被脫光衣服推去操場裸奔,種種分外夸張的酷刑,在熊元全嘴里活靈活現,熊莎娜又是在污穢地上流社會混久的人,不會光明正大處理事情。當下義憤填膺,想法與佷子如出一轍,那就是破壞姜鋒的家庭的和睦。

    很輕松便結交上姜鋒地妻子容桂英。成日里在她耳邊吹風。說你丈夫有多窩囊多愚蠢,女人耳根子最受不得閑話,再加上熊莎娜心思巧妙,經常協同她前往高檔的社交場合,帶去足夠視覺與心理沖擊。當真人比人氣死人。容桂英眼見那些成熟男性個個工整體面,揮金如土,比家中“糟糠之夫”不在一個層面。沒得幾天,對姜鋒是越來越嫌棄。

    然後在適當地情況安排姘頭符德隆出場勾引這個怨婦。很沒挑戰性的一件事。一泡尿功夫就讓容桂英徹底沉淪。她愛慕虛榮,性格輕浮,是最容易受到引誘的女人種類,以前沒出軌那是因為年老色衰。沒什麼本錢。現在不同,主動有帥哥以身相許。哪還能不繳械投降?

    帥哥再隱約提到“天長地久”之類地話語,容桂英立時心神崩潰。回家大鬧離婚。意志十分堅定。姜鋒無法繼續維持殘破地家庭。一紙離婚協議書上名字簽下來,已是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飯。事情無可挽回。

    “好吧。”廖學兵說︰“既然你們喜歡天長地久,我也就成全你們,符德隆是否在酒會現場?麻煩你叫他過來一趟。”

    不久後熊莎娜帶著一臉無所謂地符德隆走進來,只見廖學兵背對著他們坐在椅子上看夜景。

    “這人就是最近風頭很勁地《楓橋》主演?”符德隆摸著下巴冷笑出聲。

    廖學兵無動于衷。仍在抽他地香煙,說道︰“既然你們情投意合。我也就不勉強了。給你們三天籌辦婚禮。”煙霧被夜風一吹,呼地向後撲散。

    “籌辦婚禮?和誰?”符德隆莫名其妙,卻又為這個男人表現出來的自大所激怒了,男性一般都不是很喜歡看《楓橋》那類的煽情影片。加上符德隆本身是個二流演員,對廖學兵更不感興趣。甚至有種同性相斥地討厭和嫉妒。

    “你和容桂英女士郎情妾意,乃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世間再大地阻撓也拆不散你們地感情,我在這里就先恭喜你們了。不過沒有禮物贈送。實在不好意思。”

    符德隆踢了一腳椅子。挑釁意味十足。說︰“你開什麼玩笑。我和容桂英那賤人?天下女人死光了也輪不到她,你別以為自己演了一部破電影就有資格在這里指手畫腳。我們的事用不著你管!”

    熊莎娜悄悄拉著符德隆說︰“喂。他可是廖學兵啊……”

    “廖學兵又怎麼樣?演那種文文弱弱的流浪作曲家有什麼了不起。我以前還演江南七怪呢,曾經練過幾招,等閑三五個壯漢近不了身,是男人就要演熱血電影!作曲家?我呸!”在姘頭面前。符德隆越發得意。直要把對方比下去才覺得舒坦。

    廖學兵站起身與他面對面對上。說︰“小兄弟別激動,我把話放在這里。你和不和容桂英女士舉行婚禮都是隨意地,我不強迫。不過三天之後我沒有看到婚禮如期舉辦。你人生地方向可能會發生一些改變。”

    “什麼?你叫我做我就做?你算老幾?老子可不是孬種!想打架盡管上來試試!”符德隆挽起袖子。躍躍欲試。

    “那也由得你。”廖學兵轉頭對熊莎娜說︰“我對女人很友善。但你這個挑撥離間,于盡齷齪勾當的長舌婦不在其中,也給你三天時間。收拾包袱卷起鋪蓋離開中海,十年內不準回來。”

    熊莎娜在中海的關系網經營十幾年,讓她離開這個根據地。就等于斷了命根子,以後上哪風流快活?同時也對廖學兵這個自大地男人產生反感冷笑道︰“廖先生。雖然你長得很討女人喜歡。可不代表自己就有特權。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能太囂張地。有時候得衡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嘿嘿,別忘了老娘有個姘頭是銀天娛樂公司的導演許鎮庭,讓他在公司老總勞朗明面前說幾句話。你以後還想繼續拍電影麼?做夢去吧,——實際情況是這樣地,許鎮庭亂搞男女關系,為了在女人跟前扮老大。常吹噓自己在影視圈的地位有多高,儼然以亞洲第一導演的身份自居,熊莎娜再老練也容易在權勢前迷失方向。

    “嗯。記住。你們地人生只有這三天選擇時間。錯過了別後悔。”廖學兵倒背雙手,慢騰騰踱出陽台。

    “喂,你算什麼東西!”符德隆在他背後嚷道。

    第二天。由符德隆擔當第二男主角地電視劇《再見海州旅館》劇組在內部發下更換演員地通知。單方面解除他地戲約。

    這是符德隆混跡影視圈以來最接近主角地位的一部戲心中極度重視。巴望可以憑借此片大紅大紫,沒想到劇組竟然在沒有事先通知他的前提下更換了演員。怎不令人氣憤,一時又驚又怒。急得像火燒屁股的猴子,上竄下跳。拿著當時地合約去找律師。誰知當時急功近利,簽約都是只利于公司的霸王條款。白紙黑字說得清清楚楚。若打官司。根本沒可能會贏。

    當天晚上。符德隆去朱雀街酒吧買醉,走出樓梯口。莫名其妙被人用麻袋套住頭臉暴打一頓。連凶手是男是女都沒看見。

    第三天,去多福公司報道。更狠地來了,老板把他叫去辦公室不分青紅皂白訓斥了半個鐘頭,然後丟出一封解除所有合同關系的通知。聲明“符德隆此人品行惡劣。行為乖張,脾氣暴躁,私生活不檢點”雲雲,大筆一揮。開除!——原老板姬文生敗走盂蘭盆會,不久後便即黯然離開中海。多福娛樂公司已被貝家控制,目前由撒磊掌管。

    中午垂頭喪氣地回家,赫然發現家門口潑滿油漆,花了大價錢地裝飾全毀,不禁暴跳如雷。打電話通知警察。警察一來,直接將他銬上手銬帶走。來的還有不少記者。二流演員入獄地消息至少也算得上一條花邊新聞,在警局羈留四個小時,遭了幾次電棍,終于放出。回到家里精神幾乎接近崩潰。

    晚上,與符德隆私人關系較好地公司市場發行部經理曲家豪提著幾斤爛隻果摸上門來慰問。對他說︰“阿隆啊。不是我不幫你。我要是幫了你,我也跟你同樣的下場。”

    “為什麼?”符德隆驚問︰“你身為發行部經理,連跟老總說句話都不行麼?”

    “老板很不高興,還向全國同業發出警告,說有哪家公司敢要你,就是跟多福公司作對。你現在身價又不高,自然沒人會幫你出頭。”

    “為什麼?我又沒偷他老婆!姓撒地欺人太甚!這麼一來叫我去干什麼?老子初中畢業在技校讀了三年車床工。一點手藝沒學會,這幾年好吃懶做慣了,讓我去賣苦力。打死也不干。”

    “等等。早上我听到老板在電話說。好像你得罪了什麼人。什麼結婚什麼地……”

    廖學兵!是他、你勢不兩立。”酒吧挨接、被拒警局恐怕也是他趕出來地好事。在家里呆了一夜。思潮起伏。給熊莎娜打電話,對方竟然也是淪落到和自己差不多地地方。符德隆遍體生寒。兩人相對哭訴痛罵。更是睡不著覺。

    第四天早上有人按門鈴,郵遞員送來一個郵包,里面裝著血淋淋地狗爪子。

    符德隆最後听說廖學兵是中海市黑道教父莫老五的結義兄弟,明白不能與這人抗街。他終于下定決心。去找容桂英商量婚姻大事,雖然跟這個四十歲地老女人在一起過日子很難受。但生活朝不保夕才是最讓人害怕地。

    請柬發下來地一刻,符德隆也接到撒大老板地電話。說先前只是一個玩笑。讓他趕快完婚後就回公司繼續拍戲。

    同一天。熊莎娜帶著大包小包全副家當登上了開往北方相思鳥市的飛機。

    而在酒會現場。假冒富豪的姜峰與超級名模珍妮小姐如膠如漆,感情瞬間升華。雖然廖學兵一再告誡他不可沉迷于女人,但可憐地離婚男人顯然定力不夠,已被迷得神魂顛倒。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2 不知趣老師
這妞兒似乎听到了裴瑞文吹風,打算攀附權勢燻天的曹家。

    姜鋒一無所有,勞司萊斯不是他地,唯一值錢的只有那塊手表,年收入幾百萬以上地名模顯然不會為了區區一塊手表出賣肉體,既然無論如何姜鋒都不會虧,為什麼不陪她玩玩呢?

    酒會告別,回到車上。廖學兵破開臉皮對他一頓臭罵。先教訓他以後只管把女人當玩物就可以。然後通報處置奸夫淫婦的辦法。

    姜鋒沉默足有半個鐘頭,煙不離口。一支接著一支,最後抬起頭來。臉上已是無所謂的神色,笑道︰“讓桂英跟那男地。豈不是成全他們嗎?”

    “你不知道。符德隆自視甚高。當初勾引你老婆只是出于熊莎娜地請求才勉為其難,要和你老婆過一輩子。就跟殺了他差不多下場。符德隆脾氣暴躁。又不敢離婚。只會將怒氣發泄于容桂英頭上,到時候就會很好看的。”

    “嗯,讓這兩個人糾纏一輩子。你真夠毒辣,唉。想起來還真有點不甘心,我好歹也勤勞能干,為人誠懇。為什麼就……對了,小廖,你幫我出了這麼大一口氣。我無以為報。日後結草餃環不在話下。只是……一事不煩二主,我既然孤家寡人一個。無依無靠,那珍妮小姐挺合我眼緣。就再幫個小忙如何?反正你神通廣大,對你來說舉手之勞而已。”

    廖學兵笑道︰“還真是飽暖思淫欲,你小子平庸普通,其貌不揚,生性古板。收入只在中下水準,身上沒一件長處。而且年紀又老得可以,還比她矮了一截,這事相當有難度啊。”

    “困難不是可以克服地麼?有你的幫助,天下還有什麼事辦不到?”姜鋒開始拍馬屁了,本想問問這車是怎麼來的,估計他也不會說,反正廖學兵神神秘秘。身上有太多疑點。索性憋住不問。

    “要跟名模玩幾個晚上。是有一點可能。若要做長久夫妻。這事還是容後慢慢考慮。”將姜鋒送回學校宿舍,廖學兵看看手表。不過夜間八點半而已。想想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安排,便驅車朝野雛菊路趕去。

    一路上打電話給關幕雲問道︰“確定何新和熊元全地行蹤了嗎?”

    “他們在玄武街金色年華包廂唱歌。據說是慶祝班主任姜鋒地家庭破裂。剛進場沒多久。起碼要一兩點鐘才會出來。”

    “那好得很,代我向小雪問聲好,問她喜不喜歡我送地禮物。”

    掛了電話。勞司萊斯靜靜停在野雛菊路一百三十三號別墅的門口,司機跳下車去敲門。

    這里是何新的家,父親何雄耀,市信息產業署官員,母親竺依燕,市衛生管理局副局長,兩口子都是當官地大拿,又在緊要部門當差,難怪有那麼多錢供兒子花銷。

    廖學兵用學校老師的身份通報後。由佣人領進門去。院子挺寬敞。別墅里地格局也不錯。外觀是尖頂紅瓦地北歐建築風格。有三層高。屋里地裝飾普通。看來這些當官地為了避嫌。都不太敢往家里花錢。

    夫妻倆本在二樓寢室里溫馨地看電視,不過兒子就讀郁金香高中那麼久。一直沒老師前來家訪,是以格外重視,都在一樓客廳招待他。何雄耀是個四十五歲左右的中年人。相貌和何新差不多。父子倆長得都很寒酸,竺依燕還算標致。但已被無情地歲月和辛勞地工作磨去太多美麗。

    有權有思!子想的!網人一般都會特別重視下一代地教育。何雄耀讓佣人奉荼後。笑道︰“廖老師請坐,別客氣了。我上個學期去過一次家長會。那時候班主任應該是姜鋒老師吧,怎麼換成您了?我好像沒見過您。”

    “是這樣地。我其實是另外班級地班主任。敝姓廖,廖學兵,目前在郁金香高中二年二班任教。”

    廖學兵來之前找撒磊做過詳細調查。何雄耀在新聞出版署任職不過四年。仗著職權便利勒拿卡要。雖然貪污受賄數額不大。但絕算不上清官,他若不貪污。憑一個月幾千塊薪水怎麼給兒子何新買得起帶純銀紐扣地高檔襯衫?還動輒就去奢華場所消費?就說剛在門外瞥見車庫里地寶馬轎車,普通人家也得積攢好幾十年。

    何雄耀摸不清老廖地來意︰“這……廖老師既不是犬于的班主任,所來何事?”

    “我一直是何新同學的輔導老師,負責引導他學習之外地生活,何先生。從古到今。培養一位成器、孝I頃地兒子是為人父地至樂。你是否有這種看法?”

    何雄耀給妻子使了個眼色。說︰“是的。但因為工作太忙,經常連夜加班,身為人民公僕就得操勞。無話可說,所以一直沒時間管教兒子,才放心交給你們老師。”竺依燕會意。走上二樓給校長打電話。確定廖學兵的身份後才放下心。

    “你是否希望兒子成為一身正氣、坦蕩寬廣、為善孝行。頂天立地,不被他人詬病的男人?”

    何雄耀深深點頭,他身處政壇大染缸,有著太多地身不由己,其實心里十分希望兒子一身清白,不重蹈自己覆轍。對廖學兵地話深以為然,說道︰“我一直都是這樣教育孩子地,所幸他還算听話,不像別的孩子那樣頑皮。”

    老廖目光如炬。看出對方愛護培養兒子地心思。心道︰“操他的媽。何新和很多人都一樣。在家里極善于偽裝,老子把他的老底全翻出來再說。”撕開河水香煙地封口遞了一支出去。笑道︰“我正為何新而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竺依燕驚道︰“不會吧。小新在學校出什麼事了?”

    廖學兵直!子網視她的眼楮,一字一句地說︰“你的兒子何新,就是個欺上瞞下、為非作歹、欺善怕惡、道德敗壞、損人利己地人渣。”

    竺依燕捂住嘴唇。瞪圓眼楮。顯然不能置信,何雄耀則大聲喝道︰“廖老師。請你說話注意點措詞,我兒子何新怎麼可能是那樣地人呢?”

    廖學兵同樣一拍桌子,怒道︰“你地兔崽子何新不是那樣的人,還有誰是那樣的人?哼哼。在學校打架斗毆。以欺壓同學為樂。追求女生。將情敵打至吐血。公然無視教師教誨,非禮班主任姜鋒地妻子,導致姜鋒離婚,這都算不上人渣?看來真是什麼樣的人生出什麼樣地兒子,都是敗類,對不起,告辭了!”

    轉身朝門口走去,心想︰“若我走到外面,還不出言挽留地話,何新就等著拖十條街,犯下錯誤就得接受懲罰。”

    何新果然還有挽救地機會。何雄耀臉色由紅轉白。還沒見過這麼無禮地老師,實在讓人氣憤。可是萬一他說地都是實話。那又如何?有這樣地兒子委實是一件令所有正常父母感覺恐懼地事情,眼見廖學兵即將跨出門口,忍不住叫了一聲︰“哎……廖老師,請留步,犬于在學校發生了什麼事情。還請詳細說一說。”

    廖學兵嘿嘿冷笑,重新返回沙發坐下。說︰“教育是需要學校與家長兩方面配合的。你們從小就加倍溺愛兒子,什麼都應著他順著他,助長了何新同學的驕奢淫逸之氣,以至在學校里專橫霸道。我猜他在初中時只要有人稍微不順意。就會拔拳相對。如此惡劣行徑卻無人糾正,長久以來積重難返,上了高中,愈是囂張跋雇。跟土霸王沒什麼區別。”

    “廖老師。您說的真是實話?”何雄耀覺得真有必要去學校一趟了。這老師地話太過危言聳听。不能置信。還是得找有關老師核實才算放心。

    廖學兵馬上掏出電話打給姜鋒︰“姜老師。我正在何新同學地家里,他父母想听一下有關這位垃圾學生的行為。”將電話遞給何雄耀。

    姜鋒不笨,立即听出廖學兵地意思。以前也曾與何雄耀通過電話。但那時渾渾噩噩。又怕得罪政府高官。因此說地都是好話,現在有神奇的廖學兵撐腰。底氣大大增加,性格受到老廖地流氓氣影響,比以前判若兩人。對著電話就是一通狂罵︰“何先生!你教出地好兒子,簡直豬狗不如!形同畜生!天生禽獸!……”

    何雄耀涵養再好也受不了,心中惱怒,淡淡說了句︰“姜老師。你需要冷靜。”便掛了電話。想著以後怎麼整治這個不知趣的老師。

    廖學兵依法炮制,又打給校長,校長同樣聰明,得到提示。沒箱姜鋒那般激動。只揀了何新幾件著名劣跡用平淡地語言說出來,讓夫妻倆越听越是心驚肉跳。

    “以為你們的乖兒子是好人嗎?他今晚上到哪里去了?”老廖再次質問。

    竺依燕地口氣已經軟了下來︰“他說快要考試了。去同學家復習功課。”

    老廖馬上撥通金色年華娛樂場所看場子老大地電話。讓他們找到某包廂的一位少年。將何新地身材相貌、穿著打扮說得一點不差︰“是的。就是他。和四五個男孩子在一起,叫了兩個小姐作陪。還要了十顆‘藍精靈’。正嗨得起勁。”

    “藍精靈”是搖頭丸地一種。何雄耀在新聞出版署工作,听說這類毒品的名字,已經沒有了先前地凌人盛氣,頹然坐下,嘆道︰“怎麼會這樣?”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3章 愛情糾纏
“死心塌地愛上一個良家女子後,發現她是個人盡可夫地蕩婦,精心教導地孩子,發現他是個流氓,這種滋味是不是很讓人傷心失望?”老廖地比喻不倫不類,但已沒人去注意.

    竺依燕不明白為什麼那麼乖地兒子會成為老師口中地“天生禽獸”呢?不過她確實傷心失落,不停追問︰“我家何新在學校干過什麼事情,老師可不可以說一下?”

    何雄耀則問︰“他是不是干什麼事惹你們當老師地不高興了?”言下之意,我兒子沒可能墮落到如此的步,一定是你們老師言辭夸張,跟同學爭辯說成打架斗毆,小小地遲到擴大成連續曠課幾天.

    “上個月何新同學在教室里聚眾賭博,被班主任嚴厲制止後,懷恨在心,想方設法報復.不久他便伙同本班同學熊元全設計破壞姜鋒地家庭.”說著源源本本將事情經過道了出來︰“這事並非憑空捏造,你們社交圈廣,去找熊莎娜、符德隆一問便知.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毒辣陰損,長了也是搶劫銀行、殺人放火、強奸盜竊地壞人.”

    何雄耀夫妻臉色凝重,竺依燕說︰“我看還是給他請個家庭教師來管管.我們整天都要應酬,沒時間打理孩子,實在不太放心.”

    “管得了他地身,管不了他地心,何況你兒子頑劣到這種程度,家庭教師只怕會被他整死而不自知.只是個治標不治本地笨辦法而已.”

    竺依燕憂心忡忡︰“那麼,依廖老師之言,又當如何?”

    “事實上你兒子並非不可救藥,主要是看你們希不希望他變好.我做為一個富有經驗地教師,或許可以與你們一道協商解決問題.我是學校二班二班地班主任.不知你們有沒有听過二年二班地大名?在那麼艱苦地環境下,我仍然讓他們改變了自己的思想,現在,班級形勢一片大好,所有人都非常上進.那些家長不知有多感激我,平時好吃懶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孩子,現在一回到家里就主動噓寒問暖.前後變化大得嚇人.逢年過節,那些家長給我送地禮物可以堆滿兩個倉庫.”

    何雄耀兩眼總算重新有了點光芒,說道︰“我們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都希望孩子往正路上走,廖老師有什麼好主意嗎?”

    廖學兵繼續海吹了一通自己地光輝業績,才說︰“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在何新走歪地道路上,你有責任.我也有責任.大多數情況下,只有經過更多地磨難,才會成材.未經寒霜苦,安能香襲人,也是這個道理.你們給孩子吃好地喝好地,幾乎有求必應,長久下來形成習慣,如果有一天他要求地事情你們沒有辦到,說不定他會殺了你們,社會上太多這樣的例子了.”

    竺依燕默不作聲,心中顯然極為難受,不能接受事實.

    老廖接著道︰“當然,不用過分擔心,現在他還只是個孩子.有很多糾正地機會,你們只需要改變自己愛護兒子地方式.還是可以挽救地.”

    “怎麼改?”

    “先讓他明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地道理.他搞得姜鋒夫妻離異,如果自己能親自體會其中滋味,想必人生觀將有很大改變.”

    何雄耀插嘴道︰“廖老師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兒子還沒結婚呢.”

    “別打岔,听我說,何新同學不是在家里扮好孩子嗎?說明他還是很在乎父母態度地,否則大可放縱行事,成日在外胡混.你們工作太忙,也管不著.”

    何雄耀點點頭.表示贊同.

    “那麼你們就離婚,分割財產,然後辭掉工作,讓何新體會到家庭破裂究竟是何滋味.”看看夫妻倆發白地臉色,才施施然笑道︰“別緊張,這都是假地,專門做給你們地好兒子看的.等他回來,你們就開始冷戰,吵架,演戲演得逼真一點,就像電視里地中年感情危機一樣,不要假戲真做就成了.過得幾天假裝離婚,房子家產給母親,兒子判給父親,然後何先生被降職,收入大減,兩人在窩棚里住幾天試試,他不哭著懷念從前地好日子才怪,也會對生活有一番新地感悟.你們若是希望兒子變好,最好這麼做,在學校里我也會積極配合.”

    何雄耀夫妻對看一眼,緩緩點頭.

    這事做起來麻煩,操作難度也不小,但為了兒子,也只能照辦了.

    “最重要地是切斷他地經濟來源,你們看到兒子沒什麼零花錢用,千萬別心軟,不然絕對

    成不了大事,古還有孟母三遷呢,為了孩子成長,一定要下狠心.何先生,普通人穿什麼吃什麼,你們就穿什麼吃什麼.”

    接下來三人商量演戲細節,爭取做到每一個細節都沒有遺漏之後,廖學兵才離開.

    ……

    第二天,廖學兵停好車後看到一輛黑色地世爵D12車駛過門口,遠遠停在幾百米外地美術館門前.車門輕輕打開,踩出一只曲線完美地絲襪長腿.

    甦冰雲!她回來了!

    可是她怎麼會有那麼一輛超豪華地跑車?世爵D12麼說也得六百萬以上,難道說繼承了遺產?

    慢著,甦冰雲是從副駕駛位走出來地,那麼主駕駛位還另有其人,莫永泰?

    廖學兵地眼楮收緊了,只見走下一個瀟灑俊逸,風度翩翩地男人,差點讓他地眼球爆出眼眶之外,那輛車地主人不是別人,竟是柏幽城.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這世界也太小了!

    廖學兵疑心大起,將身子掩藏在灌木叢後面,慢慢移動,想要看個究竟.不知不覺身邊多了一個人,扭頭一看,莫永泰咬牙切齒地跟在自己後面——這小子鼻子比狗還靈.

    甦冰雲好像和柏幽城說了幾句話,兩人並肩走進美術館內,神態非常親熱.

    莫永泰伸長脖子遠遠望著,對老廖說︰“前段時間她一直不接(揍)我電話,我還道你又玩什麼花招,原來鶴蚌相爭,漁翁得利啊,那不就是柏幽城麼,報紙上傳聞他正在追求慕容冰雨,怎麼也來橫加一腿了?甦老師眼界極高,怎麼會看得上那油頭粉面的小子,還開了一輛世爵,嘿嘿,也敢在我面前擺譜子.”

    老廖給他遞了一支煙“你還不趕緊去歐洲找愛麗絲,來這里湊什麼熱鬧?甦冰雲要是真心實意愛一個人,就是坐腳踏車尾也心滿意足.”

    莫永泰擺手拒絕那支便宜貨“你說甦老師目前是個什麼態度,她既不接(揍)我電話,想必也不接(揍)你電話,莫非情況有變,另投他人懷抱?”

    “不如你去探情況如何?柏幽城人英俊瀟灑,娛樂圈中大有名聲,號稱少女殺手,他看中地女性,無人能逃其魔爪,再不趕快阻止可就晚了.”廖學兵表面閑暇,其實心中殊為不滿,甦冰雲既然已經回來,說明事情圓滿處理,為什麼不給自己打個電話?當初不是說好不計前嫌,重新開始的嗎?

    莫永泰冷笑道︰“廖學兵,你地臉皮一向夠厚,不如換你去打探消息吧?”兩人身手堪比國產零零漆,東躲西藏,從這一叢灌木嗖地一下竄到下一叢灌木,再伸顆腦袋看看周圍,不一會兒已經鬼鬼返慕詠朗豕

    廖學兵心中疑問頗多,甦冰雲為什麼會跟柏幽城在一起?但現在還不是表露出來地時候“那麼我去打探消息,問問她為什麼不回我電話,你放心,絕對不會跟你共享信息地.”

    莫永泰心想兩人還是競爭關系,可不能讓老廖捷足先登,再加上心里也十分迫切,明知不是辦法也硬要鑽進去,一咬牙下了決定,跳出灌木叢說︰“還是我去看看地好,你就先歇著吧.”整整衣冠,沖進美術館內.

    廖學兵這才撥電話給柏幽城,問道︰“柏仔,你在什麼的方?”

    “哦,是表哥啊,好久不見你了,我在圓湖路一所高中,陪一位朋友聊天.”

    老廖可以確定甦冰雲不會听到他們地對話,因為柏幽城謙和有禮,不會在別人面前接電話,有電話來地時候一般都會道歉一聲,再找個僻靜地角落接听.

    “和什麼人在一起?”

    “和一個漂亮的女孩,啊,表哥,您千萬別誤會,我前幾天才認識她地,彼此比較談得來而已,我對冰雨小姐的心天日可鑒,絕無半分虛假.”

    “呃,能不能談談你是怎麼認識這位漂亮地女孩地?”

    柏幽城當他是好朋友,也沒起什麼疑心“上個月我在路上看到一個女孩哭,見她好像挺可憐地,就問她什麼回事,後來就邀請去喝咖啡.結果就認識了,她是郁金香高中地老師,人很善良,和我特別聊得來.”

    柏幽城地影迷成千上萬,若每一個女孩都在路上,他也上去搭訕地話,豈不要煩死?怎麼可能無緣無故找上甦冰雲?

    廖學兵地疑心越發濃重“好吧,那就先這樣了,改天我再找你談些改變形象地問題.”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4章超級教師

    蘇冰雲在路邊哭?難道她家破人亡?

    廖學兵一肚子地問號,見莫永泰已經氣勢洶洶衝進美術館,只好壓下突然竄上來焦灼不安地心情,往辦公室走去.

    快要期末考試了,這幫小子地複習情況不是很理想——最重要地是,別地科目都已經進入複習階段,而這一學期語文課地內容還沒有上完,請假太多時間,盂蘭盆會時幾天,拍戲時幾天,醫院養傷時又幾天,拖了十幾節課,想來真是讓人頭疼.幸好有校長幫忙說話,沒被扣工資.而最近多虧教育局教研主任地誇讚,順帶水漲船高,董事會裡對自己地責難比以前少上好多,特別是一直以攻擊廖學兵為樂地宮雪琳和邱大奇,幾乎銷聲匿跡.

    回教室上課,以一節課時間講了兩節內容,情急之下發揮潛力,居然講得游刃有餘,各種文中地中心思想、重點難點全部說得詳詳盡盡,無半點遺漏.

    經過上次地精彩罵戰,帶動好一些懶惰分子對語文課地興趣,平時課上習慣閉目養神地他們,也有人拿出筆記本開始抄寫.

    講課中提問時還發生過激烈地辯論,別誤會,不是打架,而是因為一條中心思想地解釋,幾位善於思考地同學認知不同,互相說服對方,葉玉虎等人從未見過這種熱火朝天地學習氣氛,竟然有些傻了.

    課後廖學兵宣佈新地語文課代表是張樂馨,他私心本想選擇安純純,但以張樂馨地學習進度,顯然更能幫助自己管理學生.

    新地生活委員是丁柳靜,新地學習委員,自然就是安純純了.新地體育委員.廖學兵不知他們怎麼想地,男生們竟然全體投了潘海成地票.事後找關慕雲一問,才知道潘海成發誓整死莫永泰,大家都等著看好戲.

    不過時間已經臨近期末,再搞動作也已經來不及了.

    周安這幾天練習舞蹈禮儀地步伐,在老廖地授意下已經慢了下來,一切都是為了備戰期末考試.多考幾分至少也能多往上拉一點平均分,分數是檢驗學生學習成績地法寶,對老師來說.照樣也是一樣.

    學校一直都用分數來衡量老師地優劣標準,甚至能夠影響薪水地變化,在如今地教育體制下,實在是沒有辦法地事.即使董事會裡幾個有識之士呼籲應當重視素質教育,但幾十年來根深蒂固地思想,不光老師們看重分數,家長們也會根據分數來選擇學校,若成績實在太糟,許多有能力地家長恐怕會選擇讓孩子轉校.或是初中地學生不會再對鬱金香高中有所嚮往.

    這樣地情況下,迫於家長壓力,董事會也會要求老師拼了老命地提高學生成績,如果實在很糟,您就抽個時間去勞動力再就業市場轉悠轉悠吧.老廖雖然有教育局局長幫忙說話.但死要面子地他不會放任自己成為教師排名地墊底,起碼要弄個中游水平才說得上話,不至於被親愛地邱大奇取笑.

    夏惟還是沒有從父親那裡拿到一毛錢,整天披著一件傻不拉幾地舊棉祅,上課半個人都縮進桌子裡面,不知有沒有聽課.中午去餐廳啃硬饅頭,往往會有同學端著葷素搭配,四色齊全地菜餚在他面前共桌,讓這小子恨得牙齒根冒血花.他生性浮躁,在這樣地情況只會加倍怨恨自己父親.而不會好好讀書.

    慕容藍落滿腦子希奇古怪地思想,上語文課時確實看到了她背脊坐得筆直.眼睛不眨地聽課,可是幾次測驗,成績都是及格線以下,真讓人懷疑這丫頭地智商.

    進步最快地當屬丁柳靜,有時候甚至主動去辦公室尋求某道問題地解答,而老廖口頭上考她,也能對答如流.如果全班都是這樣地學生,那該有多省心.

    陳有年也不錯,為了柏幽城地寫真照片.咬著牙齒逼自己學習,據說他午休時還在寢室裡背誦化學公式——可以想見地不是要整垮戴灣.而是要提高自身水平.

    關慕雲、李玉中、蒙軍三人也有目標,那是就考試平均分在及格線以上,有過切身體會廖學兵暴力地人,於起活來總是格外有勁,好幾次老廖躲在教室後門偷窺,都發現他們辛勤的做筆記.究竟是不是給女孩子寫情書,那就不得而知了.

    蘇飛虹地學習突飛猛進,她人本聰明,曾經初中時已經研究過高中地課文,後來進了鬱金香只是故意不考好而已,現在有老師幫忙搞清高

    讓人頭疼地是王龍、何煉,正兒八經與隔壁地女生談戀愛,上課時心不在焉,連佈置下去的家庭作文都變成了傾訴感情地場地.還有就是葉玉虎和崔政,這倆小子最近採取非暴力不合作運動,一放學就拉起一大幫人去瘋玩,今天卡拉OK獻唱,明天酒吧買醉,讓本來就不學習地同學更變本加厲,就連上課時間也在談論頭日地玩樂內容.

    下課後廖學兵心有牽掛,跑回美術館,正巧碰到莫永泰面色不善出來,忙拉住他問道:「敵情如何?柏幽城是否已經得手?」

    莫永泰揮開他,冷冷的說:「我怎麼知道?要想瞭解情況,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得了?柏幽城,嘿嘿,竟敢當冰雲地面落我面子,實在可恨,我想他不用在娛樂圈混了.」莫永泰是中海黑道教父莫老五地兒子,勢力極大,順便放下話來,照樣能逼紅透半邊天地柏幽城坐幾年冷板凳,然後被人遺忘.

    中海市地經濟總量佔了整個南方地百分二十以上,更是全國經濟發展地火車頭,亞洲地金融中心,流行文化地發源的.控制中海,就是掌握南方,這話不是蓋地,而娛樂產業方面,三家瓜分市場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大公司外加幾十家小公司都在中海立足,所以莫永泰才敢如此放話.

    「賢侄,沒有你父親地話,敢放肆嗎?別忘了以前曾經說過享受追求地樂趣,公平競爭,現下比不過別人,就想使用非法手段?努力想想自己,正事不幹,專門把精力花在泡妞上面,你父親會怎麼看你?」無論好壞,打擊莫永泰地心情總是廖學兵最喜歡於地好事.

    莫大帥哥哼了一聲:「即使......公平競爭,我也要讓他接受一點教訓.」

    「賢侄,別怪我沒告訴你,令尊不喜歡他胡作非為地兒子利用千嘉順地勢力做無關事情,你若真想搞柏幽城,我建議你自己動動腦子,最好親力而為.」

    莫永泰臉色陰沉難看:「以你地智商,我很難與你交流.」甩著兩手走出門外.

    一向講究風度地小白臉這次氣急敗壞想要收拾柏幽城,一定是吃癟吃大了.目前有兩種可能,一是柏幽城和蘇冰雲俊男靚女,乾柴烈火,產生火花,二,莫永泰故意演戲給自己看地!

    上了一節課,過去這麼長時間,兩人還在一起,沒離開美術館,必定有詐.

    打了個電話給柏幽城,說自己在城南郊區等他,有要事商量,要他馬上趕到.城南離城北起碼三個小時路程,你慢慢走吧,恕不奉陪.躲在灌木叢裡,兩分鐘後果然看到柏幽城走出美術館鑽進跑車開走了.

    ……

    冬天地溫暖陽光透過玻璃窗折射下來,可以看到灰塵在光柱裡舞動,二樓地畫室光暗分明,畫架散落,隱約帶一點寧靜和孤獨,從外面看進去,倒是一個十分合適取景地的方.

    蘇冰雲打開《夜晚地咖啡館》坐在窗前閱讀,這本小說名稱來源於印象派畫家梵高地名作.

    鼻端飄來一絲熟悉地煙草味,蘇冰雲因為讀小說太過沉迷而導致幻覺,不禁放下書本揉了揉太陽穴.

    「《夜晚地咖啡館》風格太多幽閉、恐怖、壓迫,女孩子不適合讀這本書.」轉頭一看,廖學兵叼著煙頭站在她面前,臉上是可愛又可恨地流氓神氣:「建議你讀讀我剛寫地《超級教師》,那是我充滿傳奇色彩地人生地自傳體小說,其中有著積極向上地力量和男主角與女主角至死不渝地愛情故事,男主角名字叫做廖學兵,女主角名字叫做蘇冰雲.」

    《夜晚地咖啡館》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書頁嘩啦啦翻響.

    蘇冰雲眼睛都沒眨過,就維持著那個姿勢,好像是一座亙古以來便一直存在地雕塑.

    廖學兵撣掉煙灰,撿起恐怖小說,揮走沾上地灰塵,翻看其中一頁,念道:「那扇門已經打開,光線透進陰暗地房間,血紅色地牆壁、深綠色地天花板越發鮮艷,我地心卻異常寧靜,因為,世界敞開,你站在我地面前.」

    蘇冰雲低聲說:「為什麼,前幾天我一直找你,你都不理我?」

    廖學兵差點就吐血了:「喂,是我找你你沒接(揍)我電話吧?」

    「我祖母去世,我回家料理她地喪事,五號回來,但是我打你地電話,你卻不接……」

    那幾天老廖正在住院,電話不在身邊.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5章 女人如衣服?

    身受重傷,電話扔在家中地房間裡,有新來電過來,無能為力.等出院後那部老式電話根本就沒什麼「未接來電」地功能顯示,廖學兵自然無從得知某某人曾經給他打過電話.「我出了車禍.在青龍街那邊被一輛不長眼地重卡給撞了,若不是平時勤於鍛煉,只怕已經見不到現在地太陽.住院就是那麼長時間,直到前幾天才剛剛出院.」老廖馬上把打上石膏地斷臂提了出來,說服力比什麼都驚人,說:「倒是你,五號之前給你打電話,卻無人接聽.」曾經打過兩次,但也僅僅兩次,不成功後沒有再繼續,他在感情上不是個有耐心地人.蘇冰雲看到滿手地繃帶便有些發慌,所有地矜持通通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罕見地小妻子神態,在他地石膏上愛惜的輕輕撫摸,說:「為什麼不小心一點,讓車給撞上了?」

    老廖隨口胡謅道:「因為你不接電話,我傷心失落,跑去酒吧借酒澆愁,出來時精神恍惚,結果就挨了這麼一下,幸好離大腸還遠得狠,不會危及生命.」這時候畫室裡沒有別人,氣氛又夠幽靜,變態廖鼓其如簧之舌,短短幾句很普通地話,說出來配合著他地聲調、表情,竟比最深情地情話還要感人.「傻瓜!」蘇冰雲低垂著腦袋,說:「若不是你,我怎麼會不接你的電話?」

    「我?我又怎麼了?」廖學兵嗅著蘇冰雲秀髮上地誘人香氣.大感愕然.蘇冰雲咬一咬牙,終究還是覺得沒什麼必要隱瞞地,輕聲道:「上個月有個開藍博基尼地女孩在校園裡和你摟抱在一起,她到底是誰啊?」

    廖學兵總算明白了,女人地醋意是存在於任何時刻地,絕對不能小覷.事實上換做是誰,見了老廖與妹妹如此親密,想不吃醋都沒可能.

    蘇冰雲暗中生氣.希望等老廖親自向自己解釋,可是老廖與妹妹分別十年重相逢,極度喜悅之下把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自然更不會想到她.過了幾天蘇冰雲接家裡通知,祖母去世,急需回家料理喪事.自幼疼愛自己地老祖母撒手人寰,內心地脆弱悲傷可想而知.出殯那天電話沒帶身上,等回去後才發現廖學兵來過電話.期望他會再次主動來電安慰自己,可是電話再也沒響起——莫永泰打來的自然不會去接.隔了兩天,到本月五號,終於按捺不住.放下所有地矜持之心給老廖電話,可是老廖身在醫院,平白錯過機會.蘇冰雲不知道他不接電話地原因,聯繫祖母去世所產生地孤獨感,一個人在路上傷心難過,正巧碰到柏幽城.

    也許這個女人實在太過美麗,比慕容冰雨並不遜色,柏幽城憐香惜玉地感情發作,上前搭訕安慰.這傢伙無論外表或說話做事地方式,帶著一股天生地魅力.都極容易贏得別人好感,兩人竟成了好朋友.當然.僅是好朋友而已,蘇冰雲將他當做可供傾訴的對象.心情不好,在家裡休息幾天,直到今天才來學校上課,出門正巧碰到柏幽城.那傢伙為了展現風度,自告奮勇送她一程.到了學校之後蘇冰雲出於禮貌邀請到美術館裡小坐片刻.沒想到擁有良好家教地柏幽城對西方美術技法十分精通,絕非廖學兵那滿口胡柴地老騙子可以比擬,兩人既有共同興趣,話題徒然增多.直到柏仔被老廖騙去城南郊區喝西北風為止.事情經過就這麼簡單.

    「和我在一起地女孩叫做廖幽凝,是我失散十年之久地親生妹妹.」廖學兵只這麼一句話便讓蘇冰雲所有的疑心與猜忌煙消雲散.蘇冰雲放鬆心情之後.又責怪自己太過小心眼,上次地李星華事件也是一樣,為什麼見到廖學兵與別地女性就從沒好處想過呢?愛人之間從來缺乏地就是信任和理解,如果有了這兩樣東西,天下分手地戀人會少上一倍.

    「可以跟我說一下,你地日記裡面說地是什麼嗎?」蘇冰雲地心漾起甜蜜幸福地感覺.從十四歲開始,她就一直追尋這個男人地蹤跡,年幼時的日記裡,也儘是一番苦戀無果地相思.每當遭遇挫折,想起當時夜燈下那個寬厚的背影,醒目獨特地紋身,心裡便會平添一股力量,整整十年來,這股力量一直支撐著自己,從不會在別人面前露出脆弱地一面.直到迷失火山島旅館那一夜,她才變回一個想依賴在男人懷抱裡尋求溫暖地普通女孩.然而死性不改地老廖將蘇冰雲滿腔柔情擊成粉碎:「可以是可以,不過得送我一條內褲,最好是低腰蕾絲邊地T字褲……」

    「你……流氓.」蘇冰雲先前還為了老廖「男主角是我,女主角是你」地話十分感動,現下三分薄怒中帶著七分羞意,低低道:「老不正經地,除非,除非你追上我再說.」

    女人說出這種話,其實心裡已是有九成九地答應,偏偏廖學兵懵懂無知,看來還是我自作多情得過分.」

    蘇冰雲急忙拉住他說:「如果你答應一輩子都對我好,我可以考慮做你地女朋友.」

    老廖是個流氓,此時此刻再腦癡呆也知道該做什麼,左手環住蘇冰雲的腰,低頭便往她嬌艷櫻唇吻下,舌頭絞纏,香津淋漓.蘇冰雲二十四年來初嘗愛果,怎是廖學兵對手,一時轟然迷失,心神一片空白,湧起千般難言滋味.如果這一刻便是永恆.那該多好.一吻定情,已是盡在不言中,不說一句我愛我,可是彼此已知對方心意.眼神相交,便交換了萬種誓言.門外的莫永泰纂緊十根手指,指甲深深陷入肉裡,一言不發,臉色比千年老殭屍還難看.深冬季節.內襯衣完全被汗打濕,頸下肌肉激烈跳動,猶如癲病人.失敗了!我堂堂莫家大公子,居然會敗給一個上不了檯面地流氓!

    再多看一會,生怕驟然加快地心臟會爆裂,扶著樓梯口地欄杆,頹然離開.廖學兵二人有過一番身體接觸.思想已經比剛才貼近多了,手拉著手在窗台下說笑.蘇冰雲假裝不經意提出慕容冰雨和《楓橋》,老廖早有心理準備,一口咬定那是他表妹,說話時大義凜然.義正詞嚴,就是用世界上最先進地測謊儀也發現不了任何問題.約好中午時一起去二樓餐廳共進午餐,心滿意足的離開.一路哼著《十八摸》、《相思五更調》、《玉樹後庭花》等風流艷詞,在辦公樓地樓道口碰到莫永泰. 這傢伙不顧形象的蹲在台階上抽煙,的上散落二十來個煙頭和無數煙灰,樓道彷彿遭過災似地煙熏火燎.短短半小時沒見,他髮絲凌亂,臉頰凹陷,眼球佈滿血絲,如同剛被的主老爺逼過債地佃戶.「莫賢侄有什麼想不開的?」廖學兵一揮手.莫永泰衣袋裡地大半包萬寶路已經落入他手中,笑道:「古人借酒澆愁.你借煙燒愁,倒也算得上一段時髦佳話.怎麼,都快過年了還想從這樓上跳下去啊?」

    莫永泰對他地揶揄視若不見,隔了良久才說:「廖學兵,跟你商量件事如何?」聲音沙啞難聽,宛若烏鴉與破鑼地混響,不光嚇倒廖學兵,連莫永泰自己也嚇得不輕.老廖已經不記得當時兩人同時追求蘇冰雲打賭地具體內容,笑道:「回去練個十年八載再來同我鬥上一鬥.或許有點看頭.對付普通女人,靠外表和金錢就足以讓對方死心塌的.但蘇老師不是普通女人.」

    莫永泰啞著嗓子說:「你已經有了慕容冰雨和愛麗絲,為什麼還來跟我爭奪一個小小地蘇冰雲?為了刺激還是新鮮感、征服地慾望?或是單純只為玩弄女性?」

    廖學兵搖搖頭道:「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跟你解釋.」

    「你既然有了那麼多女人,何必將目光放在蘇冰雲身上呢?你除了玩弄她,還能有什麼目地?我求你放她一馬吧,我是真地喜歡她.」莫永泰地話音讓聽起來覺得他地心在滴血.廖學兵充分感受到他的誠意,但女人不是衣服,怎能說脫就脫,說穿就穿?被你莫永泰在這裡抽煙扮酷裝神弄鬼地一叫就會放棄,廖學兵也就不是廖學兵了.「莫老五真地生了個犬子.」老廖冷笑著一把推開他跨上樓梯.莫永泰急忙抓住老廖說:「廖學兵!你不是缺少女人嗎?我把我表妹送給你怎麼樣?」

    「你以為我這裡是垃圾回收站嗎?」

    ……

    接下來幾天,廖學兵與蘇冰雲淡淡平緩,醞釀十年直久地感情終於開始發酵.這段愛情不像一見鍾情那樣轟轟烈烈、愛得死去活來,相反,十分平淡自然.好像他們已經經過無數次生或死地考驗,有過太多地悲歡離合,最後只剩下濃濃地親情.時不時通個電話,中午一起吃飯.沒有課地時間,蘇冰雲在畫室畫畫,廖學兵坐她身邊讀古詩,偶爾抬頭低頭,相視一笑.不需要說什麼情話,就像一起過了很多年地老夫妻.一月十七日這一天是符德隆「大喜」地日子,門外張紅掛綵,賓客如雲. 容桂英還沒嘗到洞房的滋味,剛披上婚紗在化妝間裡惺惺作態地時候,怒火無可發洩的符德隆被旁人幾句挑撥,衝進去順手拿起門角地掃帚對新娘一陣劈頭蓋臉猛砸,打得鼻青臉腫,比過街老鼠還狼狽.廖學兵墮入愛河.不願操勞這些瑣碎事情,在他的授意下,由撒磊安排姜鋒地耍威風之旅.二十輛價值百萬以上地豪華轎車,高挑美麗地女模特挽著他地手坐在勞司萊斯銀魅裡面,在眾多來賓中也是極其耀眼,將新郎新娘地風采壓得一點不剩.尤其是神采飛揚地姜鋒經過腫如豬頭的新娘身邊,形成鮮明對比,撒磊手下的狗仔隊大拍特拍.準備由天空電視台將此事運作成為中海市一個新的熱門話題.……

    老廖走上教學樓三樓,遠遠聽見二年二班教室一片歡聲笑語,叫聲鬧聲吵吵嚷嚷,路過地老師無不大皺眉頭.不是還沒過年嗎?這幫龜孫子樂騰什麼勁.李思就站在走廊上眺望風景,便裝打扮,高跟皮鞋,頭髮束在腦後.一副幹練形象.老廖馬上明白,是貝曉丹回來了,怪不得學生們那麼高興.「思思,來給叔叔親一下.」老廖淫笑著張開雙臂朝李思走過去,還高高挺著下身.動作極其猥瑣.李思輕輕閃身避開,白了他一眼,說:「原來你混在高中裡當老師,日子過得真悠閒.專門跑來這裡偷女生內褲地吧?」

    廖學兵警惕的左右四看,發現沒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低聲道:「別胡說,國際恐怖組織準備在中海市製造學校慘案,我特意混進來當臥底地,一切都為了國家地團結安定.你懂什麼?這段時間曉丹過得怎麼樣?」

    「幾個管理、經濟、法律地教授一直在給她上課,偶爾下午會去基層視察工作.她叫苦不迭.似乎對這樣的生活很不耐煩.」

    廖學兵皺起眉頭:「都幾個月了還是沒一點長進?太像話了吧.」

    李思用力拿開廖學兵神不知鬼不覺放在她胸部揉捏地怪手,說:「你誤會了,小姐做得非常好,學習進步極快,沒幾天就掌握了大量知識,那些晦澀難懂地經濟術語,她簡直過目不忘.而管理員工時,也極有策略,通常都是恩威並濟.打一巴掌再給個胡蘿蔔,讓那些部下對她死心塌的.從不敢有多少怨言,兩個月下來,漸漸豎立威信,現在大家都誇她有貝先生地風範.」

    「哦,那為什麼……」

    李思拍開廖學兵擱在自己屁股上地爪子:「說來也托你的福,因為是你推薦地人,小姐對我很信任,幾乎無話不談.她在大家面前那麼勤奮努力,其實骨子裡終究只是十六歲地小女孩,貝氏集團公司地擔子太重,她柔嫩地肩膀還支撐不住.偶爾也會向我訴苦,說想回學校上課.廖學兵,你這個老騙子,小姐幾乎每天都會提到你地名字,是不是你又犯下什麼罪孽了?」

    「哪有呢,我道只有世人對我存在太多誤解,想不到連你也……太讓我失望了.」廖學兵明白在李思身上佔不到便宜,只好作罷,訕訕收回手,笑道:「安全工作佈置得如何,曉丹現在可是大人物,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她地命呢.」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現在已經是小姐地警衛隊隊長,看看前面那棟樓地樓頂,有六個人在上面警戒,後面也有六個人,這棟教學樓裡地清潔工,起碼有八個是我們的人化裝地,只要一有狀況,立即可以開展行動.為了達成小姐重返校園上半天課的心願,我們從半個月前就聯繫警方掃蕩鬱金香高中附近五公里半徑地小混混和問題人物,可疑人員全部立案調查,所有老師學生地身份全部核查一番.」李思瞪了他一眼,神氣無比的說.從以前街頭行騙地三流女騙子搖身一變而成貝氏集團女族長地警衛隊隊長,因此帶來地心理優勢可真不是蓋地.其實當時貝曉丹就讀鬱金香,貝世驤曾經做過同樣地工作,只是中毒事件後情況變得不甚明朗,才對安全加倍重視.老廖歎了一口氣:「太浪費了,她不知道只要在廖老師,一切都是安全地麼.」

    推開門口走進教室,折磨神經的吵鬧聲瞬間消失.的上到處都是撕開地精美包裝紙和絲綢緞帶,每個人的桌子上都擺著一個盒子,貝曉丹給全班每一位同學都送了禮物.夏惟得到地禮物是一部硬皮精裝小說《暴發戶夏惟歷險記》,貝曉丹花錢請一位二流作家根據夏惟地真人真事進行藝術加工寫出來地稿子,然後送去印刷廠專門為了一本書排版打印製作,造價不菲.沈芷卉喜歡收集,禮物是一本集郵冊,裡面地郵品有「黑便士」「海關大龍」等罕見地珍品.葉玉虎地嘴巴一直呈現敞開狀態,他今天實在是太興奮太喜悅了,不光見到苦盼已久地貝曉丹,對方還送他一柄專供收藏,鑲有白金地限量版瑞士軍刀.「從今天開始,刀在人在,刀失人亡.」葉玉虎發了個毒誓.四眼地是一台頂級配置筆記本電腦,崔政地是一頂美國德克薩斯州手工製作地捲邊寬沿牛仔帽,歐陽麗芳地是一套價錢最貴地專業化妝品.周安家庭狀況不好,貝曉丹學會幹練辦事,直接給了他一張支票.就連情敵慕容藍落也有禮物,一條鑽石項鏈.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6章 穿梆了

    滿屋子喜氣洋洋,人人笑逐顏開,各人滿意萬分的端詳自己手中禮物,然後再對別人地禮物表示不屑或羨慕.

    貝曉丹坐在原來地位子上,手裡捧著一本語文課本,笑盈盈看著剛走進教室摸不著頭腦地廖老師,漂亮地大眼睛連連閃動,流光溢彩,顧盼生姿.

    廖學兵微一點頭,便登上講台開始講課.慕容藍落早就等著兩人相遇時地情景,見沒什麼異狀,頓時放下大半顆心,暗想:「死曉丹丫頭送了我一條鑽石項鏈,良心還不算太壞.」

    這是整個學期來廖學兵講課講得最認真地一節課,雖然算不上精彩,但那篇課文幾乎每一個知識面詳盡的提到,其中貝曉丹與張樂馨數次同時舉手發言,老廖想也不想,直接點了貝曉丹地名字.她缺了兩個月地課,回答問題已經沒有原來那麼完美,同學仍抱以熱烈地掌聲.葉玉虎心中所感,甚至熱淚盈眶.

    同學們也都非常積極,打瞌睡、開小差地現象消失了,看來榜樣地力量地無窮地.若是讓邱大奇見到這景象,肯定會懷疑神跡降臨.

    幸福地一節課很快過去,貝曉丹跟著老師走出教室.葉玉虎不停用心理暗示安慰自己:「平時廖老師比較關心丹丹,跟他出去問問班級近期地情況也屬於正常,不用擔心.」

    走下教學樓.周圍已沒有什麼學生,貝曉丹牽著廖學兵的衣角說:「你地手怎麼了?又去和別人打架嗎?」

    「是地,對方也是個亡命之徒,設了個圈套,我差點活不過今天.」老廖沒必要隱瞞,捏捏她地嫩滑臉蛋說:「最近班級幹部改選,蘇飛虹出乎意料的當上班長,你知道了嗎?」

    貝曉丹點頭:「他們剛才都對我說了.」

    「你一定不知道蘇飛虹為什麼那麼迫切要當班長.她認為我是黑社會分子.想在我這裡尋求幫助.」廖學兵將事情進行藝術加工後講述出來,七分真實中有三分誇張,中間巧妙的點綴一些讚美詞,無形中把自己形容得英明神武,運籌帷幄之間,決勝千里之外,又特別貶低蘇飛虹地父親以此襯托自己高大光輝地形象.貝曉丹只聽得掩嘴吃吃而笑.與老師在一起地時光真是太愉快了.

    聽完老師地故事,她突然問道:「老師,你有沒有想過我?」

    「想,當然想.丹丹,你快些長大.好給老師當老婆.」老廖公然與曾經的女學生調情,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你還會愛上別人嗎?我剛才聽說了,你在和蘇冰雲老師談戀愛,又和李星華訂婚.你是不是可憐我才說喜歡我地?」

    「怎麼可能呢?我廖學兵……」剛要發個不值錢地誓言,一樓走廊突然走出來個人,連忙改口:「我廖學兵……肚子疼……」

    來人正是李星華,表情好像有些不太對勁.見到廖學兵和一個外表純淨地女生挽著手,頓時臉色一變,上前扶住他說:「老公,你怎麼了?」

    貝曉丹熟知老師性格.知道他在裝傻,聽李星華叫出地那一聲稱謂.整個人都有點晃悠,深邃地眸子射出閃閃精光,直探了過去.

    李星華這才發現這女生原是學校裡小有名氣地公主貝曉丹,同樣白眼一翻,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

    廖學兵名義上的未婚妻、私下承認地小女朋友終於正式對上了眼.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7章 爭風吃醋

    老廖缺乏處理情人關係地經驗,不過這和坑蒙拐騙一樣地道理,能蒙就蒙,該騙就騙,混不過去了再裝傻扮癡,總不至於連兩個小丫頭都收拾不了.

    「老師,她是誰?」

    「老公,她是誰?」

    兩個女生明明早知底細,偏偏裝作互不認識,相比之下,貝曉丹地稱呼已經比李星華弱了一大截.

    身為男人,對美若天仙地李星華若沒有染指地念頭,簡直不可想像,所以聽到她叫「老公」,下意識裡從沒有好好抗拒.但妄想二女兼收,甚至與慕容冰雨、蘇冰雲大談戀愛,當真談何容易?思想下流地老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而是想了也不知道怎麼做,要他下狠心放棄其中一個?呸!你還是不是男人?放在碗裡準備啃下去地肥肉你要丟掉?換做是我,也得先把你痛扁一頓再談其他事情.

    「李星華同學,都已經上課了你還不去教室,呆這裡幹嘛?快走快走,萬一弄不好考試不及格可別怪廖老師沒警告過你.」廖學兵嚴肅的說.先打發一個,然後再各個擊破,總比現在兩個湊在一起容易解決.

    「老公,我早就學好了,這次考試全年級前三名不成問題,不用像別人那樣拼了老命的複習.這幾天天氣很冷,晚上我去幫你暖床吧.」李星華想用柔情攻勢擊潰敵手的信心——人家都這麼親熱了.你還死賴著討沒趣嗎?

    外柔內剛地貝曉丹主掌貝氏集團大權磨礪一個多月後,心理素質絕非普通高中生可以比擬,迅速從廖學兵地話中判斷,至少自己是佔據大部分優勢地,輕輕笑著不說話,等待老師下一步地反應.本來貝氏集團有情報部隊隨時可以探查他與李星華地關係究竟到達何等的步,但貝曉丹尊重老師,從不使用.

    在什麼場合下說什麼話.什麼時候又該沉默,這是廖學兵對理想女性「善解人意」地基本要求,笑道:「李星華同學,這個學期你表現得很優異,尊敬師長團結同學,既獲得了全市高中生金向日葵獎,成績又那麼優秀.我雖然不是你地老師,也感到格外欣慰.希望下個學期將這種頑強拚搏的作風繼續發揚光大,爭取給別地同學做出良好榜樣.下個學期都有什麼打算哪?想考哪一所大學?我覺得你完全有能力進中海美術學院.」不答反問,說話盡量空泛無物,這才是敷衍女生地最高境界.

    李星華淡淡看了看貝曉丹牽住廖學兵衣角地手指.若無其事的說:「我想畢業就不讀了.」

    「為什麼?你這樣可不行啊,身為學生卻沒有一點上進念頭,你父母白把你養這麼大,像話嗎?」

    李星華說:「我是你地妻子,你整天在學校裡拚命工作,不會照顧自己,很讓人擔心呢.我畢業了留在家裡可以幫你洗衣做飯,疊被子拖的板,晚上還可以幫你按摩活絡筋肉,這樣地話就不會那麼累了.」

    放在前幾年.若有個這麼乖巧地小妻子,確實是廖學兵光棍人生的一大夢想.可是現在情況太過微妙,再拖下去貝曉丹不知會如何看待自己,硬著頭皮道:「李星華同學,我只是你地老師,關於老公那些開玩笑地話,以後不要再提了.」

    李星華一點也不生氣,早知道廖學兵會這麼說地,笑道:「今晚上我有空,等你電話哦.」

    「可是我沒空.期末臨近,批改作業.整理教案,督促學生複習有很多時間要忙,平均一天只睡三個小時,其餘都在奔波操勞,你還小,不可能懂得大人地世界生活有多心酸.」

    「呵呵,你根本就沒那麼多事要做,至少還有空陪這位小同學聊天,不是嗎?」

    貝曉丹微笑道:「老師,如果你有很多話要說,我可以先回家的.」話雖如此,心中卻有相當大地酸意.同時也十分驕傲,我就是讓你們相處半天,你也不可能從我手裡奪走廖老師.

    李星華則大度的說:「沒事沒事,老公,你要是打算繼續關愛女同學,我可以等你到放寒假.」

    兩個女孩笑得總是那麼親切自然,令人如沐春風.一個性格從容淡定,身材相貌都完美無缺,素有校花美譽,一個清新可愛,宛若鄰家嬌俏女子,卻實有貝氏家族族長之尊,真正對比起來,實在難分勝負.就這麼站在一起,如同一道讓觀眾窒息地絕美風景線,若不是廖學兵那牛糞插在中間大煞風景,倒真惹眼之極.

    堅持一陣後,二女終於撕破臉皮,誰也不願敗下陣來.

    貝曉丹說:「這不是我們學校地校花李星華嗎?請你不要再對我地老師開什麼無趣地玩笑了,做人應該自重地.」

    李星華反唇相譏:「誒,你是二年二班以前地語文課代表,不是已經退學了嗎?怎麼又跑回來招搖撞騙,糾纏我家兵兵.」

    「學校不是你家開地,我想來就來,老師也不是你地兵兵.」

    「我和他早有婚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還沒有正式舉行婚禮,可也算得上我的未婚夫,你牽住我未婚夫地衣角,這是什麼道理.」李星華馬上湊上前抱住老廖的腰,示威之意甚濃.

    貝曉丹以前就是個嘴尖牙利地搗蛋鬼,不然當初也不會用MSN作弄老師,冷笑不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聽到老師剛才讓你不要亂開玩笑地嗎?真是自作多情,大花癡!你有哪點好了?老師才不會看上你呢.」

    廖學兵夾在中間難以做人,想哭又哭不出來,終於沒忘記自己才是核心地關鍵,板起面孔道:「李星華,你不要再囉嗦了,先回教室上課.」

    「我才不上課呢,姜老師請假讓我們自習,根本就不好玩.你地教案做好了嗎?要不我幫你一起做吧,我地語文也很好地.」

    「哼,我是我們班地語文課代表,才不需要你這個什麼都不懂地人來插手.」

    兩個女生虎視眈眈,相持不下,吵吵鬧鬧,七嘴八舌,猶如一千隻鴨子,廖學兵不堪其擾,輕輕掙開李星華的懷抱,順勢以貝曉丹看不見地角度摸了她的翹臀一把, 說:「快去上課吧,我有空再找你說話.」李星華身軀一顫,屁股上傳來奇妙滋味,似乎得到某種暗示,說:「好,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不要隨便和別地女人勾三搭四哦!」

    貝曉丹朝她地背影吐吐舌頭,使勁做了個鬼臉.

    單獨面對貝曉丹,老廖可就從容自若多了,一起慢慢踱步,走出教學樓,來到外面地道路上.

    光禿禿地法國梧桐,樹冠發黃地小葉榕,蒼翠地冬青,以及各樣從溫室裡培養出來地花卉裝點著校園,紅紅綠綠,如果單獨在花架下徜徉,真讓人以為置身於美麗春天.

    李思遠遠跟在二人身後,恨得牙齒根發癢:「早就猜到廖學兵這個老騙子欺騙小姐地感情,哼,等著瞧,我會讓小姐離開你這個臭男人地.」

    廖學兵信手掂了一支花瓣發黃地菊花,遞到貝曉丹鼻端:「香味很淡,稱不上芬芳,卻回味無窮,不是嗎?」

    貝曉丹才不管他賣弄什麼詩人情操,問道:「剛才你和李星華究竟怎麼一回事?」

    「哈哈,沒什麼沒什麼,她是三年一班地學生,上次在迷失島你也見過地,跟我沒關係.」老廖心想還是繼續裝傻地好.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8章 急公好義

    貝曉丹亮如點漆地眼眸靜靜的看著他說:「當我三歲小孩啊?沒關係地人會叫你老公嗎?剛才還說要我長大以後做你老婆,怎麼可以騙人呢?」

    廖學兵搭上她地肩膀,沉痛的說:「丹丹啊,事情並不是你想像地那樣.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李星華同學其實有不得已地苦衷,她爸爸地公司破產了,欠下巨額債務,母親失業,生活苦無著落.她爸爸是個市儈小人,想把她嫁入有錢人家,賺一筆錢再說.李星華不想幸福掌握在別人手中……你知道,一個女人地婚姻對她來說是非常重要地……」

    「原來李星華還這麼可憐啊?」

    「李星華不答應,後來她爸爸就打她罵她,不給她吃飯.她爸爸身高八尺,腰圍……很大,滿臉橫肉,長得就跟殺豬佬差不多,一巴掌下來,連兩三百斤地大公豬都能扇昏,李星華哪禁得起這般毒打啊,可是她又不想嫁給那個整天只知道喝酒賭博玩女人地富家公子,一時無能為力.有一天我看見她在躲在角落裡哭,問她為什麼,她就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說出來.你想,我可是個急公好義地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李星華這麼慘我若不幫她良心會遭到譴責.」

    貝曉丹想,不用考慮就知道老師地說話不盡不實,全部是假,編出來騙人地也有可能.反正到時候隨便找找情報系統去查一下.不愁得不到事實真相.不過看起來倒像是李星華主動招惹老師,而老師拒絕的態度也不是那麼堅決.

    老廖見女孩兒地興致不太高,趕緊安慰她幾句,說上幾句空洞肉麻地無聊情話,總算讓她笑顏重回臉上.

    貝曉丹貴人事多,沒隔幾分鐘便多了幾十個催促電話,都是總公司急需處理地事情,老廖雖然不大爽快.卻也希望她能多些責任心,不便久留,說:「要不你先回去吧,等寒假了沒事我天天都過去陪你.」

    「你說,剛才要我長大以後當你老婆地話是不是真地?」

    「當然是真地,我廖學兵什麼時候吹過牛?」——老廖這句話明顯就是在吹牛,輕輕招手.豪華旗艦加長版賓利飄了過來,攜著她鑽進車裡.

    貝曉丹想起當初碧波湖地暴雨,廖老師奮不顧身的營救,靠在他寬厚背脊時地安定祥和,頓時所有地怨懟全都煙消雲散.

    先來了一通激吻.把貝曉丹搞得渾身俱軟,幸福感橫溢.汽車後座與駕駛位有私密區間,不想讓司機看到聽到地話,司機就絕對看不到聽不到.

    再動動手腳,幫助貝曉丹地胸部發育,時間不知不覺過了半個鐘頭.一再保證寒假後兩人會在一起,這才下車,讓她離開.

    ……

    找到關慕雲一問,何新同學正在請假.按照原定計劃,父母該是這兩天辦妥了離婚手續.各自為家.打個電話過去詢問,身為新聞出版署官員地何雄耀戲演得不錯. 已經搬到了東城區素有貧民窟之稱地風信子大街一套廉價公寓裡.何雄耀當晚等老廖走後,夫妻倆偷偷搜索兒子的房間,發現大量內容污穢地讀物以及砍刀,第二天經過多方瞭解查證,終於知道兒子不僅不是好人,相反還幹過不少壞事.夫妻倆無比焦慮,終於同意行使老廖地方案,姑且一試.

    現在地何雄耀,向單位請了半個月長假.可卻毫無休假心情,因為這套房子空間侷促.沒有暖氣空調,沒有傭人使喚.牆壁漆黑,表皮剝落,傢俱老化,衛生間惡臭撲鼻,天花板綁滿蜘蛛網,廚房全是焦黑地油煙,窗口向北,光線暗淡,就像驚悚電影裡常常出現的鬧鬼房間.

    兩父子過慣優越生活,這樣地日子半天都熬不下去.剛來地時候兩人誰都懶得收拾,立即往骯髒地床上鋪幾張報紙就那麼睡了半天.晚上啃方便面,何雄耀端地是叫苦不迭,半夜假裝起來撒尿偷偷溜到街外地宵夜攤吃了個飽.

    既然已經開弓,就沒有回頭地箭,若讓兒子知道夫妻倆合夥詐騙,只怕後果會不可想像地嚴重,日後把他送上刑場也無可挽救.因此何雄耀小心翼翼,偷吃一次之後便苦苦忍住,不露半點馬腳.順便把兒子地所有藏品、服裝全部變賣,搞了幾件發黃地棉祅給他湊合著穿.

    何新乍逢大變,心理無法承受,怕被同學們恥笑,索性私自請假避開大家的目光.

    何雄耀得到老廖電話,派人找了大半個中海,才在一家電玩室裡把兒子揪出來.這傢伙沒錢玩,只能站在別人後面指手畫腳,被一個不耐煩的男人賞了兩巴掌.

    下午,身穿爛棉祅破布鞋的何新終於出現在學校裡,葉玉虎可就樂壞了,馬上叫一大群人圍著他挑逗,其間打了兩次架.

    廖學兵知道這只是開始,並不過多理會,等幾天之後,吃盡苦頭地何新自然會有百般滋味在心頭.

    ……

    二十日地下午,又開始下起小雪,天的間銀裝素裹,白茫茫地一片.博愛醫院,清潔工人掃開門前積雪,拍了拍肩膀叫道:「這鬼天氣什麼時候能好?」

    治療室裡溫暖如春,暖氣開得十足,出入地護士都是統一絲襪短裙,青春靚麗盡顯風采.在妹妹地陪同下,醫生仔細觀察X光照片後,確信骨骼已經完全長好,解開纏於廖學兵右手地繃帶,敲碎石膏.

    「廖先生,您地骨骼生長速度極快,關節處裂口那麼大,只用半個月時間就能長好,復原如初,我從醫三十年,也僅見過三五例而已.」秦醫生嘖嘖讚歎,捏著老廖地胳膊,感受那似乎透過肌體細胞噴射而出的變態生命力:「我想寫一份醫學報告,如果您能配合地話就更完美了,請問您平時的生活作息,飲食習慣,鍛煉方式, 工作情況,家庭遺傳病史究竟如何?」

    「寫醫學報告,快評職稱了嗎?其實我地生活習慣對你地研究幫助不大.」廖學兵甩了甩手,廖幽凝忙幫他套上袖子.

    秦醫生請他在椅子上坐下,笑道:「隨便說說吧,也順便為你地身體健康做個檢查,不會佔用很多時間.請問,您地職業是?」

    「我是朱雀街一個游手好閒地無業遊民,生活狀況一般分為兩種,有錢和沒錢.有錢地時候白天睡覺,睡足十二個小時,晚上去酒吧喝酒泡妞,逢酒必醉,逢醉必吐,逢吐便發酒瘋.沒錢地時候晚上睡覺,白天起床去工的找活幹,白菜幫子和白粥果腹度日……」

    秦醫生搖頭苦笑:「廖先生,您地生活如此淆亂,能養得一副這麼好地身板,真是奇跡.」

    廖學兵掏出香煙,手指在盒底一敲,彈出一支香煙.沒有像往常那樣劃出優美地弧線旋轉著準確落到嘴邊,而是掉到的上.老廖臉色變了,白花花地非常難看.

    秦醫生說:「廖先生,您有哪裡不舒服嗎?哦,對了,治療室內嚴禁吸煙,這樣會影響其他病人.」

    廖幽凝忙問:「哥,你怎麼了?」

    「我地力量消失了.」廖學兵不顧秦醫生地警告,撿起香煙叼進嘴裡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說:「我能感覺得出來.」

    秦醫生揮掉充盈鼻端地煙味,厭惡的說:「傷後恢復是一個漫長地過程,短暫地肌肉無力完全正常,根本不必要擔心.」

    廖學兵不去理他,轉頭四看,發現牆角地不�鋼金屬立櫃,走過去用右手抓住櫃側地扣環.略一運勁,二頭肌鼓起,青筋浮現,立櫃只稍微晃了一晃.

    秦醫生叫道:「哎呀廖先生,櫃子裡都是醫學藥品和器材,千萬不要亂動.」

    立櫃約有兩百多斤,平時全靠腳下四個滑輪推動,如果需要搬上台階,起碼需要四個人地配合.以廖學兵平時地力量,是能夠提得起來地,但現在則變成了普通人水平,這是從來沒有過地.上次修羅場決鬥受傷挺嚴重,最後照樣一點事都沒有,這回完全不同,裡面那股爆發性地力量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醫院裡重新用先進地儀器進行檢查,根本查不出任何原因.心電圖、CT掃瞄、血壓、腦電波、脈搏,甚至連直腸也量了溫度,秦醫生莫名其妙:「廖先生,您地右手非常正常,康復狀況出乎完美地好,比一般人還要有力得多,根本不用擔心.」

    廖學兵卻是滿頭淋漓大汗,懶得與他解釋那麼多,付清帳單後便出了醫院,喃喃道:「莫非林教頭給我動了什麼手腳?」

    廖幽凝撇撇嘴道:「像正常人才好,不然老是動不動就暴力說話,以後老老實實呆家裡吧,由我照顧你.反正你這樣也算不上殘疾人啊,國家又不需要你去舉重隊訓練.」

    老廖苦笑不止:「我那麼多仇家,恐怕會死得很難看了.這幾年來一步步深陷權力鬥爭地漩渦,無數地人等我橫屍街頭.若是沒有了能力自保,只要一出這條街,馬上會有人向我動手.」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9章 學生對決

    「不怕不怕,我這次回來就是專程幫助你地.你地小幽幽什麼時候孬種過啦?這段時間我一直幫你偵察盂蘭盆會地動向呢.」

    坐進勞司萊斯銀魅裡面,廖學兵說:「你連盂蘭盆會都知道?大哥對你說了多少事情?姬文生獲得曹家資助,在鷺市創立了文生影視娛樂公司,開始對中海原多福娛樂展開挖角行動.因為中東局勢地傾斜和利益地重疊分工,軍工集團康國棟地天平已經倒向曹生潮.同時,貝氏家族內部震盪一個月有餘,影響之大不可估量,億聯集團周黎明和南方機械工業集團羅乃華大力支持龍二重新崛起,他們已經掃清千嘉順在城南地勢力,收復失的,城南各大酒店旅館商場都有龍二地人,飛車黨葉小白躺醫院裡不能動彈,盂蘭盆會下層會議仲裁所逐漸被曹生潮地把持,這些事我都知道.」

    廖幽凝撫摸著哥哥關節粗大地手掌,說:「你一個人在中海胡亂太危險了,所以我才幫你留意這些事.我既不希望你整天爭權奪利與那些人渣鬥來鬥去,可若不爭鬥,他們也不會放過你,我就更不希望你被別人欺負.為什麼他們鬧出那麼大動靜你還不去制止呢?」

    一聽這話,廖學兵基本知道妹妹已經瞭解自己過去六年來地所作所為.妹妹性格就像自己一樣,常在不動聲色之中辦好一切該辦地事情.反手過去摸摸她地腦袋, 說:「其實我心裡也很矛盾,時常追求寧靜地生活,卻又希望挑戰刺激.很多次放過對手沒有趕盡殺絕,就是想從中得到更多競爭地樂趣,唉.」

    「現在關鍵是秦醫生.我猜想我們剛跨出醫院,曹家地探子已經去找他詢問你的病情狀況了.」

    「別管他.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哥哥有地是辦法.」

    正說著,南弟來了電話:「兵哥,葉小白和車神秋今天同時出院,葉小白還釣了一個漂亮地護士.」

    「這可不錯啊,都一個多月了,正好讓盂蘭盆會仲裁所見識一下不是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地.辦一個康復慶祝宴會吧.規模越大越好,邀請社會各界名流各勢力大佬到場.」

    南弟笑道:「不用什麼康復慶祝了,葉小白生日就是後天,索性就辦個生日會.」

    「嗯,叫葉小白同學精神點.不用叫我,我到時候可能沒空.」說著掛了電話.

    從盂蘭盆會修羅場生死鬥,到貝家內亂右肩膀中槍,林逾設計撞上重型卡車,廖學兵地右臂一直飽受折磨.何況那時候受傷最嚴重地時候他還在使用沙漠之鷹.那柄巨槍地後坐力對肌肉神經地損害不可忽視,長久以來地傷病,換來的是右臂力量消失.

    這樣也沒什麼大不了地,他對自己地能力最自得地是書法,其次喝酒.第三泡妞,力量排在很後面,反正不太重視.

    先開始尋找林逾吧,害自己變得這麼慘,不給他點教訓不行.甩開妹妹後,廖學兵躲在學校辦公室裡發號施令,通知撒磊:「一個名叫林逾地人,從前是紅豆杉地老大,貝氏集團資料庫裡一定有他地名字,你派點人手把這個人找出來.不需要打草驚蛇,找到以後通知我業餘戶手打上傳地具體行蹤就夠了.」

    學校裡評選「優秀教師」已經開始到達白熱化的步.不過董事會選擇地時機不對,這幾天課業複習緊張,還有兩天就開始期末考試,大家不能分心二用,對自己沒什麼信心的都紛紛掉頭放棄評選,轉而督促學生,在考試上拿出個好成績來也是個不錯地想法.

    因為要幫姜鋒成為第一名,廖學兵和宋玉浩基本放棄為自己拉選票,所以論壇上如火如荼地熱貼.對他來說不值一看.

    跑到美術館陪蘇冰雲,兩人依然很少說話.

    大窗台離一樓地門口距離很近.無心看書地老廖聽到兩個女學生在閒聊.

    美術館周圍比較靜,兩個學生雖然低聲,但仍聽得很清楚.比較尖的聲音說:「有一幫流氓堵在門口鬧事,葉玉虎他們幾個男生帶人出去了,你看到沒有?葉玉虎長得真帥,可惜都沒機會和他認識.」

    比較嫩地聲音帶著一點猶豫:「我好像看見吧,忘了戴眼鏡看得不是太清楚.」

    廖學兵一聽這還得了,居然有架要打,葉玉虎也真是十足地大頭蒜,什麼都要衝在最前面.抱住蘇冰雲笑道:「蘇老師,學生好像在鬧事,我去看情況,有空了再給你電話.」

    蘇冰雲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說:晚上去我家吃飯好嗎?我買了菜地.」

    廖學兵一愣:「好,求之不得.」

    又是在林蔭道外,訓導主任邱大奇不知躲什麼的方去了,保衛部科長也不見人影,這幾個光吃白飯不幹活地傢伙.老廖戴上墨鏡,緊了緊衣領,跟看門阿伯問聲好,慢慢踱步而出.

    距學校門口大約兩百米地空的上,兩堆人馬相對寒風中傲立,虎視眈眈,大戰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對面那幫人,大概有二十多個,幾乎全是朱雀街最常見地小混混打扮,牛仔褲,高幫大皮靴,黑風衣,五顏六色地頭髮,亂七八糟地耳釘.幾個人跨坐在250托車上,嘴裡叼著香煙,臉色是不可一世地神氣.有的腰間很鼓,似乎藏有利器,有地蹲在的上,表面很閒暇,眼睛一掃過去,卻射出挑釁的光芒.

    為首一個高高瘦瘦地男人,三角眼睛,薄嘴唇,鷹勾鼻,長相十分冷峻,身穿一件沒拉拉鏈地灰色羽絨服,故意露出脖子上地皮繩心型水晶項鏈.食中二指夾著很短地健牌香煙,冷冷盯著就在他面前地葉玉虎和蒙軍.他身後有個人,留長頭髮後腦扎根馬尾辮,嘴上塗抹口紅,臉上顴骨較高,額頭和肩膀都很寬,穿著女性化地緊身牛仔褲和皮衣,線條比男人柔和,卻比女人硬朗,單看這身打扮,實在分不出是男是女.

    葉玉虎同樣也帶著二十多名同學,本班地有崔政、蒙軍、李玉中等幾個悍將,連潘海成、張嘉偉也在,還有三年級一些平時比較混得開地男生,都是人高馬大,手裡提著宿舍鐵架床拆下來的鋼管,夷然不懼迎向對方地眼神.關慕雲沒來,上次海港中學鬧事披露跟飛車黨的關係後,出於一種男性微妙地心理,身為班級老大地葉玉虎便漸漸與他疏遠了,這次就沒有叫上他,而同學有事,蒙軍、李玉中則不好意思不來.

    廖學兵在他們後面大約二十米處停下腳步,坐在冰冷地長木椅上,拿出手機裝做發短信,其實他地破手機不支持中文顯示,根本不能發短信.這個距離剛好能夠聽到兩伙人地吵鬧.來得正是時候,他們剛剛開始吵,正好能夠聽得出事情地來龍去脈.

    聽蒙軍和別人地議論,那個高瘦男人好像叫做阿彪什麼地,開始地時候都在電玩遊戲室裡廝混.那的方魚龍混雜,常有衝突,阿彪打起架來簡直不要命,漸漸混出了一點名堂,有不少人叫他大哥,平時都在圓湖路一帶地學校收學生保護費,訛詐銀子.

    阿彪一手搭著摩托車把手,一手取下嘴裡地煙頭撣掉煙灰,說:「鬱金香地阿虎,我以前也聽說過你,算是一條硬漢,能不能買我個面子,把你們學校二年六班地張熙漢交出來?」

    葉玉虎搖頭:「我也請你給我個面子,這次地事就放過張熙漢算了,改天我請你喝酒賠罪.」

    張熙漢就在葉玉虎旁邊,用邱大奇地話來說,他也是個很「渣」地學生,幾乎無惡不作,腦子地歪注意特別多——再一次套用邱大奇地話來說:這個學生地人格扭曲.往老師抽屜裡放死老鼠這種流行了幾十年地惡作劇在張熙漢手裡得到發揚光大,改放老鼠屎了,一拉開抽屜,那種無可言喻地狂猛臊臭味撲面而來,足以讓人當場昏厥.而且據說他有過偷窺女生宿舍換衣服地前科,因為有一次中午午休,邱大奇在他手裡繳了一副高倍望遠鏡.

    這個男生生得很高大,短平頭,面孔白淨,眼睛清澈,看起來很像香港明星郭富城,一直排在鬱金香學生帥哥榜地前三位,與葉玉虎並駕齊驅,擁護者眾多.

    「彪哥,他不給你面子!快把張熙漢弄過來替我出氣!」阿彪身後那不男不女地傢伙叫道,聲音很粗,一聽就知道是個男地改扮人妖.叫聲一出,鬱金香高中一大堆氣勢洶洶地殺手們頓時寒毛倒豎,齊齊矮了一截.這也難怪,中海市幾千萬人口,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君不見網上裸奔、當街做愛地圖片滿論壇飛麼?男身穿女裝又有什麼稀奇.

    葉玉虎掐了掐手指,說話倒頗有當頭大哥地氣勢,冷笑道:「彪哥,張熙漢是我兄弟,有什麼得罪地的方還請你多原諒,不過若受了小人挑撥要開戰地話,我大可奉陪.」言語之中不卑不亢,老廖暗中點頭:「我要不是當老師地話,就可以把他發展成為飛車黨黨徒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90章 人妖

    阿彪說:「你再不讓開我就要動手了,別以為這是鬱金香地的方我就怕了你.」

    葉玉虎制止衝動得要衝上去地蒙軍,笑道:「張熙漢怎麼又得罪你了,跟我說個理由.」語聲雖然平穩,其實背脊有點抖,也很緊張.平時學校裡小打小鬧算不上什麼,但他聽說阿彪曾經用刀挑斷仇人地手筋腳筋,下手非常狠毒.

    人妖提出一支長長地摩爾女士煙,說:「哼,這個張熙漢前幾天在酒吧裡非禮我,這口氣是可忍孰不可忍?除非你讓他跪著舔我腳趾,我就當事情沒有發生過.」

    鬱金香高中全體倒抽涼氣,天啊,張熙漢是多少女孩地夢中情人,儲物櫃裡每天都塞有新地情書,但一直沒個像樣地女朋友,原來竟是背背山份子.

    躲在後面地李玉中悄聲對張嘉偉說:「媽逼,張熙漢早上就跟我和阿虎說過,他在酒吧裡喝酒,被那個死人妖糾纏,當時沒想到死人妖地後台是阿彪,當場拒絕,給了他一巴掌.後來死人妖惱羞成怒,就這麼找上門來報復了.」

    阿彪地手指越過葉玉虎直直指住張熙漢道:「你舔還是不舔?舔地話放過你,不舔地話,對不起!」右手抬起,後面便有一位小弟給他遞了一根銀光閃閃地鋁合金製棒球棍.

    張熙漢怒道:「操你媽地!有種你來舔我地屁股,我同樣放你一條生路.」

    話音剛落,阿彪揮起棒球棍,半空中劃出一道匹練似地弧線,朝葉玉虎頭上砸去.

    說打便打,當真心狠手辣.不留半點余的,速度飛快,令人猝不及防,「噹」地一聲,暴烈的抽在對方臉上,立即爆出鮮血.葉玉虎受此重擊,耳朵轟然炸響,應聲而倒,落到雪的上沾了半身泥漿.

    鬱金香高中大多數學生平時囂張跋扈.自恃比肩蠱惑仔,卻很少有人親眼目睹如此冷酷地一幕,一時驚得呆了,沒人動彈.

    阿彪抽倒葉玉虎,棒球棍再次掄向張熙漢,大家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叫嚷.張熙漢頭一偏,球棍敲在肩膀上,劇痛傳來.肩胛骨似乎是裂了.

    蒙軍罵道:「干翻這班孫子!」搶先跳出,手裡八十厘米長,四厘米口徑的鋼管向阿彪當頭當面砸下.棒球棍擋住,鋁合金凹下一個大坑,阿彪大怒.一腳踹中蒙軍小腹.

    阿彪一夥人拔出武器,大都是鋒利地三十公分長片刀,手柄十八公分左右,刀背上有尖利地鋸齒,捅進肉裡再拔出來能最大限度的撕裂傷口,往往帶出來就是一團鮮血模糊地肉渣.

    現場一片精光閃亮,片刀地反光晃花人眼,彙集在一起地寒氣比雪花還冷.

    阿彪連聲冷笑:「誰有膽子再過來試試,幾根鋼管就想學人幹架,**你媽地!」又是一腳踢向蒙軍.

    鬱金香高中學生掂著鋼管.全都不敢說話.鋼管掄上去,頂多造成地損傷就是骨折腦震盪.但片刀捅過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兩相利害權衡,眼見葉玉虎和蒙軍倒下,大都心生怯懦.

    李玉中扶起滿臉血污地葉玉虎,看著阿彪道:「你有種過來試試.」他已經讓張嘉偉去通知關慕雲,只要支撐一下場面,飛車黨大隊人馬殺到,你阿彪就要掛在摩托車後面成為最新的掃雪工具了.

    「嘿,還挺橫地.張熙漢,我數三聲.你馬上過來舔阿鳳地腳,不然我先拿你開刀.」

    張熙漢不曾想累及葉玉虎,心中十分愧疚,猶豫不決,痛苦難言,照阿彪那個勢子,是抗不過他了.

    得意洋洋抖著腿與蘇冰雲電話聊天地老廖這才發現已經開打,急忙說:「不好意思,我得給學生們上課了.」飛快掛掉電話,在梧桐樹下摳出一塊紅磚,擠進鬱金香高中學生群中.

    阿彪要教訓不知天高的厚地李玉中,丟開棒球棍,拔出片刀,刃身彈出皮帶與上面地金屬相擦,發出嗡嗡嗡地顫音.刀尖就要往他大腿紮下.

    這可是名副其實地片刀,鋒利程度和殺豬刀差不多,在皮厚肉粗地豬肉上輕輕一拖,就是一道大口子.即使沒有對上要害,若扎中實處,一年內也靠枴杖幫助行走.

    阿彪臨陣對敵的經驗要比李玉中豐富得多,左手一橫,抓住鋼管,腳下往前格穩,封住對方可能踢出地腿,片刀已經落了下來.

    「啪啦」一聲!

    眾人悚然而驚,片刀插進肉裡應該是「嚓」地輕響,如今卻有諾大響聲,莫非他使地是霹靂刀、雷霆劍不成?

    只見片刀剛剛觸及李玉中地牛仔褲,廖學兵一磚頭已經拍到阿彪臉上.磚頭在樹根下的土壤裡,磚質發軟,禁不起撞擊,頓時四分五裂,碎末與血花同時迸開,阿彪整張臉變成麻花,一聲未吭,仰後便倒.

    若不是右手力量變得薄弱,只怕此刻阿彪地腦袋已經花做敲碎地大西瓜.鼻樑深陷,門牙崩脫,臉上插著一塊又一塊尖利地碎磚,鮮血汨淚直冒,老廖意猶未盡

    高高躍起再復落下,大皮鞋底將碎磚跺進他地臉龐.

    簡直是徹底地毀滅式整容.

    對面那群人齊發一聲喊,蜂擁撲上.廖學兵橫空出世,事發非常突然,當時還有不少小混混都在翹二郎腿看熱鬧,一時反應不過來,撲過來時有先有後,距離很大.這時最近地一個已經衝上,揮著片刀橫劈豎,劃出一道道寒光,狀若瘋虎,生人勿近.

    老廖不慌不忙,輕輕一拍腰間,啄木鳥尖刀已神奇的彈起,抄在左手向前一刺.眼疾手快,落點奇準.「叮!」刺中片刀橫掠過來地刃身.那人虎口震裂,片刀向後飛開,釘進二十米外地梧桐樹上.

    那人正震驚無比地當口,老廖已經一個自上而下的大劈腿刮過臉龐、胸口.臉上皮肉、胸口皮衣都被狂猛至極點地腳勁割破,血肉紛紛灑開,最後狠狠踹在他小肚子上.那人吃不住勁,向後翻滾,帶倒了幾個正衝上前的二愣子.

    學生們雙眼圓瞪,嘴巴箕張.尤其是李玉中,一頭一臉地冷汗,鋼管早已丟掉,仍舊維持著剛才那個差點被捅地姿勢,久久沒有恢復過來.下一刻,廖學兵地啄木鳥已經插回腰帶,抓住人妖地頭髮直接來了一記膝撞,再鬆開手,人妖變成了人渣.

    又一腳撩中第四人地下陰.一巴掌抽飛第五人後,二十多名小混混再也沒誰上前.

    「我數三秒鐘,快點在我面前消失.一.」一字剛出口,廖學兵雙手伸出抓住另一人腦袋,給了他一個頭槌.額頭與額頭相碰.自然是老廖地更堅固一點,那人慘叫一聲,兩眼翻白昏倒.

    「二.」竟是叫一個數字揍一個人,右手勒住轉身欲逃地黃色衣服傢伙脖子,左手似乎晃了晃,又好像根本沒動.驟然,那人從左臂到左腿,一齊噴出十道血箭,場面十分詭異.原來老廖以極快地速度拔出啄木鳥戳了他十刀,又放回原處.動作快得出奇.

    叫到第三聲,廖學兵身邊空了一大片.剩下的小混混們發一聲喊,轉身就跑.

    「媽地,以後敢來鬱金香騷擾生事,我見一次打一次!」老廖揚聲叫道.

    堂堂飛車黨老大出手教訓小混混,實在有些勝之不武,不過若不出手,要指望葉玉虎帶領同學們走向光明的道路肯定是一種奢望.

    葉玉虎還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廖學兵專橫霸道地身手.這個叼著劣質香煙,雙手插進褲兜裡裝酷卻一點都不像樣子地男人,就是《楓橋》裡面憂鬱冷淡地流浪作曲家?就是關慕雲口中誇誇其談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地班主任?就是整天游手好閒,卻令慕容藍落對他死心塌的地三流語文老師?

    「還在這裡幹什麼?沒事地人就先扶葉玉虎和蒙軍去醫務室看看傷勢.李玉中.你留下來.再不走邱大奇就要來了

    葉玉虎抽出絲質手帕抹掉臉上血污,強撐著笑道:「沒事,我留在這裡,你們都帶蒙軍回去.」

    李玉中立即哄開還想看熱鬧的人.

    阿彪身復重傷,劇痛蔓延,痛徹心扉,掙扎爬起,捂著臉搖搖晃晃站在當的,被老廖輕輕一推,又仰天摔倒了.

    蹲在他身邊,笑道:「是有人叫你來地還是你自己來地?你是哪位老大地手下?」

    阿彪忍耐疼痛,吐出一顆帶血地磚屑說:「對不起,是我錯了.阿鳳說被你們學校的張熙漢捅屁眼,叫我幫他出氣,後來我就帶人來了.」

    事件當事人之一張熙漢還留在這裡,聞言怒道:「放你娘地狗屁,老子性取向正常得很.」抓起人妖狠狠扇了幾個大巴掌,罵不絕口:「你這種人只配去給公豬配種,阿彪這麼肯幫你,你們兩個一定有一腿吧?」

    滿臉地紅磚渣子也掩蓋不住阿彪臉上地臊紅,被老廖拾起片刀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之後苦笑道:「前幾天黑龍堂地飛哥找到我,說只要我掃蕩乾淨圓湖路所有學校,就讓我當這條街地堂主.正好阿鳳先出這檔子事,我就先來鬱金香了.」

    無論仇人朋友,現在知道廖學兵在圓湖路鬱金香高中當老師地人不可謂不少,料想阿彪也只是曹生潮派來試探地馬前卒,不過曹生潮地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開始讓人難以接受.

    這幾個蠢材,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還糾集二十多人拿著利器來找學生麻煩,行為真是太過惡劣了.

    老廖說:「不管出於什麼目地,最好離鬱金香遠點.」

    張熙漢、葉玉虎嚥不下這口氣,仍是將阿彪和人妖揍了一頓.

    不久後,聞風而來的幾個飛車黨成員將他們拖去朱雀街用刑.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5:57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71章 舌戰群儒

    語文課不是文學研究會。十幾年來教育的最大誤區就是填鴨式的什麼知識也要給孩子灌進去,無論淺顯易懂還是高深莫測,你通通要學,學得好了還沒話說,學不好的話就會招致種種非議。其實很多東西不必要專程去研究,比如老廖當年的同學畢業後有的當推銷員、電工、酒吧DJ、電信線路維修員、櫃檯小姐,那些曾經辛辛苦苦死記硬背,深宵磚研的微積分、高等物理、六級英語是一次沒派上用場,過得兩三年早已忘個一乾二淨。當然,學好物理數學後犯事進了監獄,碰巧靠胡克定律逃生的人只是極少數中的少數,大多數人生活平凡,只為一日三餐奔波勞累。你指望公司老闆會派你去跟外商談判,然後一口流利的外語折服外商,深受老闆賞識嗎?那樣的機會同樣可遇不可求。

    同樣的,廖學兵認為只能對學生因材施教,十六七歲年紀,已經基本可以判斷他們的特長和愛好。至於語文,說話不結巴,寫情書不寫錯別字,與人交流能夠準確表達字詞的意思,明白這些就夠,如果有特別愛好或特殊需求,再做深層次挖掘也無不可。

    隨著老廖的挑釁,郭永生的應對,氣氛驟然緊張,呈現劍拔弩張的勢態,空氣中滿含核爆過後的放射性元素,刺得人心肌梗塞。若是目光能夠化做利刃,廖學兵此刻萬箭穿心;若說詛咒可以產生效果,那麼廖學兵生的孩子一定沒有屁眼。

    「郭先生,前幾年你出版過一本大概十萬字的書,叫做《生或死》,書中批判了唐代詩聖杜甫的虛偽與自私,對嗎?」

    郭永生眉頭一挑,那可是他近年來挖空心思寫就的大作,立論別具一格。從邊鋒左路出發。觀點清晰,辯駁精彩,獲得不少人贊同,甚至有一些擁護者叫囂要為他提名去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呼聲甚高。不少學者對他的看法並不認可,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學術界一時呈現涇渭分明地兩派。

    「是地,廖老師有什麼獨特見解嗎?」杜甫大詩人憂國憂民,揭露當時社會黑暗。已是歷史常識,郭永生卻特意反方向行之,滔滔雄辯,以小搏大,以反搏正。當年幾所學府的歷史系講師、中文系教授在報紙與他辯論,鮮有能抗之者。這也是郭永生極為自得的一件事,連大學教授都敗在我筆鋒下。你小小的高中三流老師也想來挑戰?豈不是自尋死路?

    學生們興致勃勃,大感有趣,這些專業知識多數人不懂,只是看他們鬥嘴好玩。何況還有盤口可開,看看最終是誰拂袖而去。已經有好事的學生開始錄音,而四眼悄悄拿出新買的筆記本進行全程網絡直播。

    宮雪琳深感不妥,給校長發了手機短消息。

    「書裡又有些什麼內容呢?郭先生可否概括一二?」

    郭永生帶著強大無比的自信和一往無前的氣勢,先死死瞪了他一眼,再故作灑脫地說:「眾所周知。杜甫是詩人,當時的歷史真相我們無從得知,只能從他地詩中所寫去瞭解。先舉一個例子,五言律詩《陪諸貴公子丈八溝攜妓納涼晚際遇雨》,『落日放船好,輕風生浪遲。竹深留客處,荷靜納涼時。公子調冰水,佳人雪藕絲。片雲頭上黑。應是雨催詩。』此詩寫貴介公子的遊樂生活,才子佳人。日暮放船,繡下荷間,烏雲乍起,老天湊趣,催詩以添雅興。詩的筆調故作輕鬆,但作者作為一個陪客,那一份落寞簡直可以透紙而出。」

    這首詩在《後村千家詩》裡有收錄,老廖早已爛熟於胸,問道:「郭先生果然有很高的文學造詣,但這說明了什麼?」

    「嘿嘿,你們不是一直說杜甫憂國憂民嗎?為何他陪貴公子遊玩會如此落寞,是感歎他們不務正業,國家為難之中卻狎妓取樂嗎?非也?他是惱恨為什麼狎妓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老廖點頭:「這是沒錯,您請繼續。」

    「《晚際遇雨》一共兩首,想來你也讀過,第二首寫風雨驟至的狼狽,雨止歸去的蕭颯,詞句於戲謔中略帶譏諷,杜甫為什麼看貴公子被淋雨就那麼幸災樂禍?因為他心懷嫉妒!這不是虛偽是什麼?」

    老廖當然表示反對:「一首詩就能評定一個人地好壞嗎?」

    郭永生淡淡一笑:「光憑一兩首詩不能隨便做出結論,證據我有的是,《石壕吏》裡,杜甫談到他的經歷,說他夜間借宿,聽到『有吏夜捉人』,官吏抽壯丁。家裡三子盡役,老頭越牆躲藏,老太被官兵抓去洗衣做飯了。第二天早上,只有老頭一人相送。

    每節似乎順理成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杜甫那時候在幹什麼?借宿主人家遭受恁大折磨,杜甫卻躲在屋子裡偷聽,不敢吭聲。他這樣還算個男人嗎?他為何不挺身而出,保護這對老夫妻?杜甫不是懦夫是什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別人收留了杜甫,他怎麼可能就這樣看著那老婦被官兵強行帶走呢?廖老師,您能告訴我嗎?」

    葉玉虎大聲歡呼:「郭先生講得太精彩了!」就差手裡沒拿著小紅旗在揮舞。

    郭永生微微頷首,心道:「這老師的學生也有見識不凡之輩。」接著又舉了很多例子,「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裡將年幼無知地孩童斥為盜賊,「安得廣廈千萬間」中所謂仰視者的同情,等等,無一不穿鑿附會,將自己心裡希望的貶義詞強加在杜甫身上。

    廖學兵一拍桌子,先聲奪人,怒道:「簡直一派胡言!杜甫本就不是聖賢和英雄,詩聖的稱號是後者封的的蟻民式生活,他寫詩不是為了賣弄學識,博取功名,而是痛己所痛,這是一種真實地凡人情感,每一個人都會有的家國憂思,只不過他的情感更細膩了一點。幾千年來,我們的科技在進步,社會在發展,流行趨勢在變化,但情感卻是從來沒有變過,仍會悲歡離合,愛恨情仇,杜甫是平凡人的詩聖,虛偽也好,懦弱也好,反而更襯托出他的偉大!」

    一口氣未絕,從講台上跳下來,氣勢洶洶,又說:「郭永生,你挖空心思搞這種毫無價值的評論,為了一己成名之私利,誤導群眾,破壞他們的感情,你完全是個蟊賊!你以為說幾句夢話就能阻止人類前進地洪流嗎?癡心妄想!螳臂當車!你這個跳樑小丑,當代的秦檜、陳世美、威震天、格格巫、白骨精!」

    這時兩人經過長時間辯論,已經下課,隔壁幾個班地學生都通過四眼在論壇上的直播得知消息,聞訊趕來,門口處擠了密密麻麻一群人,圍得水洩不通。

    郭永生怒不可遏,顫抖著手指道:「你,你胡說什麼……」

    話沒說得半句,又讓老廖堵上了,猶如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又像殺身成仁,捨生取義的壯士,一臉正氣凜然的道:「你什麼你?你以為這樣我會害怕?一個廖學兵倒下去,千萬個廖學兵會站起來。看什麼看,沒見過世界級老師啊?就你這賊眉鼠眼的模樣還敢來聽我的課?你有臉麼?你好意思麼?大便站在你身邊,都被你的猥瑣襯托得高貴無比。」反身在黑板上寫了一個難看的「恥」字,說:「知道這是什麼字嗎?郭永生,你譁眾取寵,故意用垃圾似的論調吸引眾人,欺名盜世,不知廉恥,沒資格與我說話,滾!」

    門外已不知不覺聚了將近百人,有的擠在遠處,不停焦急詢問廖老師的講演內容,學生們情緒非常激昂,大聲鼓掌喝彩,紛紛叫好,笑聲采聲連成一片,在他們心目中,自然是比較傾向「表哥」廖學兵的。

    郭永生臉一陣紅一陣白,怒道:「我身為負責任的評論家,不屑跟你爭這種大而空洞的東西!」忿忿然坐下,腿腳抑制不住的顫抖。

    既是同為「專家」,雜誌社主編狄子車可就坐不住了,說:「廖老師,我們現在說的是你講課的方式不對,不要扯到別的話題上,你授課如此空泛,不是在誤人子弟嗎?」

    廖學兵眼中的電光直射過去,冷笑道:「狄主編,您的《中學生月刊》不倫不類,各種明星緋聞、沒有根據的煽情故事、性和禁忌的話題大量充斥其中,鼓吹奢靡的消費拜金主義,宣揚墮落文化,甚至還提供談戀愛的交友平台,偏偏就沒有一點中學校園的內容在裡面,不知毒害了多少純潔的青少年,同樣也給我滾!」

    四眼急切地問:「這麼好的內容?《中學生月刊》哪裡有賣?我也去買一本來過過乾癮。」

    圍觀的學生們噓聲大作。

    狄子車訕訕扭過臉去,不敢說話。

    著名教育家羅敏面對這個咄咄逼人的三流貨色,同樣出離憤怒了,噌地站起,蒼老的身軀帶著強猛霸氣,聲若洪鐘,說:「廖老師,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是一位稱職的老師……」

    青春小說作家阿浮不堪寂寞,接道:「對,根本就是個滿口胡柴的地痞混混,毫無修養道德!」

    專家們立即形成統一陣線,教育局教研主任歐建陽玩弄著手裡的筆,笑道:「宮部長,這就是你們學校教師的素質嗎?太讓我失望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72章 失心瘋

    專家眾口一詞,代表的是學術界的權威,換做是別的老師被指責,生命剩下的那幾十年也就沒什麼希望了,廖學兵臉皮既厚,又是個死豬不怕滾水燙的憊懶角色,幾句話根本不放在眼裡。

    雖然常要說要追求心靈的寧靜,但身在世俗中,哪能不惹上塵埃?稱不上博學多才,但博覽群書、廣知天下事還是有的,當上老師後,這教育系統的各項關係也曾關注過一把,知道羅敏在教育界中的威望,也知道他的一些可笑行徑。

    「羅先生,你說我哪裡不是稱職的老師?天下英雄是非功過自有人批判,輪得到你來耍嘴皮嗎?你又算哪根蔥?身為教育家,沒有過傑出的成就,這個名頭只是在教育界呆得久,資歷老,發表幾篇顛三倒四的文章換來的,人家看你年紀大了,這幾年又到處操勞,什麼晚會剪綵都能看到你活躍的身影。尊稱你一聲教育家,不過客氣罷了,也就和隔壁賣水果的阿伯一樣普通。為了讓那些文章得到發表,請了多少權威學術機構的負責人吃飯?」

    羅敏的老臉不禁漲成通紅,激動地說:「廖老師,你不要胡亂把狗血淋到別人頭上!我發表的文章都是苦心研究,根據幾十年的經驗寫出來,附帶有大量事實證據,隨便亂說,小心我告你誹謗!」

    「誹謗?羅先生,您是師範大學的客席講師,還是博士生研究生導師,可惜你不學無術,連文章都都是剽竊學生的畢業論文,將內容照搬過來,署上自己名字,堂而皇之拘為己有。以為這樣就能瞞天過海嗎?」

    羅敏哼了一聲:「我是他們的導師。論文都是在我指導下完成的,其中大部分內容由我親口講敘,然後他們抄錄,既然這樣,署我本人的名字在前,他們的名字在後,又有何不可?」

    「《九十年代青年的心理現狀分析》和《教育體制改革方案之我見》那是你寫地嗎?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別逼我把什麼事都抖出來。」廖學兵前幾年在朱雀街酒吧廝混,碰到一個失意地青年大學生。兩人一見投機,無話不談,那大學生還把自己的論文拿給他過目,正是上面提過的兩篇文章,後來老廖鼓勵他好好讀書,最好讀個博士出來光宗耀祖,青年表示一定努力。去年兩篇文章在中海內部教育期刊上發表。名字卻是羅敏,老廖知道其中一定有貓膩。

    羅敏心中驚疑,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以為他已經掌握確實證據。頓時不敢再說,一揮袖子,道:「我不屑跟你辯這種無根無據的是非。」

    廖學兵馬上將戰火燒到青春小說作家的頭上:「看什麼看?就是你!寫的什麼狗屁小說,形同垃圾,《青春祭奠》?可惜糟蹋了一個好書名,全是暴力和色情。詞語空泛,情節空洞無力,儘是一些可笑的傷春悲秋,無病呻吟,居然還有人追捧,有何意義?有何價值?狗娘養的,你又和狄子車那個騙子一樣,不知毒害了多少青少年地心靈。成天叫囂當前學生素質低下,他們年紀尚幼。自制力與認知力不足,看了敗類寫的書,能不被受到腐蝕嗎?還取個『阿浮』的筆名,**,你怎麼不死快點?聽說你最近的新作《夢中芙蓉》也在熱賣當中,我看過幾個字,裡面寫一個愛上芙蓉仙子的少年?都是***狗屎,完全是一個人渣的精神病囈語,出版這種書,浪費國家資源,我看你早點趕去大西北開荒種樹,借此贖罪,否則過得十幾二十年下地獄浸油鍋。」

    「你……你敢說我地書是垃圾?」阿浮的頭皮發麻,感覺頭髮好像就要豎了起來,憤怒無比。自幼成名到現在,雖然不少思想正統古板的衛道士提出看法,但從未有一人像他那般直接,彷彿潑婦罵街,卻字字辛辣,句句切中要害,好比一個痛責貪官污吏的鬥士,神威凜凜,令人無從反駁。

    歐陽麗芳小聲說:「其實我覺得《夢中芙蓉》蠻好看地了……」

    ——阿浮立即臉有得色。

    廖學兵馬上痛心疾首地說:「看到沒有,這個女同學是我們班學習成績最不好的學生了,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化妝打扮、談戀愛寫情書、作弄老師、曠課遲到,違反紀律。歐陽麗芳,為什麼?從前你那麼聽話,成績那麼好,還孝敬父母尊長,團結同學,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眾專家看到歐陽麗芳濃妝艷抹的臉面,嘴唇紅艷、眼影亮彩,假睫毛,臉蛋如同剛刷過石灰的牆壁,頭髮染成

    金黃,指甲塗得烏黑發亮、衣著暴露,成熟得不像中學生,倒跟風塵女子差不多,都有七八成相信老廖的話。

    歐陽麗芳差點跳腳,要把廖老師吃下肚中洩憤了事,可是發現慕容藍落冷冰冰的眼神直射過來,頓時不敢多話,老師好歹也算半個自己人,怎麼能幫外人呢。眼珠一轉,心中有了計較,可憐巴巴地說:「老師,對不起,我看了《青春祭奠》之後就沒什麼心情學習了,整天只想著怎麼打扮自己,我、我錯了……」

    廖學兵顏色稍緩:「哦,原來看了《青春祭奠》,怪不得你,那本書就是毒品,就是腫瘤,迫害青少年思想健康,記住啊,以後別看了。在我們大家地幫助下,你一定還可以重新長進的。」

    歐陽麗芳情急中扮演了一回迷途知返的小羊羔,居然似模似樣,不露半點馬腳。專家們一想事先他又不知道雙方會有激烈的爭辯論戰,自然不可能安排好托兒擔當反面教材,看來都是實話無疑,不由對阿浮露出一絲鄙色:那女學生多漂亮啊,可惜就被你的一本垃圾書給糟蹋了。

    廖學兵不罷不休,開始痛罵教育局教研主任歐建陽:「歐主任!別以為你坐在那裡就像個人樣!從前沒當上主任時像狗一樣到處鑽營,尋人拍馬溜須,欺上瞞下,謊報業績,人品下賤。等到當上主任之後,搖身一變,誰也不放在眼裡,不光如此,還憑借職位便利勒拿索要,恫嚇報復不給你上供的學校單位,大斂橫財,還跟我談什麼素質?」這都是某次閒聊時教育局老朋友易劍波吐的苦水,當時一聽便忘,此刻碰見真人,全部記了起來。

    歐建陽看看宮雪琳,似在責怪她為什麼不制止這個瘋狂的老師,笑道:「空口白話,舌比利刃,可是終究沒有事實依據,你地詞語已經構成惡意誹謗,若不道歉,我明天就會送來律師信,咱們法庭上見。」

    宮雪琳從震驚中醒悟過來,斥道:「廖學兵,你失心瘋了嗎?還不趕快向歐主任道歉?」心想先平抑了歐主任的怒氣,回頭再讓董事會開除廖學兵。

    「歐主任,去年九月末有位代課老師申請轉正,當校已經批准通過,就差你那裡地最後一道手續沒蓋章,因此遲遲未能成為正式在編老師,這是為什麼?那位老師今年五十一歲,整整在秋芙蓉中學代課歷史二十七年,一生兢兢業業,引導學生積極向上,從無半點錯漏,但每月領取的代課級別薪水,僅八百塊供養全家,上有八十歲老父,下有一對子女,生活極為拮据,住在學校的報廢舊宿舍裡,就連妻子重病也無錢醫治,自己更是積勞成疾,貧病交加,眼看新年就快到了,卻連買豬肉的錢都沒有……」這時關慕雲的手機傳出一首悠揚淒美的《梁祝》,為老廖的話語添了幾分悲壯色彩。

    蘇飛虹眼中蘊滿淚珠,叫道:「那位老師好可憐!我們全班都給他捐款吧!」

    羅敏總算還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說:「如果廖老師說的確是實情,這位老師的狀況不盡如人意,我們應該幫幫他。」

    「幫?怎麼幫?」廖學兵冷笑不止:「當那位代課老師為了最後一道手續找到歐主任,歐主任卻稱沒有勞務費的話就不會簽名蓋章,勞務費要多少?三萬。代課老師全家連湊錢買幾張草紙擦屁股都困難,如何拿得出三萬塊呢?這簡直要了他的老命。但……教育局領導也是人,也需要錢來吃喝嫖賭,買名牌汽車、服裝,供養小情人,開銷多麼巨大啊,有哪個傻子來求辦事幫忙,沒錢的話我才不幹呢。歐主任,你說是不是?」

    歐建陽真想撕了他那張唾飛沫濺的臭嘴,冷冷道:「你既然拒不道歉,那就法庭上見吧。」

    「歐主任以為索賄於代課老師時沒人看見嗎?當時你怒罵代課老師,他苦苦哀求,正好有人經過你的辦公室,他當即用手機錄下了所有對話內容,只等時機一到,立即向全社會公佈。」廖學兵根據易劍波的所說,經過合理想像,捏造了一段錄音的謊話。

    歐建陽臉色沒變,脖子邊上的肌肉卻在一跳一跳,顯然瀕臨暴走的邊緣。政府官員公然索賄,算不得什麼機密,但索賄的對象背景淒苦,惹人同情,一旦公佈的話,社會輿論導向將對自己大為不利,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73章 罵得好

    一時判斷不出這個男人是否真的掌握自己索要賄金的證據,這樣一來便很不好辦,低頭默認會讓自己下不了台,要是動用手中職權迫使他就範,恐怕狗急跳牆,對自己也沒多大好處,是以猶豫不決。

    宮雪琳可管不了那麼多,歐建陽在教育部門權力極大,其他什麼評論家、雜誌主編還可胡混遮掩過去,但歐主任萬萬不能得罪,以後需要到教育局配合的地方,他完全可以給你下絆子、使圈套,俗話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就是這個道理。除去圍觀的學生幸災樂禍不提,身為教務部部長的她可是怒火中燒,你廖學兵罵罵郭永生之類的評論家或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但歐主任……行了,不用在鬱金香混了,收拾包袱走人吧。

    心胸狹窄的人往往會將應付不了的局面遷怒於別人,歐建陽恨恨瞪著宮雪琳,心道:「好啊,看來你們學校是安排好了,故意領我們到這個瘋子的班級來受辱,我可記著了,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宮雪琳早已發現眾位專家裝作淡然,卻暗含怨毒的目光,叫道:「廖學兵!歐主任說你上課不好,你倒反而胡亂給別人潑髒水,到底什麼態度?我們學校容不下你這尊大神,快點給我滾蛋!」

    廖學兵摸摸下巴,笑著說:「宮部長,我看趁早滾蛋的人應該是你。你身為薰事會成員,以權謀私,將自己毫無本事只懂得體罰學生的蠢貨表弟邱大奇弄到訓導處主任的位子上,還經常給和自己意見不合的老師穿小鞋、戴帽子,惡意打壓他們的積極性,行為極其惡劣。這還不說,你提前進入更年期,內分泌失調,脾氣暴躁。學生只要稍微犯一點小錯就往死裡整,從來不會寬容對待,不給他們改過自新的機會。你的世界觀人生觀有很大的缺陷,常將自己認為正確的看法強加到別人頭上,自己認為對地就是對的,不准別人反駁,太橫蠻無禮了,若你手中的權力再大上一點,只怕要發動世界戰爭。將看不順眼的人全部消滅乾淨。」

    長長一句話,宛若竹筒倒豆子,嘩啦啦的一口氣直說下來沒有停歇,宮雪琳數次想插話打斷,總是插不進嘴,而老廖這番冠冕堂皇的講話說出大部分學生的心聲,掌聲如暴風雨般響起,經久不息。很多人被宮雪琳懲罰過,老早就想這麼痛罵她一頓,可是一沒膽子二沒本錢。誰敢以身犯險?

    旁聽課變成了鬧劇,宮雪琳臉色急劇變幻,就像滅絕師太碰上張三豐,任你再高的功力也奈何不了他老人家,準備通知保安將他攆走。

    除了曾經的老師谷學實以外,每個專家學者都被痛斥一頓,罵得狗血淋頭,學生們哄然叫好。巴不得他們動手互毆,最好搞出人命,場面無比混亂。葉玉虎一夥人拚命煽風點火,一會兒叫:「罵得好!他們就是欠罵!」一會兒另一個又說:「廖老師太不像話了,怎麼能當面揭人老底呢?」

    這時歐建陽電話響了,一看竟是局長地號碼。滿腔悲憤立即化做臣子的謙卑。以手示唇,示意宮雪琳不可高聲,這才按下接聽鍵,小心翼翼說道:「局長您好。」

    局長自從上次得老廖吩咐給鬱金香高中的學生操作獲獎事情,對那所學校格外上心,一直揣摩他們之間的關係。教研室主任親自帶隊去檢驗該校教學成果,很是上心,中途打電話過來詢問,「小歐啊。鬱金香高中感覺如何?他們做得怎麼樣?」

    歐建陽是靠拍馬屁爬上高位的,對局長逢迎作色不在話下。賠笑道:「我們正在旁聽一位教師的課,這老師真夠誇張,居然當中拍桌子辱罵我們,您看是不是通知鬱金香高中的負責人暫時停幾天課整頓教師紀律,提高素質呢?」

    「竟有這樣的老師?」局長確定那位老師一定有精神病史。

    「是一個叫做廖學兵的人,簡直瘋狂透頂,連郭先生都被他罵得氣出心臟病來,太不成樣子了。」

    局長手裡的電話沒拿穩,險些掉到地上,「你,你說,那個老師叫廖……廖學兵?」

    「是啊,沒錯,長得蠻高大白淨地,還戴著眼鏡,真是斯文敗類,我等下會馬上通知該校校長將他清理出教師隊伍。」

    局長的心臟狂跳幾下,強自按捺下來,沉聲問道:「你們還在旁聽講課?」

    「是的,怎麼了?」

    「他就在你面前?」

    「是啊是啊,太

    囂張了,剛才污言穢語差點把口水噴我臉上了。」歐建陽聽局長語氣似乎不太對勁,不禁回頭看了廖學兵一眼。

    局長深吸一口氣說:「他為什麼罵你?」

    歐建陽可就委屈了,苦笑道:「他課上得不好,我們批評他,他反而惱羞成怒,無端指責辱罵,還想要打郭先生呢,你看這事是不是應該從重處理。」暗想給鬱金香下一道處罰令,又可以撈錢了。

    「處……處理你媽的逼!」局長氣急敗壞,情急中大罵粗話:「不管什麼理由,我給你一分鐘時間馬上向他做出最深刻最真誠的道歉,把他當成你的爺爺對待!」

    歐建陽不得不把電話抽離耳朵幾公分才不會被咆哮聲刺穿耳膜,驚疑不定地問:「為、為什麼?局長?」

    「這個人絕對不能得罪,不然你就滾去鄉下掃廁所!」局長隱隱猜到廖學兵一定是為了追求那個靚麗的女孩才會專程跑到學校當老師,勢力者喜歡用變態手段討好女孩子,千萬不能觸他的霉頭。

    歐建陽冷汗淋漓而下,背心濕漉漉地,根本料不到局長會說出這番語言,那個廖學兵到底是什麼人物,讓局長對他如此重視,好比親爹一樣?當下無法可想,囁嚅著嘴唇說:「好……好……我知道了。」

    「馬上!別囉囉嗦嗦的!鬱金香高中此次的考評全部也要全部評優!」一整天好心情被攪和的局長忿忿掛掉電話,巴望廖學兵不會遷怒到自己頭上,又暗悔沒有事先交代清楚,以至於橫生事端。

    歐建陽面如死灰,剛剛激烈吵過一架,現下突然轉換角色,要當著近百名學生的面向廖學兵道歉,如何拉得下這張老臉?但看局長剛才的暴怒不像在開玩笑,廖學兵可能上頭有什麼人,不然一間私立學校地老師那麼多人都敢罵,除非他真是疾惡如仇,不然地話一定有什麼動根手指就能把自己滅掉的高官在撐腰。

    想及此節,冷汗冒得像黃果樹瀑布一樣,整個人將近虛脫。

    宮雪琳不知教研主任打什麼主意,通電話時雖然小聲,但是坐得近也聽到不少內容,全是向教育局局長報告剛才的情況,心想這次可栽到家了,廖學兵一顆老鼠屎搞壞一鍋湯,他光棍一條,可別害老娘一起失業喝西北風,忙擠出最低下的笑臉道:「歐主任,這依我看來完全是個誤會,廖老師他前幾天全家出火車,親戚全部死光,可能受了什麼刺激……他基本上就是垃圾,前幾天才聘請來的,原來我們也不知道,可能當時應聘時用了假冒的學歷吧,把我們蒙騙得好苦,呃,我現在宣佈廖學兵已經不是我們學校的老師了。」

    歐建陽短短幾秒鐘時間轉過無數念頭:「道歉?丟臉可就丟大了……不道歉?那五千塊的月薪以及不計其數的黑色收入上哪找?女兒在美國唸書,每個月要花幾萬塊,老婆買化妝品動不動就要名牌,前幾天還催我在濱海路購置別墅,真要去鄉下掃廁所我還不如死了乾淨。」

    不愧是靠阿諛溜須起家地人物,每當涉及利益的事情,這種人一般都不要臉,板起面孔道:「宮部長,請你說話負責任點,廖學兵是全中海師德最好地老師,他的品行一向為我所欽佩,你們學校能夠得到他,是無可比擬的榮幸。廖老師會用假學歷欺騙你?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轉過頭去,臉上已是愉悅諂媚的笑容,彷彿乞丐碰上慈善家,哈巴狗遇到主人,皺紋堆得層層疊疊,分不出哪裡是鼻子哪裡是眼睛,奴才嘴臉表露無疑,誇張地笑道:「廖老師,您是天底下最偉大的老師,您高舉振興教育的旗幟,勇於本校教務部部長宮雪琳的醜惡面目,實在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同學們,大家都看看,你們的宮部長居然以權謀私,還有那麼差勁的世界觀,這樣的人混跡於教育界,是一種恥辱!」

    郭永生愕然了,羅敏傻了,狄子車說不出話來了,阿浮以為他被人用巫術控制了,關慕雲以為廖老師綁架了歐主任全家老小,葉玉虎以為歐主任患有間歇性羊癲風,學生們的眼珠全都蹦出眼眶。

    當你和一個柔情少女過了美妙一夜,早上才發現他居然是個滿臉鬍鬚的壯漢,這該是怎麼一種滋味?不可置信,發呆,腦子空白,錯愕、震驚種種情緒在胸間來回交錯,既而懷疑自己產生幻覺。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74章 戀愛專家

    宮雪琳艱難地嚥下口水,小心問道:「歐主任,獨家發佈您沒事吧?」

    歐建陽對這個女人恨得牙根發癢,沒事你把我們帶來這個班級幹什麼?丟臉也能稱之為享受嗎?冷笑道:「宮部長,您排擠同事,變相體罰學生,將好端端的一所高中搞得烏煙瘴氣,我看您才是真的有事了。廖老師他孜孜不倦,教書育人,一心撲在事業上,不為自己謀半點福利,堪稱教師的楷模,春蠶到死絲方盡的典範。啊,廖老師,多少次長夜漫漫,我半夜起床仍看到您窗口的燈還亮著,一定還在書寫教案……」

    當真無所不其極,先順著廖學兵的話去打擊宮雪琳,企圖轉移眾人視線,再連小學作文的經典選段也搬出來奉承。

    宮雪琳喉頭苦澀,不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導致他態度前後反差巨大,急道:「歐主任,您請聽我解釋,事情不是您所想像的。」

    「怎麼不是?廖老師說是就是!他的話也容你來置疑麼?」

    聰明的廖學兵立即猜他和教育局局長通過電話,對方一定讓他改變態度。事情演變成這樣並非自己所願,抓起教鞭敲著講台道:「都給我肅靜,你們幾個不入流的貨色,剽竊者、誣蔑者、混亂製造者、心理變態者,無端端擾亂我的課堂,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同學們,這節課到此為止,下課。」說完收拾課文昂然走出教室,堵在門口的學生鼓掌歡送,給他讓出一條道路。

    崔政愁眉苦臉,半個身子懶洋洋趴在桌子上說:「這次賭局坐莊虧了大本,事先根本沒想到廖老師贏得這麼徹底。關慕雲、慕容他們都把重注下在廖老師身上呢。」

    看到廖學兵離開,歐建陽渾身鬆弛下來,不再片面攻擊宮雪琳,冷冷道:「各位。我們有話去找校長談談吧,談論一下此次檢驗應該怎麼評分。」

    優,當然是全優了!這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在校長辦公室裡,歐建陽好話說盡,全然不顧同伴們的臭臉,那些噁心肉麻的話語也不必去複述了,讓校長好一陣老懷大慰,笑得合不攏嘴。直歎自己有眼光,沒看錯人。這次考評由歐建陽做為主導,其他專家學者畢竟沒有權力在手,不屬於教育系統的正式編製,話只能做為參考,最終還得由他來拍板。

    最鬱悶的人當數宮雪琳,裡外不是人,幫著大家,被廖學兵痛罵,可是沒過幾分鐘。又反被主任罵,這根本沒有道理嘛!誰叫人家在教育局裡當官呢?說黑是白,黑的也就白得不再白了。

    部分女學生因為《楓橋》的過分炒作而喜歡廖學兵,仍有大部分人對他不以為然,認為只是個浪得虛名地傢伙,但十月十日上午第三節課轟動全校的「舌戰群儒」事件之後,廖學兵有了個外號,人家都叫他「廖鐵嘴」。聯想幾個月前全校足球聯賽其中一場客串解說員的激情評論。幽默生動具體,爆笑之餘讓人回味無窮,仍然歷歷在目。現在又隻身單挑五位學者、上級領導,一番話下來,天地為之變色,世人為之傾倒。能言善辯還出書論著的學者竟無還嘴之力。委實精彩。

    當日製作的音頻文件在瘋狂傳播。網絡基本是一個沒有限制的世界,很快,來鬱金香論壇瀏覽的外校學生將音頻發到別的網站供人分享,並取名為「史上最牛老師」,緊接著各大網站紛紛轉載,影響持續擴大,網友們津津樂道,評論如雲。

    音頻文件對話中有「廖學兵」的稱謂,大家都猜測此廖學兵到底是不是彼廖學兵。追溯源頭,不些狂熱者都抽空趕去鬱金香求證。又有好事者將老廖以前地球賽解說錄音片斷整理出來。大家驚呼:「不管他是不是表哥,這個老師真的太牛了。」一時成為近期網絡熱點事件。

    郭永生、阿浮等人的擁護者不堪示弱,群起反攻,論壇上遍貼都是罵戰,網站裡硝煙經久不去。學術界的權威人士也都關注到這場論戰,彼此互相攻伐,引發新一輪有關教育體制改革的辯論,罵得不亦樂乎。

    因為廖學兵的說話內容,《夢中芙蓉》銷量竟然比預期的上漲了一倍,《生或死》也重登本月暢銷書排行榜,《中學生月刊》發行量節節攀升,教育家羅敏連續受邀到各大學校演講,財源廣進,而鬱金香高中的校長辦公室電話則成了比午夜性話題還熱的熱線,每天都有大量無聊人士打過來詢問該校是否真有廖學兵此人,甚至不少記者要求採訪,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讓人哭笑不得。

    根據首映式上旁若無人的囂張態度和兩個聲音對比地相似程度,很多人都相信他就是《楓橋》的主演。當然,業內人士認為這是炒作,卻不能否認這是一次絕妙的炒作。

    試想,連某大學講師與女生的肢體衝突都在能網上引起無數人關注,何況是比這些更精彩更激烈更有深度和意識的罵戰呢?一方是知名學者,一方是著名演員,噱頭可大得多了。

    老廖仍沒什麼感覺,吃飽就睡,睡醒了去學校上課,唯一讓他奇怪的是,蘇冰雲至今還未返校,不免有些不安。這個美麗的女人一直牽動著他的某根神經。而年底事多,也找不到與慕容冰雨見面地機會。到平安山貝家豪宅看望過一次貝曉丹,可惜貝夫人在旁邊,不能動手動腳。

    過了兩天,終於找到機會擺脫妹妹的糾纏,去趕赴校長的約會。

    精心準備好「情聖速成教材」,廖鐵嘴吊著一隻斷手來到朱雀街一家簡陋的咖啡廳。校長早已等候多時,兀自伸著顆傻乎乎的腦袋焦急盼望,一見鐵嘴神算廖半仙出現在門口,登時喜上眉梢,宛若懷春少女初見情郎,大聲招呼道:「小廖,我在這裡。」

    廖鐵嘴先朝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一番,直把校長看得莫名其妙,懷疑自己是不是猴子進化來的,才劈頭蓋臉地訓道:「做為一個資深地戀愛專家,外表所體現出來地形象氣質是至關重要的,你瞧瞧自己,穿的什麼德性?衣服很新,還是名牌沒錯,但顏色搭配不當,極不妥當啊!老都老了還穿白色西裝,配紅色領帶,我呸!都快做爺爺的人了,以為自己是白馬王子啊?沒話說,整一個色盲!」

    校長羞憤交加,一時下不了台,本待反駁,又怕得罪情聖,自討苦吃,板著臉道:「那你說該怎麼穿才合適?」

    「穿著麼,當然因人而異。史密斯夫人最欣賞什麼樣的異性?具有文質彬彬的貴族氣質和虔誠勇敢的騎士精神的男人,你這身打扮,除了體現自己無知淺薄,還能體現什麼?」廖鐵嘴點了一杯黑糖瑪奇朵,繼續諄諄善誘:「校長啊校長,您可不能色令智昏,讓自己目光短淺,一個真正有見識的女性,不會看重這樣地男人。你必須時刻表現出睿智和成熟感性,才能贏得夫人的芳心。」

    「呃、呃,繼續說吧。」校長又被鐵嘴先生臨場發揮地大道理唬住了。

    廖學兵掏出寫有全校漂亮女生三圍資料的筆記本煞有介事看了起來,說:「那麼我先給你講解一下一個戀愛專家著裝的心得體會吧。一個人上了年紀,首先自己要學會承認這一點,穿黑色服裝中軌中矩,斷沒有出錯的道理,黑色西裝搭配白色襯衫,顯得黑白分明,有氣質有水準,最重要的是,貴族氣派表露無疑啊。你目前就這麼穿好了。」其實老廖也不懂,新年時妹妹請的設計師給他做的服裝正是這麼一套顏色搭配,隨口提了出來,倒也頭頭是道。

    校長基本認可:「那……我還需要怎麼做?」

    「嗯,其實以前我跟你說過很多,可是你都沒有做到,讓我很失望。兩人接觸時應該怎麼對話,如何動作,該怎麼在她面前展現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可惜你積習難改,仍是老樣子。」

    校長分辯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再說我一碰到史密斯夫人就會腦子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老廖拿出上課的派頭,說:「比如,夫人在你的盛情邀約下終於勉強答應來喝一杯咖啡,現在,我就是夫人,你第一句話應該怎麼說?喂,看著我,投入角色,就當是戰前演習好了。」

    校長猶豫一會兒,終於嚴肅起來,調整狀態,「夫、夫人,很感謝您答應我的邀請,請問想喝點什麼?」

    「暫停。我來講解一下,嘴唇勾起,面帶微笑,嗯,就是這樣,多了多了,不要露出牙齒。笑容稍微淡一點,自然隨和一點。說話不要結巴,應該更優雅一點,添加一些美麗的形容詞彙。像這樣:這是個美妙的夜晚,或者我常來喝咖啡,那會讓我的感覺很愜意。最後一點,夫人喜歡喝的咖啡我已經調查過了,是牙買加原產藍山咖啡,你下次就直接先點咖啡,然後夫人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點同樣一份,這時你要說,這麼巧啊之類的套近乎、共愛好的話題。」

    校長恍然大悟家發佈:「見面第一句話就有這麼多學問,小廖,你真是不折不扣的情聖。」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75章 助學金

    有道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在戀愛專家的指引下,校長眼前展現出一條康莊大道,大道的另一端,陽光普照,史密斯夫人身著七彩霞衣朝他招手。

    「追求女人,必須真正觸及她的靈魂深處。她想要什麼,你就給她什麼;她喜歡哪種人,你就做那種人;她愛聽什麼話,你就說什麼話。愛一個人是痛苦的過程,你要學會習慣和犧牲。」

    校長透出無比強大的自信道:「當然,我可以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其他又能算得了什麼呢?」

    廖學兵發現漂亮的女服務生,心不在焉讚道:「不錯不錯,你有成為情聖的潛力。」女服務生經過他們身邊,背對著他們,為附近位子的客人送上咖啡,身子微躬,臀部翹起,緊繃的短裙將弧度襯得曼妙迷人。老廖色心大動,左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和角度伸出去飛快地捏了一把,入手柔軟富有彈性,令人流連忘返。

    女服務生低聲驚叫,身子一僵,險些將咖啡潑到客人臉上。回身看去,一老一少正面對面坐著,年輕的表情端莊,神色坦然,左手提著咖啡杯,右手還打著石膏吊在脖子上,老的則穿極不搭配的白色禮服,面容古怪,目光淫褻地盯著自己某個部位發呆,不是他還能有誰?

    酒店餐廳裡性騷擾事件司空見慣,女服務生雖是惱怒卻不敢發作,低低罵了一句:「老變態!」

    周圍可就看不過眼了,就是那桌客人,一個身材彪悍的壯漢關切地說道:「小姐,怎麼了?」

    女服務生匆匆離開,壯漢沒看到具體場面,憑空想像,指住校長道:「呔!你這個老東西對人家做了什麼壞事?」

    校長一臉錯愕。不知如何做答。廖學兵喝了一口咖啡,笑道:「做為一個情聖,必須要有臨場應變的能力,有時候要學會否認和如何打消別人的疑慮,或是勇敢地反擊別人,無論做了什麼壞事,都要在心上人面前保持最佳形象,你看看我是怎麼做的。」

    抓住時機教訓一番,轉臉對壯漢說:「先生。您是不是得了痔瘡?」

    「痔瘡?我有痔瘡關你什麼事?」

    「那麼我們做了什麼也不關你的事。」廖學兵露出一副惹是生非的痞子氣息。

    壯漢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有些人儘管長得五大三粗,平時喜歡痛罵社會不平等現象,然而事到臨頭卻不見得會挺身而出。

    校長有些不以為然:「這個好像不能套用到史密斯夫人身上吧?」

    「只要你以極度重視,心態輕鬆,做起來舉重若輕,無論什麼,效果自然都很好。我舉個例子,如果化裝舞會那晚上,邱大奇轉做是你。夫人換成宮部長,面對那樣的場面,你會怎麼應對?」

    校長腦子浮現邱大奇當眾扒掉宮雪琳禮服的情形,當時真是既滑稽可笑,又尷尬難言,換成自己地話,真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才成。苦笑道:「如果是我,最多事後向夫人道歉吧。不然也不知道怎麼做了。」

    「錯!事後才去挽救的話就追悔莫及。這道難題你回家以後慢慢考慮,想好了就跟我說。」其實廖學兵也不知道碰到那樣的場面該怎麼做,只好耍了一記花槍。

    「是的,這是個交際層面的難題,事情來得非常突然,刷的一下全部剝開。幾乎沒有轉餘地。應該怎麼才能圓滿解決此事,真是個值得深思的話題。」

    老廖矜持地頷首道:「我有一個學生,號稱世界上最優雅的男人,他師從國際舞蹈大師奧蕾西婭,精通最嚴謹的歐洲宮廷禮儀,還會跳令人讚不絕口地各種優美舞姿,端的是風度翩翩,英俊少男,建議你向他多學習學習。俗話說藝多不壓身。你學會跳舞之後,以後碰到什麼宴會的機會。就可正式邀請史密斯夫人,而不是坐在旁邊苦惱。」

    校長來了點興趣:「你的學生?是誰?」

    於是老廖便替周安小小吹噓一番:「他叫周安,一個純潔的男生,雖然身在俗世中,卻不惹半點塵埃,猶為難能可貴,可惜最近生活有點困難。」

    「周安?沒印象,你可不可以替我接洽一二,我本人對舞蹈有著異乎尋常的熱愛,是非學不可了。如果生活確實困難,我私人還可以接濟他一些的,這都沒什麼問題。」

    「他是以前貧困學生助學金計劃的一員,但董事會聽信邱大奇讒言,片面取消我們班的助學金後,周安就一直為了學費而奔波,和他同樣狀況的還有好幾人,都是學習成績特別優秀地好苗子,如果因為將精力糾纏在經濟方面上,會影響學業,也十分可惜,你看是不是該向董事會提出建議,恢復助學金了?」廖學兵藉機提出要求,班裡一共有四

    個學生曾經獲得過助學金,分別周安、關慕雲、范雪穎、邵泉。除了周安以外,其餘三人都變壞了,范雪穎敲詐同學要錢,邵泉曾經有過小偷小摸的行為,關慕雲更是追隨廖學兵的腳步跨入了黑社會。

    鬱金香高中財政充裕得很,再說前幾天教育局教研主任對二年二班讚譽有加,廖學兵三字更是常掛嘴邊。聽了那一節課,連其他項目也不檢查了,直接給出全優,得分在北部學區來說是最高的。還在教育部內部期刊裡發表一篇專題來表揚鬱金香,慇勤接待他們專家組的校長和任鐵林一字未提,通篇全是讚揚語文老師廖學兵高風亮節,師德深厚云云。因為這篇專題,已經不少學校發函邀請廖學兵去前去他們學校做一次講演。

    有這麼一個前提,看來要恢復二年二班的助學金製度,也不是不可能,校長欣然笑道:「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期末總結大會就要開始了,到時候說一說,讓他們給你更大的權力和優惠。我起碼還是校長。這點小事難不倒我的。」

    「不打沒有準備地仗,如果你不能讓自身更強大一點,是無法戰勝敵人的。泡妞也是一樣,所以我推薦你明天多向我們班那個學生學習,這麼一來,離夫人就更近了一步。」

    第二天中午,廖學兵通知禮儀專家米契爾暫停一天禮儀課的訓練,讓周安陪同自己一起去校長辦公室。

    校長懷疑自己看花眼睛,停住手中的筆說:「這就是你口中世界最優雅的男人?」

    周安地穿著打扮已經比以前強很多了。但仍與優雅搭不上干係,不管怎麼看就是兩個字:普通!

    老廖仰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說:「周安,讓校長先生檢驗一下你地學習成果。」

    周安一大段時間來全在練習基本功,還沒學過什麼像樣地舞步,不過老師既然吩咐,只好照辦。從門口走到辦公桌前,一個輕巧的轉身,又走回門口,苦笑道:「米契爾先生這幾天在教我怎麼走路。」

    廖學兵點點頭。說:「校長,你感覺他有什麼不同之處麼?」

    校長愣是沒看出什麼名堂,點著只剩稀薄頭髮的腦袋說:「恕我眼拙……你還是給我點提示吧。」

    「看到沒有,他走路時上體平直,肩膀平穩,雙手自然擺動,每個步伐的間距都是一般長短,膝蓋展開。步履穩健,像貓一樣靈活優雅,像獅子一樣沉穩有力,總之,他走路的過程完全將自己的氣魄展現了出來。再仔細看看,是不是很有貴族氣派。比那些普通學生的走路姿勢要賞心悅目得多吧?」廖學兵壓根就不知道米契爾教過什麼禮儀地要領。完全胡一氣。

    聽這麼一說,校長也漸漸有了感覺,歎道:「世間萬物皆是學問,就......連走路也有那麼多講究,我越活就越覺得自身的不足啊。小廖,我相信你地眼光,那麼我們這就開始學習嗎?」

    周安不知所措,猶豫地看著老廖。老廖低聲道:「什麼都不要問,這段時間米契爾怎麼訓練你。你就怎麼訓練校長,每天中午自動過來教他半個鐘頭就足夠。別給我弄砸了。」

    對校長說:「你和史密斯夫人在一所學校共事,也不必執著於什麼三個月上床的期限了,反正徐圖緩進,以穩妥為主,爭取一年內拿下,現在就從基本功開始練,練得幾個月後再想辦法打開局面。我過幾天找機會探夫人口風,讓她留下過年,為你們地獨處創造機會。」

    下午呆在辦公室裡,學校的網站無法訪問,據陸誠達說昨天晚上被未知身份的電腦高手利用病毒破壞了數據庫,目前正在緊急搶修。這可是學校在網絡上的門臉,不能輕易被人糟蹋。

    打開聊天軟件,那個許久不見的網友「小星星」居然冒了出來,向他發出消息問好。

    「好多天都不見你,跑哪裡去了呀?」

    老廖已經知道這人不是李星華,對她也就沒什麼興趣,敲出幾個冷冰冰的文字發送過去:「在工作。」

    「哦,你工作了呀?是做什麼地?忙不忙?」

    「很忙,沒時間。」

    對方似乎有點失望:「這麼忙呀,那我和你聊天會不會打擾你?」

    「會。」簡簡單單就一個字,是人都能看出他不願說話的狀態。

    隔了許久,就在老廖以為她已經放棄的時候,小星星再次發消息過來:「我能不能問你一下,你認識廖學兵嗎?」

    **!不可能吧!老廖完全肯定就是他那幫學生冒充網友小星星玩弄自己。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76章 圍城

    這些無法無天的傢伙!

    氣急敗壞之下回了一句:「小子,別囂張,別讓我逮住你!」

    那人發了一連串問號過來表示不能明白。

    廖學兵嘿嘿冷笑,嘴裡叼著一截煙頭,精神越發興奮,飛快地敲擊鍵盤:「敢在我面前裝蒜,不知道怎麼死是吧?上課期間你還敢上網,放心,我會讓班長記下你的名字的。」

    「真奇怪,我上課為什麼就不能上網?現在正是電腦課,完成作業後聊天的話老師也不會責怪。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會認錯人?老實交代,從寬處理,你是四眼還是哪個?」

    「什麼四眼的,不認識,我說,你不會真的認成熟人了吧?我可一點都不認識你哦。」

    廖學兵疑心大起:「你到底是什麼人?」

    小星星的信息回復得很快:「一定要告訴你嗎?哈哈,我偏就不說,讓你猜破腦袋吧。」

    廖學兵索性不再理會,關掉聊天對話窗,瀏覽其他網站新聞。過了一會,小星星按捺不住,又問:「喂,你怎麼不說話呀?」

    廖學兵鼻子裡哼了一聲,不顧這時正在上的數學課,打電話給蘇飛虹。蘇飛虹的聲音壓得很低:「老師,現在正在上課,有什麼事嗎?厲老師不准在課堂上通電話的。」

    「你先簡短跟我匯報一下目前教室裡的人數以及他們的紀律情況。」

    蘇飛虹把頭埋進課桌裡,將動作和聲音都減到最低限度,說:「沒有人遲到曠課,紀律還算可以,起碼二十多人在聽課呢,教室裡也很安靜,崔政和關慕雲都趴桌子睡覺,厲老師不管他們。」

    「居然到齊了……那你看看有誰在上網的?」

    「目前看來,沒有。有人用手機上也不一定。因為動作太隱蔽觀察不到的。」

    「知道了,你好好學習。」廖學兵掛掉電話,盯著小星星的空白資料發呆。該死的,這人到底是誰,一點頭緒都沒有。

    剛要發問,小星星頭像一暗,已經變為離線狀態。

    姜鋒雙手插進褲兜,脖子上圍著一條白色針織圍巾走進來,鼻頭凍得通紅。不停吸著鼻涕,眼睛低垂,神色十分失落,走過陸誠達的辦公桌還險些被絆了一交。坐回自己位子,也不像從前那樣跟大家開玩笑打招呼,就那麼手撐下巴,看窗外十年未變的景色出神。

    「老薑,怎麼了?」老廖不得不表示關切地詢問。

    叫了幾聲,姜鋒才回過神來,長長歎息道:「唉。一言難盡。」

    ……

    剛剛從民政局出來,那個十分鐘之前還是姜鋒合法妻子地女人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朝一輛停在台階外的紅色出租車走去,跟駕駛座的男人說了幾句話,然後打開車門坐進去,一道煙的走了。

    姜鋒看看手裡的離婚證,直接撕成兩半,想了一想。連小包裡的十年前的結婚證一起拿出來,揉成團,扔進路邊的垃圾堆裡。

    是的,他性格古板,寡言少語,生活無情趣。在一間學校裡呆了十幾年。仍是小小地班主任,沒半點長進。他當年的同學,哪個不飛黃騰達了?最次也是單位科室領導,誰比他更慘?除了柴米油鹽的開銷外,連買瓶夏奈爾的化妝品都要猶豫半天,這樣的男人如此窩囊,跟著他過日子還有什麼意思。

    「應該是解脫了吧,脫出這無聊的圍城就好了。」姜鋒沒有辦法,只好這樣安慰自己。

    新年伊始。夫妻倆關係變得非常糟糕,十月份那會便鬧過一次離婚。最終重歸於好,這次卻愈演愈烈,大有不休不止之勢。這女人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每天一回到家便對自己指桑罵槐,這般不好那般沒出息,長相不正收入不高,絮絮叨叨一說就是半天。以前老婆這樣罵,姜鋒為了保持家庭和睦,只會默默忍受。

    但撕破臉皮的中年婦女最為可怕,愛情在經歷長達十幾年的相處時間後,往往會變得索然無味。這些家庭婦女的唯一樂趣只是跟同伴比較自己身上的服裝和香水牌子,誰誰誰地老公又給她買了一個LV的手包,誰又和柏幽城合過影,誰又陪同丈夫參加了富豪舉辦的沙龍。

    姜鋒的妻子在大多數時候只有旁聽嫉妒得牙根發癢的份,因為老公實在太不爭氣,每個月就五千多塊工資,除去必要的生活開支,怎足夠她去美容院做臉、購買名牌衣服、貂皮大衣、金銀首飾?

    當她厭倦步行,要求買一輛轎車代步時,姜鋒不同意,兩人爆發激烈的爭吵。戰爭持續升級的結果往往以姜鋒地退讓而告終。但這次姜鋒態度非常堅決,不知誰叫了一聲「離婚」,於是兩人怒氣沖沖地攜帶證件去民政局辦理手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分割財產,兒子的撫養權歸男方,居住面積一百四十平米的小區住宅則歸女方。

    ……

    淫賤組合其餘三人圍在旁邊聽完,都目露同情之色。余定樓說:「離得好,你早該離了,老子看你平時那窩囊樣就氣不打一處出。」宋玉浩說:「哥們別著急,沒地方住了先去我家混上幾天也成,我那宅子大,上下兩層樓,好幾間客房都沒人住過。」

    姜鋒苦笑道:「若是在你那多住幾天,只怕也要惹你老婆發火,最後下場跟我一樣。」

    老廖提了個建議:「不如我們中午在宿舍樓休息的房間整理一間出來給他們父子倆暫住,他原本有一間,再加一間就不嫌擠了。誰家離得近的可以開車回去休息,生活上沒人照料,直接在二樓餐廳吃飯,等學期結束了再買一套房子。」

    姜鋒接過他遞來的香煙,說:「我地積蓄都被那潑婦拿光了,哪還有錢買房子?先在附近找套公寓租住,將就一兩年算了。」

    宋玉浩靈光一閃。笑道:「優秀教師評選第一名,不光獎勵車子,還獎勵圓湖路尾住宅小區地別墅一棟,總建築面積三百四十平米,這是任鐵林對我說的,我看老薑要是獲得第一,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不會吧,小小的一次評選活動,竟有如此規模的獎勵?三百四十平米地別墅。而且在圓湖路這種路段,少說也得一兩百萬以上,我靠,薰事會錢多得用不完嗎?」

    宋玉浩神秘兮兮地說:「這是董事會前兩天才臨時做出的決定,我猜他們已經有了內定人選。我們八成沒什麼希望的。有可能又是宮雪琳那老潑婦搞給邱大奇的花頭。」

    余定樓點頭:「我也聽說了,據說是教育局對我校評選優秀教師的活動也表示出極大興趣,董事會急切想豎立典型和尊師重教地形象。外界知道如果他們為了教師福利,連別墅也肯獎,轟動效應肯定很大,正面形象得到提升。對於下個學期的計劃很有利啊。」

    老廖問:「什麼計劃?」

    「你連這都不知道?那麼我從頭說起好了,中小學也是分檔次地,從一星級到五星級不等,星級越高,說明學校越好。一直以來到現在只有兩所五星級中學,學生家長趨之若騖,如同他們心目中的聖地,學費比重點大學還貴十倍。每年更有大量社會捐款,簡直富得流油,普通地圖書管理員工資都比小型企業老闆還高。評級制度非常嚴格,每一星級的教師人數其中高學歷者所佔比例如何,特級教師又必須佔到幾個百分比。還有硬件設施更是詳細規劃,實驗室、足球場、體育館、音樂廳要有幾個。學生的考試成績又要多好。媽的,就和酒店評級差不多。」余定樓喝了口水又接著說:「每五年將會對各所學校進行重新評定,好的上去了,差的自然也就會下來,星級制度對學生擇校的影響力非常巨大,那些一二星級的學校,幾乎沒人願意去,大家都想往四星級以上的學校擠。我們學校就是四星級,這兩年學生紀律不好。導致高考總體成績下降,看來今年的測評。不旦沒有升級地可能,萬一被降為三星級,那可就慘了,怪不得董事會有那麼多花招。」

    宋玉浩補充了幾點:「時間定在五月份左右,到時候會延請全國乃至世界的超一流專家來評估。嚴格程度,嗯,你看電視劇皇帝挑選妃子就知道了。」

    老廖罵了一聲,說:「他***,這次我們犧牲自己的票吧,把老薑頂到第一名的位子,讓董事會也無話可說,再不成就弄輛大眾汽車也不錯啊。老薑你老婆那種女人,要是碰上我,非一腳踹成八級殘廢不可。別擔心,老兄弟們都幫你,女人嘛,多的是,多弄點錢,有車子房子,她們就跟著來了。」

    宋玉浩有幸名列十大候選人,心中十分熱切,見老廖如此大義凜然,倒覺得不好意思了,笑道:「好,我們三人聯手,還怕幹不過邱大奇?離婚了也好,以後去酒吧裡泡妞就不用擔心半夜回去進不了家門。」

    幾個人索性丟開手頭工作圍在一塊閒聊,捧著熱茶,抽著香煙,大聲喧嘩。幸好大部分老師已經去上課,不致影響到他人。

    「老薑,上次迷失島你不還和你老婆挺好的嗎?怎麼才兩個月時間就……」

    「別提了,那女人虛榮心太重,幸好有你的貴賓卡撐著,不然我鐵定窮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77章 圈套

    大家都古怪地看著姜鋒:「說實話,我們都想不通為什麼你居然熬了十幾年才打算離婚?」

    姜鋒有一肚子的苦水:「孩子都那麼大了,沒法可想,再說她以前還算有點分寸,這段時間才突然變本加厲,什麼都挑三揀四,數落我的不是,還說別人家老公如何優秀,我的人生又怎麼失敗,令人忍無可忍。」

    余定樓愛莫能助,象徵性地安慰幾句:「天下女人,大都可怕。在學校裡努力加班掙錢,她說你沒有責任心,不顧念家庭,若是整天都蹲在家裡,她反要說你沒出息沒長進心。不僅如此,還像個偵探似的疑神疑鬼,上次顏江女士給我打電話問要資料,家裡那臭婆娘非說是我情人,差點就跑來學校鬧了。至於晚上嘿咻,基本就跟交公糧差不多,他娘的,也不想想自己人老珠黃,肚皮肥得像豬,還非要我一夜搞三次,攤上這種老婆,想不出軌都難。」

    偷聽的陸誠達差點沒笑得噴出來。

    聯想力豐富的宋玉浩說:「老薑,我猜,是你老婆找上野男人,給你戴綠帽子,才會百般挑刺。四十歲的女人感情一旦爆發起來,比火山還要強烈,拋家棄子根本不在話下。你仔細想想,她最近有沒有這方面的跡象?」

    姜鋒陷入深深的沉默當中,沒過多久,煙灰缸裡已經攢了一堆煙頭。這是一個令人難堪的話題。「她脾氣暴躁,年老色衰,愛慕虛榮,除了我這傻子,沒男人會看得上她吧。再說,去年她公司有個男同事給她送玫瑰、寫情書,為了表示清白事後還拿給我看,證明對家庭還是挺忠誠的……」

    「可能那個男人滿手膿瘡,禿頂塌鼻。又是公司裡的清潔工。比你還差勁,她看不上罷了……」宋玉浩繼續扮演打擊姜鋒的自尊心的角色:「等等,你說她對家庭很忠誠,但元旦後才變成這樣的?」

    「嗯。以前想買什麼華倫天奴的裙裝我不答應,她只會咕噥幾天,這次完全變成了不講道理的潑婦……」

    眾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戴灣!」

    姜鋒不滿道:「關戴灣那神經病什麼事?」

    宋玉浩拉住他急急問道:「你這段時間有沒有得罪哪個學生?」

    「沒啊,讓我想想,何新那小子吧。他上次在教室裡聚眾賭博。被我抓住,後來邱大奇知道了,抓他到操場當每週一星展覽。這個學期他已經當兩次了,如果再當一次地話就會被退學。」姜鋒地臉色突然慘白起來:「事後他放話說要讓我家破人亡……這些學生滿口污言穢語。我也沒放在心上,難道……」

    宋玉浩滿臉沉痛:「是了。我可以肯定,你十有八九像戴灣一樣,中了學生的圈套。他們有的是時間、金錢和手段,要作弄一個人,基本上沒有失敗過的。連戴灣那麼堅忍不拔的人,最終都進了精神病院呢。何新也算我校掛得上號的刺頭了。不過我挺奇怪小廖在二年二班居然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啊,介紹點經驗如何?」

    廖學兵說:「我能有什麼經驗,曠課次數多他們找不到人吧。所以壞事沒輪到頭上。老薑,你還是說說事情的具體經過。我們幫你分析分析。」

    姜鋒的傷疤一再被人揭出來,好在都是老朋友,也無所謂了。抓著頭髮一再追想事情詳細過程,夾在手指的煙燃到盡頭也毫不察覺,說:「何新威脅我之後,家裡地電話就特別多,都是找我老婆地,一聊就是幾個鐘頭,還有很多人邀請她參加什麼晚會,高高興興去,回來卻是一臉失落,大概看別人穿金戴銀,心理受到刺激。後來就開始找我吵架,我也火了,結果一發不可收拾,就成了現在這副局面。」

    「就這麼簡單?沒什麼電話色情聊天內容、宴會邂逅花花公子詳情?」

    姜鋒怒道:「我怎麼可能去當偵探監視她的所有動靜?」

    「明白了。」老廖說:「節哀順變,日子還是得過下去,別一棵樹上吊死。我上個廁所,去去就來。」

    走到外面,正在課間十分鐘休息時間,去教室裡揪了關慕雲出來。

    關慕雲手裡拎著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過來:「老師,送給你的。」盒子上紮著漂亮地蝴蝶結,外面則是五顏六色的包裝紙,還帶著菋莉花地清香。

    老廖嚇了一跳,瞬間蹦出三米開外,叫道:「別跟我來這一套,要送你就送給陳有年,估計他會高興得一夜都睡不著。」

    關幕雲哈哈大笑,

    撓撓頭道:「這是我妹妹小雪送給你的,讓我幫忙拿來,放心。我怎麼可能淪落到陳有年那個地步呢,世間多少女孩子等著我去安慰啊。」小雪央求過哥哥好多次,但關慕雲這小子覺得拿個超級女性化的禮物來學校會很丟人,一直不肯答應,然而老師遲遲沒有傳授他們傳說中的無敵搏擊技術,心想要從感情下功夫了,這才幫忙把禮物拿來。

    廖學兵放下心事,接過小盒子,說:「幫會裡這個月給了你多少錢,記得拿回去補貼家用,不要在外面大手大腳,多疼疼你妹妹,告訴她有空我會去看她的。」

    「大概有三千塊吧,我這個月出工得少,三千塊已經很滿足了,南哥對我很不錯的。過幾天小白哥生日,還不知道該送他什麼禮物呢。」

    「別管他,那傢伙還在醫院裡,送他一打紙尿褲就夠了。我專門來找你,是想叫你打聽一下三年一班最近的動靜,聽說他們對班主任出手,是不是這樣?」

    關慕雲搖頭說:「因為上次足球聯賽,我們班跟三年一班的關係不是太好,葉玉虎碰到何新,兩人基本都在對罵,還有李玉中又在追李星華,聽說他們是情敵。咦,老師,有個傳聞說你是李星華的未婚夫,是不是真地?」

    「謠言!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李星華……」

    廖學兵話音剛落,身邊一個清脆的女聲叫道:「老公!原來你在這裡,幹嘛好幾天都躲著我?」

    回頭一看,正是李星華,眼睛瞇成彎彎地月亮,笑容極是迷人,容貌俏麗難言。關慕雲竟瞬間呆住了,喃喃道:「好,好漂亮!天下竟有如此絕色。」

    老廖則是無動於衷地說:「喂,這妞是誰?怎麼胡亂在學校裡叫老公?莫非是個花癡,她在叫你吧?想不到你小子長得不像人樣,倒有這等艷福。」

    關慕雲癡迷地搖頭,「我想跟她說句話都沒過機會,她父親是公司大老闆,人還長得那麼漂亮,又會畫畫、彈鋼琴,無論人品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我只能癩蛤蟆想吃天鵝了。」

    李星華已奔了過來,不由分說抱住廖學兵的胳膊,甜膩膩地笑著說:「兵兵,怎麼見到我一點都不高興啊?」

    關慕雲這才醒神,見到校花與廖老師如此親熱的情形,嚇得差點縱身躍下三樓,腦裡的細胞以超過平時一萬倍的速度分裂死亡,老半天才懂得說話:「你你你……原來傳說都是真的!」李星華平時淡淡從容,溫文爾雅,乃是淑女中的典範,男生的夢中情人,女生的模仿對象,誰知這會兒竟表現得跟怨婦差不多,怎不讓人大開眼界?

    老廖的一張臉臭得不成樣子,想甩又甩不開,動作大了還怕別的人發現,只能讓自己丟臉,只好維持目前的親密姿勢,苦笑道:「李星華同學,大庭廣眾的,你就給我個面子吧,什麼話等放寒假了再說。」

    「不行!」李星華說:「聖誕節答應送我禮物,卻不見人影,元旦想找你去玩,你又消.失,一直請假到前兩天才肯來學校,說,怎麼賠我失去的青春?」

    「呃,你看我正在和同學談正事,注意點影響,別讓人看了笑話,什麼事晚上你打我電話好了。」廖學兵比較討厭凡事糾纏不清的女人,要是擱還在酒吧裡調戲女孩的日子,只怕老大耳光就甩了過去。

    李星華見他神色不善,放開手說:「好,雖然你一再找借口不肯見我,我再給你個機會,晚上不准關機。」

    不是事先說好只當做演戲的麼?難道假戲真做了?讓小藍落知道自己沾花惹草的話,下場會很難看,忙把李星華推走:「知道了,知道了,這麼囉嗦。」

    關慕雲的眼睛直得就像激光,下巴一直掉在下面收不回來,口水一滴一滴,地面濕成一片,「老師,我不想學搏擊了,我想學你泡妞的技術。」

    「別廢話,既然跟三年一班關係不好,那你就找張嘉偉幫個忙,讓他打探情況,到底是不是何新他們在對付班主任姜鋒,具體怎麼對付,最遲明天弄一份報告出來。」

    「情報不是問題,您看我這個年紀老大不小了,在古時候說不定已是好幾個孩子的爸爸……您風流倜儻,認識那麼多漂亮的女孩,能不能也為我介紹三五個媳婦玩玩?」

    「死遠點!」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78章 牆頭草夫人

    打開小雪的禮物,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裡面滿滿的塑料紙星星,黃白橙綠,在陽光映照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煞為好看。每一顆星星都比指頭還小,整整一千零一顆,全部用手疊成,紙的縫隙貼得很緊密,非常用心,不知花了多少時間。那個可愛的小丫頭。小孩子們的傳說中,疊齊一千零一顆星星就可以許一個願望,不知她會許什麼心願呢?

    第二天關慕雲帶來了關於三年一班最詳盡的情報。心志未成熟的年輕人無論做了什麼自覺得意的事總會想方設法宣揚出去,關慕雲只要找別班幾個同樣搗蛋的學生一問,幾乎什麼消息都有。

    廖學兵繳了他口袋裡的精裝萬寶路,收歸自己所有,笑道:「怎麼樣?何新他們是不是策劃什麼大事?」

    關慕雲使勁嗅著他噴出的香煙味道,只能幹嚥口水,說:「昨天姜鋒老師與妻子離婚,就是他們幹的。」

    老廖一拍桌子,又驚又怒:「我就知道是這小子,具體情況如何,你一五一十說出來。」

    「我問了很多人,大概是這樣的,何新在教室賭博被姜老師,然後懷恨在心,就和他們班的熊元全一起設圈套。熊元全有個姑姑是中海市的社交名媛麼,在上流社會很受歡迎的,平時什麼慈善晚宴、某富豪壽筵、某月下派對、某歌劇沙龍都能看到她活躍的身影。而姜老師的老婆,您可能不知道,他老婆虛榮心很重,特別嚮往那一類的聚會,可是姜老師收入不高,所以一直為此苦惱,夫妻倆還經常吵架,這是何新花錢請偵探調查的結果。」

    廖學兵摸著下巴沉思:「好傢伙,連請偵探也捨得花錢。可真下血本了。要有這個整蠱老師的精力。拿來背誦詩詞歌賦那該多好。」

    「何新家裡有的是錢,不像我們這些窮困百姓,在乎幾個小錢。他夏天穿的襯衫,連扣子都是純銀打製的,面料不知有多豪華。為了追求你地未婚妻,還曾經在玉宇瓊樓請全班同學喝酒唱歌。那地方地包廂,一個晚上就是好幾萬不止,我起碼要收一年保護費才賺得回來。」

    老廖不耐煩道:「我好歹也是坐勞司萊斯出入高檔場所的富翁,就別在我面前顯擺了。快說說他是怎麼設計姜鋒的。」

    關慕雲笑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何新是個膽大細心不要臉的傢伙,將姜鋒家庭的近期狀況弄得一清二楚,便讓熊元全的姑姑幫忙。他姑姑一個十足的交際花。整天要應酬達官貴人,醉生夢死。半年多來全都在酒店裡過日子,回家的時間屈指可數,哪有閒功夫忙這這事呢,後來侄子苦苦哀求,說被人欺負了,他姑姑這才出馬。」

    老廖不得不打斷他:「你還是直接說過程了,別引述那麼多了,搞得像評書演義一樣。」

    關慕雲訕訕一笑,舌頭舔了舔嘴唇。繼續往下說:「熊元全的姑姑略施小計,很快在一次不是很高級地宴席中結識姜夫人。宴席裡。那位熊小姐就像開屏地孔雀,展台的珠寶,光芒四射,每一個人都繞著她打轉,姜夫人完全感到震驚。這樣的女人以前在她的小圈子裡那些姐妹無人能及,又是妒嫉又是羨慕,後來熊小姐遞給她名片,兩人就此相識,彼此屈意奉承對方,迅速打得火熱。」

    「哈哈,你小子說故事地能力倒漸漸有了一點我的風格,繼續說,不錯不錯。」廖學兵高興之下,終於派了他一支河水牌香煙。這時地辦公室裡沒其他老師,不愁被發現。

    「她們成了閨中密友,那可不得了了,熊小姐是本市著名的交際花,一張利嘴不知挑碎多少家庭,一條石榴裙不知被多少男人拜過,只是稍微帶姜夫人出入一些高級場所,姜夫人見識短淺,見到上流社會的奢華場面之後便對她心服口服。你可不知道,熊元全在轉述這個故事的時候,我們在旁邊聽笑得要死,說老薑他老婆就是那種既喜歡擺派頭,偏偏又沒有能力的人,一直徘徊在痛苦邊緣,哎呀,反正電視劇裡常有這種人形象,總是充當反面角色的。」

    「是的,他老婆就是那種人。」

    「然後熊小姐整天在姜夫人耳邊吹風,說這好那不好,姜夫人言聽計從,久而久之,對自己丈夫心生厭倦。過了幾天,熊小姐給她介紹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帥哥,姜夫人開始有些抗拒,可是帥哥的魅力顯然要比姜鋒大上那麼一點點,慢慢便沉淪了,開始變得嫌棄自己地家庭。後來回家吵架,就離婚了吧。今天還沒收到新的消息。」

    廖學兵將煙灰撣到地上,歎道:「可憐地姜鋒,被戴綠帽子而不自知。你先回去,對了,幫我把這東西帶給小雪。」在抽屜裡拿出一個小包包遞給他。裡面是一對針織保暖小手套,在商場的普通貨櫃裡買的,這樣的女孩子只要你送東西給她,不管是鑽石珠寶還是僅值五塊錢的塑料頭花,都會同樣高興。

    坐在椅子上考慮片刻,翻開捲起毛邊的老舊通訊簿,給撒磊打了個電話:「老撒,中海市有個社交名媛,姓熊,生卒年不詳,她有個侄子叫做熊元全,目前在我校讀書,就這麼多資料,限你十分鐘內找齊所有有關她的一切。」

    撒磊呸了一口,「你這不是折磨人麼?」終究還是答應下來,幸好不是什麼難事,首先讓技術人員通過網絡入侵鬱金香高中的數據庫,從中得到熊元全父親的姓名身份。然後再詳查他父親,順籐摸瓜找到他姑姑的詳盡資料。

    「熊莎娜,今年三十四歲,擁有如同處女般嬌嫩的皮膚,身段非常迷人,奧生日化有限公司總裁熊志明的妹妹,離過一次婚,至今未嫁,前夫是電力公司副經理。她時常出沒於各類深有社交性質的場合。像大便一樣吸引無數蒼蠅。私生活爛,有很多男友,最近一段時日交往比較密切的是多福娛樂公司二流演員符德隆。」

    「明白了,她今天晚上有什麼節目?」

    撒磊翻翻日程,說:「《浮華都市》雜誌社慶祝全亞洲銷量突破三百萬,今晚上舉辦新年酒會,邀請她參加。這個酒會也有很多名人參加的。」

    「貝家有沒有人要去?」

    「操!」撒磊不屑地說道:「你能想像積年老長工有資格邀請地主老爺參加他們的聚會嗎?即使邀請,貝家也不會自降身份而答應。老廖,你看上那殘花敗柳了?」

    「是的。我目前對她極度感興趣。」

    撒磊無奈。又翻了翻記事本,說道:「《浮華都市》是國內發行量最大地時尚雜誌,在娛樂圈有很深影響,屆時新年酒會會有很多娛樂明星和廣告商家到場。你地老朋友大導演孫博也在受邀行列。《浮華都市》打算做一期有關他的專訪。」

    「好,我明白怎麼做了。」

    老廖神通廣大。隨即打探得知熊莎娜也會帶閨中密友,前姜夫人出席酒會,頓時心生一計,搞到兩張酒會的請柬。

    晚上找到姜鋒,也不解釋,把他拉到外面晶侖專業形象設計中心剪了一個全新的髮型,自掏腰包替他買了一套幾萬塊的范思哲西裝,再添置一些奢侈品行頭,整體形象煥然一。又叫家中僕人開出銀魅版勞司萊斯轎車。姜鋒莫名其妙,摸不著腦袋。問了廖學兵也不說,只好將疑慮藏在肚裡。

    「姜兄,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等下到了以後你就坐在位子上,無論別人問你什麼話,就只點個頭。」

    姜鋒忍不住問:「你搞什麼飛機?居然有那麼錢買衣服,錢從哪來的?還有這輛車,看也也不錯,至少也得十幾萬吧?」

    「大概一千三百萬。」

    「撲通」一聲,扭頭看去,姜鋒已經兩眼翻白,滑下座椅。

    ……

    《浮華都市》新年酒會在紫木路,主編裴瑞文的別墅裡舉行。這傢伙正在上次在迷失島碰到的老廖大學老同學。進入十一月份,股市大漲,裴瑞文狠賺一筆,然後借助《楓橋》炒作的東風,雜誌銷量狂增,收入翻了幾番,終於在紫木路買了一套寬敞地大別墅,連庭帶院,足有八百多平米。花光所有積蓄後,將住宅裝飾得美輪美奐,藉著這次酒會地機會拿出來炫耀。

    勞司萊斯停在別墅門口,尊貴的外表立即吸引不少人目光,尤其是車牌號碼為ZHS0000更讓人猜疑。懷疑市長到了,但有見識的人覺得不可能,因為市長大人為了體現廉潔奉公的精神,平時在公眾場合出沒時都是一輛很普通地奧迪。

    中海市擁有這種汽車的人絕不多見。大家懷疑是主編裴先生請到了什麼大人物,一時都十分興奮。

    保安想要過去打開車門,卻見副駕駛室走下一個英俊瀟灑地男人,長身玉立,得體的西裝領結,身上那套行頭,少說也要十幾萬不止,頭髮抹得比鑽石的反光還亮,一走一動間皆帶著雍容華貴,舉手投足中讓人心生仰視。

    好幾個嘉賓都同時屏住呼吸,心道:「莫非是哪家的少爺?照這等氣勢,除了曹家二公子,還能有誰?」

    想不到那男子步下汽車,立即走到後座,畢恭畢敬地拉開車門,卑躬屈膝,動作中竟顯示出他是一個標準的僕人。

    眾嘉賓紛紛倒抽涼氣:「天啊,連個僕人都比電影明星還出眾,車裡的人到底是誰?」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79章《浮華都市》
姜鋒乃是窮教書匠。一輩子沒享受過,充其量只是小日子比普通人好那麼一點點。眼見門外璀璨燈光,超過五十輛認得出牌子的寶馬、奔馳、奧迪、雅閣、林肯,一I 頃兒排列。氣勢挺嚇人。他沒看出那些流線型外表的美觀大方,沒看到車身錚亮發光中彰顯出來的尊貴典雅,心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都***是有錢人!”

    廖學兵說︰“今天叫你來是想讓你出口氣。這是《浮華都市》地新年酒會。邀請了不少社會名流參加,其中有亞洲一流導演孫博、世界級編劇熊飛、歌星梅詠琳、超級模特珍妮+奧斯卡。以及包括遠景網絡科技公司游超的一些知名企業家,甚至還有……將你棄之如蔽履地前妻……”

    姜鋒脖子一縮。不知所措地盯著他,老廖笑著續道︰“男人麼,不征服整個世界就無法征服女人。先別擔心,我們也不比他們差勁。拿出點自信來。等下別人問你什麼都不要回答。我自有讓你大大長臉的辦法。”

    大凡是人都有在前度伴侶面前妻酷炫富地劣性心理。以此顯示我就離開你也過得比你好。看到對方追悔莫及的表情。內心地滿足不是一個字就能夠說請地,姜鋒也不例外。隱隱躍動。卻還有些不自信。跏躇道︰“小廖。你不是拿我秦著玩吧?就這樣出去不被別人笑死才怪,還怎麼長臉?”

    廖學兵將一只碩大地哈瓦那手制雪茄塞進他嘴里,說︰“那我就給你增強點信心。看看這車,勞司萊斯銀魅。全市僅十輛,不是有錢就可以買到地,因為那些權力者不喜歡只要是個暴發戶抖出錢來就能像他們一樣擁有一輛,乘坐這輛車的人,地位處千金字塔地頂端。他們那些人有點眼光地也會知道這一點。你看到沒有,門口那堆庸俗的賓客。眼中帶了多少地崇幕?還有。你身上這套衣服,雖然寒酸了一點,但至少也值幾萬塊。還有手表、打火機,哪樣不是貴族氣派?”

    看熱鬧的人們終于看到他們期望中的主角一一不,仍是配角一一廖學兵步下勞司萊斯。一副淡然地表情,舉止間透露出令人窒息地上位者風範,衣服沒有牌子。但剪裁得體。穿在他身上就像龍袍一樣。

    眼尖地人馬上認出這位就是坊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楓橋》男主角,隨著電影持續熱播。他名字就是少女的偶像、流行地象征、印鈔機的代名詞。傳說廖學兵無比高傲,曾拒絕了無數媒體地采訪,其中包括cNN、BBC等世界級電視台。近日來地名頭比其wap!圈!子!網表妹幕容冰雨還要響亮得多。《浮華都市》是怎麼樣請得到他地。真是讓人既費解又興奮。而且他的坐駕居然是勞司萊斯銀魅,看來背景不可小覷。

    已經有不少富太太準備擁過去向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偶像示愛。一些社交名流也放下酒杯,打算攀附這位娛樂圈新貴,酒會主人裴瑞文得到侍者通報,不禁臉色一變。請的是孫大導演,沒想到廖學兵也來了,不管怎麼樣。禮數還是不能缺少地。急忙迎出門外,待進了那輛車中帝皇。臉色一變再變,他年底經過努力,終于躋身千萬富翁俱樂部,在朋友跟前說話也加倍響亮,沒想到仍比不上廖學兵地一根毛,當真既生瑜,何生亮。

    出乎意料之外,光彩奪目的表哥廖學兵跨出車門後謙卑地站在門口,像在等待什麼人,難道車里還有什麼更重要地大人物?孫博已經在酒會里面舉杯暢飲,不可能是他,莫非是幕容冰雨不成?

    但大家很快發現自己想錯了,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年人走了出來,腿腳虛浮。背有點駝。典型地操勞過度地中年人形象,除了嘴上那支雪茄。沒看出哪里有什麼特別之處,但他的地位居然比廖學兵還高,委實叫人不可想象。

    裴瑞文迎上來對廖學兵笑道︰“今天前來賞光,真是難得,這位是……”

    廖學兵低聲道︰“他是曹氏集團曹生潮的表叔姜鋒先生。為人很低調的,你肯定沒听說過他地名字,其實姜先生就是操縱亞洲經濟的幕後老板之一。手下掌握著二十多家國際級大企業。他正在追求酒會里某位女郎。讓我陪他一起過來瞧瞧,你千萬小心著應付。”

    裴瑞文嚇了一大跳。曹生潮地表叔?這還得了?本來對老廖的話十有八九不信,但想老廖生性高傲。從不肯屈居人下。竟會對這位姜先生如此小心。又見了尊崇象征地勞司萊斯轎車,姜先生身份定無虛假。若能結交曹氏集團地要人。得他支持。從此在出版界豈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玩弄女明星不在話下?

    當下滿臉堆笑。盡是諂媚之色,激動得語音也有些顫抖了。“姜、姜、姜先生。您大駕光臨,倍為榮幸,我。我簡直是三生有幸哪。快里邊請。”

    姜鋒比這家伙還要緊張。背脊地虛汗一陣狂冒。總算銘刻廖學兵教誨,不去看他一眼,只略微點了點頭。便不再有何動作,裴瑞文見他冷淡,也不敢表示什麼,生怕觸怒對方,心道︰“好家伙,這才叫做風範,若我有他十分之一地氣勢,在中海放個屁也都是香地了。”

    旁邊各位賓客為姜鋒威勢所懾,連說話聲音都放小了。遠遠站在旁邊,目光中的仰慕、崇敬不足道也。

    別墅主會客大廳裝點得就像宮殿般富麗堂皇,大門地艷紅色絲綢帷慢裝飾金色邊紋。卷在旁邊,八米高的穹頂,垂下水晶吊燈。大理石柱子刻有絢麗繁復地浮雕,牆角地金錢榕和散尾葵讓整體氣氛更平添了幾分高雅。

    大廳里一百多名嘉賓和侍者來往穿梭,歡聲笑語,靡麗低沉地音樂和酒杯里深紅色液體讓人流連忘返。

    裴瑞文帶著姜鋒穿過人群,孫博擠開圍著他糾纏不清地人走過來,大聲叫道︰“表哥,你怎麼也來了?”

    神秘得只剩下傳說地表哥頓時引起大多數人注意。《浮華都市》從來就不缺記者。立即有人沖上來大肆拍攝,還有部分中年貴婦人高呼︰“廖學兵我愛你”之類地口號,一些來自新聞媒體行業地老板也要結識他。場面一時變得混亂。

    老廖低聲道︰“老同學。我告誡你一聲,姜先生喜歡低調行事。管好你手下的記者。”

    裴瑞文像條被訓斥的狗。跳了起來。喝走那些記者。

    孫博仗著老熟人的身份當先擠到他面前說道︰“表哥。你怎麼也會來這里。冰雨小姐沒一起來麼?”

    老廖繼續神秘兮兮地說︰“我是陪這位姜先生來地……”

    得裴瑞文維護局面。自知不敢高攀地人逐漸散開。尋找屬于自己的娛樂。

    孫博背後冒出個艷麗的女人。手里提著一只高腳杯笑道︰“孫大導演。我仰慕表哥許久,怎麼不打算為我引見一下嗎?”

    孫博素知廖學兵的怪脾氣。但既然人都這麼說了,不好意思回絕。苦笑道︰“這位是熊莎娜小姐。熊小姐,我和表哥有話要說,您可否稍等片刻?”

    廖學兵眼前一亮。社交名嬡果然名不虛傳,外表靚麗不說。都三十多歲人了還清純得像十八九歲的女學生,相貌端莊好比貞節烈婦,身材完美。玲瓏有致,胸部碩大。隨著說話而一顫一顫。這種外表純潔內心淫蕩地女人最是讓人心動。堪稱尤物。

    他奶奶地。你來得正好。老爺正要找你。老廖一把推開孫博︰“孫導,你哪邊涼快哪邊呆去。”對熊莎娜說︰“熊小姐。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我可否邀請你共飲一杯?”

    熊莎娜心下暗自得意︰“所有男人都是一個樣子,只要見了老娘,就不會想別地事情了。”臉上更是裝出楚楚動人的表情,眉目間飽含幽怨。我見猶憐,抿嘴一笑︰“求之不得。廖先生可常是我們宴會中的話題人物呢。可惜一直無緣見上一面。今天總算得償心願。”

    裴瑞文以為姜鋒為熊莎娜而來,不敢打擾他們。自覺退開。盤算等下有空再上去說幾句好話。

    來賓大多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斷不可能像小女生那樣痴迷表哥,新鮮感一過。便不再關注他們。但仍有不少貴夫人在尋找機會下手。

    熊莎娜引二人坐進旁邊地桌子,侍者送上八二年的波爾多紅酒。這種酒一瓶要近千美金,裴瑞文本來沒那麼大方。但討好曹生潮地表叔心切,吩咐侍者拿了出來。

    這時廖學兵期!圈待地!子網聲音終于來了,身後有個女聲叫道︰“莎娜,表哥在哪里?”姜鋒坐在旁邊。身子驟然變得非常僵硬。

    不出所料,那女人正是窮困潦倒、懦弱無能的郁金香高中三年一班班主任姜鋒的前妻容桂英。

    回頭看去。一個四十歲地中年婦女穿著大紅色地長裙。頭發盤在腦後。臉上涂了再多脂粉也掩蓋不住她的庸俗。

    廖學兵給姜鋒使了眼色︰“小子。該輪到你耍威風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80章 家族繼承人?
紅酒在水晶杯里旋轉,漾出一個小小氣泡,端起一口喝干,拿著很有年頭的鋁制火石煤油打火機,“嗒”的一聲。彈出微弱火苗,點燃香煙,深吸一口。說︰“熊小姐,你地熟人來了?”

    熊莎娜美目連閃。這個男人算不上帥。可是氣質太獨特了,就像旋渦一樣將人深深吸引。听到他的問話,猛然驚醒,容桂英那盍物沒看到老娘在吊凱于麼?怎麼這麼不識趣?剛要說不認識,容桂英已經飛奔過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俗氣女人如此激動,容易讓人理解“丑人多作怪”這句俗語地準確性。

    “哎呀。真的是廖學兵!太好了。”容桂英完全沒看到膝蓋發涼的姜鋒。自顧自說話,嘴唇涂得像兩片火腿腸,“你可不可以幫我簽個名。我特別喜歡看你的電影。”

    居然跟這樣地女人過了半輩子。人生真夠失敗,廖學兵恭敬地替姜鋒點燃哈瓦那雪茄,說︰“姜先生,這里蠢人太多,不如我們換個地方好嗎?”

    熊莎娜和容桂英這才同時注意到姜鋒,一個辨不出他地身份。莫名其妙,一個則是極度震驚、慌張、惶然。叫道︰“姜鋒!你來這里干什麼?”

    廖學兵收回打火機。冷冰冰地說︰“這位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地大嬸。請你說話注意點措詞,呃,剛才有人說洗手間有點髒。你還不快去打掃干淨?這點小事用我來交代嗎?等下姜先生需要用地時候被那些髒物影響心情,你擔得起責任嗎?”

    言下之意竟是大模大樣地把她當做了清潔工。

    容桂英手足無措,想要解釋什麼。卻在廖學兵面前自慚形穢。更感到驚惶。心中翻江倒海︰“他,竟然叫那個不成器地男人叫做先生?為什麼會這樣?姜鋒不是在學校里面教書嗎?穿那身衣服好氣派啊。不會是偷來的吧?”常年混跡交際場。眼光早練出來了。那套範思哲的西服價格不菲。起碼抵得上半年工資。難道這人離婚後受的刺激過大。將私房錢揮霍一空就為了在我面前掙面子?可是他怎麼會結識廖學兵那種超級偶像呢?

    熊莎娜地內心雖然討厭容桂英,但表面上是閏中姐妹,總不能不動于衷,笑道︰“廖先生,她是我的好朋友容女士。”

    “哦。容女士。你好。”廖學兵態度不冷不熱。沒有邀請她地意思。

    容桂英厚著臉皮坐在熊莎娜旁邊,拿著酒杯說︰“可以和你干杯嗎?”

    一直端坐不動地姜鋒也正好舉起杯子。聞言顫抖一下。露出手腕上的百達斐麗手表。百達斐麗號稱“手表中地藍血貴族”。天性內斂沉著。具有勞力士無可比擬的貴族氣質,很少瓖嵌鑽石寶石。但姜鋒手上這塊有十二顆閃閃發光地鑽石,切割精巧美觀。型號極為罕見。價值起碼在十萬以上,還有他口中不下二百美金一支的雪茄、手中一直玩弄地紀梵希純金打火機。差點讓容桂英崩潰,禁不住叫道︰“姜鋒!你上哪有錢買這麼好的東西?不會是偷拿了班級里地活動費吧?”

    姜鋒推了推由專門設計師設計地艾倫+米克力品牌眼鏡,不置可否點點頭。

    廖學兵一拍桌子。怒道︰“大嬸!你這是什麼意思?姜先生是酒會上最尊貴的客人,請你不要大呼小叫!”

    容桂英慘然變色︰他。他突然成了最尊貴的客人?還讓廖學兵那麼維護他,態度謙卑得就像僕人?將廖學兵地話置若罔聞。又叫︰“姜鋒,你到底來這里干什麼?“

    姜鋒憋不住。說道︰“我在這里于你什麼事?”

    這時一個身材高挑地外國女人走了過來,金黃色地頭發飄逸。玉腿修長。氣質出眾,向姜鋒說︰“先生,我可以邀你跳支舞嗎?”

    廖學兵心道︰“裴瑞文果然識趣,懂得找漂亮女人來捧場。”

    但裴瑞文以為姜鋒追求熊莎娜。又怎麼會盍得讓別地女人來攪和呢?這女人是國際上有名的超級模特珍妮+奧斯卡。自己走過來地,配上九厘米高跟鞋的身材,足有一米八五,比姜鋒還高半個頭,她一直都是全場矚目的焦點之一。

    姜鋒沒遭遇過這種香艷場面。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牢記廖學兵地教訓,板著面孔微微點頭,在外人看來。神色非常倨傲,甚至有種不屑。

    廖學兵悄悄用腳尖踢了踢他。姜鋒不傻子。馬上醒悟過來,他們來這里是專門秦威風給前妻看地。這樣地好機會怎能錯過,于是接過珍妮+奧斯卡遞過來地縴縴玉手走入中央舞池。

    不知道容桂英是怎麼想的。反正她現在臉色非常難看。一整晚腆著臉去邀請幾位男士跳舞。都為對方婉拒,他怎麼可能會有超級模特主動邀約呢?

    熊莎娜問︰“廖先生。那位姜先生是您地朋友嗎?”

    “雖然姜先生一直當我是朋友。可我怎敢在他那樣地大人物面前放建?”

    “啊?姜先生是做什麼地?”

    “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你們一定不會理解的,他是曹氏集團總裁曹生潮的表叔。以前家族為了錘煉他地能力。特意讓他在一所中學里當老師。一千就是幾十年,忍常人所不能忍。現在時機一到。就讓姜先生回去掌管二十幾家跨國企業。剛才那位女模特就一直在追求姜先生,可惜屢次都被拒絕。”

    熊莎娜地眼楮頓時變得比電燈泡還亮堂,這可真是名副其實地金龜媚啊!嫁給這種男人,一輩子不愁吃不愁穿。還有一大堆僕人服侍你這個少奶奶,天空多麼地晴朗!容桂英地心髒差點沒崩裂,朝夕相處十幾年的丈夫竟然是超級富豪家族地繼承人?打死她也不相信,可是看到那身衣服,那塊手表,還有廖學兵的捧場、女模特的追求。又由不得將信將疑。

    珍妮+奧斯卡挽著姜鋒地腰,用蹩腳漢語說︰“先生。從進來地一剎那,我就注意到了你,你很迷人。很有男人味。”

    被一個漂亮地外國妞夸贊,是姜鋒從未有過的經歷,真想咬舌測試一下是不是還睡在夢里。沒怎麼學習過交際舞,只好應和著對方的腳步慢慢挪動。樣子很笨拙,這隊一女一男一高一矮地奇怪組合為大家所注目。是個男地就無比羨慕姜鋒。

    “我叫珍妮+奧斯卡。你可以叫我珍妮,你叫什麼名字?”

    姜鋒又開始結巴了︰“我我我……我叫姜鋒……我是陪朋友一起來的。”

    “你晚上有空嗎?”

    “沒……有!……哦。沒。沒空!”姜鋒語無倫次,看著對方的身高,頓時滿腔欲火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珍妮第一次邀請男人就被拒絕。十分失望,低聲道︰“姜先生,可以留下你的電話號碼嗎?”“可以地……不過……”姜鋒懷疑對方被自己的名車給打動了。

    洋妞地表白很直接︰“不過什麼?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嗎?你是酒會上唯一令我感興趣地男人。”

    容桂英後悔得要死。喃喃道︰“姜鋒他不是在開玩笑吧,為什麼我以前一直覺得他是個窮教書先生呢?”

    “哦。大嬸以前認識姜先生?”

    容桂英臉色蒼白地說︰“他。他是我剛離婚不久的老公……”

    廖學兵大吃一驚︰“不會吧,姜先生風華正茂。一向在家族內深居簡出。怎麼會認識你這樣的貨色?喂。你這種女人我可見識多了,看到某個男人家世不錯,就千方百計想跟他沾上點什麼八輩子搭不到的關系,哼哼。識相地話快點滾回廁所去掃地。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容桂英早已沒有了往日地凌人盛氣。強自分辯道︰“他真地是我剛離婚地丈夫。可他明明就是郁金香高中里地教師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廖學兵繼續不遺余力地打擊對方的自尊。說︰“喂。這位大嬸,請你說話自重。姜先生身份非常尊貴。跟你沒什麼關系,你看看你自己,穿成這副鬼樣子,要是出現在大街上,就是那種五塊錢一夜的野雞,配得上姜先生嗎?”

    熊莎娜這才知道姜鋒就是佷子要她破壞家庭和睦的班主任,心下也十分躊躇。拿不定主意是該吊廖學兵還是吊姜鋒,不過與容桂英撇清關系總是好地。將身子後仰。夸張地叫道︰“容女士。想不到你是那種下賤女人!”

    “我,我不是……”

    廖學兵說︰“與你同桌是我的恥辱。”放下酒杯,起身朝另一邊走去。

    熊莎娜連忙追了上去。

    “熊小姐。你有什麼事?”

    “廖先生。我真的不認識容桂英。我想跟你談談,別管她那種賤人。”

    廖學兵扔下煙頭。冷冷笑道︰“我今天就是專程來找你的。”

    “是嗎?廖先生一定有話要對我說吧?”熊莎娜又恢復了自信。綻放迷人的笑容。

    “嗯。是地。”兩人走進別墅後面空無一人地陽台,感受冷風吹拂,廖學兵說︰“你和誰一起煽動容桂英與姜鋒離婚,現在可以告訴我了。”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5:07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61章 追星

    就是莫永泰的體育課,也遠遠沒有如此驚人的效果,學生們不是來聽課的,而是來看稀奇熱鬧的,有的人在一直以來還是第一次聽說學校有個老師叫做廖學兵。更多的人在前一天堅持認為廖學兵的穿著古怪,扮相難看得一塌糊塗,但是一夜之間《楓橋》將他們的審美觀全部顛覆了。

    「果然,你看他連走路都那麼有滄桑感……」

    聽到這句小聲的議論話語,老廖心想:「我又不是老頭子走路佝僂著身子,能有什麼滄桑?再說今天換的西裝那麼整齊,鬍子刮得那麼乾淨,你們就不能給點正面的評價嗎?」

    「你們看他說話特別有流浪作曲家的氣質,每一字從他嘴說出來都極有韻味。」

    老廖心裡可就罵開了:「你們這幫小年輕真夠盲從的,老子五音不全,連五線譜都不會,還提什麼作曲家,不知道那只是表演嗎?」

    「你們有沒有發現廖老師的名字特別文雅,學,自然是說他有知識有文化了,兵,古書上說兵者不祥也,這也暗示了老師的流浪生涯,像『兵』一樣波濤起伏,變化無窮……」

    老廖:「名字乃父母所賜,你們懂個屁啊。」

    二年二班學生的內心可是掀起驚濤駭浪,平時表現不怎麼樣的廖老師,竟真的拍電影,還拍得那麼好,彼此相處近四個月,形象早在心中固定成一個模式,突然來了這麼大的轉變,怎不令人震驚?好比當時的夏惟,忽然一夜暴富,乘凱迪拉克來上學,那些看輕他的人甚至不知道怎麼面對。

    既然你們都不願走。我也不管不了那麼多。廖學兵索性不再理會。在黑板上寫下課文題目,翻開課本道:「今天這節課的內容是話劇《雷雨》的學習,請大家翻開課本,上世紀三十年代,年僅二十三歲的曹禺先生在清華讀書時創作的四幕劇《雷雨》,為我們留下了這麼一個悲劇結局:一個雷雨之夜,三個愛恨交織,有著美好未來地年輕人同時踏上了生命地不歸路。這出悲劇是和一個人分不開的,它就是劇中的主角——周樸園。」

    「啪啪啪……」是看熱鬧的別班學生在鼓掌。都說:「廖老師講得真精彩真生動,聽你這麼一說,我感覺周樸園好像從書裡跳出來一般,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廖學兵猛拍一記桌子,罵道:「老子剛講了個開篇,還沒說到具體內容,你們這些蠢材也在叫好。都回自己班裡去!」講台上的粉筆盒彈跳而起,撒了一地,滴溜溜的在地上滾來滾去,狹小的教室空間迴盪他憤怒的咆哮。

    滿座皆驚!幾個瘋狂影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

    關慕雲翻了翻白眼,心道:「電影裡是斯文人,現實中可不見得,你們要再不趕緊離開,廖老師那個變態不知會做出事來。」

    蘇飛虹低聲勸一個不肯走的女生說:「我們老師和戴灣一樣是個喜怒無常地神經病。你們還是快回自己班裡去吧。」

    「蘇飛虹,你負責把他們全都拖出去。上課時間亂竄到別的班級,不光自己不能上課,還嚴重影響別的同學,你們到底在幹什麼?一部破電影你們不都已經看過了嗎?」老廖延續著怒氣,他不能理解當今的年輕人為什麼對「追星」那麼感興趣,連放棄學業也在所不惜。

    有人遲疑道:「因、因為你演得太好了,我們就過來看看。想多瞭解你。」

    「去餐廳裡吃到一道好吃的菜餚,難道你還會找廚師詢問原料的來源、品種、價格嗎?大好的青春。不爭取這個時間多吸收文化知識,還想留到老再學嗎?你們地腦子裡,為什麼總裝著無關緊要的東西?」

    「可是……我們是你的影迷……」

    廖學兵的口氣緩和下來:「你們在干擾我正常上課,為了滿足自己地好奇心而騷擾他人是不對的,這是基本的道德,如果你們有興趣,我可以在課後和你們討論電影的內容。」

    大家失望的心又有了起色:「真的?」

    「首先,我是一位老師,而不是演員,我重視教育多過演戲一萬倍,不需要影迷。你們應該明白怎麼做,即使我不是你們地班主任,也希望你們能學好,做個遵守紀律的學生。」

    在蘇飛虹等人的勸說下,那幾十個學生終於心有不甘的離開。

    被他們打擾,廖學兵一節課下來說得不是太出色,草草結束。

    葉玉虎、崔政沒來,連請假條也沒有,肯定曠課無疑,其他學生則無精打采,各懷心事。

    裸後,大概大

    家都認識到老廖不太好說話,糾纏他的人少了很多。蘇飛虹跟著老師走出教室,看看周圍沒什麼人,問道:「我爸爸欠高利貸的事情怎麼樣了?你找到你表弟沒有?」

    「找了,你就安心當好這個班長吧,我和表弟昨天去了一趟,他們其實很好說話的,答應不再追討利息,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爸爸所借的五百萬款子,無論如何也要還給人家地。」

    蘇飛虹臉色稍微不那麼難看了,說:「但是五百萬塊數額不小,我爸爸一下子也拿不出來啊,可不可以讓他們多寬限一段時日?」

    「兩年之內還清。有了兩年時間,你爸爸還不會想辦法嗎?他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就不配當一個父親。」

    「真的?老師,你真好。」蘇飛虹大喜過望,這下迫在眉睫地難題已經解決了,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紅豆杉公司的人那麼凶狠,他們昨天一定經歷了很多艱辛,更可能付出不知多少代價,才換來這麼好的條件,此刻廖老師只是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一點沒有邀功請賞的意思,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她知道,以後眼前這個男人若有什麼吩咐,無論赴湯蹈火,她也毫不皺眉頭地照辦。

    廖學兵把板牙強寫的字據塞進她手裡:「這是憑證,你好好保管,回去讓你父親努力點工作,爭取兩年內賺五百萬,咬咬牙,省吃儉用,艱苦拚搏,前途還是光明的。以後有什麼難事,要告訴老師知道嗎?」

    蘇飛虹看著老廖的笑臉,鼻子有些發酸,終於還是忍住了,用力的點頭:「老師,我會的。」

    ……

    連續幾天,學校都蔓延著《楓橋》的熱潮,董事會莫名其妙接到一大堆轉班的申請,甚至還有好幾個三年級的學生強烈要求一定要轉到二年二班,不然決不罷休—— 任鐵林百思不得其解,都三年級了還要求回二年級,這種要求實在太罕見了,到底死亡班級有什麼值得他們去的?是整蠱戴灣的新花招,還是他們班的學習突然好得不像話,以至同學競相追逐?

    電影興趣社團主席錢與生這幾天忙得不亦樂乎,時近期末,報名參加社團的學生竟比開學初要多上好幾倍,每天都有人來詢問,比籃球、足球社團還要熱門得多。那些人在看到活動室掛著《楓橋》電影海報後,二話不說,立即填表。進去之後,也是以討論表哥為主,學校的電影院裡好幾天都是播放同一部影片,依然場場爆滿。

    人人有事沒事都要哼上一兩句《眼淚之橋》。音樂課上呂凱摸通學生的心理,專門教授他們如何用鋼琴和吉他演奏那首曲子,學生們熱情高漲,勤學不輟,對音樂老師禮敬有加,再也沒有在板凳上塗膠水的慘案發生。

    一月三號、四號,依然有很學生等在車棚圍住他索要簽名,教室裡仍舊擠滿其他班級的同學,廖學兵不再耐煩,總是一通呵斥,邱大奇也配合得很,跟在後面將違反紀律的學生驅散,這麼下來,大家都知道了老廖的性格,騷擾他的人漸漸少了,但辦公桌上的匿名求愛信卻沒有減少的趨勢。

    論壇上議論廖老師的帖子,比以前要多幾十倍,有專門研究他上課的,有專門研究他說話的,湧現出一大批事後諸葛亮,比如上次靠一個烤紅薯獲得絕世美女擁吻的故事,也成了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

    「我終於明白,絕世美女為什麼會愛上廖老師。」

    有不懂的人搭腔:「為什麼?絕世美女瞎眼了?」

    那說話的人往往會歎息一聲,用碰到外星人的口氣說:「某某,你還活在上個世紀嗎?我希望你還是趕快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來吧,去買一張《楓橋》的影碟,或者直接在網絡上搜索。」

    一月五日,學校官方舉辦優秀教師,十位候選人產生的日子。候選人並不完全由學生投票產生,學生的票固定佔了一部分原因,但謹慎的薰事會採取更保險更穩妥的綜合型選拔方法。每位老師滿分是一百分,學生投票佔百分之四十,還有平時的考勤紀律、業務成績佔百分之六十。具體標準由薰事會六位成員統一考評,認真做到公正無私,不失偏頗。

    熱心的學生開始發動投票,順便去向老廖邀功。「廖老師呢?教室、辦公室都沒見到他的人影。難道又曠課了?」

    蘇飛虹懶洋洋道:「今天一直沒來過。」心想老師那樣古怪的性格,可能對評選活動不感興趣,索性不來參加。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62章 北斗七星

    整個校園都沒找到廖學兵,他真的又曠課了,套用邱大奇的一句話來說:「是可忍孰不可忍,神聖的校園怎容得下如此敗類?」

    頭天夜裡,嚥不下一口氣的板牙強糾集紅豆杉四大金剛帶著將近兩百個小弟對朱雀街飛車黨進行了反撲。同時還頗有心計的讓斷尾兵分二路,趕往紫路蘇家巷。自己則躺在醫院病床上進行遙控。

    一百多條大漢裝備著手槍、微沖,還有少量的AK47,武器之精良,簡直可以稱為特戰隊了。飛車黨以前的老巢燭光酒吧被打成稀巴爛,死了兩個看場子的小弟。

    凌晨兩點,廖學兵接到朱襄的緊急電話,說蘇輪一家人剛剛被紅豆杉劫走。莫老五料想那又不是什麼大難題,因此只派了兩三個人在旁邊守著,當幾十個扛著制式武器的紅豆杉成員闖進來時,寡不敵眾,攔都攔不住,讓他們一擊得手。

    清冷的朱雀街已經響起呼嘯的警笛聲,大隊的警察加強巡邏戒備,擾得雞飛狗跳,四鄰不安。

    廖學兵將妹妹纏住自己的胳膊大腿輕輕挪開,躡手躡腳走出寢室,帶上沙漠之鷹,開著「時光」溜出月神大莊園。

    戴上手套、頭盔,拉緊皮衣的拉鏈,腳下一勾一蹬,踩響發動機,擰緊油門,「時光」飛竄而出,滑下月神山環山公路。

    寒冷冬天的午夜大街幾乎沒有車輛來往,氣溫在零度以下,除非有錢人家開著名貴好車出來胡混的子弟,又或是工作職務不能不出動的巡警車、救護車。至於那些沒閒得發瘋的人,自然早躲進被窩裡享受酣夢。

    廖學兵步入麻雀大廈夜鶯酒吧,有三個男人在那裡等他,一個是西城教父最得力的副官朱襄,一個是南弟。還有一個警察總局是賈朝陽派來的秘書處秘書長曾司迅。紅豆杉公然襲擊飛車黨。而警察不作為,賈朝陽自然要派親信來說項,設法消除廖學兵的怒氣。

    在角落坐下,點了一杯馬蒂尼,老廖瞭解了事情經過之後,說:「首先我們來確定一下,是不是傳說中地八十萬禁軍教頭在背後替他們撐腰。仗著有幾把槍就敢做出這樣地事端,太不像話了吧。曾秘書,你先來跟我解釋一下。紅豆杉公司非法持有槍支,收放高利貸,你們為什麼不將他們繩之以法?」錢可通天,紅豆杉不知孝敬了多少好處給賈大局長,因此對他們睜眼閉眼,這已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既然是專程派來說項的,曾司迅的態度不可謂不謙卑。微笑道:「其實我們早有留意,紅豆杉公司十分狡猾,經常轉換據點,三天兩頭一換。他們的四大金剛行蹤不定,可稱得上是狡兔三窟。我們一直都在監控他們,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所以暫時不能輕舉妄動,如果抓住其中一個而讓另外三個隱藏更深,他們對社會產生的危害也就越大。這是我們不希望看到的。」

    廖學兵將煙頭插進他面前的酒杯裡,冰涼液體浸過煙頭,騰起一陣白煙,發出哧的一聲。這個動作非常無禮,曾司迅臉上怒意一閃即逝,波瀾不驚地笑道:「廖先生認為我有說錯地地方嗎?」

    「***,老賈收受賄賂,收就收了嘛。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天曉得他今天發什麼神經,居然派個二腦的人過來。我還以為至少派個幹練的來提供一點情報,說那種廢話有什麼用。」

    南弟手點著桌子說:「我想你現在可以離開,回去向賈局長交代任務圓滿完成了。我們馬上要開始討論一些非法行為的細節,你還要聽嗎?」

    曾司迅抹了一把汗,臉一陣紅一陣白,終於笑了起來:「不好意思,官面上混得慣了,那種空話套話早就習慣成自然,還請多多見諒。局長讓我帶了情報過來,紅豆杉的事,我們警方會配合你們。還有,他日前得到消息,林逾這幾年來其實一直都在中海沒有離開,但中海市幾千萬人口,人海茫茫,不知從何找起,但他暗中操縱紅豆杉總是不爭的事實。」

    廖學兵接過對方恭敬遞上地好煙點燃,問道:「我很想知道林逾消失八年,為什麼你們還對他們那麼重視。」

    曾司迅考慮了一下措詞,說:「首先,他是個極度危險的在逃殺人犯,這個男人不光心狠手辣,而且個性凶悍,智計百出,小心謹慎,當年一個人一柄刀就可以殺害周議員全家。那時候議會正在選舉,周議員有兩個強勁的競爭對手,他害怕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請了很多保鏢,戒備極其森嚴,出入動輒十幾二十人,就連最專業地暗殺者也不敢輕舉妄動,林逾精確佈置襲擊路線,單槍匹馬避開保鏢的重重監控,在廁所裡將周議員剁成八截,事後更還從容地潛

    人周儀員家中向他家人下毒手,這份膽識,除去為非作歹的事跡不談,也足以讓人動容。」

    離自己很遙遠的故事只不過相當於傳說而已,談過就算了,南弟淡淡一笑:「這已經是八年前的事了。」

    「事實上根據我們總結得到的情報,八年來林逾還出過兩次手。第一次是二零零三年,江南飲食集團地老闆被人剁了,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從死者身上發現的連成北斗星狀的七個血窟窿,我們確信是林逾無疑,因為那是他獨特的殺人方式。江南飲食那件案子也轟動了全國,最後還是不了了之,抓不到人有什麼辦法,上頭逼問總不能胡亂抓個人去充數吧?還有一件,在去年的三月份,一個強姦少女最後卻因證據不足無罪釋放的工業部官員兒子,人家都叫他大少,走出法庭當天晚上,他的屍體也就懸掛在了市政府的大門口前,身上依然是北斗七星。」

    廖學兵笑道:「北斗七星在古代是死神降臨地象徵,這小子倒也有點除暴安良,古代俠客的味道,我喜歡這樣地人。」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林逾此人的任何蹤跡,紅豆杉公司仍舊放數收數,若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別的勢力也不會主動招惹他們。」

    老廖點點頭:「當然,現在有了利益衝突。先確定四大金剛的行蹤吧,早點把蘇輪弄出來,別讓他們一家又遭了什麼北斗七星。離他們被劫走已經有半個小時了吧,我猜想若不趕快,板牙強會殺了他們洩憤。」

    朱襄說:「廖先生請別擔心,五爺對此事極為重視,已經聯繫了貝家的精英情報部隊,估計不出十分鐘,消息就能馬上傳回。」

    果然不出所料,在三流殺手撒磊領導下的情報部隊極有效率,他們只喝了半杯酒,很快便得到報告。

    「青龍大街六十一巷的飛騰大樓,斷尾和大約四十個人在裡面,武裝齊全,人質還沒有來得及轉移。板牙強和陳癲四在玄武大街的康復醫院住院部三號樓四零五號病房,外面有人把守。剛剛襲擊過燭光酒吧的反骨往西城野雛菊路方向逃竄。」

    廖學兵對曾司迅說:「這應該是你們警方的事了吧?還用我多說嗎?如果遭遇抵抗,盡量留下板牙強的活口。我不放心蘇輪那廝,得親自去一趟青龍街。」心想不放心蘇飛虹那小妮子才是真的。

    酒吧裡的音響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引擎轟鳴聲,這是廖學兵他們非常熟悉的哈雷機車引擎。接著便是強勁的有節奏的鼓點,仿若雷暴雨沖刷大地,震得心臟一蹦一跳,再聽下去,電吉他拉開了音樂的序幕,是慕容冰雨的名曲之一《追車人》。

    勁爆的音樂,悠長高亢的唱腔,副歌唱詞部分很長,高潮一段接著一段,讓人沉醉之後便會熱血沸騰。

    「孤寂的身影總是穿梭在城市的黑夜,血與淚在速度中傾瀉……」

    伴隨著《追車人》和撲面而來的狂風,二十多輛摩托車飛馳出朱雀街,發動機的轟響震動了半條街道,冷峭的街頭黑煙瀰漫,地皮在輪胎下顫動。

    「蘇飛虹是我的學生,她若是少了半根頭髮,你們就等著十八年後再當一條好漢吧。」

    震耳欲聾的沙漠之鷹槍聲劃破青龍街六十一號巷子的寧靜,飛騰大樓空曠的樓道裡,回音蕩來蕩去,天花板的吊燈搖搖欲墜,灰塵黍黍而落。

    十二樓東側盡頭的一間居室,衝進一個生著大招風耳的小弟,驚惶地叫道:「尾哥!飛車黨的人發現我們,已經攻進來了!」

    居室約莫六十平米空間,一個客廳,兩間臥室,一個南向的陽台。蘇輪和他老婆被鐵鏈鎖著關在漆黑的臥室裡,渾身發抖,驚懼交加。進來的時候已經挨過一頓毒打,週身都是血口子,此刻的他對自己貿然借高利貸的事情後悔末及,女兒被他們單獨關在另一間房間,情況十分不妙,還不知道會遭到什麼毒手。她那個大言澹澹的班主任,唉,不提也罷,居然弄了張沒用的字據,讓自己以為事情已經圓滿解決,想不到會搞成這樣,不知天亮了自己還有沒有命在。

    斷尾剛撕掉蘇飛虹的半邊衣裳,露出光滑圓溜的肩膀,淫笑道:「現在的孩子發育真快,別緊張,叔叔會好好疼你的。」

    蘇飛虹雙手護著胸部,拚命縮進角落裡,眼睛蘊滿淚珠,慌張地說:「別,別過來,我老師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63章 黑社會老大

    畢竟這種情形只能在電視上見到,十六歲女孩又如何經歷過?平時偶爾也會想想如果換作是自己遇到這樣的情況那又如何,但真正臨到頭上,驚慌失措根本無法避免,不懂應該怎麼應對才能安然度過難關,課堂上似乎也沒有這樣的教育。

    斷尾聽到手下人的叫嚷,笑容一斂,抄起手槍,披上外套,先豎起耳朵聽聽門外動靜,槍口指著蘇飛虹威脅道:「不要亂叫,否則殺了你奸屍。」再將身子藏於牆後拉開房間門口,問道:「飛車黨來了多少人?」又想縱使他來一百個,面對咱們這種火力的裝備,也討不了好,還是先通知板牙強再說,以防被人一鍋煮了。前後不過一個小時,他們馬上就能找到這裡,說明對方不太簡單。

    不等那小弟回話,逕自拿出電話撥出一串號碼:「板牙,你那邊情況怎麼樣,小心一點,別讓飛車黨有機可趁。」

    一個渾厚的男中音笑道:「斷尾,你好,敝姓朱,目前在千嘉順公司任職。」

    「你……吳堅強呢?」

    「他?他正在追悔前生犯下的罪孽,乞求得到神靈的原諒,不過我想神也不會寬恕他的。」

    斷尾心知不妙,咒罵一聲,立即掛掉電話,喝道:「飛車黨究竟來了多少人?他們這麼快發現我們的行蹤,還和千嘉順公司勾結在一起,媽的,一定有內鬼。」

    然而大廳那報信的小弟始終沒有說話,樓下隱隱的槍聲過後便是死樣的寂靜,斷尾橫著手槍一躍而出,廳內燈光冰冷如舊,一個身影直撲了過來。

    斷尾大吃一驚,手腕一扭。正要開槍。卻見這人赫然便是一直守在外面,剛剛進來報信的小弟,渾身都是鮮血,皮肉翻開,衣服上下都已化作布條,面龐扭曲,鼻樑塌陷,頭皮少了一大塊,冒出嘩啦啦的鮮血。說有多慘就有多慘,彷彿剛遭過滿清十大酷刑的閹人。兩眼翻白,看來已經昏去。

    一股寒氣從斷尾地尾椎骨劈里啪啦蔓延到頸椎骨,狠狠推開這人,手槍死死指著門口,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所鬆懈。才僅僅過了一個小時。飛騰大樓可是他們極秘密地一個窩點所在,外人無從得知,居然在來不及反應的時間內讓人摸上門來。而且,因為放高利貸所獲得的巨額利潤。公司基本都為手下購置了性能良好的武器,樓下守備的眾人起碼都是手槍以上,普通的混混能輕易突破這道防線嗎?

    再一點想不到的是,他們竟還有千嘉順公司撐腰,這次的算盤可是打錯了。

    斷尾正思量間,驟然。大廳的兩扇木門爆開,破碎地木板飛到半空,擊打在天花板上,木渣飛散,好像鞭炮爆炸產生的紙屑,落得到處都是。固定門框的螺絲釘激射而出,緊緊釘在對面的窗欞上。

    斷尾悚然失驚,還道對方使用炸藥。飛車黨的銀髮太子和那天的另一個人走了進來,鞋面上沾著幾根尖利的木渣。原來門口竟是被這人踢破地。

    如同滔天浪花的木渣飛瀉灑下,遮擋著電燈,室內光線驀然暗淡下來,淋了斷尾滿頭滿臉。他想要開槍,但視線被阻隔,無法正確判斷對方位置,只好就地一滾,準備躲回房間抓住蘇飛虹當做要挾的人質。嘿嘿,本來這筆高利貸沒飛車黨什麼事,但阿南卻如此上心,分明看上那家的漂亮女兒了,說不定就是他地姘頭。

    斷尾自恃身手敏捷,中學時代還是某屆學校運動會的跳高冠軍,沒當上四大金剛那幾年,每天都在追殺與被追殺中度過,雖然現在已經人到中年,三十五六歲的年紀,仍比年輕人還要靈活得多。豈知剛滾到門口處,身形猛然頓住,那人的大皮鞋已經擋住自己前進的去路,速度如鬼如魅,當真令人驚歎。

    急切間斷尾舉槍朝上,但動作只來得及做到一半,那人一腳踏了下來,只聽卡拉一聲脆響,手肘關節折斷,斷骨茬出皮肉,劇痛無可抵擋。那人跟著對他的頭頂又是一腳,剛要叫痛地嘴巴與堅硬的地磚親密接吻,整個臉龐變得比鏡面還平整滑溜。

    「先抓到樓下等候處理。」廖學兵吩咐南弟,看到房間中瑟瑟發抖的蘇飛虹。「蘇飛虹同學,對不起,老師低估了他們,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你沒事吧?哦,衣服被撕破了,他有把你怎麼樣嗎?」

    蘇飛虹許久才恢復過來,看到最讓自己感覺安心的廖老師就站在面前,手擋住裸露的部分,低聲說:「謝謝老師,我沒事,爸媽還被他們抓住呢。」

    廖學兵脫下外套給她披了,說:「你放心,你父母就在隔壁,我已經讓人救出來了。這次純粹是意外,下次不會再有人來騷擾你們了。」

    「老師,你果然是黑社會的老大,關慕雲說得沒錯。」蘇飛虹抓著他的強壯地手臂慢慢站起來,想一想又加上一句:「老師,你的老婆孩子都被壞人殺死,真可憐,加入黑社會是有迫不得已地苦衷對吧。」

    「不要多問,明天我再跟你好好解釋。南弟,你親自送他們離開吧,選一個安全的地方,紫木葑路原來的別墅就先別回去了。」

    南弟伸頭看見是個美貌女孩,不由口涎橫飛,笑道:「大哥,我們飛車黨四海為家,大多數時間都在酒吧裡過夜,外面租的公寓就像狗窩,哪能住人,不如先在雲中塔開個房間安頓他們,我也每天在裡面守護,等事情平息下來再做打算。」

    操,讓你守護?還不是送羊入虎口,你小子不監守自盜才怪。老廖堅決不同意:「先送去我家,那裡安全。」心想蘇飛虹家境這麼慘淡,平時相處還算良好的同學在家裡暫住,小藍落一定不會反對,上次貝曉丹住了幾天,她不是也沒說什麼嗎?

    「好吧好吧。」南弟叫住隨後趕到的飛車黨成員,讓他們去另一間房解救蘇輪夫婦,自己則將頭髮翻到額後,做出瀟灑的姿態,臉上是溫存的笑容:「這位同學,你一定是廖老師的學生吧?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別緊張,哥哥會好好保護你的,讓那些壞人不敢再來欺負你。」

    「南弟,幹事不要那麼輕浮,嚴肅點。蘇飛虹,你先跟這個大腦被驢子踢過的人去我家住幾天好麼?就在濱海路盡頭的月神山,早上有車子接送去學校,如果不適應,可以先請假幾天好好休息。你父親受了點傷,我家裡正好有醫生,就不用去醫院了。」

    蘇飛虹將身軀緊緊攏進廖老師的外套裡,用力點點頭,不敢多看痞子氣十足的南弟一眼,急步衝到隔壁的房間,看到父母慘況,驚叫不止。

    廖學兵不去理會他們家人團聚,緩慢步下十二層樓梯。紅豆杉公司那些凶悍的收債人員跑的跑,逃的逃,跑不掉還有十幾個人,全部被打得魂不附體,狹窄的六十一號小巷遍地血腥,遠處民居窗口的電燈打亮,伸出個腦袋向外看看,又趕緊熄燈睡覺。

    斷尾是被人從十二層的樓梯一級一級踢著滾下來的,在猶如地獄刀山的折磨中終於滾到樓下,遍體鱗傷,已經不能動彈。

    這時廖學兵遠離了蘇飛虹才會將怒火傾瀉出來,獰笑道:「意圖非禮一個手無寸鐵的弱質女性,你***還真做得出。看來你們老大林逾也不是什麼好鳥。聽說他把一個強姦少女居然無罪釋放的公子殺了,我看其中也另有隱情,說不定兩人早有怨恨,下手時正好撞正那個時機,巧不巧為自己博得好名聲。」

    斷尾心知崇拜已久的老大這時再也......不會來救自己,哀求道:「放我一條生路吧,我,我們紅豆杉連本帶利都不要了……」

    廖學兵接過徐浩遞來的繩索套在斷尾身上打了個死結,另一端在時光的車尾綁穩,說:「不需要什麼廢話,觸犯了飛車黨老大就必須受到懲罰。等下我開車後你能熬得過,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若是熬不過,左右也是個死字,這樣死大概也很爽。」

    斷尾聽他竟要活生生開摩托車拖死自己,看到車的戰斧超強發動機,功率不知有多大,不由魂飛魄散,心裡兀自存了一線希望,叫道:「熬、熬多久?」

    「油箱還有約莫十升汽油,燒完為止。推銷員,這次是時光,我們要不要賭一賭,看看能不能把他放風箏?」放風箏是摩托車拖人的一種方式,速度到達一個地步,氣流平衡,會讓被拖的人飄起來,這個課題飛車黨研究了很久,還是沒有一次成功過。

    徐浩滿懷期待,「我賭能放!押一千塊。」

    拖一公里就能讓人死,何況是燒完可以跑幾百公里的十升汽油?恐怕到後面連骨頭都不剩。斷尾大急,掙扎著站起,瞬間,「時光」已經發動。

    他只來得及跨出半步,一股巨大的拉力通過繩索傳來,剎那光景產生的爆發性力量差點勒斷胸腔,接著身軀無法控制平衡而傾倒,劇烈摩擦地面,只兩三米便少了一塊肉。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64章 禁軍教頭
從飛騰大樓到巷口兩百米距離,拉出一道直線形的血痕,十幾個飛車黨黨徒猖狂地跟在後面大叫大嚷︰“飛!飛!飛!”時光速度太快,片刻便將他們甩在腦後。

    待到拐彎處,廖學兵一拉車頭,利用傾斜車身來抵消離心力,速度絲毫未減,斷尾諾大的身體直甩了起來。霎時間他還道自己真的飛了,想想被放風箏倒也不錯,至少不會刮擦地面受到傷害。但僅僅零點一秒,又重重落回地面,撞上路邊的垃圾箱,骨頭差點散架。

    時光毫不停留,當真如過隙之駒,稍縱即逝。斷尾腦中無數念頭瘋轉,最後集中在一個痛字上面,遍體就是痛,無法可想,也不知道下身有沒有被磨光,還在不在?他也不敢去看,只懂拼命拉扯繩索。速度實在太快,冷風割著皮膚,眼楮根本睜不開,經過青龍街第七十四根造型古樸的黑鐵路燈桿子,痛感驀然消失,斷尾已經昏過去了。

    老廖停車割斷繩索,吐了一口唾沫,罵道︰“操你媽的,連半條街都撐不過,還敢學人號稱四大金剛、扣留人質?現在是凌晨三點,氣溫零下四度,你若能熬到天亮,就算命大。”跳上車子繼續朝玄武街康復醫院出發。一個大量失血,衣服被磨光的人在寒夜里頂一個通宵簡直是神話,老廖這個舉動等于宣布他的死刑。

    萬萬沒有料到,瓦罐不離井上破,多上山必將遇虎,而且這虎絕對不是年畫虎!在青龍街和秋芙蓉路的交叉路口,忽然沖出一輛十二輪、十八米的重型運載卡車,橫在中間。青龍街的主干道就只有十八米,再旁邊已是防護用的花圃欄桿。時光距那輛重卡只剩不到五十米。

    這個時候,睡夢中的廖幽凝突然驚醒。翻身坐起。一摸身邊空蕩蕩的被子,頓感心悸莫名︰“哥哥呢?他不是夢游去了吧?”

    廖學兵破口大罵,緊急中左手抓緊離合,同時右手拉住前剎,腳踩後剎。高速行駛的時光輪胎驟然停止轉動,抗不過巨大地慣性作用,轟然側翻,車體保持每小時一百八十碼地速度旋轉著在地面滑動,通過重型卡車底盤。

    這一剎那間。廖學兵也被甩開,彈到重卡的車廂壁上,砰的一聲,撞了個五髒六腑翻滾,兩眼金星亂冒。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在這麼快的速度下,自己飛出去和一輛車子撞上來的結果基本沒什麼差別。噴出一口鮮血,落回地面,右手的骨頭已經折斷。

    重卡來得夠巧,無法不讓人相信那是事先的預謀。老廖真想昏過去了事,但情況不明,強敵尚在身側,深吸一口氣,強撐著爬起,稍微壓制惡心欲吐的感覺。左手拔出沙漠之鷹看也不看,對著駕駛室連開兩槍。重傷之下難以保持平時地狀態,被沙漠之鷹的後坐力震得手腕麻痹,暗罵車神秋好不好為什麼要搞速度這麼快的車,害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霉。

    這時車廂頂黑影驟現,一個人從上面躍下將老廖撲倒——不到幾秒鐘內,那人已從駕駛室鑽出上到車頂實施偷襲,反應之快著實可怖。自四米多高而下的重力加速度帶著自身一百多斤的重量。十分猛烈,廖學兵猝不及防。甚至沒分出對方是人是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被撲了了正著,兩人同時滾倒。

    這樣一來,老廖的病弱殘軀可支撐不住,右手臂骨斷裂處相互摩擦撞擊,一遍又一遍敲打脆弱的腦部痛覺神經系統。心里又罵︰“歐比斯拉奇!丟你老母個嘿?S!奶奶個熊!格老子地娘希匹!徐浩車忒慢,恁久還沒趕到!”

    倉促間一槍托砸過去,誓要把這可恥家伙的腦袋砸成大西瓜。那人吃驚不少,咦了一聲,手掌伸出,徑自去抓槍。除了修羅場姓謝的死鬼,還沒人能與廖學兵正面上對抗力量,雖然受傷導致力氣衰退,那人還是被槍托重重敲中手背。

    他似乎也是個能人,另一只手的手肘向上擊打老廖地下巴,近身搏斗講究力量、速度、眼力兼備,那人的動作很完美地結合了三點要求,老廖一陣昏厥,險些咬斷自己舌頭。不甘示弱,又是一槍托砸下。那人側身避過,這時不敢輕敵大意,五指撮起,狠狠啄中老廖手腕內側脈門的脆弱部位,沙漠之鷹脫手飛出。

    兩個人這才分開,互相敵意重重地打量起來。

    這人身材高大,至少也在一米九以上,戴著口罩,遮住大部分面容,只看見劍眉入鬢,細長的眼楮透出陰冷的氣息,身上穿一件皮夾克,腳下是殺傷力驚人、瓖著金屬的尖頭皮鞋,被這種皮鞋踢一腳,就

    和拿刀子攢刺差不多效果。

    “八十萬禁軍教頭?”廖學兵剛問出一句,那人更不打話,一腳踹了過來,夾帶絲絲寒風,如雷轟似電閃,老廖還沒從剛才地撞擊中恢復,無可避讓,被踢了個大跟頭,灰頭土臉趴在地上捂著小肚子,這回出丑可出大了。101du.net收錄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林逾,辛苦經營十幾年的紅豆杉片刻功夫就被你瓦解了,吃點苦頭吧。”那人的聲音嘶啞,如同電鋸割開鐵板發出的噪音,想是故意裝出來的。

    老廖又噴出一口鮮血,苦笑道︰“你就是林逾,倒也有兩下子,設圈套挺厲害的,怪不得那麼多人談你色變。”

    “也好讓你死得明白點,五六年前我就已經注意上你了。你的搏擊技術不錯,我一直想和你過個招,現在看來,還嫩了些,當年全靠沙漠之鷹地功勞吧?有空勤練手腳,死得不會那麼快。”

    若不是時速一百八十碼的踫撞,廖學兵不會狼狽到這個地步,搖搖晃晃地站起,擦掉口鼻鮮血笑道︰“是麼?真想看看林教頭怎麼對付我這個高衙內。”

    林逾拔出一把銀光閃爍地匕首,刃口開出一道很深的血槽,兩邊還有尖利的倒刺,握在手里極為嚇人,冷冷說道︰“是時候給你戮七個透明窟窿了,本人睚眥必報,不喜歡別人欺負我的小弟。”

    話說老廖苦苦等待的推銷員徐浩剛剛沖出六十一號巷口,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下車子說︰“管他風箏不風箏的,紫木?茁酚屑易 蜮柒降囊瓜 兜啦淮恚 頤翹罡齠親釉偃и野逖狼康穆櫸常 湊硬懷霰綺賈玫奶 薜贗!幣蝗喝順 爸笨  坪頻吹矗 訟蜃夏茁貳br />
    板牙強和陳癲四已被朱襄帶到一間血腥與尿臊味甚濃的地下室。這個白天衣冠楚楚在商場上與競爭對手周旋的斯文人陡然恢復原來千嘉順成立之初的流氓氣質,端坐于一張簡陋的木椅,冷颼颼地問道︰“廢話不多說了,你們紅豆杉這幾年都在發大財,錢藏在哪里,一五一十交代還能留條活路,要是不說,我也不在乎那點小錢,送你們歸天。”

    地下室只有二十平米左右,空間局促,燈光昏黃,牆壁上幾片的褐色血跡呈放射性形狀,鑄著幾個鐵扣環,是用來固定手腳的。板牙強和陳癲四就被拉開四肢,形成一個大字,鐵鏈鎖在上面。

    面前一個火盆讓地下室暖氣溫十分舒適,但上面架著燒紅的鐵鉗,不用說就知道是用來干什麼的,怪為嚇人。

    “說,還是不說?”朱襄猜想紅豆杉公司一本萬利,這幾年肥得流油,既然已經動手,不撈點好處說不過去。拿到錢後分成三份,一份千嘉順,一份飛車黨,一份賈朝陽,皆大歡喜。

    板牙強不是白混江湖多年,知道只要一說出來就是死,還不如多熬幾天,或許出現奇跡也不一定,慘笑道︰“我們哪有什麼錢,都孝敬給賈朝陽了。”暗恨賈朝陽拿了那麼多年的錢還要置自己于死地,這些當官的比黑社會還毒得多。

    朱襄招呼手下︰“先燙了再說。”

    一陣陣瘋狂的嚎叫,幾乎刺破地殼,引發里氏8.5級地震。

    朱襄揮開充斥地下室的焦臭味︰“還是不肯說嗎?”

    板牙強很堅決地搖頭︰“說沒有就是沒有……”

    朱襄站起向外走去,擱下一句話︰“皮鞭、夾棍、烙鐵、牙簽、老虎凳、辣椒水,能上的通通上,讓他三天後再死,我先去吃碗水餃。”

    板牙強叫道︰“我老大已經回來了,他會替我們報仇的,千嘉順、飛車黨、警察又算得了什麼?你有種馬上殺了我。”

    “林逾?”朱襄停下腳步。

    “一個鐘頭前他給我打過電話,嘿嘿,嘿嘿!”

    朱襄制止行刑的手下︰“放他下來。”

    板牙強得以喘了口氣,還喝了碗水,抽了支煙,稍微回復精神,冷笑道︰“老大自從前年殺了那個公子哥兒就沒再露面,他一向都是這樣的,行蹤不定,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剛洗劫完朱雀街燭光酒吧,半夜兩點鐘的時候他突然打電話給我了。”

    “說了什麼呢?”

    其實林逾保持自身隱蔽性,根本沒給手下打過電話,但板牙強為了免受皮肉之苦,不得不瞎編亂造︰“老大說了,放債收錢,天經地義,誰要敢阻擋我們的財路,他也不會客氣。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65章 不一樣的黑老大

    言語中威脅之意甚濃,板牙強暗中盤算憑林逾在中海市十年不倒的名頭,至少能暫時嚇阻他一段時間。沒想到世上吃軟不吃硬的大有人在,朱襄的老闆莫老五同樣是極有霸氣的老大,焉會害怕區區一個小腳色?揮了揮手,不耐煩道:「做兩個狼狗籠子,把這倆傢伙裝進去。等下兵哥要拿他們消遣的。」邁出地下室,再也不管他們死活。

    ……

    廖學兵摸出啄木鳥小刀笑道:「單挑就單挑,誰怕誰?我的部隊就跟在後面,若你不能在三十秒內解決我,那就等著瞧瞧是誰橫屍街頭。」

    林逾趁他說話的當兒已經和身撲上,匕首閃電般刺下,刀尖微微顫動,根本辨不清要刺向何處:「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你傷成這樣還能撐三十秒簡直是笑談,老子五秒鐘搞定你。」

    話音未落,老廖的右肩已挨了一著,正好在槍傷剛剛復原的舊傷口,血液像箭似的噴射而出。他向前揮出一刀,急步倒退,已經完全收起蔑視之心,這傢伙的速度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剛才的一刀根本沒看清楚就落了下來,若不是受了那一撞,倒有一拼之力,眼下只有祈禱徐浩速速趕到,不然再堅持幾秒鐘,遲早死得難看。

    林逾「八十萬禁軍教頭」之名當之無愧,攻擊形同暴風驟雨,上身靈動有若猿猴,下盤穩當堪比磐石,招大力沉,去勢疾快,基本找不到破綻在哪裡。打架拿短刀的人,一般來說性格有潛在的冒險因素,又或是對自身實力具有非同小可的自信,林逾似乎兩者兼備。

    又是一刀當著面門劃來。這招若是落實了。腦袋起碼得分成上下兩半,廖學兵情急後仰,腦門一涼,少了幾縷頭髮,看來刀也是鋒利無匹的好刀,足可吹毛斷髮。

    自稱南中國單挑前三的老廖感覺尊嚴受到挑戰,自然無可忍耐,啄木鳥向前一伸,兩刀相格。嗆的一聲,擦出十幾粒火星。

    硬碰硬的情況,廖學兵是在守勢,自己受傷在前,只拿得出三成力氣;林逾處於攻勢,氣勢越蓄越滿,又是十成地體力。此消彼長,一強一弱,高下立分,啄木鳥脫手飛開。劃過半空,直直釘在重卡地鐵皮車廂上,露在外面的刀柄嗡嗡顫動。

    說起來慢,其實打的時候你來我往,迅捷異常,從開打的那一刻。前後交手不過十幾二十秒而已,老廖大吼一聲:「操!」向後來了個旱地拔蔥,縱躍之間堪堪避過林逾的新一波攻擊,但右手骨折,嚴重影響平衡,站立不夠利索,胸口又被開個血口子,心裡兀自有時間在想:「幸好穿的不是那個世界頂級服裝設計師裁縫的西裝。不然就虧大了。」

    這可是近幾年來出了修羅場死鬼謝之外從未遇到過的狼狽情況,江湖傳說多少有些真實性。怪不得沒多少人去動紅豆杉,就是不想招惹麻煩,林逾以這樣的身手躲在暗處,任你保護多麼周全,照樣防不勝防。

    憑借超凡入聖地打架功力,廖學兵躲開幾次對要害的攻擊,支撐超過一分鐘,終於抓住機會,一拳搗中林逾的右腋窩。這拳憋積已久,含怨而發,十成十的力道,隱約可聽到擦破空氣的爆響,拳鋒到處,皮衣破開一個大洞,腋毛與線頭紛飛,血肉共襯衫一色。

    林逾半邊身子麻痺,差點把肺都吐出來了,揮刀向後翻開,同時矮身蹲下,姿勢轉換飛快無比,來了一記掃堂腿。這是江湖中北派的譚腿技法,練到極處,可以掃得斷小樹木,六十年代橫行地下拳壇的「鋼腿」弗蘭克*陳就是靠著譚腿不知殺了多少對手。

    廖學兵地脛骨在掃堂腿猛烈擊打下幾乎斷折,失去方向,化做滾地葫蘆,滴溜溜地翻到重卡車輪邊。

    林逾重新掌握主動權,使勁活動右手,道:「我平生只殺惡人,不過你的反擊讓我多了點樂趣,其實你做為朱雀街橫行無忌的惡霸,我早該取你性命了,只是飛車黨惡名不顯,還能幫忙維護治安穩定,也算是黑幫中的異類。」

    老廖慘兮兮地笑道:「紅豆杉放高利貸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四個所謂地金剛為非作歹,還要逼姦我的學生,你居然自稱只殺惡人,狗娘養的狗東西吃屎的時候總會說大便很好吃。」

    「逼姦學生?我早就聽說過你顛倒黑白、信口雌黃的能力,紅豆杉放高利貸不錯,那基本都是為了賄賂高官才想出來的暴利辦法,一個月只收十幾二十萬,點到為止,而且利息極低

    ,只有不到兩成,簡直不能稱高利貸了,決不至於搞得家破人亡,發生逼姦學生地事。你想要誣蔑我豹子頭的清白名聲也由得你,螞蚱死前還要蹦達幾下呢。」林逾淡淡一笑,不為所動。

    「捅你老婆的屁眼!放五百萬收一千萬,還叫點到為止,老子今天就插死你!」

    廖學兵性格強硬之至,處於局面極端不妙的下風,還能主動進攻,但速度力量大減,已成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縭也,剛揮出一拳,又被踢倒了。

    林逾穩操勝券,一腳踏在他身上笑道:「希望搞清楚事實,到底誰插誰?你好像最近得知了一點紅豆杉的消息,說實話,我幾年來每個月只是按時到銀行取出板牙他們給我的匯款,其餘時間修身養性不和他們聯繫,知道的可能還沒你多。」

    老廖軟綿綿的不能動彈,居然顫抖著雙手在兜裡掏出一包皺巴巴地香煙取出一支點上了,嘿嘿冷笑幾聲,噴出一口濃煙,道:「你小子說話前後矛盾的程度當真令我歎服,既然不與紅豆杉聯繫,為什麼能在我修理斷尾地過程中立即趕到埋伏圈套?」

    「這個你有所不知,我是個高級知識分子,無聊的時候通常會上網學習學習。我有一個秘密論壇,交代板牙他們在危急時刻給我傳個話,幾年來都沒什麼,今天兩點鐘剛看完小澤圓,居然看到了留言,板牙身在醫院寫下來的,說飛車黨打得他們好慘,我立即猜到是你。平時我從不會主動關注紅豆杉的事。」其實詳細過程林逾沒說,留言寫下的經過很具體——主要是挨打的經過,林逾一向知道廖學兵能耐不小,看到飛車黨參與其中,害怕手下遇害便趕往青龍街的秘密窩點,遙遙聽見槍聲,索性弄了一輛重卡暗中窺伺,等待時機,老廖將要駛到的時候便下手。

    「哦,小澤圓給你的印象如何?」深深吸了口煙,通達肺部,頓覺渾身舒泰莫可名狀。

    「還不錯,波大臀圓。」兩個敵人聊起了A片女主角。

    「那你有沒有生理反應?」

    林逾不再廢話,說:「讓你多活了幾分鐘,還有什麼遺言嗎?我可以替你傳達的。說完之後照例是捅出北斗七星,有心理準備了嗎?」刀尖微微向下,表面上看非常閒暇,其實內心極為戒備,通過鞋底感觸到對方的心臟,跳動仍是那麼平穩有力,沒半分衰退跡象,換句話說,這人隨時都可能進行反擊。

    「你儘管捅死我吧,生又何哀,死又何苦,等你明白了捨生取義的道理……」

    「哼哼,還挺有硬骨頭的,若不是你廢了我的紅豆杉,倒也想跟你交個朋友。」林逾歎息一聲,手腕一緊,匕首就要插了下去,廢話那麼久已經違反了小心謹慎的原則,須知夜長夢多,還是及早解決為妙。

    廖學兵豈是縛手的就戮的傻瓜?盼不到徐浩,只好自己忍忍,咬咬牙就過去,左手食中二指屈起一彈,煙頭激射而出,「啪啦」打在林逾的臉上,火星飛濺。

    趁著他尚有片刻的遲滯,擊打踩在胸膛的大腳的腿彎,剎那間脫身滑開,就這麼不到一秒鐘時間,兩人相隔兩米,冷冷對立,重新成了對峙之勢。

    林逾起了惺惺相惜之心,捂著臉讚道:「好本事!你若願意的話,就此罷手怎樣?我當大哥你當二哥,咱們聯手拉起一幫人馬,半個月就能掃平中海,到時候勢力滔天,連警察都可以不放在眼裡。」

    老廖緩緩脫掉外套、毛衣、襯衣,甩出老遠,露出滿身傷疤和糾結的肌肉,寒風中傲立,又摸出香煙將折彎的部分順平,斜著眼睛道:「我已經有幫派了,你過來當我小弟吧,省得麻煩。」

    林逾言辭非常懇切:「我看你是個人才才出言挽留,別不識好歹。你身手過人,隨機應變腦子靈活,中海市數一數二,又不屈從強勢,寧折勿彎,真漢子一個,這種性格我喜歡,若就此死在北斗刀下,未免可惜。跟我一起干吧,正巧我也閒得久了,想尋些幫手重出江湖,震懾那些將中海攪得一團糟的宵小之輩。」

    「我喜歡當老師,不愛打打殺殺,揍我一頓再說這種廢話,來不及了。」

    廖學兵從來就不是肯吃虧的角色,刺骨的寒風激發了他最後一點爆發力,那是他生命受到威脅、尊嚴遭遇踐踏的時候才有的力量。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66章 死亡對決

    一輛銀灰色的帕薩特轎車從對面駛過來,被重卡擋住去路,拚命鳴笛。車前燈射去,似乎看到兩個人影。旁邊還有一輛傾翻的重型摩托車,地面有長長的刮擦痕跡,從重卡的對面延伸而來,夜風中飄來點點血腥味,似乎出了車禍。

    司機等了好幾分鐘,漸漸不耐煩起來,心想去對面看看再說,如果撞死了人幫忙報個警也算功德一件,不行的話就繞道走算了。鑽出外面,冷峭的北風吹得渾身激靈,緊了緊領口,又見街頭冷清,沒有任何行人,覺得不太妥當,返身在工具箱找到一把銀光閃亮的鉻合金扳手插進後腰,借此壯膽,才繞重卡走過去。

    可千萬別是什麼人在攔路搶劫。司機左手扣住電話,準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立即逃跑並報警。

    很遺憾並沒有看到特別奇怪的事情。

    一個大冬天裡光著膀子的男人蹲在地上吸煙,地面上有一灘血已經開始結冰。除此之外再沒其他人。

    司機依然還是將手伸到背後抓緊扳手,小心翼翼地問:「先生,你受傷了嗎?需要我報警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那男人正是廖學兵,丟掉煙頭,擦去鼻血,在車廂壁拔出啄木鳥小刀,用手試試崩開幾個鋸齒的刃口說:「不需要報警,天氣太冷,我想借你一件衣服穿穿可以嗎?」

    司機看著他手裡的刀,心道:「終究還是個打劫的,傷成那樣我可不怕。」提出扳手,後退了一步說:「我只是路過而已,沒什麼錢。你可以去找別人的。」

    只見廖學兵又在輪胎下撿起沙漠之鷹,司機眼睛大了,連聲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就一件衣服嗎。我給你就是了。」那柄大手槍一晃一晃,槍口有意無意對著自己,雖說不好判斷是真是假,有子彈沒子彈,終於還是不敢冒這個險。丟開扳手,立即脫下羽絨外套拋了過去。

    廖學兵搓搓凍得發青的皮膚,接過穿上,拉好拉鏈,笑道:「媽的。這鬼天氣真不適合戶外活動,幸好我體格強健,抵抗力強,不畏寒霜苦,安能香襲人。衣服多少錢?我補給你。」

    「三百二……哦!不要錢,不要錢。」司機早已認定他是歹人,哪敢多話。

    「真不要錢?如今像你這樣的活雷鋒不多見了。要不我請你去喝杯茶吧?」廖學兵扶起時光摩托車。說:「天寒地凍,想來你也沒什麼事……」

    司機連連擺手說:「不用了,真的不用。」跟一個帶著手槍和刀子地男人去喝茶,老子又不是老壽星上吊。活不耐煩了。

    老廖便不再囉嗦,摩托車飛馳而去。

    司機鬆了一口氣,剛要返回帕薩特,忽聽對面花圃沙沙而響,冬青樹葉顫動,寧靜地深宵裡格外嚇人。不禁寒毛倒豎,一個魚躍撲到地上撿起扳手持在手中,叫道:「什、什麼東西?」

    花圃裡慢慢爬出一個滿身血污的男人,黑色皮衣支離破碎,頭臉、肩膀、胸背、雙手到處都是傷口,有的已經凝結成冰凌,看來他的體溫已經因大量失血而下降到最低點。這人的樣子就像被拖拉機犁過的土地一般,坑坑窪窪。週身上下沒一塊平整的地方,要多慘有多慘。

    司機嚇傻了。辨不出他和先前那人是什麼關係,愣了半晌才說:「先生,你沒事吧?這大半夜的開車千萬可得小心,別出什麼車禍。我幫你叫救護車怎麼樣?」

    這個血人居然還能動彈,艱難地爬起,撕掉口罩,吐出一顆斷牙,搖搖晃晃爬進重型卡車駕駛室裡面,猛咳出幾口鮮血,濺得方向盤到處都是猩紅一片,想要發動汽車,卻怎麼也使不出力氣。

    司機見這人要強,自己也不是愛管閒事的人,剛要走,忽聽那人微微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廖學兵,你真他媽有種。」

    他嘴裡地廖學兵,莫非就是前面那個光膀子的男人?能把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打成這樣,也算能耐了。司機暗自慶幸:「好在老子識趣,乖乖把衣服給他,不然下場恐怕會更慘。」

    時間倒回十分鐘之前,林逾看到廖學兵的架勢,知道他要反擊,啞然失笑:「你這個時候還有幾斤力氣呢?別讓人笑掉大牙了。想死得快點就早說一聲。」

    剛說完話,一陣暴風襲面而來,甚至還沒來得及產生窒息的感覺,廖學兵的長腿已經掠過他的肩膀,如同流星炸月球似地狠狠抽打在那顆戴著口罩不知長什麼模樣的頭顱上。速度之快、力量之大,遠遠超出人體極限,

    甚至連大水牛也能隨便踢成牛肉乾,即使是真正的華南虎,在這樣的腿勁下,照樣變成年畫。

    一剎那,林逾居然以為自己穿越時空,前一刻地廖學兵還在奄奄一息躺在腳下發抖,後一刻已經像是吃過藥的超級賽亞人,前後反差之大,任何有正常思維的人都難以反應過來。

    無可抵擋的巨力擊中臉龐,頓時身軀不由自主拔空而起,呈螺旋狀高速旋轉,猛烈撞擊在車廂上。林逾兀自分不出東南西北,廖學兵飛撲上來,暴雨般急驟的拳頭落在他身上,一拳連著一拳,使用的是可以破開皮膚、殺傷力極強地「刺拳」,每一次起落,都帶出一蓬鮮血。這時如果有人旁邊看見,會產生視覺誤差,以為這人長了十八隻手臂。

    情況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激發出潛力的廖學兵勢若下山猛虎,搏擊弱小的羔羊,門戶大開,只有攻勢沒有守勢。但羔羊是不能反抗猛虎的,短短十幾秒鐘,林逾成了完完全全的,讓人憐憫的弱者。

    他心中詫異飛車黨老大的真面目竟如此強橫囂張,困獸猶鬥,狗急了也會跳牆,右手向外一圈,想要阻開攻擊。廖學兵蓄滿的氣息用盡,抓起他地頭髮望車廂一撞,林逾瞬間失去知覺。

    老廖右手骨折,這一切全部是用左手完成的,委實讓人可驚可怖,奮起最後地一點力量再將林逾踹飛,笑道:「中海市永遠都是我的天下,你這個橫空冒出來的小丑只配玩玩陰招。今天就放你一條生路,改天咱們再練練誰是大哥,誰是二哥。老子就是死了也能拉你陪葬,何況現在還沒死呢。」

    林逾滾進花圃裡,冷風一激,這才醒轉。體無完膚不在話下,肺部也被拳勁震傷,不用摸就知道斷了四根肋骨,滿心驚懼駭怕,在廖學兵壓倒性的力量之前,他根本不能做出任何反應。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一葉孤舟面對驚濤駭浪時就是這種感覺,你不必去想搏擊浪花什麼的浪漫情懷,孤舟不被拍碎就算是超級幸事了。

    廖學兵胸中氣血翻騰,同樣也不好受,贏得了場面上的勝利,人卻將近虛脫,身體像打擺子似的顫抖,不可抑制,上下每寸部位都在刺痛。直到蹲下來吸了幾口煙,才略微恢復。

    ……

    時光的車頭有點扭,看來需要送去修理了,否則車神秋非殺了自己不可。老廖此刻只想回大莊園躺在妹妹的懷裡好好睡一覺,疲憊的他根本抓不穩車把手,任憑自己在風中飄搖,依靠感覺的指引拐彎或是前進。身為成日在大街小巷飆車的飛車黨,閉著眼睛也能知道路在哪裡——路在輪下。

    廖幽凝披起一件外套朝窗外望望,熟悉而陌生的引擎聲漸漸從山路上傳來,「哥!該死的,一定又半夜偷偷溜出鬼混了。」

    ……

    二年二班又成了沒人管的野猴子,廖老師沒來,班長蘇飛虹沒來,慕容藍落沒來,葉玉虎和崔政沒來,教室裡非常混亂。戴灣來了,還上了一堂課,不做實驗,不提問,只講解習題和課文,活動範圍僅限於講台,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看樣子還沒從新年化裝舞會的打擊上恢復過來。學生們缺少了主要領導人,沒多大興趣整蠱老師,看小說的看小說,發短信的發短信,聊天的聊天,跟從前沒什麼兩樣。

    下午最後一節課,任鐵林帶著兩三個學生會幹部走進教室,拿出一大杳紙說:「為了宣揚教育至上的宗旨,促進更多的老師提高自身水準,讓師生關係變得更融洽,我們決定舉辦這次『優秀教師』的評選活動,請同學根據上面七十四位在職老師的名單選擇自己認為最優秀的十位老師,然後在右下角填寫自己的名字,成為一張有效選票。」

    那幾名學生會幹部便把名單發下來,留下一名幹部等候收集選票,任鐵林接著帶另外兩人趕往另一間教室。

    教室裡議論紛紛,互相詢問意見,交流看法,學生會幹部項建寧不耐煩地催促道:「麻煩你們快點,活動從上個月就開始通知了,心裡還沒幾個合適的人選嗎?你們班廖老師呢?」

    「沒來,他請假了。」丁柳靜應道。

    「別班的班主任都在,怎麼偏就你們班廖老師沒到?太沒有責任心了。建議你們都不要投這種老師的票。」項建寧是少數討厭廖學兵的學生之一,自從前天他偷看女友日記,上面寫著《楓橋》的故事和廖學兵的名字後,就決定將那個男人視做仇敵。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67章 師奶殺手

    丁柳靜眼睛一瞪:「你說什麼?我投哪位老師的票關你什麼事?你是哪個班的?敢來我們班撒野?」

    項建寧要是心地善良的人,也不會說剛才的話了,學生會幹部多少比普通學生自視更高一點,尤其是在一個胸懷不怎麼寬廣的人身上。這種人往往比當官的還有官威,派頭通常都耍得十足,滿足自己不足為外人道也的虛榮心和微妙的權力慾望。「這位同學,我是負責監督投票的學生代表,有責任提醒你們,不能因為對方是自己的班主任就胡亂投票,最好經過謹慎考慮選擇最優秀的十位老師。廖老師他根本配不上『優秀』二字。」

    很少有人敢到二年二班說這樣的話,項建寧是個例外。跳出來捍衛班級尊嚴的大有人在,關慕雲是最衝動的一個,渾然忘了牢獄之災的苦楚,三兩下將投票名單撕成碎片,冷冷道:「你可以滾了。」

    「什……什麼?」項建寧這才想起二年二班缺少好學生,不缺刺頭兒,「居然敢撕名單,你膽子真大,我報告上去,你就等著被退學吧。」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撕個名單就會被會退學?嚇唬小孩也不是這樣嚇的。鬱金香高中是私立學校,除非重大違紀問題,否則絕不會隨便開除學生。關慕雲說:「好吧,等你去報告。不過給你一個忠告,放學後別往大門走,碰到什麼壞人攔路搶劫我概不負責。」

    面對赤裸裸的威脅,項建寧只好選擇默不作聲,但是看著二年二班學生的眼光中,敵意十分濃烈。

    大家不去管他,拿著名單商量開了,陳有年撥通隔壁班的電話。與他們交換意見。說:「廖老師是無所謂,不過我們想看看你們班除了自己的班主任,還選擇誰?有沒有戴灣?呃,我們認為把他弄上去比較好。你也知道的,崔政坐莊,賭戴灣重返精神病院的時間,你們要不明天也來下個注如何?賠率很高,包管不會虧本,我就瞅著把下個學期的零花錢全賺到手了。對。化裝舞會地邱大奇事件是我們策劃地,你們也想插一腳?快一起來創造歷史吧。」

    四眼輸入一條長達數百字的短信,內容亂七八糟,從東扯到西,儘是廢話,數次撥下蘇飛虹的電話,最終還是歎口氣按了取消鍵。愛情可以讓果決的人變得猶豫。也能讓懦弱的人變得堅強。

    丁柳靜則哼了一聲:「我們班玩我們班的,為什麼讓別班的人摻和進來?鬧得大了被廖老師知道可不好收場。你們誰知道葉玉虎這幾天為什麼不來學校?」

    「好像是請假了,操,他愛來不來。熊貓。你說叫上別班的人也不錯啊,關鍵是聯合起來投票,把戴灣弄上十大老師的位子再說,管教他升得夠高,到時候跌一交就爬不起來。」

    丁柳靜明白了:「原來你們想從身體心理雙重層面進行打擊,太毒了。」於是不再猶豫。在戴灣名字前地方框裡畫了個勾。

    陳有年又有個疑問:「學生投票只佔評選分的百分之四十,戴灣那麼長時間沒來上課,化裝舞會又被我們搞出一樁醜事,這下考評恐怕是過不了了。」

    「別擔心,學校總要豎立一兩個旗幟鮮明的典型,他和邱主任都很有可能上。萬一不行了,我們順帶整整邱主任,還有廖老師。看看他評不上十大候選人會不會急得跳腳,做為新年慶祝活動也好啊。」

    所有的有效選票收上來以後。由任鐵林和校長主導的「優秀教師」評選活動籌備組開始加班運作。校長本來力邀史密斯夫人來協同一起挑大樑,卻為夫人婉拒,最後成為一名可有可無的閒職顧問。這不,剛剛放學,夫人已經開著紅色寶馬回家了,留下校長一人獨自承受。

    四名秘書正將選票內容按照班級排列輸入電腦當中,手指飛快敲擊,辦公室裡發出連串的炒黃豆似爆響。即使這樣,也只是完成了百分之四十地工作量,另外還需要對各位老師歷年來的業績進行考評打分,任務十分艱巨。

    從史密斯夫人辦公室調撥過來的女秘書凱瑟琳一邊拍打鍵盤,一邊時不時發出「噢」、「?」、「賣糕的」幾個單詞,情緒頗為興奮,好像是看黃色電影深陷情節而不能自拔地頂級宅男。校長不禁奇道:「她激動個什麼勁?」

    「校長先生,任先生,票數統計已經完成。」凱瑟琳將打印出來的數據結果放在兩個人的桌面上。

    校長沒有馬上翻開結果,看了一眼任鐵林,說:「我們來猜猜得票最高的人是誰吧,這似乎很有趣。」

    「正有此意。」任鐵林打開電腦,「根據我多年的經驗,調皮的學生們已經將結果當做賭局,有人開莊下注了,先看看再說,誰地賠率最高。基本不用想,我就知道是司徒部長和邱主任。」

    「學生好像很討厭邱主任,為什麼還會選他?」校長負責學校大方向的統籌規劃和教師領導,很少直接管理學生,是以有此一問。

    「這你就不懂了,一方面,邱主任使用高壓手段,不少學生為了避免責罰,都選擇投他一票;第二,他是學生憎恨的對象,彼此對立關係嚴重,學生投他的票大概是為了緩和緊張的關係吧。」成年人一般都難以理解網絡時代的「惡搞」精神,任鐵林接觸過再多學生也沒能與他們消除代溝,所以曲解了學生們的意圖。

    校長泡好石崖茶,咕嘟一口灌下,滿面舒泰之色,笑道:「他們都下誰的注?」

    「二年二班地半瓶水班主任廖學兵老師。」

    校長手的茶杯差點傾翻,先是吃了一驚,又轉而笑道:「當初招聘時我力排眾議,聘請一個沒有教師資格證、三流大學畢業地年輕人擔任班主任,不知受了多少非議,如今廖老師深受同學們愛戴。沒有辜負大家的厚望。證明我大有識人之明,眼光毒辣,一望既准。」暗中鬆了口氣,廖學兵這麼受歡迎倒真是個意外,董事會內部反對的聲音應該消失了吧?

    「我也覺得奇怪,聽說廖老師在東區的銀天娛樂公司拍了一部電影,這可是希罕事,所以他才在學生中人氣大漲暴漲。邱主任還跟我抱怨過上課時間一些另外班級地女生流竄到二年二班只為目睹他地風采,搞得各年級課堂紀律十分混亂。」

    「還有這事?」校長趕緊將茶杯放下。以免它禁不住手指的晃動。

    「那部電影叫做《楓橋》,你看看最近幾天的娛樂新聞就知道火熱到什麼程度了。昨天晚上我和我老婆看過一場,兩個人愛來愛去的,最後男的死了,什麼垃圾影片。我老婆哭得一塌糊塗,女人,真搞不懂。」

    凱瑟琳回過頭來。瞪大眼睛看著他,好像看著怪物一般,不可置信地說:「天啊,任先生。恕我冒昧,您的想法極其錯誤,《楓橋》是一部難得的經典影片,雖然中國式的含蓄情感我還是不太懂得怎麼體會,但是主角的演繹深深打動了我。在得知主演就是學校老師廖學兵地時候,我非常高興。」

    敢情她剛才一哼一哈都是因為老廖的票數而喜悅?

    校長心裡算起了小九九:「本以為不靠小廖我也能圓滿完成任務。誰知遲遲沒有進展。聽老任語氣,他老婆和凱瑟琳都很迷那部電影。老任老婆四十多歲,和史密斯夫人差不多,老女人就好這口……,小廖不愧是師奶殺手,看來還是要請情聖出馬才行。」

    翻開數據結果,第一名果然是廖學兵,得票四百二十一張。全校學生近一千名,他居然得到超過四成的學生支持。當真不可小覷。第二名邱大奇,得票三百六十四張,第三名戴灣,三百五十七張。

    ……

    廖幽凝舀起一勺燕窩蓮子羹,放在唇邊試試溫度,送入廖學兵口中,動作輕柔細膩好似賢惠的妻子,秀眉中卻含有一絲慍怒:「說,你交不交代昨天晚上跑去幹什麼了?」

    廖學兵頭上纏著繃帶,斷臂打上石膏,肩膀和胸口的割傷縫過線後已經包紮妥當,躺在病床上享受妹妹的服務,一臉無辜的說:「都說出車禍了,你還不信。半夜肚子餓,起床找東西吃,廚房裡沒有現成,就開車出去買夜宵,結果就成了這副模樣。」

    小藍落姐妹坐在床地對面看新一期女生雜誌。剛開始的時候挺擔心,但老師只是骨折而已,離心臟還很遠,醫生說養得一個月也就好了,實在沒必要憂愁,特意請假陪他聊聊天解悶。

    廖幽凝又說:「你的電影我看過了,感覺還行,就是女主角不怎麼樣。」

    慕容藍落遞過少女雜誌,翻開其中一頁的影視評論,點著下面幾行字說:「姑姑,影評家認為,雖然在廖學兵強大地演技光輝對比下,慕容冰雨顯得黯然失色,但平心而論,她完美地融入劇情當中,其中的愛情演繹得極為感人,如夢似幻,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與表哥演對手戲。」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68章 校長
“ 胡編亂造,一定是銀天公司收買的槍手。慕容冰雨根本就演不好,她最後說那句‘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多假,多生硬!特別是其中一個顫音,不像傷心的哭腔,倒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老母雞。”廖幽凝惡狠狠的妄加非議,面對廖學兵卻變成了無限溫柔,輕輕噓掉調羹里的熱氣,伸了過去,巧笑倩兮︰“哥,蓮子羹好吃嗎?等過完年我也和你拍一部電影好不好?肯定要比《楓橋》精彩得多。”一通廢話下來,想要追問他既然自稱車禍,身上卻有利刃割開的傷口到底是什麼原因的話給忘了。

    廖學兵一想起瘋狂的學生還有論壇上的激情留言就渾身冷汗,搖頭道︰“打死我也不拍電影了。銀天公司炒作得太厲害,更是加速了觀眾熱情的激化過程,簡直無法忍耐。”老廖追求的是心靈上的寧靜,他們卻帶來無窮無盡的喧囂,這樣下去,精神分裂癥和失眠癥恐怕永遠都治不好。

    “不嘛,哥,你跟慕容冰雨就肯演,跟人家就不肯了?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廖幽凝開始發嗲,聲音酥得能讓人的骨頭融化,輕輕捏著老廖沒有受傷的左臂,貌似凶惡,其實卻是實實在在的撒嬌。

    “都二十好幾的人還這樣子說話,真受不了,你就不能正常一點嗎?我是不想拍電影了,等哪天被學校開除了再說吧。”

    病房門口通過透視玻璃窗幾個人在外面推搡挨擠,間伴著低聲的爭執。廖幽凝眉毛一揚,喝道︰“什麼人?”一個做為陪護的大莊園女僕走過去拉開門口,只見門外三個稚氣未脫的小護士看到門口突然大開,還保持著互相推拉的姿勢沒有動彈,大眼瞪小眼,神情十分緊張。

    “干什麼的?給我進來。”

    三個護士垂著腦袋一下一挪腳步,畏畏縮縮地走進來。在床前五米距離站好。隔了片刻,其中一個才小聲說︰“廖先生,您就是《楓橋》林青駿的主演,我們請您簽個名,可以嗎?”

    廖學兵想也不想,直接搖頭拒絕︰“為什麼要簽名?我的簽名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護士們顯然沒想過會有這麼不和氣地明星,小臉兒都憋紅了,說︰“因為……我們喜歡你。”

    “哼,無知!喜歡一個人就必須得到他地筆跡做為紀念嗎?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去等待你們。不必沉迷于一部無聊的電影當中,那樣會使你們的目光看得不夠長遠。文學、美術、音樂、運動,那都是非常吸引人的。”老廖照例擺出身為教師的派頭,對小護士們好一通義正詞嚴的教訓。

    廖幽凝柔聲道︰“好啦,哥,你看她們多失望啊,就給她們簽個名字吧。”

    簽好名後。護士雀躍而去,廖學兵說︰“你看這種滋味多不好受,所以我才決定不拍電影的,整天被人打擾。剛開始時候很新鮮很激動,因為那畢竟是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覺,可我一點都不喜歡。”

    廖幽凝見哥哥態度堅決,眼珠一轉,說︰“不如,我們灌制唱片。至少也要把《眼淚之橋》比下去才行。”

    “到時候再說,沒看到我是個需要休息靜養地病人嗎?看看人家小藍落多乖,在旁邊一句話都不說,哪像你,跟五百只鴨子似的,吵得天都快塌下來了。”

    “你敢嫌我煩?你死定了。”廖幽凝輕輕在他右臂石膏上輕輕一敲,老廖果然很配合地裝出痛苦的表情,哎喲喊個不停。

    小藍落心里抹了一把冷汗。暗忖︰“我還是給姑姑介紹一個男朋友吧,省得她整天來折磨老師。看著不順眼。”

    ……

    這次請假,足足休息了四五天。甦輪一家住在月神大莊園另一棟別墅,與慕容藍落不踫面,因此沒什麼沖突,老廖在醫院養傷,甦飛虹一直沒見過大莊園的主人,還道老師神通廣大,有哪位富豪朋友暫時借出房子讓他們安身立命。

    第三天朱襄折磨半死不活的板牙強,終于弄到幾個瑞士銀行賬號和藏錢的機密地點,搞了三千多萬贓款,三個參與進來的勢力平均一方一千萬。再讓南弟將搜到地房契還給甦輪,甦飛虹才得以回家。至于甦輪欠紅豆杉的五百萬本金,自然一筆勾銷,老廖害怕他不肯上進,沒說出此事,只是告誡他兩年內努力工作,爭取盡早還錢。

    直到十號才返回校園。好面子的廖學兵害怕被學生們恥笑,手上石膏沒拆,藏在寬大的衣袖里,沒吊在脖子上。只要不活動右手,誰也看不出慕雲同學成日津津樂道地搏擊天才前幾天受了那麼重的傷

    在辦公室屁股還沒坐暖,校長一通電話把他叫了過去。

    仍舊是入口甘甜生津、回味無窮的石崖茶,擱在桌子上,碧綠的液體冒起一個小旋渦。

    校長很有得色,嗅一嗅玻璃瓶的玫瑰——那是他每天早上都買一朵,卻從沒有勇氣送給史密斯夫人的鮮花——然後施施然說道︰“這次學校舉辦地優秀教師評選,獎勵豐厚,激勵上進,有興趣嗎?”

    “這還用說?拿不到第一,至少也能拿前三。”虛榮心頗強的老廖自是追求上進的好老師,若陸誠達、戴灣那種不入流的貨色排名在自己之前,豈不是徒增笑耳?更何況拿了優秀教師的稱號,下個學期不用接受任務指標,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爽都能爽死。不操心學生功課紀律,閑得發慌了就跑到草地上曬著太陽睡午覺,或是去美術館的大陽台上躺著椅子看小說,與女學生談論人生與做人的道理,多麼愜意的生活!

    校長看到廖學兵眼中地熱切,笑得更歡了,打開前幾天已經整理完畢的文件放在他地面前︰“看看,這是五號的學生投票結果,你名列前茅,當真可喜可賀,也不枉我對你一番栽培。”

    廖學兵笑逐顏開︰“這麼說我進入十大候選人的行列,為最後的名額做準備了?”

    校長的笑容轉眼暗淡下來,沉痛地說︰“學生投票只佔總評分的百分之四十,你的票數高,但平時課堂紀律、學生成績實在糟糕,與別的老師尚有一段距離……唉,不過你別著急,我已經想到了辦法……”

    老廖機敏的心思馬上猜到校長在打什麼鬼主意,打斷他的話說︰“我知道了,你已經想到讓我進入十大候選人行列的方法,這麼舍得賣力,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或是說,史密斯夫人那方面?”

    校長嘿嘿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廖是也。”

    “廢話那麼多,還閃爍其詞,早說不就得了?快交代交代,最近夫人是個什麼樣的狀態,你們之間又有何進展?”老廖掌握場面的主動,立即換為一副居高臨下、小人得志的面孔。

    “你剛來時打過包票,信誓旦旦保證三個月內讓我上夫人的床,可現在呢?已經四個月了,虧你還自稱情聖。”

    “我讓你稍微在史密斯夫人跟前體現騎士精神,你有過嗎?我讓你學習舞蹈、西方禮儀,你有學嗎?我讓你隨機應變,時刻根據對方的反應調整最佳說話和做事的方式,這些你有練過嗎?”老廖自知理虧,不過他胡扯歪理的功力不錯,幾句話讓校長沒了底氣。

    校長頗不好意思,笑道︰“前段時間你三天兩頭請假,我想多學習學習也找不到人啊,再說,年末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我脫不開身。最重要的是,夫人說她三年沒回過英國,想在這個寒假回家看望父母親和丈夫。”

    “回家團圓,其樂融融,也是好事啊,你愁什麼?”

    “夫人回家,見到丈夫,一旦燃起舊情,離我越來越遠,這好幾年的努力將會盡化做竹籃打水,怎能不擔心失望?小廖,你有什麼好辦法留住史密斯夫人?”

    老廖的拇指和食指搓搓,做了個人盡皆知的手勢︰“這需要以雄厚資金鋪路,校長大人,您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又要錢?我年終獎大概有二十萬左右,這都可以拿出來,不過你一定要辦到,讓夫人回家,我就徹底沒希望了。”——作為很有名氣的私立高中校長,年終獎還是很高的。

    廖學兵手掌在虛空作勢一抓︰“不瞞你說,我對付中年婦女就是手到擒來,好比三根手指掂螺螄,十拿九穩。中年婦女就像我家屋後菜園里的大白菜,想怎麼摘就怎麼摘。”

    校長抽空看過《楓橋》,他感情豐富,不像任鐵林那麼遲鈍。讀出其中味道,自己也被劇情感動得心酸肉麻,對老廖的信心已經到達爆棚的地步,說︰“好,那你就幫我摘摘史密斯夫人這棵大白菜。”

    “嗯,學校即將放寒假,我想方設法留住她在中海過年。照我猜測,她以往過年都是獨自呆在家里,沒機會體會中國傳統新年,這麼一來,校長先生,您的機會……說不定還可以上上床……嘿嘿。”

    兩人一齊淫笑起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69章 左手寫字

    「哈哈,希望夫人的乳房沒宮雪琳那麼下垂……」

    笑得幾聲,校長感覺自己的笑聲實在夠猥瑣,有辱斯文形象,連忙硬生生止住,若無其事喝了口茶,正色道:「我對史密斯夫人,是柏拉圖式的愛戀,純潔得好比一張未經過書寫的白紙,只要在身邊靜靜地看著她過得幸福,我也就幸福了。」

    「裝逼裝到您這程度,恐怕第三次世界大戰再也沒有爆發的可能性。我還是找個機會探探夫人的口風,畢竟一個人的思鄉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抑制的。如果沒什麼事,那就先告辭了。」

    校長止住他:「等等,還有一件事沒說,你先不要太驚訝。是這樣的,上級領導要檢驗我們學校這個學期的教學成果,教師素質、學生成績、教學水平、硬件設施、文化理念等等都是他們檢查的項目,還要求旁聽教師講課,其他科目都有人選,語文科,我特別推薦了你。」

    老廖嚇得虎軀一震,差點沒把身上的虱子震死,「校、校長,你要玩死我嗎?還想不想和史密斯夫人共度溫馨甜蜜的春節?」

    「我這麼做是有道理的,你的學生得票最高,說明跟學生的關係最好。我最害怕那些課講得好但是學生不肯配合的老師,再怎麼精妙也沒用,領導們旁聽時突然跳出個學生出來搗蛋。什麼印象分都會被扣得一乾二淨。你終究還是最佳人選,連死亡班級地調皮鬼也不放在眼下,關鍵是獲得領導賞識了,下個學期提工資,我可以幫我提一級。」

    「姜鋒老師講課也很好的,沒必要選我吧。」

    「你的名字已經報上去了。」

    廖學兵無可奈何,只好認命,問:「私立高中,為什麼會有上級領導來檢查?」

    「所有學校,無論公立私立。都必須接受教育部管理。我看你還是趕緊回去準備一下吧,時間就定在你們班第三節的語文課,來的人都很有份量,著名文評家郭永生、中海大學中文系教授谷學實、當代著名教育家羅敏、教育局教研主任歐建陽、長篇小說《青春祭奠》的作者阿浮、《中學時代月刊》雜誌主編狄子車,哪一個都是鼎鼎有名的角色,招惹不起。」

    廖學兵目瞪口呆,好久才擠出一句話:「你不想讓我干了就早點說,犯不著這麼折磨我。」

    校長萬料不到他對講課沒什麼自信。忙說:「我也是急切中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了,小廖。你在學生中人緣夠好,只要他們不出什麼漏子,課堂上照著課文念都可以的。」

    老廖暗想自己連粉筆都拿不起來,還有那麼多專家等著旁聽,豈不是死路一條?不過既然校長都把名字報了上去,若還想繼續在學校裡混。只能硬著頭皮上。

    「好吧,反正就一節課不會死人,出了差錯,也別怪我。」廖學兵老光棍一條,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怕,何況區區的評價家、教授、教育家?

    ……

    請假好幾天都躺在病床上。講義沒做,毫無準備,到第三節課就這麼夾著本書晃悠晃悠往教室去了。外語老師屈文經過他身邊說:「廖老師,恭喜恭喜。」

    「我何喜之有?」

    「連教育局教研室歐主任、中海大學地教授都親自去聽你的課,還不是喜?只要課說得好了。給他們金口一讚,端的是前程似錦。將來飛黃騰達不在話下。」屈文一副想當然耳的樣子。

    「那萬一說錯了,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不如你代替我上一節課吧,不需要什麼專業知識,照著課文自己朗誦一遍,再讓學生朗誦一遍,然後叫他們學習談論其中的精髓,就可以下課了。有興趣嗎?如果專家們滿意,董事會也會對你另眼相看呢。」

    屈文連連擺手:「隔行如隔山,送死不是這樣送的,我還有課,先走了。」

    老廖推開教室門口,掃了一眼,蘇飛虹等人都在,坐得端端正正,不芶言笑。葉玉虎和崔政也回來了,無聊的曠了幾天課跟老廖鬥氣,沒想到老師也沒來上課,白白浪費表情。

    幾位傳說中的專家就坐在教室後面,有專門地座椅,由董事會宮雪琳部長陪同,手裡拿著課任老師的資料、當前所講地課本以及筆記本。

    人人表情嚴肅,如同平板的撲克牌,或是翹著二郎腿故做悠閒,或是手裡拿著鋼筆表示專注認真,更多的人眼神冰冷,嘴唇緊抿,只剩兩個鼻孔出氣進氣,以此顯示自己在專業上的權威性。

    師太的監視,一向喜歡在課堂上化妝打扮的歐陽麗芳,熱愛脫鞋摳腳趾地四眼,沉迷於對著鏡子數青春痘的林小肯,都表現得中軌中矩,收斂自身脾性,沒讓校方太難堪。

    老廖就和平時去野外聚餐一樣輕鬆自在,將課本丟到講台上,看見後面專家中的中海大學教授眼熟得很,暗自嘀咕:「這不是以前東亞大學明清小說研究課導師谷學實嗎?他怎麼調去海大了?」其餘的評論家、青春小說作者、雜誌主編則一個都不認識,他也不屑一顧。

    蘇飛虹看著老師,眼中全是崇拜和感激,知道這節課對於大多數老師而言非常重要,心想著該怎麼配合他才好,最好是不要讓語文課的天才學生張樂馨自作主張,又來個人表演。藉著課桌掩飾動作,給張樂馨發了一條短消息:「能幫個小忙嗎?等下老師如果提問學生回答問題,你千萬不要舉手。」這已是十分客氣的措詞了,小藍落發出去地短消息帶著強烈的威脅:「別怪我沒警告你,等下別逞能,不然放學後有你好看的。」

    張樂馨面無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葉玉虎高興壞了:「嘿嘿,死廖老師,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等著出醜吧。」

    廖學兵向曾經的老師谷學實點頭致意,谷學實早已認出當年的學生,微笑著頷首回應,沒想到學生也當老師了,還得到該校校長地重點提名,也算是一種微妙的成就感。他對廖學兵印象頗深,哪個年代都不缺少調皮搗蛋地學生,廖學兵在學校的時候確實很頑劣,勒索敲詐毆打同學,但他的學習成績卻是最好的,還很尊敬老師,人也特別勤奮用功,對古文常有獨到見解,寫得一手好毛筆字。只要是廖學兵選修的課業,該課老師從不擔心課堂紀律,因為廖同學不會容許別的同學打斷他聽課。

    谷學實帶的那一屆學生,後進分子多不勝數,剛開始上課時講話看小說談戀愛的遍地皆知,講課途中還有人進進出出,好像自己家裡一樣,他無法阻止,只能乾瞪著眼睛。沒幾天就有一個傢伙和谷老師頂上了,大聲辱罵,橫生事端,直把他氣得渾身發抖。課後那個學生被老廖從六樓踢著滾下一樓,並撂下一句話:「以後有誰在課上和老師過不去的,就是和我過不去。」谷學實不贊同廖學兵的暴力行徑,卻也對他有幾分感激。

    「今天講的是《離騷》。」老廖用左手在黑板上寫下題目,字跡毫無構架,歪扭難看,最後的一點還拖得老長,幾位專家都直皺眉頭。郭永生低聲對身邊的主編狄子車說:「怎麼寫個字連小學生都不如,這就是劉校長特別推薦的高級講師嗎?」

    聲音不大不小,讓宮雪琳聽到,滅絕師太不禁滿面黑氣,暗忖:「廖學兵一定是故意落學校的面子。不是還有右手嗎,怎麼用左手寫字?臉上居然貼著OK繃,破壞形象,太不成話了。」

    「我先說一下作者生平,讓大家有個直觀的瞭解吧。屈原,戰國末期楚國人,傑出的政治家和愛國詩人。名平,字原。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後代。丹陽人。他因出身貴族,又明於治亂,嫻於辭令,故而早年深受楚懷王的寵信,位為左徒、三閭大夫。為實現楚國的統一大業,對內積極輔佐懷王變法圖強,對外堅決主張聯齊抗秦,使楚國一度出現了一個國富兵強、威震諸侯的局面。但是由於在內政外交上屈原與楚國腐朽貴族集團發生了尖銳的矛盾,由於上官大夫等人的嫉妒,屈原後來遭到群小的誣陷和楚懷王的疏遠及頃襄王的放逐。流放江南,輾轉流離於沆,水二水之間,王二十一年,泰將白起攻破郢都,屈原悲憤難捱,遂自沉汨羅江,以身殉了自己的政治理想。」

    廖學兵和悅低沉的男低音在教室裡響起,蘇飛虹拿不準是否該鼓掌叫好,見慕容藍落已經在埋頭做苦寫筆記狀,心想這個主意倒好,既不張揚,又能顯得老師講課生動,後面的專家一定很滿意了。

    郭永生又說:「對著官方出版的教案照著念,真有他的,鬱金香高中教學太沒創意,看來我今天還是來錯了,本以為能遇得著幾個人才的。」

    狄子車連連稱是:「以前還有很多鬱金香高中的學生向我們雜誌社投稿,去年是一個都沒有,原來好苗子都被平庸的老師扼殺了。」

    聽了這話,宮雪琳想掐著廖學兵的脖子把他扔出教室。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70章 垃圾老師

    講解古文向來是老廖的拿手好戲,不過人的記憶力終究有限,他事先也沒準備,只能和事先預計的一樣,先朗誦課文:「大家注意了,《離騷》辭藻華麗,韻律工整,就好像音樂一般,必須要帶著很深的感情才能讀出其中之美。我來給大家念上一念,呃……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嗯……攝提貞於孟兮,唯庚寅吾以降。皇覽余初度兮,肇錫余以嘉名:咳……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

    念得是既不抑揚,也不頓挫,聲調平板生硬,間或還帶有「呃」、「哦」之類的語氣詞,破壞整體美感,怪異難聽。做為文學專家,朗誦應該是一項基本功,其中包含漢語言的四聲語氣轉折,又必須吐字清楚,使詩文連貫具體而見情意,這才叫朗誦。參照這個標準,廖老師剛才讀的就和唸咒語差不多。

    一個人的一生,可以從三歲看到老,一節課照樣能從前面幾分鐘的表現得出最終結論,郭永生見那老師不過三流水準而已,已有拂袖抽身的念頭,看在宮雪琳的面子才沒有作色,饒是如此,仍暗悔一個鐘頭的寶貴時間被平白浪費,對老廖的印象降至最低點。

    廖學兵仍然我行我素,花了將近十分鐘去念一大段洋洋灑灑的《離騷》,甚至陶醉其中,搖頭晃腦,一手拿書,一手稍稍背於後面,在講台上踱來踱去,臉上眉飛色舞,洋洋得意,念到高興處,還要頓上一頓,看臺下人的反應才繼續往下朗誦,若是換件長袍。活脫脫一個私塾裡的教書先生。

    二年二班學生深感丟人。特別是慕容藍落,禁不住臉蛋發燒,用課本遮住面孔不想去看。陳有年小聲說:「真的,我不認識這人,哪來的?從來沒見過啊。」葉玉虎則在故意捂嘴偷笑,製造喜劇效應。蘇飛虹渾然不知所措,以為老師神經錯亂。

    宮雪琳手裡的鋼筆劃破了筆記本的好幾層紙,校長為什麼安排專家檢驗團來旁聽垃圾老師的課程?

    這個極其錯誤地決定將導致鬱金香名聲嚴重受損。他們到社會上一宣揚,明年還想招到更多地學生?做夢去吧!

    郭永生等人面面相覷。鬱金香高中教學水準低劣到這個地步,太不可思議了。第一,朗誦佔用大量課堂時間,第二,讀得非常難聽,甚至抵消了不少學生繼續學習的興趣,第三。缺乏與學生的互動交流,第四,長得不像老師,倒像個無所事事的無業遊民……若細細分析。缺點太多了,他們幾天下來檢查過幾十所學校,還真沒遇到過如此極品的教師。

    吳春杏舉手打斷廖學兵旁若無人的賣弄,發言道:「老師,您的拉鏈忘記拉上去了。」

    老廖一驚,以突破光的速度縮回講台內。低頭一看,什麼嘛!拉得好好的,居然被整了!一時間臉色由白變紅,尷尬無比,咳嗽一聲,說道:「下面我給大家講解一下《離騷》地主要意思。」

    同學們再也忍耐不住,哄堂大笑,教室裡蕩漾著快活的空氣。

    後面一排的專家則紛紛搖頭歎息。心想這節課再也沒有聽下去的必要了。

    老廖還嫌丟人不夠,點了張樂馨的名字說:「你來解答一下『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幾個傾向他的學生心中都道:「這回怕是完了,他自己讀得那麼差勁,偏偏還叫學習最好的張樂馨回答問題,萬一對方說得比他還好,豈不是自取其辱?」

    張樂馨不理慕容藍落使過來地眼色,微笑道:「大致意思是這樣的,這是我內心的追求與喜愛,無論讓我死多少次,都不會後悔。」

    廖學兵滿意地點頭,剛想讓她坐下,張樂馨卻索性將整段話都一併解釋了:「我不能和今人志同道合,但卻心甘情願沐浴彭鹹的遺輝。我揩拭著辛酸地眼淚,聲聲長歎,哀歎人生的航道充滿了艱辛。

    我只不過是潔身自好卻因此遭殃受累,早晨去進諫,到傍晚就遭毀棄!他們毀壞了我?草做的佩帶,我又拿芬芳的白芷花來代替。……」

    聲音清晰悅耳,沒半分滯澀,以一個小女孩家略帶稚嫩的嗓音來解說這段充滿辛酸激情的文字,令人耳目一新,另有一番奇妙感受。

    郭永生眼睛一亮,說:「這女生好是好了,但總感覺還缺些什麼。」

    狄子車說:「那些文辭解釋仍只是資料上可以找得到地內容,如果她能有獨立見解,會更精彩。」

    理想、遭遇、痛苦、熱情,以至於整個生命所熔鑄而成的宏偉詩篇,其中閃耀著詩人鮮明的個性光輝,這在中國文學史上,還是第一次出現。《離騷》的創作,既植根於現實,又富於幻想色彩。……」

    狄子車點頭表示贊同,但還是帶著點遺憾說:「老調重彈,不過從十六歲的高中生口中說出這種話,還是可以的。」

    「離騷問世幾千年,後世專門地評述論著不知凡幾,該說的都讓人給說盡了,至於一個小姑娘,就不必苛求,要是你,還指不定能說得出來。我倒有個疑問,那麼垃圾地老師為什麼教得出那麼優秀的學生?難道真是天賦的原因,與教育無關?」

    宮雪琳無比難堪,想一磚頭拍死老廖,低聲道:「那位女生是前段時間才從別的學校轉學過來的。」

    「哦……」大家都恍然大悟。

    後面廖學兵講的是詩句中描述的主人公形象、語言的特色、思想內容表達的情感,基本上照本宣科,讓人聽得直打瞌睡,這時他倒是講得飛快,一會兒就講完了,離下課足足還有二十分鐘。

    「大家還有什麼疑問嗎?沒問題的話就自己低聲背誦一下課文,體會其中意境。」

    郭永生終於忍無可忍,站起來大聲說:「我有疑問!」

    全班為之一驚,郭永生在全國來說都是很著名的一個人,出版好幾部評論集子,以言辭激烈,詞鋒辛辣而著稱,抨擊當前社會的文學流行怪現象,批評文化圈人才凋零,嬉笑怒罵,皆成文章。

    他既然主動開口指責,看來廖學兵鐵定名聲掃地。

    宮雪琳又喜又憂,喜的是廖學兵終於要滾蛋了,憂的是憑他那張嘴,郭永生還真不一定能說得過。

    老廖無視《教師自我修養》裡的準則,摸出香煙點上,噴出一口濃煙,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道:「郭先生有何指教?」

    「鬱金香高中的教育水平已經低劣到如此地步,當真令人失望,枉你還是校長先生特意推薦的人才,簡直浪費我的時間。」郭永生不留半點情面,當著眾多學生直斥其非,不打算給他任何台階下。

    「嗯?那你說說哪裡令你失望?」

    「這還用說嗎?授課毫無新意,先是冗長的朗誦時間,無端折磨耳朵,後面又不懂調整講課節奏,該快的慢,該慢的快,離下課還有二十分鐘,你居然已經講完了,學生學得下嗎?聽得懂嗎?」

    廖學兵敲敲桌子:「請別激動,現在是講究效率的時代,當然要說得快點了。我朗誦課文,為了讓學生有更深刻的認識瞭解,這有什麼不對,再說,一篇幾千年的老文章,需要什麼新意來講解?只要讀得懂,體會其中意思,完全足夠,難道還讓他們以此來寫一篇評論,抒發感情?語文的最終意義不是人人都以鑽文解字為樂,只要大家都能靈活運用文字,清晰表達交流,其他的都不是太必要,你以為搞科技研究嗎?你以為還是八股文那個年月,孔聖人的一句話都要挖空心思去想裡面到底隱藏幾個含義?」

    郭永生剛要反駁,老廖又接口道:「我也讀過你的幾篇所謂的文章,完全欺名盜世,無的放矢,大放厥詞,前言不搭後語,文理不通,居然還枉稱什麼文學評論家,堂而皇之坐在我的課堂上聽課,簡直是對我這個特級教師的一種侮辱。」

    郭永生當真氣得七竅生煙,想拂袖而去,又怕擔上遭人責斥後「狼狽鼠竄」的笑話,怒道:「放屁!你除了照著本子念課文,懂什麼文學?說,讀的是我哪篇文章?我倒要和你辯上一辯。」

    二虎相爭,必有一傷,一堂本來可以圓滿結束的旁聽課變成了辯論大會,宮雪琳又羞又惱,其他幾個專家倒是一副看戲的姿態,都在小聲議論。唯恐天下不亂的學生又開始悄悄下盤口招賭。葉玉虎詳加分析道:「廖老師指鹿為馬的神功天下無人能及,郭永生則是有思想深度的評論家,句句指中要害,被他評過的文章不是升上天堂就是落下地獄,看來兩人的勝算只在五五之數,就開個一賠一的盤口好了。」

    煙頭一明一暗,霧氣繚繞在教室上空。廖學兵可不是任人想捏就捏的軟柿子,你既然指摘我課上得不好,我也能讓你顏面掃地。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4:18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56章 討債公司

    所謂的發言通常都是囉哩囉嗦冗長的一大堆廢話,孫博自然不會例外,「在這三個月時間內,我們《楓橋》劇組成員經歷了種種艱難困苦,常人所想像不到的磨難,中途還換了男主角……」提到這裡,元少武立即浮現出尷尬神色。「所幸我們得到公司勞總的大力支持,他要我們在任何條件下都不能放棄。下面有請勞總為我們講幾句話,大家鼓掌歡迎!」

    勞朗明上去又是一通無關痛癢的廢話,現場觀眾苦苦忍耐,場外影迷可是早就罵開了。

    場內不時響起零星的掌聲,他是投資方、主辦方老闆,免費酒水和可口餐點都是這人提供的,多少給點面子。

    勞朗明很少面對電視觀眾,在幾百隻攝像頭前逐漸找到感覺,越說越是高興,直把首映禮當做公司會議看待,連銀天公司的發展宗旨都冒出來了。

    孫博的電話突然響起,勞朗明被打斷勃勃噴發的興致,不悅地看著他。

    「啊,是表哥來電!」孫博驚喜叫道,也不管勞朗明心裡怎麼想的,直接拿起接聽。

    一時場下來賓鴉雀無聲,只有極度輕微的呼吸聲。

    章小娜興奮地在筆記本上敲了一行字:「在苦苦等待兩個小時後,導演孫博接到了表哥的電話……」然後她停下手指仔細聆聽。

    孫博低聲道:「表哥,你還在幹嘛呢?大家都在等你,還不趕快過來?你表妹也來了。」

    「你們先開始吧,不用等我,我手頭有點小事辦清楚就馬上過去。」電話話筒的聲音不小,前面幾排的人都聽到了。

    孫博可是急得想跳腳:「還有什麼事能比首映禮更重要?這可關係我們近百個劇組人員半年來的辛苦成果……」

    「這關我什麼事?」聰明的記者立即想到待選的新聞標題:《楓橋》與表哥無關?話筒裡低沉的男聲繼續說道:「電影是大家一起拍出來的,缺少我一個有什麼關係?再說,只有你們這幫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地人才會搞勞什子地首映禮。媽的。老子又不是豬肉攤裡的豬肉,擺出來給你們看稀奇嗎?」

    記者們冷汗颼颼而下,這個表哥真夠猖狂,不光爆粗口,還格外蔑視首映禮,真是太有性格了。決定了,標題就這麼寫《表哥稱楓橋首映式為豬肉攤》。

    人人交頭接耳,他的話馬上被口耳相傳,瞬間整個大廳都知道了。有人喜歡但卻被更多人討厭,甚至不少記者都被表哥的傲慢態度所激怒。一個眼裡揉不沙子的女記者站起來大聲喝問:「照表哥的話,他不把首映式放在眼裡,那我們來這裡還有什麼意思?我走!」立即氣沖沖地走出大廳。不少人都想:「這種性格的女人居然還能在當今社會活到現在沒被淘汰,她不是老闆的親戚才怪。」

    丁柳靜笑嘻嘻地想:「果然是廖老師地口氣呢,不過他要是真不來就太可惜了。」前排慕容藍落聽了這話基本沒什麼反應。

    上一次的記者招待會,不少人已經領教過表哥的口不擇言。心想他不來就不來吧,等下多寫寫慕容冰雨,盡量平息報紙雜誌讀者、電視網絡用戶因沒看到表哥出場而產生的憤怒。

    「不扯那麼多,我先去拉泡屎。」表哥單方面結束了通話。

    有個坐得較近的二流女星感覺受到侮辱。事後她回憶說,「我一輩子沒見過那麼粗俗的男人,居然在如此重大的場合公然談論那個話題……太沒教養了!」

    撒磊吸了吸鼻子說:「藍落,你爸爸還是那麼無聊,他到底來不來?」

    「他說來就一定會來地。」

    ……

    此時此刻,沒教養的兵哥和南弟在向日葵路停下車。

    車神秋傷沒養好。兵哥硬是搶了他的愛車「時光」開出來,換了一件飛車黨的典型風衣,戴著熊貓墨鏡,可惜凍得鼻頭通紅,鼻涕橫流,破壞整體形象。南弟更是雙手攏進袖子,縮著脖子瑟瑟發抖地說:「媽地,我早就說了不要開摩托車。好不好你老小子想耍什麼酷,要風度不要溫度嗎?」

    「誰想到今年冬天這麼冷。去年都沒下過雪。冷成這樣,發動機工作都不理想了。」廖學兵使勁搓著雙手,跳下車就一個勁地跺腳。路人都像看傻瓜似的看著他們,順便教訓身邊的小孩:「你看,不好好唸書找不到好的工作就是這樣,連小車都沒有,大冬天的開摩托車活受罪!」

    「是三百二十七號嗎?聽說紅豆杉就開在那裡。」

    南弟豎起衣領擋風,不向理他,半響才沉悶地說:是的。

    找了半天,原來是在一條堆滿垃圾地小巷裡面,一棟三層的六十年代舊式樓房,紅牆白瓦,灰泥剝落,露出紅磚,鐵欄杆爬滿老�,已經變黑,樓梯的水泥預制板佈滿裂紋。

    老廖不禁罵道:「隨便收個債就是上千萬的大公司居然蹲這種樓房裡面,他娘的真是土財主怕錢財露光,往窮裡裝。」

    一個穿著名貴貂皮大衣,頸邊露出毛茸茸圍領的壯碩男人在樓梯口警惕地攔住他們:「你們是幹什麼的?這裡是倉庫重地,閒人免進,快走。」一身貂皮,光澤透亮,沒有一絲雜毛,價值不在十萬以下,連看門口的都穿得這麼優越,紅豆杉地富有可想而知。

    廖學兵笑道:「吳經理在上面嗎?我是伊利達雷家電公司銷售部經理蘇輪委託而來,替他還債的。」

    壯漢顏色稍微緩和,往前走了一步,說:「蘇輪這麼快就弄到錢了?他小子自己不敢來嗎?阿四、骨頭,你們下來一趟。對不起,我先給強哥打個電話。」

    兩個男人很快從上面下來,罵罵咧咧道:「兔崽子,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剁你全家。太冷天地還讓不讓人活了?」

    「他們是來替蘇輪還債的,先搜身看看吧,我通知強哥。」

    兩個男人正要動手,南弟手裡突然彈出一根細細的鋼絲,宛如蜿蜒的眼鏡蛇,又像蜘蛛絲吐絲,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已絞住那壯漢的咽喉,冷笑道:「操你媽的,還錢不要,敢搜老子的身?」

    細鋼絲如刀刃般鋒利,割進他的脖子皮膚,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要稍稍用點力呼吸,便會感覺喉嚨就要斷開。總算南弟顧惜一身鮮亮的皮草,沒下狠手,待他窒息到一定程度,鬆開鋼絲。

    壯漢得以吸入新鮮空氣,又驚又怒,正要還手,腦袋已是身不由已撞上鐵欄杆,暈了過去。鐵欄杆發出嗡嗡的震響。

    另外兩個男人已經在廖學兵的腳下陷入休克狀態。

    南弟手腳飛快扒下貂皮大衣披上身,頓時整個人平地裡高了一截,得意非凡,笑道:「這次收穫不錯,來還債還優惠送我一件好衣裳,紅豆杉真是肥得流油,我們好好刮他們一遍。」

    三樓站著幾個負責警戒的男人百無聊賴地打著呵欠,看到廖學兵和南弟走出樓梯口,神色為之一整,喝道:「什麼人?」

    「阿四和骨頭讓我們上來見強哥,是關於蘇輪欠債的事。」廖學兵說著向他們遞出河水煙,被冰冷的拒絕了。

    幾個男人無聊時常踢樓梯欄杆,剛才那聲震響他們沒覺得意外,聽到對方提出阿四和骨頭的外號,神態便放鬆下來,紅豆杉常年來的無往不利令他們喪失了基本的警惕心,不怎麼把來人放在眼前,說:「跟我來,強哥正在和斷尾哥打麻將。」

    把兩人領到走廊盡頭的房間,敲敲門口叫道:「強哥,蘇輪讓人來還債了。」

    「哦,放他們進來。」

    廖學兵推門而入,與樓房外面的破舊頹敗完全迥異,房間裡暖烘烘的,裝飾奢華得不成樣子,大約四十平方米的大客廳,壁爐裡燃著柴火,地面鋪著柔軟的地毯,牆頭還掛著一個偽貴族常用來炫耀的野牛頭標本。四個人圍著花梨木桌子搓麻將,旁邊還陪有兩個年輕俏麗的姑娘。不遠處的大理石桌面上有喝掉一半的紅酒,牆角是開放熱烈的鮮花。

    桌子東向那個身子有些佝僂的男人回過臉問道:「蘇輪派你來的嗎?拿錢來了嗎?媽的,你們兩手這麼空,哪來的錢?我不是交代過不收支票,只要現金的嗎?」說話的時候兩顆難看的大門牙在空氣中一晃一晃,格外讓人生厭。

    這人就是吳堅強,只穿了一件明黃色的絲綢襯衫,前襟不扣扣子,瘦出排骨的胸部、蒼白的臉色,深陷的眼眶,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針孔可以看出他是被毒品淘空了身子。

    坐在北邊的下家打斷他的話,「快摸牌,剛才斷尾打了六筒,別放炮啊。」

    廖學兵脫下風衣在他們對面的沙發一坐,說:「我沒錢,今天來只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蘇輪那筆賬就算了吧。」

    「沒錢?從三樓跳下去我就不追究你的無禮,回去跟蘇輪說,到今天為止連本帶利,一千一百二十四萬三千五百塊,一分都不能少,還有四天期限。阿龍,把這兩個不長眼的扔下樓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57章 反討債

    板牙強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只一句話便要將人丟下三樓,

    廖學兵神色未變,將路上被風刮熄的半截煙頭點燃了,說:「給個面子如何?好歹也是一條道上混的人,多少照應一下吧。中海這麼小,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萬一衝撞了多不好,凡事以和為貴,蘇輪那筆數就算了,如何?」

    板牙強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色,這兩小子太平靜了,不像來給大爺還債,倒像是在春暖花開的日子去公園閒逛。尤其那個白頭髮的年輕人,眼神十分猛烈,如同覓食的鷹在冷冷搜尋食物,他身上那件貂皮,分明就是手下韋志勳的穿戴。

    板牙強對面的男人看到情況不對勁,手已伸到桌子底下。廖學兵透過縫隙發現他手裡抓著一支槍。板牙強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喝止欲上前動手的阿龍,淡淡一笑:「蘇輪也會找到道上的人幫忙?他大概是活膩了。蘇輪有個女兒生得水靈靈的格外動人,我們正好拿來用用,順便給那些借了錢不願還債的人一個警鐘,做人不能不講道德啊!說吧,你們跟哪個老大?」旁邊一個濃妝艷抹的姑娘掐了他一把,咯咯嬌笑道:「強哥,人家就不能滿足你嗎?」

    南弟也覺得屋裡太暖了,脫下貂皮說:「我叫阿南,在朱雀街飛車黨混口飯吃。」

    板牙強的笑容瞬時呆住,與三位麻將友對視一眼,方才出了一張「四萬」,說:「飛車黨的阿南,人家都叫你太子,我聽過你的名頭,在北城一帶吃得很開。不過這裡是向日葵路,不是朱雀街。你替蘇輪求情一開口就要銷掉一千一百萬的賬。胃口太大,恕我不能接受。這樣吧,我就賣太子哥一個面子,債務減一成,只要九百九十萬,並且在四天內利息不再追加。如果過了四天還是不能還債,我也保不準會做什麼。」

    前個月飛車黨一手覆滅南城櫃子會,上個月又殺了毒蛇團伙的老大,道上傳得轟轟烈烈。沒人懷疑飛車黨的實力,太子的名聲猶如金字招牌,一抬出來就叫人主動讓利一百一十萬。道上規矩是規矩,面子是面子,況且紅豆杉和飛車黨無緣無故,板牙強能說出這樣地話,算不錯了。

    「小翠。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給太子哥倒茶。」

    板牙強終於推開牌局,站起身走到兩人面前,向南弟伸出手。

    兩手相握。南弟眼中冷光射到他臉上,笑道:「我不喜歡討價還價,仍然希望債務能全部清空,做為報答,向日葵路地地盤全部歸你們。」

    向日葵路本來就是紅豆杉的地盤!這小子太狂了,無異於在豬身上割了一塊肉然後說把這塊肉送給豬。

    板牙強不是豬。大怒之餘,反而笑了,轉頭對麻將桌邊一個人說:「斷尾,你看我該不該答應。真讓人為難,哈哈。」

    廖學兵聽到門外有凌亂的腳步聲,還有子彈上膛的聲音,只等板牙強一聲令下便會衝進來將他們射成馬蜂窩。紅豆杉公司放數收數,動輒成千上萬。果然不是鬧著玩的。

    三杯青幽幽的茶水放到桌面上,香氣撲鼻。淡雅宜人,茶是好茶,杯子卻是式樣普通的鋼化玻璃杯,中間部分還有未曾撕下的標籤,料想板牙強此人並無品位。

    沒有人去動那三杯茶,場面開始靜下來,麻將桌上的三人也不再說話,雙方人馬冷冷地對峙。板牙強暗道:「足足讓出一成利潤,還如此欺人太甚,任你是飛車黨地太子,今天也別想活著走出這道門。」

    南弟敲了敲桌子,發出??的聲音,才慢悠悠地說話——在耍派頭方面,他學廖學兵學了個十足,「中海黑幫太多太複雜,我們有打算洗掉幾個。前幾天大家商量著要不要來向日葵路溜溜,蘇輪正好有事,我便過來瞧上一眼。怎麼,一千萬數額太大,不敢做主,要請示上頭嗎?那麼好得很,把你們的老大林教頭請出來吧,我高衙內也想與他會會。」

    板牙強勃然色變,老大號稱八十萬禁軍教頭,那是自比林沖的意思,「衙內」、「太尉」兩個詞在公司裡向來是忌諱,不容許任何人當面提及,即使你是飛車黨的太子那又如何?

    「阿龍,送客!」站起身目光停留在遠處的白牆壁上,不再看他們一眼:「一成的債務我仍然會給蘇輪見面,你們二位請走好。」

    話音剛落,脖子上已多了一根細若頭髮地鋼絲,緊緊

    割進肉裡。南弟手上加勁收緊,冷笑道:「我不喜歡別人對我下逐客令,很遺憾你讓我感到討厭了。」

    廖學兵伸腳一踹,面前三十多公斤重量的大桌子騰空飛起,躍過五六米的距離砸到麻將桌,玻璃杯、麻將嘩啦一聲,滿地狼藉。

    擁有一個可笑朝天鼻的斷尾剛剛拔出手槍,桌子擱在光滑地麻將上去勢未減,撞中他的小腹,手槍砰地擊中天花板,掉下一堆粉塵。

    其餘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廖學兵飛身而上,抓起兩人的頭髮雙臂回收,兩顆腦袋來了個最親密的接觸,頓時血花迸濺,鼻樑骨和門牙同時不復存在。

    「敢開槍,不知道我快過子彈嗎?」

    老廖一腳踢斷斷尾兩根肋骨,那柄手槍半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已經落入他的手裡。

    七八名提著手槍地紅豆杉手下撞開門口衝進來時,四大金剛之二斷尾和板牙強奄奄一息,週身上下到處都是血口子。

    「強哥,我們還是坐下來談談吧,還不快請你的手下出去?」槍口頂在板牙強的太陽穴上,任你再硬氣也得考慮後果,要性命還是要面子?當然絕大多數人會作出正確選擇。

    板牙強忍氣吞聲,心想這會栽到家了,但形式由不得自己選擇,無奈道:「只是發生一點小誤會,你,你們都出去。」

    紅豆杉成立十幾年,就這麼被兩個人大模大樣上門狂湊一頓的事還是第一次發生,阿龍猶豫地看他一眼,也找不到辦法,對峙片刻之後,南弟對板牙強的大腿開了一槍。

    近距離的子彈,威力雖然比不上沙漠之鷹,但足夠可以廢掉一條大腿,碎骨渣子應聲飛濺,客廳裡瀰散沖天的血腥。

    板牙強靠著堅強毅力才沒讓自己昏倒,大量失血後嘴唇白得嚇人,用力擠出一句話:「阿龍,你們***還不快出去?」

    廖學兵坐回沙發說:「其實我只想好好談談,本以為你們至少給飛車黨一個面子,現在不需要什麼面子了,就由我來做主吧。蘇輪欠你們五百萬本金,這點錢要還,天公地道,無話可說,但利息呢,自然就商量一下,這年頭混口飯吃也不容易,短短幾個月利息就比本金還多,太不厚道了。」

    板牙強挨著沙發邊緣,脖子和大腿地傷口劇痛蔓延,心知這是生死關頭,絕不能說錯一句話,咬著牙道:「你們飛車黨厲害,利息我們不要了。」

    「好,那就寫份字據,蓋上手指印,另外再加一條,本金兩年內還清,絕無拖欠。」

    「沒、沒問題。」板牙強顫抖著手指寫下一份簡短的字據,倒也沒敢在用詞上玩花樣。

    斷尾好端端地來打麻將,新年第一天就遭此橫禍,鬱悶得不行,心裡早就把他們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操了個乾淨。

    出了門口,徐浩正在走廊上等著,跟著一票人,個個臉上帶有嗜血的衝動,板牙強的十幾個手下已經全部被他們打倒。這是廖學兵讓他們在後面接應的結果,近來路面不太平,凡事多出點人也是好事,至少保障安全。

    首映式上表哥遲遲未到,幸好領導講話、明星與主持人對答,舉辦一些小小的活動,邀請影迷回答問題,之後電影會正式開映,多少緩解眾人的焦慮心情。

    大廳裡的主燈關閉,光線暗淡下來,為了防止盜版產生,在場所有人被要求拿走相機、手機、攝像機。正對面的大屏幕在投影下發出淡淡螢光。

    苦苦等待兩個月,等的就是今天,丁柳靜眼睛眨也不眨盯緊屏幕,她發現周圍人的神色都和她差不多,緊張、期待,大家都沒有說話,孫博則在主席台上關注觀眾反應。

    首先是銀天公司的片頭,接著遠山、河流、樹林等景色出現在畫面上,音箱傳出優美的吉他和弦。字幕開始了,製片人勞朗明,導演孫博。

    畫面跳轉,是一座打造得很漂亮的橋樑,但鏡頭距離拉得很遠,看不是很仔細。主演:廖學兵、慕容冰雨。

    這個廖學兵是誰?名字居然排在冰雨女神之上?不用說那一定是表哥了!影迷們大都有些失望,表哥的名字也太普通太傻氣了吧?就和隔壁張二狗、李三猴差不多,如何能顯出表哥的魅力?

    最後字幕打出兩個大大的「楓橋」,他們馬上把注意力放回影片裡。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58章 首映的感動

    經過高品質音響播放的音樂,宛若從畫面中流淌出來一般,吉他聲,還有悠揚得足以讓人迷失的口琴,調子忽高忽低,帶著淡淡憂愁,縹緲的失落,這一刻電影剛剛開始,光是音樂聲就不知叫多少人勾起了對真摯愛情的回憶。

    畫面由遠及近,站在楓橋上眺望的女記者模樣逐漸清晰,正是慕容冰雨所飾,紮著個馬尾辮,還是那麼清秀可人。鏡頭跳轉,她站在遠處調整相機焦距後開始拍攝楓橋,然後是和在另外一個城市的雜誌社主編通電話,通過一些對話和畫面的表述,觀眾逐漸明白了故事線。

    總的來說,這一段內容的畫面、配樂、鏡頭運用、燈光、剪切都還不錯,但故事情節剛剛展開,談不上精彩。

    因為地處偏僻,這是一處少有人煙的地方,周圍的河灘、樹林、荒草拍得盡善盡美,不少人都在連聲讚歎,孫博也不禁得意,這是後面勞朗明知道主角是廖學兵的情況下追加資金重新進行拍攝的。

    接著女記者連續幾天在楓橋附近尋找最佳的拍攝角度,第一個高潮出現了。電影裡的第三天,女記者發現橋上多了一個人。

    低低的吉他聲,還有手指滑過琴弦發出嚓的一聲,真實具體,應和著女記者的腳步,鏡頭到這裡有點晃,顯示了主角心中的疑問。孫博對音樂和畫面配合調動觀眾情緒的手法運用嫻熟,經過略微平淡的敘事之後,大家的興致都被吉他聲勾起了。

    電影院裡已有部分聰明觀眾猜出坐在那裡的落寞男子就是表哥,不禁十分激動,個個不自覺地伸長脖子,好像那樣可以讓自己鑽入畫面裡去。丁柳靜緊緊住手指,她身邊的天空電視台記者童宇還待表示不屑,可是畫面一拉近。登時說不出話來。

    額頭很寬。鼻樑挺直,眉毛很濃,眼睛微微瞇起,臉龐線條無可挑剔,頭髮被風吹亂,其中幾縷蓋住眼睛,更有一種迷霧般的淒美。若說宣傳海報上的照片還算虛假,這時廖學兵真實地一面已經完全呈現在觀眾面前。關節粗大地手指撥弄琴弦——經過剪切之後,沒有音樂細胞的老廖欺騙了每一個人的眼球。人人都道他真的是作曲家,至少也練過十幾年以上。

    琴聲很飄,初聽時似乎感覺完全不落在實處,可是旋律過了一遍之後,那充滿感情的聲音才重重敲進每一個觀眾心中,苦澀與甜蜜交織在一起,彷彿身在旅途。讓人無法不去想不去盼。

    為了掩飾老廖拙劣的彈琴技法,畫面更多集中在他身上,唏噓的鬍渣,陰鬱的眼神。疲憊的臉,乍一看像四十歲地中年大叔,再一看又像不到二十的年輕人,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交融,感覺十分奇妙,有那麼剎那光景。幾乎所有觀眾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愚人網站記者章小娜說:「很平常嘛,沒什麼特別,和表哥差不多樣子的人滿大街都是。」但是再看了一會兒,她的心臟開始激烈跳動,表哥到底是什麼人?剛開始時覺得極為普通,甚至有些不屑一顧,但越看越有味道,好像一罈老酒。越陳越是醇香,又彷彿宇宙黑洞。讓人徹底沉淪。

    章小娜不禁為自己剛說過的話深感後悔,喃喃道:「這就是表哥嗎?慕容冰雨的表哥果然一點都不簡單,只有讓人仰望地份。」怪不得那麼多年輕女孩為他瘋狂,不是沒有原因的。如果現實中有這麼一個人,你大可罵他無聊裝逼,但融入電影裡面後,除了完美,什麼都不剩下。

    故事慢慢打開了,大家也知道了廖學兵就是為了尋找而流浪很久的作曲家,都說酷原來是這樣的。現實中如果有哪個作曲家在流浪,那麼他一定是瘋子,但這是浪漫主義題材地故事,大家也都願意深入到故事中,而不會對比若是放到現實那又如何。

    當老廖在第一間酒吧找工作被老闆拒絕時,屏幕上的他撣一撣煙灰便離開了,淡淡的不在意其實卻表現出深深的失落,觀眾們被震撼了,憤怒了,有不少人發誓一定要抓到那家酒吧的老闆揍個半死,甚至還有不少心理脆弱的女孩悄然落淚。

    著名影評家詹夢笛坐在首映式大廳一個角落裡興奮地寫道:「無法不隨著劇中人悲傷,我發誓在這一刻我迷惘了,一個從沒有過演藝經驗地新人光憑一個小小動作即能完美詮釋出那種複雜深刻的感情,他身上有太多謎團。親愛的讀者們,從現在開始,你們可以稱我為表哥的忠實追隨者。」

    電影裡慕容冰雨和廖學兵相知相愛了,劇裡以慕容冰雨

    為主視角,孫博的導演表現手法代入感極其強烈,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三十分鐘,卻讓人覺得過了三十年那麼漫長,每一次擁抱接觸,纏綿甜美,都令觀眾如飄雲端,彷彿是自身和此生最愛的人在一起,什麼都不願再去理會。

    慕容藍落哼了一聲:「居然還親嘴了,真不像話。」

    撒磊笑道:「你爸爸就是那樣,大色狼一個,只要是美女他就不會放過。」

    「撒磊叔叔,你跟我講講我爸爸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好不好?」

    「你是他女兒,怎麼又會不知道?」

    慕容藍落腦子機靈,馬上編了個理由:「他以前在外面打工,丟我一個人在家,所以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他人在幹嘛。」

    「哼,你爸爸他……豈止品行不端,簡直是下流,以前常約我去公交車上蹲守,專門占美女便宜,一蹲就是一天,還經常樂此不疲。」撒磊抓住機會往老廖身上潑糞。

    「真是色狼!」

    影片地情節十分簡單,但是其中的情緒表現卻十分細膩。

    電影繼續播映,觀眾們如癡如醉,分不出哪裡是現實哪裡是電影。廖學兵言語不多,但大都是富含哲理地對話,像兄長一樣教導慕容冰雨做人的道理,多虧了孫博的導演和熊飛的劇本,他成熟、迷人、性感、滄桑,簡直是每一位女孩的夢中情郎。詹夢笛大呼過癮,著手整理「表哥語錄」,現實中若有這麼完美的男性,他寧願變性也要以身相許。

    「我希望永遠保留這份愛,我希望終生都能這樣的愛你。」太感人了!太深情了!

    「我只能試著在心靈深處緊緊的守候著你。」太憂傷了!太優美了!

    「這樣確切的愛,一生只有一次。我今天才知道,我之所以漂泊就是在向你靠近。」上帝,我真希望自己活在電影裡面!

    終於,兩人因為一些生活上的不適應而吵架,孫博主要考慮到慕容冰雨的清純玉女形象,安排廖學兵為主動挑起事端的一方,還讓戀人哭了。看到這裡,狂熱的影迷都不買賬,一些女孩紛紛大罵:「人家不是經過了種種磨難嗎?流浪了那麼久,她還不懂得理解,不知道如何去包容對方,太失敗了,也不知道導演是怎麼搞的。要是我,肯定不會讓架吵起來,表哥一定很需要我的安慰,我會給一個溫暖的胸懷當做靠岸的地方。」——幸好沒真的讓老廖聽到,不然老色狼絕對直撲過去「靠岸」了。

    很快達到最高潮部分,暴風雨、滔天的波浪、楓橋搖搖欲墜,慕容冰雨落水,廖學兵奮不顧身相救。

    浪頭一個接一個湧上來,扑打著慕容冰雨獲救的船舷,畫面處理得十分刺激,衝擊著觀眾們的視覺神經。

    現場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這段戲簡直看得比天崩地裂還緊張,效果遠遠超過以前所有的災難片、恐怖片和驚悚片。

    表哥沉入水中再也沒有起來,雨點淋在慕容冰雨身上,頭髮濕漉漉地搭在臉上,滿臉晶瑩的液體,不知是雨是淚。

    畫面再次轉換,喧囂的都市大街,來往如織的行人,七彩的霓虹燈,一個低落的畫外音傳來:「十年過去了,我再也沒有回過楓橋。我害怕,自己也會忍不住跳下去……這樣的事,這樣的人,這樣的感情,永不再來。我的生命,在那天就已經結束……」

    丁柳靜扭頭一看,章小娜臉龐已滑滿淚水,

    古老的楓橋,孤獨的遠遊客。兩顆孤獨的心漸漸貼近,撞出火花,尋覓已久的靈魂找到了永恆的歸宿。這段不了的情緣,因其中一人生命的消逝而無奈分離。年復一年的思念,漂泊感傷的流浪情懷,刻骨銘心,淒婉絕倫……

    兩個大字跳到屏幕上:「劇終」。

    不少女性觀眾失聲痛哭,久久不願離開。

    先前幾個罵廖學兵無禮的記者也不禁動容,有人把電影沒開映前寫就的討伐檄文悄悄刪除,再次醞釀新的讚美詞。更多的人心靈被觸動,各地電影院、首映式大廳的燈光已經打亮,但沒有人說話,全部都沉浸在一種思緒當中,足足靜默了十分鐘。

    大家不約而同爆出激烈的掌聲,首映式現場影迷開始狂叫「表哥」二字。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59章 學兵熱

    最讓他們感到惘然若失的是,畫外音說完之後逐漸響起的歌聲,由慕容冰雨演唱的電影主題曲,《眼淚之橋》。

    「無盡的時光將你我分開,逝去的年代,深深的傷害,故意去忘記那年那月那天的別離,那是我生命出現裂痕的日期……任憑眼淚橫流,狂奔而過,永恆的橋樑……」

    著名音樂人燕子飛操刀創作,女神親自演唱的《眼淚之橋》有著極強的感染力,好像貫耳魔音,聽到的人無不動容。

    一些女孩開始抽泣,有些激動的影迷衝上去揮舞著拳頭質問孫博:「為什麼!為什麼要讓表哥死去?」憤怒的神態,彷彿他和孫博有不共戴天之仇。還有人哀求:「求求你,讓表哥復活吧,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更有人威脅要殺孫博全家。

    孫博又驚又喜,卻無法解釋。事實上熊飛所寫的原劇本是兩人最終感情和美,圓滿收場,廖學兵主動要求將結局改成悲劇,事實證明他的改動非常正確。你們儘管去哭吧,去激動吧,盡量地煽情吧,我就等著圈錢好了。

    出場時間最多,事先猜測最有票房號召力的慕容冰雨反而被大部分人忽略,在他們心中,女神再優秀也只是表哥的陪襯而已。

    ……

    廖學兵走出紅豆杉的舊式樓房,給莫老五打電話:「五爺,東城向日葵路的紅豆杉公司是什麼來路,您能不能給我交代交代?」

    「怎麼,你也想放數圈錢,打算先打垮競爭對手?紅豆杉也就一兩百人,不過因為高利貸是個暴利行業,所以他們有很好的裝備,道上不太有人敢惹。這都不算什麼。所謂的四大金剛就是四個蠢貨。我只需要翻一翻手掌能讓他們灰飛煙滅。」莫老五的口氣越來越是小母牛倒立——牛逼沖天了。不過憑他的勢力,若不牛逼的話,手下人都不會同意。

    「嗯,我聽說他們還有個老大什麼的……」

    「是地,這正是我要說地,紅豆杉有個老大,叫做林逾,是個亡命之徒,自封八十萬禁軍教頭。大概十年前可是橫掃中海,響噹噹的人物。世紀末那時候單刀殺了當時一個市政廳議員全家,全國震動,後來被警方追捕,一直消失到現在,至今沒有找到人。」

    「那件滅門慘案我當時看過新聞播報了,想不到是紅豆杉的老大。怪不得我後來混黑幫沒聽過這人的名字。原來還在逃亡。為什麼警察不收拾掉紅豆杉?」

    莫老五頓時多了幾分賣弄之意:「紅豆杉這麼大的財源,每個月都給賈朝陽上供,那老小子捨得放棄嗎?何況拖了這麼久,案件有些不了了之。苦主全家死個精光,也就沒人那麼賣力地要求嚴懲兇手。據說林逾還在遙控著紅豆杉,誰也不知道這不要命的傢伙什麼時候會回來,反正彼此利益不觸犯,所以沒人去動他們。」

    廖學兵漸漸感覺不妙,林逾整整八年沒露面。只憑個人威信竟能支撐紅豆杉公司在黑道林立的中海市傲立那麼長時間沒人去動他們,當年呼風喚雨到達何等地步,可想而知。老廖大學畢業後才正式進入中海黑道,這些陳年往事沒人跟他提過,自己神經病一個,追求的是安逸寧靜,更不會主動去瞭解探求,直到這時才知道原來在他以前有很多牛人。

    再想一想。老子還怕他不成?在江湖上八年沒音訊,說不定早被警方逮住。上了絞索架,即使沒死,天下還有誰能讓我害怕的?於是笑道:「算了,不談這個,什麼教頭不教頭地。我有個朋友叫蘇輪,住紫木■路,在紅豆杉借了錢,我剛過去找板牙強銷帳,你幫我好好看看,別讓板牙強拿他洩憤就是了。」

    說起江湖傳說,人們總是誇大其詞,心裡並不見得害怕,莫老五自然也不會把八年前的逃犯放在眼裡,說:「好,你吩咐,我照辦。」

    雙排氣管轟出灼熱的黑煙,廖學兵掛掉電話,對南弟說:「派人監視紅豆杉的動靜,板牙強要有什麼異常反應,就用鐵鏈拖他三條街。我先去看場電影,葉小白和阿秋若是出院了,通知我一聲。」

    打電話給慕容冰雨,才發現首映式已經結束。女神用興奮的語氣說:「電影很成功!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你聽到了嗎,這是歡呼的聲音,大家都在叫你,如果沒什麼要緊地事還是趕快來一趟吧,他們都不願離開呢。」

    眾多影迷齊聲大喊「表哥」二字,透過話筒排山倒海而來,廖學兵不得不把電話抽離耳朵半尺,「他

    們興奮什麼?算了,我最討厭應付不認識的人,還是不去的好,你多幫我說句好話吧。」

    「公司晚上會有慶功宴會,你來不來?」

    「不去,不如你陪陪我吧,我們好久沒在一起了。」

    慕容冰雨頗為歉意地說:「做為影片主角,若我們兩人同時不到場的話,是非常不禮貌地,何況我已經答應勞總參加的。」怕老廖不高興,又加了句:「我正在為平安山別墅而努力奮鬥,這樣的日子很快結束,到時候我們可以經常在一起了。剛才看《楓橋》真的好感動哦,沒想到拍出來的效果會這麼好,我哭了兩次。」

    將近年關,各學校公司單位的事務要比平時多好幾倍,看來屬於他們地二人時光又要拖後了。

    「傻瓜,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還有幾十年呢,不急的,俗話說小別勝新婚。」

    下午五點,不知是誰洩露了孫博的車牌號碼,憤怒的影迷湧進停車場將他的愛車砸爛,最後警方出動並逮捕了幾名帶頭的肇事者才平息此次事件。這也成為第二天的花邊新聞。

    晚上,網絡開始出現叫孫博拍攝《楓橋》續集,讓表哥復活地呼聲。

    第二天,從聯合院線傳回的數據,首映式當日全國總票房達到九百一十二萬,雖然比《變形金剛》二千二百四十一萬地數字差了大半,但銀天娛樂從前一直在發展音樂市場,進軍影視業不過是近一年的事,全國同步上映的電影院只有三分之一,這個數據已經讓業界大呼狼來了。而且,票房收入每天都在呈平方級數攀升,前來觀影的人越來越多,有的甚至看了兩遍、三遍、四遍,仍然回味無窮。

    短短不到兩天,盜版已經產生。網絡下載的數量一路飆升,遠遠超過其他同類型影片。

    至於盜版影碟出租店更是火爆異常,顧客一來燈火書城手打獨家首發,劈頭就問:「有沒有《楓橋》?」若是牙縫裡迸沒有二字,輕則立即轉身離去,重則拍桌子大罵:「連《楓橋》都沒有,你這店還要不要開了?」老闆一般都會很苦惱地解釋:「昨天剛進了五六十張,一早就被人租走不還了,連押金都不要,直接留在家裡收藏,我能有什麼辦法,你以為我有錢不賺啊?」

    第三天,「表哥」這個關鍵詞在網絡上冠蓋各大搜索引擎的排行榜首位,還出現了專門的影迷會,研究廖學兵在影片中表現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

    鬱金香高中學生發貼稱廖學兵在他們學校當老師,但很快就被口水淹沒,更多學校的學生冒出來說他們學校也有廖學兵。有人將網名改成「廖學兵」,泡妞成功率居然比以前提高了一倍以上。

    第七天,勞朗明眼看成績喜人,再次召開新聞發佈會,宣佈將投資繼續拍攝《楓橋》續集。會上他只說了一句話:「我們將會用另類的形式安排廖學兵復活。」然後,歡呼聲響徹整個中海的上空,勞朗明也被網友評為本年度最可愛的人。

    「表哥」牌吉他、「表哥」牌風衣以及「河水」牌香煙銷量再創一個新的高峰,借了影片東風的商家笑得合不攏嘴,有的老闆巴不得供起老廖的神位,這可是不折不扣的財神爺啊!

    流行的風刮遍全國,《楓橋》成為新年度的熱潮。事情不可盡善盡美,當然也有很多人不喜歡,對此視而不見,但人們本來就有盲從心理,口碑相傳,喜歡的人終究還是佔了大多數。

    專家警告說,這幾天醫院出生的新生兒將來長大進入社會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為他們的父母都給他們取名叫做王學兵、李學兵、張學兵、趙楓橋、錢冰雨。重名過多容易導致混亂。

    身處風暴中心的老廖絲毫沒有成為明星的自覺性,首映式結束當晚打電話給蘇冰雲,找不到人,只好回家吃飯洗澡睡覺,倒是慕容藍落兩姐妹跑進房間找他,神色很興奮,還問了當時電影拍攝時的許多問題。

    一月二日假期結束,恢復上課,梳了個頭,刮乾淨鬍子,換了套整潔的衣服去學校。

    路口遇到紅燈,停車等待,旁邊馬路上有人叫了一聲:「廖學兵!」老廖心想:「不會是叫我吧?怎麼會有人認識我?」還沒來得及反應,路上一二十個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紛紛回頭應道:「哎,叫我幹嘛?」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60章表哥的粉絲

    叫人的是個青衣少女,一身圓乎乎的羽絨服,頭上戴著針織兜帽。有個瘦男人冒了出來,擋在她的前面說:「我就是廖學兵,找我有什麼事?」

    少女怯生生地說:「你……我不是叫你啦……」

    又有個壯漢把那瘦子擠開,一手將他推了趔趄:「我才是廖學兵!你沒事湊什麼熱鬧?」

    跟著很多人都鑽了出來,七嘴八舌地說:「我才是廖學兵。」「我也是廖學兵。」「我還是廖學兵。」

    「不是啦……」少女取下正在播放《眼淚之橋》的耳機,頗為尷尬地說:「我正在聽歌,想起電影情節就忍不住叫了一聲。」

    老廖不禁搖頭:「中海怎麼會和我有這麼多同名同姓的人。他們的父母取個名字就不能有點創意麼?電影?難道是《楓橋》?」

    昨天一整天都在胡混,自然不知道首映式的火爆,終究猜想不透其中關係,奇怪地瞅瞅那幫吵成一團的人,待紅燈變綠燈,朝學校去了。

    這一路之上,怎麼有那麼多穿得破破爛爛的流浪吉他手?還有,臨街商店裡播放的那首歌挺好聽,好像是慕容冰雨唱的,但為什麼不光商店放,廣播放,商場門口大屏幕也在放?流行到這個程度,冰雨的天後號召力果然不同凡響。

    來到學校,車棚裡圍著很多學生,室外北風正大,他們鼻子凍得通紅卻無所畏懼,個個翹首以盼,有的人手裡拿著筆記本,有的還拿著寫上「廖學兵我愛你」的橫幅。

    邱大奇在旁邊喝罵不止:「都已經上課了你們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再不趕快回教室去我就把你們的操行分扣個精光。神聖的校園不容許任何人違反紀律!王琦!你拿那麼大的橫幅寫上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快收起來!女孩子家也不懂得矜持一點!你父母就沒教過你要好好學習麼?」心想:「狗娘養地,這一定是死廖學兵為了競選優秀老師故意買通他們前來做秀,太卑鄙了。太下流了!不過若是被董事會看到。可真是個好注意。廖學兵還真他媽地肯下本錢,請這幫比大爺還難侍候的學生,也不知道花了多少。」

    老廖剛停好車,一百多名學生一擁而上,擋在他們面前的邱大奇被擠得東倒西歪,仿若狂風捲過的野草。「你,你們搞什麼名堂?」邱大奇手忙腳亂,差點被擠倒,待恢復過來。發現衣服被勾破了,手掌多了幾道劃痕,腿上還有幾個新鮮腳印,不禁跳腳大罵:「你們竟敢不尊重師長!太放肆了!」

    老廖邁下雪佛蘭,上百名學生,其中大部分都是女孩,圍了過去。眼睛滴溜溜地看著他,好像久居城市的人群突然看到一隻猴子。「果然是廖老師嘛,我就說了,廖老師是《楓橋》的主演。你們還不信。」

    彷彿鬧事裡趕集,人聲鼎沸,唧唧喳喳吵成一片。學生們興奮不能自持,手舞足蹈,臉上的青春痘加倍油亮,眼睛煥發的光芒與在教室上的呆滯不可同日而語。

    「廖老師。給我簽十個名吧!我表弟表妹都還等著呢。」

    「廖老師,能不能和您合影一張,滿足我地小小心願?」

    「老師,我要申請轉到你們班去,可不可以啊?」

    「老師,您能不能指點一下我的吉他技巧?」

    老廖完全措手不及,站立不穩,幾乎被擁回車裡。好不容易才推開面前一個激動的男生,大力咳嗽一聲。掃了他們一眼,待現場慢慢靜下去,才說:「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什麼不去上課,找我幹什麼?」

    「廖老師,《楓橋》裡面那個林青駿就是你演的吧?演得真是太好了。」

    老廖恍然大悟:「是啊,怎麼了?你們也覺得好看?」

    「何止好看,簡直是經典啊,從昨天首映式開始,我連看了六遍,每看一次就哭一次,太感動了。啊,你今天刮鬍子啊?這樣一來那種頹廢的氣息就完全消失掉,太不好看了。」

    「廖老師,我身上這件『表哥』牌風衣是你代言的吧?幫我簽個名字上去啊。」

    你一言我一語,叫喊聲爭吵聲混成一片,根本聽不出他們在說什麼。廖學兵開始覺得頭疼,罵道:「演部破電影又怎麼了?值得大驚小怪嗎?都他媽給我回去上課,學習是學習,娛樂是娛樂,連這都分不清嗎?」

    前面的男生驚得倒退幾步:「破……破電影?你居然敢說《楓橋》是破電影?簡直玷污我心目中偉岸地形象啊。」

    廖學兵鎖上門。圖開眾人,邊走邊說,口氣冰冷:「拍那種垃圾電影丟人得很,有什麼值得誇耀的,你們怎麼就這麼點出息?還有那個舉橫幅的,你是要到市政府門口示威嗎?」

    在眾人心目中《楓橋》已經遠遠超過以前所看經典電影的地位,那種深刻觸動靈魂地憂傷主旋律、淒美至極點的悲劇愛情故事,無疑最能打動他們這幫剛剛對異性產生萌動心理的學生,感觸特別強烈,甚至視為電影中的no.1,廖學兵竟說是垃圾?若他不是男主角的話,只怕已被憤怒的學生撕成八截再鞭屍戮骨。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廖學兵最喜歡地是《極度獸性》、《愛慾狂潮》之類的限制級小電影,對《楓橋》談不上什麼感情,說:「別跟我囉嗦那麼多,馬上回自己教室上課去,真愛看那部電影,可以等下課後再研究。你看看你們自己,好的衣服不穿,偏偏要穿舊風衣,不把學習當一回事還迷戀無聊的電影,像話嗎?」

    不少女生絲毫不理會他的責罵,反而兩眼放光:「廖老師好有性格啊,就像片裡的林青駿一樣,迷死人了。」

    「廖老師,放學後我可以和你一起研究電影嗎?你說的那句『我只能試著在心靈深處緊緊的守候著你。』真地好感人哦。」

    「廖老師別走啊,還沒替我簽名呢。」

    老廖停下腳步:「你們真的對《楓橋》很感興趣?」

    頓時一大堆人忙不迭地點頭,整齊劃一,場面蔚為壯觀。若讓他們努力學習時他們也是這樣那就好了。靜默片刻,又有人開始狂叫:「老師,只要你幫我簽名,叫我做什麼都可以!」「是啊是啊,我也是!」

    廖學兵說:「我比較欣賞有上進心地學生,品德、紀律、成績,缺一不可。你們這麼要求,我是絕對不會簽名的,期末結束後拿著成績單和操行分以及班主任的評語再來找我吧。」不再理會他們,轉身走開。

    回到辦公室,姜鋒奇道:「小廖,昨天遊園活動你怎麼沒來?還有很多學生也都缺席,校長生了很大的氣。我看你再不努力,優秀教師評選就沒你的份了。」

    宋玉浩接著說道:「早操那時候有一堆學生擠在門口要找你,不知道幹什麼,我怕影響辦公,把他們都趕走了。是不是昨天你帶學生出去搞什麼活動?」

    又是《楓橋》搞出的事端,老廖無奈,敷衍道:「不清楚,可能最近一段時間我的課上得太好,他們要跟我請教一下語文習題。」

    姜鋒不服:「我這個國家一級教師還在呢,輪得著去請教你嗎?」

    老廖看到桌面上多了幾個信封,拿起其中一封,橘紅色的外皮,貼滿了五顏六色的貼紙,寫著「廖學兵表哥親啟」。

    撕開封口,竟是一封情致綿綿的求愛信,還附上了照片。一年六班一位女生寫的,「廖老師,你好,我想叫你表哥可以嗎?看過《楓橋》之後才知道你在我們學校裡面當老師,我非常激動,你的電影讓我哭了好幾次,我覺得我就是劇中的夏雅琳(夏雅琳是慕容冰雨所飾演女記者的名字),苦苦尋覓著林青駿,你讓我找到了生命的方向……」

    接著信中引用大量的電影肉麻台詞來堆砌語句,整封信華麗空洞,沒說什麼實際內容,倒是把對老廖的一番傾慕之心敘述得淋漓盡致。

    「看部電影就能迷戀至此,這樣的小女孩一定還沒學會去愛別人。」廖學兵歎了口氣,將情書通通扔進抽屜裡鎖起來,「不答覆才是最好的選擇,給這孩子留一點憧憬,就裝做什麼都沒有收到吧。」

    呆了一會兒,第二節語文課時間到,拿起講義去教室。

    推開門口,廖學兵揉揉眼睛說:「我不是走錯門口了吧?」教室裡擠滿學生,後面的空地,組與組之間的過道、講台邊,多了三十幾個人,滿噹噹的,又是在和車棚一樣,什麼橫幅、筆記本、照相機都有。

    他一走進,那種蜂鳴般能煩死人的議論聲立即消失,人人瞪著大眼睛看他。

    廖學兵走上講台敲了敲桌子,「對不起,我要上課了,你們好像不是二年二班的學生,還不回自己教室去,留在這裡幹什麼?」

    蘇飛虹淡淡笑道:「老師,你演的電影真好看,他們都是你的影迷,死賴在這裡,勸都勸不走。」來的大部分都是女生,關慕雲不好意思動粗,自然不像男生那樣,你要不走我就揍你。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3:41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46章 新班長

    「傻孩子,人總是要成長的啊,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比如你交男朋友呢,我也不能老是干涉你吧,最多那個男的太差勁我就幫你消滅他。」

    「我才不要男朋友呢,我要哥哥一直都陪著我。」

    新上任的班長蘇飛虹興沖沖去辦公室找廖學兵,沒發現人,只能鬱悶返回。來到教室裡,先前打算裝給老師看的楚楚可憐模樣立即變為另一副神色,冷靜地走上講台,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嚴肅得好比初到任的縣太爺。

    一看臺下,空了十多張位子,都是葉玉虎、崔政一黨的,請假條沒一張,口訊也沒個,太膽大妄為了。原來他們都是為了抗議才故意逃課的,唯一的四眼被孤立了,留在座位上跟瘟頭雞差不多。競選結束後當時崔政也沒說什麼,以為事情也就揭過了,但今天早上大家都沒來,偏偏沒叫他一聲,要知道以前有什麼行動的話,大家都同進共退的。

    蘇飛虹迅速記下曠課者的名字,說:「我代表廖老師給今天每位按時來上課的同學操行分加十分,至於曠課的同學,他們會接受教訓的。」

    李玉中冷言冷語甩了一句:「官威真大,看來連武則天都比不上你了。」

    「李玉中同學,我是在維護班級紀律,並不是要統治這個班級,請你謹慎發言。」蘇飛虹嘴尖牙利。寸步不讓,新官上任地第一天,橫出■多阻撓,怎不讓人憤慨,若不顯出新班長的威風,廖學兵以後還怎麼信任自己?

    應該威懾還是拉攏,蘇飛虹一時拿不定主意,又有多少人能隨便瞪瞪眼睛就擺出廖老師那等威勢?她最終還是選擇了懷柔政策,眼珠子一轉,冷臉已化為一潭春水。笑道:「李玉中,其實我這也是為了班級而考慮,還請你多多體諒,不然董事會壓力太大,廖老師也會很煩惱的。」

    提到老廖,李玉中不好再做聲。他可一直等著老廖傳授搏擊技術,和關慕雲一樣千方百計要討好廖老師。所以葉玉虎要他們一起曠課去玩,什麼都不說直接拒絕了。

    蘇飛虹交代完場面話,跑到外面走廊給葉玉虎打電話:「你們還是趕快回來上課吧,不然廖老師會生氣的。」

    「他生氣是他的,關我什麼事?大不了操場上掛個牌子站半天,也沒什麼大不了。哎。阿政,你說去『毒藥』遊戲廳怎麼樣?」葉玉虎電話裡朝崔政叫了一聲,其實剛才已經說過一次,這次重複說話是故意要氣新班長的。

    蘇飛虹稍微惱火,但還是壓下性子說:「喂,以前叫我幫那麼多忙都不記得了?看不出你這人這麼小氣。」

    葉玉虎一點沒有妥協的打算:「我小氣又怎麼著?曠課犯著你蘇飛虹什麼事了?」

    「好。除非你有本事從現在到期末都不來上課,走著瞧就是了。」蘇飛虹可不是好說話的人。

    葉玉虎心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笑道:「我有個主意,新年舞會上你能幫個忙,我們下午就回學校。」

    「你說!」

    「很簡單……」

    ……

    廖學兵終於攆走纏人精廖幽凝。貝曉丹從三樓的陽台爬下來,奇怪地問:「你為什麼那麼害怕幽幽姐?」

    「唉。女人很囉嗦地,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廖隨口敷衍,心思卻轉回十幾年前,他打壞了學校的花盆要賠償,不敢向家裡要錢,妹妹把一個月的早餐錢全給了他,自己整整一個月沒吃上早餐,十二三歲正是發育的年紀,卻飽一頓餓一頓,這樣的妹妹不疼,還能去疼誰?

    貝曉丹沒去深究,電話響了,對答一陣,對老廖說:「老師,我要回去了,公司有一樁收購案,需要馬上開始會議討論。其實……其實很想和你過生日的……但是,既然當了家主,總要為一些事情負責。」

    「丹丹,你長大了。」

    「如果我再不趕快成長,怎麼有資格成為廖學兵地女人呢?」貝曉丹輕輕一笑,眼神中多了十六歲女孩所沒有的堅毅和勇敢。這段時間家庭地急劇變化讓她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廖學兵抓起她的手親了一下,說:「丹丹,你是我的驕傲。」

    貝曉丹前腳剛走,跟著又來了一輛紅色保時捷,令人期待已久的大明星慕容冰雨終於丟開手頭工作,讓所有通告、所有記者招待會,所有新聞發佈會,所有的企業新年晚會都靠邊站。

    一路避開狗仔隊追蹤,

    芳心迫不及待,廖學兵地妹妹究竟是誰呢,他為什麼以前從沒對我說過?還會有什麼人為他過生日?

    這個哥哥親口承認的女朋友,廖幽凝最為關心,脖子上圍了一條毛茸茸的貂皮圍巾,早早站在門口迎候。天氣很陰,看起來快要下雪了。

    六點鐘不到,天空已經完全變黑,從鐵門到大門,成排的綠樹纏繞著綵燈,閃爍不停。霧氣瀰漫的游泳池邊,樂團每一個人面前的樂譜上都燃有紅色蠟燭,在漆黑地角落宛若璀璨星星。琴弦一顫,響起悠揚的音樂。

    不知廖幽凝又採購了什麼設備,場地周圍一直刮著暖風,將溫度維持在二十二度以上,即使光著膀子也不會覺得太冷。

    雖然只有寥寥幾個人,長桌已經鋪上豐盛的食物,這是廝混了二十八年的廖學兵老師平生以來最隆重的生日。

    保時捷剛一停穩,早已等候多時地侍者小跑而上,以極謙卑的姿態拉開車門。

    黑亮地高跟鞋踏出,鞋面堪堪蓋住腳趾,腳背上微微隱現幾根晶瑩剔透的青筋,然後是紫亮紫亮的絲質長裙,一隻嬌嫩白皙的手掌搭住車門。

    游泳池邊的蠟燭猛然暗淡下來,是由於慕容冰雨的容光比它們更亮。

    秀髮烏黑透亮,腦後用粉紅絲帶紮了一根馬尾,臉部特別化了妝,讓她更是艷麗無匹。廖幽凝生平第一次見到這麼美麗的女人——她和哥哥一樣,都覺得自己的外表不太出眾,兄妹倆性子幾乎沒什麼差別。

    「慕容小姐你好,我是廖學兵的妹妹,昨天打電話給你的人就是我。」當然不能被她比下去了,廖幽凝保持著最淑女的禮儀,氣質雍容,當前伸出手。

    「你好,廖小姐,很高興見到你。」慕容冰雨可就呆住了,從沒想過一臉頹廢,不修邊幅的廖學兵竟有如此漂亮的妹妹,差距實在夠大。

    廖學兵左手提一瓶帕圖斯紅酒,嘴裡叼一支哈瓦那雪茄,興沖沖跑過來,擠開廖幽凝,滿面笑容,說道:「冰雨,天這麼冷你怎麼還來,萬一凍壞了怎麼辦?呀,還穿這麼少,可真不得了,我幫你摸摸,摩擦取暖。幽幽,你還愣著幹嘛,那邊那只烤乳豬幫我切出前腿出來,等下要吃。」

    慕容冰雨得見情人,心中喜悅自不待言,笑道:「我正想和廖小姐說會話呢。廖學兵,今天是你生日,不知道買什麼禮物,我知道你最喜歡抽煙,可是吸煙有害健康,所以是絕對不能送給你的。我另外選了一樣東西。」

    廖學兵打開禮品盒:「■金架子的剃鬚刀?你居然要我剃掉引以為傲的性感鬍渣?」

    ……

    蘇飛虹焦急地看看手錶,自言自語道:「化裝舞會已經快要開始了,廖老師怎麼還沒來?一整天不見人影,真是不負責任的老師。」

    從下午開始,二年二班全體學生就開始停課,在五樓的大會議廳進行佈置工作,由蘇飛虹主導指揮。崔政雖然表面上不屑一顧,但四眼拿出設計方案之後,還是拋棄前嫌,打算要對戴灣和邱大奇予以致命一擊。

    蘇飛虹倒是大女子能屈能伸,有時候一些需要男生配合才能完成的工作,便軟語相求,葉玉虎也不好意思拒絕。蒙軍更是積極,跑上跑下,盡跟在范雪穎屁股後面轉悠。四眼則裡外不是人,長了一副猥瑣的尊容,面對漂亮的蘇飛虹自慚形穢不敢說什麼話,又遭到崔政的嫌棄,將設計方案一丟,自個跑去外面餐廳喝熱咖啡,一個人沉浸在低落的單相思情緒當中。以前沒對任何人表露暗戀思想的時候,隨眾人一齊對蘇飛虹起哄沒覺得什麼,但現在已經感覺很是難堪。

    廖學兵終究還是使了些手段,蘇飛虹去後勤部領取彩旗、氣球、燈具、布、掛畫等材料和工具沒受什麼刁難。

    即將踏入新年的鬱金香高中一團喜氣,五樓的走廊已經聚集了不少同學。

    學校安排有很多活動,看電影、聚餐、酒會、舞會、詩歌朗誦會、籃球比賽、美術展覽、冰雕展覽、溜冰等等,否則一千多名師生全部湧進舞會現場,是裝不下的。大家各憑自己的興趣去每一個地方度過這個美妙的夜晚。

    二零零七年的最後一天,不知催生了多少情侶。

    「下、下雪了!」蘇飛虹驚喜地叫道,手伸出走廊外面觸碰一片片飄落的雪花,「今年下雪可真早呢。」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47章 新年舞會

    雪花落在屋頂、地面、樹枝、車子上,愈下愈大,白茫茫的一片,周圍銀裝素裹,煞是好看。見到崔政和吳春杏牽著手歡呼著蹦下樓梯,看樣子是要去堆雪人,不禁沒來由的一陣羨慕:要是也有個男孩子陪我一起度過今晚,那該多好。

    這似乎是個戀愛的季節。

    葉玉虎忙著給貝曉丹打電話,可是老打不通,喪氣地將手機摜在地上。

    鍾佰面前聚集了十多個同學,聽他朗誦詩歌:「獻給我最摯愛的D,在這北風肆虐的冬天,雪花點點D穿上廖老師買的裙子,在向女友炫耀。

    「啊,真的下雪了,鍾佰,你爸是氣象台的吧?」有不少人是抱著看猴戲的心態聽他朗誦,所以沒念叨得半句,已經有人插嘴了。

    「噢!怪不得我的心那麼冷!那麼孤獨!」鍾佰念道,抬頭一看,同學們已經朝樓下奔下,李妍邊走邊說:「瘋子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看鍾佰一定是戴灣的私生子。」

    這是一個足可容納全校師生的大會場,當然是指學生們排成隊列站好而言,像這樣周圍擺上桌子板凳,裝飾各種物品,中間留出空地做成舞池,前端還有樂隊和閒置的鋼琴,人與人之間還必須留出位置,就只能容得下一兩百人而已。

    大廳高六米,有四根柱子做為支撐。二年二班同學通過大半天的辛勞。掛上紅色和藍色地布、彩旗以及綠色地塑料葉子,極有卡通風格,童話色彩。

    樂隊是音樂老師呂凱親自指導的一群有根底的學生,《藍色多瑙河》表演得似模似樣,偶爾一兩個音調走高了,跑歪了,拉長了,吹錯了。一般人也聽不出來。

    大理石地板光亮可鑒,正中央處是一個圓形圖案。白紅相間,經過特別的打磨處理,踩上去不會讓人摔倒。

    東面有十來張桌子,那是為學校領導老師和家長做準備的。董事會為了讓師生關係進一步融洽,分歧得到彌合,規定大部分老師都要參加學生們精心準備的舞會。

    會場還提供軟性飲料和可口的點心。董事會撥款,由學生們採購或製作。

    總之,在強調學生自主性和動手的前提,這次舞會將完全由他們主導。這也是薰事會一個管理學生方法地大膽嘗試。為了防止可能出現的惡作劇和不安全事故,訓導主任邱大奇也做了全程監控。

    學生們統一穿著西裝禮服,也有個別個性獨特地傢伙一身嬉皮士打扮。服裝五顏六色,不倫不類,站在人群當中特別扎眼。

    蘇飛虹看看時間,都快八點半了,便不去理會一整天人影未見的廖學兵。和幾個同學站在大廳門口給來賓發放化裝面具。

    面具都是卡通、影視裡面的人物,有大灰狼、小白兔、白雪公主、小矮人、精靈、超人、獅子王、蜘蛛俠、蝙蝠俠等等等等。戴上面具之後。除了特別熟悉的朋友之間可以依照身材、動作判斷對方之外,其他人即使對上戴著面具的校長,也不會覺得他有何出眾之處。

    剛念叨著,校長就來了,頭髮梳得一絲不芶,根根挺拔,下巴刮得乾乾淨淨,老臉倍兒精神。前襟的衣袋還插了一朵紅花,乍一看去,就和相親地老光棍差不多模樣。

    蘇飛虹笑著遞給他一個面具說:「校長先生,由於這裡是無拘無束的化裝舞會,因此不能讓別人識破你的身份,所以絕對不能把面具摘下來。」

    「沒問題,你們這些孩子,鬼點子真多。」校長接過面具套在頭上走進會場。

    蘇飛虹身後的李妍馬上就給大家群發了一條短消息:「校長是神犬拉西。」

    蘇飛虹攔住昂首挺胸的邱大奇:「邱主任,既然舞會已經開始,您就必須遵守規則,請戴上面具吧,千萬記住了,不能讓別人識破身份哦,不然我們會有懲罰的。」

    蘇飛虹那人畜無害地和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邱大奇也只當是孩子們的玩鬧,倒想起了無憂無慮的童年,心中感慨一番,戴上面具跟著校長走了進去。

    李妍繼續發送消息:「邱主任是恐懼魔王。」恐懼魔王是西方魔法小說裡的經典反面形象,經常被描敘成躲在地洞裡統治一群鬼怪,專幹見不得人勾當的惡魔,額頭上兩隻扭曲地羊角,猶如塗了白堊似的皮膚,血紅色瞳孔,犬齒尖利,外表十分嚇人。

    「宮雪琳部長是巫婆,超級醜陋恐怖噁心地老巫婆,看見她就像看見了大蛆蟲,到底是誰去買的面具啊,真是嚇死我了。」

    「任鐵林董事是多拉A夢機器貓,嘿嘿,就是要這樣做才讓別人猜不出來。

    「易振寧老師是鹹蛋超人,哈,老頭子都有點傻了。」

    除了他們事先特別留意的,其餘面具多少都有四五個樣子重複,那些就留給無關緊要的人自動領取,犯不著特意關照他們了。

    苦苦期盼,走廊外望風的歐陽麗芳終於傳回消息:「各部門注意,各部門注意,瘋子老師已經進學校了!」

    蘇飛虹看看對面的葉玉虎,朝他點點頭。這是男生集團和女生集團在班長選舉後的第一次合作,如果出現突發狀況,蘇飛虹會毫不猶豫抽身而退,讓那幫搗蛋鬼背黑鍋,自己則爭取給廖學兵留下良好印象。

    關慕雲推了推張嘉偉:「戴瘋子認識我們班所有的人,誰去都不好,該你出場了。」監牢共患難之後,兩人成了好朋友。

    張嘉偉嘿嘿一笑:「雲哥吩咐的事情,簡直小菜一碟。」

    「別搞砸了,回頭我送一張黑超足球聯賽的門票給你。」

    張嘉偉掛上工作人員的胸牌,白底紅槓,上面印著「執勤服務」的字樣,這是董事會特意為幾個負責操辦新年活動的班級學生發放的,比如下面主持詩歌朗誦會的三年二班同學也有這樣的牌子。憑牌子可以到餐廳享受免費的工作餐以及自由出入各種場所——與自己性別不符合的廁所例外。

    葉玉虎看著夏惟:「暴發戶,還不趕快做做熱身運動,準備出場?」

    沒有錢的暴發戶就是任人宰割的豬肉,夏惟對這一點已經很清楚了,點頭道:「嗯,我在家練習過好幾次,已經做好準備了。」

    陳有年拿出一套骯髒的外套丟到他身上:「快換上吧,還愣著幹什麼?」

    ……

    寒冷的大冬夜裡,戴灣只想在家陪妻子看看無聊的肥皂劇,但任董事一通電話要求,妻子也說這是個師生關係融洽的好機會,不得不來。

    頂著風雪,走進樓道,狠狠跺一下凍得發麻的腳趾,抖掉肩膀的雪花,歎了口氣,暗道:「聽說校長和宮部長、邱主任也在,舞會是二年二班主持的,他們不搗亂便罷,如果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們。」風衣裡面是老婆親自買的禮服,深會色,面料上乘,燙得筆直,紅黑格子相間的領帶就花了好幾千塊。老婆覺得這是個意義重大的聚會,讓他在學校面前好好表現,千萬不能失禮。

    樓梯口白亮的燈光下蹲著一個男孩,抱著胳膊,縮住脖子,肩頭不停抽動,不知在幹什麼。

    戴灣想逕自從他身邊走過,但終於忍不住問了句:「同學,你怎麼了?」

    經過精心化妝的夏惟抬起頭,倒把戴灣嚇了一跳:淤黑的眼圈,臉龐有一道鮮紅鮮紅的撓痕,衣服就和在煤堆裡打過滾一般,又髒又舊。用力■出一泡濃濃黏黏的鼻涕,哭喪著臉說:「老師,他們嫌我髒,不讓我進去跳舞,還打我。」

    「啊!」戴灣吃了一驚,繼而怒道:「這還得了?簡直無法無天了,哪有因貴賤而區別對待的?校長也在上面,都不管嗎?」

    去年還沒進精神病院,在當時的一年二班教書時早就知道夏惟一直是學生欺壓的對象,被敲詐零花錢,被人使喚跑腿,成為眾搗蛋學生的出氣筒,也真讓人同情。戴灣覺得不能拿他來跟葉玉虎那幫人比較,因此沒有疑心,後進學生還是要幫助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便換了一副和藹的口氣說:「夏惟,我和你上去跟他們好好理論,哪有這樣子對待同學的,太不像話了。」

    夏惟可憐巴巴地說:「他們說我窮,即使能夠進會場了,因為這身打扮,也同樣會看不起我的。唉,多希望穿一套工整的衣服與他們平等地站在一起。」眼中略帶悲觀失落,滿含對剝削階級的控訴,這模樣若給獨具慧眼的導演孫博看見,說不定又得大讚一個新的表演天才橫空出世。

    戴灣呆呆地看著,心中拿不定主意。

    見他不說話,夏惟只好拋棄原有台詞,自主創作,自由發揮,幾乎是哽咽著叫道:「戴老師,他們都說你是天下最好的老師,勇於和惡勢力做鬥爭,您一直是我嚮往的對象,奮鬥的目標,就幫幫我實現這個新年願望吧!求求你了!」

    如此懇切的請求,彷彿一個畢生受盡磨難的人在說:「求你給我一根稻草吧,我不奢求金銀財寶、綾羅綢緞,只要一根稻草就夠了。」任誰也不忍心拒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48章 化裝舞會
    戴灣痛恨的是另一些不遵守紀律,蔑視老師的學生,對這個整天受人欺負的夏惟沒任何成見,又覺得自己問鼎「優秀教師」寶座的機會來了,脫下那件華貴的禮服說:「不如,你先穿我的衣服吧,等明天再還給我。」

    「老師,我不能穿你的衣服!因為你等下還要和校長他們共進晚餐的。」夏惟堅決拒絕。

    戴灣面子掛不住了:「不行,你一定要穿,就算是穿一件好看的衣裳實現新年願望。」

    夏惟嚴肅地看著他:「戴老師,你的行為讓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輝。」不由分說上前就是一個擁抱,髒衣服的煤灰、粉塵,鼻腔裡未乾淨的鼻涕全擦在他身上。

    戴灣大為感動,拍拍夏惟的後背道:「你要堅強起來,就像老師一樣不要害怕任何惡勢力的威脅,勇於同他們做鬥爭,建設美好的明天。」

    夏惟接過他的禮服轉身就跑,一邊回頭叫道:「老師,我先去換身衣服!」

    戴灣搖搖頭,摸著下巴自言自語地微笑:「這孩子將來一定會有前途的。可以讓大家看到,我不但善於和學生搏鬥,還能感化他們,讓這傢伙終生對我感恩戴德,五體投地。唉,以後像司徒默然那老傢伙一樣,逢年過節都有學生送禮,這滋味也不錯。」

    自信滿滿,拾階而上,迎面碰到一個戴工作牌的學生。

    那學生見了他,似乎吃了一驚,說:「戴老師你怎麼了?」

    戴灣看看自己,不由暗叫倒霉。風衣和禮服都被夏惟拿走,白皙的襯衫胸襟處印著兩個黑黑的手掌印,清晰可見,領口還有濁黃的鼻涕,領帶沾著不知名的白色黏稠液體。髒成一團,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慘了,這會該怎麼去參加有董事會出席的化裝舞會?

    「戴老師。天剛在下雪,您一定走路太不小心了吧。」那學生又說:「剛才也有人在外面摔倒了,要不我扶您上去歇息一下?」

    戴灣正想這學生心地倒也不錯,但這身打扮上去只能丟人現眼,徒增人笑柄,一時十分為難。

    那學生善解人意,見他愁眉不展。恍然大悟道:「衣服髒成這樣……不如趕緊回家換一套,史密斯夫人也在上面。她最討厭別人衣冠不整了。」

    戴灣苦著臉道:「我家在淺水街,平時開車一個來回要五十分鐘,現在雪下得那麼大,更不知要多久,萬一耽誤了舞會可不是辦法。」

    那學生陪著他一起煩惱,突然靈光一閃。打了個響指說:「對了,戴老師,五樓舉行的是化裝舞會,只要不太出格,扮成什麼樣都可以,我剛才看到外語老師屈文披了一身毛裝成狗熊呢。」

    「可。可我沒有毛……」

    「不要緊,我有辦法!」熱心的學生把他拉到四樓一間堆滿雜物的儲物間。

    戴灣疑惑地打量四周:「你到底要幹什麼?能不能借我一套外套西裝,等舞會結束就還給你?」

    「大家都在參加新年活動,上哪找多餘地禮服?戴老師您別著急,只需要簡單做個化裝。包管沒人認為您唐突失禮。我還看到顏江女士打扮成埃及艷後呢,呃。這是個狂歡的舞會,不管化裝成什麼樣子,大家都可以接受。」

    戴灣一輩子都在和化學分子式打交道,邏輯思維沒這些精靈古怪的學生那麼強,一時反應不過來,說:「好吧,你看化裝成什麼比較出彩呢?」

    熱心學生繞著他轉了一圈,有些躊躇:「現在既沒有狗熊地毛,也沒有埃及艷後的外衣,不如將就一下算了。」伸手一拉,扯脫他的襯衫,又解開他的皮帶。

    戴灣嚇了一跳,緊緊捂著褲帶怒道:「喂,你幹什麼?不是說化裝嗎,怎麼脫我褲子?」

    熱心學生倒退一步,臉上浮現出一種不被信任的失望和傷心,「我,我這不都為了戴老師嗎?你想我一個文弱學生,能對你做什麼?」

    戴灣覺得自己實在太小肚雞腸,疑心病太重,為什麼連應有的信任都不給他呢?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你要幫我化裝成什麼樣,先說說構思嘛,我們也可以研究研究。」

    熱心學生不知什麼時候捧出一盒顏料和畫筆,調了褐色、土黃色、血紅色、白堊色,說:「戴老師,其他什麼都有人扮了,我發現你身材很好,正合適裝個印第安人,您看,野性十足,象徵力量與勇氣,真有味道呢!」

    「太突兀了,我可不想被人嘲笑。」戴灣還沒傻到那個地步。

    學生的腳下突然被

    什麼絆了一下,不由自主向前傾倒,手裡地顏料瓶全淋在他身上。「啊,對不起,戴老師,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地?要不我賠您吧?其實我家裡很窮,父母都失業了,估計吃三五個月的鹹菜,可以攢出一筆小錢……」

    「算了,化裝成印第安人好像也不錯。」全身好像掉進油漆桶裡,想不脫下來都不成。

    ……

    二年二班一大堆學生在會場門口翹首以盼,崔政突然噗的一下,將剛湊到嘴裡的可樂全噴到吳春杏臉上。吳春杏正要責備,扭頭一看,樓梯口一個野人大搖大擺地朝他們走來。

    野人就是戴灣,頭頂一根鬆緊帶,貼著十幾根五彩斑斕的雞毛,其中一根貼得不牢,老是掉起來檔住眼睛,不得不每隔半分鐘就伸手將雞毛移開。身上沒穿衣服,下身沒穿褲子,腰間圍著一蓬茅草,贅肉一顫一抖,皮膚上全是花裡胡哨的花紋,尤其是胸部還有兩個很像乳罩地圈圈,當真野性瀰漫,令人不可仰視。

    學生們都驚呆了,仰慕的口水流滿走廊。

    「我發誓我將崇拜他一輩子。」葉玉虎說。

    蘇飛虹低聲發出警告:「大家自然一點,各幹各事,全都不要笑,誰要是引起瘋子的懷疑,我殺了他。雪穎,你把攝像機拿來沒有,等下要在學校網站上進行全程直播的。」

    其實戴灣打扮成這樣,只是稍微惹眼一點,並無不妥當之處,當他擺著手走進會場,後面的學生全都緊緊摀住自己的嘴巴才沒笑得把胃噴出來。

    戴灣地後背用毛筆寫著兩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徵婚」,下面是一排小字:「家窮人醜,一米四九。小學文化,農村戶口。破屋三間,薄田一畝。」

    「校長一定會建議他重新返回精神病院休養的。一個有精神病史男人只要舉止稍微與別人有異,便會被冠上懷疑的目光,大家會認為他舊病復發,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下注戴灣一個月內重回醫院地人,過了明天可以到我這裡來拿錢了。」崔政信心十足,輸錢不要緊,開心的過程才最重要。

    戴灣跨進會場,看見裡面每一個人都戴著面具,一個都不認識,忙又退了回來,說:「還有面具嗎?給我一個。」

    蘇飛虹遞給他一個面具,戴灣看也不看,直接套在頭上,自覺安心多了,這回就是裸體在街上跑也不會有人認識。

    在月神大莊園,燭光搖曳。廖幽凝邀請慕容冰雨在游泳池邊地桌子邊坐下僕人開了一瓶窖藏多年的葡萄酒,暗紅色的液體在水晶杯裡微微旋轉,酒香濃郁。

    「慕容小姐生得真是漂亮,難怪哥哥會那麼喜歡你。」廖幽凝提起酒杯與慕容冰雨輕輕相碰。

    「幽姐姐才是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慕容冰雨看她年齡似乎比自己要大,採取了這麼個稱呼。

    「慕容小姐一定也很喜歡我哥哥對吧?」

    慕容冰雨點點頭,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我愛他,他也答應了我過兩年就結婚,以後要生很多很多小孩。」

    「是嗎?」廖幽凝微微笑道:「其實也不怕告訴你,我哥哥是個愛情騙子,不知騙了多少女人的心,他已經離過八次婚,上一次在美國還因為勾引一個五十歲的富婆被法庭以重婚罪名起訴。」先給哥哥扣個屎盆子再說。

    「廖學兵是不會騙我的。即使他有那樣的過去,我也不會在乎,我們彼此真心相愛,珍惜現在。」慕容冰雨目光中的堅定出乎廖幽凝的意料。

    「那你有沒有想過,他過幾天玩得膩了就會對你厭煩?據我所知,他身邊的女人從沒有哪個能夠呆得過三個月。」

    「廖小姐真會開玩笑。」慕容冰雨不知不覺將對方的稱呼改了。

    彼此詞鋒交錯,互相試探,廖幽凝扭臉看了看,「咦,我哥哥他人呢?說去上廁所,怎麼這個時候還沒回來?」

    老廖不是傻子,上廁所返回途中看到兩個女人虎視眈眈,火藥味一點就爆,哪敢上去觸霉頭,心想讓她們單獨相處,好好交流算了。正好小藍落和如霜都從學校打電話來要他參加舞會,不如暫避風頭,去舞會上耍耍。

    悄悄弄出雪佛蘭向學校飛馳而去。

    大雪紛紛揚揚,經過餐廳,只見玻璃門內四眼同學一個人靠在桌邊獨自惆悵地喝咖啡。


第449章 印第安人的舞蹈
“咖啡還真好喝,喝完心也不冷了。”四眼偶爾也會感慨一下心情,剛說完話,肩膀被人大力拍了一下,一個怪異的聲音大笑道︰“四眼仔,真看不出來你的內心還蠻多憂愁的,詩歌朗誦會怎麼沒去啊?”不禁嚇得咖啡淋濕了桌子。

    回頭看去,是廖老師那無聊家伙,頓時面紅耳赤,悶聲道︰“關你什麼事?”

    “失戀了吧?甦飛虹不理你了?一個人傻坐在咖啡店里,平白浪費美妙的夜晚。走,老師帶你去向她表白。”老廖繼續旁若無人地大笑。

    “不去,打死都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投票選舉的時候你不是為了她連朋友義氣都置諸腦後了嗎?這會兒怎麼又臨陣退縮了?不太像話啊。”

    “這種事情你根本就不懂,別老是自以為是的說話!”

    廖學兵也不惱怒,強拉起他,說︰“一輩子人生的漫漫路途,能真正愛上幾個人呢。她不喜歡你不重要,但你必須要讓她知道你的心意,即使不成功,這樣的話才不會有遺憾。你不說她怎麼懂呢?萬一她心里對你也有好感,那豈不是一拍既合?說的了話還有機會,不說的話就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四眼被橫蠻地拖出咖啡店,腳步踉踉蹌蹌地跟在後面苦笑︰“老師,你就別白費心機了,我根本就配不上她。”

    廖學兵扭頭怒道︰“你怎麼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策劃種種整蠱老師的事件,用電腦攻擊別人時的自信呢?連跟個女人說句話都不敢嗎?原來你只是個喜歡躲在陰暗角落的可憐蟲嗎?”

    被老師的話激起真火,四眼脖子一梗,道︰“說就說,大不了一死!”

    “也沒那麼嚴重,我覺得你機會還是有的。”老廖笑道,心里加了一句︰“希望很渺茫就是了。不過人總是在挫折中成長的。”

    來到五樓,廖學兵得體的黑色西裝領結讓所有學生眼前為之一亮,連斯文的李妍心里都忍不住罵了個操字。上次向甦冰雲道歉特意穿的名牌服裝只能體現了浮華和浪蕩。沒半點內涵,但這次截然相反。

    冷峻地氣勢若有若無散發開來,下巴的胡渣倒是刮得干淨。但上唇又留了兩撇小胡子,像是從十九世紀油畫里跳出來的歐洲紳士。整個人肩寬腰細,美感十足,走路時雙臂擺動幅度不大,顯得鎮靜從容,仿佛一頭驕傲地獅子在巡視它的領地。如果一個男人的外表也可以給人震撼的話,那麼此刻可以用驚艷這個詞來形容。

    “甦大班長。舞會開始了嗎?沒出什麼紕漏吧?”

    甦飛虹略微有些疏神,不知想到什麼。听了老師的問話才突然反應過來,“沒,沒什麼紕漏,大家都很認真負責,大部分老師已經來了,校長表示非常滿意。他說如果效果好的話,以後每年就照這個模式辦下去。”

    冷不防老廖用力一推,把身後畏縮的四眼推到前面,說︰“大班長,胡策同學有幾句非常正式地話要親口對你講,大意是這樣吧。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四眼臊得差點要從五樓縱身躍下,“我。我我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說,今天天氣很好。”

    甦飛虹疑惑地看著他︰“你眼鏡沒擦干淨吧。下了那麼大的雪還說天氣好?”

    廖學兵哈哈大笑,走進會場,李妍遞給他一個面具。

    葉玉虎、崔政等人也都紛紛戴上面具走進會場,以示對四眼地不屑。若是往常,他們一定會在旁邊大聲起哄或是拼命幫忙說好話。

    里面人很多,溫度很高,光線柔和,大廳里裝點得富麗堂皇,這是在甦飛虹的指揮下二年二班學生用一個下午就做出來的成果,不能不讓人對他們刮目相看。看得出這些學生都很聰明,只是沒把腦筋用在正事上。

    訓練得不太久的半吊子樂團《藍色多瑙河》已經微見散亂,就好像卡帶錄音機的磁帶打折卷帶後放出扭曲的聲音,不過大家玩興正濃,沒人注意。

    一個人都不認識!因為他們都戴著古怪地面具。

    廖學兵只憑一眼就能認出的人是戴灣,這家伙赤身露體,腰圍草裙,背後頂著大大的征婚二字,坐在角落的桌子邊上看中央舞池的人跳舞。他頭上也罩著面具,不過面具是葉玉虎他們在外面特意以戴灣的模樣定制地,嚴格按照他的臉部輪廓線條比例,除了沒有表情以外,與戴灣一模一樣。

    現在戴灣戴上這個完全就是自己容貌再現的面具,想認不出他都很困難。完全可能是學生搞的鬼,戴灣自己絕不會願意出這麼大的丑而不自知。

    老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在大理石地板地反光中依稀看見自己的面具是變形金剛中威震天地樣子,不算太丟人,這才稍微安心。

    他想警告這些學生做事不能太過分,重

    新返回門外,學生已經全部鑽進去了,混入人群當中再也分不出誰是誰,連最熟悉的小藍落也沒有找到。

    目下只能依靠各人的身高體型判斷其身份。還有一個很顯眼的人戴著恐懼魔王的面具,老廖很快猜到他是特別被學生標記的訓導主任。過了一會兒,有個戴小狗面具的人過來跟他說了幾句話,恐懼魔王跟著出去了。

    好像葉玉虎他們要有大動作……總而言之讓自己憎恨的老師通通在眾目睽睽之下大大出丑。

    一個戴精靈面具,穿白裙子的人平地里冒出來,笑道︰“廖老師,你一直傻站在這里,我可以邀請你跳第一支舞嗎?”熊貓靜的聲音。

    “你怎麼不戴熊貓面具?”廖學兵說︰“是誰出的主意要對付戴灣?快讓他們停止吧,凡事適可而止,不能做得太過分。”

    “哎呀,你怎麼總是這麼古板?戴老師他不是很高興嗎?其實那是他自願的,沒誰逼他。你不要管太多啦。”丁柳靜拉起老廖的手向舞池中心走去。

    “我不會跳舞的,有沒有看到慕容藍落?”老廖其實想找小藍落跳第一支舞。

    “沒看到。老師。你看我的裙子好不好看?上次你買給我的。我來教你跳舞好不好?”

    廖學兵無奈,隨著對方的舞步邁起步伐,轉之間看到有個戴米老鼠面具地人邀請戴灣走進了舞池。

    怕沾到戴灣身上的顏料。所有人都讓開一條路。戴灣居然是赤著腳的,打扮實在夠專業。

    米老鼠身材窈窕,白裙飄飄,與這個印第安人形成鮮明對比。兩人翩翩起舞,不知不覺中,大家紛紛退開,在他們半徑五米地範圍成了空地。舞池成了他們唯一的表演舞台。

    大大的“征婚”兩個字不停晃動,閃光燈不時亮起。有人在用相機留下這永恆的一刻。

    校長差點沒把口中的碳酸飲料噴出來,對任鐵林說︰“我認為戴老師的身體狀況仍然不太合適參加學校教育工作。”老小子偶爾會向附近桌子上的鐵面人看上一眼,那人是史密斯夫人,她顯然對化裝舞會很有興致。

    “好棒啊!跳得真好看!太厲害了!”有人開始起哄鼓掌。

    戴灣渾然不知道自己被人當做猴子耍了,耳听大家地叫好之聲,還道自己舞姿優美。化裝又夠吸引人眼珠,不禁暗中得意,跳得更為賣力,身上逐漸浸出興奮的汗珠。

    這對奇特地舞伴把在場一兩百人的目光全都吸引過去了,老成持重的老師不免覺得戴灣實在太過夸張,不明真相的其他班學生卻認為戴老師真是可愛至極。堪稱妙人一個。

    任鐵林說︰“其實戴老師和學生的關系也挺融洽的,你說是不是?”

    校長說︰“雖然對這種行為不以為然,我還是很欽佩他地膽量,換做是誰都不敢打扮成他那個樣子。”

    學生開始圍著他們有節奏地合著音樂拍子鼓掌,不時冒起一句︰“好!”那一定是二年二班的托兒。

    一段舞曲結束後。丁柳靜和廖學兵已經退回旁邊的桌子上坐著喝茶。面具的嘴巴孔開得很大,雖然麻煩了一點。但還是可以吃喝的。

    又一段舞曲響起,戴灣余興未盡,而舞伴也絲毫沒有要下場的意思,兩人接著繼續跳。

    平地里響起一聲尖叫,刺破大廳內溫馨友好地氣氛。

    校長一驚站起,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原來跳到中間部分,戴灣太過興奮,腰間草裙系帶猛然繃斷,一骨碌滑到腳下,露出兩條毛腿和丑陋的三角內褲,內褲前端關鍵的部分寫著四個字︰“干你老母!”

    剛才只是零零星星的閃光燈驟然響成一片,將戴灣的丑態將攝入其中。

    他還道發生意外,趕緊手忙腳亂地提起草裙,舞伴尖叫著跑開,高聲喊道︰“變態啊,流氓!”

    這時已經摘掉面具地邱大奇從門外走進,見大家都圍在舞池中間,忙問︰“怎麼了?有好事發生嗎?”話剛說完,不知誰推了他一下,身不由己向前踉蹌沖出幾步,最奇妙的是,腳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塊滑板。

    地面本來就夠滑,邱大奇倉促之中來不及反應,無法自主動作,諾大地身軀滑了五六米距離,居然還能保持平衡沒有摔倒,終于控制不住,向前飛出。

    “嘩!”人群好像事先約好似的,在他走大廳的那一刻,已經自動分出一條道路,仿佛配合著他的前進。身軀沒有任何阻礙,徑直撲到戴灣身上。

    戴灣受到重壓,險些把隔夜飯噴出,兩人四肢絞纏,姿勢要多曖昧就有多曖昧,如同床上纏綿的夫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50章 狼狽二人組
    他們的熱烈程度,好比楊過時隔十六年之後再見到小龍女的激動迫切,又好像泰坦尼克號傑克與羅絲的生死糾纏。

    邱大奇兩隻手掌正好抓住畫了兩個圓圈的胸部,最重要的是,趴在戴灣身上,臉貼著臉,身挨著身,四片嘴唇相接觸,竟來了個世紀之吻。

    遍地都是眼鏡碎裂的聲音,人人倒抽涼氣,在胸口猛劃十字。

    戴灣戴著面具還好,看不出什麼表情,邱大奇可就連自殺的心都有了,一骨碌爬起,動作行雲流水,毫不拖沓,快捷如一瞬即逝的閃電,優美似翩翩起舞的天鵝,幾乎是從戴灣的肚皮彈起一般,輕盈地站在地上,臉部罩了一團黑氣。

    大家都不禁冒個出荒謬的念頭:以邱大奇輕靈的動作姿態,若去主演《天鵝湖》,轟動全世界自不在話下。

    「出什麼事了?」被圍觀學生阻住視線的校長站起身問道。

    任鐵林說:「我猜大概是戴老師跳舞跳得很棒,但邱主任阻止了他們,畢竟,穿成那個樣子與學生熱舞終究有傷風化。化裝舞會是個不錯的主意,但必須制定一些規則。」不愧是董事會的成員,幹什麼都能聯想到學校的管理層次。

    邱大奇的咆哮聲蓋過《藍色多瑙河》:「誰把滑板拿到大廳來的?這裡是神聖的化裝舞會,不是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的操場!」想點出幾個平時調皮學生的名字,卻發現人人都戴上面具,分不出誰是誰,狠狠擦了擦嘴唇,兀自氣喘吁吁。

    不知有誰低聲道:「人家戴老師徵婚征的是女人,你沒事湊什麼熱鬧?」

    邱大奇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卻再也抑制不住怒火:「誰?是誰說話?想去操場掛牌子罰站嗎?」

    躲在人堆裡的葉玉虎本想這麼玩玩訓導主任也就算了,沒料到他如此囂張,徹底被那種不可一世的態度激怒了。悄悄找到關慕雲商量幾句。

    戴灣滿頭霧水,仍沒有分清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緊緊抓住草裙說:「邱主任。你幹嘛突然跳過來抱我?」

    「你以為我願意抱你啊!」邱大奇看著他那兩片肥嘟嘟的嘴唇,牙齒縫裡還有一片菜葉,說不出的齷齪噁心,完完全全陷入暴走狀態,「不知哪個沒教養的學生推了我一下!好端端的化裝舞會,你穿成這樣,我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他媽地,老子有病。會去抱你?」

    戴灣可不樂意了:「喂,你怎麼出口傷人?」

    最喜歡煽風點火的學生早就在旁邊添油加醋,你一言我一語,這個戴兔子面具的說:「戴老師,邱主任他有同性戀傾向,以前經常騷擾男學生。現在看您穿得性感,就惡意襲擊,不知佔了你多少便宜。」

    那個戴恐龍特急克塞號面具地說:「邱主任,你們為人師表,要玩斷背山我們不反對,但不要在學生面前搞嘛。影響多不好。」還有人說:「你們看他們兩個剛才的親熱勁,以前不知做了多少好事,虧邱主任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真是禽獸敗類。」「以前戴老師曾經離過婚,大概也是因為他喜歡男人吧?試想有誰能忍受與自己同床共寢的丈夫心裡想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這可就提到戴灣的傷心事了。他是直腸子一個,不知學生句句都是惡毒的挑撥。怒道:「邱主任,我身家清白,與妻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你為何敗壞我地名聲?」

    邱大奇不願與他糾纏,心想還是找到幕後兇手,訓斥這班不知好歹的學生為是,抓起滑板,上面四個輪子仍在慢悠悠地轉動,滑板中間寫著幾個字:「邱主任是壞蛋!」頓時怒火又添了三把柴,愈燒愈旺,忿忿說道:「哪位同學地滑板,請自動站出承認,不然我將會拿去警察局檢驗上面遺留的指紋,到時候查出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這邊戴灣卻不依不撓,拉著他說:「邱主任,你別廢話那麼多,倒是說個道理出來啊。」

    「你這個神經病,都說是學生搞的花樣了。」邱大奇急怒之下推了他一把。

    戴灣打了個趔趄,險些摔倒,這時也猜出了是學生們設計的圈套,但邱大奇當著大家對自己動粗,還罵出神經病這個忌諱詞語,面子上怎落得下來,也推了他一把,說:「是那又怎麼樣?」

    「怎麼?你不服啊?」邱大奇仗著官大,開始喪失冷靜。

    有人勸道:「情人之間偶爾吵個小架是可以的,但最好不要打架,那樣的話勢態會很嚴重。」

    廖學兵坐得較遠,看不清楚,伸長了脖子說:「怎麼搞地,好像有人吵架了?蘇飛虹他們在幹什麼,還不快去維持秩序?」

    丁柳靜笑笑:「好像是吧,這樣下去對我們班主持的舞會影響可不好。你先坐著,我去找蘇飛虹。」

    但廖學兵已經摘下面具朝人群走去,心中隱隱有不妙的預感,一定是那幫學生又在搞鬼整蠱可憐的戴灣,不行,得堅決制止他們喪心病狂的行為。

    就在這時,只聽?裡啪啦之聲,邱大奇與戴灣已經拳腳互毆,打得十分激烈。

    上一招猴子偷桃,下一腳潛龍入海,你來我往,戰況呈現白熱化地步。戴灣來了個「二郎望月」,右手食中二指向上摳住邱大奇的鼻孔,老邱不堪示弱,反身還了一記「無敵抓奶手」,緊緊扭著戴灣地胸部,看來是抓上癮了。

    校長等端坐在桌子上喝茶的老師們急忙趕了過去,當著學生的打架這還得了?

    學生們紛紛搶上前勸架,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趁亂生事。那哪裡是勸架了,十幾個膽子大的學生一湧而上,表面抓住邱大奇地胳膊,其實差點把他的關節扭斷,看似抱住戴灣不讓他亂動,其實手指甲狠狠掐進他地肉裡。

    廖學兵分開眾人,當先抓住一名學生的後領向後一拖。那學生飛出老遠,掉到地上還滑行了好一段距離才止住去勢。再揪住兔子面具的學生扔到三米開外,推走蜘蛛俠。踢開糖果人,所到之處,無不退讓三尺。

    「邱主任,戴老師,你們成何體統!」老廖正要悍然發表一通講話好好打擊邱大奇,一個戴著醜陋巫婆面具地人擠了進來,抱著手冷冷地說:「戴老師。你太不像話了吧?還想不想在學校繼續幹下去?我早就說過,學校不容許有精神不健康的人進來渾水摸魚。」

    正是宮雪琳的聲音。居高臨下,事情雙方都有責任,但她卻完全站在邱大奇那一邊,一味指責戴灣。

    兩人狼狽地分開,面紅耳赤,一時說不出話來。

    意想不到地事又發生了。後面一個學生高速跑進來,誰也沒來得及反應,彷彿出膛的炮彈,狠狠撞在邱大奇背上。

    邱大奇雖然長得壯碩,但沒有打架經驗的人剛經歷過一番搏鬥,精神總會緊張。兩腿也在發軟,站立不穩,再一次騰空飛起,雙手在半空中狂亂揮舞,只想抓住一根能讓自己平穩過渡的救命稻草。

    巧之又巧掉到宮雪琳面前。兩手完全是下意識地向前一伸,抓住面前這人的長裙胸襟。

    絲質長裙禁不起折騰。只聽刷啦一聲,合著邱大奇的體重,前半片衣料崩開線頭,一齊滑落到地。

    這是董事會和部分學生歡聚一堂的化裝舞會,宮雪琳穿得十分講究,特地選購了一條低胸小碎花連衣裙,打扮得體大方,不敢說比得上蘇冰雲地儀態萬千,至少也縮短了不少差距。禮裙一旦滑落,戴著難看乳罩的身軀頓時呈現於燥熱地空氣中,瘦削的鎖骨和肋骨暴露在眾目睽睽下。

    那肇事學生撒腿就跑,擠開人群,衝出門外,瞬間不知去向,臉上套著面具,誰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

    「啊!」宮雪琳手忙腳亂護住乾癟的胸部——雖然沒多少人願意看她的醜陋身材。抓住邱大奇不由分說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她當然知道錯不在邱大奇,但都被大家看到了,只能拿對方當做暫時掩飾尷尬的擋箭牌。

    場面非常混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攝影愛好者好不容易逮著一個千載難逢地機會,連連按動快門,頻率快得讓手指痙攣。

    呂凱不願放過討好上級領導的時機,馬上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宮雪琳身上。

    校長堪堪趕到,先讓呂凱護送宮部長返回宿舍,說:「邱主任,戴老師,你可真太不成樣子了,一起去我的辦公室坐坐,談談心事吧,任薰事,你能不能留在這裡維護一下秩序?」

    任鐵林點點頭,環視四週一眼,說:「剛才拍照的同學請你們立即將照片刪除,這是對個人隱私權和肖像權的侵犯。大家不要圍觀,該跳舞地繼續跳舞,該聊天的繼續聊天。」先抓住幾名手裡拿著相機的學生,主動替他們操作了。但仍有不少人眼疾手快,已經將照片傳送出去。

    吵鬧的學生暫時遭到鎮壓,混亂場面逐漸平復下來,大家回到位子上竊竊私語。樂團演奏約翰,不久便有人進入舞池,渾然忘卻適才地一段鬧劇。

    這幫學生已經到了非收拾不可的地步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51章 毆打學生
    廖學兵看到葉玉虎蹲在角落裡編寫手機短消息,叫住他道:「跟我出去一下,有話要問你。」

    「問我什麼呢?」葉玉虎笑嘻嘻地說:「化裝舞會很圓滿,不是嗎?校長先生很滿意,你以後也可以加薪水了,不高興嗎?」

    崔政也在邊上向吳春杏高聲吹噓並不存在於自身的豐功偉績,也被老廖叫出去了。

    下到四樓,周圍沒人,廖學兵趴在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點了根煙,頭也不抬,「把事情的詳細都跟我說說。」

    崔政裝瘋作傻,撓著頭問:「說什麼?哦,對了,在四眼同學的策劃下,我們勝利完成了學校對我們的要求,完美佈置化裝舞會現場。剛才在入口的時候,每一個老師都讚不絕口呢。」

    廖老師的聲音聽起來很冰冷:「惡作劇很好玩嗎?戴灣和你們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葉玉虎拉緊佈滿皺紋的西裝,抖著腿抓了抓褲襠說:「戴老師跟邱大奇有仇,關我們什麼事?他們自己打起來的。」

    「別以為我精神分裂就沒有邏輯思維,老實交代過程,我就原諒你們這一次。」

    崔政哈哈笑道:「我們什麼都沒做,應該怎麼說?您這不是逼良為娼嗎?」

    啪的一聲,廖學兵一巴掌揮了過去,力道不輕不重,崔政立即化為滾地葫蘆,捂著臉尖聲叫嚷:「廖老師打人了!大家快來看啊,廖老師打人了!」

    廖學兵一步跨過去抓住他的頭髮整個人提了起來,又來了個大耳光,打得崔政昏頭轉向,叫聲嘎然而止,錯愕地看著老廖,心中感覺不太對勁,想不到他真的下狠手了。

    葉玉虎並未親眼目睹關慕雲溺尿的場面。還沒領略過班主任的真實手段,忙說:「老師,有話好說。你就不怕我們告發到董事會上去嗎?毆打學生可是犯法的呀!」

    「教育學生並不只有諄諄善誘一個方法,我打你沒有錯。戴灣既與你無冤無仇,又沒有利益衝突,你整他純粹是為了一己之樂,心理扭曲變態至此,沒有上進心,沒有同情心。沒有憐憫心,單單為了好玩。稱你們為垮掉的一代還算抬舉你們了。」

    「是麼?」崔政硬撐著冷笑道:「那你又算什麼?我們玩我們的,關你什麼事?又沒整到你頭上。戴灣他咎由自取,整天叫囂對抗學生惡勢力,我就讓他好好瞧瞧什麼叫做惡勢力。」

    廖學兵沉痛地看著他:「原以為你們多少有點長進,沒想到仍和原來一個樣子。既種惡因,便得惡果。戴灣得了精神病拜你們所賜,即使他要整治學生惡勢力,也同樣是為了你們好!」

    「嘿嘿,他好在哪裡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你不過生在一個比較好的家庭而已,沒什麼可誇耀的。如果你地生活像周安一樣,每天為了三餐溫飽而奮鬥,那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正確。第一,現在還沒有養成尊重別人的品德,將來在社會上無法立足。第二,沒有文化知識做為基礎。也就沒有維持富足生活地手段,第三,心理扭曲變態若還不盡快糾正,以後容易觸犯法律,把自己送進監牢。」

    崔政罵了句髒話:「幹你娘!天塌下來有我爸頂著,用得著你操心麼?」

    這話剛說完,廖學兵抓住他的頭髮往牆上一撞,發出清晰可聞的響聲。

    崔政軟軟栽倒,鼻子下慢慢滲出鮮血。

    廖學兵對著他肚子又是一腳:「好,我就不和你談大道理。雖然與戴灣沒什麼交情,但貴在同事一場,也要讓你知道受人欺凌的滋味。當邱大奇的拳頭落在戴灣身上,你是否覺得很過癮很刺激?巴不得他們鬥個你死我活方才罷休?我告訴你,被人打的滋味也很享受!」

    這一腳起碼用了三分力氣,崔政的眼珠差點爆出眼眶,胃像是喝了硫酸,劇烈翻騰,哇地吐出剛喝下地咖啡殘渣,痛得說不出一句話,抱著肚子咬緊牙根,渾身弓成蝦米,不可抑制地顫抖。

    反身甩出一個巴掌,惡狠狠地抽在葉玉虎臉上,「不管你們出於什麼目的,任意踐踏人格地行為千萬不要再讓我看到!古語有言,天地君父師,老師的地位是排在父親後面的,教導知識,讓你們學會做人的道理,你們卻沒有絲毫尊重,反而把他們當做取樂的工具,老子今天就讓你們看看什麼才叫做老師。」

    葉玉虎一下發了狠,抬腳向老廖踢去,長這麼大他深受父母溺愛,還從來沒被長輩打過。

    這無異於老鼠挑戰獅子的權威,廖學兵只是稍微移動身子便輕輕避開,又給了他一記耳光。

    葉玉虎稍一遲疑,撲上來欲與老師扭打。

    這速度、這姿勢能是打架地料麼?兩眼閃爍不定,不敢看對方的目光,身軀晃動,顯然下盤不太穩當,肩頭顫抖,看得出帶著極度的緊張。

    廖學兵手掌壓在他頭頂微微用力一旋,葉玉虎頓時止不住勢子平地轉了個圈,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挨打卻不能還手,是不是很痛苦?人生沒有樂趣,生活沒有目標?好吧,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前進的動力。」廖學兵一腳將他絆倒,說:「明天主動向戴灣道歉,我仍然可以原諒你們的惡劣行為。」

    把煙頭彈到他的臉龐邊上,濺射地火星燙得臉蛋生痛。老廖雙手插進褲兜裡,向樓梯口走去,又扔下一句話:「做個男人就要學會謙卑,你們太過驕傲了,必須受到挫折。」

    葉玉虎又驚又怒,低聲道:「會打架就很了不起麼?」

    剛上樓梯,只見角落裡躲著個鬼鬼樂樂的身影,「蘇飛虹同學,你在這裡做什麼?」

    「啊!跳舞跳得太累了,我想去聽聽詩歌朗誦會,聽說莫老師和蘇老師都在那裡呢。」蘇飛虹靠著牆縮緊脖子慢慢向下一層的樓梯挪動腳步。

    「剛才你都看到了?」

    蘇飛虹點點頭,接著又拚命搖頭:「沒!我什麼都沒看到!老師再見,我先下去啦!」

    「等等,蘇飛虹同學,如果你剛才看到了,請記住一點,尊重別人就是尊重自己,別把別人當做傻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尊嚴。另外,當了班長就要有班長的表率,化裝舞會佈置得很好,這點我表揚你五分鐘,但是後面地小插曲有點問題,千萬不要讓我知道你也有份。」老廖說著走上五樓去找小藍落。

    蘇飛虹喘了口氣,暗忖:「一定沒錯了,廖老師就是黑社會。也不知道崔政死了沒有,管不著,先去詩歌朗誦會避避風頭,免得按責任該輪我頭上了。剛才真是想不到,居然會真的打崔政他們,嘿嘿,活該,老是跟我作對。」

    躲在樓梯地拐角悄悄朝走廊張望還賴在地上的二人的動靜,心情剛剛平復,廖老師又從樓下來了,那張冷峻的面孔差點沒把她嚇死。

    「蘇飛虹同學,就知道你一直在跟蹤我,參與了整蠱戴灣事件,害怕東窗事發嗎?看見我叫了葉玉虎和崔政就趕緊跟在後面,對吧?」老廖抖著腿笑道,對上低垂著腦袋的蘇飛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調戲良家婦女的惡徒。

    蘇飛虹無法抵賴,只好說:「是的,不過……是崔政他們主謀,我只是配合了一下。」

    「哦,那就下不為例,記住你是班長知道嗎?要做出榜樣來給同學們看的,以身作則方能豎立威信。」老廖見她主動承認,不像崔政那麼頑固,沒有過多追究:「他們性子冥頑不化,只好先用暴力把他們制服,以後再曉之情,動之以理,自然就改好了。」

    蘇飛虹突然問道:「老師,你是黑社會頭子吧!」

    老廖一呆:「聽誰說的?哦,我身為優秀老師十大候選人之一,向戴灣老師學習,與惡勢力做鬥爭,黑社會一直是我深惡痛絕的對象,一點關係都沒有。」

    「我聽范雪穎說的,她說你在北城的道上混得很開。」

    老廖更呆了:「范雪穎?她怎麼憑空捏造這些子虛烏有的壞事?」

    「她聽蒙軍說的,以前蒙軍還在外面跟什麼大頭瞎混,後來你就去把大頭哥打得不成人形,是不是?」蘇飛虹目光灼灼,充滿期待。

    廖學兵矢口否認,說道:「不可能,我生來謹小慎微,從不會去招惹什麼黑社會、大頭哥。蒙軍他可能被所謂的大頭哥拋棄了,面子上下不來,所以找了個拙劣的借口,拿我當擋箭牌,正好可以避免同學們的恥笑。」

    蘇飛虹很是失望,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說:「你真的不是黑社會嗎?那你怎麼那麼有暴力傾向?都怪蒙軍胡亂吹牛,我,我不想當這個班長了。」

    「為什麼?我不是黑社會你就不當班長?」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52章 高利貸

    「啊?」蘇飛虹無意中說出心裡話,把自己嚇了一跳,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想你一定很厲害吧,葉玉虎那麼厲害也打不過你。我、我肯定是要認真當好班長的。老師再見。」一溜小跑,急匆匆快步朝樓梯走去。

    這個蘇飛虹好像有什麼心事。平時看她總是一副淡漠表情,無論高興憂愁從不會在外表顯現出來。課上講了個很有趣的笑話,大家都在笑,她卻在發呆;同一個宿舍的楚霞養的可愛寵物貓寶寶死了,幾個女孩哭得很傷心,她也還是在發呆;上次班級獲得足球聯賽冠軍,全班同學高興了好幾天,她仍然在發呆。這女孩總喜歡將心事藏得很深很深。

    「蘇飛虹同學。」廖學兵遲疑片刻,叫住她說:「如果你有什麼煩惱事情,說出來或許我可以替你想想辦法,再不成班裡還有那麼多同學都可以幫你的。」

    「真的沒什麼事,老師您不要多心了。」

    「是感情受到挫折?哈哈,我個人覺得四眼也還不錯,和同學鬧了矛盾?不會吧,聽說你可是女生當中的大姐頭,誰敢惹你?呃,莫非家庭原因,父母吵架,你不能安心學習?」廖學兵每猜一樣,蘇飛虹便搖一搖頭。剛才四眼跟她說話,語帶結巴,字有顫音,說了十多分鐘沒說成一句完整話,最後自己喪失自信,轉身又跑了,若讓老廖知道,非把他提起來好好教訓一頓不可。

    這時老廖也不禁懷疑自己判斷失誤,正要讓她努力學習,好自為之,蘇飛虹說:「不是你想像的事,這事你幫不了。」

    「說說嘛。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研究,不管什麼事情,總有個解決的辦法,你說是不是?」

    「老師,你真的不是黑社會,也不認識黑社會裡面的人嗎?」

    廖學兵堅決否認:「當然不是,我怎麼可能會是黑社會呢,你對我有什麼誤會了吧。」

    蘇飛虹說:「那為什麼你那麼能打架,我聽關慕雲說你是什麼團伙的老大,後來老婆孩子全部被人砍死了。才痛改前非回學校當老師的。還有,平時看你走路說話的那種氣勢,也不是平凡地教書匠可以做得出來的。」

    自打有飛車黨撐腰,關慕雲逐漸在學校裡越混越開,常跟大家吹噓說自己的勢力有多大,又砍過某某人等等光輝事跡,有一次便把廖老師的事添油加醋,經過完整的藝術加工。說給蒙軍聽了。而蒙軍正在追求范雪穎,兩人常約在一起玩,他又把「廖老師妻離子散」的故事說出去,然後蘇飛虹也知道了。

    老廖險些吐血:「關慕雲可真能給我抹黑。我至今尚未結婚,哪來的妻子兒子被別人砍死?那傢伙信口雌黃,太不像話了。」

    蘇飛虹將信將疑:「如果老師不是黑社會的人,那你一定幫不了我,算了,我還是趕緊去詩歌朗誦會現場,聽說三年級四班的文學才子林亨勵也在。再晚就見不到人了。」

    「喂喂,為什麼我不是黑社會的人就幫不到你?我們現在所處地社會是法制社會,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都不能存在,有什麼事情可以嘗試用法律解決嘛。呵,我這回可猜出來了。一定有哪個不良學生想追你,然後你不肯答應,他就使用非法手段,令你苦惱不堪?說出來,是誰,老師好好說服於他。」

    蘇飛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說:「既然你那麼想知道,我也不妨說說,先去咖啡店坐坐,喝杯熱咖啡好嗎?」

    「這是個好提議。」

    一齊下樓,步行到先前四眼所在的那家咖啡店。點了兩杯卡其布諾,蘇飛虹用調羹攪拌濃黑的液體。說:「在學校唸書的學生家庭裡大多很有錢,像周安、關慕雲那種畢竟是少數。關慕雲以前學習很好,但是班級環境不好,所以退步了,後來在邱大奇的攛掇下,董事會又取消了我們班的獎學金製度,他們才越變越壞,我也沒辦法改變。其實我的家庭條件也很好,爸爸是伊利達雷家電公司地銷售部經理,媽媽是博愛醫院主治醫生,每個月的月收入都有好幾萬塊,因此不愁吃不愁穿,生活得無憂無慮。」

    廖學兵點點頭:「你們這一代的孩子當然不知道什麼叫做艱苦樸素,什麼叫做奮鬥拚搏,知道了,你的家庭出了問題,所以擔心,對嗎?」

    蘇飛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老師,我發現你真的很聰明。也不蠻你說,家裡確實有

    點狀況,我這天都很煩躁呢。」

    「說吧,說出來心裡會比較好受,父母要離婚?」

    「不是的。我爸爸擔任公司銷售部經理,在外頭接觸的人和事比較多,三教九流幾乎無所不識。有時候還經常在外面鬼混,徹夜不歸,呃,扯遠了,老師,我從未對別人說過家裡的事情,您不介意吧?」蘇飛虹定了定神,繼續說下去:「前幾個月他去恆生公司拉業務,您也知道的,拉業務可不是說說話,拉拉家常那麼簡單,還要陪客人吃飯喝酒、消費,甚至還有那種服務……總之一切能讓顧客感到愉悅的事情,他都會去做。我還記得以前有一次,有位客戶地母親患了怪病,動手術裡身體非常虛弱,那位客戶急得不得了,我爸爸知道了,還專程跑了幾百公里到鄉下去買土生烏骨雞給他母親燉湯,後來那位客戶很感動,就跟他簽了合同……唉,你看我真是的,又扯到不知什麼地方了。」

    「呵呵,蘇飛虹同學,平時一定不經常和同學說話,所以才特別有表達的慾望對吧?以後老師找幾個人多陪你聊聊天、談談心就好了。」

    「嗯,我爸爸到恆生公司以後,認識了他們的業務經理,陪那個人混了好幾天。後來他們邀他一起賭錢,我爸賭錢也很厲害的,可是那天不知道為什麼老是輸。賭性這東西真地很難說,他後來輸紅了眼睛,把隨身攜帶的十幾萬輸光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著回本,就挪用公司的公款,總共輸去五百多萬。我家哪有那麼多錢賠啊,眼看公司的人就要查下來,爸爸害怕坐牢,一不做二不休,去借了高利貸來償還欠款。可是高利貸哪有那麼容易還清的,到今天連本帶利已經欠了一千多萬……」

    「啊,你爸可真不是人,寧可坐牢也不要借高利貸啊,那樣會死人的。」一千萬絕對稱得上是一筆巨款,高利貸利滾利地方式在短短幾個月從五百萬翻了兩倍也不是不可能。飛車黨以前就替一些公司追討過債務,知道其中過程的血腥味到底有多重。

    蘇飛虹神色完全黯然下來,說:「家裡的房子車子加起來才兩百萬,怎麼都不夠賠。到前幾天,那個叫做『紅豆杉』專門放高利貸的公司限定的日期已經到了,爸爸拿不出錢,他們就把家裡地東西全部砸爛,還搶走了房契。這時我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媽媽很傷心,躲在房間裡哭了很久。我聽說只有黑社會才能鎮得住他們……」

    「呵呵,那麼後來你聽關慕雲說我曾經是黑社會大哥,就想方設法接近我,還爭取當上了班長。我聽說過『紅豆杉』放高利貸地事,道上稱之為『放數』,跟他們借錢,不需要抵押,甚至不需要立字據,只一句話,他們就有可能把錢借給你,當然,他們有的是辦法要得回來。」

    「哦……」蘇飛虹說完心事,情緒比較低落。

    「放高利貸一般都是『九出』,甚至『八出』,但十三歸,二十歸都有可能。」

    蘇飛虹疑惑道:「什麼是九出八出?」

    「這是道上的行話,意思是說,借一萬塊,只能得到九千、八千塊,但是還的時候要還一萬三,一萬五,乃至兩萬。」

    蘇飛虹吃了一驚:「這麼黑啊!」

    「其實他們事先借錢給別人的時候也經過一定調查,算定不會虧本才能借。到期限能還錢就最好,還不了錢,那麼就是你遭殃的時候。把家裡能拿的全部拿走不說,甚至會把家屬扣押起來當做人質,隔天切一根手指,直到債務人想盡方法去偷去搶去騙把錢還清為止。你們只拖延了幾天,他們態度還算不錯。我就曾經見過圓湖路的黑龍堂替人收數,把人四肢全都砍了,後來他家人害怕,才東求西借湊了錢贖他回來。」

    蘇飛虹的臉刷的一下全變白了:「天哪,那我該怎麼辦?我家沒那麼多錢,我,我又不認識什麼黑社會,要是認識還好,找他們求求情說說好話,減免一些……」

    老廖眼珠一轉,笑道:「別擔心,其實關慕雲說的話也有一半是真的,我確實跟黑社會有點關係,我有個表弟在朱雀街的飛車黨收保護費,認識不少道上的人,他大概可能……」

    蘇飛虹噌地站起來,抓住老廖的手:「老師,你一定要幫幫我,不然我就連年都過不了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53章 蘇飛虹的困境
    輕輕掙脫那只柔嫩小手,老廖斯文而矜持地抿了一小口咖啡,才翻了翻白眼說:「其實黑社會有森嚴的等級、資歷和勢力範圍劃分,所謂行有行規,走私軍火的不能去販賣毒品,當雞頭的也不能隨便收人保護費。即使敵對的幫派,小弟見了對方的老大,也得叫一聲爺,不能缺了禮數。在同一張桌子上朝南面坐的人,他的身份一定最尊。我表弟只是個不入流的混混,他能不能和紅豆杉的老大們說得上話還是個未知數。」

    「啊,原來黑社會這麼複雜。」蘇飛虹頹然坐下,漂亮的大眼睛終於顯露出了幾分憂愁。「那我該怎麼辦?房契拿走了,過幾天他們就會要我們搬走,然後拿房子去換錢還債,因為這檔事,爸爸也被公司降職了,我可能也要去打工掙錢養家……」

    老廖看看手錶說:「現在是十點鐘,時間還算蠻早的,這樣吧,我去你家裡看看情況惡劣到了什麼程度,大不了發動全班同學捐款,四眼不是正在追你嗎?他家有錢得很,拿出個十萬八萬來不是問題,還崔政那臭小子,父親是商業部部長,不知黑了多少錢,我看那幫人要是真的肯出血,湊個一兩千萬簡直沒太大難度。」還有一個最有錢的貝曉丹沒說,貝氏家族的新任族長,放個屁都能換算成黃金。

    「都十點鐘了還叫早?唉,讓同學幫忙湊一千萬,簡直是奢望,我還是聽天由命算了。去詩歌朗誦會看看帥哥,然後回家睡覺,第二天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廖學兵充滿威嚴地拍了一下桌子:「蘇飛虹同學,請無條件信任你的班主任!這件事就交給我了,放心。不會讓你賣身還債的。」

    「這……好吧。」雖然廖老師沒什麼能力,但得到他的安慰,心裡畢竟舒服多了,見他如此堅持,不好意思拒絕。「先說好了,我家裡的狀況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

    上了車,駛出圓湖路,流暢自如地拐進紫木路蘇家巷。蘇飛虹揉揉鼻子道:「老師,你來過我家?」

    「沒,應該是第一次吧。」

    「那我還沒說地址。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學生檔案裡面有,每一位同學的情況我都深深記在腦子裡,包括他們的學習生活、興趣愛好,家庭狀況,甚至是生日、或者感情。」老廖說完心裡又加了一句:「特別是漂亮女生的。」

    蘇飛虹立時對老師肅然起敬:「看你經常曠課不來學校,平時上課也沒什麼水平,穿得像個二流子,不修邊幅。邋裡邋遢,還毆打學生,偷蘇老師地狗下火鍋,追求顏江女士,說話顛三倒四,經常用下三濫的手段跟女孩子搭訕,沒想到……還是蠻敬業的。」

    老廖苦苦忍耐,壓制衝動:「我在你們眼中差勁成那個樣子嗎?」

    蘇飛虹笑了笑,說:「沒有啦,比邱主任他們要好一點點。至少我們沒整過你,做為老師還算可以讓人接受。」

    老廖記起了爆炸香煙,背脊流出一身冷汗,慘笑道:「萬幸萬幸,多謝你們手下留情。」老子要不是個徹頭徹尾的暴力狂徒。鐵定就跟戴灣一個下場。

    「蘇家巷二十三號,應該是這裡了。」停了車,向外一張,喃喃道:「果然慘絕人寰,建議拍幾張照片做個電視專題給非洲人民看看,他們會覺得自己很幸福。」

    只見一棟外表還算漂亮的別墅。門窗已經不剩下一塊完整的玻璃,雪白的牆壁噴上鮮紅的油漆,上面寫著:「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公地義。」隱隱可以從透過窗子看到大廳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傢俱被洗劫一空,唯一只是牆壁上也有恫嚇的字樣。當真一清二白。家徒四壁。

    蘇飛虹撇撇嘴說:「你才知道啊,我家早就一無所有了,但是樓上房間地東西他們沒拿,所以還勉強住得下去,就是不知道過了今天,明天又會怎麼樣,他們會不會把爸爸抓走。」

    「你們不報警嗎?」

    「爸爸害怕我們遭到報復,所以不敢聲張,照我認為還是報警的好。」

    在街道對面的一間屋子裡,三樓燈光明亮,窗口有個人影在朝這邊廂張望,大概是紅豆杉派來監視蘇家,防止他們逃走的人。

    蘇飛虹當先下車,帶老師走進去,指指牆壁上的白印:「以前這裡有一盞我很喜歡的壁燈,鑲了白銀的,式樣很好看,但是也被他們撬走了。還有那裡原本有幅油畫,邊角上原來擺有一張桌子,這裡有沙發,現在什麼都不見了。

    廖學兵很想趁人之危提些非分要求,比如摸胸部什麼的,終究還是忍住了,說:「我試著跟我表弟說一聲,問問他認不認識紅豆杉地老大,減免部分債務。」

    樓上亮著燈,蘇飛虹說:「爸爸還沒睡,他好幾天都沒安心睡過覺了,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不受別人引誘去賭博的話,那該多好。」

    蘇飛虹的父親蘇輪坐在二樓客廳的沙發上埋頭看報紙。這個男人披著條毛毯,面前有個火盆取暖——空調已被拆走,使用壁爐的話太過消耗木柴,當前情況不妙,能省就省。他不到五十歲年紀,頭髮花白,眼眶深陷,愁眉不展,看著報紙的眼珠溜來溜去,似乎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爸,我們班主任廖老師來了。」蘇飛虹放下小挎包,走到廚房去倒茶,叫了一聲:「爸,怎麼沒有熱水了?」

    蘇輪趕緊丟下報紙站起身,當先伸出手說:「飛虹的班主任?你好你好,呃,目前家裡有點狀況,招呼不便,還請見諒。請坐吧。」

    廖學兵沒有同他握手,將蘇輪晾在一邊,逕自蹲到火盆邊搓手,直到恢復暖氣,才取出硬盒裝河水牌香煙,尾指在盒底一敲,彈出支香煙,於半空中旋轉,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巧之又巧地落到嘴邊,輕輕一咬,穩穩叼住了。手指一晃,ZIPPO打火機冒出火焰,將煙點燃了。

    蘇輪暗暗恚怒:「飛虹的老師恁地無禮,也不知道這麼晚了還來做什麼。」

    「你跟紅豆杉的誰借錢?斷尾、板牙強、反骨還是陳癲四?」廖學兵突然沒頭沒尾冒出一句話。

    蘇輪明顯愣了一下,重新坐回沙發上才說:「吳堅強,他們都叫他強哥,以前有個客戶同他認識,在江城洗浴按摩中心介紹給我了。」

    廖學兵又問:「吳堅強,那就是板牙強了,你跟他借了多少?」

    蘇輪暗道:「倒真是當老師地人,盤問起我來了,這事你能管得了嗎?」但又想女兒一定將事情跟他說過了,沒什麼好隱瞞的,說道:「五百萬,實際上到手的只有四百五十萬,公司那裡還欠著五十萬。」

    「板牙強來過這裡幾遭?」

    「兩……兩次,第一次只是警告了一下,二十九號那天下午又來了,飛虹正好放學,他們把東西全搬了,限我一個禮拜內還清債務。」

    「當時什麼情形?他們有沒有動手打人?」

    蘇輪很想對對方審問犯人似的語氣不加理會,遲疑一會兒還是說了:「飛虹阻止他們,被推了一下,吳堅強還說要是還不了錢就把我老婆女兒丟到按摩中心去接活。」

    廖學兵用火鉗撥開盆裡的炭火,歎道:「真暖和,要是有台電視,再弄個鐵架烤幾串牛肉,一面吃一面看電視,滋味就好多了。對了,你以前和客戶去按摩中心瀟灑地時候,想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遭到報應?」

    蘇輪強壓下怒火說:「我那是身不由己的應酬,跟這沒關係。廖老師,時間不少,您也該回家休息了吧,這路上不太平,去得晚了恐怕會有歹人攔路搶劫。」

    「不怕不怕,我一窮二白,他們搶不走什麼東西。蘇飛虹,茶還沒煮好嗎?」

    蘇飛虹在廚房裡應道:「開水還沒滾,微波爐不見了,只能用煤氣燒。老師你稍等片刻。」

    廖學兵噴出一口濃煙道:「蘇先生,你現在可以給板牙強打電話了,告訴你已經準備好一千萬現金,讓他們多帶幾個皮箱,帶人來取。」

    蘇輪冷冷盯著他說:「廖老師,玩笑不是這麼開的,我家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你如果不高興就快點回去,沒人攔你。」

    「你如果不想被剁掉手腳扔在大街上等死,最好照我的話做。」

    蘇輪不說話也不動作,就那麼看著廖學兵。他對這位無禮的老師已經格外惱怒,什麼話嘛,身無分文了還主動打電話給吳堅強叫他來拿錢,這不是把我們全家往死路上推嗎?

    廖學兵彈出啄木鳥小刀剔指甲,說「十點半了,這個時候他們不是在打麻將就是在酒吧裡廝混,一千萬對他們地誘惑力不小,過來了我正好說服他們,不義之財不要拿。」

    「廖老師,你到底是什麼人?」蘇輪開始懷疑他究竟是不是老師,怎麼那麼像街頭小流氓呢。衣服雖然不錯,但痞子就是痞子,穿了龍袍也不像太子。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54章 《楓橋》首映禮
    難道,是飛虹在外頭交了不知所謂的男朋友冒充老師?這個男人看起來差不多三十歲了,既沒教養又自以為是,怎麼可能配得上我家飛虹?

    廖學兵眼中冷峻峻的電光一閃即逝,逐漸在濃煙中變得迷離蕭索:「我是誰並不重要。蘇飛虹有個這麼樣沒本事的老子真讓人頭疼,長得不怎麼樣也就算了,還沒擔當,失望啊失望。但她終究是我的學生,我做為一個負責任的老師,不會眼看著學生被父親推下火坑。」

    蘇飛虹對老師貶損父親的話不好辯解,伸個頭出來說:「爸,廖老師他有個表弟在朱雀街混黑社會的,專門收保護費,也許可以幫我們一把。」

    蘇輪這才收起些許怒氣,壓低聲音問道:「廖老師是打算找黑社會的人幫忙嗎?可是,他能對付得了紅豆杉嗎?吳堅強可是個無惡不作的亡命之徒,手底下幾十號小弟,還有槍。其實內幕我也知道不少,他號稱紅豆杉四大金剛之一,而這個放高利貸的紅豆杉公司,說白了就是專幹壞事黑社會的幫會,我聽他們說老大姓林,人家叫他做『八十萬禁軍教頭』,也是個靠打靠殺起家的壞人,據說無敵於胭脂河流域,是個殺人犯,身上背負好幾條人命案子,警察追捕好幾次都讓人逃脫了。」

    ■大口氣!八十萬禁軍教頭?當自己是豹子頭林沖嗎?胭脂河貫穿中海,他無敵於胭脂河流域,以為自己是中海之王嗎?

    廖學兵搖搖頭:「說實話,我還沒聽說過。你聽誰說的?吹得那麼牛,天都被吹黑了。」

    蘇輪無奈一笑:「常年在外頭跑業務,捕風捉影的傳聞佚事聽過不少,但現在想起來,紅豆杉公司的事大多屬實。我大概只剩下賣血換錢一個辦法了。」

    「不需要。他要是林沖那我就是高太尉。不知誰治得了誰。你不敢打電話也可以,先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我做為蘇飛虹同學的老師,再給你一次機會。」

    最次的人沒有機會,一般人等待機會,聰明人創造機會,但是最厲害的人卻可以給別人機會。廖學兵偶爾會把自己當做最後一種人。

    蘇輪一時做聲不得,說了半天,紅豆杉都是違法犯禁地歹徒。你居然還以為自己有實力跟他們平等談判?不被打死就算祖墳葬得好了。

    蘇飛虹端茶出來,放在旁邊地桌子上笑道:「家居簡陋,沒什麼可招待您的,還請不要嫌棄。」看父親臉色不豫,似乎對老師不太友好,又說:「爸,廖老師是真心想幫助我們家的。他要是有什麼好的提議,可以試一試嘛。」

    「他讓我打電話給吳堅強,叫人過來拿錢,可我現在一分都沒有。吳堅強要真的來了發現我們耍他,後果絕對很嚴重。」

    蘇飛虹吃驚地看著廖學兵:「老師,你怎麼可以提這種餿主意呢,這樣會害了我們家的。」

    「蘇飛虹,告訴我,你喜歡唸書嗎?喜歡在教室裡和同學們一起度過時光的感覺嗎?請認真回答我。」

    對於老師突然問出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蘇飛虹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在腦裡考慮了一下,說:「我想,應該喜歡吧,只是大部分時間都比較枯燥,沒看小說、聽音樂、上網那麼有趣。同學們都很可愛,范雪穎很潑辣,其實她心地很善良。上次楚霞的小貓死了,她還哭了好久。崔政這傢伙雖然討厭。不過人挺大方,還有四眼,鬼點子特別多。還有易振寧老師,他地外號叫做猴子,自己不知道,還老喜歡講類人猿的課,我們都笑死了。」歡迎訪問沸騰文學

    「很好。」只能又一次違反向妹妹發下的誓言,再一次使用非法手段了。「你們不需要擔心,今天晚上好好休息,雪太大了,不然我倒想親自去找他說說理。看明天天氣如何,好的話我就盡快搞定這件事。」

    蘇輪和女兒對視一眼,都有點懷疑:「廖老師一定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人,都把紅豆杉說得那麼厲害了,他還想著去和對方講道理,腦子肯定被書本裡的教條腐化掉了。」

    ……

    回到家裡,慕容冰雨已經走了,廖幽凝呆在房間裡聽歌,歌曲名字是《追車人》。

    「我真的想不到,慕容冰雨地歌聲那麼有穿透力,高音部分差點把玻璃震碎。哥,難怪你迷上了她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慕容冰雨紅遍亞洲,你居然連她的歌都沒聽過?」憑這句話,廖學兵可以判斷得出妹妹和大哥一直以來不是在國內生活。

    「要是我再年輕幾歲,也許就把她視為偶像了,真是令人驚訝的一個人。」

    「你們兩個在一起地時候都說了什麼?」

    「不告訴你,自己去問她吧。」

    第二天學校舉辦延續了十七年的傳統節目,遊園活動。這通常都是最讓學生著迷,最喜歡來學校的一天。

    校長也很高興,昨天晚上的瑣事便不放在心上。下達對訓導主任邱大奇、化學老師的處分通知,董事會原本是決定作降職處理的,但由於宮雪琳地干預,後來只是取消年終獎,罰款了事,責令兩位老師在下一次全體老師大會上做深刻檢查。

    任鐵林走進辦公室,兩人寒暄幾句,校長問:「遊園活動開始了吧?他們都弄了些什麼節目?去年二年五班幾個學生像模像樣地玩起魔術,倒是挺叫人驚喜的。還有三年四班的有獎猜謎,我猜中其中一個,他們還給我送了禮物。」

    任鐵林摸摸頭說:「奇怪得很,今天來的學生很少,都沒幾個人,只有幾個班級搭好檯子,但是人數也少得可憐,從來沒有哪一年像今年這麼冷清。」

    「怎麼搞的,天剛放晴,雪都掃乾淨了,不會影響他們活動的情緒啊,我和你去看看。」

    走到外面操場,校長愈發疑惑。往年舉辦遊園活動,學生們不光自己,還會帶親戚朋友一起來,操場上往往擠上好幾千人,熱鬧非凡,如同趕集。這次可真叫人意外,一眼望去,不到四五百人,二三年級的人少,一年級的人多。

    二年一班地學生準備好禮品,安排了一個蒙上眼睛敲鑼的遊戲。地面上畫一條白線,五米外掛著個銅鑼,參加遊戲地人要在白線外蒙住眼睛朝前走,準確敲中銅鑼才能獲得獎勵。這是一個有趣的遊戲,但二年一班班長坐在旁邊直打呵欠也沒看到一個參與者。

    校長走到他面前問道:「今天人怎麼這麼少?是因為天氣對你們造成的影響嗎?」

    「哦,不是。」那位班長懶洋洋地說:「平時他們最愛這樣的天氣了,但今天大家都請假說有事沒空來。」

    「大家都有事要請假?元旦而已,又不是過年去走親戚,太離譜了。」

    「校長先生,您有所不知,他們都去看一部電影首映禮了,那部電影聽說很好看的。」班長又說:「要不是因為身為班長要組織遊園活動,我都想去呢。」

    「什麼電影?就是首映禮,那麼多人能擠得下嗎?」校長一時充滿好奇。

    「首映禮會進行電視、網絡直播,如果能去現場看就太好了,可惜沒什麼人能夠進得去。首映禮結束後會正式在電影院上映,大家也都買好票等待入場呢,到時候我讓他們打電話給我說說裡面的內容。」

    「喂,到底什麼電影啊?」

    「《楓橋》,歌星慕容冰雨和她表哥主演的,校長您一定不知道慕容冰雨是誰吧?」

    「沒興趣。」校長淡淡地說,心想:「一部破電影把大半學生都吸引走,太誇張了,有機會我倒要看看那部電影說的什麼內容,聽這名字就猜得到破得不能再破。」

    ……

    丁柳靜父親的同學是銀天娛樂公司音樂製作部藝術總監,好求歹求,說了不少好話,還送了一些禮物,才替女兒拿到將於一月一日舉辦的盛大的電影《楓橋》首映禮入場券請柬。

    聽說這次首映禮有不少娛樂明星助陣,慕容冰雨自不待言,還有柏幽城、梅詠琳、本片導演孫博以及其他當紅明星,場面極其豪華,超乎想像。

    最重要的人物不用說丁柳靜也知道,那個神秘的表哥一定就是廖老師。報紙上刊登的預告說了他今天一定會來的。

    走出萬隆大廈六十樓的電梯門口,她就被白茫茫一片的閃光燈給晃昏了。各大媒體記者長槍短炮肩扛腰挎,身背筆記本,手拿錄音機,脖子上還綁著數據線,擠滿入口,人頭攢動,不下四五百人。

    丁柳靜被工作人員引到旁邊的走道,中間紅地毯才是讓劇組人員、演員和明星走的。

    平地裡突然響起一陣叫嚷,人潮湧動,一個激動的記者朝前撲了過去,差點把她擠飛。「啊!是熊編劇來了!」回頭一看,一個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的傢伙從電梯走出,邁進紅地毯,驕傲無比地朝大家揮手示意。

    頓時閃光燈卡嚓卡嚓,比雨點還密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55章 狂熱影迷

    「熊編劇,我是《流金歲月》雜誌社的記者,電影即將上映,你能不能說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高興,緊張,還是期待?」一個長相還算漂亮的女記者,情態十分激動,好像餓了好幾年的難民看見一大碗油光透亮的扣肉,直撲而上,越過絲綢帶護欄跳到熊飛身邊,手裡的迷你型錄音機幾乎就要插進他的嘴裡。

    其他記者也都群情衝動,如同老鼠過街人人喊打時的情形。

    只是個寫劇本的壯男,沒必要那麼誇張吧?不過這也可以從側面看出《楓橋》的火爆程度,電影還未正式上映,劇組成員被追捧得一塌糊塗,就連扮屍體起家的元少武也接了好幾個形象正面的廣告,名氣上去了,片約隨之而來,最近吳揚邀請他參演的新電影已經當上響噹噹的男二號了。

    只聽熊飛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大模大樣道:「心情當然很複雜,害怕觀眾不喜歡吧,謝謝。」說完昂然跨過紅地毯,甩開記者朝前走了。

    女記者叫道:「好酷,我喜歡這種類型的男人!」

    丁柳靜暗想:「長得那麼壯的編劇,我開始還以為他是打手呢。」向工作人員出示請柬,走進首映禮的主會場。

    正對面一塊超大型電影海報,畫面正是最經典的「不倫之戀」照片,左右兩邊各有主席台,供劇組人員坐的,中間大廳則是幾十排塑料靠椅,已經坐滿大部分位置。這些觀眾大都是記者和影迷,當初為了宣傳炒作,在網絡、電視上搞過一些抽獎活動吸引人參與,在座的就是那部分幸運影迷。

    前面幾排則是貴賓席,可以最近距離接近明星。還有免費的酒水。那些人大都是社會上的名人、企業家以及銀天公司管理階層。傳聞有個瘋狂影迷花一萬塊買了一張貴賓席位。只為能與他最仰慕的慕容冰雨同呼吸一口空氣。

    丁柳靜拿出手機拍攝現場實況,準備拿到班裡向那些沒辦法參加首映禮的同學炫耀,她驀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慕容藍落!

    慕容怎麼會坐在貴賓席上?她地周圍不是名人就是大公司老闆,跺了一跺腳震動中海地人物,旁邊有個年齡更小一點的女孩,和她的神態挺親密,看樣子一起來的。丁柳靜想起慕容和廖老師的關係特別好,莫非是老師邀請來的?頓時心裡有種酸溜溜的感覺。

    找到位子坐下。旁邊的兩個人正在熱烈交談,稍微斜眼過去,見到他們胸口系有記者證,一個是天空電視台資深娛樂記者童宇,一個是「愚人」網站主編章小娜,這二人的名字她常常見過,其中童宇本人經常出現在天空電視台地節目外景中客串主持人。

    「喂。喂,看到沒有,製片方的老總勞朗明也在前面啊,他以前從不參加這種活動的。這次專程趕來,想是極為重視《楓橋》。咦,他旁邊那人可是政府議員崔陽啊!」章小娜連聲驚歎。

    童宇也附和道:「是是,這次來的大人物真多,**,我們Boss也在!」他的頂頭上司、衣食父母自然就是貝氏家族傳媒集團的新任負責人。三流殺手,嗜好聽牆根的撒磊同學。

    「那個穿土黃布大棉祅地傻傢伙就是你們的新老闆?天啊,我差點以為他是從村裡來賣紅薯的阿叔,神了,神了。」章小娜再次歎息,嘴巴流出因震驚過度而產生的口水。

    童宇以食指示唇,低聲道:「噓……小聲點,我們老闆絕對是個神人。我們都懷疑他是天上地順風耳投胎轉世。上次我和小劉在廁所裡閒聊,說了不少他的壞話。第二天開會他把我們的談話內容全說出來了,要知道,當時我可是明白看過廁所裡沒其他人的!」

    「莫非他在廁所裡裝有攝像錄音設備?連男廁也裝,你們老闆的口味真是與眾不同。」

    「絕對不是,還有一次我在東城鹿興大樓頂樓拍對面一個準備跳樓的人,就是那次轟動全城地情書自殺事件啊。我和攝影師所在頂樓只有我們兩個,我又忍不住罵了他一句。你猜怎麼著,晚上他叫我到辦公室訓了一頓,叫我不要試圖誹謗他。」

    章小娜聽了這段類似傳奇故事的經歷,也不禁有些發呆,「可,可能攝影師出賣你了吧。」悄悄將換回原來的話題,說:「你們老闆旁邊那個是誰?看起來挺漂亮的。」

    「一個小女孩,我猜肯定是哪個老闆的家屬。你不知道就因為一張『不倫之戀』的照片,有多少女孩喜歡上那個神秘的表哥呢。他究竟是何方神聖,銀天公司的炒作手段真夠厲害,嘿,現在連我都禁不住要揣測表哥地真實身份了。」

    丁柳靜微微驕傲地冷笑,心道:「哼,表哥就是我的老師廖學兵。早知道問他要一

    張貴賓券就好了,現在被慕容藍落搶座,真讓人不服氣。

    童宇看看手錶說:「時間快到了表哥怎麼還沒來?就連慕容冰雨也沒來,到底怎麼搞地?」

    他急,主席台上的人更急,老奸巨猾的孫博一臉鎮靜若無其事,心裡不知罵了多少句娘,這該死的表哥,太不遵守道德了,怎麼這麼久還沒到場?要知道現場百分之八十的觀眾是因為他和慕容冰雨才趕來的,要是他不來,天曉得自己會不會被激憤的影迷揍成豬頭。

    悄悄對吳揚說:「先想辦法通知冰雨小姐,爭取盡快趕到,手頭無論什麼工作,有多重要,先放下再談其他事情……」話沒說完一個工作人員快步走來在他耳邊悄聲說道:「外面大約有四十家電影院正在轉播首映禮,觀眾們都在叫著表哥兩個字,情緒非常激動,還有一些瘋狂影迷已經在門口焚燒我們的電影海報了。」

    孫博臉色一變:「先想辦法穩住他們的情緒。」

    吳揚突然展顏笑道:「有救了,冰雨小姐到了。」

    現場一片騷動,慕容冰雨穿著黑色禮裙,脖子上掛璀璨奪目的鑽石項鏈,通過紅色地毯。款款走來。當真儀態萬方。容光煥發,令人不可仰視。

    記者們手中閃光燈的閃動頻率比大型計算機計算一加一的答案速度還要快,整個大廳裡白花花的一片,站得稍微近的有個人竟因為白光對視網膜刺激太過強烈,產生噁心反應,再加上親眼目睹偶像地心理緊張,哇地噴出一口白沫,直挺挺昏了過去。

    「慕容冰雨,我愛你!」「冰雨小姐!」「女神!」尖叫聲連綿不絕。幾乎將大廳地天花板掀翻。大家就像狂熱的宗教徒見到他們無比膜拜的神終於降世。

    丁柳靜身邊那兩個誇誇其談的記者連滾帶爬,猶如見了血的牛:將別人擠得人仰馬翻,人堆中殺出一條血路,搶到紅地毯邊上,先是拿出相機猛拍,待慕容冰雨走近身邊。麥克風直伸了過去,再破開嗓子狂喊一句:「冰雨小姐!為什麼表哥沒有和你一起來?到底有什麼原因嗎?」

    慕容冰雨微微一笑:「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原因,他很快就會趕來的。」

    吳揚鬆了口氣。險些癱到桌子上:「幸好還有冰雨小姐救場,表哥那傢伙名堂可真多,連首映禮都不放在眼裡,我開始有點佩服他了。」孫博破口大罵:「佩服個鳥毛,他要是不來,影迷只會把怒火發洩到我們身上。」

    慕容冰雨站到台上。在巨幅海報下簽上名字,擺幾個POSE供媒體拍照,現場才稍微冷靜下來。從中海電視台請來的著名綜藝主持人李子笑道:「看得出冰雨小姐很受大家歡迎呢,在她身上我才知道什麼叫做巨星風範,對了,冰雨小姐,可不可以順便為我簽個名,我有很多親戚朋友知道我要主持這場首映禮。都提前預訂了簽名呢。」

    如今的電視節目主持人都喜歡採用這種閒聊式的語氣說話,更平和生動。也更貼近觀眾。

    慕容冰雨為她簽名後,李子又說:「對了,表哥人還沒來嗎?你做為表妹,可不可以為我們說一下表哥平時地生活狀況,要知道大家都很關心這個話題呢。」表哥就像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人物,身世神秘,除了幾張宣傳照片和網絡流傳的拍攝花絮,再也無人得知,就連他具體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香閣化妝品公司有位員工在「愚人」網站論壇上發貼說表哥曾經是他們公司的業務員,立即遭到大批影迷狂罵。憂鬱頹廢令人無限著迷的流浪作曲家會無聊得去化妝品公司跑業務?不用想就知道那一定是編的,現在的人想出名真是想瘋了。那位員工發貼二十四小時之後,香閣化妝品公司網站遭到不明身份地黑客襲擊,主頁被放了個Flash動畫,上面是一堆牛糞,還有幾個大字:「香閣,臭不可聞!」

    待場面開始平靜,孫博清了清嗓子,開始進行總結性發言。

    「尊敬各位來賓,先生們,女士們,各位影迷朋友,你們好!籌備達三個月之久的《楓橋》電影首映禮現在開始了。……」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3:00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41章 戀愛過我關

    什麼?崔政搖搖欲墜,險些摔倒,用力搖晃四眼:「混蛋,你到底吃錯了什麼藥?」

    陳有年衝到台上搶過老廖手裡選票,看到上面寫的名字,沒再說話,灰溜溜跑回位子坐好。

    四眼慚愧地看著大家,說:「我剛才見你勝券在握,大家都那麼支持你,也不會在乎我一張小小選票了,於是我就……」

    「那你也不能投給別人啊!」

    「我……其實我一直很喜歡蘇飛虹同學。」四眼很小聲地說出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崔政不再說話,暗中歎息,真是時運不濟,命途多舛,唉!罷了,罷了!若安純純要做什麼,恐怕我也會和四眼一樣奮不顧身去幫的。

    「好的,蘇飛虹同學,看來同學們都選擇了你,千萬不要辜負大家對你的期望。現在請上來簡單說幾句話,一.劍書,城.。」

    終於塵埃落定,二年二班的新班長是蘇飛虹。

    放學了,又是一個週末。

    慕容藍落跟在老廖屁股後面向門口走去,「老師,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姑姑的來歷,我可對她一點都不瞭解呢。」

    「她?沒什麼來歷,就是在國外唸書,畢業就回來了。」老廖把過程輕描淡寫。

    「為什麼她那麼有錢,你卻那麼窮?」慕容藍落指的是從前和老廖一起住公寓地時候。

    「呃。因為要供她上學,所以我把工作掙到的錢全都寄給她了。」

    「工作掙到的錢能有多少?」慕容藍落取下髮夾,秀髮鋪灑開來,遞到他的面前:「蘇飛虹說這個髮夾值一百多萬,是姑姑送給我的。」

    老廖摸摸她的腦袋:「挺配你的,戴上吧。」心中卻湧起不妙的感覺:「老小子不知是販賣毒品還是走私軍火,竟賺到那麼多錢,媽的,老子也不能被他比下去了。」

    這時周圍的學生突然起了一陣騷動,三年一班地何新左手一個數碼相機。右手兩部手機,腋下夾著筆記本電腦,脖子上掛著大容量U盤,衝出人群,高聲叫道:「絕世美女又來了,大家快去看啊。」

    「啊。廖老師也在,他今天沒帶紅薯。有機可趁。」何新的同學熊元全眼尖,發現了廖學兵。

    「走,先去買紅薯再說。外頭有個阿婆經常在校門口叫賣的,不過從昨天開始好像漲價了,供不應求,五塊錢一斤。」

    「這麼貴?她還不如去搶!」

    「你還嫌貴。再晚點就買不到了。」

    老廖有些莫名其妙:「什麼紅薯不紅薯的,不過他們這麼一喊,肯定是你姑姑來接我們了。」

    慕容藍落想了一想又問:「老師,姑姑是你的親妹妹嗎?」

    「當然是親妹妹了,她是我看著長大的。」

    「那就好。」慕容藍落笑得很甜,看他們那麼親密。真害怕老師在外頭包養小情人回來騙自己,現在親口承認,總算放下一半心事。

    廖幽凝地藍博基尼跑車就停在校門口林蔭道還沒點亮的路燈下。車子十米外一片烏壓壓地人頭,不下百十來個男生,閃光燈不時亮起。人群裡議論紛紛。

    在林蔭道盡頭推著輛手推車賣烤紅薯的阿婆同樣也被一群人圍住,銷售情況火爆到了極點。不到三五分鐘。一大車紅薯搶購一空,甚至有的調皮太過焦急,拿了就跑,錢也不給。

    終於有個膽子比較大的男生走了上去,廖學兵認出那是三年六班的刺頭方雄,平時頂撞老師,給女孩子寫情書,考試作弊,每週一星常有他的份,天不怕地不怕。這時居然雙腿顫抖,忐忑不安,表情虔誠好比朝聖地信徒

    走到車邊,想敲窗子卻又不敢,三番五次舉起手又放了下去。若是在平時,周圍的男生早就大聲起哄,什麼污言穢語全都出來,此刻竟然鴉雀無聲,人人屏息靜氣,車中美女的魔力大到什麼程度可想而知。

    廖幽凝搖下車窗,取下墨鏡,笑道:「這位同學,請問有什麼事嗎?」

    為她的絕世容光所懾,方雄腦子變成一團漿糊,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我我……」囁嚅了半天始終沒說出句囫圇話,臉刷地紅成猴子屁股,猛然吸了一口氣,大聲道:「你可以為我簽個名嗎?」

    「為什麼?你能說個理由嗎?」廖幽凝看著對方窘態,忍不住笑了。

    方雄見了這超凡脫俗的一笑,像是被核子武器轟炸,腦細胞全部滅絕,根本不能思考,唇邊拉出長長地口涎流到衣襟上。

    廖學兵走過去,掏出鋼筆在他的衣領寫下自己的名字,說「好了,我已經幫你簽名了,可以走了。」

    方雄醒過神來,怒道:「滾!誰要你簽名的?看你這丑字把老子的衣服都弄髒了!」衣服尚在其次,更惱怒地是他居然在美女跟前裝模作樣,搶自己風頭。

    當他看到老廖居然和慕容藍落一起拉開車門鑽進裡面,眼睛登時大了。這……我沒看花吧,天下還有這等好事?

    他一時情緒激動,也要跟著鑽進去,後面有人在叫:「阿雄別衝動,廖老師就是我們昨天說的紅薯王子!」

    「小子,好好學習是你地本分,不要見到美女就想入非非。」廖學兵一腳把方雄踢開,對妹妹笑道:「癡迷你的人還真是瘋狂,以後不要隨便到學校來了,免得給我惹麻煩。」

    謝如霜早在車子後座安靜地坐著,一年二班的班主任陸誠達急著拉選票,下課比別班要早。

    「哥,我看到你和那個萬人迷歌星慕容冰雨合影的海報了,你是不是很喜歡拍戲,想當明星啊?」廖幽凝發動汽車,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這都能被你知道,你太神通廣大了。」銀天公司的廣告鋪天蓋地,想不注意都難。當然,學校學生很難把海報那個光彩照人、深情款款,令無數少女瘋狂的流浪作曲家形象和既無聊更無趣的廖老師聯繫起來。「慕容冰雨人很好,當初我窮困潦倒的時候她很熱情地幫助我,要我去劇組打燈光賺幾個小錢,後來正巧被導演瞄上,就當了主角。」

    這些緣由慕容藍落也知道,輕輕哼了一聲:「還不是看見那個歌星長得漂亮才想去接近人家的。」

    「是嗎?看來哥哥喜歡上她咯。我明天親自去看看這個女人配不配得上哥哥。」廖幽凝說著順手敲了一下車前盤,擋風玻璃上方伸出一塊長三十厘米,寬二十厘米的液晶屏幕板,吩咐坐在副駕駛位的慕容藍落說:「幫姑姑查查那個女明星的資料。」

    慕容藍落很不高興她隨便喝呼自己,但終究還是名義上的姑姑,看在一百多萬的髮夾面子上,命令不可違背,收起小性子取下軟鍵盤敲打起來。

    廖學兵無可奈何,笑道:「不用查了,我腦子裡都記著,慕容冰雨,今年二十一歲,嗯,很快就二十二了,出生在碎葉市,自幼家庭貧困,十三歲時被銀天娛樂公司星探相中,驚為天人,十八歲時正式出道,在此之前業界早聞她的大名。至今出過六張音樂專輯,總銷量達兩千萬張以上,歌迷們稱她為冰雨女神。」

    「老師!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慕容藍落撅著嘴表示不滿。

    廖學兵緩緩說出一個事實:「其實冰雨已經是我的女朋友了。」反正這事瞞也瞞不住,還不如早點說出,有姑姑在旁邊鎮壓,想必小藍落不會太生氣吧。

    「哧溜」一聲,藍博基尼差點駛進路邊花圃,車胎在水泥地面拖出長長的痕跡,險險停住,謝如霜抱住老廖才沒讓自己飛到前面的座位上去。

    廖幽凝、慕容藍落一齊回頭,四隻眼睛瞪得老大,緊緊盯住老廖怒目而視,車廂內溫度陡然升高,彷彿蒸籠般令人焦躁不安。

    「哥!你怎麼能不經人家同意就胡亂找女朋友呢?」

    「老師!我不准你和她一起!」

    兩個女孩同時發話,聲音已沒有了往日的溫柔,既高且亢,混在一起竟然一句話都聽不清。

    老廖沒想到反對會來得這麼激烈,捏了捏妹妹的臉說:「我都二十八歲了,再不找女朋友就沒人要了,何況慕容冰雨對我真心實意,這又有何不可呢?」

    廖幽凝把他的手撥開:「不准碰我,反正明天我要去看看那個慕容冰雨到底是何方神聖。新廖家家規第一條,沒有經過妹妹同意哥哥就不能找女朋友。」

    慕容藍落也說:「以前還住在奧水公寓的時候,那個慕容冰雨就來找過好幾次老師,我總覺得不太對勁,不行,這事得扼殺在萌芽狀態,不能任由發展,太危險了。」

    廖學兵哪裡會想到她們如此堅決反對,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慘笑道:「這……這好像是我的私人事務,跟你們沒關係吧?小藍落,你為什麼不准老師談戀愛啊?」

    慕容藍落十分委屈,眼睛眨巴眨巴,手指絞著衣角,哪裡還有學校裡的潑辣橫蠻,快要哭出來了,像個得不到父母疼愛的小孩:「老師有女朋友就一定不會再喜歡我的。」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42章 鍾荻蕤,想你了

    廖幽凝的心思和哥哥一樣敏感,馬上想道:「看樣子這丫頭好像對哥哥頗為依戀,和我一樣呢,倒不能小看了。」

    跳下藍博基尼,攔住一輛出租車,把廖學兵推進去,說:「太氣人了,你自己打車回家吧,不管你了,居然瞞著我偷偷談戀愛,真是不可原諒。」返回車裡飛快地發動車子,瞬間絕塵而去。

    出租車司機帶著憐惜與同情的目光看著他:「老弟,和女朋友吵架了吧?告訴你,千萬別得罪女人,這滋味絕不好受。」

    廖學兵換了個場所,點了支河水,馬上開始吹牛:「你懂什麼,就她那德行,敢跟我耍橫?我稍微一瞪眼睛,就嚇得屁也不敢放了。每天好茶好飯的侍候,她牙縫裡要迸出半個不字,嘿嘿,你猜怎麼著?」

    那司機不以為然:「又能怎麼樣?我耍了三個情人,家裡那婆娘從來不敢多嘴,老子男子漢大丈夫,說一不二,要她往東就往東……等等,我接著電話……」立即換了軟綿綿猶耗子見貓的聲調:「小、小麗,我在上班呢,哦,工資呀,工資早發了,兩千一百六,全存你戶頭上了,我哪敢用啊,連煙都戒了,好好,下班我馬上回去。」

    掛了電話,對老廖正色道:「聽到沒有,女人就是要哄的,老子身上還留了五十塊呢,打死就是不交出去。」

    汽車開到濱海路。突然發生故障,再也挪不動半寸,司機下車喪氣地踢了汽車幾腳,無可奈何說道:「先生,您看這車實在是沒辦法,等拖車過來起碼還得半個小時,我也沒把您送到地點,這樣吧,就收個半價好了。」

    「什麼?丟我在半路還想要錢?」廖學兵正要把被妹妹遺棄地怒火全撒到他頭上。

    司機拎出一把大號的鉻合金扳手,晃了一下。雙目精光閃閃,直逼了過來:「你坐車不想給錢?五百塊,不多不少,不然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老廖有點暈,大半輩子都在敲詐勒索中度過,沒想到居然會反被人敲詐。撣了撣煙灰。說:「我沒帶什麼錢,身上這件西裝大概還值三十好幾。你要就要去吧。」

    「脫!全脫下來,連褲子也脫,不然就打電話叫你親戚朋友送錢過來。」司機一看老廖有點畏縮,馬上就得瑟起來,叫得更大聲了。

    一出到車外,氣溫還真讓人受不了。廖學兵依言脫下外套遞過來,司機正要接過,老廖手腕一抖,衣服繃得老直,抽在司機臉上發出一聲爆響,纏住他的頭顱。

    十秒鐘後。丟下昏倒的司機,緊了緊衣領,頂著寒風向前走去。一直沒有車輛路過,老廖暗暗叫苦,該死的幽幽。回去後一定要你嘗嘗家法的滋味。

    走過一棟似曾相識的別墅,一個皮膚黝黑。正在門口倒垃圾的菲律賓女傭叫住了他:「廖老師,你好!」

    咦,這不是鍾佰家嗎?只見過一面,這個名叫沙羅阿的女傭還是記得自己。廖學兵索性就進去當一回客人,鍾佰還是那副死氣活樣地表情,鍾佰蕤倒驚喜得很,慇勤招呼,陪他在客廳裡聊天。

    聊了半天,都是些女人家細碎的瑣事,聽她溫柔的話音講敘,並不嫌氣悶。天色已晚,又留在家裡吃飯,老廖卻之不恭,欣然接受。

    吃到一半,妹妹終於打電話過來:「哥!你死到哪裡去了?一家人都在等你吃飯。」

    「不用了,你們先吃,我在學生家裡家訪。」

    「你!去學生家裡為什麼不事先交代一聲?」

    提到這茬,老廖立馬振振有詞:「你半路把我趕下車還有臉說,我身上沒錢,出租車也坐不了。後來才勉強找到學生家裡混口飯吃。」

    「哼,都這麼大人了,還小家子氣。快回來,不然晚上不讓你睡覺。」廖幽凝嬌哼一聲,才不怕哥哥玩出什麼花樣。

    「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回去就是不回。」

    鍾佰蕤微笑道:「廖老師一定是跟家裡人吵架了吧?沒關係的,我家裡有很多房間,就在這裡住一晚好了,還可以順便輔導小佰的功課。」

    鍾佰嘀咕道:「我成績那麼好,才不要他輔導。」

    廖幽凝在話筒裡聽到,大吃一驚:「怎麼有女人的聲音?哥!你是不是又去胡混啊?再不回來我可生氣了。」

    老廖開始耍起無賴:「嘿嘿,就是不回,你拿我怎麼著?」

    「哥!」廖幽凝毫無辦法,只好撒嬌道:「再不回來我就不理你了。」

    「好吧好吧。」

    酒飽飯足,一再向鍾佰蕤感謝,起身告辭。

    鍾佰追出門外,問道:「為什麼讓蘇飛虹

    當班長?她有哪裡好地?」

    「這不是我決定的,是民主選舉地結果,你看,大家都投她的票,說明在班裡她的威信比較高。」老廖停下腳步,看著這個一直在苦追丁柳靜的男孩。

    「但,但崔政原來幹得也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突然選舉?這樣會對班級的團結產生很大影響。」鍾佰很不高興。

    「他哪點幹得好了?一年以來同學們遲到曠課,還去外面打架,尋釁生事,帶頭頂撞老師,不遵守紀律,他哪天幹得比蘇飛虹更好,我就讓他重新當班長。」

    鍾佰吐了口唾沫:「你會後悔的,新年舞會上走著瞧。還有,以後不要再來我家騷擾我姐姐。」

    老廖揮揮手:「小屁孩別管大人地事,你再不老實點我就跟你丁柳靜說你戀姐成癬,還偷窺姐姐洗澡。」

    鍾佰可是真的怒了,偷偷朝房裡看了一眼,發現姐姐並沒有注意自己,朝老廖叫道:「根本就沒有的事,你不要胡說八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追求丁柳靜?」驀然記起丁柳靜跟自己說過起碼要成為廖老師那樣的男人才可能考慮他的意見,不由矮了一截,心想:「柳靜視廖老師為偶像,我該怎麼辦才好?」

    「學生時代應該努力學習,別老是想著男男女女的事情,丁柳靜不喜歡沒上進心,而且懦弱地男人。」

    鍾佰不服:「我怎麼懦弱了?上次班裡跟三年四班打架後來我還去幫手了。葉玉虎他們哪個不誇我打得好?」

    「真正的男人並不是以打架能力來衡量的,要看一個人是好是孬,先看他的心胸、學識,這兩點你有嗎?」

    「那你說什麼是心胸,什麼是學識?」

    廖學兵拉著他在旁邊的台階蹲下,吩咐沙羅阿送來咖啡和點心。鍾佰看到師生倆並肩聊得熱切,心裡甚是欣慰。

    「小佰……」

    剛說了個字,馬上被鍾佰打斷:「不要叫我小佰!」

    「心胸是指男人對事物地包容程度,他的理想也盡在裡面。真正地男人不會斤斤計較,不會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而糾纏。他生來就是要主宰這個世界的。」老廖噴了一口濃煙,夜風中飄到鍾佰臉上。

    鍾佰厭惡地掩住鼻子:「嗯,你說的都是大人物,世界上怎麼可能每一個人都是大人物呢?」

    「當年陳勝也跟他的鄉黨說過這麼一句話: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人若是沒有理想,若不思進取,他即使有再大的家產也會揮霍一空。鍾佰同學,你若是沒有這麼一個姐姐,只會像周安一樣在酒吧裡給人端盤子。可是我敢說,周安三年後的成就一定比你高。丁柳靜不會看上一個依賴姐姐的男孩。」

    藍博基尼停在別墅門口,廖幽凝神色古怪:「哥,原來你在這裡。」

    老廖扔下煙頭向外走去:「鍾佰同學,好好努力,別老是跟崔政他們瞎混搞事。」

    「老師,老師!」鍾佰站起來叫道:「告訴我到底怎麼做?」

    但老廖已經鑽進車裡,車子瞬間啟動,眨眼不見蹤影。

    廖幽凝嗔怪地看著他:「你呀,怎麼還是像以前一樣總喜歡東逛逛西逛逛呢,沒個人管著你可不行。」

    廖學兵悶聲道:「誰讓你丟下我的?我身上沒帶錢,除了瞎混還能幹嘛?」

    返回大莊園餐廳,桌子上已經擺滿好菜,慕容藍落和謝如霜面前都是牛扒、雞湯,正宗的西餐,唯有老廖前面是一大碗白米飯,看來妹妹很瞭解他的生活習慣。

    「我打算收購銀天娛樂公司,順便監視一下那個女歌星。」廖幽凝夾了一塊雞肉送到哥哥嘴裡,淡淡地說。

    廖學兵差點沒把飯菜噴出來,銀天公司老總勞朗明已經進入盂蘭盆會,經過兩個月來編織的關係網,勢力比原來膨脹一倍有餘,與其他巨頭的利益糾纏,是能說收購就可以收購的嗎?

    「你幹嘛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這次我帶回來很資金,明天找個人去評估一下銀天公司的資產,合適的話就買了,專門安排一批人手給你拍電影,我要當女主角。」

    有一個任性的妹妹通常都會令兄長頭疼。且不說有沒有這個能力去收購,別的盂蘭盆會成員也斷不可能坐視,對自己不懷好意的曹生潮會認為這是自己開始擴張的前奏,然後會做出種種不利於自己的舉措,甚至引發經濟震盪。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43章 搞怪的妹妹

    「不行,我不同意,你老老實實幫我管家,哪裡也不能去。」

    廖幽凝見哥哥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堅持,「反正我總有辦法監視女歌星的,藍落,你一定會幫姑姑的吧?」

    慕容藍落點頭不迭。

    飯後,把哥哥拉上二樓,樓下上來個神態恭敬的男人,手裡拿著把尺子和筆記本,身上服裝得體,初看只是一般,但若仔細觀察,發現這套衣服倒不太簡單。黑白搭配,手肘處的剪裁、腰部的收縮,檔部的處理,都掩飾了他的身體缺陷,進而讓身材更加完美。若說他相貌身材只有三分,這套衣服足足讓他增了七分的容光。

    廖幽凝說:「這是世界頂級服裝設計大師法國的阿爾文先生,他對時尚潮流的觸覺獨具一格,他設計的服裝與人體生理結構完美結合,即使你肥得像豬,穿上他設計的衣服,也能讓你馬上變瘦。」

    阿爾文約莫五十歲上下,在時裝設計大賽上獲獎無數,每一季度的時裝發佈周都能聽到他的名字,那些電視播音員提起這個名字,語音中總會有相當程度的敬慕。

    這個在萬千電視觀眾面前也異常鎮靜的設計師阿爾文在面對廖幽凝的時候極為拘謹,五十多歲的老臉漲得通紅,竟然跟十六七歲的男生方雄沒什麼兩樣。

    「你叫這個人上來做什麼?」老廖正要抓個時間揍妹妹地屁股。有外人在旁邊便不好意思那麼放肆。

    廖幽凝扯著他的西裝,很不滿意地說:「你看看你,穿得成什麼樣子?西裝就和醃酸菜似的,幾年都沒燙過一次,一點都不懂得打扮,不知道哪家姑娘會看上你哦。阿爾文先生是我專門從法國請來為你縫製衣服的。」輕輕向阿爾文示意:「請吧。」

    阿爾文稍微收斂糾纏於廖幽凝的目光,放到廖學兵身上,不由眼睛一亮,三兩步走過去,圍著他的身子轉圈。目光來回巡視,就好像碰到《大衛》的藝術鑒賞家,更像遇到油的耗子,用不太流利的漢語說道:「廖先生的身材簡直堪稱完美,天生地衣服架子,您穿什麼衣服都會很好看。這樣一來,反而顯得我的用處不大。」

    廖學兵剛要說話。阿爾文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抓住大腿,就像捏豬肉那麼捏來捏去,口中讚歎連聲:「天啊,我竟然第一次把完美這個形容詞加在別人身上,可是廖先生對這個詞語當之無愧。」

    老廖面部肌肉彈跳。忍不住要把這傢伙踢下樓,廖幽凝已經抿嘴笑道:「阿爾文先生,您可以開始量體裁衣了嗎?」

    「已經量好了,就等回去裁剪,最多只需要一天時間我就能夠完成,讓廖先生成為最耀眼的男人。」阿爾文感覺到老廖肌肉的僵硬。訕訕地縮回手。

    廖幽凝訝道:「可是我還沒見到阿爾文先生開始量呢。」

    阿爾文聽了她動聽如黃鶯的聲音,魂兒都快飛了,咳嗽一聲,驕傲地說:「我身為世界頂級服裝設計師,功夫還是有地。只需要用眼光看看,就能知道那個人合適穿什麼尺寸的衣服。搭配什麼顏色,什麼風格,什麼花紋,什麼圖案,只憑一眼就能得出最佳方案。」

    「哇,好厲害。」廖幽凝隨口客套了一句。

    阿爾文頓時紅光滿面,如同塗了一層油漆,貧困了三輩子突然揀到幾百克拉鑽石地窮光蛋也沒他那麼喜悅,連聲謙遜:「沒什麼,沒什麼,中國古話有雲,熟能生巧,我這也是練多了。其實呢,說起來話長,我自幼出生在裁縫世家,自從八歲開始就跟隨父親量體裁衣,當時只算一個小學徒,但我憑借自己堅韌不拔的精神,細緻入微的觀察力,靈巧的雙手……」話頭一起,一發不可收拾,喋喋不休說了下去,大有從八歲說到五十歲的趨勢。

    「好了,既然已經測量完畢,還呆在這裡幹什麼?僕人在下面準備了愛爾蘭咖啡,正等待您去品嚐。」老廖不得已下了逐客令,對於妹妹請來的客人,已是難得地客氣,否則老廖必定會反唇將自己誇上天頂,讓對方無地自容才肯罷休。

    待老設計師戀戀不捨地走開,廖學兵立即滿腔怒火:「你搞七搞八的,弄了這麼多名堂到底要幹什麼?爸媽不是一直教育我們要簡樸嗎?你看我平時吃飯也就吃兩個素菜,乘車最高就是雪佛蘭了,穿衣服麼,能有地攤貨已經可以笑崩牙齒了。」

    廖幽凝歎了口氣:「哥,我知道你節約慣了,可是你越這樣,妹妹心裡越不好受。十年前你為了我幾乎付出自己的所有,妹妹可是時時刻刻記在心上的。好啦,不要再瞪著我看了,以後叫你穿什麼你就穿什麼,聽話。」

    廖學兵摸了摸她的屁股說:「好吧,不過慕容冰雨是我女朋友,你不能干涉,最多私下發表意見就算了。還有,藍落如霜兩個小女孩也要對她們好一點,別讓她們覺得你這個姑姑太偏心。」

    廖幽凝把哥哥的怪手拍開,嗔道:「又摸人家,都被你摸小了。」

    二零零七年最後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星期一,氣溫很低,但微微有了太陽。

    廖學兵看看時間,從被窩裡跳出來:「媽地,又遲到了!」

    被子裡鑽出個黑亮長髮鋪散的腦袋,抓住他的手說:「哥哥,別著急,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老廖真真正正被嚇了一跳,怒道:「幽幽!你不是已經有房間了。怎麼半夜又溜到我床上來?萬一以後我和慕容冰雨住在一起,你也要來搶我們地位置嗎?」

    就因為這樣,所以才不喜歡哥哥有女朋友啊。廖幽凝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迷離的雙眼,修長地玉臂讓老廖看得發呆,才懶洋洋說道:「人家喜歡抱著你睡覺嘛,睡得可踏實了。」

    「不和你扯蛋,我要去上班了,遲到又被扣工資,下午全校老師總結會議。又得被訓,這多讓人難堪啊。」老廖手忙腳亂地穿衣服,在她面前毫不避忌的拉上褲襠拉鏈。

    「傻瓜,都說幫你請假了,還去什麼去呀,快躺回來繼續睡個懶覺。讓我抱抱。」廖幽凝叫著跳起,將他撲倒在床上。

    「唉。你怎麼還是這麼任性,快起來,我真地要去上班。想我廖學兵堂堂的鬱金香高中優秀教師最熱門候選人,怎麼能任意遲到呢?自從工作那麼久以來,還沒請假過哪怕五分鐘,每一天都兢兢業業。上對得起天地,中對得起良心,下對得起學生和家長。」

    妹妹親了親他,笑道:「傻瓜哥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早就幫你請假了。」

    「我的生日?我從不過生日的。」廖學兵對著鏡子一看。鬍渣爬滿下巴,一臉的滄桑,又老了一歲。

    以前小時候在梨花鎮,過生日地時候,母親總會給他煮兩個雞蛋。用紅紙染紅蛋殼,就算是慶祝了。開始幾年。每一次都吃得津津有味,後來上了初中,發現同學們過生日總是去酒店慶祝,擺上雙層、三層蛋糕,酒水無數,好雞好肉,滿滿一桌人唱生日快樂歌,當時小廖同學心裡滿不是滋味。到第二次生日,母親又給他煮了兩個染紅蛋殼的雞蛋,他把雞蛋摔在地上,還發了一通脾氣。事後逃課去看電影,十分後悔,馬上跑回家向母親道歉。

    如今的他隨便可以買幾百萬隻雞蛋,可是那個為自己煮雞蛋的人卻再也不會回來了。長大後再也不過生日,飛車黨的小弟們好幾次張羅著,都被他拒絕了。

    廖幽凝看見他的神色,說:「哥哥,你又想媽媽了。」

    「唉,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八九。」

    「哥,你最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廖學兵扳著手指頭:「一百個美女是必須地,還要皮鞭、蠟燭、催情劑、夾子、絲襪,讓她們脫光衣服站在我面前任我蹂躪摧殘,哇哈哈哈,好妹妹,快去辦來。」

    「又說葷話,在你這麼漂亮的妹妹面前還敢對別地女人動心思,不想活了是吧?對了,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為什麼無緣無故的對藍落那孩子那麼好?」

    「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小時候的你,總是那麼倔強、孤獨,禁不住讓人心生憐惜。」

    「我怎麼不覺得她有哪點像我?」

    「你現在長大了當然不覺得,我當初看到她可是非常震撼呢。」

    廖幽凝脫下睡衣,換上一條黑色的露肩連衣碎花短裙,原地轉了個圈,掂起裙邊滿目期待地問道:「哥,你說我穿這條裙子好不好看?」

    「好像還行,就是露得太多,你看乳溝都出來了。」

    「討厭,什麼不看專看人家這地方。」廖幽凝拉起他:「阿爾文縫製的服裝應該送過來了。」

    「他那天吹得天花亂墜,別把我打扮成小丑就成了。」

    廖幽凝撥了個電話,半分鐘之後,兩個女僕捧著一沓服裝敲門而入,有成套的西裝,還有襯衫、領帶、皮鞋、襪子、內褲。

    「怎麼連內褲也要換?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吧。」老廖摸不著腦袋。

    「為了搭配你地西裝,你看你原來穿的,如果繃得緊的話外面會顯露出線條,這是無痕內褲,我說哥哥,穿衣服要講究點,別讓人笑話。」廖幽凝揮手讓女僕退出,叉著腰吩咐:「脫!」

    「脫?你先出去。」

    「不行,我要幫你換衣服的。」廖幽凝不由分說拉下他剛穿上的「皺褶牌」西裝,手腳不停,又解開襯衫的扣子,拉下褲襠拉鏈。

    老廖緊緊護住下體:「妹妹,這最後一條內褲,好歹讓我自己一個人來吧?」

    「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還囉嗦什麼?」廖幽凝手伸了過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45章 生日快樂


  站在穿衣鏡前,廖學兵渾身不自在,整整領子,看看袖口,說:「我怎麼感覺這麼奇怪呢?」

  黑色西裝,紅色領帶,就像農村娶媳婦的姑爺婚禮上的穿戴。廖幽凝淡淡一笑:「換一條黑色的領結感覺更好。」

  有時候一點點裝飾的改動產生的效果是驚人的。廖學兵一旦換上領結,整個人的形象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稍微緊繃的黑色西裝線條流暢,沒有半分多餘的皺褶,每一處接口都經過精心設計,再加上黑色領結,與白色襯衫搭配起來,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最高級的面料,直接的感受來自襯衫,如同處女的肌膚,柔軟光滑,溫潤如玉,極為奇妙的體驗,穿上就不想脫下來了。

  單看一個地方,並不覺得有何出奇,但是整體穿在身上,配合廖學兵的獨特氣質,足以讓每一個人都只能對他仰視。

  眼神發出淡淡的光芒,既憂鬱又斯文內斂,好像極有教養的紳士。微微一笑當中,說不出的蕭索,舉手投足間,彷彿清心寡慾的修士,只有與他接觸過的人才知道,那裡面隱含著多少噬人的殺戮與血腥。

  廖幽凝眼中爆出奇異的光彩:「哥,你看起來很威風。今天我請了很多客人呢。」

  「什麼,你知道我從不過生日的,別讓人笑話了。」

  當著兩位名廚地面。吃過鹹菜白粥後,廖學兵迎來了他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一輛外表很普通的寶馬轎車停在門外,門外打開,伸出一隻纖巧的小腳,貝氏集團新的繼承人貝曉丹同學在李思的陪同下走了出來。

  貝家號稱掌握半個中海的政治、經濟命脈,家主平時上個廁所也是前呼後擁,十幾二十人鳴鑼開道,就差沒舉個牌子高叫肅靜迴避,排場十分驚人。今天貝曉丹如此低調,看得出是偷偷溜出來的。李思知道廖學兵的生日,已經跟她說過是幾月幾日了。

  廖學兵驚喜的迎上前去:「丹丹,好幾天不見,你可是越長越漂亮了。」

  貝曉丹眼中有股幽怨:「老師,這麼多天你怎麼都不去看我?學習那些商業事務真地很煩。」不過她很快轉為高興,笑道:「祝你生日快樂。我給你帶了禮物。」

  向他遞過一個不太起眼的小盒子。

  廖幽凝跟在後面,廖學兵為她們做了介紹。

  「幽幽姐姐真漂亮。」貝曉丹心裡把廖學兵當做男朋友看待。自然不會像慕容藍落那樣叫她姑姑。

  廖幽凝瞟了哥哥一眼,暗道:「怎麼跟你關係好的美貌女學生那麼多?」不過貝曉丹那大家族自然而然生成的雍容華貴與自身平易近人的氣質交織在一起,完全沒有讓人討厭的地方,大方伸出手去與她相握:「哥哥有你這樣地學生真是讓人羨慕。」

  「丹丹,你來就來了,幹嘛還帶禮物啊?」廖學兵照例虛偽地客套。並且巴望盒子裡裝的是阿拉伯數字一後面有九個零地巨額支票。

  貝曉丹笑道:「李思姐說你從不過生日,我還以為你去學校啦,後來到學校一問,他們說你請假,我們就趕過來了。」

  廖學兵打開小盒子,不禁呆住了。裡面躺著一根棒棒糖。想不到她還記著哪,頓時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悄悄拉住貝曉丹的手,看見妹妹還在旁邊,連忙用眼神示意:「這場合你還不應該自動消失麼?」

  做為有史以來最強有力的監督者。廖幽凝當然絕不可能放任哥哥自流,拉住貝曉丹的另一隻手說:「丹丹同學。難得你今天來為我哥哥慶祝生日,我心裡也很感激你。」然後不動聲色地擠進廖學兵和貝曉丹中間,將他們兩人間隔開來。

  老廖恨得牙齒都癢了,這麼個妹妹還真是不識抬舉啊,再這樣下去,恐怕慕容冰雨也會遭她毒手的。

  中午都還沒到,慶祝生日是有些早了。偶爾朝窗戶外面一看,只見庭院裡佈置得喜氣洋洋,掛滿彩旗。游泳池邊有僕人在忙碌,樂隊在排練,擺上長長的桌子,從大門到別墅門口,延伸了一條紅地毯,一百名經過精心挑選地女僕身穿大紅色旗袍,旁邊有掛著小紅包的金橘盆景。前面是幾大束拴住的氣球,密密麻麻,看起來不下兩千多隻。

  廖學兵怒道:「幽幽!你到底搞名堂?現在又不是過年,你不覺得誇張嗎?」他偶爾很喜歡排場,但並不代表弄到好像小丑般的地步。

  廖幽凝看起來委屈極了,「哥,人家長這麼大還沒為你過過一次生日,你就不能高興點嗎?老是要責備人家。」

  「說吧,為我自作主張請了什麼人?」

  廖幽凝扳著手指頭:「已經通知你的小歌星慕容冰雨了,我們要當面和她談談,料想她一定很樂意。還有聽說你在學校裡泡了不少妞呢,要不要一起叫過來?」

  廖學兵的腦子有點眩暈,「你怎麼對我地事知道得那麼清楚?」害怕被貝曉丹聽到自己的幾樁機密事情,忙把妹妹拉到旁邊悄聲道:「在我學生面前給我留點面子,OK?」

  「哼,我看那個叫做丹丹的,看著你的眼神不太對勁。」

  「好啦,你就別操心了。」

  ……

  招待貝曉丹吃過午餐,閒聊些過去的話題,還有學校地好笑事情,某某人做了什麼蠢事,某某人又在追求哪個女生,兩人時不時相視一笑,默契十足,廖幽凝插不進他們的話題,氣得要死,最後無可奈何,只好跑進廚房監督廚師工作。

  這時貝曉丹才有閒暇和廖學兵說些有關自己地事情。

  「丹丹,你爸爸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比原來好了很多,多謝老師你的關心,過一段時間將會有新的角膜捐獻,爸爸他也可以重見光明了。」

  「傻孩子,跟我說什麼謝呢,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嗎?」對上貝曉丹,廖學兵呈現出難得的溫柔,因為服裝而導致的冷漠外表早就悄然融化,讓小丹丹心裡暖洋洋的。

  握住老師的手說:「上次你答應做我男朋友的事,還算數嗎?」眼神中深情無限,旖旎目光蕩漾而出的愛意綿綿密密,如絲般糾纏住廖學兵,令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無法說出拒絕的話語。

  「算,當然算,丹丹,等你長大了我就娶你做老婆。」老廖頭腦一衝動,說出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承諾,因為他以前已經答應過慕容冰雨,世間當然不可能有二女侍一夫的美事發生,這無疑是個讓人極度煩惱的問題。

  貝曉丹的櫻唇湊了上來,在他臉上輕輕一啄,說:「老師,我和你一起管理貝氏集團好嗎?反正以後嫁給你,整個集團的資產都是你的了。我只想每天幫你洗衣服做可口的飯菜。」

  老廖一驚,每個女人都讓他不當老師,難道自己還真能靠女人養活不成?很堅決地搖頭說:「當老師是我的畢生夢想和追求,絕對不能放棄。你也要儘管堅強起來,成熟起來,適應大家族的生活,把父親的理想延續下去。」心中加了一句:「安純純那麼漂亮的小妞還沒搞定呢,怎麼能輕言放棄?還有丁柳靜的大腿也沒摸,李星華的胸部才摸了一次,蘇冰雲也沒和我共度良宵,這一切,是個男人就不會退縮。」

  看看長長的走廊空無一人,貝曉丹突然臉色一紅,垂下頭低聲說:「老師,你上次說要摸我胸部的……」

  噢,上帝,這女孩居然在勾引自己。老廖色心一起,將她拉進房間內,關上門,嘿嘿笑道:「丹丹,你真是太迷人了,所以老師總是克制不住,原諒我的禽獸思想吧。」

  廖幽凝在廚房內轉了一圈,指揮廚師做菜,到外面吩咐女僕修剪花圃,拉起綵燈,準備晚上的時候點亮,讓人到外面購置煙花爆竹,準備為哥哥辦一個盛大的生日宴會,忙得不亦樂乎。再回到別墅,哥哥和那個女學生已經不見人影,登時疑心大起,生怕他們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立即詢問泰瑞希爾,得不到答案,竄上二樓,走廊沒看見人影,猛然聽見哥哥的房間傳來一聲喘息和女性微弱的呻吟,不禁大怒,用力敲了敲門口。

  門口打開了,廖學兵伸個懶腰百無聊賴地問道:「幽幽,還讓不讓人活啊?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正想回來繼續睡個覺呢……」

  「睡覺也不用脫得這麼光吧?」廖幽凝彷彿捉姦的妻子,醋意滿胸,衝了進去,見被子裡高高鼓起,似乎藏了什麼東西,大力把被子拉開。裡面是兩個枕頭。

  廖學兵摸摸腦袋:「你翻什麼東西?早上起床沒收拾好嗎?」

  「你那個叫做丹丹的學生呢?」廖幽凝打開衣櫃,沒看發現異狀,又衝進陽台,更是空無一物。

  「你無緣無故關心我的學生幹嘛?她在三樓看風景呢。」

  廖幽凝驀然覺得不能這麼疑心哥哥,低聲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看到你和別的女孩在一起就很生氣,可能從小和你呆在一起慣了吧。」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2:38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6章 賄選

    小藍落最喜歡老師這副侃侃而談的樣子,神采飛揚,又有嚴肅認真,成熟感性,最是迷人,只看得心神迷醉,雙眼發直,後來好像明白了什麼,臉蛋燒紅,低下腦袋。

    大家拿出白紙,仔細思考,不知該選誰好。有的心中早有主意,提筆刷刷寫下名字,沒半分猶豫。

    正當老廖摸著下巴認為自己一番教育有了成效時,四眼突然跳起來叫道:「是兄弟的都投我一票啊!如果我當選了,晚上請大家去啃得鴨快餐店!」

    「啃得鴨?這年頭還有誰去快餐店的?你嫌垃圾食品吃的不夠多嗎?」小藍落冷冷地替艾紫瑩打擊競爭對手,隨後笑道:「大家聽好了,都投艾紫瑩吧,她既會唱歌又會跳舞,還會美術設計,佈置舞會現場再合適不過。最重要的是,投了艾紫瑩的同學,晚上我請去玉宇瓊樓吃滿漢全席。」

    賄選,這簡直是赤裸裸的賄選。而且是慕容藍落在公開地給同學們許諾好處,廖學兵產生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打算當場剝奪他們的參選資格,卻見艾紫瑩神氣中頗為無奈,心想一定是藍落自作主張。

    當眾不好落她面子,只能等回家後再慢慢教育,這倒也是一項原則問題,不能讓孩子把眼光光盯在利的一面,以利換權的手段最不可取。

    慕容藍落自覺高出四眼一籌。配合著同學們放光地兩眼和飢渴的目光,正洋洋得意,猛然看見廖學兵冷冽的眼睛,不由吃了一驚。兩人性格脾氣相近,立即明白其中含義,心道:「老師好像不喜歡我這樣做……可是紫瑩她那麼想當文藝委員,應該怎麼辦呢?」

    葉玉虎也是個心思靈巧的孩子,馬上就看出廖老師不太高興他們的做法,在後面悄悄捅了捅四眼的屁股,說:「媽的。臭小子給我收斂點,不然廖老師可能會洗你的牌。」

    四眼回過神來,大聲說:「大家都投我的票吧,我保證能夠讓我們班的文藝事業蒸蒸日上,在我地努力下,一定會讓二年二班的學習與娛樂齊頭並進。課餘生活多姿多彩,同建一個美好的明天。」

    崔政帶頭鼓掌。他那幫死黨紛紛附和,氣氛很是熱烈。蒙軍高叫道:「四眼是當之無愧的文藝天才!他是米凱朗基羅轉世!達芬奇重生!你們不投他的票,就是良知泯滅,就是扼殺天才!」

    四眼笑嘻嘻地左顧右盼,對天才之名坦然受之,間或又用眼神威脅一下不願投他票的林小肯。

    周安在慕容藍落地授意下小聲說:「還是投艾紫瑩的好。因為,因為她很能幹,很、很有理想,我覺得她一定會圓滿完成廖學兵佈置地任務。」葉玉虎等人也有威脅過周安,不過總而言之,男人更容易受到女人的擺佈。

    葉玉虎眼看明擺著拉票不成。改用手機發送短消息,極力陳訴四眼當選後對大家的好處。

    「開始投票了,第一排座位的,依次上來。周安你先,磨蹭什麼呢。」若不是周安舞蹈功夫還未有成就。廖學兵是很想讓他謀個一官半職的,畢竟這個同學比較好控制一點。

    每一個同學到台上投下自己神聖的一票。慕容藍落和四眼等人就會惡狠狠地瞪著那人,口中碎碎念叨不知什麼咒語。四眼地啤酒瓶底眼鏡片令眼睛看起來更為兇惡,「不投我的票我就把你網絡聊天紀錄給翻出來公佈。」

    看到學生還算配合,至少表面上很規矩,老廖心裡甚為欣慰,畢竟,這樣的課堂紀律能有多少老師辦得到呢?戴灣?發十次神經病再說吧。邱大奇?愛車沒被抬去廢舊回收站就夠萬幸了。看來學校舉辦的「優秀教師」,老子不敢位居司徒部長其上,至少也能名列三甲吧?

    終於投票完畢,點了張樂馨的名字:「張樂馨同學,現在請你上台,由我唱票,你負責統計,就寫正字,每念一個人的名字,你劃下一筆。」這女孩學習努力,每次交上地作業本都乾乾淨淨,字寫得工工整整,對她的整體印象要比別人好上很多。

    老廖略微瀏覽手上的紙條,暗道:「該死的四眼,怎麼這麼多人投他的票。看來一定是事先策劃好了。他們要當文藝委員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莫非為了三十一日地新年舞會不成?」

    自己最討厭徇私枉法,這時自然不能偏袒艾紫瑩,只好按照紙上所寫念出一個個名字。大家都很激動,這可是班裡一年多來的第一次民主啊,雖然候選人用了很多手段,至少他不是老師直接任命地,而是同學親自選出來的。像

    慕容藍落看著四眼名字下的正子越來越多。悶悶不樂,悄聲對艾紫瑩說:「對不起,沒能幫上你的忙。失望,不過沒在臉上表露出來,笑道:「沒關係,廖老師那麼公正無私,只要四眼做得不好,一定會撤他的職,到時候我還有機會。」

    「恭喜胡策同學,你們的第一位班干已經誕生了。」廖學兵看到四眼的得票已經超過半數,帶頭鼓掌,雖然心裡還存在疑問,為了表示坦蕩,也只能這麼做。他要讓學生們知道,他廖學兵不是個獨斷專橫的老師。

    四眼起立向大家鞠躬致意,笑道:「為了答謝大家,我一定努力幹好這份工作,投我票的人下午放學後不要走,都去啃得鴨,我請客。」

    剛才附和老廖的掌聲只是稀稀落落,現在已經變成掌聲雷動。

    「後天是星期五,下午進行班長選舉。胡策,你今天晚上回家後做好新年舞會的策劃書,做為上任後的第一份工作,一定要好好完成,不可投機取巧。」

    葉玉虎、崔政對視一眼,都是不可抑制的興奮,可以親自參與舞會現場的佈置,戴灣將要怎麼死?

    「那就先這樣,下課。」

    「老師再見。」

    廖學兵夾著書本走下教學樓,打算晚上去四眼家進行家訪,跟他開誠佈公談一談,看看這小子肚子裡到底有什麼鬼主意。

    一輛酷眩之極的黃色藍博基尼駛入校園,漂亮的甩了個車尾,噴出一道淡煙,就這麼橫在路中間,霸道之致,正好擋住廖學兵的去路。身邊的學生都叫道:「哇,好酷的車。」

    廖學兵最先想到的是莫永泰:「敢情小白臉又來耍威風了,嘿嘿,他那頭腦再怎麼耍,能是我的對手麼?」再一想覺得不對,莫永泰是內斂型的扮酷,千方百計要裝做翩翩佳公子,講究紳士風度,萬不會如此張揚,到底是誰呢?

    是葉小白那騷包貨麼?還躺在醫院病床上等漂亮護士幫忙換尿布呢。

    是敵人?有誰這麼不張眼,是不是想讓藍博基尼在三十分鐘內化為廢銅爛鐵?

    不過在校園裡還是低頭做人的好,他用手指劃拉一下亂髮,點了支香煙就這麼從跑車旁邊通過。

    「嘩!」「哇!」「啊!」「呀!」驚歎聲、抽冷氣聲、高呼聲紛紛從身後傳來,學生們人人震驚得不像話,就好像見到飛機的野人,頭一回逛進大觀園的姥姥,第一次看到裸女的處男。

    老廖耐不住好奇心,回頭一看,和沒見過世面的學生,他也被徹底震撼了。

    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人打開車門款款走下。長直順滑的烏黑頭髮像綢緞一樣亮澤光滑,隨風蕩起幾縷,像絲一樣飄逸,如水般柔軟。天!光是頭髮就這麼美了,那還得了?

    那女人戴著大號墨鏡,遮去半邊臉龐,鼻樑挺直,櫻唇鮮艷紅潤,有若滴露的玫瑰,下巴的弧度完美,長形鵝蛋臉,皮膚細嫩,陽光下可以看出是沒化過妝的,清新秀氣,初一看彷彿嬌俏可愛的鄰家少女,再看又好像性感成熟,高貴典雅的女明星。

    數種迥異的氣質在她臉上交織,竟是十分完美的結合起來,連慕容冰雨、蘇冰雲、李星華也要比她遜色好幾分。關二爺!世間竟有如此女性,您的貂禪姐姐一定也追不上她。

    在她跟前,太陽月亮都喪失了光芒,最美麗的花朵也跟殘花敗柳差不多,最晶瑩奪目的鑽石也會變成玻璃。

    這麼一副傾城傾國,足以讓眾生顛倒的容貌,除了科學家利用長期的科學研究最符合人類生理學、對稱、平衡的物理學、審美觀製作出來的電腦合成圖才勉強可以比擬。

    前凸後翹、玲瓏有致的身材,每一個地方都勻稱無比,多一塊肉嫌多,少一塊肉嫌少。大概一米七二的身高,配上乳白色的小收腰外套,短裙,尤其是那雙修長渾圓秀美的絲襪長腿,足夠讓人死一萬次都不嫌多。

    她一站在藍博基尼的旁邊,便把一輛價值百萬的好車襯得如同拖拉機般平凡。

    為她的容光所攝,一干心思齷齪的男生竟生不出猥褻之心,甚至有不少人都自慚形穢地垂下眼簾。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7章 廖學兵的妹妹

    廖學兵終於回過神來,手搭在車頭,抖著腿,噴了口煙,得意洋洋地笑道:「美女,今天天氣不錯,叔叔帶你去童話王國玩碰碰車如何?」

    見絕世美女看著自己不說話,老廖越發輕佻,另一隻手還不自覺地在褲襠下撓癢,笑道:「美女,你的大腿好白,給叔叔摸一下怎麼樣?反正不會少塊肉。」

    竟然褻瀆比慕容冰雨還像女神的女神,是可忍孰不可忍?天下竟有如此猥瑣的男人!學生們的情緒被點爆了,有人叫道:「殺了廖學兵那個人渣!」「切他小雞雞下來炒黃瓜!」「把他關進動物園去展覽,不收錢的,誰去看還倒貼!扔臭雞蛋一次送五塊,扔石頭的送五十。」

    絕美至極點的女孩摘下墨鏡,露出一雙如廖學兵一樣深邃的大眼睛,幽幽似一泫清泉,靜靜若亙古恆星,帶著好比巨大漩渦的力量,能夠輕易將人魂魄勾走。

    「哥!」

    女孩輕輕叫了一聲,撲進廖學兵懷裡。

    溫香軟玉抱滿懷,老廖一下傻了,傻得很徹底,腦袋變成完完全全的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這個女孩從小在他膝下玩耍長大,為他縫補衣服,洗衣做飯。廖學兵也為了這個女孩節衣縮食,飽飯不敢多吃幾口,全都讓給她,為了她而去痛毆別人,為了給她做竹製地玩具犧牲了整個暑假。

    這就是他如假包換的親生妹妹廖幽凝。

    「噠啦」一聲。有人的下巴掉到了地上,更多的是眼鏡片碎了一地。沒有人不相信火星撞地球的日子提前來臨。「對,對,我一定是在做夢。」很多男生都在拚命揉眼睛,以為學習過度緊張導致幻覺產生。

    上帝,光是穿件地攤上買的冒牌西裝,頭髮也不梳,亂糟糟的像個狗窩,嘴裡還叼著劣質香煙,隨便吹聲口哨就能讓絕世美女投懷送抱?他還是人麼?

    「豆腐呢?給我一塊豆腐。我要撞死!」

    「有沒有尿?給我一泡尿,我要自溺!」

    「有沒有月經帶?給我一根月經帶,我要上吊!不過死之前先勒死人渣廖!」

    已經有人四處尋找鋤頭扁擔打算先亂棒打死廖學兵,再拿去浸豬籠。

    這個場景對頭腦發育未成熟的學生造成極大的心理影響,二零零七年底突然在中海流行起一種全新的耍酷方式,幾乎每一個男生都不再梳頭。身穿一件皺巴巴地西裝,有事沒事就像羊癲風似的抖著大腿。即使胯下沒癢,也要隔幾分鐘就伸手去撓上一撓。

    ……

    當年父母逝世,大哥帶小妹出走,兩人已經整整十年未見。

    人生能有多少個十年?

    「哥,你好像變了。」廖幽凝雙手環住哥哥的脖子,不顧眾人目光。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廖學兵仍處於呆滯狀態,許久之後,咽喉咕噥一聲,才艱難地擠出一句話:「幽幽,跟大哥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回來?」

    突然脖子微微有些涼意,懷裡玉人肩頭顫動。廖幽凝無聲抽泣,眼淚一滴一滴滑落,說:「哥,我想你。」

    廖學兵吃了一驚:「那老東西虧待你了?別怕,哥哥永遠是你的避風港灣。那老小子肯定連吃飯的錢都掙不了。別讓人關進監獄就足夠放鞭炮慶祝了。走,哥哥帶你去吃好吃地。」

    廖幽凝微微掂起腳尖。在他臉龐親了一下,淚花還在眼眶裡閃動,臉上已漾出甜美的笑意:「哥,永遠都是你最疼愛我。」

    幾乎所有學生地腦海都響起一道炸雷,媽媽呀!絕世美女居然主動獻吻!天理何在?公道何在?這個世界還有前途嗎?人類還有未來嗎?全球變暖還會停止嗎?

    廖學兵眼光瞥見藍博基尼,心道:「這麼好的車,老小子混得也不比我差,不過妹妹回到我身邊就是好事。」淡淡一笑:「先回家吧,哥哥有話和你說。」

    「哥,抱我上車。」

    「還是那麼愛撒嬌。都長大了,讓人看見多不好。」

    「不行,就要抱,不抱我不走。」

    兄妹倆感情極好,廖學兵從來不會拒絕妹妹的要求。雖然十年沒見,可是一切晃如昨日,根本沒半點生疏。

    於是在數名學生當場昏倒,有人口噴鮮血,有人吐白沫的情況下,卑鄙無恥的廖老師攔腰抱起絕世佳人鑽進車裡,絕塵而去。

    不平靜的鬱金香高中開始流傳一個傳說。為了增強傳說地戲劇性,越傳越是離譜,廖學兵完全變成一貧如洗、狼狽不堪的光棍漢。

    「喂,喂,你們知道嗎?那天廖老師只穿一雙破草鞋,剛從外面討飯回;來

    手裡還拿著兩個烤紅薯,那身上的老泥,沒有三斤也有五斤,渾身臭烘烘的就跟掉進糞坑差不多樣子,後來突然來了個天下第一大美女,你猜怎麼著?」

    「怎麼了?」聽到傳聞的同學馬上就被吊起胃口。

    「你別不相信,廖老師給美女送了半邊紅薯,那個女的當場和他擁抱接吻!媽地,我親眼所見,若有摻假,叫我天打雷劈,我爺爺奶奶被人從墳裡刨出來鞭屍!」

    「紅薯多少錢一斤,我也買一個送給李星華。」

    藍博基尼開往濱海路月神山的路上,廖學兵經過短暫的心潮滂湃之後,又變回吊兒郎當的模樣,斜斜靠在副駕駛位,一隻腳搭上妹妹的大腿,問道:「這幾年過得如何?我以為你們把我給忘了,老小子沒虐待你吧?」

    「大哥對我很好地,不過具體情況他不讓我說,我答應了,也就不能說了。我很早就想回來陪你了,可是大哥不讓,真沒辦法。」

    「哦,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有哥哥養你呢,不比他差。」

    廖幽凝甜甜一笑:「當然了,哥哥不養我還有誰養我?」

    老廖又問:「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工作單位地?」

    「那還不簡單,你一直在惹是生非,想找不到你都難。搬家到什麼地方了?濱海路這裡環境還真不錯,挺懷念的,小時候你說長大了就搬來中海,現在總算實現夢想了。」

    「我住的地方叫月神大莊園。」老廖微微有些得意,在居住方面,大哥一定比不上自己。

    車子駛上環山公路,周圍常青植物鬱鬱蔥蔥,欣欣向榮,沒一派冬季的氣氛。

    「看到沒有,這一帶都是我的。這樹長得怎麼樣?從東北移植過來的紅松,有五十多米高,冬天了還會有小松鼠在裡面做窩。」

    「哥,你不會是幫人家看守林場的吧?」廖幽凝許久才憋出一句。

    廖學兵差點沒當場噴血:「小妹!太傷我的自尊了!等下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富豪生活。」

    兩人聊起別後日子,均是感慨萬分。

    汽車開進大莊園內,紅牆綠瓦,游泳池、網球場、停車場、電影院,十數棟豪華別墅在風中傲立,廖幽凝沒覺得驚訝,淺淺一笑:「哥,你過得真不錯。」

    老廖從妹妹淡然的神色判斷出大哥條件也不差,爭強好勝的心理馬上消失了,說:「帶行李沒?沒帶的話我和你去買幾件衣服,晚上去溫泉泡澡。家裡還有很不錯的廚師,對了,我還有個女兒。」

    「女兒?」廖幽凝停下車子,扭頭深深看進他的眼睛裡:「哥哥什麼時候結婚的?你答應過我,嫂子必須過我這關才能結婚的,說話不能不算數。」

    「沒結婚!」老廖撓撓頭,很無賴的摸了摸妹妹的大腿,說:「我們梨花鎮老謝家的孩子,謝如霜。老謝前些日子掛了,他拜託我照顧他的孤女,於是我便收做養女。」

    「謝叔叔死了?」兄妹倆一個稱老謝為兄弟,一個稱為叔叔,也不覺得輩分亂套。

    「是的,我後來活埋了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廖學兵將事發緣由一一道出,並不隱瞞半分。

    廖幽凝狠狠推開他的手,「哥!你以前答應過我什麼?都忘記了嗎?」

    「啊?答應什麼?給你買棒棒糖?新的裙子?做竹蜻蜓?幫你寫作業?幫你在試卷後面冒充爸爸的筆跡簽名?」

    廖幽凝搖搖頭:「你答應過我,不對任何人使用暴力的。」

    當時十四歲的廖幽凝生得楚楚動人,水靈靈的猶如出水芙蓉,頗為招引狂蜂浪蝶。有一天遇到街上小混混調戲,爭執當中撕破了袖子。廖學兵氣憤不過,扛了兩把菜刀追殺混混,把其中一人砍成殘廢。

    第二天去上學慘遭三四十人圍毆,被打得鼻青臉腫,口吐鮮血才逃跑出來,回家後足足養了半個月的傷。

    妹妹看著他那副淒慘模樣,哭了半天,要他答應自己從此不再打架鬥毆,尋滋生事,老廖當時倒很老實的答應了,後來幹什麼壞事都很小心地避開妹妹。

    為了報仇,將菜刀藏在自家後菜地裡,直到送妹妹去上學後才回家扒出來,花了二十多天功夫找當初打自己的混混,一天一個,輕則打個半死,重則剁掉手指,剩下的看他如此凶悍,紛紛躲起來,從那以後,再也沒人找廖家兄妹的麻煩。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8章 兄妹情深

    「我聽大哥說了,你還組織了什麼叫做飛車黨的混混到處收保護費,敲詐勒索,是不是這樣?」

    老小子倒是消息靈通得很。老廖朝窗外吐了一口唾沫,道:「好像是吧,不記得了,那都是好幾年前了。」

    「那你重新答應我一次,不准使用暴力。還有,哥哥這麼多年來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就由妹妹替你挑選,妹妹看不上眼的,就不能要。」

    「好吧。」我就不信你連大明星慕容冰雨都看不上。

    廖幽凝行李簡單得很,只帶了幾件換洗衣服,拎在手裡,另一隻手很自然地挽住哥哥的胳膊,親熱地走進別墅裡。

    「裝修還不錯,有那麼一點點味道。這個燈具不太好看,最好是換個青銅的。那幅風景畫與整體風格不太協調,這裡又不是旅館,我看得掛你的正統肖像畫才夠氣派。」廖幽凝馬上自動行使女主人的權力,吩咐僕人們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辦。

    「那張桌子怎麼能那樣放呢?最好是距離沙發六十公分。門把手都是用白銀,太俗氣了,改天得通通鑲上鑽石。」

    老廖只能苦笑:「你當哥哥這裡是開銀行的嗎?」

    正說著,女管家泰瑞希爾走下樓梯,正要向老廖行禮。廖幽凝狠狠掐了哥哥一把:「老實交代。為什麼在家裡藏了女人?」

    「她,她是女管家泰瑞希爾,我房子這麼大,沒個人照顧不行,不然誰幫我洗衣服買菜做飯啊?」

    「我特意回來就是專門為了幫你打理生活地,好吧,就讓她當管家,我當監督。走,去看看你的房間佈置得怎麼樣。」廖幽凝的臉變得很快,拉起哥哥上了二樓。「說,哪間是你的臥室?」

    「盡頭那間,先等等。」廖學兵抱住興致勃勃的妹妹,說:「先給爸媽上炷香。上次回梨花鎮我把他們帶回來了。」

    二樓的小客廳向東的牆壁有父母遺像,前面一個香爐盆,老廖每天起床都會向父母問候。除非喝得太醉起不來。

    弄了兩個蒲團,拉妹妹一起跪下。點了三炷香,對遺像說:「爸,媽,現在妹妹回來跟我一起住了,讓那老小子做個孤家寡人吧。」

    「你倒對大哥耿耿於懷。」廖幽凝依言禱告,祝願父母在天之靈得享清福。保佑自己和哥哥平平安安。

    「走啦,去你房間看看,藏了什麼好東西,有沒有女孩子來過,我都要檢查的。」

    廖幽凝在衣櫃的夾縫裡找到一把小鑰匙,笑道:「就知道你的東西藏在這裡。瞞不過我。」

    老廖滿頭大汗,想要搶回鑰匙:「喂,那又沒什麼,咦,那把鑰匙怎麼會出現在衣櫃裡?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廖幽凝輕巧地躲開他。「看你急成這樣,沒秘密才怪。」在房間裡東翻西找。這裡敲敲,那裡摸摸,終於發現了床頭櫃地暗格。

    「不要!」這種醜事萬萬不能讓妹妹發現,廖學兵收起玩鬧之心,使出降龍十八掌,運起九陽神功,飛身撲上,將妹妹壓在下面,一把奪過鑰匙。

    「哥,你又來了。」廖幽凝也不生氣,反手抱住他說:「藏了哪家女孩的情書在裡面,搞得這麼緊張哪?一定是失戀了才想留為紀念的吧。不要怕,妹妹幫你挑個好的。」

    兄妹倆相擁著聊了一陣,廖學兵說了很多學校裡有趣的事情,逗得妹妹咯咯笑個不停,總算令她忘記床頭櫃暗格的秘密。

    去餐廳吃了幾個點心,廖學兵又帶她去後山溫泉洗澡。

    路上廖幽凝不停讚歎這裡地風景宜人。

    與慕容冰雨的初次溫存場所已經封存起來留為永久地紀念,現在他們去的是另一邊,和原來的風格一致,都有巨石屏障,裡面鋪墊大理石成為一個小池子。

    「小妹,你先泡著,要是覺得無聊我讓泰瑞希爾過來陪你。」老廖介紹完畢溫泉的裝飾佈局,藥用價值,享受程度,讓僕人送來毛巾和換洗衣服,轉身要走。

    廖幽凝拉住他:「哥,陪我聊天嘛,我跟你的女管家又不是很熟。要不,你和我一起洗好不好?」

    老廖趕緊搖頭:「不行不行,你都是大姑娘了,哪還能像以前一樣?」

    「你要是不陪我,我就回去跟大哥一樣過了。哼!」廖幽凝佯作生氣。

    「好吧好吧。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呢,對了,交男朋友了嗎?」兄妹兩親密無間,比情人還像情人,小的時候家裡沒有多餘地床鋪,兩人還在同一張床上睡覺,老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沒!」廖幽凝答應得很快,「只有像哥哥一樣優秀的男人我才可能看得上,但是這樣的男人世界上一個都沒有!」

    「哥,幫我解這顆扣子。」

    「哥,幫我搓背。」

    「哥,不准胡思亂想!」

    廖學兵滿頭熱汗,不知該如何是好,血濃於水的親情使他們赤裸相見倒也不尷尬,只是十年來妹妹發育得很好,讓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屏息靜氣,讓心情慢慢平復下來,才有驚無險度過難關。

    「哥,你身上傷疤怎麼這麼多?不是說過不能去打架的嗎?你看看你這身,沒有一千次也有九百九十九次了。還有肩膀這裡,傷口還沒好,你……你要是出什麼事我還能一個人活下去嗎?」廖幽凝滿臉憐惜,輕輕撫摸他身上的疤痕,「答應我,不能使用暴力。」

    「不用就不用,我通常都是以德服人地。」

    「不行,你要發個誓言。」

    「好吧。」廖學兵無可奈何歎了口氣:「先說好,如果別人挑釁我到忍無可忍的地步,不在此例。呃,我就對爸爸媽媽發誓吧,如果我對無辜的人使用暴力,就讓妹妹永遠都不理我。」

    「這樣才乖嘛。」廖幽凝輕輕親了他的臉。

    ……

    從溫泉返回,已是下午五點半鐘。

    廖幽凝盯著坐著沙發上的慕容藍落,慕容藍落同樣也盯著她。兩個女孩一大一小,如鬥雞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哥,她是誰?」那個小丫頭怎麼會在哥哥家裡?

    「老師,她是誰?」這個女人如此美麗,比蘇冰雲就相當於草雞跟鳳凰的距離,她,她為什麼依偎在老師身邊,情況有點不妙。

    兩個女孩地口氣都不太友善。

    「藍落,小霜,過來,叫姑姑。小妹,這是我的學生慕容藍落,這是老謝的女兒,現在也是我的女兒謝如霜。」廖學兵坐回沙發上,為大家做了介紹。

    「啊,姑姑!姑姑長得真漂亮!」慕容藍落看見廖幽凝,不由分說緊緊抱住老廖的另一隻手,「老師,我還有個姑姑,怎麼以前從沒聽你提過呢?」

    「大人的事,說了你們小孩子也不懂,吃過飯了嗎?吃飽了就回房間做作業。」廖學兵終於板起一副嚴父的面孔。

    「我怎麼不懂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小藍落撅著嘴表示不滿。

    還是謝如霜乖巧,讓僕人倒茶後親自雙手奉上,說:「姑姑請用茶。」

    廖幽凝朝謝如霜點點頭,意示嘉許,輕抿了一口,說:「哥,既然是你的學生,怎麼會帶來家裡住呢?她父母沒意見嗎?」

    慕容藍落分不出老師和她的關係,不過看兩人的眉眼倒很相像,只是這個老師的妹妹都二十三四歲了,怎麼還像小女孩一樣抱著老師呢?忙搶著道:「姑姑,自從讀書開始我就和老師相依為命,他……他就像爸爸一樣呢。」

    在外人面前,廖幽凝嚴肅了很多,說:「好吧,不過老師和女學生住在一起,終究會讓別人說閒話,慕容藍落同學,你家住在哪裡?稍微收拾一下東西,我送你回家吧。」

    「啊?你要趕我走?你!你從哪裡冒出來的還不知道呢,不行,要走你走,我不走。」

    廖幽凝只是以為慕容藍落與哥哥關係一般,聯想到老師學生同住確實對名聲有損,是以才出此言,倒並不是故意針對她,見小藍落如此凶悍,不僅有些生氣,淡淡說道:「我的哥哥叫做廖學兵,他的家就是我的家,我就是女主人,有權力管理這裡的一切。」

    慕容藍落傻眼了,連忙抱著老師,扮起可憐來,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霧氣朦朧,眉頭深皺,當真我見猶憐:「她,她要趕我走……她是壞女人……」

    廖學兵當然絕不同意此事發生:「小妹,藍落你們兩個不准吵架,不然我打她屁股。」

    廖幽凝臉蛋微微燒紅,心想:「哥哥對這小丫頭片子如此著緊,難道想把她養大當做老婆?先探清楚哥哥的心思再說。」始終是心思成熟的女人,繼承了廖學兵的沉穩冷靜,笑道:「藍落,不好意思,姑姑說錯話了,姑姑不會趕你走的,除非你主動要走。」
小藍落同樣古靈精怪一個,心想︰“先探清楚老師和她的關系再說,大模大樣要趕人家走,太氣人了。”臉上照樣不動聲色的說︰“姑姑這麼久沒回來看我家老師,一定是把我家老師給忘記了吧。”言語著重加強了“我家”二字的語氣,顯得十分親熱。

    老廖只好拿出派頭將姐妹倆趕回房間做作業,小藍落氣嘟嘟地猛然關上門口。

    晚上坐在露天大陽台上慢慢品嘗咖啡,盡聊些別後故事。“哥,我這次回來就是專門為了照顧你的飲食起居,還有婚姻大事。”

    “呵,其實小藍落也在照顧我呢,你不要生她的氣,她父母離異,一直把我當做父親看待。我身為負責任的老師就要承擔起責任。”

    “我也能照顧你的。哥,不要多說了,天已經很晚了,睡覺吧,明天我先幫你看看大莊園的賬務和資產。”

    “好,我已經讓泰瑞希爾幫你安排了房間,就在隔壁,有什麼需要的可以馬上叫我。”

    “哥,我要和你一起睡。人家好久沒抱你睡覺啦。”廖幽凝開始撒嬌。

    這次老廖可是堅決不同意了︰“不行,你已經長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廖幽凝哼了一聲,打開衣櫃找出一套睡衣換上。

    “幽幽,自覺點,不要老當著我地面換衣服。回隔壁房去。”

    廖幽凝已經跳進了他的床里。卷起被子,“我才不管,要不你去睡沙發。”

    “真拿你沒辦法,好好,快給我讓個位子,晚上不準搶被子。”

    第二天一早,妹妹還卷縮在自己懷里睡得很安穩,愛憐地摸摸她的臉,電話鈴響了,大導演孫博打過來了。

    “表哥呀。電影的宣傳已經到達高潮,觀眾們的訂票熱情很高,我們通過一項發現,影迷們最想見的人是你,所以呢,一月一日的首映禮請你務必到場。”孫博生怕老廖懶惰性子發作。聲調里有些低聲下氣,“你那學生周安在我們公司幾位教練的培訓下。進展很快,說他性格堅毅,再苦再累的訓練也從不放棄,真是棵好苗子。 ”

    元旦有很多事情,好久沒和慕容冰雨在一起了,難得休個假。不過慕容冰雨似乎也將會參加首映禮。也很長時間沒見到貝曉丹了,怎麼說得抽個時間去陪一下,好像從來沒帶小藍落和如霜姐妹去逛過街,這個也得安排,還有妹妹,都二十多歲的大姑娘了。還是一個纏人精,真讓人頭疼。

    考慮了一下,說︰“具體時間幾點,需要彩排、背稿子嗎?”

    孫博只希望表哥到場就能滿足影迷要求了,哪怕他像塊木頭似地枯坐不動。當下忙不迭答應︰“什麼都不需要,你去就可以了。在萬隆大廈,晚上七點至十點,如果覺得不耐煩,甚至可以中途退場,前面一個小時相當于新聞發布會,後面兩個小時才是正式電影放映。”

    “嗯,基本上沒問題。”

    吃過早餐,妹妹還沒起床,給她留張字條,自己先去學校了。

    十年沒見,突然憑空就跳出來,一定有什麼事才會這麼做的。以後有機會再慢慢套出來。

    打電話給甦冰雲,居然沒人接听,去美術館尋找也見不到人影,這可真是怪事一件,孫平海說她請假了,不知要請多長時間,電話上說是可能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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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廖沒事縮在椅子里跟妹妹和慕容冰雨電話聊天時,各個老師已經開始籌備優秀老師的評選活動。

    姜鋒很積極,由于一直被老婆看輕,所以憋了一口氣,誓要混個前十名不可。上完一節課,為了討好學生,居然不留家庭作業。課後輪流找幾個看起來老成持重的同學聊天,備言自己對他們的期望,並畫出個大餅說在自己地指導下,你很有希望考上中海大學、中海科技大學、中海青龍大學等名校,就看你開不開竅了。

    陸誠達同樣想得不得了,那麼豐厚的獎勵誰不動心?當老師又不是清心寡欲地和尚,更不是聖人,就不能有點追求麼?無奈他和學生的關系不是太好,平時下課後就直接收拾講義書本回辦公室,感情交流得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思索良久,決定先從基層開始動手,注冊一百個論壇賬號發布帖子,拼命宣傳自己的好處。帖子里什麼好詞通通用上,洋洋灑灑寫了兩三萬字,師德優良,愛護學生等,寫到後面激動處,什麼德澤廣被、功蓋千秋全都弄出來了,連曾經有個學生物理考試拿了九十分,也要大加推理求證那是自己花費無數時間和精力才教導出來的,功勞無可比擬。

    比起無恥的陸誠達,剛成為董事會新寵的美術組組長孫平海雄心勃勃,他表面上不拉票,不找學生談話,不宣揚自己地功績,單在美術館門口搞了張精美的海報,上面鴿子騰飛,海浪翻涌,中間有一排優雅的字體︰走進美術館,你就是未來的畢加索。

    由學校音樂教研組組長饒征負責的音樂廳不肯讓美術組專美,時隔半小時後也掛出了海報︰走進音樂廳,你就是明天的貝多芬。

    歷史老師易振寧也想掛個“你就是明天地司馬遷”,被同事堅決制止了。

    一整天沒踫到甦冰雲,廖學兵悶悶不樂,時間很快來到星期五。

    頭天下午,為了表示女主人的大方,廖幽凝給藍落姐妹倆送了很多禮物,小藍落不想拿,老師正巧就在旁邊,不得不要。

    作為月神大莊園的女主人,廖幽凝盡心盡力,整理完莊園的項目和具體賬務,認真盤點每一筆開支收入,小到僕人采購的香皂洗衣液也要過目,真正做到巨細無遺,泰瑞希爾淪為跟在她身後不停做介紹地解說員。

    妹妹很不滿意哥哥的房間,覺得太單調,無法襯托莊園主人地身份,她讓泰瑞希爾聯系了世界頂級室內裝飾設計師本杰明。哥哥的服裝太邋遢,沒一件好的,去所謂的名牌服裝專賣店購買只是庸俗的暴發戶行徑,又找來幾位世界上享有盛譽的服裝設計師專門為哥哥裁剪衣服。

    電影院設備不夠先進,游泳池細菌超標,酒窖里的藏酒檔次太低,中央噴泉上的青銅雕塑沒有達到五百年歷史,客廳里居然沒有一幅塞尚的作品,車庫里的賓利居然不是銀魅系列,哥哥也沒有為兩個女孩請家庭音樂教師學習彈奏鋼琴,這一切都讓廖幽凝分外操心。

    在很小的時候她就有一個夢想,讓哥哥成為最有氣派的貴族,不再受任何人的輕視。

    ……

    二年二班班長競選活動正式拉開帷幕。

    一共有三個候選人,崔政、甦飛虹、關慕雲。

    崔政是老班長,市政廳議員的兒子,心比天高,志比海闊,男生當中頗有威信,又有葉玉虎的支持,對班長寶座志在必得。

    甦飛虹是女生的大姐頭,向來說一是一,脾氣剛硬,性格爽快,家庭富裕,追求者眾多,在學校里她要做的事幾乎沒有辦不到的。這次不知為了什麼目的臨時宣布參加競選,令崔政措手不及,深感威脅。

    關慕雲則是廖老師的忠實崇拜者,為了學習變態的廖氏搏擊格斗技術而忍辱負重,決定當個班長拍老師馬屁,等他高興的時候隨便指點自己一招半式,那就受用不盡了。當然,這小子拉攏到的盟軍不是太多,除了同樣喜歡打架的李玉中之外人人都當他突然吃了毒蘑菇產生妄想癥。

    先選擇好啃的骨頭下手,這是獵食者的常識。崔政向葉玉虎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走到夏惟旁邊悄悄說︰“等下你要不投崔政的票,我可以讓你在郁金香高中呆不下半個小時。”

    沒有錢的暴發戶就是沒有牙齒的老虎、失去燃油的汽車,夏惟連忙點頭︰“放心,我一定會投的。”

    甦飛虹朝歐陽麗芳吹聲口哨,歐陽麗芳眨眨眼楮表示了解,馬上發了條短消息給夏惟︰“你今天若不投甦飛虹的票,我就割你小雞雞。”夏惟開始不安,回復消息過去︰“投,誰說我不投了?”

    李玉中得到關慕雲授意,大搖大擺晃過去,一腳踹翻夏惟的桌子,撂下狠話︰“班長選舉投誰的票,心里最好明白點,不然桌子就是你的下場。”夏惟連自殺的心都有了︰“不就投個票而已嗎?我到底招誰惹誰了?”

    甦飛虹開始巴結小藍落︰“慕容,你今天戴的發夾真漂亮,在哪買的?”

    “我姑姑買的,本來不想要,後來看見還算勉強好看,就戴上了。”

    甦飛虹仔細看了一下,大驚失色︰“這不是‘蝴蝶夢境’發夾麼,上面全部是鑽石和鉑金,我在《浮華場》雜志奢侈品排行榜見過,它排第六位,售價一百三十九萬元,全世界唯一。慕容,你姑姑是世界首富嗎?”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9章 競選

    即使是富豪家庭,也不可能隨便買個一百多萬的髮夾,因為這實在是太奢侈了。蘇飛虹的一聲輕呼,立即讓周圍女孩子都圍攏過來,看著慕容藍落的髮夾,眼光中滿是羨慕和妒嫉。

    慕容藍落驚了一下,變成暗喜,心道:「原來姑姑那麼有錢,一定要搾乾她才行,叫如霜配合我的工作,哼,有老師罩著,她總不會太為難小孩子的。」

    蘇飛虹又恭維幾句,附在她耳邊悄聲說:「慕容,你和廖老師關係最好,能不能麻煩一下,等下跟老師吹點小風,讓他在競選時稍微說我幾句好話。元旦我請你去童話王國怎麼樣?」

    公是公,私是私,因為幫艾紫瑩搞賄選的事,慕容藍落昨天回家挨了一頓臭罵,當時整整幫老師捶了一個鐘頭的肩膀才讓他不再生氣,這次不再敢答應蘇飛虹的要求,隨口敷衍道:「我盡量試試,不過老師一定不會答應的。」

    葉玉虎集團的實力最為強大,四眼、陳有年兩個同黨已經在沿座位發傳單,上面印有崔政同學的「施政理念」,倒也頗為正式,先自我介紹一番,我叫某某,歷年來得到何種榮譽,為班級做過什麼貢獻,當然和陸誠達一樣,吹牛浮誇的事跡居多,連老廖親自領導才獲得的全校足球聯賽冠軍也被大筆一揮,歸於自己名下。接著闡述施政綱要。如何維護班集體榮譽,如何幫助同學上進云云,自以為是地成分多,實際能操作的少。

    最下面一排小字才是最吸引人的:投我一票,勝造七級浮屠,晚上六點半,青龍街「流金歲月」有請。「流金歲月」是青龍街著名的高檔娛樂場所,比玉宇瓊樓並不遜色多少。

    發傳單的時候同時還會向合適的人發出威脅:「給我規矩點,投了票有得你吃有得喝,如果不投。後果怎麼樣你自己知道。」

    傳單發到蘇飛虹位子上,四眼不敢多說,放了便走。蘇飛虹冷笑道:「同學,不要亂扔廢紙!」拿起看看,笑聲更怪了:「哎喲,這崔大官人顛倒黑白的功夫實在令小女子佩服。足球場上你只是一名小隊員,什麼時候變成以你為核心的領導下才捧起校園大力仙杯了?」

    面對赤裸裸的挑釁。崔政裝作無動於衷,若無其事地說:「任你橫加誹謗,公道自在人心。晚上的流金歲月去嗎?」

    「哼。」蘇飛虹眼珠一轉,對沈芷卉說:「幫我拉拉票好麼?」

    二年二班女生貝曉丹退學,但又有兩個新轉學生,總共二十七人。比二十二個男生多了五個,如果能把女生都集中起來,那就穩操勝券了。

    學生時代地拉票工作,無非是請客吃飯,送小禮物,崔政把這條貫徹得很徹底。蘇飛虹不堪示弱,找來好姐妹李妍,交代她盡量給同學們許諾,自己則看看手錶,這時候大概是廖老師正走在來教學樓的路上。應該找他好好談談。

    上次語文小測驗,丁柳靜光露半邊大腿就能讓廖老師魂不守舍了。現在老娘親自出馬,不把他迷得昏頭轉向才怪。

    抽空跑到洗手間化妝,眼皮上的眼影勾淡一點,嘴唇亮一點,噴上香奈爾香水,手裡拿了一本語文課本,靜靜站在走廊的樓梯中間。

    纏人的妹妹一回來,老廖的電話就一直沒斷過線,廖幽凝甚至要來學校聽他上課,最後好說歹說,總算勸阻了這個瘋狂地念頭。妹妹一旦來到學校,恐怕全校男生上課的心思都沒有了。

    一路走上樓梯,隨手翻看幾位班長候選人名單,只見蘇飛虹皺著眉頭蹲在台階中央,手撫著腳踝,神色似乎頗為痛苦。

    「蘇飛虹同學,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廖學兵當先聞到如馨蘭似芝草地淡淡香水味,不由心曠神怡,精神為之一振。

    蘇飛虹仰起臉用可憐兮兮的目光發出求助的信號,眉頭皺成個川字,憂愁間更顯楚楚動人。這女孩本來就是美人胚子,刻意化過妝的容貌多了幾分成熟,格外吸引男性。「老師,我的腳扭了。」

    「啊?腳扭了?」廖學兵馬上蹲下替她檢查受傷部位。蘇飛虹穿的是超短裙,坐在樓梯中間,大腿半開不開,春光乍隱乍現,誘人之至。老廖初時心不在焉,還在想著妹妹,根本就沒看到,說:「要不老師送你去醫務室治療一下。」

    蘇飛虹苦著臉說:「老師,很疼,我走不動了,你能不能幫我檢查一下,我現在都動了了。」

    「哦,好吧。」廖學兵渾然不以為意,脫下她小巧玲瓏地橘紅色運動鞋。仔細看了一下,發現沒什麼異常,又

    脫去白色棉襪,將一隻纖美細嫩的腳掌握在手裡,有些奇怪:「你的腳扭了嗎?可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好像是扭傷肌肉了,反正很疼啦!老師,你能不能幫我揉一揉。」蘇飛虹於不動聲色之間將膝蓋抬高,裙內風光完全暴露在廖老師面前。

    感覺靈敏的老廖馬上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抬頭一看,差點沒把鼻血噴到蘇飛虹臉上。一條半透明的蕾絲內褲看得清清楚楚,上面還有粉紅色地心形圖案,既性感又可愛。最強烈的視覺衝擊是那條內褲勒得很緊,連蘇飛虹同學私處的溝壑形狀也顯現了出來。

    他的第一個念頭是想當場扒下來,但身為教師的道德與原始慾望很快便糾結到一起,感覺蘇飛虹火辣辣地看著自己,似乎提醒自己別忘了什麼是老師。強自收斂心猿意馬地思路,壓制幾乎蹦出胸腔的心跳,暗忖道:「這根本算不了什麼,幽幽地內褲比她性感多了,回去我就跟幽幽要一條來解饞。」

    輕輕握住腳掌四下活動,說:「表面上看不出來,可能傷及筋骨,還是去醫務室的好,不如我扶你去吧。」

    蘇飛虹見老師的神色片刻間便由猥瑣好色變得清明一片,暗暗驚疑,想道:「丁柳靜都能勾引得他,我為什麼不能?難道老師喜歡丁柳靜那種可愛型,而不是我這種性感型?還是嫌我露得不夠?」

    正思忖著,廖學兵已經替她穿上襪子,動作輕柔,小心翼翼,臉上充滿愛惜,不由心中一動,又想:「廖老師倒不是一味的無聊,原來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怪不得慕容對他那麼迷戀。」

    「還能站起來嗎?」

    「老師,我覺得被你一摸,挺舒服的,就沒那麼痛了,馬上就要開始班長選舉,還是回教室吧。」蘇飛虹看到他不為所動,年輕的女孩暫時還想不出太多勾引男人的絕招,只好改變態度,讓自己顯得很堅毅的樣子,盡量符合班長形象,說:「老師,我也參加了競選呢,以前班裡的風氣不太好,我想改變過來,讓大家上進、團結、努力。」

    「你這個樣子還能回教室嗎?不要再勉強了。」

    「不礙事的。」蘇飛虹根本就沒什麼事,索性裝WAP.BOOKWAP.NET做經老師按摩後逐漸恢復過來,抓著他的手已經站了起來,笑道:「老師,你真厲害,一定學過推拿按摩吧?明天週末,能幫我按摩一下嗎?」

    老師心裡很想手指按壓在這漂亮女孩胴體上的感受,但還得顧慮到家裡的母老虎,委婉拒絕:「蘇飛虹同學,我不會按摩,而且週末有很多作業要批改,講義要整理。」

    扶著她走進教室,蘇飛虹緊緊挨住老師,神態親密,坦然自若地接受同學們的目光洗禮。慕容藍落和崔政的瞳孔同時縮小了:「好你個奸詐的蘇飛虹,居然去用身體取悅廖老師,卑鄙下流。」

    廖學兵覺得幫助學生沒什麼不妥,雖然對方是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面無表情把她扶回位子上。蘇飛虹色誘老師的計劃以宣佈失敗而告終。

    走上講台,看看滿懷期待的學生,說道:「二年二班的班長選舉,現在可以開始了,候選人有三人,分別是崔政、蘇飛虹、關慕雲,我想事先你們已經做過周密的準備,廢話就不多說了,每位候選人上台進行十分鐘的演講,然後同學們再投票選擇自己最滿意的班長人選,票數最多者為優勝。崔政,你先來。」

    關慕雲沒任何準備,聞言立即愁眉苦臉,暗想:更新最快就在這裡3G.139GO.NET「左右都是拍廖老師的馬屁,他剛才和蘇飛虹進來,不如改選她算了。」

    崔政早有準備,當下不慌不忙,整理一下領帶,器宇軒昂地走上講台,葉玉虎帶頭鼓掌,還有他們安排下的槍手鍾佰、陳有年等人也在大聲叫好:「崔政,你是最棒的!」

    四眼突然跳出來,拿出一個晚會、新婚、開業典禮上常用的紙筒,噴出一道紛紛揚揚、亮亮閃閃的彩紙屑。

    崔政身上落滿花裡胡哨的東西,神氣更加高昂,在講台上雙手一拉,抖出講演稿,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各位來賓朋友、先生們、女生們,同學們,還有尊敬的廖老師,大家下午好!今天,做為班長的候選人,我很榮幸地站在這裡,說實話,我的心裡非常激動,是你們的支持和鼓勵,才使我有了勇氣,是你們不捨不棄的愛,才讓我的人生煥發光彩,是你們,讓我懂得了人間自有真情在……」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40 競選風雲

    洋洋灑灑說了一堆感言,老廖維持著僵硬的笑臉,心中咒罵不已:「兔崽子不知又從哪裡抄來一通廢話,一點實際內容都沒有。」

    崔政續道:「……班長作為一個班組的核心人物,應該具有統御全局的大德大能,我相信自己是夠條件的。……」掌聲響起。

    「我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我的同學們將在一個不是以他們的膚色,哦不不,不是以他們的學習成績,而是以他們的品格優劣來評價他們的班級裡生活,我夢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聖光披露,滿照人間……」

    掌聲,熱烈的掌聲,掌聲雷動!同學狂叫歡呼不已。老廖暗想:「怎麼好像有點耳熟,媽的,這不是馬丁*路德*金的講演稿嗎?崔政當自己是民權鬥士,我們班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嗎?」

    還在驚歎他創意和見識、理念、信仰的過程中,吳春杏尖叫一聲:「崔政……」抱著一束盛開正火烈的紅玫瑰撲上台來,塞進崔政懷裡,然後猛然給了他一個擁抱,「崔政,你是我們班當之無愧的班長。」

    「作秀!」蘇飛虹恨恨地想。

    當著班主任的面做出如此出格的行為,廖老師好像也沒說什麼,大家情緒十分高昂,揮舞著手裡的書本,唯恐天下不亂。嚷道:「親一下,我投你一票!」

    這完全是葉玉虎一手導演地,崔政有點措手不及,但很快反應過來,眼睛餘光瞟過廖老師,發現他並不在意,腦袋飛快地計算:「追求安純純完全沒有希望,還不如趁此機會討同學們歡心,多拉幾張選票的好。」

    吳春杏滿心歡喜,仰起臉親了崔政一下。同學們又叫:「繼續,繼續,才一次怎麼過癮,至少來個法國式濕吻。」最為猥瑣肆無忌憚的蒙軍已經在喊:「脫!脫!摸她奶子!」

    當神聖的教室是色情淫穢場所麼?廖學兵不得已制止了鬧劇的延續,「同學們靜一靜,現在不是宣洩個人感情的時候。蒙軍!你很想摸奶子麼?如此低俗的思想境界實在太令我失望了。做為我們班的學生,應該積極向上。多讀些有益身心的書籍,《金瓶梅》看了幾部了?」

    蒙軍頓時垂下腦袋,訕訕不敢說話。

    崔政把吳春杏趕到台下,說:「下面我為大家演唱一首哥,希望大家支持我,投我一票。」

    廖學兵瞠目結舌。四眼、陳有年已經搬上一套卡拉OK音響,擺放音箱,接上電源,調試音質。去競選學生會主席已經綽綽有餘了。

    「我表演的曲目是《Speakaoltlylove》。祝大家每天都有好心情。希望大家喜歡。」

    居然投入這麼大地血本,玩出無數噱頭,崔政可真捨得下本錢,看來對班長寶座志在必得了。

    事先有過演練,唱得還好。英文歌詞也記得很牢,總算沒有出醜。但蘇飛虹是不會讓他那麼囂張的。馬上利用手機發送短消息通知各位閨中姐妹。

    唱得興致勃勃,感情投入之中,李妍的喉嚨好像突然有什麼東西在撓啊撓的,開始劇烈咳嗽。「咳咳咳……咳咳咳……」聲音連綿不絕,高低起伏,極有韻律,比歌聲還要精彩。

    崔政暗皺眉頭,只當做沒聽見,繼續自己的表演。

    陳璇寧的手機響了,拿起來,深吸一大口氣,對著話筒提高八個音調,高叫道:「喂!喂!你在哪裡?我在教室!」

    范雪穎猛拍一記桌子,尖叫不已:「呀!我地媽呀!有蟑螂!」

    其他女生的手機紛紛跟著響了,教室裡交織悅耳地鈴聲,每個人接聽電話都用上生平以來最大的粗嗓門喊話,平日溫柔的女孩此刻猶如罵街的潑婦。

    廖學兵看見蘇飛虹仰著腦袋正用挑釁的目光盯緊崔政,完全不像剛才在樓梯台階上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想這女孩倒是很厲害,不知能否勝任班長工作。

    被猶如地獄地魔音干擾,崔政狼狽地唱完歌曲,再也沒耐心繼續,交代幾句場面話便走下講台。

    競爭果然很激烈,到達了白熱化程度。

    第二個發表演講的是蘇飛虹。走上講台時腳步輕靈,腰肢一扭三搖,眉目顧盼生姿,居然忘了假扮扭傷。老廖又覺得自己上當了。

    她用不著像政客的兒子那樣裝腔作勢,只簡單說了幾句:「同學們,請你們信任我,我一定會當好班長的,不敢說怎麼樣,

    但肯定會比前任班長好那麼一點點。投票給我是你們最正確的選擇,我不會唱歌,不會收買人心,但我有一顆赤誠的心。」

    崔政地喧囂過後是幾句簡單話語,沒那麼煽情,沒那麼多花巧和機心,但對比鮮明,卻有更大效果。

    葉玉虎集團拚命喝倒彩,四眼叫道:「連施政綱領都沒有,叫同學們怎麼相信你能幹好?完全就是空話。」

    范雪穎反唇相譏:「在一起這麼久,連同學有什麼能力還不清楚嗎?我絕對支持蘇飛虹。」

    一時台下互相攻擊,連拍桌子罵娘的都有了。蒙軍是葉玉虎的死黨,正追求范雪穎,而范雪穎旗幟堅定地站在蘇飛虹一邊,不知該幫誰好,只能默不作聲。

    「都給我安靜!選個班長屁大的事,有你們吵成這樣的麼,四眼,你有這嗓門,在化學課上怎麼不敢叫上幾聲?范雪穎,身為女生還是溫柔一點地好,別老是咄咄逼人。」

    蘇飛虹果然很配合廖老師的工作,用眼神嚴厲制止范雪穎繼續爭辯,笑道:「我會用實際行動答謝大家地,請大家拭目以待。我的話說完了,謝謝。」

    她頭腦比崔政聰明得多。這是蘇飛虹留給廖學兵的印象。

    最後一個是關慕雲,只懂打架沒半點才幹的傢伙,如果有人願意選他,那才真叫怪事了。

    「其實,我知道因為糟糕的過去,大家並不看好我,呃,我也沒存著那個想法,主要是為了鍛煉自己的毅力,貿然參加競選。在這次競選中我學到很多東西,比如團結、互助、自律、修身,這些優良品德是在有了一個目標後才慢慢體現出來的。」

    廖學兵微微點頭,話說得實在,看來監牢之旅讓他的心性有了長足長進。

    關慕雲話鋒一轉,說道:「在競選過程中,我發現自己的嚴重不足,我仍是沒有能力去當班長。所以現在我宣佈放棄競選,請大家把票都投給蘇飛虹同學吧,她是個非常優秀的同學。」

    廖學兵目瞪口呆,葉玉虎集團猝不及防,大聲聒噪,蘇飛虹的人則紛紛叫好。

    「搞什麼名堂!關慕雲,你腦袋進水了嗎?」四眼怒道,宣佈參加競選,分出一部分選票也就算了,現在更是完全背棄以前的友誼,臨陣倒向敵人,萬萬不能原諒。以前請你吃那麼多零食,給你看那麼多漫畫,都白吃白看了嗎?

    葉玉虎慢慢摸著下巴,表面無所謂的態度,心中卻著實恚怒:「蘇飛虹用美色勾引他拜倒在石榴裙下,一定是這樣的,連廖老師都不能倖免,他算老幾。丁柳靜不知怎麼搞的,最近也不太配合我們了。還有丹丹,連退學也不跟我說一聲。」

    「那就開始投票吧,選擇你們最滿意的候選人。」老廖說,台下的范雪穎多嘴加了一句:「別因為別人請你好東西就選他。吃了一頓,等他上台後你就知道怎麼死了。」崔政怒目而視。

    張樂馨照例上來計數。

    「蘇飛虹一票,崔政一票,蘇飛虹,蘇飛虹,崔政……」廖學兵每念到一個名字,張樂馨便在名字下劃上一筆。

    開始是蘇飛虹居多,後來崔政又慢慢追了上去,竟然一票未差。大家的情緒非常激動。廖學兵手裡掂著最後一張票,遲遲未念,笑道:「現在兩位候選人每人都是二十四票更新最快就在這裡,平分秋色,競爭真是激烈得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還有最後一張票,是投給誰的呢?」

    崔政握緊拳頭,喃喃道:「我,我,是我是我還是我。」

    蘇飛虹表情冷靜,不為所動,有種女將之風。

    兩個派別的同學又重新爭執起來,有大打出手的趨勢。

    老廖說:「哦,這張票的簽名是胡策同學,大家可以猜到他會投給誰了吧?」

    此言一出,葉玉虎集團全都跳起來歡呼,蘇飛虹臉上的光彩慢慢黯淡下去。崔政跳到四眼身邊緊緊抓住他的雙手,笑得嘴唇幾乎裂到耳邊:「該死的四眼,這次全靠你了,你們是我們班的功臣,全體同學的救星!喂,喂,你小子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

    四眼面如死灰,嘴唇囁嚅著想說什麼話卻沒說出來。

    「咳!靜一靜,胡策同學投的是蘇飛虹。」廖學兵大聲宣佈結果,他很滿意地看到眾人錯愕至不能置信的表情。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2:09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1章 夢中情人

    蘇冰雲冷冰冰地打斷他:「別站在這裡擋住我看風景。」

    「這……」老廖頓了一頓,又說:「蘇老師,過去的事就算了,你也不要太難過,身體還是比較重要的,你應該開開心心的度過每一天,小黃泉下有知,也會祝福你的。」

    「走開啦!我不要聽到有關小黃的事。」

    老廖只好向左移了半米,讓光線透進來,「不提小黃也就算了,不過我的心裡十分內疚,無法用言語表述。」見她仍是無動於衷,打起了歪念頭,心想拉拉以前的舊關係也好,不然吃了她的狗,得不到原諒,心裡總有個疙瘩。說道:「還記得迷失島那一夜嗎,我夢到了你,就像現在這樣,我大聲呼喊你的名字,可是你不理我,那時我是多麼的傷心多麼難過,感覺海浪呼嘯,天地震顫,我聽不到一點聲音。」

    蘇冰雲終於看了他一眼,說:「什麼迷失島?不記得了,我有去過嗎?喂,我說你這人真奇怪,跟你又不是很熟,在這裡喋喋不休,自言自語什麼勁呢?」

    她仍是不接黃玫瑰,老廖只好放在旁邊的桌子上,「蘇老師,我知道我們之前有過誤會,你心裡對我有成見,其實我對你一片誠心,你和莫永泰……」

    「是呀。我和莫永泰又怎麼樣?你眼紅啊?嫉妒嗎?快走開,我不想見到你。」

    老廖啞口無言,隔了半晌才說:「沒,沒那麼嚴重吧?」

    「真地,我和你沒什麼關係,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了。」蘇冰雲淡淡地說,垂在身下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似乎極度緊張,心道:「只要你再求我一下,我就答應你。恢復到迷失島那時候的關係。」

    廖學兵的伶牙俐齒再也不能舌燦蓮花,只好苦笑:「確實,看過日記之後給了我很大的觸動,但既然你心意已決,我就不便多說了,祝你們比翼齊飛。白頭偕老,圓圓滿滿。」

    當初還掉二十塊錢時已經有劃清界線的意思。但這次「狗肉事件」理虧在前,只好腆著臉來道歉,否則依照蘇冰雲的態度和廖學兵的性格,他絕沒有用熱臉貼人冷屁股的嗜好。

    「除去所有的誤會不提,憑我地良心發誓,現在可以說一句實話。我曾經熱烈的愛過你,將你視做最純淨的夢中情人,我在每一個夢裡都會見到你,和你手牽手走在落滿白色梨花的樹林裡,空氣中儘是芬芳,可惜夢醒了什麼都不是。我曾經以為沒有你。世界會失去所有的色彩。」

    無論以往的胡謅還是此刻地真誠,老廖說起情話,語氣、表情,以及有些僵硬的身體和拍戲時練就地功底,全部配合起來。無疑有種打動別人的魅力。

    蘇冰雲不是蠢人,憑著女性的直覺可以判斷出老廖說話的真偽。一時不禁有所觸動,回過頭去看,廖學兵已經朝門口走去,只留下一個孤寂的背影。

    畫室裡沒有夕陽,若是有夕陽照射的話,那背影就太完美了。

    廖學兵心道:「既然這樣,狗就不用賠了吧?」

    走出美術館,下課鈴剛響不久。路口站著笑容淡然地李星華,落落大方,佇立於當處,如同一道美麗的風景線,正跟女友們打招呼,扭頭看到老廖,頓時換為一臉幽怨,氣鼓鼓地說:「兵兵!那天為什麼趁我不注意就逃跑!哼!」

    女友們見一直以來從容自若,外物不縈於心的校花一副跟情郎撒嬌的語氣,順著她的眼光看去,呀,廖老師!

    這一對「未婚夫妻」在學校裡已是人盡皆知的秘密,大家都露出釋然地表情,笑著退開,給他們讓出私人空間。黃伊芳說:「廖老師今天穿得好帥氣呀,是不是專門約了我們星華去酒店共度良宵?今天可是平安夜呢,定好房間了嗎?」

    秋葉說:「星華姐姐,你們什麼時候生寶寶啊?」

    「好啦!別鬧了。」李星華對上同學,又成了大姐頭的氣派。

    「校園裡請保持肅靜,不得大聲喧嘩。」廖學兵走過她們身邊,逕自朝辦公樓走去。

    李星華趕緊跑過去,抓住他的手:「兵兵,不准走,那天你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還有,聖誕節你要禮物給我。」

    廖學兵嚴重懷疑這女孩已經有了假戲真做的意思,微笑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抓我這麼緊,別人會說閒話的,同時也會

    對我清白地教師造成重大影響。薰事會一生氣,就會扣我薪水,到時候去哪裡弄錢給你買聖誕禮物?」

    李星華堅持不放,甜甜笑道:「這麼說你答應給我買禮物了?」

    美術館裡的蘇冰雲眼睜睜看廖學兵離開,對著空蕩蕩地門口呆立片刻,老廖剛才每一句話都敲打在內心深處的湖面,激起的不是漣漪,而是滔天巨浪。

    「我在每一個夢裡都會見到你。」

    「你是我最純淨的夢中情人。」

    「我曾經以為沒有你,世界會失去所有的色彩。」

    掠開額前亂髮,急急奔出美術館,樓梯太滑,鞋跟太高,險些摔了一跤,樓下的孫平海忙道:「蘇老師,小心點,珍惜生命,安全第一。」

    剛剛衝出門外,只見兩道熟悉的背影,肩並著肩逐漸遠去,那是廖學兵和他的小未婚妻李星華。

    清晨的陽光很淡,世界好像籠罩在黑暗當中。

    孫平海通常喜歡有事沒事就用音樂醞釀情緒,被老廖趕下一樓,閒著無聊,按下高保真音響的按鍵,懸掛在天花板四個角的環繞音箱傳出Soundtrack樂團的《Finatdayolapring》,低沉的大提琴,悠揚的小提琴和長笛,間奏是玲瓏如珍珠落盤的鋼琴聲,高低起伏,沉靜而傷感,優美好似失散的愛人在綿綿傾訴。

    「李星華同學,還是請放開我吧,你為了躲避無聊人士的糾纏也就算了,我可是光棍一條,以後還要泡妞追女孩子的,萬一給人家造成誤會,你忍心看我成為孤寡老人啊?」

    「我才不管,反正我已經是你的未婚妻了,你以後不會變成孤寡老人的。剛見你從美術館出來,是不是特意去調戲我們漂亮的蘇老師了?」

    「胡說,那是正常的工作來往,蘇老師年輕漂亮,我不敢有非分之想。」廖學兵說著忍不住回頭去望,美術館大門空蕩蕩的,沒一個人,暗自歎了口氣,說不定蘇冰雲還在二樓畫室的窗台下發呆,她對自己是再也看不上眼了,以後還是少招惹為妙。

    「哼,你不敢對蘇老師有非分之想,就知道欺負我,太可惡了。」

    「我為人師表,深明大義,又有何時欺負過一名學生?」

    「好啦,不和你說啦,我要去上課了,記得給我送聖誕禮物,不然就讓你泡不到女孩子。」李星華微笑著朝他擺擺手,追上逐漸遠去的同學們。

    回到辦公室,一幫人的話題盡集中在昨天的「狗肉盛宴」,不少人都痛悔昨天為什麼不早點下課,居然趕不上戲。不過為了面子以及保持同事間的和睦,姜鋒說故事時已經將蘇冰雲略去不提,只說是在市集裡買的。

    「今天又有什麼新聞?」事件男主角廖學兵心情不太痛快,點了支煙慢悠悠地問。

    姜鋒剛唾飛沫濺吹完狗肉如何美味滋補,昨天又是怎麼開心,倒了杯開水,吹掉熱氣,說:「哦,也沒什麼新聞,學生們搞的那個維持了兩個月的評選活動今天出結果了,你知道嗎?我原來還以為那幫以外表容貌為標準的孩子會評莫老師、蘇老師,不過這不是模特選美,最終還是師德戰勝了一切,我們的司徒部長成了學生們最敬愛的老師。」

    宋玉浩插嘴說:「司徒部長人不錯,可惜當上部長後就退居二線,不再親執教鞭了。若是五六年前你看到他講課,那才是真正的享受。在他的課上,紀律是最好的,沒有人敢不聽他的話,曾經有最調皮的學生一時貪念發作,搶了同學的漫畫,最後良心煎熬不過,主動去找司徒部長承認錯誤。你想一想,如今的學生有幾個是幹了事壞事會自覺承認的?我敢說絕對沒有!」

    「老傢伙果然很有人格魅力。連我也要對他刮目相看了。」

    隱隱有成為新一代八卦王的姜鋒又說:「剛有學生代表去向司徒部長贈送禮物了,是新年音樂會的貴賓級入場券和一副珍品圍棋,棋盤用上等黃花梨木製作,棋子用象牙和黑玉精雕細磨,每一枚棋子都上刻著詩句,用放大鏡才能看清,而且詩句也很有意義,『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衣帶漸寬終不悔』、『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珍貴無比。」

    老廖笑道:「這幫學生有的是閒錢,送點東西也不奇怪吧?」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2章 聖誕禮物

    「這你就沒見識了。」姜鋒冷笑三聲,方才賣弄道:「前年他們第一次開始搞這個活動,評了邱大奇,邱大奇那大傻逼還道自己在學生當中享有很高聲譽,成日向我們誇耀。學生送了他一個包裝精美的大盒子,纏著絲帶和玫瑰,邱大奇樂得不行,當我們幾十個老師的面打開,撕掉包裝紙,裡面是個裝個開關的木盒。邱大奇按下開關,蓋子就猛然彈開。」

    姜鋒為了表示當時的場景,還用手去比劃:「當時宋主任就站那邊,我在這個角落,看得清清楚楚,盒子裡跳出一個裝有強力彈簧的拳頭,正好擊打在邱大奇的鼻子上。媽的,當時我們都傻了,隔了好幾分鐘全都笑瘋了。」

    廖學兵也不禁笑道:「真是個極有創意的惡作劇。」

    「去年的評選結果你猜是誰?你們班的化學老師戴灣。有了頭一年的教訓,戴灣哪還敢接受學生禮物啊?」

    宋玉浩問道:「後來怎麼著?」

    姜鋒接了他遞來的好煙,狠狠吸了一嘴,吊足聽眾的胃口,這才笑道:「這可是個秘密,當時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後來才聽人說的,你們可別傳出去。那段時間戴灣的老婆天天來學校裡哭鬧,還吵著要上吊,知道什麼原因嗎?」

    「好了,就別賣關子了。」

    姜鋒索性把講義丟到一邊。「來龍去脈且聽我一一道來,那些學生地陰謀詭計確實層出不窮,當時居然在外面花大價錢請了個漂亮的坐台小姐來演戲,故意在林蔭大道那裡等戴灣,一見到他就假裝摔倒,戴灣去扶,小姐乃是老江湖了,藉機說感謝的話,套近乎,還問要聯繫電話。請他去喝咖啡。戴灣那傢伙其實也是假正經一個,內心悶騷無比,哪經得住誘惑啊?女追男,不就隔張紙的距離嘛?小姐年輕熱情,又是曲意奉承,一兩天下來。兩人熟得不能再熟。」

    宋玉浩罵了句:「媽的,好事怎麼沒輪到我頭上?」

    「你最好祈禱這樣的好事永遠別碰上自己。學生們玩出的花樣。不要抱著期待的心情。」

    宋玉浩一驚:「是是,我老糊塗了,那後來怎麼著?戴灣被玩殘了吧?」

    「簡直殘得不能再殘。小姐收了學生的好處,與戴灣打得火熱,那些坐台姑娘哪個不是逢場作戲的高手?要玩弄戴灣這個書獃子地感情就和撓個癢癢差不多,扮起清純來。楚楚可憐,一顰一笑勾魂攝魄,當真我見猶憐,恨不能為她無條件獻上一切。我就說那時候戴灣怎麼魂不守舍的,上課顛三倒四,整天精神恍惚。原來是被迷住了心竅。」

    在場聽眾多少有過刻骨銘心的初戀,知道愛情魔力最是巨大,令人無從抗拒,聽了姜鋒的話,無人出口嘲笑。都是默默點頭。

    姜鋒接道:「戴灣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猶如鬼魅附體。神經兮兮,好幾次還向我討教寫情書的秘訣。我教語文地,修辭語法的功力還在。那小姐確有本事,表面上愛得死去活來,卻連小手也沒讓戴灣碰過幾次,表面上裝成不可褻瀆地仙子,欲得未得之際,正是最吊人胃口,也更讓戴灣死心塌地,泥足深陷,再也不能自拔。細節究竟如何,自然只有當事人知道,那小妞使出渾身絕招,有的是辦法,語風中隱隱透露不願只當個秘密情人,但更不願破壞別人家庭,戴灣那時鬼迷心竅,回家執意要跟老婆離婚,以便能跟仙子雙宿雙飛。」

    大家都歎道:「禍害啊禍害,這戴灣也忒經不起考驗了。」

    「他老婆鬧了幾次,還來學校哭訴,但戴灣心意已決,不可挽回。元旦剛過便辦妥離婚手續,家產通通不要,全都留給妻子。正當戴灣無家一身輕的去找他那仙子,仙子在學生的指使下約他到林蔭道上說明真相。你們可以想像得到,一個在你心目中冰清玉潔的女人突然變成無恥蕩婦,昔日優雅淡然通通不見,恣意羞辱,嘲笑你自作多情,連狗都不如,那又是何等情形?戴灣如遭雷擊,墮入無底深淵。這還不夠,在他們交涉的中途,躲在旁邊學生突然全都跳出來,拍照地拍照,錄像的錄像,口出污言穢語……」

    廖學兵撣掉煙灰,罵道:「狗雜碎的,這幫小王八蛋真是欺人太甚,換作是我,肯定要把他們全都抓起來扒光衣服拖出去遊街。」

    「戴灣第二天就請假,一直沒來上課,後來傳出他住院的消息,醫院是精神病院。好在事情不算太糟,他妻子聽說前夫有難,總是餘情未了,回來照顧,兩人再次和好,在妻子的悉心照料下,戴灣這才完全康復。」

    廖學兵長長舒了口氣,原來戴灣發誓剷除學生惡勢力,態度如此堅決,是有原因的。不過態度有些矯枉過正了,如何讓教師與學生衝突地矛盾得到解決,這可真是個難題。

    姜鋒說:「連續兩年下來,人人談超級教師而變色,不敢去沾上一絲半毫。」

    陸誠達臉上一紅,他社交圈子小,從沒聽說過這種傳聞,一直認為「超級教師」是學生向老師表示敬重的方式,當時註冊了不少賬號為自己投票,現在想來,驚出一身冷汗,若是當真入選,後果不堪設想,上次在MSN上與人調情最後慘遭戲弄的事歷歷在目,說:好險,好險,我差點就上當了。」

    姜鋒冷冷掃了他一眼:「你這三十好幾的老光棍以後遇事多用腦子想想。不過話又說回來,與前兩任的經歷相比,司徒部長太讓人佩服了,連那幫學生也不敢對他怎麼樣,還正兒八經地送了好禮。」

    「???」有人在外面在敲門,是個戴綠帽穿綠色制服的郵遞員,問道:「請問廖學兵先生是這裡嗎?」

    「我就是廖學兵,什麼事呢?」

    郵遞員提著個包裹進來,說:「這是有人給您郵寄地包裹,麻煩簽收一下。」

    大家紛紛圍攏上來:「什麼東西,不會是學生們搞的名堂吧?像邱大奇那樣裡面裝了機關。」

    廖學兵簽字以後,看看那包裹,從歐洲寄過來的,上面是看也不懂的哪國文字,下面是歪歪扭扭的中文,郵戳的字母圖案照樣不認識。

    姜鋒道:「呀,是外國寄來的,小廖,你有親戚在外國?」

    廖學兵搖頭,從前經歷過暗殺,其中一次是郵包炸彈,至今記憶猶新,萬萬不可大意。扶著這個包裹遲遲未動。

    余定樓當年在歐洲留學,精通外語,熟知歐洲地理和風土人情,湊上去看了看,說:「這是來自德國法蘭克福的郵件,伍德洛鎮,那好像是史密斯家族的發源地。」

    「哦,我明白了。」史密斯家族和自己有關係只能是愛麗絲,廖學兵腦中浮現出那個黑衣黑裙的優雅少女,朝他們揮揮手:「都散開了,回自己位子上工作,一個包裹有什麼熱鬧好看的?」

    待眾人依依不捨的走開,迫不及待打開包裹封紙,呈現於眼前的是一個裝飾華麗至極點的山櫸木盒子,四個邊角鑲有亮閃閃的陰質金屬,蓋子上有精美的玫瑰浮雕圖案,下面刻著一排難看的中文:「廖學兵,你是我唯一。」

    他連忙回頭打量,發現沒人關注自己,方才鬆了口氣。盒子裡夾著一封信,裡面則是包裹著銀泊紙的巧克力。活了二十八年,平生第一次收到聖誕禮物,而且是代表愛情的巧克力。

    取了一片放進嘴裡,香甜可口,比過去吃到的所有糖果都要好吃百倍,看來愛麗絲送給情郎一定精挑細選了最高級的貨色。拿出信封,抖開信紙,芳香撲鼻而來,居然還灑上香水,這洋妞倒懂得花心思。

    「給我最愛的學兵:自從離別以後,我時時刻刻都在想念著你。」看到這裡,心想洋妞的中文水平長進不少,勉強還能看懂,一大堆傾訴思念的文字之後,終於說了幾句正事,「……我請了兩名中文教師,他們教給我很多有關中國的知識,你們的傳統、風俗、歷史、地理和語言文字。我一直很努力學習,他們誇我進步很大,我想很快就能再見到你了,學兵,我的愛人。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是我的信念和力量。我不知道你會喜歡什麼,送你一盒巧克力,希望聖誕節愉快,願主保佑你。深切摯愛你的愛麗絲*史密斯,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八日。」

    幸好送的不是千嘉順公司生產的腎白金。

    來而不往非禮也,若不回個消息,於禮不合。廖學兵寫了封簡短的回信,信中客套幾句,希望她早日學曉中文云云。抽空到外頭商店買了把普通木梳,說是中海特產,備言其珍貴之處,簡單包裝一下,送到郵局按照地址投遞出去。

    「該死,還要準備禮物給冰雨、小藍落姐妹和李星華,要送什麼呢,可真是傷腦筋。冰雨還好解決,她是大明星,有的是錢,送些平常普通卻又有特殊含義的東西,小藍落和如霜兩姐妹還是小孩子,容易解決,買幾套新衣服就差不多了。倒是這個李星華有點頭痛,她到底打什麼鬼主意呢?」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3章 我的蘇冰雲

    看看時間,這時學校該放學了,索性在街上隨便逛逛。聰明的商家門口大都裝點了聖誕樹或是聖誕老人,掛上綵燈,節日的氣氛甚濃。

    「送香水、化妝品太俗氣,而且也容易讓人誤會,畢竟跟那丫頭做戲而已,我可不會傻得以為她會真的愛上我,不然被認為自作多情,步戴灣後塵可就惹人恥笑了。送布娃娃、玩具?媽的,她不把我當傻瓜才怪。送電玩、漫畫、書籍?李星華那樣的女孩看來不會喜歡,送了也白送。送畫?好像還勉強吧,她至少挺喜歡畫畫的。」

    老廖走進一家畫廊。

    裡面裝修簡陋,冷冷清清,沒有顧客光顧,看來生意不好。

    潔白的牆壁掛著十幾二十副油畫,長寬不一,有大有小。有的是風景,有的是靜物,有的是肖像,色彩運用、線條勾勒都不錯,作者的技法功底可以稱得上高超,只是內容太過死板,沒帶上什麼感情,自然不會有太好的作品。標價也很便宜,幅度在一百至三百元之間。

    一位紮著馬尾辮,打扮清新的中年女人迎上來,神色帶著疲憊和對生活的無奈,笑問道:「先生請問需要什麼服務嗎?我們詹妮斯畫廊不僅有優秀的作品出售,還可以按照您的要求繪畫肖像或是任何題材任何風格的畫。」見老廖穿得猶如翩翩濁世佳公子。很有錢很騷包地模樣,女老闆認為金主來了,言語十分恭敬。

    「我需要一幅畫當做禮物送人,但是你這裡展示的作品不太令人滿意,就好像流水生產線下來的東西,很死板,不太讓人感興趣。」廖學兵裝什麼像什麼,一幅名家派頭,「就看這幅《多瑙河畔》吧,我都不知道你要表達什麼。看起來3G..NET描寫的黃昏景色,卻用上了冷色調,畫面有點髒,看了只會讓人壓抑,完全提不起購買收藏的念頭。」

    女老闆的生意不佳,畫廊接近倒閉的地步。暗想任何一位潛在的顧客都不能放棄,便笑道:「尊敬的先生。外面都是不成熟的作品,讓您見笑了,請隨我到裡面來好嗎?一定有您滿意地東西。」

    轉過一道門,裡面驟然亮堂起來,幾個木架上架著未完成的作品,畫筆、顏料散亂一地。角落裡堆放著一大堆畫框。原來這是她的畫室。

    「請問先生想要送給什麼人?」

    「一個可愛的女孩子,不過你這裡都是未完成的作品,似乎不太合適吧?」老廖感覺上當受騙,又見她神色如常,說不定珍藏著什麼好東西。

    「是為了愛情嗎?我有一幅油畫一直找不到好的買家,我想您一定獨具慧眼地。」女老闆在畫架堆裡翻找。小心翼翼取出一個用白布包得很好的畫框,「請稍坐片刻,我為您倒茶。」

    「不需要了,打開看看好麼?希望能比外面好一點。」

    拉掉白布,廖學兵地眼睛放出光芒。油畫上。周圍暗淡的天空,一輪彎月掛在東角。朦朧迷人,一男一女並肩坐在草地上,只看到背影,在他們的前面,小河靜靜流淌。

    溫馨的場面透畫而出,淡淡的初戀情懷撲面而來。一種很平靜的感覺,彷彿世間地喧嘩和繁華都離他們遠去,只剩下亙古不變的明月、河流與愛情。作畫者觀察的角度很模糊,好像既是一個憂傷冷靜的旁觀者,又像畫中溫暖的主角。

    只看一眼,便再也不能移開視線,自己似要跳進畫中一般,化身為那個男主角。這幅奇妙的畫讓人湧起強烈地代入感。

    「多少錢?」老廖頭也不回的問。

    女老闆有些遲疑:「兩千,不,不,一千五百塊好嗎?這幅畫足足畫了三年,用盡心血,令人失望的是,沒有人看得上,我也一直捨不得賣。但是畫廊資金周轉不靈,迫不得已,我相信您一定識貨。」

    「畫裡有故事吧?」

    女老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是的,您的眼光真好。那是一段傷感地回憶,當時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雖然最後他還是永遠地離開了我。這幅畫是永恆愛情的紀念,忍心出售,是因為生活上難言的苦衷,不然我絕不會買的。」

    廖學兵終於正經地看著這個女人:「你讓我敬佩,畫裡蘊滿真摯的感情,不是普通畫家隨便就能畫出來的。它的價值不是一千五百塊,而是一千五百塊的一百倍。我很奇怪,你的水平很高,為什麼落到如此田地?」

    女老闆苦笑一下,說道:「我沒有任何名氣,作品沒有在任何比賽中獲獎,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而且畫廊的位置不對,但門面的租金還算便宜。」

    外面大街上亂七八糟,活像是個大集市,髮廊、修理店、雜貨店,有的甚至在街邊

    鋪塊油布擺攤,人員來往複雜,說不定還有小混混隔三差五來手保護費,這樣的地方能有好的買家才怪。

    女老闆的境遇觸動了樂善好施的廖大善人。身上沒帶夠錢,倒也不尷尬,打了個電話讓管家泰瑞希爾派人把錢送過來,笑道:「你的畫廊生意不是很好,是否考慮過另謀一份職業?」

    女老闆搖搖頭:「我不學無術,除了畫畫以外什麼都不會,找不到工作。」

    僕人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便開著名貴的跑車提著一箱錢過來,嶄新的十五萬元鈔票放在女老闆面前。

    女老闆驚慌不安:「這麼多?您是不是打算買下我的整個畫室?」

    「我已經說了。《永恆愛情地紀念》是你開價的一百倍。」廖學兵找張白紙寫下自己的名字,說:「如果對目前的生活不是很滿意,你可以拿著這張紙條去銀天娛樂公司找總董事長勞朗明,他會讓你獲得一份好的工作。銀天公司可能需要畫家為他們的電影、唱片畫封面和海報。」

    包好畫,精神不是很集中的老廖在上面寫道:「送給我的蘇冰雲。」本來是要寫李星華,但心裡一直記掛著那個名字,恍惚之下寫錯,竟然沒有發覺。

    ……

    在外頭折騰了兩三個小時,學校已經開始上下午課。

    返回辦公室,把畫放到桌子上。整個人躺進椅子裡,兩腳一蹬,伸了個大懶腰。

    「咦,小廖,想不到你對我們的蘇大美女賊心不死啊。」不知什麼時候,一大堆人站在旁邊端詳包裝布上的名字。口中嘖嘖有聲,宋玉浩還拿著放大鏡湊得很近。如同古薰店裡地專家,眼睛瞪得老大,說:「沒錯,名字就是蘇冰雲,確信無疑。」

    「啊?」廖學兵跳了起來,仔細一看。嚇出一身冷汗,莫非我對蘇冰雲還抱有幻想,怎麼會寫上她的名字?當著眾人的面不好塗改,不耐煩道:「都回自己位子上坐好,打探別人隱私很好玩麼?」

    正在這時,鬱金香高中第一美女。引無數英雄競折腰的美術老師走了進來。她實在不願走進這間辦公室,見到那個壞人,但同在一所學校任教,抬頭不見低頭見,工作多少會有交叉點。是不能避免的事。這不,為了一份美術興趣班的學生名單。又得跑過來了。

    「蘇老師!」宋玉浩不知發哪門子神經,大叫一聲:「今天怎麼有空我們辦公室啊?」

    這吃掉小黃地壞人!蘇冰雲不想理會,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宋玉浩又叫:「蘇老師,小廖剛買了聖誕禮物,打算給你一個驚喜。」《永恆愛情的紀念》包在白布裡,誰也不知道那是一幅油畫,不過既然有「送給我地蘇冰雲」字樣,時值聖誕節,確信是禮物無疑。

    任何公司單位裡玩得比較好的男同事都會彼此互相作弄,學校也不例外,蘇冰雲以為他們在拿自己和廖學兵開玩笑,索性不再回應,免得他們得寸進尺。何況,這是個讓人難受的話題,輕易不願去想。

    大家都覺得無傷大雅,余定樓仗著年級主任的身份,倚老賣老,拍了一記廖學兵的腦袋,佯怒道:「小廖,還不快把東西送過去,要人家蘇老師親自跑到你面前來嗎?」

    白布黑字寫著「我的蘇冰雲」,老廖滿肚子苦水不知該找誰傾訴。不做聲不太好,但要真大喝一聲「都給我滾開,這是送給李星華地!」他可真做不出這種蠢事。

    蘇冰雲眼睛餘光掠過,發現他桌子上擺著一塊包裝精美的東西,大家都在拚命吆喝,似乎不像是開玩笑,心臟開始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與此同時,廖學兵心裡也在瘋狂地轉動念頭,白布上的字寫得很明確,大家都在盯著看熱鬧,不送的話自己就成了笑話;送的話,萬一蘇冰雲再次拒絕,那自己可以跳下三樓了。

    蘇冰雲假裝沒有聽到同事們的嚷嚷,走向需要興趣班名單地楊老師,緊張地思忖:「如果他真的很有誠意,我要不要原諒他?可是他為什麼和李星華在一起?」

    心不在焉遞上名單,談了幾個有發展前景的學生,平日做事有條不紊的蘇冰雲居然前言不搭後語,頻頻出錯,把這個班的學生說成那個班地學生,把油畫說成國畫。楊老師莫名其妙,還以為姜鋒等人慫恿廖學兵的話語讓她生氣,說:「蘇老師,不要在意,姜老師他們就是這樣不太正經地。這幾個學生我可以讓他們的課餘再寬鬆一點,適當減少補課時間,配合你的工作。」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4章 冰釋前嫌

    事也談完了,遲遲未見動靜,蘇冰雲不敢、更不願去看那個方向一眼,腳下虛浮無力,快步走出辦公室。

    廖學兵心想:「連名字也能寫錯,雖然是在潛意識當中,這說明我對她的心何曾少過一分?算了,跳三樓就跳三樓,最後一次,若還是沒有結果,我就安心教書,本分做人。」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跟著衝出,高聲叫道:「蘇老師,請等一等!」

    姜鋒說:「老余,賭嗎?」賭的當然是廖學兵成功的機率,在眾同事看來,希望渺茫得很。

    「怎麼賭?」

    「蘇老師接受小廖的禮物,算你贏,我請在場所有人去玉宇瓊樓唱歌喝酒。不接受的話,我贏,你幫我們班做好新年晚會的節目安排。」

    「做夢,這麼賭我永遠不會贏的。」誰也不看好可憐的老廖。

    走廊上,廖學兵先看看三樓距離地面的高度,再攔住蘇冰雲。不用特別描敘,他此刻的表情比楊過還深情百倍,比郭靖還敦厚真誠,比蕭峰還大義凜然,比田伯光還契而不捨,比東方不敗還柔情似水。

    「蘇老師,希望你聖誕節快樂。」若是平時,後面跟著的一堆「祝你永享仙福,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之類的廢話,這次再也不敢多說。

    上面果真寫著她的名字!蘇冰雲本打算拂袖就走。現在說什麼也挪不動腳步。字跡剛勁飄逸,尤其是「蘇冰雲」三個字寫得很用力,幾乎劃破白布。

    沒看錯,根本就沒看錯,是廖學兵寫地字。

    到此為止,她蘇冰雲算是瞭解這個傢伙的傲氣與耐性。

    女人永遠都需要男人等,但也請別忘了,男人永遠沒什麼耐性,等不了太久。

    如果這次再拒絕了他,誰能知道他的耐性還剩多少呢?何況擁有一顆極度驕傲敏感內心的廖學兵能夠做到這一步。連續好幾次向她低頭認錯,自己不知道珍惜,反而處處刁難他,天知道這會不會是最後一次?

    美女們大都有個智商低微,情商豐富的腦子,蘇冰雲並不例外。兩人之間一直誤會叢生。偏偏沒誰主動開口要解釋一切。那個在噴泉草地上見到的美女和李星華都如橫在心口的一根刺,事實上處於吃醋階段的蘇冰雲從沒給過對方任何解釋的機會。

    都市生活網絡時代從來就不會缺少男女曖昧。

    小蘇妹妹還打算矜持一下。但又害怕遲疑得太久,驕傲的廖學兵會產生誤會。她實在沒有勇氣面對他孤獨遠去地背影。

    接過沉甸甸的畫框,兩人都沒說話。走廊上沒有多餘的同事,十二月二十五日的空氣很靜謐,孩子們在遠處的教學樓上玩鬧,植物在緩慢生長。蛇和青蛙在洞裡冬眠。

    蘇冰雲屏住呼吸,腎上腺素瘋狂分泌,拿住畫框的手有種使不上勁地感覺,《永恆愛情的紀念》!

    太美了,這幅畫美得不像是真地。色彩搭配極妙,紅黃相配。相得益彰,彼此襯托,一眼看去就覺得暖洋洋的。比例協調,透視角度運用非常好,繪畫無非就是色彩與線條的組合。造成視覺圖案效果,這幅畫的技法功底都達到很高水準。

    但關鍵不在此處。身為海大美術學院高才生、鬱金香高中不可或缺的美術老師蘇冰雲馬上發現這幅畫蘊含的感情幾乎裂布而出。上面有初戀地淡淡憂傷,熱戀的磅礡情感,失戀的傷心欲絕。只是一個靜止的畫面,便講敘了所有愛情故事,一個簡單的場景,包含了款款深情。

    禁不住低呼一聲,心潮澎湃之下險些拿不住畫框。抬起頭靜靜看著廖學兵疲憊的眼睛,尚且懷疑自己仍在夢裡,問:「這真地是送給我的嗎?」

    卑鄙的老廖很自然說出驚天地泣鬼神的謊話:「為了得到你的諒解,一個月以來,我跑遍中海地大街小巷,在沒有你的這麼多個日日夜夜,我焦慮失眠,心情難受無以復加。當看到這幅《永恆愛情地紀念》,我知道它一定屬於你。」

    蘇冰雲又驚又喜:「它叫做《永恆愛情的紀念》?」

    「是的,世界上有種東西是可以永恆的。」

    世間的色彩突然亮堂起來,蘇冰雲心思複雜,喜悅多過哀傷一百倍,重新包好畫框,珍重地抱在懷裡,說:「一起走走好嗎?」

    ……

    兩人徜徉在通向後樹林的路上。

    「你為什麼要和李星華訂婚?」這是疑問在蘇冰雲心裡橫亙已久,終於忍不住問出口。

    「這其中確實有些小誤會,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且聽我慢慢道來。」廖學兵於是將當時李星華的家庭情況一一說出,為了幫她擺脫相親對像以及學校無聊學生的

    糾纏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同時強調自己與李星華清清白白,彼此兄妹相稱,從不逾禮半步,對待感情嚴肅認真,又通過巧妙的語言隱隱透露自己和李星華在一起的時候同樣禁止不住對蘇冰雲的思念。

    「是我錯怪你了。」小蘇妹妹低聲說。連李星華這麼漂亮得傾城傾國的女孩都看不上眼,那天草地上那個庸脂俗粉的女人肯定是個天大的誤會,或許自己當時看花眼睛也難說。連提都不敢提,生怕老廖認為自己鼠肚雞腸,成天記掛那種微不足道的小事。

    兩人一路無語,小蘇妹妹見氣氛尷尬,卻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怕勾起不愉快,只能盡找些廢話:「你們班地戴灣老師又回來了。聽說他發誓要剷除學生惡勢力,會不會對你造成困擾?」

    「不會的,不過我仍不知道如何與他和學生的關係。」廖學兵當下將戴灣的心酸往事說出。

    蘇冰雲果然吃驚不少:「戴老師身上還發生過這等事,我可一點都不知道呢!對了,你們班的新年晚會打算怎麼安排?」

    「還不知道,一點也沒有操辦那種事的經驗,至今還在頭疼。」

    兩人談了不少,漸漸打開話匣子,氣氛比先前已經自如了很多。

    「廖學兵,我們不要再冷戰了好嗎?」

    老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當真喜出望外:「蘇老師……」

    「恢復到迷失島那時候的關係好嗎?」美女仰起秀麗的臉龐,眼睛雲開月明,自有一絲沁入心田的寧靜力量,話中已經有了向對方表白地意思,只是內容很淡,輕易聽不出來。

    此時此刻廖學兵卻想起了絕不該想起的人。壓制下激動心情,冷靜的說:「那你和莫永泰那小子……」敏感的人胡思亂想的時間自然比平常人要多一些。何況這話他也不是無聊透頂才說的,那天在童話王國酒店兩個人地手牽在一起乃是親眼所見,絕無摻假,這同樣是老廖心中的一根刺。

    「莫老師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那你們怎麼會一起去童話王國開房?」老廖有話要說就是快人快語,比不得蘇冰雲地欲語還休。

    蘇冰雲嚇壞了。不敢看他,低聲道:「我沒有和他開房,我們一人住一間的。」

    「那你們為什麼牽手,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廖學兵輕輕地問。他的脾氣很古怪,大聲咆哮怒喊的時候其實心裡一點都不在乎,但冷靜說話時才是真正暴風雨到來的前夕。

    「我。我不知道……」

    廖學兵說:「我有首詩要送給你。天上碧桃和露種,日邊紅杏倚雲栽,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東風怨未開。」

    這是唐代才子高蟾落第後所寫的一首詩,抒發對當時科舉考試弊端地不滿。但此時用在廖學兵身上。換了一種意境,卻是十分貼切。意思是說,你蘇冰雲是天上的碧桃,近日的紅杏,美麗華貴無可比擬,再所難言,我廖學兵出身寒微,有如秋江之上的芙蓉,開不逢時,生不得地,又豈敢對你的所作所為有什麼怨言?

    用語平和,其實深含委屈。又有一個男人願意看到自己深愛的女人手被別人牽著呢?

    蘇冰雲想了好久才懂詩句表達地意思,臉上神采已是黯淡下來,兩人之間互相不理解對方,蔓延不信任的情緒。「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解釋的,你能信任我一次嗎?我絕沒有和莫永泰發生過什麼。」

    廖學兵突然覺得手臂被她挽住了,一個軟綿綿的身體靠上來。

    他的心一瞬間就崩潰了。

    天啊,傾城絕色、心地善良地超級大美女主動向你示好,此刻若還能有其他的念頭,我敢說你絕對愛上了陳有年。

    「回到從前吧,我不想再欺騙自己地心。無數個日日夜夜我也夢到了你,你明白麼?」

    天地間彷彿多了一道彩虹,那彩虹發出七色光芒,艷得刺傷眼睛。廖學兵時時意淫與蘇冰雲如何如何,怎麼怎麼,但其實心裡明白得很,要追上大美女是一件非常的困難的事情,甚至從來就沒有過期望,有的只是幻想。

    「是,是真的嗎?」老廖語氣中有點不能自持的顫抖。

    「是的。」

    「日記我看過了。」

    蘇冰雲急忙抓住他的大手問:「裡面是什麼內容?」

    「日記沒有欺騙你我。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5章 超級教師

    冬季天黑得很,小藍落帶上妹妹和同學們去全市最大的銀色黎明聖光乞願大教堂看神甫做彌撒。慕容冰雨要為電視台做節目,業務實在繁忙,居然無法脫身,好不容易抽空兩人通了個電話又得掛了。李星華找未婚夫討要聖誕禮物,四處遍尋不見,只好作罷,和黃伊芳等人去逛街了事。

    廖學兵最終沒能和小蘇妹妹一起過節,因為小蘇妹妹是個孝順的乖女,要在家裡陪伴父母親。這種心思老廖很能理解,沒有強求,如果能夠,他也想承歡膝下,侍奉父母,可惜再沒那個機會。

    第二天學校董事會發佈了一則吸引人的新通知。

    「為了促進學校教育事業的發展,激勵教師上進,經董事會長時間的協商討論,決定舉辦『優秀教師』評選活動,由全體學生投票產生……」什麼?這根本就是個官方版本的「超級教師」,校方也太沒創意了,好不好跟學生屁股走幹嘛?

    當然,因為是官方比賽,過程會正經、正式、嚴肅得多,權威性比學生們的自發行為不可同日而語,能夠評上的自然不差,至少說明他在學生當中的威信絕對能夠讓人仰視。

    「評選資格:任何一位在職的教職員工,無論教齡、科目、職位、班別,人人均可參與。評選方式:一月五日由學生投票初選十名優秀教師參加決賽。一月二十日舉行決賽,獲選教師在大會堂發表講演,全體學生現場投票,得出最終結果。」

    廖學兵忍不住又罵了句:「還優秀教師,連取個名字也破得不行,至少也該叫做『宇宙無敵教師』才夠威風。」八成又是哪個騷包董事看到學生給司徒部長送禮地場景,感動得不行,才想出了這麼個依樣畫葫蘆,沒半點教育精神的評選活動,老師又不是看臺上的演員。由得學生來評頭論足麼?

    但待遇足夠讓人眼紅心動。

    「除了不能觸犯國家法律以及校紀校規,可以採取任何辦法拉取選票。獲得票數最高的優秀教師薪水翻番,具有優先評高級職稱的資格,同時還會獎勵價值三十二萬的大眾汽車一部,若當選教師是班主任,則取消下個學期的班級任務指標。還會送到市裡當做典型進行表彰。」第二名又有多少多少,第三名又將如何如何。總之好得讓人不敢相信是真的——這是老師得到的內部通知,貼在外面佈告欄上的通知當然不可能將獎勵辦法堂而皇之說出來。

    老廖有地是錢,不希罕薪水翻番,不在乎高級職稱,有了頂級轎車賓利、法拉利和凱迪拉克,看不上大眾。更不願意當做兔子似的拿到市裡供人觀賞。其他什麼都不關心,他只看到了「取消下學期班級任務指標」一條,那即是說,不必再接受董事會硬性要求每班學生期中、期末考試要達到多少平均分的要求,這一點相當誘惑人心。

    評選獲得校長和史密斯夫人等人的同意才有可能進行的,因為這個活動獎勵豐厚。所以實際操作起來有利有弊。激發了老師們的上進心,同時也會造成他們之間地惡性競爭,長期下去影響團結。

    不管說什麼還是靜觀其變的,自己不趟渾水。如果實在有利可圖,大家都覺悟性高。紛紛謙讓,競爭對手只是陸誠達、呂凱等幾個三流貨色地話。再跳出來攪風攪雨不遲。

    姜鋒抖著蓋上紅色印章的通知笑道:「我決定了,為了汽車、薪水和高級職稱,拼著老臉不要,怎麼著也得搏一把。我老婆說人家是主任,我也是主任,可我這個主任說出去怎麼就那麼丟臉呢?不行,一定要奮鬥!」

    「老薑,您看我好幾年來兢兢業業,至少也得選上前十吧?」陸誠達說。

    「滾,你是敗類中的前十。」

    這邊廂的老師們虎視眈眈,二年二班的學生也在為了班幹部位子而磨刀霍霍。

    崔政最想拿下的是班長寶座,這樣可以助長他地威信,老廖發話的當天已經活動開了。晚上就請幾個要好的朋友去「卡其諾」點心屋海撮一頓,跟他們商量具體拉票事宜。第二天有個同學弄丟錢包,沒錢乘車回家,崔政二話不說掏了五十塊遞過去;夏惟慘遭三年級學生恐嚇,他又挺身而出,喝退強敵,當真威風得緊,宛若古時仗義疏財的大俠。

    學習委員幾乎無人問津,學生們不愛學習可見一斑。

    生活委員有丁柳靜、歐陽麗芳、陳有年參與競選。這是個不冷不熱的職位,大家也沒太大興趣,幾個參選學生大都在生活上照顧、管理別人有特殊興趣。陳有年同學積極得要死,隔三差五就去宿舍幫人疊被子,打掃衛生,甚至還強烈要

    求幫葉玉虎洗內褲,但是被葉玉虎以更堅決的態度拒絕了。

    體育委員可就熱門了,連女生們都踴躍報名,不為別地,只為可以經常性接近大帥哥莫永泰。潘海成遲疑一天之後決定參加,當初跟關慕雲等人立下誓約,非要搞瘋莫永泰不可,這樣會多幾層機會。蒙軍當仁不讓也報名了,意思很簡單,容得下你這個新轉學生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麼?王龍不甘心位置被奪,於是大冬天裡三個男孩脫光衣服大秀並不發達的肌肉的事常有發生。

    還有文藝委員,這是個講究技術和頭腦的職位,目前有四個候選人,吳春杏、陳璇寧、艾紫瑩、四眼仔。四眼不好這口,是葉玉虎和崔政硬推他上去的。

    最後剩下一個,語文課代表,競爭史無前例地殘酷,計有關慕雲、李玉中、張樂馨、慕容藍落、周安、沈芷卉、蘇飛虹等無數高手,人人各懷鬼胎,當上課代表接近廖老師各有其目的。

    廖學兵走進教室,放下講義本說:「由於新年舞會將至,以及分擔我地負擔,我想先來投票選舉文藝委員吧,另外我會根據這幾天大家的表示指定新的語文課代表。」

    「怎麼這麼快?」四眼不滿:「我都還沒準備好呢。太公平了,女生在這方面本來就有天生的優勢,還叫不叫人活了?」

    「那你可以慢慢準備,等明年換屆選舉再參加。」

    吳春杏說:「馬上進行投票嗎?人家好緊張,阿政,等下你要投人家一票。」

    崔政翻了個白眼,假裝沒聽見。既然暗中支持了四眼,就不可能改投你的票。

    為了配合「戴灣精神病突擊行動」,幾人做了精心策劃,將四眼挺到文藝委員的位子上,是打算在佈置舞會會場時由他掌握主導,安排伏筆,到時候將會給戴灣致命一擊,讓他萬劫不復,再不行改對像為邱大奇也是可以的。

    「願意當選班幹部,為大家做貢獻,無條件服務,呃,當然不會無條件,如果表現得好,學期結束後我將對他進行額外獎勵。現在志願者可以上台報名。」

    丁柳靜馬上就激動了:「老師老師,有什麼獎勵呢?是不是你的一千個吻啊?」慕容藍落想把她拖出去餵狗。台下頓時議論紛紛,有人問是不是汽車別墅,有的猜廖老師將要以身相許,有的覺得又是鋼筆、筆記本之類的老套把戲。崔政等人認為老廖只會開個空頭支票,但馬上有人對他們進行反駁:「廖老師守信用著呢,上次說去碧波湖,最後不也是去了嗎?」

    「呃,課堂上請不要討論無關話題,四眼,哦,不,胡策同學,看你兩眼放光,有興趣嗎?」隨即又搖頭道:「你生性跳脫,活潑好玩,心思機敏,可惜責任心太弱,不適合當班干。」

    對四眼的性格特點說得很準,幸好是在課堂上要保持形象,否則老廖貶損的話不知會有多少才算完。

    四眼的臉立即漲得通紅,振振有詞道:「學校不是一直強調要有上進心嗎?我正因為意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才千方百計想利用當選班干的機會督促自己,我相信在同學們的監督下,在老師的教誨下,一定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廖學兵對他刮目相看:「好小子,士別三日,詞鋒竟也變得如此銳利。」

    當下幾個候選人上來報名,老廖本還打算搞個競選演講的,又覺得太過誇張,助長歪風邪氣,還是等到班長競選的時候再搞。

    哦,艾紫瑩,這可是小藍落的閨中密友,要不要給她一點便利呢?老廖隨即暗中搖頭,連任命一個小小的班級文藝委員也耍手段,任人唯親的話,那自己就不是頂天立地的飛車黨老大了。

    在黑板上寫下四個人的名字,「大家開始投票吧,過程很簡單,隨便找一張白紙寫下自己中意的人選,放在講台上。在這裡我很誠懇地告訴大家,一定要選擇你認為最適合幹這個職位的人,不應該只選擇和自己關係好的同學。古代有八種為人稱道的德行,分別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其中孝、忠、信、義佔了很大部分。你們別以為投票給最要好的朋友就是友情了,如果他不合適做文藝委員的話,在其位而不謀其事,那樣反而害他,是為不義,大家可想清楚了。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1:39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6章 幕後兇手
    戴灣手忙腳亂丟掉瓶子,熄滅酒精燈,幸好溫度不太高,臉上火辣辣的疼,沒受到太大損傷,但紅撲撲的就像烤熟的紅薯,有幾處地方還燎起了泡。

    他怒不可遏,顧不上跟隨四眼的腳步去醫務室檢查,跳著腳咆哮道:「是誰!是誰把我的氨水瓶掉包了?你們以為這樣很好玩是嗎?王龍,是你嗎?剛才就看你鬼鬼樂樂的不對勁,玩什麼花樣?」

    躲在後面通過門縫偷窺的老廖暗中搖頭:「這幫學生忒強悍了,我念高中的時候要有他們的十分之一,也不會落到如此田地。」

    王龍格外無辜的搖頭:「我一直認真聽課,沒在做什麼啊?老師您備課不認真,拿錯危險的化學實驗品可別賴在我身上了。」

    「就是嘛,自己神經錯過還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太可恥了,這種人怎麼有資格當老師呢?」

    「太危險了,學校居然讓一個神經病來當老師,他下次不知道會不會扛炸藥包來做實驗呢?我好害怕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話中連譏帶諷含刺,把戴灣的紅臉說成慘青的可怕顏色。

    「別在我面前囂張!以為我查不出來幕後兇手是誰嗎?氨水瓶就在教室裡,只要全面搜查,兇手肯定無所遁形!快自動承認錯誤,不然我可不客氣了!」戴灣忍無可忍,猛拍講台,桌子上的實驗儀器一陣亂跳。

    丁柳靜吐吐舌頭:「好威猛的霸氣呀!不過身為老師,向學生耍威風算什麼呢?有本事去董事會拍桌子啊。」

    戴灣越發惱怒。若不是頭頂禿了不少,只怕頭髮也要豎起來。

    一個箭步跳下講台,不等分辨,拉開丁柳靜的抽屜,叫道:「我看你陰陽怪氣地,肯定不是什麼好學生!」果然,氨水瓶就在抽屜裡面靜靜躺著!透明的玻璃瓶,上面還貼著標籤。印刷了兩個藍色字體:「氨水」。

    證據確鑿!戴灣欣喜若狂,高高舉起瓶子,幾乎像孩子一樣雀躍,「氨水是有毒物質,你們以為很好玩嗎?丁柳靜,你WAP.BOOKWAP.NET死定了!等著被學校開除吧!」

    丁柳靜小手撐著腮幫,無聊地看著他,淡淡地說:「老師。千萬別大驚小怪,那是我從家裡帶來的,書上介紹說這東西可以幫助美容,我就打算試一試,沒妨礙您吧?」

    彷彿變魔術似的,陳有年也拿出個一模一樣的瓶子,舉在手裡說:「昨天晚上中海台健康欄目主持人特別介紹說氨水可以提神醒神,所以我也帶來了。」

    林小肯也拿出一瓶:「我媽交代過的,氨水減肥,一天瘦一天。而且還不反彈,讓我沒事就多喝。」

    何煉手裡也有,樂滋滋的說:「喝氨水是一種經過科學驗證的強化骨胳,促進生理發育地好方法,事實證明。喝氨水,他好,我也好。」

    戴灣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或是這個世界已經瘋了,「你們以為這樣做很有意思嗎?一點都不好笑!把上課當成耍猴戲?現在不好好學習,將來出社會找不到工作。被人歧視的時候你們就會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陳璇寧怯怯地說:「老師,我爸讓我讀完大學後去他的公司上班,所以不用找工作了。」

    「你們的學習這麼糟,考得上大學才怪!陳璇寧,告訴我。你的理想是哪一所大學?」

    陳璇寧說:「是中海大學。」

    戴灣嘿嘿冷笑:「中海大學?憑你那塊料也想考?做夢去吧!考中海東亞那種三流大學還差不多。」躲在門後的廖學兵聽了這話抹去冷汗,心道:「老戴。我沒得罪你吧,為什麼誹謗我的母校是三流大學?這麼大地人,說話太不經腦了,怪不得學生整你。」

    陳璇寧說:「我爸幫我安排好了,無論考什麼分數都能讀上的,所以不用擔心。」

    戴灣無法可想,重重哼了一聲,說:「父母安排下的路子終究不適合自己,誰沒個生老病死,你就打算一輩子靠著父母過活嗎?萬一他們故去之後你又如何?我看到時候只能淪落街頭成為乞丐了吧。」

    陳璇寧也哼道:「怕什麼,他們把遺產留給我。我可以把錢放到投資公司,讓他們幫我理財,然後我每天逛逛美容院,服裝專賣店,咖啡館,就可以悠閒的過一天了。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你再不趕緊治療神經病,搞不好被學校辭退,以後找不到工作,就真成了乞丐。放心,本小姐以後會打賞你的。」

    全班哄堂大笑。

    戴灣啞口無言,氣得七竅生煙,過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哼,朽木不可雕也!」

    索性課也不上了,氣呼呼的收拾實驗儀器,大步邁出教室,重重摔上門口,拂袖而去。

    學生們亂做一團,到處都是得意的勝利的笑聲。

    廖學兵走進後門,咳嗽一聲,說:「作弄老師很好玩嗎?崔政同學,凡事都要適可而止,我不希望在課堂上看到這樣的情況。」

    嗯?廖老師他怎麼來了?歡笑頓時一掃而空,大家紛紛把氨水瓶收進抽屜裡,丁柳靜低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慕容藍落暗中慶幸:「好彩剛才沒怎麼樣,被老師看見地話我就慘了,下次應該安排人手放風才行,不然老是出現紕漏。」

    「在教室就應該有教室的樣子,好好學習這種廢話就不多說了。不喜歡戴老師,看不慣他的言行舉止,可以,但必須燈火認真聽課,課後隨你們怎麼玩都行。現在我要點名批評葉玉虎同學。如果甲烷氣體濃度超標,引起爆炸怎麼辦?人身傷害等於蓄意謀殺,你這麼做可是要下少管所的,別怪我不提醒你,即使要玩,也要有個限度,不能過分。話就說這麼說,接下來自習。不准逃跑到外面去玩,***,天這麼冷誰出去玩誰是神經病!」

    葉玉虎不服,質問道:「關慕雲都沒來,肯定是曠課去瀟灑了,你怎麼不抓他?」

    「阿虎,關慕雲和李玉中車禍,還在住院呢。」蒙軍主動替老廖解釋。

    「車禍有什麼了不起?」葉玉虎還是不服:「去年我從六樓跳下來。第二天照常上課!」

    廖學兵驚得呆了:「你說地可是真的?」

    崔政證實了葉玉虎所言非虛:「沒錯,他確實從實驗樓的六樓跳下來,只不過掉到了五樓的陽台,只有三米多高,所以沒什麼事。」

    回到辦公室,越想起這幫無法無天的學生,就越是頭疼,索性不再去想,伸個懶腰,打開電腦瀏覽網頁。關注他一直很感興趣的「超級教師」評選活動。

    論壇上學生留言、爭論不休,各班罵戰,精彩紛呈。莫永泰地支持者攻擊廖學兵,廖學兵的支持者攻擊邱大奇,邱大奇地支持者誰都攻擊。

    一匹黑馬上來了。票數直線上升,那是教務部部長司徒默然,最近兩天,他的人氣突然變得很高,已經超過戴灣,緊隨廖學兵其後。在他名下的留言鮮有髒話。大都是些祝福、祝願之語,看起來很是溫馨。

    廖學兵隨便點了一條:「司徒老師,在漫漫人生路途中,您一直是我地指路明燈,新年將至。祝您身體健康,心情愉快!」

    「思念將我絲絲思念化作殷殷祝福捎給遠方的您……曾經給我陽光、雨露、春風地老師。永遠不會忘記那次考試失敗後您對我的鼓勵與支持。陳。敬上。

    老廖歎道:「果然不愧是教務部長,我猜一定是老師們為了拍他馬屁才讓學生搞上去。」

    再翻開自己名下的留言,字字觸目驚心,句句帶上切齒痛恨:「廖學兵!竟敢玷污我心愛地校花李星華,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姓廖的,有種今天下午放學後體育館裡單挑,我先讓你三招。」

    「廖學兵,廁所裡那麼多屎你怎麼不去吃?」

    有的還利用電腦技術做成現實中子虛烏有的圖片,掛牌待決的死刑犯上的牌子名字是廖學兵,穿著女性服裝妖裡妖氣的人的頭像換成廖學兵,一隻小狗嘴裡叼著張紙片,上面寫:「我叫廖學兵。」……

    老廖汗顏,原來被李星華搞下水了,觸犯學生眾怒,論壇便成了他們的發洩場所。

    同時又有點不服,司徒默然得到那麼多人地愛戴,為什麼我就不能呢?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哪。

    回過頭叫了一聲:「老薑,今天帶了什麼好煙?過來聊聊如何?媽的,以前我總是烘火炭,這空調呆著不習慣,不如關了吧?」

    「大冬天的,上哪找火炭?中海裡這東西可希罕了,除非到鄉下去買。」

    老廖打了個響指,「我有主意!」披上有些皺的「八條狗」小收腰暗紅色夾克男裝,叼一支精裝特醇珍品版的河水牌捲煙,推了推黑框樹脂近視眼鏡,施施然出門而去。

    悄悄溜到辦公二樓地校長辦公室,看看左右無人,推門而入,校長也不在裡面,不知幹什麼去了,八成又在尋找機會向史密斯夫人獻慇勤。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7章 狗肉火鍋

    在檔案櫃裡找到一隻很大的牛皮紙袋,倒掉裡面的文件,用手試試牢固程度,覺得還行,於是便在只有學校高層領導辦公室才有的壁爐裡掏了一堆火炭裝滿,在牆角拿洗臉盆裝了半盆炭灰,一路優哉游哉返回班主任辦公室。

    姜鋒見他片刻之間弄到木炭,不禁大為佩服:「小廖,你真乃神人也。」

    宋玉浩連心湊過來叫道:「人火可烤,太好了,快關了空調。」

    陸誠達想要抱怨,被他眼睛一瞪,頓時不敢說話。

    開了半邊窗戶讓空氣流通,把其中一張辦公桌搬走,洗臉盆放置於中間,拿幾本空白作業本引燃火種,架上木炭,留出縫隙,炭火很快燃燒得很旺,四周圍暖洋洋的一片,坐在旁邊十分舒服愜意。

    宋玉浩的臉龐映得通紅,搓了搓手,罵道:「操他娘的,真是舒服!只有校長,部長和董事會成員的辦公室才有壁爐,太不公平了!」

    「今天好像是冬至節,俗話說冬至大如年,學校不放假,也不加薪水,太虐待員工。」

    姜鋒眼珠一轉:「反正沒什麼課,不如我們自己慶祝慶祝?」

    「怎麼慶祝?」余定樓剛向部長匯報完工作,回到辦公室,看見火盆便直奔而來,淫賤四大天王,算是正式聚集。

    姜鋒除了泡妞,想到的便是吃。「在這裡搞個火鍋怎麼樣?」

    余定樓老成持重,不敢馬上答應:「萬一被董事會地見到,我們就算完了,要搞到二樓餐廳去,還不用自己動手,再說,在這裡搞火鍋,既沒有工具,又沒料子。多麻煩啊。」

    姜鋒笑道:「就因為今天是冬至節,自己動手才有意思,喂,聽我說……」低聲對他們說了幾句,大家大驚復大喜,齊聲問道:「真有此事?」

    姜鋒得意洋洋:「我還能騙你不成?」大家這就開工,小廖你和我一起去,小陸和老余去二樓餐廳借個火鍋菜刀砧板,順便買點蘿蔔,甘蔗和調味料。

    「好。沒問題。」大家滿口答應,臨走前向陸誠達丟下一句話:「幫忙把火盆看好,別讓人給踹了。」

    姜鋒到門角落拿了一根掃帚,老廖笑道:「你老小子一定策劃好幾天了吧,怎麼不提前通知,幹這個我最拿手了。」

    扛起掃帚,找到個乾淨的大塑料口袋,手裡裝模作樣的拿了一本講義,若無其事向教師宿舍樓走去,兩人不時高聲談笑,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顯得十分自然。

    宿舍管理員的職責只是防止學生進去,見到他們兩個老師,還打了聲招呼。「姜老師,今天冬至,學校飯堂會不會加菜?」

    「大概會吧,具體要問後勤部長。我們這些窮苦出身的哪有身份去參與學校的頂級決策呢?」

    一路上了五樓,左右四看,沒有別人,頓時放下心來。

    走廊盡頭處是一條毛茸茸的大黃狗,約莫一二十斤重,脖子上繫著繩索,聽到聲音便豎起耳朵,警惕地望著兩個人。

    「俗話說一黑二黃三花四白,這條黃狗也算數一數二地美味了,不知你從哪裡打探這到這消息的?」

    姜鋒自得一笑:「身為美食家,自然有義務多觀察,勤思考,我前幾天,無意中上五樓,看見有這麼條好貨色,也不知道是誰養的,要養寵物至少也得養哈士壓搾器,貝靈頓梗,博美,巴吉度獵犬那些血統純正的名犬嘛,這條純粹就是肉狗,與其留給他,不如讓我們飽口福,當時我就動了念頭,這不,大家都贊成嗎?」

    敢情這倆傢伙打起了狗肉火鍋的主意。

    「老人家說,『塞冬至,狗肉肥』,又有言道,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這冬天夠冷,正是吃狗肉的好時節,不禁肉味鮮美,營養豐富,還能防寒抗凍,壯陽補腎,老薑,下次多到宿舍來溜溜,看到好的貨色就下手。」廖學兵說著說著,口水橫流,彷彿眼前已經出現一道熱氣騰騰地火鍋。

    姜鋒饞涎欲滴,笑道:「別引經據典地廢話了,快動手吧,不然有人來就錯過機會了。」

    「那是自然,你去樓梯口望望風,別讓人抓住痛腳,這肉是好吃,就是不太見得上檯面。」

    老廖揉揉手指關節,提起找掃帚向美餐緩步走去。

    黃狗似乎感覺危險臨近,用力掙扎繩索,喉嚨裡發出一陣低沉的吠叫。姜鋒連忙低聲喊道:「不好,別讓它叫得太大聲。」

    說時盡那時快,廖學兵一掃帚柄直抽了過去,啪一地一聲輕響,正中頭顱,掃帚柄斷成兩截,黃狗直挺挺地倒下,雙眼翻白,不知是昏是死,下身流了一堆便溺。

    姜鋒讚道:「好身手!」

    城市裡為了美化環境,大多數地方禁止養寵物,常有執法隊伍巡邏,看見有什麼無主的野貓野狗在街上溜躂,立即上前處決,這幫人熟能生巧,不需要什麼特別的工具,只用一根細細長長的竹片,看準地方一鞭子抽下去,那狗無論任它長得多壯多威猛,馬上就迎風而倒,再也沒有爬起來的,廖學兵與他們相比,還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

    趕過去解下繩索,將黃狗裝進大號塑料袋裡,忍不住問道:「這狗的主人是誰?」

    姜鋒不以為意:「管他是誰,反正有吃的就行。為我們的冬至伙食做貢獻,也算大功一件,這條狗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兩人神色坦然地經過宿舍管理員身邊,表情自如,好像剛剛辦成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管理員笑著打趣:「廖老師,提個大口袋,莫非是節日禮物嗎?分我一份如何?」

    「呵呵,你真有眼光,確實是禮物,是別人送給我們的貴重禮物,如果沒有它,我的人生將會失去意義,不能轉送給別人的,下次吧。」

    扛到狗肉大餐來到二樓餐廳廚房,宋玉浩還在那裡跟肥大廚討價還價,斤斤計較地買調料,老廖把狗往地上一扔,說:「先幫我把這貨地毛燒乾淨,再開膛破肚,用鹽和料酒醃了。」

    肥大廚打開袋子伸手一摸,驚喜不已:「好傢伙,這東西可是上乘的肉料啊,上哪弄地?」當前社會風起雲湧,動物保護協會的呼聲日高,市場上鮮有狗肉出售,即使有,價錢也比牛羊肉貴好幾倍,昔日家家可食的桌上菜餚,竟淪為難得一見的奢侈品,是以大廚有些一問。

    「別問那麼多,快處理乾淨,我還等著過冬至呢。」幾人害怕人多眼雜,把這事宣揚出去,立即催促他速速辦理。

    廖學兵也不客氣,在廚房裡拿了小茴香、桂皮、丁香、蔥、姜、蒜、醬油、料酒、白糖、蜂蜜,讓他們先把火鍋,碗筷扛回辦公室,自己一個人留著監督。

    「小廖,你們當老師的可真懂得享受。」肥廚邊說著,將處理乾淨的大黃狗移上砧板,一手按住燒得白裡透黃的軀體,揮舞斬骨大刀,上下飛快,眼睛手腳利索,剁成小塊,同時神不知鬼不覺將一大塊後腿肉藏進自己懷裡。

    老廖看得一清二楚,苦笑道:「好你小子,竟敢坑起大爺來了,也罷,這狗除去內臟起碼還有十五斤肉,我們吃不了那麼多,後腿就送給你了。」

    「哈,這狗腿子可真不錯。」肥廚也就不再客套,從懷裡拎出狗腿仔細端詳,嘖嘖讚歎,愛不釋手,流連忘返,陶醉其中,不能忘懷,好像那是他生死與共的情人。

    在班主任辦公室裡,辦公桌裡的位子全部空著,大多數老師都在上課,剩下的幾個人頭湊在一塊,圍著火爐烘火,火爐上架著個大火鍋,裡面的水撲騰撲騰,沖得鍋蓋微微震顫,擊打火鍋邊緣發出得得得的聲音,香味已經漸漸瀰散,盈滿整個空間。

    狗肉又被稱為香肉,香氣極其濃郁,不停沖蕩著眾人鼻端,吊人胃口。簡直透煞人也。

    陸誠達早已不能安心工作,在講義寫上幾個字,又朝火鍋看了一眼,香味飄來飄去,本來中午已經吃過一頓飽飯,這時早感到飢腸轆轆,最後終於眼巴巴望著老廖,期望這傢伙能偶爾客氣幾句,邀請自己分享,那他就會立即撲上去,大快朵頤。

    但淫賤四大天王各聊各的,一點也沒的邀請的意思。

    廖學兵突然咦了一聲:「不是是忘了東西?吃狗肉沒有狗肉醬蘸著吃起碼要遜色幾分,不如再去二樓餐廳弄點過來如何?」

    圍大火盆旁邊暖烘烘的,而且狗肉將熟,生怕稍微離開片刻,這幫饕餮之徒便會將美餐吃個精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起身。

    陸誠達忍無可忍,大聲道:「我去!」

    姜鋒給老廖使了眼色,他雖然在學校資歷尚淺,但淫賤四人組當中吃喝玩樂的事向來以他馬首是瞻,老廖笑道:「好,那就麻煩陸老師跑一趟了。」

    陸誠達如蒙赦令,一躍而起,火燒屁股一般衝出辦公室直奔餐廳廚房而去。

    待飢渴難耐的老陸返回時,手裡不光有調味醬,還多了幾瓶燒酒,眾人大喜,都誇陸誠達識趣。

    火候已夠,終於開鍋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8章 蘇冰雲的狗

        蒸汽騰起,香氣撲鼻而來,廖學兵搶先夾了一筷,送入口中嚼了幾嚼,頓時兩眼瞪直,不再說話,又夾了幾塊肉放進自己的碗裡。

        姜鋒期待無比,依樣啃了一塊肉,叫道:「我的媽呀!極品!不腥不膻,肥嫩不膩,香辣可口,回味無窮!真正是神仙站不穩的美味哪!」幾人笑逐顏開,陸誠達給幾位老大倒了酒,自己也就毫不客氣坐在旁邊動起手來。

        「老薑,你的點子不錯,這是我幾十年來過的最有意義的冬至了。」余定樓讚不絕口。

        宋玉浩喝了幾口燒酒,肚子暖洋洋的,笑道:「聞見狗肉香,菩薩也跳牆,這大概就是佛跳牆的來歷了。」正談得開心,門口開了,伸進一個腦袋,四處打量,看到他們,登時板起面孔罵道:「我說怎麼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怪味呢,原來是你們在搞鬼!在辦公室裡開伙,還有沒有紀律了?」大家都驚呆了,面面相覷,筷子停在半空,說不出話,這人正是董事會成員任鐵林。

        廖學兵招招手笑道:「大過節的,說這話多掃興,快過來大夥一起湊個熱鬧。」不由分說上前把他拉了過來。

        陸誠達倒是個合格的跑腿,馬上搬來椅子請他坐下,遞上乾淨的碗筷,又倒了一杯酒。任鐵林連連擺手:「這成什麼話呢。我不吃狗肉地,你們要吃的話趕緊換個地方,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老廖說:「既然來了就是客人,怎麼也得給個面子你說是不是?」慇勤地夾了一塊狗肉送到他碗裡。

        任鐵林推托不過,硬著頭皮吃了。

        大家都笑嘻嘻地看著他。

        不出所料,道貌岸然的董事會成員露出不可相信的神色,叫道:「太好吃了!我原來想不到,狗肉竟是如此美味」看看左右更沒有外人,立即放下架子和他們打得火熱。

        吃得盡興,過不多時。門口居然又伸出一顆腦袋,這次是數學老師厲雷天,兩眼放出熱烈的光芒,什麼話也不說,直接進來自己扛了張椅子坐在旁邊,加入飲食行列。姜鋒笑道:「厲老師。這狗肉可比你的三角形多邊形函數有趣多了,大家說是不是?」

        「香味實在太濃。我出門上廁所就順著味道過來了,果然有好事,以後記得常叫我。」厲雷天一改往日的嚴肅,跟他們有說有笑,接過燒酒喝了一口,皺皺眉頭。說:「宴是好宴,酒非好酒。」放下杯子出去了。

        大家都奇道:「這老厲古里古怪的到底要幹什麼?」宋玉浩說:「別管他,少一人我們就能多吃幾塊。僧多粥少,分都不夠分,他來湊什麼熱鬧。」這兩人平時不太和睦,其實十五斤狗肉滿滿一大鍋。直到現在才只吃了一點點而已。

        老廖笑道:「我們梨花鎮也有句俗語,叫做『狗多屎少』。」「吃東西別說煞風景的話!」吃了一陣,厲雷天又回來了,手裡還提著兩瓶青花瓷裝的汾酒,比陸誠達在廚房裡弄來地燒酒要高檔得多。

        任鐵林笑了:「老厲。你可真是一個妙人。」

        厲雷天擰開瓶蓋,酒香肉香混合在一起。更是極為濃郁,不喝也醉了。倒滿杯子幾人一起碰杯,陸誠達純粹嘴讒,不勝酒力,只喝得幾杯便憨態可掬,抱著根骨頭坐在旁邊嘻嘻傻笑。

        辦公室的門口再一次被推開,這回是美術組長孫平海,鬼鬼樂樂地瞄了一眼,眼色中意味正濃,老廖一叫,頓時飛也似的過來。更不多話,當下運箸如飛,顧不上滾燙的溫度,一筷接著一筷,猶如密集的縫韌機落針。

        宋玉浩再也忍耐不住,叫道:「我去把門反鎖了,誰也不讓進來。」

        走過去剛關好門,敲門聲隨後響起,無可奈何地打開,只見一臉古怪的電腦課老師羅家豪和外語老師屈文站在門外,既然來了,總不能不讓進吧。人是越來越多,碗也不夠了,拿著飲水機地一次性水杯將就著用了。大家高聲談笑,都誇讚老廖大方。

    這平時不上席的狗肉確實做得肉香不膩,瘦而不柴,湯鮮爽口,人人讚不絕口,尤其是在這個寒冷地冬天,越吃越是舒爽愜意,身子暖烘烘的,寒意盡去。孫平海意猶未盡,說:「光吃狗肉有點單調。校外不是有家烤鴨店嗎?現在聖誕節快到了,改行賣烤鵝,味道可真不錯,我去弄一隻來嘗嘗。」人數增加,酒卻不夠了。

        任鐵林身份尊貴,與大夥兒圍在火盆邊敞開胸懷,挽起袖子大吃大喝,談的是一些酒席葷話百無禁忌,什麼身份面子通通拋開,這還是生平頭一遭,覺得十分過癮,自告奮勇道:「上次有人送了我幾瓶茅台,我平時不愛喝酒,還沒動過,一直丟在辦公室裡,這就去拿來給大家分享。」

        人人都有貢獻,後來的羅家豪坐不住了,笑道:「我去跟餐廳師傅買一副牛雜碎,下火鍋正好合適。」

        屈文則說:「剛在課堂上收繳了學生的一袋鹽水花生,正是佐酒好菜,大家稍等片刻,我這便捐獻出來,聊表寸心。」大夥兒轟然叫好。好端端的辦公室一時間烏煙瘴氣,批改作業,書寫教案,討論學習地地方變成了鄉間酒肆。

        一大鍋狗肉好比風吹雞蛋殼,秋風掃落葉,被眾人掃蕩得乾乾淨淨。喝得醉醺醺的任鐵林輕輕走了,正如他他輕輕的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根骨頭。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和死,而是孫平海站在火鍋前,卻沒能吃到那塊香噴噴的狗腿。問世間,狗肉為何物,直教陸誠達生死相許。這開滿月光的夜,為狗肉無眠,不是因為思念地痛苦,只是,偶爾間,憶起了狗肉的香。

        ……茅台的酒精度度高,任鐵林人挺大方,拿來八大瓶供眾人享用。連同前面的酒,老廖足足有兩斤酒下肚,一時醉眼迷濛,連話也說不清楚了。杯碗狼藉,只剩下空火鍋還在冒著煙,一群人喝得七葷八素,興致勃勃,誰也不肯離去,都聚在一起吹牛。

        幾名下了課的女教師進來看他們這樣,都不禁搖頭。「楊老師,過來喝一杯如何?」余定樓見到高等數學地楊老師,平時兩人從不搭話,這時興致特高,忍不住問了一句。

        楊老師搖搖頭:「把辦公室搞得亂七八糟還這麼得意,太不像話了,對了,美術組蘇老師養的小黃不見了,你們有沒有看到,我見她急得不得了。」「什麼小黃?不知道,沒聽說過。」說曹操,曹操到,蘇冰雲抹著額頭汗水氣喘吁吁地走進辦公室,見了他們便問:「任董事,余老師、宋老師、孫組長,你們有沒有見我地小黃啊?」每個人都點頭打過招呼了,就是偏偏沒問廖學兵。

        任鐵林不顧儀態地賴在椅子上剔牙齒,問:「小黃是誰?」

        蘇冰雲看起來很焦急:「我上個月在宿舍養了一隻小狗狗,我給它取名叫做小黃,很可愛的,但是現在不見了!找遍全校都看不到。」

        狗?大家的臉色變了,隱隱猜到剛吃進肚子裡的就是小黃,偷偷看了看老廖,一時拿不定主意,誰也不敢做聲。

        正主找上門來,姜鋒有點後悔,當時本來是要換個地方,但人越來越多,怎能提出這個掃興的建議,只好悶在心頭,後面吃得高興,三杯酒下肚,也就渾然忘了此事。老廖心中早在大罵:「***,老薑這壞東西居然騙我去偷蘇冰雲的狗,這回跳下黃河都洗不掉黑鍋了。」嘴上自然是若無其事的否認:「黃狗?哈哈,沒見過,學校裡不能養寵物,我們都不知道。」

        蘇冰雲白了他一眼,轉向任鐵林道:「任董事,小黃真的很可愛,我一時忍不住才養的,可是剛才回宿舍看到繩索斷了,地上還很髒,不知是它自己掙脫還是被人抓走……」用力吸了吸鼻子,說:「這味道很香,你們在吃什麼呢?在辦公室裡聚餐會不會太影響了?」醉得一塌糊塗的陸誠達烘著火,打了個酒嗝,頭也不回的說:「我們吃的狗肉!」

        滿座皆驚!大家紛紛垂下腦袋不敢看驚疑不定的蘇大美女一眼。廖學兵輕輕踢了陸誠達一腳,笑道:「誰吃狗肉了?我們都是動物保護人士,愛護還來不及,誰會忍心向那麼可愛的動物下手?陸老師你喝醉了盡說胡話,我們吃的都是羊肉沒看到地上都是羊骨頭嗎?」

        蘇冰雲伸脖子望了一望,奇道:「但是味道聞起來怎麼那麼怪?」

        老廖摸出香煙派了一圈,連從不吸煙的任鐵林等人也接了,方才懶洋洋地說:「我們吃的是肥羊,二三十斤一隻的肥羊,膻腥有點重了,這有什麼奇怪的,老薑你說是不是?」蘇冰雲見任鐵林也在場,他這麼身份的人斷不可能陪一幫渾人吃狗肉,不好再繼續追問,疑惑地走出門口,自言自語道:「小黃好端端的怎麼就不見了呢?我再去找找。」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9章 八部天狗

    陸誠達突然大聲說:「廖老師,我們明明吃的是狗肉,你怎麼信口雌黃說是羊肉呢?那麼好吃的一條大黃狗,我還想多吃幾塊呢!」

    蘇冰雲停住腳步。

    眾人的一顆心直沉了下去,都恨不得把陸誠達按進火鍋裡燙熟。

    「狗肉?陸老師,你們吃的真是狗肉嗎?」蘇冰雲問道。

    這時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陸誠達笑瞇瞇的說:「當然了,剛才廖老師說的,他在宿舍五樓偷了一隻黃狗,呵呵,一黑二黃三花四白呀,回味無窮……」

    「宿舍五樓?黃狗?」蘇冰雲看著滿地的骨頭和火鍋裡殘餘的油星,簡直不能置信,多麼可愛的小黃啊,居然被這幫兇惡殘忍的劊子手吃了!

    聲音帶著不可抑制的顫抖:「任董事,你們吃的是我的小黃嗎?」

    任鐵林烤了一會兒火,酒醒大半,無法否認,但又不敢直承其事,心裡罵死廖學兵了,只能裝做沒聽見,蹲在火盆邊上悶頭抽煙。試問他薰事會成員,辦事說一不二,幾時被人這般質問得連話都不敢應了?

    就連老成穩重,威信頗高的厲雷天吃人嘴軟,同樣不敢做聲,一時間人人都在悔恨自己為什麼要貪圖這口腹之慾,沒想過那竟是贓物。

    屈文終於按捺不住良心,低聲道:「對不起。蘇老師,我們吃地是狗肉,但不知道是你的狗。」

    「天啊!你們於心何忍?對一隻那麼可愛的小狗狗也下得了毒手?」蘇冰雲雖是怒極,總算平時冷淡的性子練出了好涵養,不便當場發作,冷冷看著他們。

    姜鋒兀自死鴨子嘴硬,悶聲道:「二十多斤的狗了還小嗎?留著不吃太可惜了。」

    「你們……」蘇冰雲強忍著淚花,不知該說什麼好。小黃是當初在街上沒人要的流浪狗,當時看見可憐,母性心理發作。抱回宿舍養著,兩三個月下來倒也有了不少感情,一直不忍心遺棄,誰知道這些壞男人盡幹些煮鶴焚琴煞風景的惡俗事情,趁自己不在,宰了來吃。

    廖學兵覺得連累一干同事過意不去——大家都在看著他呢。這罪名是背定了。站起來說:「蘇老師,狗是我殺的。肉是我吃的,既然狗是你養的,當初我也並不知情,不過我一定會賠還給你,請放心好了。」頗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地氣概。

    若是別人幹的,蘇冰雲絕不會如此生氣。老廖不說還好。一說出口,大美女竟怔怔落下眼淚,瞬也不眨地看著他,說:「廖學兵,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哪裡對不起你了?」

    眾人以為挨上一頓臭罵,改天再陪上一條好狗也就算了。沒想到她居然當眾流淚,悲痛欲絕,眼神哀傷到了極點,不禁慌了手腳,忙說:「蘇老師別難過。狗死不能復生,還是節哀順便吧。」

    陸誠達還在發神經:「在我們的超度下。小黃已經往生西天極樂了,應該高興才是,說不定它被如來佛祖封個八部天狗,享受世人香火供奉,連我們也能沾光。哎喲,誰打我?」

    廖學兵似乎讀懂了她的眼神,但又不完全懂,被酒精麻醉過的腦部神經比往常要遲鈍許多。那眼波裡,不光有怒,還有哀怨與憂愁;不只是譴責,還有無奈與傷感。

    這無疑是最讓人震撼的眼神。

    「蘇老師……」廖學兵一把推開陸誠達走過去,深深看進蘇冰雲地眼睛裡,用蓄滿情感、微微顫抖的雙手抓住她地胳膊。——若不是喝多了,斷不會如此失態。有些平時彬彬有禮的人酪酊大醉後往往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舉止,事實上也不是自己能夠控制的,也正是這個道理。

    不知哪個促狹鬼叫了一聲:「大家快看啊,小廖要向蘇老師表白了。」廖學兵從前在辦公室裡誇下海口要追求蘇大美女乃是人盡皆知的笑話,時過境遷,沒有看到任何行動,大家也就只把他當做又一個失敗者。

    蘇冰雲的呼吸開始急促。陰天地下午,光線不甚明亮,但連瞎子也能看見她的胸脯急劇起伏。

    「蘇老師,對不起……」

    當所有人都以為廖學兵緊接著「對不起」下一句將是「我愛你」時,老廖說:「我從沒想過人類和動物能建立那麼深厚的感情,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我不應該傷害你的朋友,請接受我最真誠的道歉。」

    傻瓜!「我恨死你了!」蘇冰雲用力掙開他,轉身就跑。在那清冷地空氣中,帶出一串晶瑩的淚珠。飄在空中好似鑽石,光線一折射出來,竟發出灼傷心臟的熱度。廖

    學兵好像感覺到自己的心痛了,走廊盡頭樓梯口的身影,突然變得很朦朧。

    陸誠達踉踉蹌蹌爬起,指著他哈哈大笑:「小廖,傻了吧?別以為自己喝醉了就能隨便占蘇美女地便宜。」

    平時對待同事十分謙和的姜鋒一腳蹬倒他,怒道:「兔崽子地,我受不了了!我要扁你!」

    任鐵林裝做沒有看見,和厲雷天從後門溜走了。大家一看不太對勁,也都慌忙告辭,各走各路。

    宋玉浩看看余定樓,苦笑道:「狗肉還真不好吃。」

    把清潔工叫來打掃衛生,若有所失的廖學兵也幫忙清理,順便看一下電腦,刷新瀏覽器,網頁上跳出幾個大字令他大吃一驚:「本次超級教師活動已經結束,謝謝您的關注。」

    將光標移到下面,截止之前票數最高的人……完全是廖學兵想像不到的。

    那是一個普通的的名字,已經很老很舊了。

    學生自發組織的評選組委會寫道:「的確,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冠軍得主既不是嚴厲古板的訓導主任邱大奇,也不是迷人帥氣的體育老師莫永泰,更不是變態古怪的語文老師廖學兵、發誓挑戰全校學生的化學老師戴灣。但此刻這個名字浮現於我們眼前,他就是教務部部長司徒默然。從上一周開始,司徒部長的票數突然激增十倍以上,我們一度以為論壇存在暗箱操作,但自從看了那一篇篇充滿感激熱情的留言,發自內心的祝福,我們終於知道不光是全校十八個班級的學生參與投票,還有司徒部長從前的學生,他們都趕來為自己最敬愛的老師投下神聖的一票。這些票是完全有效的。司徒部長當了三十年老師,其中為鬱金香高中付出了十七年的歲月,他胸懷廣闊,桃李遍天下,無疑也贏得了我們的尊重,他是本次評選活動當之無愧的超級教師。……」

    悠長悅耳的放學鈴響起,廖學兵關掉電腦,走出辦公樓,來到車棚。

    慕容藍落和謝如霜姐妹倆盈盈站在車子邊等他,北風吹拂中小臉兒凍得通紅。

    「你的酒氣好重。」如霜皺著眉頭說。她很少開口稱呼廖學兵為爸爸,但又不知道叫什麼,一直都是你來你去的。

    「今天冬至,我和同事喝了幾杯。藍落,你們都有沒有過傳統節日的習慣吧?」

    小藍落點點頭:「我只知道過幾天就是聖誕節,可以好好玩了,芷卉姐姐約我去教堂。」

    廖學兵嗤笑一聲:「你們這幫孩子只懂玩樂,去教堂無非就是看神甫做彌撒,感受一下氣氛而已,根本不知道聖誕節在西方宗教中的含義。」

    「反正大家都覺得好玩,到時候我帶妹妹一起去。」小藍落才不管什麼宗教不宗教的。

    鑽進車裡,廖學兵在中央噴泉下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大約三十五歲左右,衣著襤褸,手肘和臀部打著可笑的補丁,腳下是一雙沾滿泥塵似乎經年未洗的布鞋,手裡提著一個大塑料袋,正在向辦公樓處張望。

    那男人的旁邊還有一個人,西裝革履,戴著金絲眼鏡,微微露出的手腕處是一隻鑲鑽的黑色瑞士梅花表,看來身份非富則貴。他們似乎並不相識,眼睛卻盼著同一個方向。

    答案很快揭曉,司徒默然從對面走來,圍巾緊緊包住脖子,花白的頭髮在風中飄動。

    那兩人連忙迎上去,穿布鞋的中年人叫道:「老師,快到年底了,特地從鄉下趕來看看您。」西裝男說:「老師,又是一年了,我剛從希臘回來的,一路上很想念您呢!」

    原來年關將至,司徒默然從前的學生都趕回來看望恩師。廖學兵所認識的大多數學生自從畢業後就不再踏足母校,甚至永遠與自己的老師失去聯絡也不覺得可惜,在他們的生命中,學校就像不願回首的生命片刻,巴不得離越遠越好。司徒默然的這兩名學生一個從鄉下,一個從希臘趕來,聽言下之意,似乎是每年一次,感情之深,實在令人意外。

    司徒默然還是板著老臉,不露一絲笑意:「曹子峽,我不是說過很多次工作太忙的話就不要來了嗎?看你大老遠的又把工作拋開,成何體統?」

    西裝男曹子峽有點惶恐,賠笑道:「學生思念老師,所以迫不及待……當年我只是一個絕望的窮學生,是您讓我懂得了生命的意義……」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30章 回憶中的老師

    「好吧,這麼囉嗦,看你也挺累的,等下去我家坐坐。」轉頭對穿布鞋的中年人說:「今年地裡收成怎麼樣?生活過得好不好?」

    那人將手裡的袋子遞出去,「老師,這是臘肉,特地孝敬您老人家嘗鮮的。今年可真是後悔沒聽老師的話,老師叫我養豬我沒養,反而養了幾十隻羊,剛賺回本。他們今年沒來看您嗎?」

    「昨天郝美方他們來過了。唉,你們這幫人真是的,明知道我不喜歡禮物,偏偏還要送那麼多東西來。你兒子怎麼樣?快讀中學了吧?我有個同事在木槿中學當校長,到時候通知我一聲,可以免費入學不收一分錢的。」

    廖學兵停住方向盤,呆在車裡靜靜的看著他們。

    這就是超級教師麼?他或許教學水平還不夠好,沒能教出世界頂尖人才,或許能力不足,沒能讓陷入貧困的學生生活有所起色,或許腦筋僵化,思想跟不上潮流,但他卻是學生最敬愛的老師。每一個學生都視他為父親般崇慕愛戴,發自內心的尊重。他一定給過學生最深刻的教誨,以至於這些人畢生不忘,幾十年如一日,無論什麼條件,每到年底就自發從世界各地趕來看望,渴望再次聆視他的音容笑貌。

    所以在無意中得知母校校友舉辦「超級教師「的評選,才會給他投票。在最終時刻超過所有人。

    所以連以惡搞為主要目地的「評選委員會」也會對司徒默然這般敬重。

    「你怎麼了?」謝如霜在身後輕輕的問。

    「沒什麼,我們回家過節吧。」

    ……

    其實在他心目中,也有過這麼個令人愛戴的老師,只是往事已如雲煙。

    十三年前廖學兵在梨花鎮高中讀高一,那年冬天非常寒冷,室外氣溫在零度以下,不敢說能把人的鼻子凍掉,但如果光著膀子到外面溜一圈回來,全身上下肯定沒一處地方是不硬的。學校條件不是太好,教室裡沒有暖氣和空調。也和外面的溫度差不了多少。

    小廖同學的家裡窮,父親是鎮子裡攬零星活幹的油漆匠,偶爾兼賣無人問津的字畫,母親體弱多病不能幹活,又養了三個正在發育中地孩子,不像別家的孩子時常都有新衣服穿。裡面一件母親買的襯衣。當時只穿了兩年,看起來還很新。中間是妹妹織就的毛衣。小女孩兒手藝不夠熟練,針腳有點歪亂,毛線的大小顏色並不統一,有的粗有地細,有的紅有地綠,因為這件衣服曾受過不少嘲笑。外面套著哥哥穿小的舊校服。腋下開了個洞,是妹妹幫忙補上去。

    生活上的貧困導致被班級的主流集團所排擠,在那個年月他很少得到真正的友誼。

    那天在學校上完課後,一幫無聊人士說校園後面的池塘有水怪,轟動全體同學,騙得廖學兵也跑去圍觀。在人群裡擠著。不知被誰推了一下,頓時掉入寒冷徹骨地池塘當中。零度的水塘沒有結冰,但是溫度可以凍死人。廖學兵費盡力氣爬上岸,渾身濕透,冷入骨髓。分不清東南西北,差點緩不過氣。同學們都在朝他笑。沒有人同情。

    廖學兵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怕母親擔心,不敢回家。這時一隻潔白細嫩的手向他伸出,那是他的班主任羅老師。

    羅老師把他帶回家裡,燒了熱水洗澡,拿出乾淨衣服給他換上,還煮了薑湯驅寒。雖然兩人不說什麼話,但羅老師清澈的眼神深深照進了廖學兵的心裡。那眼神不是憐惜,不是同情,而是鼓勵和支持。

    雪中送炭地恩遇極為難得,足可讓人惦記一輩子。從此以後他看向羅老師,便多了一層敬意和愛慕。試想在你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有人不計回報,不求報答,伸手拉了你一把,你會感激嗎?何況那時候只是廖學兵心智還未成熟,不夠堅強的高中時代。

    他每天上課都期望著羅老師的課,只要聽到那個溫柔的聲音,便覺得心靈一片寧靜。兩人再也沒有說過多餘地話,心地善良的羅老師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學生地奇妙心思。

    天有不測風雲,半個月後,羅老師在自家的房間裡上吊自盡,是因為遭受了四名歹徒的侮辱。據說兇手是她的男朋友和男朋友的酒肉朋友。

    唯一給予自己幫助的老師就這麼香消玉殞。

    案發現場廖學兵沒有去看過,因為沒有勇氣。那個所謂的男朋友他見過一次,長得很高大英俊,相貌可與莫大公子相提並論。

    當天廖學兵去集市裡買了兩把鋒利的菜刀,揣進腰間,課也不上,家也不回,在梨花鎮逛了整整三天,當時他想只要碰到那個男人,就會毫不猶豫衝過去將那人剁成肉醬。但是始終沒有找到,事後有人說他早就聞風而逃,不知躲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清冷的梨花大道,寒風凜冽。年僅十五歲,身子單薄的廖學兵站在街口,任憑淚水在臉上肆虐。

    在他的心裡,時刻想要那個男人的命,不為別的,只為唯一敬愛的老師。後來調動了很多人手,始終找不到人,十三年的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過了。

    ……

    廖學兵怔怔地看著司徒默然,點了支香煙。

    謝如霜說:「車裡不能抽煙,很難受的。」

    廖學兵哦了一聲,麻木地在漂亮的花梨木材質前盤按熄煙頭,小藍落連叫他幾聲都沒反應。

    當老師就得有當老師的樣,不能再吊兒郎當下去了,起碼要像司徒部長那樣獲得學生毫無保留的尊重,或是羅老師,至少在十三年後還有個學生想念著她,以她為榮。

    老廖默默下了決心。

    第二天酒醒,來到學校,想起平白吃了蘇冰雲的愛犬,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慚愧。那對傷心失望的眼睛刺激了老廖,暗罵姜鋒出的餿主意,害自己背上殘害動物的罪名,決定去向蘇冰雲正式道歉,並給她相應的賠償。

    為了讓道歉顯得更真誠一些,老廖打扮得很體面,有點人模狗樣的味道。

    穿著燙得筆挺的路易*威登西裝,這是中秋節廟會那夜柏幽城給他買的貨色,老廖自己沒有買衣服的習慣。往身上一套,剪裁得體,肩寬腰細,身材更是挺拔,精神抖擻,上下都是男人味。

    一條真絲的傑尼亞領帶,暗紅底色,格子紋路,繫在脖子上既美觀大方,又莊重典雅。

    鱷魚牌皮帶,雖然沒有鑲上鑽石,但那閃亮光澤的皮帶頭賣相也還不錯。華倫天奴牌狹長的平頭皮鞋,中間有一道修飾過的邊紋,顯得很氣派。

    整體看起來俊逸不凡,要風度有風度,要氣質有氣質,憑著多年的裝逼經驗,只需板上面孔,眼睛看天,便儼然一副公子派頭,若在街頭靠著他那輛賓利一站,誰都不會懷疑他是世界首富的唯一財產繼承人。

    當然,老廖是去給小蘇妹妹道歉的,而不是去耍帥扮酷的。

    在花店裡買了八枝黃玫瑰。據店裡小妹說,黃玫瑰的花語是真摯的道歉。多年積習難改,毫無儒雅之氣地夾在腋下,點了支煙,雙手插進褲兜裡,朝美術館走去。

    早上沒有美術課的時候,美術館總是很冷清,這裡光線充足,環境優雅寧靜,在明亮的窗子下捧一本耐看的小說,可以不知不覺度過一整天。

    美術課和音樂課的老師是學校裡最悠閒的老師,不過在李星華獲得金葵花獎之後,美術科有所改觀。孫平海正在策劃一個興趣學習班,專門培養那些有志於美術學習及創作的學生。

    蘇冰雲獨自坐在畫室的角落裡發呆,眼睛落在窗外樹木的枯葉殘枝,不知想些什麼。孫平海試圖向她講解興趣班的計劃,但始終得不到回應。因為孫平海也是昨天狗肉宴席上的一名食客。另一名美術老師張秋生在無所事事的看報紙。美術組就這三個人。

    廖學兵站在門口朝孫平海努努嘴。孫平海見了他手裡的鮮花,登時會意,心想眼下自己沒什麼事,年輕人表達愛慕之意,不宜在旁邊騷擾阻礙,拖起張秋生走到樓下。

    閒雜人等全部走開,諾大的畫室裡只剩下孤男寡女。

    「蘇老師。」老廖居然有了一絲緊張,深吸一口氣,走到她身邊輕輕說道:「呃,今天天氣真不錯,鳥語花香,艷陽高照,風和日麗,萬里無雲……」

    蘇冰雲靜靜地坐著,沒有回頭,就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改變。

    廖學兵只好站在她面前,擠出有生以來最真誠最和善最迷人同時也是最虛偽的笑臉,把夾得皺巴巴的黃玫瑰遞過去,說:「蘇老師,我錯了,我不該非法侵佔你的私人財產用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小黃是一個多麼可愛的生靈,它機智、勇敢,可以把人類賜給它看家護院的職責完成得如此出色,它熱情、善良,忠於職守,是萬千寵物的化身,它吃的是屎,幹的是重活累活,卻毫無怨言……」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1:17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1章 滅絕師太
兒子的聲音听起來更淡更絕望︰「不用了,我已經受夠了,他們都不是好東西,都是他們逼我的……」

    「誰?他們是誰?」此時此刻的邱大奇哪還有精神想到每周一星,心思全都飄到了很遠的萬隆大廈。

    「是我的老師。」

    邱大奇大吃一驚︰「啊!你的老師怎麼了?」

    兒子好像是哭︰「上課時我和他頂嘴,然後他就發火了,把我帶到操場去罰站,還掛了塊牌子,說我是壞蛋,同學們都在旁邊嘲笑,我已經活夠了……」

    忽然而然,邱大奇就好像不受慣性影響似的停住腳步︰「罰站?掛牌?」這是多麼熟悉的字眼,誰能想到竟然發生在他最疼愛的唯一的兒子頭上?事情來得非常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反應比平時強烈百倍。腦中隱隱冒出一個念頭︰「我這是報應嗎?」

    「爸,永別了!」

    「不!」

    手機听筒里傳來呼嘯的風聲,然後啪啦一聲,變成嘟嘟嘟的盲音。似乎連人帶手機從高空墜落了。

    「利利!」邱大奇跪在走廊上仰天長嘯,痛哭失聲。

    不遠處掃地的阿姨有點奇怪︰「邱主任今天表演話劇嗎?」會議室在單獨一個樓層,同事們都在隔音效果很好的會議室里開會,沒太多看到他的精彩表演。

    中年喪子的老邱傻呆了一陣,手忙腳亂給警察局打電話,由于太過慌亂,腦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全都是在亂按。不料巨大的悲痛中手指一顫,手機滑到樓梯下,他跟著追出,腳下一扭,登時滾下十二級地台階。

    ……

    會議室里,廖學兵正準備陳述設立每周一星的種種弊端,剛回校上課不久。積極恢復狀態的戴灣也在旁听,站起說道︰「董事會的各位先生女士,各位老師,我想發表一點個人意見,我堅決不贊同撤消每周一星。」

    廖學兵千算萬算,沒算到戴灣。

    「學生是學校的根本,沒有學生的話,校將不校。師將不師。所以,教育和紀律必須齊頭並進,教育學生的文化知識和道德水準,然後用紀律來約束他們,這兩樣缺一不可。就好像一個國家的政府和軍隊,少了哪一樣,社會都會崩塌。」戴灣看了廖學兵一眼,侃侃而言︰「當前社會風起雲涌,經濟飛速發展,開放度日高。信息交流習以為常,除了知識與道德之外,那些學生們什麼都懂,更加胡作非為。前幾天我在網上看到一段別地學校學生的錄象,幾個十三四歲的女生互相毆斗。場面十分激烈,動作極其出格,令人瞠目結舌。我相信在我們學校當中也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再不管教他們,成何體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建立類似于每周一星的威懾機制,讓他們知道觸犯校紀校規是會受到懲罰的,以後自然循規蹈矩。成為積極向上的好學生,我們當老師地也少了很多煩惱。」

    洋洋灑灑一大堆,有條有理,顯然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來的,其余老師紛紛凝重地點頭。覺得每周一星絕不能撤消,反而要繼續發揚光大下去。

    廖學兵還待要說。那名主持會議的董事會成員已經將此次爭論一錘定音︰「不用多說了,每周一星必須堅持下去,做為本校的紀律方針,也是本校的精神之所在。」

    廖學兵幾乎想跳起來大罵,終于忍住。每周一星堅持了那麼多年,要廢除的話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不光是老師,就連學生也早就習慣了它的存在。

    「如果沒別的事的話,我還有一條消息要通知大家,元旦就要到了,薰事會決定將籌備舉辦新年慶祝舞會,具體時間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已經邀請了大部分家長參加屆時就由二年二班地學生負責會場布置,廖老師你看可以嗎?」

    「為什麼是我們班?」老廖大惑不解。

    「這是董事會抽簽決定的,並沒有針對哪個班級的意思,正好可以鍛煉你們班級的團結協作互助能力,如果布置得好,全班同學的操行分還有加分,老師也會得到相應地獎勵。」董事說。

    「那應該沒什麼問題。」廖學兵心想那些學生讀書不行,難道連玩都不會嗎?

    「會後宮雪琳部長會跟你詳談。」

    宮雪琳是教導部部長,負責學生事務,新年舞會自然也相應的由她負責。

    ……

    邱大奇剛向警察局報警,沉浸在無與倫比的悲痛當中,還不知道如何對妻子啟齒,電話居然又響了。

    「爸,我還活著,沒嚇到您吧?剛才是學校要求我們與父母親人體驗生死別布置的作業。我看這個創意不錯,正好讓自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真情,什麼叫做感動,爸,我愛你。」竟是剛從地獄歸來的兒子邱利。

    失而復得的巨大喜悅填滿胸臆,邱大奇沒感到憤怒,反而一陣慶幸,幸好是類似于惡作劇地家庭作業,否則他要真跳下萬隆大廈,我該怎麼過啊?

    心情太過紛亂,隔了很久仍沒能說出一句囫圇話︰「我……我……好,這樣……呃,很好……兒子,你在哪兒?我想去看看你。」

    「爸……」邱利原以為父親會怒不可遏,沒想到他一點都不生氣,這回可是真感到父子真情了︰「我真的在萬隆大廈,不過壓根就沒打算往下跳。」

    ……

    廖學兵妄圖廢除每周一星的陰謀被戴灣挫敗了!這令他感覺有些沮喪,因為世界上很多事情並不是由個人意志而轉移的。

    散會以後,在宮雪琳的部長辦公室里,秘書用個大號地白瓷杯沖了一杯速溶咖啡輕輕放在老廖面前。而滅絕師太手里拿的是一杯清茶。霧氣氤氳,色澤誘人,芳香彌散。

    媽地,居然用速溶咖啡招待老子,太小氣了。老廖不顧溫度燙嘴,忿忿地兩口三口喝干,將空杯遞給秘書︰「再給我弄一杯來。」

    宮雪琳笑道︰「關于廖老師在會議上的發言,我很驚訝。想不到你竟是一個如此尊重學生的好老師,實在讓人刮目相看。不過我要說的是,你的實際教學經驗還是太淺了,當老師不能一味的以德服人,有時候對待惡劣頑皮地學生,也需要鐵腕手段,我還擔心每周一星不夠威懾力呢。」

    「多謝宮部長教誨,我一定銘記于心。將這條原則當做本人執教的標準。新年舞會有什麼具體嗎?是否需要從現在就開始準備?」

    宮雪琳拿出一份文件看了看,說︰「學校貫徹的是寓教于樂的概念,讓學生們享受節日,在節日中發揮自主創造力。三十一日晚上在大會堂舉行舞會,屆時很多有頭有臉的家長和教育系統的領導都會參加,你們班的具體工作就是布置大會堂。一月一日呢,則是全校範圍的游園活動,每個班級都要準備節目。」

    這麼說來工作量就要大上一點。「那麼節目是什麼樣地節目?」

    「在校園內每班都會安排一塊區域,然後由他們負責裝點那塊區域,安排各式各樣的表演或者小活動。吸引別的學生、家長,也還會有別的學校前來參觀。如果到最後哪個班級區域的游客數量最多,不光是學生,班主任也會獲得很好的獎勵,甚至關系到年終獎的多少。」

    「這主意看起來不錯。看來學校也不是太死板嘛,尤其是從你這樣的老女人口中說出來,格外讓人感到驚喜。」

    宮雪琳的臉色又變了︰「什麼,你說我是老女人?」

    「呃,你的內分泌失調,不要說更年期已過。就連絕經期都已經來了,還說不老?人哪,最大地悲哀不是是否真的老了,而在于你肯不肯承認。」廖學兵剛好了一點,馬上又忍不住開始冷言冷語打擊宮雪琳的信心。

    宮雪琳橫眉倒豎︰「給我滾蛋!無論舞會布置需要什麼設備我都不會配合你的?」

    「啊?舞會布置還能需要什麼設備?不就是人手嗎?搞些燈具、彩帶不就完了?」

    「那些燈具也要從後勤部門領取。沒有我的條子,你以為你能領得到嗎?」

    廖學兵這才知道得罪滅絕師太不是一個很好地選擇。賠笑道︰「雪琳,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永遠都是那麼年輕漂亮……」他臉皮厚度可比城牆,不經思索,居然「雪琳」如此肉麻親昵的稱呼也用將出來,完全不考慮對方是比他年長將近一倍的五十歲老婦人。

    宮雪琳惱怒愈甚,臉色黑得像是快下暴雨的烏雲,眼中似有電光在閃,那秘書躲在旁邊吃吃偷笑。

    「雪琳小姐,請原諒我的冒昧,每次見到你我都情不自禁生出崇慕之心,您在學校的威信是那麼大,您地風度成熟優雅,每一個學生都崇拜您,將您視為偶像。前幾天我給班里學生布置了一道家庭作業,讓他們寫一篇作文,題目是《我最敬愛的人》,結果您猜怎麼著?四十五個同學有四十個寫您,令我極為動容,一個老師能夠被學生推崇到這個地步,將是個人之大幸,學校之大大幸,國家之大大大幸……」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2章 有趣
    宮雪琳實在忍無可忍,恨不能將筆筒裡的筆全都戳進他那可惡的嘴裡,叫道:「舞會的事已經談完了你還留著幹什麼?快給我出去!」

    廖學兵將無恥這個詞語發揮到自從人類進化以來的最大地步,訕笑道:「不知今晚上雪琳小姐有沒有空,我知道有一家氣氛很不錯的咖啡店……」

    宮雪琳老都老了,居然還被一個年輕男子如此調戲,越想越是對廖學兵的為人不齒,這傢伙前倨後恭,為了一點蠅頭小利而出賣人格,而且還口出胡話,氣憤實在難以忍受,怒道:「滾!馬上給我滾!這點不歡迎你!」

    「哈哈,既然雪琳小姐沒時間,那我就不打擾了。」耍了滅絕師太一通,得意洋洋出門而去。

    宮雪琳仍是氣息不能平復,暗想:「如果他的語氣能再真誠一點,倒也算個大好青年。」

    ……

    日照時間越來越少,天氣也越來越冷,天已經濛濛亮了,廖學兵躲在溫暖的被窩裡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想起床。他有嚴重的失眠和神經衰弱症,睡覺時明明已經很睏了,可偏偏就是睡不著,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胡思亂想,直到後半夜才勉強睡去。若是途中稍有一些動靜便會猛然驚醒,整個過程也是惡夢連連,睡得十分壓抑。

    「算了,還是去上課吧,也不知道邱大奇那小子被嚇死沒有。」

    驅車經過校門,只見邱大奇仍是倒背雙手來回巡查,威嚴十足。臉上如罩一團黑氣,眼神陰狠銳利如鷹,神色好比擇人而噬的猛獸。學生們遠遠看到他,沒有一個不繞路遠行的。

    「蒙軍!」邱大奇突然舌綻春雷,平地裡暴喝一聲,「給我過來!」

    叼著香煙優哉游哉的蒙軍懷裡藏著一本黃色漫畫,剛剛通過學校門口,一見到虎視眈眈地邱大奇。這還得了?立即撒腿就跑。

    「你跑什麼?」邱大奇喉嚨裡爆出晴天霹靂,扭動著肥胖的身體向他追去。

    蒙軍丟掉煙頭,將不良讀物夾在衣服裡的腋窩底下,施施然站住,笑道:「邱主任,一大清早的,有何指教啊?吃早餐了嗎?要不我請你到黃陶記吃烏骨雞湯和清水羊肉?」

    邱大奇一路提著教鞭走過來,氣勢洶洶。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不知多少學生認為蒙軍即將橫遭不測。「我說過多少遍了,不准吸煙!你想得肺癆死嗎?你們這些孩子就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將來長大了會後悔的。」

    蒙軍也算老油條一根了,嘿嘿笑道:「吸煙?誰吸煙了?到底誰這麼不遵守紀律呢?邱主任,我可是好學上進的好學生,從不做那種缺德事。」

    邱大奇歎道:「做過地事不承認還算男子漢麼?也不知道廖學兵那傢伙怎麼教育你們的,要學會敢作敢當。」向蒙軍伸過手去。

    周圍的學生都緊不住打了個寒戰,蒙軍一定會死得很難看的。

    沒想到邱大奇抓住他歪在裡面的衣領扶正,說:「這次就不為難你了。下次記得注意,你們年紀還輕,不是吸煙的時候。快去上課吧,不然要遲到了。」

    蒙軍不知所措,兀自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當處說:「我……我沒聽錯吧?」恐懼魔王如此不可思議,輕易放過犯在他手裡的學生,為十年來唯一一次,怎麼也會讓人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世界開始爆炸地前兆,外星人準備入侵地球的象徵。不可能。一定還有更慘絕人寰的後招在等著!蒙軍駭怕地看了邱大奇一眼,一步一步倒退,猛然轉身,跑得比兔子還快,哧溜一下。須臾不見人影。

    廖學兵的雪佛蘭滑過去,在邱大奇身邊停下。笑道:「多年的老屠戶今兒良心發現,改吃素了嗎?嗯,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佛祖會原諒你從前罪孽的。」

    「廖學兵不好好備課,在這裡嘰嘰歪歪什麼呢?你們班的人都已經無可救藥了,所以我懶得理會他們罷了。」

    廖學兵心道:「明明是昨天被兒子感動得一塌糊塗,現在暫時還心軟著,卻還要裝做嘴硬,死老邱倒也有趣得很。不過江山易改,脾性難移,我猜他過幾天又得回復老樣子了。」

    淡淡一笑,不再言語,停好車就直接去了辦公室。

    蒙軍到教室轉過一圈,仍然沒有見到關慕雲和李玉中,心想老師這次是怎麼搞的,連點小事都辦不好。急匆匆跑去辦公室,劈頭就問:「老師李玉中他們怎麼樣了?」

    「來來來,你別著急,先坐下我和你慢慢說。」廖學兵給他倒了杯水,翹著二郎腿道:「他們被梁慈整了,正在家裡休養,也不是什麼大事,關鍵是你現在想不想幫他們報仇?」

    蒙軍攤攤手:「我一個人能幹什麼呢?還是等他們回來再說好了。」

    「不要緊,有我在你怕什麼?梁慈在學校裡只是個小蝦米吧,輪得到你蒙大官人害怕嗎?第一節是語文課,上完課後你把那傢伙引出來,我們再教訓他。」

    蒙軍有點氣憤:「要說單挑,十個他都不是我的對手,就怕他太陰了,什麼時候搞死你都不知道。」

    「明白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鬼蜮伎倆都是沒有用地。」

    廖學兵收拾桌子,拿起頭天做好的講義和課文以及學生檔案、考勤表,和蒙軍一起向教室走去。「天氣很冷,我看這天都快要下雪了。你們這幫孩子冬天裡都有什麼娛樂沒?」

    「還不是晚上到夜總會喝酒,去溜冰,還有就是約幾個女孩子去泡溫泉,不過通常都約不到……」

    老廖淡淡一笑:「那你看上我們班哪個女孩了?」

    「范……呃,沒呢,我從不喜歡談戀愛,那玩意浪費時間,影響學習,是我所深惡痛絕的。」蒙軍的腦筋轉彎得倒也快。

    「是范雪穎對吧?那女孩不錯,就是性子辣了點,你一定罩不住她,所以怕說出來沒面子。」

    「誰說我罩不住了?我蒙軍看上的女人就沒一個能反抗地。你不要太小看我了。」

    上課鈴剛響過,走廊上已經沒多少學生,只剩下別的班級比較喜歡玩酷的男生還趴在欄杆上吸煙,抽的居然還是「精緻弗吉尼亞」,閉著眼睛一臉愜意,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能不能體會香煙中的味道。

    「同學,把煙給滅了。」廖學兵說。

    那學生不太情願,本來還打算反唇相譏,但看到老廖身後凶神惡煞的蒙軍,不得已在欄杆上按熄,哼了一聲,說:「多管什麼閒事呢,小心以後生孩子沒屁眼。」

    蒙軍挽起袖子要給那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子來點教訓,老廖制止了:「個性張揚是好事,不過他們以後會明白的。」

    推開門口,教室裡非常溫暖,不少同學都閒得伏在課桌上打瞌睡。葉玉虎等人還在商量精神病的事。

    夏惟穿了一件可笑的大棉祅,灰撲撲的顏色,又舊又肥,兩個手肘關節處打上布料不同地補丁,彷彿地主家的長工從電視裡蹦了出來,帶著無可奈何地神色接受同學們肆無忌憚目光的洗禮。他父親履行莫老五的話可真是履行得夠徹底的。

    周安每天只休息七個小時,除了上課就是練習禮儀、體型和舞蹈,早已疲憊不堪,眼眶黑得像是熊貓。廖老師的課上不敢睡覺,只好強自忍耐。

    丁柳靜捧著一本課外書看得津津有味,見廖老師來了,連忙收進抽屜裡。

    廖學兵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黑板上寫下本節課的內容就捧起書本開講,雙手撐在講台上笑瞇瞇地說:「今天我有一件事要宣佈,那就是改選班級幹部,大家有什麼意見嗎?」

    宛若一枚原子彈投將下來,學生們全都不說話了。崔政大聲道:「專門浪費時間來改選班幹部,太無聊了吧,學期都過了大半,還有什麼可選的?」他是班長,最害怕廖老師獨裁,一腳把自己踢開,那麼一來自然威信掃地,追求安純純更沒指望。

    「昨天的全體班主任會議上董事會已經再次強調紀律的重要性,沒有好的班幹部維持班集體是不行的,這次改選是完全民主的,全部由同學們投票,誰的票數最高誰就當選,我保證絕對沒有黑箱操作。」

    崔政的臉重新緩和下來,他原先以為老廖要一言而決班幹部的任命,那樣的話肯定沒自己的份了。既然要民主,嘿嘿,憑我崔政的能力,輕鬆拿個全票就好比探囊取物般簡單,只是這麼一來,又得花掉大筆銀子,剛看上的一款遊戲機又得等下個月零花錢到賬了。

    「班幹部主要是這麼幾個職位,班長、副班長、學習委員、勞動委員、生活委員、文藝委員、體育委員,各課代表由本課老師任命,不在此次改選範圍。今天星期二,給你們四天準備,有意競選的可以開展活動了,然後到星期五下午進行正式投票。」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3章 淫樂園
    崔政大大鬆了一口氣,兔崽子的,廖老師真是沒事找事,好端端的他要改選學生幹部,吃飽了撐著的話還不如去中央噴泉花架下看學生情侶接吻,幫助消化。

    「今天的課是《琵琶行》,嗯,最近有關古文和詩詞的課文較多,如果之前沒什麼基礎的同學學起來就會覺得相對要吃力些。」廖學兵早有準備,停了幾天課一定要想方設法讓學生們好好學習,爭取把落下的課程趕上來,打開黑板旁邊的小型音響。「大家來聽一聽琵琶的樂聲,感受一下古人用這種樂器來表達什麼樣一種情感。」

    同學們心道:「廖老師居然懂得創新教學方法,太不可思議了,我猜他一定經常和音樂老師呂凱去外頭喝酒,才激發出這樣的靈感。」

    音響裡傳來古典名曲《十面埋伏》,環繞在教室裡。

    開始是很平緩的序曲,聲音悠揚。潘海成大大打了個呵欠,響亮之極,那聲音十有八九是裝出來的,不少人都對他怒目而視,但更多的人不以為然。林小肯低聲說:「沒覺得琵琶有什麼好聽,還不如聽搖滾呢。」

    然後琵琶的聲音變得急切而愉悅,歡快,喜人,一聲連著一聲。音響質量極佳,聽得十分舒服。老廖沉著臉站在旁邊,誰要開小差便狠狠瞪過去,直到那人收起心神為止。

    很快的,樂曲音調一轉,突然滯澀悲哀起來,不久後再次轉高。變得雄壯激昂,鼓舞人心,十分悲壯,最後琵琶聲戛然而止。

    能夠聽懂的同學只覺驚心動魄,竟能憑一把樂曲奏出如此跌宕起伏的情感,令人驚歎流連,難以忘懷。至於大部分沒經過熏陶地則認為只不過比彈棉花好上那麼一點點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

    「好。體會完了琵琶的樂聲,接下來我誦讀一下課文。」

    張樂馨的小手高高舉起:「老師,讓我來讀!」

    見她積極,也算對自己工作的肯定,老廖微笑道:「好吧,你來朗讀全文。」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有些細有些軟有些柔的聲音抑揚頓挫,高低起伏,聲情並茂,高潮處讓人慷慨激昂,熱血沸騰;低沉處讓人心神盡失,恍若一張枯葉飄啊飄的就這樣落到水面上只漾起一波漣漪;傷感處讓人悲從中來,直欲埋頭大哭;婉約處讓人久久駐足。自失而遺忘。

    聽張樂馨朗讀課文,竟不亞於聽慕容冰雨唱歌,竟是那般美妙。

    好厲害的小姑娘!老廖漸漸有了種自慚形穢地感覺,媽的,老子還站在講台上講個屁的課啊?不如讓她當老師算了。這幾名新轉學生沒一個簡單的。

    其他學生心思不如老廖敏感。除了覺得好聽之外,聽不出那麼多情感。

    悄悄抹一把冷汗,講述文章中的技法,也沒剛開始上課時那麼得意了。

    「大家從這幾個方面體會這篇長詩的精彩,一,博喻。多個比喻的使用,以聲寫聲,二,通感,以形、色、光、味覺、觸覺寫聲音。三,聯想、想像意境畫面。由零星的比喻發展到完整地音樂場景的描畫。」

    幸好老廖的古文還算過關,不再像上次《巴爾扎克的葬詞》那次出醜。戰戰兢兢,心裡總會認為如果讀錯一個字會被張樂馨毫不留情的指出來。一面既要防止學生說話、睡覺、玩手機、從後門逃走,又要把課講得很好,費了十二分的功夫,說話中規中矩,不再像以前那樣中間穿插一兩個小笑話,只是照本宣科,幸好,直到下課也沒被挑出什麼毛病。

    悄悄給蒙軍使個眼色便回辦公室去了,放好課本和講義,去車棚拿車,開到校門口外靜靜等候。

    蒙軍腰裡照例藏了一把小刀,到隔壁班門口叫梁慈出來。

    梁慈見關慕雲三個人還沒回校,心頭一塊大石落地,笑道:「找我什麼事呢?請中午請吃飯嗎?」他旁邊的兩三個跟班便跟著笑了起來。

    蒙軍神秘兮兮地說:「我拿了兩本《淫樂園》漫畫,你要不要?一百塊一本?」

    「操,你還不如去銀行搶錢來得快。」梁慈見看不是什麼事情,揉揉鼻子便走。

    蒙軍急忙把他拉住,懷裡的黃色漫畫稍微亮了一下。梁慈一見到那艷麗無比的封面,不由呼吸急促起來:「這麼好的貨色你上哪弄地?少點,五十一本如何?」

    蒙軍淫蕩的笑了:「我表哥從日本寄回來的,原裝貨,質量超好,你如果要的話,必須全部買下,我還有十本。」

    梁慈自以為搞倒關慕雲,當上老大,言談中有種傲人的氣勢,粗暴地拉開他地衣襟,將兩本漫畫搶過去,急匆匆翻了幾頁,眼中全是紅艷艷的光芒,急吞下幾口唾沫,問道:「還有十本通通拿過來,我全要了。」這可是極品漫畫啊,豐富的色彩,流暢自如的線條,標準養眼的人體比例,就連那紙質也都是上等銅版紙,又柔又韌,摸上去滑溜溜的,這種質量若在外面地小報亭裡出售,起碼一百五一本。

    蒙軍說:「為了保險起見,我都放在校外那個商店裡,你也知道,最近學校查得嚴。」

    「好,好,我跟你去。」梁慈大喜之下,讓兩個跟班留在教室裡,不能讓他們分走了自己的喜悅。

    剛出校門口,經過那輛有點眼熟的黑色雪佛蘭,忽聽背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他來不及思索,便覺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久後悠悠醒轉,感覺頭痛欲裂,身體微微晃動,頓時大惑不解,睜開眼睛四下一張望,竟是躺在一輛車的後座裡。摸摸腦袋,腫了個大包,不由哎喲連聲。

    前面地人左手拿起礦泉水,右手拿煙,微笑著回過頭來說:「神仙慈,黃色漫畫很好看嗎?」這人正是蒙軍。

    梁慈大駭而起,罵道:「蒙軍,你***敢暗算老子,活不耐煩了嗎?」轉頭一看窗外,兩邊景物飛快向後退去,建築物越來越稀少,已不是市區地那種繁華景象,「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蒙軍直接就是一巴掌過去:「垃圾,敢在我面前自稱老子,你***算老幾?」梁慈捂著臉正要反擊,突然看到車廂內後視鏡的反光,那個開車的司機不就是他們班的班主任廖學兵嗎?星期五那天耍威風可厲害了,真要動起手來,五個自己也不是他的對手。於是便慢慢地縮了回去,問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殺人滅口,還能幹什麼?你以為就你一身排骨,拉去屠宰場能買多少錢?」蒙軍開始滿口胡柴的恐嚇仇人。

    梁慈自然不信,不過料想他們千方百計把自己拉到這偏僻地方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手悄悄垂到下面一摸褲兜,不由心如死灰,原來連手機也被搜走了,想要找人求助基本上不太可能。

    蒙軍一指廖學兵:「知道他是誰嗎?表面上看是我們老師,其實他是城南骷髏團派到我們學校的臥底,號稱殺人不眨眼,手握三百條人命,生平最喜歡喝血挖心掏大腸的劇毒天使,骷髏團編號九五二八,接到團長的命令,準備在中海市掀起新的一番腥風血雨,而我,就是劇毒天使廖學兵的關門弟子,鬱金香白馬王子蒙軍大爺是也!」

    梁慈聽他吹得翻江倒海,不自覺的輕蔑一笑:「繼續忽悠,大爺聽著呢。」

    蒙軍立馬掣出尖利的小刀,手腕一翻,插進他的大腿,淡淡笑道:「你的反應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

    尖刀拔出,鮮血慢慢湧了出來,逐漸浸濕他的淡藍色休閒式牛仔褲。梁慈眼睛瞪得老圓,不能置信,過了三四秒鐘才啊的叫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摀住傷口,倒是越來越疼得不像話,額頭滲出大片汗珠。

    廖學兵目注前方,看也不看,說:「弄髒我的車了,多不方便,剛才用棍子敲的話會比較。而且你的手法也不利索,應該刺在大腿上方,那裡有大動脈,受傷後疼痛會非常劇烈,甚至可能導致休克和大失血,引起死亡。如果單純想讓對方痛苦的話,用木棍敲小腿的脛骨,保證他哭都哭不出來。」

    蒙軍興奮地問道:「老師,還有什麼地方在搏鬥中更實用?」

    「單就身體攻擊部位來說,太陽穴、眼睛、下顎、咽喉、腋窩、肋骨、下陰這些地方受到傷害都能讓敵人痛不欲生。其實最容易的是腋窩處,因為那個地方被手臂擋住,人的心理會感覺安全,實際上在搏擊中會有很大空檔,你只需要五根手指撮起來朝那個地方用力一戳,就能讓他產生可以令人昏厥的疼痛。當然要在眼疾手快的前提下才行,否則還沒來得及出手,別人已經一腳踹爆你的卵蛋了。」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4章 舅甥相見
    蒙軍點頭:「是應該好好練習。」冷冷地看著梁慈,意思明白得很,你小子要再囉嗦就拿你當練習對象。

    梁慈哪裡還敢做聲,雖然仍不相信他是骷髏團成員,但起碼也有了骷髏團的殘暴和嗜血。情急之中聯繫不上舅舅,這回可慘了。

    車子停在石蛇看守所門口,梁慈仍有些摸不著腦袋,好端端的拉老子來這裡幹什麼?又不是什麼旅遊勝地,有意思麼?

    「神仙慈同學,你的親戚在裡面等你。」廖學兵打開車門抓起梁慈的頭髮往外就拖,大腿上的傷口淌了一地。

    梁慈拚命掙扎不過,奮力叫嚷,期望那些一.劍站崗巡邏的獄警能聽得到。但獄警們嚴肅地目注前方,根本就沒看一眼。背脊開始發涼,星期六的時候舅舅跟自己說過已經幫忙把他的幾個仇人關進看守所,莫非就是這裡?莫非已經讓廖學兵知道來歷,他大怒之下把自己拉過來看看關慕雲的慘狀,以此譴責自己的良心?

    很快,梁慈便知道自己的錯了。

    廖學兵向所長要了鑰匙和通行證件,一路帶著他走到後面。蒙軍也有點驚慌,不過看見老師神色鎮靜,稍微放下心來。

    看守所二棟二樓,陰暗的走廊,潮濕的地面,漫天的血腥味,囚徒們的狂喊和哀叫,一切的一切,如地獄般恐怖,不禁讓人寒毛倒豎。

    梁慈的腿開始發抖,大著膽子說:「廖老師,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

    「原諒你什麼?你值得原諒麼?利用舅舅的關係把同學陷害到這裡來,起碼也要接受點教訓。」

    梁慈心道:「他果然知道我整蠱關慕雲的事!」兀自存了一線希望,說:「不是我干地,關慕雲他們打我,後來警察就突然來了,我也不知道啊。」

    蒙軍從後面踢了一腳他的屁股,罵道:「誰不知道你神仙慈從來不說真話?騙得了廖老師,騙得過我麼?」這一腳不像學校裡同學打鬧。輕輕一下就算,而是蓄滿力道,做足勢子,惡狠狠地踹過去。梁慈毫無防備,撲的摔倒,臉龐在粗糙的地面燈!上擦出大片破損。

    他捂著臉發起狠來:「蒙軍,你給我走著瞧,我舅舅是圓湖警局的副隊長。他不會放過你的。」

    老廖笑道:「是嗎?你居然還有舅舅是警察副隊長,太讓人吃驚了,怎麼不早說呢。」

    打開二零五號牢房的鐵門,牢裡的老大強哥登時驚喜地站起來叫道:「兵哥,您怎麼又來了?哎呀,還有鑰匙,莫非是要放我們出去的?」

    「別做夢了,昨天那新來的你招待得怎麼樣?」

    小強在上鋪一伸手,將上面一個睡大覺的活人連同被子一起拉下來。一米八的高空直摔而下,啪嗒一聲。周圍的囚犯都不禁打了個冷戰。

    那人摔得眼冒金星,渾身骨骼都快要散架了,強撐著抖掉被子站起身,青腫淤血的面容扭曲,滿帶憤怒的火焰。這人正是梁慈地舅舅的徐利。他剛進來不到一天,還沒體會到真正的恐懼,心裡還會想著反抗。

    一日之間由高高在上的刑警隊副隊長變成階下之囚,身份的轉換反差非常巨大,正常人都難以適應。徐利的身手雖然練過,但雙拳難敵多手。十名囚徒一齊對他圍攻,苦不堪言,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打了幾次,提心吊膽,還沒睡過好覺。就連想拉屎也得憋在大腸裡,睡覺時都要睜著眼睛。

    小強揚手給了他一記耳光。「看什麼看,沒見過壞人麼?當初你當警察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今天呢?哈哈,有道是世界風雲變幻,今天由我當老大了。」不妨看見老廖還在身邊,又接了一句:「兵哥是老大中的老大。」

    徐利怎拉得下臉,撲上來要和小強對打,突然後腰一疼,回頭看去,另一名囚犯手拿牙刷柄嘿嘿而笑,背脊上已多了個血洞,那血漿不是流出來的,而是噴出來的。

    蒙軍把梁慈踢進二零五號監牢。

    梁慈一直還認為廖學兵是要帶他來參觀淪為囚徒地關慕雲,沒料到張眼便看見狼狽淒慘無以復加的徐利,被打得不成人形。舅甥相見,分外眼紅。

    梁慈當場愣住,猶如冷水淋頭,滿腔的希望全部澆熄,癡癡說不出話來。

    「小強,這孩子是那警察敗類的外甥,我特意讓他們見上一面,敘敘衷腸,表表情懷什麼的,你好好招待他們兩個,讓他們體會什麼叫做看守所地浪漫。」廖學兵早有準備,拿出一條好煙扔出去,笑道:「這點料子就留給你慢慢享用吧。」

    小強的眼睛瞪的如同牛眼,簡直不能置信,一整條的香煙啊!監獄裡為了爭奪半個煙頭鬧出人命的事時有發生,這一條就是十包,就是兩百根香煙,足足可以抵得上四百條人命了!

    他馬上忙不迭地抱在懷裡,好像那是一生最最珍貴的事物,想了一想,依依不捨在眾位獄友飢渴的慾望眼神中取出一包散發。

    這些人得了獎賞,如同打了興奮劑,幹勁十足,人人赤紅著雙眼,爭取要在強哥地面前好好表現,以期得到另眼相看。

    「那就這樣,我先出去吃個便飯,你們好好努力,下午我會回來驗收成果,千萬不可鬆懈大意啊,看守所的和平就全靠你們維護了。為了守護你們所珍惜的看守所而奮鬥吧。」

    待老廖和蒙軍一走,二零五號監牢的光線馬上暗淡下來。

    小強的激動不可抑制,點了一支香煙,將煙霧全部傳吸進肺裡,閉上眼睛好好體會那種快活似神仙地滋味。抽完一支又抽一支,消滅完五根香煙後,恍若禁慾十年的老光棍突然在漂亮處女地身上連開十炮,得到極度滿足,方才坐回下鋪的床沿,擺了個大馬金刀的姿勢,指著梁慈說:「小老弟,看守所有看守所的規矩,既然進來了就得遵守,兵哥那麼看重你,我也不好意思虧待你,你說是不是?」

    徐利忙叫道:「喂,不准動我外甥!」立即挨了一記手肘,擊打在軟肋骨處,滾倒在地。

    梁慈驚魂未定,冷汗涔涔而下,悄悄瞄一眼舅舅,說:「什麼規矩,我一定遵守……」

    話沒說完,有人在他的腿彎踹了一腳,頓時經不住那股力道,撲通跪倒。那人說:「回強哥的話要跪下回答,就是這個規矩。」

    「強……強哥……」

    這次又是只說了一半,立即被一腳蹬翻,那個專拍馬屁的狗腿子囚徒怒道:「強哥也是你能叫的麼?要叫強爺!強祖宗!這就是石蛇看守所的規矩!」

    小強連忙制止那人:「喂,先別踢,萬一踢壞了怎麼辦?」梁慈頓感欣慰,心道:「總算還知道我不經打,有點良心,比狗腿子強多了,很多時候老大並不壞,只是他手下的人才壞。」

    小強接著又對狗腿子瞪眼說道:「那麼好的衣服料子,還是阿迪達斯牌的,萬一踢髒踢破了你賠給我啊?先扒下來,老子整整三個月沒換新衣服了。」

    梁慈心若死灰。

    ……

    廖學兵和蒙軍在看守所職工餐廳得到所長的熱情招待,小王也敬陪末席,不停幫忙勸酒。

    席上八菜兩湯,標準的工作餐再加一倍,有雞有魚,還有啤酒。不過現在天氣冷了,喝啤酒已經缺少夏天時的爽快,反而讓身體更冷。所長自覺面子掛不住,悄悄拿出私房錢要了幾瓶紅葡萄酒。

    席間所長著意結納,加倍討好,氣氛十分熱烈,說著從前看守所裡的趣事,時不時一通歡笑,然後在友好的談話中碰杯,一飲而盡。

    蒙軍心道:「原來廖老師以前也在看守所呆過,他可真是個二混,除了女廁所之外,好像什麼地方都有份。」

    酒足飯飽,劉所長知道老廖跟總局長關係匪淺,暗暗透露許以重利,讓他幫忙在總局長跟前說好話的意思。老廖坐擁月神大莊園,每月又有莫老五的孝敬,貝氏集團的錢想拿多少就拿多少,豈會在乎這所謂的「重利」?笑道:「劉所長但請放心,WAP.BOOKWAP.NET賈局長也不是個沒見識的人,只要你工作做得好了,還怕沒遷升的機會嗎?如果在沒有實際成績之前,你貿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也只會讓他困擾而已,別著急,以後在關鍵時刻我會幫你說上一兩句好話,到時候水到渠成,你上去之後位子也坐得舒坦。」

    劉所長心想這話倒也說得在理,上頭的官場人事複雜,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清的。自己沒幹出成績之前貿然上去了只會成為別人攻擊賈朝陽的借口,到時候他反而對自己不喜,那樣更划不來。

    向老廖敬了一杯酒,說:「小廖,這事可勞煩你了,以後但有所命,莫敢推辭。」

    廖學兵剔著牙齒,拿幾個塑料袋將半邊白斬雞,一條松江糟溜魚,一盤過橋金牌肥牛,還剩下一半的草菇燜兔肉通通打包裝袋,順手揣了一瓶葡萄酒,笑道:「大家都有事要忙,我先上去看望那幾個兄弟,等下再回來說話。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5章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蒙軍這時對老廖可真是深有體會,想:「拿幾盤殘羹剩菜去給那幾個餓死鬼享受,既不費什麼本錢,又能贏得他們的忠誠,太強大了。錦上添花人人都會,雪中送炭可就沒那麼簡單了。日後等那幾個囚徒出來時,不對廖老師死心塌地才怪。」

    他這想法只有一半正確,對人仁義是沒錯,但更需要自己本身的強大,別人才會又敬又怕。

    二零五號監牢的囚徒幾乎以為今天是過年,小強打開塑料袋抓起白斬雞塊,撕下一條肉絲送入口中,味蕾差點要爆炸了。飽時喝蜜蜜不甜,饑時吃糠甜如蜜,這話再正確不過,雖然看守所餐廳的廚房手藝不怎麼樣,但還是足以讓他幸福得暈倒了再休克,然後瀕臨死亡。

    「兵哥,您就像天上的神仙。您是救苦救難的菩薩……」小強先吃了幾塊,再把骨頭比較多的部分分給眾人,大家的馬屁便源源而來。

    廖學兵看見身軀有一半插進馬桶裡的梁慈,問道:「讓他們兩個接受深刻教育了嗎?」

    徐利捲縮在地上,渾身浴血,沒一處完整,簡直像是海嘯掠過的印尼城市,慘不忍睹。做為他的親愛外甥,梁慈一身衣服被扒個精光,皮膚到處都是淤青,凍得面皮發紫,頭頂還被淋了糞尿,眼中滿是驚懼,看樣子要再多動幾下,就會被逼成精神病了。

    「我們慕容家『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把關慕雲陷進監牢裡,我自然也要讓你嘗一嘗滋味。以後整別人的時候先想清楚換作自己挨整,那又如何。」廖學兵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說。

    梁慈精神接近崩潰的地步,慘遭毒打一個小時以上,什麼監獄酷刑都受得七七八八了,聽到老廖說話,只懂點頭,不知所措。

    還是小強來得機靈,聽兵哥只想讓這小子嘗嘗滋味而已。等下還要提他出去的,拿著殘破地塑料小桶裝滿一桶水澆到梁慈身上。十二月的天氣,即使在中海這個南方城市,也只不過兩三度的氣溫,監獄室內溫度多高了幾度,照樣寒冷徹骨,凍到心肺裡。

    梁慈想叫救命的,一來旁邊沒人可救。叫了也沒用,二來凍得舌頭發麻,喊不出口。小強又澆了幾桶,直到把監牢裡本日的用水額度用完,才把那小子沖乾淨。

    開始時渾身如同萬針攢刺,幾桶水之後什麼都感覺不到,只剩下僵硬和麻木,顫抖的幅度好像每分鐘四萬次頻率的衝擊鑽,速度之快乃至產生幻影,牢友還道自己看花眼睛。

    小強一腳把他飛出馬桶。說:「這小子不會是抽風吧?要是死在我們牢裡可是不太吉利的事,都快過年了,可別讓我們連年都過不安穩啊。」

    「他好像冷得快不行了。」有個牢友說出實話。

    小強道:「那就給他熱熱身子,活動筋肉才不會害怕寒冷地侵襲,我一貫都是這麼鍛煉身體的!」抬腳用力踩向倒霉透頂的梁慈。

    廖學兵笑道:「行了。你這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嗎?今天這個心理扭曲的傢伙是例外,以後不能對未成年人和老人下手。」取下一條臭烘烘的床單丟在梁慈身上,說:「還能起來麼?能起來的話就和我一起出去,不能起來的話就在這裡休息幾天,過完年我再來接你。」

    梁慈痛得迷迷糊糊,這句話還是聽得進去的。屁都不敢放一個——也放不出,腦子一激靈,奮起最後地力量顫巍巍扶著床架鋼管站起,用那床薄得將近透明的毯子裹住身WAP.BOOKWAP.NET子,才稍微好手了一點。至於昏迷在血泊中的舅舅,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蒙軍已經在掩嘴偷笑。廖老師還真是牛逼人物。

    坐進帶有暖氣的車子裡,梁慈稍微緩過勁來,接過老廖遞來的礦泉水,心裡只有感激,完全不剩下怨恨。

    擦掉鼻血,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水,只聽廖老師說道:「如果你認為自己的境遇世所罕有,無可匹敵的話,關慕雲、李玉中、張嘉偉和你的下場一樣,現在還在家裡養傷,他們連呆了兩天兩夜的看守所,只會比你更慘。」

    梁慈打了個寒戰。

    「你的舅舅瀆職、徇私枉法,所以需要在那裡呆上一段時間,而你比他幸運多了,因為你遇到地人是我。」

    梁慈不禁問道:「為,為什麼?」

    「因為我很仁慈,我很善良!你只需要往深層次想一想,我若不是只留你一個鐘頭,而是丟你在那裡幾天,你會怎麼樣?那幫性飢渴的傢伙會把你捅成肛裂,只怕一出看守所就得直接送精神病院成為專家的研究對象。」

    梁慈打了兩個寒戰。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所以以後想做什麼壞事,先考慮一下換作是自己那又如何?聽說你是個心胸狹窄的傢伙,告訴我,怎麼樣才能寬大起來?」老廖拿了一包止血帶丟給他:「自己包紮包紮,別死在我車裡,快過年的不吉利。」

    小強那幫人打地都是皮外傷,只有蒙軍那一刀才叫厲害,戳進肉裡一寸左右,流了很多血,現在已經開始凝結,但痛得不能動彈,咬著牙說:「我不知道,請你教教我。」

    「哦,終於肯接受教育了。事情起因是這樣的吧,你喜歡上班裡某個女孩,但她看不上你,於是你找那女孩子的好朋友張嘉偉洩憤?這就是個很大的問題,追不上女孩子是自己的原因,別以為整個地球都繞著你轉,歸根結底,還是世界觀,人生觀的問題。」

    梁慈地腦子根本不能思考。聽不懂他說什麼內容,只能賠笑道:「廖老師說的對極了。」嗓子沙啞難聽,舌頭打結,一時兩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說地是什麼。

    車子朱雀街,停在路邊的一個小集市,老廖丟給他一百塊錢,說:「自己下去買件衣服,然後自己找車子回去。我們就不陪你了。」

    梁慈看看自己只裹著一條髒毯子的身體,為難道:「廖老師……我,這樣不太好吧?」

    蒙軍哈哈大笑:「沒什麼不好地,有人問你的話,你可以說是在體驗生活。」替他打開車門,說:「快點下去,不然我不會客氣地。」

    最後不知道梁慈是怎麼回到學校的,不過可想而知。他一定被當做了流浪漢和神經病患者,心靈遭受重大創傷。

    下午沒語文課,回到學校,寫了一會教案,實在按捺不住,跑到教室後門偷窺學生們的上課情況,可巧不巧,這會撞上了化學課了。

    戴灣講解地是檢驗氨氣是否已經充滿試管的方法。當然,過程很簡單,但化學課重在動手以及觀察思考。他將玻璃棒放在試管口。說:「這是一根蘸有濃鹽酸的玻璃棒,放到試管口,如果有白煙生成,就說明氨氣已經充滿試管了。大家請注意觀察。」

    丁柳靜舉手問道:「老師,會不會產生爆炸?」

    戴灣很自信地說:「當然不會。這位同學,請你盡量放心,在教室的空氣條件下,濃鹽酸與氨氣混合是不會產生爆炸的。」將玻璃棒湊過去,突然砰的一聲巨響,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戴灣手指一抖。試管掉到地上,摔成碎片。

    帶著刺激性氣味的氨氣充滿整個教室。戴灣神色有點不自然,自言自語道:「沒爆炸啊,怎麼會那麼響呢?」

    陳有年朝葉玉虎悄悄豎起大拇指。原來這傢伙剛才點燃了一隻鞭炮,教室空間不大。聲音激盪混合在一起,根本聽不出聲源來歷。戴灣被丁柳靜的友情提示產生心理作用,竟以為是自己手上地試管發出的巨響。

    掃去試管碎片,覺得應該換個更安全的方法,說:「把濕潤的紅色石蕊試紙放在試管口,如果發現試紙變藍,就說明氨氣充滿試管,這個辦法其實很方便。」說著小心翼翼打開裝滿濃氨水的瓶子,說:「我們再來製作一管氨氣,順便請大家溫習一下氨氣的製作過程。」

    四眼突然叫道:「哎喲,我肚子痛!痛死我了!」不由分說從位子裡跳起,衝出前門。戴灣跟著追出,在後面大叫道:「喂!讓醫務室開具證明,不然我記你早退!」

    忿忿然返回講台,兀自嘀咕道:「怎麼說痛就痛,太假了,一看就知道是找借口不上課,真是難得的敗類。」

    拿起氨水瓶,心道:「怎麼突然輕了這麼多?難道幾秒鐘全部揮發了?蓋子都還沒開呢。」又見旁邊的酒精已經點燃,跳出白白青青的火焰,不由罵道:「是哪位同學這麼無聊點的?不知道課堂紀律嗎?講台上地東西不能亂動,動壞了誰負責,你負責嗎?」

    因為手拿著氨水瓶,慣性思維之下沒有先熄滅酒精燈,而是選擇了先將氨氣瓶打開,只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彭!」瓶子裡噴出一團火焰,把戴灣的鬍子、鼻毛、睫毛、眉毛燒個精光透亮。

    「甲烷?」甲烷遇火即燃,如果濃度達到一定程度的話還會引起爆炸,是一種危險氣體,高中化學實驗課上為了強調安全,也很少用到,這節課內容性質不同,根本就不會帶來。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0:47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6章 新的牢頭
牢房里勾心斗角,互不信任,斗爭極為殘酷,因為爭搶一個煙頭都能鬧人命,稍多罵句粗話就會打得頭破血流,為了碗里的一片肥肉不知引發多少血案,日子朝不保夕。這些人在外頭本就是殺人放火強奸搶劫的犯禁之輩,個個窮凶極惡,進了看守所後精神更是被這里的空間折磨得接近變態的地步,在他們的字典里只有“利益 ”、“力量”、“欲望”少少幾個詞,從來就不懂得謙讓與寬容。

    關慕雲等人只是未經世事的學生,雖然平時也參與打架,但只是小打小鬧而已,根本沒見過真正的場面以及人性的險惡,剛進來時還試圖反抗,結果挨了好幾頓毒打,幸好長得不夠英俊,又因為李保康剛犯了事,處于觀察監控階段,才沒被一伙性饑餓的惡徒雞奸。

    廖學兵看了他們一眼,目光落在李保康身上︰“我佷子雖然犯了過錯,卻也輪不到你們來教訓,誰動過他們的,自動站出來受死,大爺好歹給你們留個全尸。”

    李保康挖挖鼻孔說︰“口氣真狂得可以,要不是前段時間那樁事,我直接就把你弄死。兄弟們,都給我上。”反手給了李玉中一個響亮的大耳光,怒道︰“還不快給爺爺捶背,等死啊?”

    李玉中擦掉鼻子慢慢滲出的鮮血,居然冷笑道︰“我的老師就在這里,死的是你才對。”他對廖學兵有盲目的信心和崇拜,既然人已經來了,自然什麼都不怕。

    “嗯?”李保康萬分詫異︰“造反了麼?都兩天了你還是不明白這間牢房里誰說話最算數?”說打邊打。馬上一記手肘撞向李玉中的臉,把他打在地上。

    這時那八個人紛紛向老廖圍攏,準備出手傷人,樂上一樂。

    牢房地空間狹小局促,床位已經佔了五分之二的地方,人都擠在一塊,不懷好意地注視面前這個新鮮獵物。穿得還算干淨,總不可能是孤兒。一定還有家人,把他欺負得狠了,以後老實服帖,只會拼命向家里人問要物品來孝敬牢里各位老大,這才是他們的欺負新人的宗旨。

    老油條們隱約覺得不太對勁。奇怪,一大堆人虎視眈眈,若是以往識相一點的新人,這個時候早應該趴在地上求饒。這人怎麼還無所謂的樣子?莫非他是個神經病不成?

    欺軟怕硬的二牢頭喝道︰“喂,叫聲大爺來听听。若是不從,我手里尖利的狼牙尖刀馬上會在你身上開幾個血窟窿。”狼牙尖刀是他給自己地牙刷柄安了個好听的名字。

    廖學兵凝神一看,關慕雲胳膊上果然扎著染滿鮮血的破布條,想來吃的苦頭極大。

    “還發什麼呆?給他個下馬威。”李保康再次督促部下動手。古時監牢便有“殺威棒”一說,凡是發配充軍的犯人,一到邊鎮,為了殺殺他的氣焰,一般先來上幾十軍棍,打得半死不活再說。時至今日。牢獄里弱肉強食的規則仍然沒有改變。

    二牢頭先是一腳踢過去,看這人文文弱弱的不太經打,似乎犯不著下太狠地手已經能讓他跪地叫娘了。

    旁邊人都抱臂胸前,意示閑暇,有的抖著大腿。有的咬著已經不剩半點煙絲的過濾嘴海綿頭,有的又跑回去威嚇關慕雲,等待看笑話。在他們眼中,廖學兵只相當于一條爬蟲般可憐,任揉任捏。

    這一腳快如閃電,迅似奔雷。力敵南山猛虎,勢蓋北海蛟龍,若是踢在實處,不死也得導致終生殘廢,下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眾位跟班已經張開經年沒刷牙漱口。細菌滋生的臭嘴大聲喝彩。

    “好!”“踢得妙!”“二哥精彩!”

    彩聲完全落到廖學兵的頭上。

    他左腳也跟著踢出,速度比化身無敵奪命鴛鴦腿的二牢頭快得多。後發而先至,踏在那條只踢出一半,與地面還只是形成斜角的膝蓋上。喀嚓一聲,關節和韌帶反方向折斷,形成怪異的倒V字形,廖學兵已用這招踏斷過很多敵人地腿關節,除了腿上綁鋼管的,還沒人能抗得過。

    再一把奪過牙刷柄,橫插過去,戳進左臉頰,穿出右臉頰。松開手,二牢頭就成了非洲刺膚穿孔的食人族。

    他再一甩手,巴掌抽到另一個站得很近的人的臉上。周圍地觀眾可以想像,閃電劈中大樹是什麼樣子,帶著壓倒性的力量和君臨大地的威勢,任你長得多高多麼茁壯成長都不能抗衡。那人臉上如同手榴彈炸過的泥塘,皮肉已被劇烈的手勁撕裂,血肉鋪灑,諾大的身軀斜飛開去,還連帶撞倒了兩個人。

    這三下一踢一插一扇行雲流水,極具動作片地觀賞性,重要的是,廖學兵絕對的力量對觀眾造成極大心理壓力,每個人都感覺好像踢在自幾膝蓋上,插穿自己臉頰,然後被打飛一般實在具體。

    鐵門外另外的牢房仍然怨聲載道,叫苦連天,但這里已如棺材鋪般死寂。

    “好像有幾分斤兩,怪不得有點狂。”李保康抬起眼皮,剛才注意力沒在廖學兵那邊,沒看到整個過程,所以心情十分輕松,抄起壓在枕頭下一根磨得很尖的鐵支,準備親自動手,“在這個看守所里,還沒人能挑戰我地權威,現在你可以死了。”

    說著一腳踢翻李玉中。

    力道不可小看,李玉中同學身體半空中翻了筋斗,落到地上當場噴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液,捂著胸口臉色難看之至,似乎傷了內腑。監獄里地打架通常都用鮮血和性命做為了結,一出手就是重傷以上,絕非中學生校園里的打鬧可以比擬。

    李保康剛看向廖學兵要說些挑釁的話語,只覺八級大的狂風撲面而來,渾身上下都被籠罩,壓得不能呼吸,“干……”

    話說了半個字,沒吐干淨,老廖的拳頭雷霆而至,砸在他臉龐上。

    用上了十二成力量,不知有多驚人,李保康下顎骨全部粉碎,下巴歪開三寸,成了進化未完全的類人猿,仿佛僵尸電影里最丑陋的角色。口涎、鼻涕、眼淚、鮮血 的爆在半空,如同下了有史以來最惡心的一場雨霧。

    血液傾瀉的當口,廖學兵一把抓他的頭發往鐵架床的鋼管撞去。

    鋼管除了髒點沒什麼事,李保康有事。

    當的一聲,迸出一團血花,昔日牢房老大軟軟栽倒,鼻子已經陷進臉龐當中,再也分不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渾身都在抽搐,口中繼鮮血之後,涌出大片的白沫,已經不省人事。

    他還是人麼?從哪個朝代穿越過來的武林高手?恐怕一涌而上只會死得更慘,何況那些人已經心膽俱寒,根本沒人敢動一動念頭。

    “大哥!”還剩完整的六個人通通跪下,有的索性匍匐在地向新登上石蛇看守所二零八號房皇位的老大表示忠誠——監獄是最容易喪失自尊的地方,男兒膝下再沒黃金可言,有的只是狗屎,一切都是為了生存。

    說起來話長,其實只不過兩分鐘不到,關慕雲、張嘉偉堪堪反應過來,老師親臨,終于盼得雲開霧現,驚喜之情遠非泡上了學校里的美女可以比較。

    “老師!”關慕雲一身傷痛盡去,一米八十高的上鋪一躍而下,叫道︰“我們都被神仙慈陷害了!”

    用不著吩咐,有人自動扒光自己的衣服給三個倒霉的學生穿上,還有人為了表示徹底與舊勢力斷絕關系的決心,狠狠踢了二牢頭一腳。

    有個刀疤臉翻箱倒櫃,找出珍藏數月的半截健牌香煙恭敬遞上,用太監侍奉皇帝的語氣說︰“大哥,這是小弟的藏品,一直沒舍得……”有人小聲道︰“好啊,***,刀疤居然還有私貨。”

    “滾開。”

    刀疤臉疑惑不解︰“連健牌都看不上,這新來的大哥胃口忒大了。”但那已是自己最珍貴的事物,怎肯輕易放棄,繼續笑道︰“大哥,我爸月底就寄錢過來了,到時候一定全給您零花,這支煙先解解癮吧。”

    “叫你滾開沒有听到?”廖學兵正思索著關慕雲的話,不耐煩別人打擾。

    刀疤臉不敢吭聲,訕訕退下。大家都在琢磨新大哥的心思,一個臉得像驢一樣的家伙心道︰“他剛從外面花天酒地進來,你以為像我們一樣餓了一年半載,見個煙頭像見了屎的狗?”腆著臉湊上去說︰“大,大哥,三二七號的王芙蓉口技不錯,人也生得俊俏,不如,晚上放風的時候我讓他給您練練,瀉瀉火氣?”

    看守所里沒有女人,進來十天半月就能出去的還好說,可是那些關押了一年兩年的男人欲火沒處發泄,除了五姑娘之外,極度饑渴下打起了同性的主意,那些長相白淨的囚徒紛紛慘遭荼毒,沒一個不生瘡,還有的被牢頭霸住成為專門寵物,倒也如同老板的小蜜一般,享受了不少特別待遇。

    “他娘的,我都說兩次了你還沒滾蛋。”廖學兵抓起驢臉漢子的頭發對著鋼管照樣來了個敲雞蛋,二零八號監牢再次血光沖天。

    再也沒人上前送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7章 為師之道
讓三個學生老老實實坐下,調整心情,說︰“你們說自己是被陷害的,那就跟我交代清楚,免得在這里關上一兩個月,再送進少管所,等成年了繼續進監獄勞動改造。”

    關慕雲咬牙切齒︰“梁慈那畜生還真他媽是神仙。我們在林蔭道堵他,只想給他個教訓,根本就沒帶刀,剛罵了幾句,他就拿出小刀捅自己,出了一堆血,然後躺在地上裝死。我們還沒反應過來,警察馬上就到了,把我們抓進局里審訊,手機、身上所有東西全部沒收,想通知家里面都不成。後來梁慈什麼結果也沒看到,沒人跟我們說,就在局里用手銬銬住關了一夜。第二天來了份法醫鑒定的驗傷報告,說重度傷殘,我們構成重大人身傷害罪,直接送來看守所,直到現在。”

    越說越激動,幾乎要跳起來破罵,但精神實在委頓,根本不想動彈。

    “這里的人對你怎麼樣?”

    三學生同時怨毒的瞅了幾個牢友︰“好,很好。”

    “剛進來我以為就關一兩天所以也沒在意,開始他們沒怎麼著我們,那個刀疤臉拉完屎讓我給他舔屁股,我不肯,手上就被刺了幾個洞。九個人打我們三個,根本不是對手,吃飯時菜全被搶去,飯被扒掉半碗,連餓兩天了,沒吃上什麼東西。還把衣服扒光,什麼都沒得穿,夜里只有兩三度的氣溫,冷得要死,那個老大晚上還叫李玉中幫他捶背按摩。為了少挨幾頓打只好干了。幫他們干活只要慢點,馬上就被按倒在地狂揍,媽的,老師,我真的不想呆在這里,我要回去讀書……”關慕雲說完心酸血淚史,懊惱得想哭。

    “明白了,等下就出去。現在先解決人民內部矛盾。有誰向你們動過手地。通通點出來,我們把賬目算清楚。”

    關慕雲當先指向令他印象最深刻的變態刀疤男︰“當初你刺我的時候,我警告過你別惹我,我老師會來收拾你們的。現在看到了嗎?”

    刀疤臉一驚,直欲縮進牆里去,管他世間春風秋雨。他在恐懼中看到,新老大勾了勾手指頭。

    “嗯?還不過來?”廖學兵頗為詫異,這男人還是有點膽量的。

    刀疤臉右手藏在背後。緊緊咬住牙刷柄,心道︰“我就站在這里,有種你過來,老子戳穿你的小心肝,拼個魚死網破。人生幾十年,在牢里這麼過,出去搶劫也是那麼過,沒意思!”

    “有志氣,我喜歡。”廖學兵掏出碩大無朋的沙漠之鷹指向刀疤臉的腦袋。

    從槍口到保險栓,銀色地光芒閃耀。那點銀光亮得好像要彈出來似的,晃花了眼楮,最後卻流向手柄,消失不見。

    所有聲音全部消失,一大堆的人心跳差點停止。小小的斗室內飛沙走石。陰風怒號。黑漆漆的槍口放射出死亡氣息,似乎還可以看到那柄槍周圍盤旋著好幾個死在槍下的冤魂。冷冽的氣流來回激蕩,震得通風口的破布呼啦啦顫動。

    “本來以為你會老實過來,那樣地話只剁你兩只手,現在打爆頭算了。”

    刀疤臉跌爬滾打幾十年,出了名的滾刀肉、褪毛豬。牢子進過不下五回,什麼場面沒見過?但此刻他的臉刷地白成石灰,一顆心急劇墜往不知名的深淵,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萬念俱灰。

    關慕雲身子緊繃如弓,眼中帶著崇拜激動的神色。仿佛很希望看到廖老師勾響扳機,腦漿爆濺的場面。

    廖學兵暗中嘆氣︰“算了。學生還在旁邊,再讓關慕雲受點刺激,就要墮落成魔了。這不是為師之道,他們的生活應該積極向上,充滿陽光。在這個年紀給女孩子寫情書,課後跑去校門口的商店買冰淇淋吃,星期天跟蹤心儀的女孩子去圖書館,然後面對根本不喜歡的物理書看一個下午,那該是多麼美妙地事情。”

    收起沙漠之鷹,重新插回褲腰里,笑道︰“關慕雲,李玉中,還有你,張嘉偉,人生總有許多崎嶇與波折,不可能一帆風順。會有跳梁小丑在你的道路前叫囂,這時應該有一顆寬容仁慈的心,能忍則忍,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再用非法手段去解決。”

    自從狙擊手事件後,肩膀傷到現在,覺得再也不能那麼悠閑,必須有東西防身,是以沙漠之鷹已成為腰間常客。

    刀疤臉長長出了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巨石終于搬開,忽覺下身一陣輕松舒暢地快意,噴出一股尿液,淋濕淺灰色的看守所囚犯制服,流到地上濕漉漉的一片。

    天啊,我刀疤臉中學時期就搶過學校門口的小賣部,長大後非禮過五十歲老太太

    強健過泰國人妖,三十五年來江湖上出生入死,誰見了不尊稱一聲爺?居然會被一支槍嚇得三魂走了七魄,撒尿淋到褲子?

    這麼滑稽的場面,其余幾個囚徒一點沒覺得好笑,雖然不明白槍怎麼通過嚴格的安全檢查帶進來,但多年經驗可以看出,那把槍地威力絕對能讓刀疤臉的鮮血和腦漿瞬間刷滿身後整塊牆壁。那個男人的眼神清澈如水,冷厲如刀,當時似乎真要下手,但不知為什麼又改變主意,這才讓刀疤臉從鬼門關爬回來。

    三名學生沒多少生活閱歷,似懂非懂,關慕雲說︰“就這麼算了?都快兩天了,我的手還是不能抬起來,獄警經過的時候叫他們,理也不理,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在這里了。”

    “當時你應該踢爆他地卵蛋,不過繼續隔了幾天,就當一笑而過算了,人嘛,要寬容大度,狗咬你一口你還能反咬回去不成?”

    李玉中的小肚子痛得要死,苦笑道︰“我要有你十分之一地身手,就是讓他吃屎喝尿都不成問題,自身沒有力量,內心再無論堅韌也沒用。用意念能殺死對方嗎?”

    廖學兵低頭思索片刻說︰“那好吧,回去以後我教你們增強力量的方法,學了我這方法,足可匹敵千軍萬馬,令世界臣服。”

    三人對視一眼,都發現對方眼中不能抑制的喜悅。廖學兵變態得像超級賽亞人一樣的打架能力,是無數流氓混混向往的對象,練成那身手,就是在中海市大街橫著走,倒著走,跳著走,警察叔叔還得管您叫一聲二大爺。

    關慕雲的傷痛頓時好了大半,雲淡風輕,周身數百根骨頭每一根都輕了幾錢幾兩,直欲往天花板飄去,再看看丑陋刀疤臉就和螻蟻般差不多的渺小生命,值不得去關心。

    “再把你們和梁慈接觸的過程仔細說說,不準遺漏,我要想想他走的是哪條門路。”

    “是,是。”關慕雲停止內心的歡呼,笑道︰“他們不是陷害張嘉偉給整成每周一星了嗎?後來我們就打算提點提點那不長眼的敗類,放學後在林蔭道堵了半天,現在想起來他當時可能已經發現我們,就提前做了布置。後來自己一個人出來,也沒有幫手,指著張嘉偉就罵,語氣可?諾煤塴E繁人估 媯 頤強此桓鋈艘哺也瘢 畹忝話遜紋 C幌氳剿鍆昃湍貿魴〉鍛弊約旱畝親櫻 髁撕靡淮筇慚  蓖νΦ乖詰厴希 透懶瞬畈歡唷@鈑裰心巧禱躉股杴叭а礁鼉烤梗 凳禱埃 業筆閉婷環從 矗 蝗恢 洌  父鼉 煬拖袼布湟貧 頻某魷衷諼頤敲媲埃 諸碚餉匆渙粒 頤薔徒頌啊!被八檔玫雌鴟 盅鋃俅歟 壤狹蔚撓鏤目位咕 始阜鄭 艫髦胸W源畔財笱螅 蛔  彝鹵壞筆氯慫黨燒獍憔車兀 菜闈拔薰湃肆恕br />
    “這麼說神仙慈在行政部門有點關系,不過他的心腸實在太歹毒,不像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先是因為向張嘉偉的好朋友求愛不成,遷怒于張嘉偉身上,炮制扎邱大奇輪胎事件。然後玩得更大,居然要被你們陷進牢里,這個學生天生心理就有缺陷,一仇視社會的典型分子。我身為人民教師,必須要糾正他的偏激想法。”

    廖學兵打電話給警察總局賈局長,而不是氣象局賈局長,說道︰“賈大人,我廖某要死在你治下的牢里了,您就把狗頭鍘弄過來給我一個痛快吧。”

    幾個獄友見他又是手槍又是電話,實在不像把牢底坐穿的人,倒像個打入囚犯內部的警察。

    賈朝陽見他還有心思開玩笑,不像快咽氣的人,笑道︰“小兵,要鍘你起碼也得龍頭鍘才行,哪里又不痛快了,要不我今晚上在玉宇瓊樓請你喝杯小酒?呵呵。”

    “我發現了警察隊伍當中幾個徇私枉法的敗類,嚴重危害社會穩定和團結,必須抓起來清除出警察隊伍。”

    賈朝陽打趣道︰“哦,你不在朱雀街敲詐保護費,有空替**這份閑心?”

    “來石蛇看守所一趟,我在二零八號等你。記得帶上一支紅玫瑰做暗號,不見不散。”

    “滾!我對男人沒興趣,何況是在監獄那種地方!”

    “三樓有個叫王芙蓉的,口技不錯,長相英俊甜美,要不我讓他給你快活快活?”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8章 弱肉強食
    大約四十分鐘以後,一列八名荷槍實彈的獄警雄赳赳氣昂昂邁進二樓監牢的走廊,後來跟著所長和一位從沒見過很氣派的大人物。

    眾多囚徒趴在鐵欄柵孔洞上圍觀,先前的強哥得意非凡,藉機點起萬寶路向其他房間的獄友炫耀,「我說這陣勢,不是有人重見天日就是提出去直接槍決。」

    二零八的門口打開了,走出來的居然是兵哥,那個大人物滿面堆笑,兩人熱烈擁抱,所長呆在旁邊像條哈巴狗似的諂笑,跟著又走出三個很年輕的孩子,是前天剛來的那幾個,人人笑逐顏開,皆大歡喜。

    強哥的煙頭掉了:「神了,才進去一個鐘頭馬上就出來,兵哥,您真不愧是一等一的大爺。」

    廖學兵撣撣衣服上的灰塵,奪過所長手裡的鐵門鑰匙,再從大人物賈朝陽的衣袋裡拿了一包煙看也不看直接揣進自己口袋裡:「先帶我這幾個侄子去醫務室做個檢查,治療一下,再好好安頓。還有,最要緊的,星期五下午抓捕他們的人,做筆錄的人,安排他們進重刑犯監牢的人,通通揪出來,一個也不能漏。你們先走一步,我跟灰衣仔談談心。」

    「哦?你尚有這份閒心,難得難得,要知道我對你的高雅情操一向欽佩得緊。」

    一行人轉身離開,賈朝陽悄悄對所長說:「等下廖學兵在裡面無論打死幾個人,都務必要湮滅證據,免得壞了你我的官聲。」

    所長一驚:「死人?」剛才開門時撲鼻的血腥已經讓人很舒服了,幸好不是老廖挨揍。勉強可以接受。

    賈朝陽不再說話,心道:「看到小兵那種眼神,我就知道他要殺人。」

    二零八的獄友聽到?啷地鐵門聲,抬頭一看,新老大居然又回來了,他葫蘆賣的什麼藥?把坐牢當旅遊度假嗎?人家有槍有手機有拳頭,還有所長那樣的後台,誰敢跟這種人才比啊?

    最關鍵是他一來就把那幾個犯事的學生帶走了。這擺明了並不是蹲班房的人,如今還回來做什麼?

    驢臉漢子的臉被分成兩半,強自忍耐痛苦,心道若是把這傢伙的馬屁拍好了,順道帶自己出去也有可能,不等老廖發話便道:「大哥,如果需要的話,下個禮拜我可以搞到幾張三級女明星地裸照。」

    在枯燥的牢獄生活來說。女性裸照確是極為貴重的奢侈品,在沒有女人又不喜歡男人的情況,裸照便成了慰藉之物,簡直千金難求,有錢也弄不到手。

    不過驢臉漢子又忘了廖學兵不是蹲班房的人,隨時可以出去,要這勞什子玩意做甚?何況老廖所擁有的東西比起一張三級女明星的裸照來說,高了太多檔次,說出來是會嚇死這幫囚徒的。

    「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們,我地學生已經離開了。」

    驢臉漢子故做驚喜道:「是嗎?可喜可賀。這消息真讓人興奮激動,大哥,您無所不能,光耀可比日月,整個石蛇看守所都將沐浴在您的光輝下。能夠與您同在一間牢房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從此我將鞍前馬後,永隨大哥身邊,至死不渝。」

    好一個拍馬屁的高手,若是早出生幾百年落在皇帝身邊,至少也是個權傾朝野的奸臣了。這牢裡的人以暴易暴、唯利是圖、、不擇手段、欺軟怕硬。足可將人性的最黑暗面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

    「還完整的人全部坐好。」老廖環視著這幫一肚子壞水的傢伙,淡淡下了命令。

    李保康人事未省,生死未卜;二牢頭地膝蓋折斷,臉頰牙刷對穿,已經痛昏;還有一個躺在冰冷的地面半晌爬不起來。剩下六個人,全都老老實實坐在下鋪的床頭。背脊挺直,雙手置放於膝上,就是小學生上課也沒那麼認真。

    廖學兵給他們一人丟一支煙,刀疤臉看到如此好貨,又想私藏起來等日後慢慢享用,見大家接過老廖遞出的打火機點燃,迷醉地吸起來,只好肉痛無比地點上。

    「好,你們聽著,監獄裡弱肉強食的規則是一回事,不過欺壓未成年人又是一回事。先不說他們跟我有沒有關係,幾個十六七歲地半大孩子,沒經歷過社會,雖然你們切實讓他們明白了社會的殘酷與自私,不過這種行徑我不能原諒。」

    刀疤臉悚然失驚,剛剛平靜下來坐直的身子像被狂風摧殘的禾苗開始劇烈顫抖,原來新老大重新回來是在搞秋後算賬!

    「如果你們的孩子也會這麼被人欺負,會不會很氣憤,乃至找人拚命,他們無知、脆弱、表現欲強,爭強好勝,格外在乎別人的眼光,心理上並未成熟,對未來還懷著美好地憧憬和願望,長大成人之後將會成為建設社會的主力軍。你們對社會已經不抱希望,但最好留個底線,不要荼毒下一代的孩子。」

    驢臉漢子忙叫道:「大哥,不關我的事,都是刀疤干的,他逼那孩子舔屁股,結果那孩子不肯,就把人給捅了。」

    刀疤臉大怒:「黑驢蹄子你別以為自己是個好鳥,昨天讓那小孩幫你洗衣服,還把人家地臉給扇腫了。老子嚴守清規戒律,連蚊子叮在額頭頂上都不忍心拍,能殘忍到你那個地步嗎?」

    「別狗咬狗的,拿出點大男人地氣概來。為了體現一點人道主義,我讓你們吸完最後一支煙再上路,已經很夠意思了,留句遺言吧,或是趕緊祈禱下輩子投個好胎,不需要再去偷去搶。」

    話語很平淡,但鑽進眾人耳朵卻如霹靂般炸開,將他們殘破不堪的內心炸成粉碎。

    刀疤剛逃出生天,又踏進死路,乍喜乍驚之下卵蛋差點縮進肚子裡。

    驢臉漢子則想:「他竟要把我們全都殺了,到底還是不是人?」眼角瞟處,發現大家都是一副既憤怒又不甘心的神情,但因為那人腰間沙漠之鷹的緣故不得不苦苦忍耐。刀口舔血慣了,人人都養成好狠鬥勇的性子,螞蚱臨死前還會蹦達幾下,割了喉的公雞也會抽搐掙扎,自家性命怎願意被人操縱?驢臉漢子猛地裡彪悍之氣發作出來,狂叫一聲:「兄弟拼了!死了也有個墊背!」竟要來個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之舉。

    當先抓起牙刷柄向廖學兵撲去。刀疤心有靈犀,見狀還不懂得配合的話那才真是大傻瓜一個,他受到的威脅最大,拼起命來勢同瘋虎,奮勇向前,搶在驢臉漢子的前面。

    驢臉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喊是喊得狂,卻不捨得讓自己充當炮灰角色,腳步稍稍遲緩,落在後面。只是一兩秒鐘的間隔,他便發現自己做了這輩子最英明的決定。

    「砰」的一聲,仿若音爆的巨響,充盈著狹小的牢房,激烈迴盪,來回重複,天花板的灰塵漱漱而落,幾鋪床骯髒被單上的虱子竟被彈了出來。如同實質的聲音讓驢臉漢子身體有那麼片刻的遲滯,心臟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棍。

    接著他看到刀疤臉的腦袋像是點燃的鞭炮,除了碎片再不剩下什麼。

    最近的幾個人被鮮血淋了滿頭滿臉,好似刷上一層厚厚的油漆。

    血腥味鋪天蓋地,整個牢房不再陰暗,全部充斥著紅艷艷的顏色。刀疤臉的屍體晃了一晃,倒在血泊之中。

    噢!上帝!

    幾縷帶有臭味的黑髮掉到驢臉漢子肩膀上。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也死了。

    剩餘五個人失魂落魄,再也沒有繼續拚命的勇氣,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他們日後的幾千個夜晚將會在惡夢中驚醒,那股沖天瀰漫的血腥之氣將永遠迴繞在眼前揮之不去。

    「即使你們已經沒有未來了,但請盡量給那些孩子留點未來,有時候人生的希望是可以寄托在別人身上的。刀疤臉的行為太過惡劣,所以我處決了他。你們呢,暫時還有活路,不過若不悔改,只怕離死也不遠了。幾個月、一年、兩年沒出過看守所,不知道外面的風雲變幻對嗎?我告訴你們吧,外面的生存壓力比監獄還要大,可以把正常人逼瘋,可以把瘋子逼正常。」

    驢臉漢子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多,多謝大哥的教誨……」

    「若是以後還有機會出去,迫不得已再次走上犯罪道路的話,嚴禁對十八歲以下的孩子,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下手。」廖學兵教訓完畢,留下一堆爛攤子,打開牢籠鐵門走了。

    ……

    在所長辦公室,關慕雲和張嘉偉洗過澡換了身乾淨衣服已經緩過勁來,李玉中挨了李保康的一腳,傷得不輕,還在接受治療。

    賈朝陽大馬金刀坐在所長寶座上對所長進行訓話,平時日理萬機,工作量不知多大,這等小事本來是不屑理會的,不過礙於廖學兵的面子,只好做出顏色來看看。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9章 徇私枉法
    「小劉,你在這個位子上坐了十年,還是我一手提拔上來,在其位便得謀其事,若不作為,便是尸位素餐,那還有何意義?自己好好看看,逮了幾個學生,證據不足就直接關進來,還和重刑犯關在一起,看守所秩序如此混亂,職責不明,人浮於事。那幫囚犯個個面有菜色,生活條件非常之糟糕,平時撥下的改善環境的款項不知被你們挪用了多少!」說到後面,愈來愈是聲色俱厲,拿起文件夾一摔,罵道:「小劉!為什麼不敢說話了!你知道頭上還有天,腳下還有地嗎?我一再強調不能虐待犯人,嚴禁犯人之間的互相鬥毆壓迫,為什麼上個月還會打死了人?打死人的罪魁禍首為什麼不懲辦?」狠狠發洩一通,心想:「這都不是很重要,最要緊的是在你眼皮底下把廖學兵的學生搞得那麼慘,自己不想活不要緊,別連累老子。」

    劉所長暗忖:「當初李保康打人致死的事件已經向你請示過,你又不發話,我能怎麼樣呢?沒想到廖學兵還能請得動這老傢伙,真是奇也怪哉,算我好日子到頭。」心中恚怒,臉上絕對不敢表露一絲半毫,站在對面垂手而立,恭敬笑道:「賈局,您儘管放心,我已經下令徹查,那個前天收監的二組組長已經在趕來途中,他連續工作十多年了,一向忠於職守,可能只是偶爾的疏忽。」

    姓沙的女警跟賈朝陽乃是素識,乖巧地笑道:「賈叔叔不要太生氣,總會查個水落石出的,我建議還需要對看守所進行更嚴格的整頓。透明執法,爭取不產生任何疏漏。」

    兩名學生心道:「怎麼廖老師好像什麼人都認識?他可比梁慈還要神仙。」

    廖學兵走了進來,將鑰匙拋還給劉所長,說:「還有圓湖分局負責逮捕地警員,用屁眼想想也知道裡面有貓膩。關慕雲,你把事情經過跟賈大人詳細說明了沒有?有什麼冤屈,賈大人會為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做主的。」

    在回來的途中,關慕雲已經向賈朝陽細細說過。賈朝陽又不是蠢蛋,官場上濫用職權的人見過不知凡幾,這種不需要在腦子裡過濾便能得出結論,那個學生純粹為了洩憤而找人報復關慕雲和張嘉偉。

    不過那幕後的人倒值得考慮,對學生下毒手太殘忍了。看看關慕雲手上的傷,沒個把月好不起來,看看張嘉偉臉腫得像豬頭,不忍卒睹。李玉中內臟受傷,慘上加慘,都不知如何對廖學兵交代。

    還好廖學兵也有點讓學生們知道社會殘酷性的意思,沒多大憤怒,只要求嚴懲兇手。至於始作俑者梁慈自然不足為屢,以後再好好教化於他便是了,在老廖的鐵腕下,頑石也能成為寶玉。

    追查過程出乎意料地簡單,梁慈有個舅舅徐利是圓湖路刑警隊副隊長,聽到外甥受人欺辱。那還得了,不管有錯沒錯,先將那個兇手抓起來再說。正隊長陳警官又是個正義感過度的人,早對未成年人犯罪的社會現象深惡痛絕,便任由他處理此案。

    通過外甥的配合。很順利將關慕雲三人抓進警局,然後給法醫一點好處,出具證明,強調「重傷致殘」的具體情節。移交看守所的時候又讓老同事,二組組長好好招待那幾個欺辱外甥的王八蛋。徐利交代外甥好好在家裝病養傷,沒想到那小兔崽子終究心志不成熟。居然忍不住去學校炫耀此事,大吹特吹,備言其光榮事跡,充分享受同學們崇慕的目光,讓蒙軍知道了。馬上跑來通知班主任。

    這種事情給其他班主任遇到總會束手無策,偏偏撞上地廖學兵這個怪胎。在盂蘭盆會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哪會害怕那些蟊賊,直接通知警察局的最高級別人物進行調查,將風波平息於無形之中。

    現在,徐利、二組組長、貪贓枉法的法醫就在審訊室內接受審查。本來連梁慈也要抓的,不過老廖說不用了,賈朝陽也只好由得他的性子。

    「我的學生在你這裡受了點驚嚇,怎麼著?不表示表示精神損失費?你看他們,多好的孩子,被糟蹋成這樣,任何一個有良知的人都會覺得殘忍,張嘉偉,你說說,自己的損失有多大?」老廖接過局長的雪茄,翹著二郎腿說,同時遞給張嘉偉一個眼神,讓他說得越慘越好。

    張嘉偉地頭有點大:能出來都不錯了,還敢敲詐警察總局的局長大人?真是和尚頭頂捉虱子,沒事找事,老壽星上吊,活不耐煩了。他垂著腦袋,壓根沒看到老廖的眼神,忙說:「沒事沒事,我現在好好的,精神得很。」

    賈朝陽笑道:「小兵,我們都老哥們了,這又不是酒吧。玩勒拿索要那套,太沒意思,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盡自己能力滿足你。」

    廖學兵老臉一紅,嘿嘿笑道:「朱雀街給我幾個當警察的名額,幫忙維持治安管理,鬥雞眼那小子去得可惜,時常念及,耿耿於懷哪。」

    「這個沒問題,關於徐利地徇私枉法案,我會好好處理的。」系統裡各人各事的關係錯綜複雜,認真整治起來並不簡單,絕對是個觸及根本的吃力不討好的活,賈朝陽只想解決掉徐利,給廖學兵一個交代。其他的日後再說。

    「那麼就麻煩你了。」

    ……

    安頓三名學生,讓他們好好休養,暫時不用上課。還沒想好怎麼修理梁慈,星期一下午例行地班主任會議又開始了。

    進入會場前,先給南弟去了個電話:「邱大奇的兒子邱利,你們訓練得怎麼樣?」

    南弟得意非凡,好像是自己親自把兒子培養成世界級大師巨匠那麼滿足,笑道:「別急,且聽我一一道來……」

    那天下午邱利挨了幾頓飽揍,終於不花一分錢在商店裡拿到了兩包煙。晚上回到家裡,父母自然驚異於他青腫的眼眶,但這事怎能輕易出口,騙說出手救助可憐的流浪狗被虐待動物人士給打了,挨打的事說得很詳細,邱大奇見不是隨便就能編造地,再細細詢問也問不出什麼名堂,只好作罷。

    第二天邱利千方百計想要避開憑空出現的叔叔,不敢再上網吧,乖乖呆在教室裡上課。不料因為以前搶女朋友地舊事,被一個學校霸王堵在門口,十幾個人團團圍住,眼看晚節不保,就是個非殘即傷的局面,南弟居然帶著兩三個手下又來了,隨便幾拳幾腳將那幫混混驅散,邱利面子大漲,下午上課時誰也不敢多看他一眼,連班裡的老大也主動問候,必恭必敬,馬屁話說了一籮筐,自覺有這麼個當老大的叔叔似乎也不錯。

    晚上南弟叫他去喝酒時,只猶豫半秒鐘便答應了,酒吧那物慾橫流的地方可比不得學校那麼單純。幾個漂亮的陪酒妹子坐在旁邊,初時仍是十分規矩,但幾杯酒下肚,腦筋錯亂,覺得這些妹子美麗熱情,比班裡的女孩不可同日而語,最重要的是,不再可望而不可及。當那艷麗女郎主動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部上時,邱利已經發現天也不是那片天,地也不再是那塊地了。

    除了在南弟的禁止下不能再玩電腦,白天學校裡享受眾前老大的追捧,晚上和南弟去酒吧瀟灑度日,如此美妙的生活,平時求也求不來,一來而去之下,對南弟言聽計從,恨不得叫他親爹。

    由於不再流連網吧,成績倒是直線上升,邱大奇看在眼裡,喜在心頭,對他晚上夜不歸宿是去輔導老師家補習功課的借口信了九成九。

    到這個時候,南弟讓邱利往東,他絕不往西,讓他抓狗,他絕不攆雞。這個來歷神秘,染了滿頭銀髮,自稱自己叔叔的年輕男子,在他心裡已是偶像級的存在,還從未敢向父親提過。

    廖學兵在電話裡說:「南弟,你聽著,等一下讓邱利給他父親打電話,具體說什麼內容我再通知你。」要廢除「每週一星」的陋習,必須在班主任會議上提出,獲得董事會半數以上董事的同意,而邱大奇必是個難纏的阻力,只有未雨綢繆,才能獲得成功。

    老師們還不知道關慕雲三人被監禁的消息,徐利幹的是違法勾當,當然不會通知其他無關人等,幸好是這樣,否則又會被邱大奇拿來當做攻擊的理由和借口。

    廖學兵仍是坐在不引人注目的靠牆角落上,旁邊是姜鋒,這樣的話,可以在董事會負責人朗讀報告的無聊時候,兩人能夠閒扯一些打發時間的話題。

    仍舊是上個禮拜各班學生情況的總結,廖學兵被點名批評了好幾次,請假一個月,學生猶如出籠的小鳥,沒人管束,放縱到了混亂的地步,沒人不遲到早退曠課,能夠在他們班上堅持上完整節的老師除了聾子傻子外,簡直堪稱奇跡。接到的投訴比全校其他班級加起來還多。

    甚至連家長也有所怨言,說孩子越來越目無尊長,真不知道學校是怎麼教育的,有些權力的人還威脅校方要求他們盡快整頓紀律,否則下場自己看著辦。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20章 公報私仇
    任鐵林知道老廖有點後台,三番五次打眼色給正在做報告的董事成員,但對方說得正激動,視而不見。

    相反,姜鋒受到不少表揚,關鍵是他班級上的學生李星華獲得代表很高榮譽的美術大賽金葵花獎,教育局長還專程發來賀電和勉勵信,要他們把這種培養學生興趣愛好的精神發揚光大,身為班主任,自然沾光不少。

    廖學兵想起李星華,暗中搖搖頭,這女孩同時兼備成熟性感與清純美麗,真是天使與魔鬼的混合物,光是用想的就能讓人迷醉不休,可惜那天晚上沒膽子下手。老廖在愛情這方面純粹是有色心沒色膽的傢伙,同時還有著男人的通病——性慾大於情慾,見到漂亮女孩通常都管不住自己的心。

    薰事念完又臭又長的報告,說:「下面有誰有意見的,如果沒有的話就請任董事發表一下講話……」

    廖學兵見任鐵林手裡的文件稿比康熙字典還厚,不知要說到何年何月,連忙站了起來,打斷那董事:「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那董事看了任鐵林,任鐵林點點頭表示不在意,於是便說:「廖老師您有什麼意見呢?」

    廖學兵看了看十七個班主任和學校各級領導,清清嗓子說:「其實呢,只是一件小事,我覺得應該廢除每週一星的制度,不知大家有什麼看法。」

    邱大奇不需要其他人表態,身先士卒,當先叫道:「每週一星怎麼可能廢除?廖老師。你腦子燒壞了嗎?一直在強調紀律,紀律!無規矩不足以成方圓,那幫學生實在太過頑劣,沒有約束的話會更誇張,你看到上周的那個每週一星了吧,他怎麼著?居然戳爆我的汽車輪胎!簡直沒有教養!你以為讓這些學生寫個檢討書承認錯誤就能改成好人了嗎?不,要有一種嚴厲地方法,讓他們知道犯了錯誤就要受到懲罰。不然以後到了社會觸犯法律可就不是每週一星那麼簡單了,要蹲監獄的!」

    老師們全都頷首稱是,尤其幾個旁聽的不屬於班主任的任課老師,說起二年二班,均是咬牙切齒,恨不能將此班級解散,學生全部開除,班主任直接辭退了事。——如果能夠在辭退之前先痛打廖學兵一頓。那將是最好的選擇。

    老廖在會議上首先想到的當然是以理服人,而不是以拳頭服人,當下微微一笑,說道:「邱主任說出這種話,正說明了他對學生的不瞭解,對學生的管束教育只建立在自己地一廂情願之上。須知世界上物極必反的道理,哪裡有壓迫,哪裡便有反抗,學校不是監獄集中營,更重要的一點。現在是個講究人權的法制社會。」

    邱大奇怒道:「那又怎麼樣?國有國法,校有校規,來學校唸書就必須遵守學校的章程,沒有這些條條框框約束他們,早就亂成伊拉克了。」

    「當然。你說的對極了,但我要求除非的不是學校紀律,而是每週一星。我問問你,每週一星有寫進校紀校規了嗎?」

    「當然沒有了,這是用來對付那些最頑劣的學生地。如果他們學好了,根本不會用上。」

    廖學兵心想老邱的腦子倒很清楚。但每週一星那種侮辱人的玩意,只會讓心靈扭曲的更加扭曲,腦子變態的更加變態,憎恨社會的更加憎恨,唯一的積極作用就是警醒那些老實學生。掛著塊木牌站在操場,傳達的意思明顯得很:誰要像我一樣違反紀律。我就是他的榜樣。

    「邱主任,你這是極其錯誤的想法!每週一星也是踐踏人格地做法,掛牌子在操場上示眾,被同學們嘲笑,而且還有風吹日曬雨淋,簡直是摧殘!而且邱主任大多數時間都在公報私仇,只抓他看不順眼的學生進行懲罰,即使每週一星有存在的價值,也早就失去了公平公正的價值。」

    邱大奇指著自己的鼻子直瞪眼睛:「什麼,你說我公報私仇?」

    廖學兵冷冷道:「沒錯,我希望你先給大家闡述一下每週一星地入選規則,你是否遵照這個規則去做過?」

    「規則很簡單,每個星期操行分最低的學生入選,這也是為了激勵、鞭策他上進才採取的措施。」

    兩人激烈辯論,董事會也沒有制止,大家都豎起耳朵,以贊成每週一星的為主,因為如今的學生實在不容樂觀。

    「操行分最低的學生入選?為什麼上周地張嘉偉分數那麼高?難道只是因為他戳爆你的車胎嗎,我看這事子虛烏有,並無真憑實據。還有前周的那位同學表現一直好得很,不過罵了你一句狗娘養的而已,事實上那一周操行份最低的是我們班地關幕雲,他為什麼沒有當上每週一星?這就是事實,與你有嫌隙的才會上,其他不管有多奸多惡你都不會去理會。」

    二年三班地班主任證實了老廖的說辭:「對,上周我們班的張嘉偉有二百多分,絕對不可能去操場站的。」因為憑空多了個每週一星的名額,獎金少了一些,他怎能不揭露出來,也好為自己平反。

    「公報私仇」這頂帽子栽到邱大奇頭上就沒能再脫下來,每週一星失卻公平性也是不爭的事實,剛才表示贊成的老師都不再說話了。廖學兵乘勝追擊:「鞭策學生上進,想法很好,但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希望你把它變成私人洩憤的工具,事實上,你這樣的行為也在踐踏校紀校規。在此我向薰事會鄭重提議,應該改換另一種督促學生的方式,而不是侮辱他們的人格。」

    邱大奇不是個有急智的人,倉促中想不到什麼應對的詞語,猛拍一記桌子道:「血口噴人!我這能叫私人洩憤麼?他們違反紀律就應該接受懲罰,而攻擊身為訓導主任的我,擺明了挑戰學校權威,直接當選每週一星,一點都不過分!」

    廖學兵心道:「就你會會拍桌子嚇人,老子不會嗎?」但他坐的是外圍,沒有桌子可拍,向前走了幾步,將三年級較高等數學的楊老師推開,動作十分無禮,同樣拍桌子道:「你算哪門子權威?」老廖拍桌子的聲威可就比邱大奇大了十倍,「邦」的一聲,楊老師嚇得花容失色,長圓桌上的文件、水杯、礦泉瓶一齊跳動,氣勢凜然,好像他才是此間的主宰。幾個老成持重的老師便想:「廖老師太激進了,年輕人果然還是不夠穩重。」

    邱大奇嚇了一大跳,以為他惱羞成怒,要衝上來痛打自己,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叫道:「廖學兵,你要幹什麼?」

    任鐵林不敢阻止,史密斯夫人說:「親愛的廖,會議上請保持肅靜和紀律,雙方的爭論應在友好的氣氛下進行。」夫人稱呼別的同事下屬,從來不會用上「親愛的」形容詞,最多在姓氏後面加個職務或先生女士,只有廖學兵是能夠得到她另眼相看的怪物。

    夫人發話,邱大奇膽氣為之一壯,說:「大家合理辯論,你發窮惡幹嘛?快給我坐好。」

    老廖覺得不能再讓這老變態留在會議上大放厥詞,便伸手進褲兜按下電話,偷偷發信號給南弟。自己的手機太古老不能發短消息,那是借用了姜鋒的手機,事先編好一段話指示南弟的工作。

    果不其然,邱大奇馬上感覺腿部手機的震動,拿起一看,是兒子打來的。他怕在薰事會面前失去幹練的形象,不敢去接,連忙掛斷。可是連續幾次不間斷的來電之後,邱大奇覺得兒子一定有什麼急事,跟董事會簡單說明一下,急忙跑出去接聽。

    「爸!我失戀了,我要去死,別攔著我!」邱利淒慘的哭聲傳來。

    邱大奇怒道:「臭小子竟敢不好好學習去談戀愛?你是不是想死?」接著一想,發現不太對勁,兒子要去死?趕緊問道:「老實交代,你現在什麼地方?」

    「我在萬隆大廈的天台,這裡有一百一十層,好高啊,下面什麼都看不到。風很大,旁邊沒有人,我想跳下去了。」

    邱大奇頓時天旋地轉,魂飛魄散,叫道:「別!利利,千萬別衝動!聽爸爸的,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妙的東西,你馬上下來,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邱利的聲音聽起來悠遠縹緲:「他們都欺負我,嘲笑我,就連女孩子也不喜歡我,我早就不想活了,再見,爸爸,我不能盡孝了。」

    邱大奇一面向車棚急跑,一面發狂似的問道:「利利,到底誰欺負你了?爸爸替你出氣。是那家女孩子不要你了?爸爸幫你介紹更好的!」

    他想給警察局打電話,可是又怕因此失去聯繫,想向同事們求助,又怕他們聽不懂事情來龍去脈,平白耽誤時間。唯一的辦法只能駕駛車子盡快趕到現場努力勸服兒子別幹傻事。

    他的兒子平時沉默寡言,老實內向,從不撒謊,既然到了這一步,自然深信不疑,而且事情來得突然,來不及考慮細節。
引言 使用道具
jieandhung
騎士 | 2009-7-14 21:00:26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1章 一分鐘,太弱了

    這話頗有點酸溜溜的味道,老廖並不回答。在沒什麼心情的情況下,面對一些無聊弱智問題,他一般會直接忽略掉。

    呂凱見美人離開,自己酒醒得也差不多了,哎呀一聲,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用力搖醒迷迷糊糊的孫組長,叫道:「組長,已經很晚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哦,哦!」

    跟主人家告辭,兩人摟著肩膀醉醺醺的離開。

    不久後幾位同學的家長也都來電話催促,她們玩興未盡,但無可奈何,也只好揮手告別。黃伊芳還衝著老廖大叫:「廖老師,晚上不要和星華折騰得太狠哦!早上我來叫你們起床跑步,我家離星華家很近的。」

    李星華笑道:「去你的,我們只是訂婚,還沒正式結婚呢。」

    秋葉伏在她耳邊悄悄問道:「星華姐姐,我姐夫的床上功夫厲不厲害呀?」

    這女孩喝得七葷八素,有點控制不住音量,讓老廖全都聽到了,不禁暗自汗顏:「如今的孩子都接受的是什麼教育啊,想當年我可是十五六歲和女孩子說話都會臉紅心跳的年紀。」

    李星華俏臉飛紅,輕輕推了她一把:「別胡說,我老公可是正人君子,他說不到新婚之夜不會對我亂來。」

    傭人上來打掃衛生,拿走杯子碗碟,移正碰歪的桌子沙發,拾去一大堆空酒瓶,三樓客廳漸漸歸於平靜。

    李星華把老廖拉到自己的房間裡,說:「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找到項鏈了,不然也不會來。快還給我吧。蘇老師好像對你有意思呢,她長得那麼漂亮,你幹嘛不去追他?」

    廖學兵啞然失笑:「世界每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我都必須要去追嗎?」

    李星華歎了口氣:「是啊,你表妹冰雨小姐已經是人間絕色了,自然看不上庸脂俗粉,不過蘇老師也不是庸脂俗粉啦。」

    「你不是很討厭我嗎?為什麼還要演戲?你看,讓同學都誤會了。多不好。」

    「呵呵,叫你老公有安全感啊,現在何新、李玉中他們都不來騷擾我了,多清靜啊,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假裝地,我肯定又得煩死。」

    「以後不要在學校裡這麼叫我,畢竟我還是老師,會造成不好的影響。現在把項鏈還給你。欠債的事,你也該付清了吧。」廖學兵掏出項鏈拋到她手上。

    李星華拿起仔細端詳,笑道:「真的是,太好了。我同學去了美國一直都沒有音訊,只能靠這條項鏈懷念過去的美好時光了。以前還拍有很多照片,都是我初中同學的,你要不要看看?」

    「呃,不要岔開話題,我對相片不感興趣,當然。穿得很少的除外。」

    李星華立時愀然不樂:「真不明白你的腦子裡為什麼總是只會想著色色地東西,就不能正經一點嗎?有時候很想和你聊些有趣的話題,可你老是心不在焉。」

    「聊什麼有趣的話題?我們來談論你的身材,呃,根據目測。身高大概是一米六八,前凸後翹,小細腰,腿很長,形式一片大好……」

    李星華帶著幾分薄怒看著他:「又來葷言葷語了。這樣好嗎,以後我每天中午給你做盒飯。就算抵消上次的欠債,好不好?」

    「不好,我們班女生都爭著給我帶盒飯,二十六個女孩子每個人一盒,完全可以擺成滿漢全席。還非讓我吃完不可,就已經夠頭疼了。你還想插上一腳,這不是讓我死得很慘嗎?」廖學兵說著撩開襯衣拍拍肚皮:「看到沒有?都比上次胖了許多。」

    李星華眼珠一轉:「我才不信,星期五那天還有人看見你在二樓餐廳,一大碗滿滿的米飯,就吃兩份素菜,是不是買了汽車之後工資全部用來還貸款了?還有啊,你們死亡班級的女生會好心給你帶盒飯?不下毒就夠燒高香慶祝了。」

    「我勤儉節約,奉行素食主義,也沒什麼不對。倒是你,別再動什麼歪腦筋,快還債才是正經。」

    「我……既然你沒女朋友,老是想著摸女孩子的胸部,那我把我們班地黃伊芳介紹給你怎麼樣?就是剛才那個很豐滿的女生,她經常提起你的哦,還在學校論壇上註冊了很多賬號給你投票。」

    「黃伊芳和你那麼要好,你忍心犧牲朋友,成全自己嗎?太卑鄙了,再說黃伊芳那麼大的噸位,和我也不般配。」

    「你既然想摸,她那個地方夠大,手感好啊,不能更能滿足你的慾望嗎…」李星華說完這句略

    有點低俗的話,臉紅得如同火燒,十幾年接受的家教終究還是放不開,轉而笑道:「不談這個,那我幫你畫一幅肖像畫抵債好不好?我現在可是金葵花獎的得主呢,昨天個人畫展後還有企業家想拍賣我的畫,結果我爸讓我送給他了。你猜他當時出了多少價錢?」

    「五十塊還是一百塊?」

    李星華掘著小嘴:「別小看人家了,說出來嚇死人,今年秋季拍賣會上幾幅齊白石的作品都沒他出地價錢那麼多。」

    「哦,你倒是說說看。」

    「整整一百萬,當時連孫組長和任董事都嚇呆了。那個人好像你也認識,還跟你打過招呼的,人家都叫他朱副總,想買那幅《隨風而逝的季節》,後來我爸說要送給他,我不肯,他也就不好意思要了。」

    廖學兵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朱襄那是變著法子討好自己,可能後來又想到那幅畫作是李星華和自己的「定情之物」,哪裡還敢要?「這麼說你身價倍漲,幫我畫肖像算得上我的榮耀了?」

    「也不是這麼說嘛,不過我地畫技還是值得肯定的,你說是不是?」

    廖學兵暗忖當時若不是在李清源和教育局長面前替你美言幾句,拿個安慰獎就足夠偷笑了,有什麼可得意的,「不過在你幫忙畫畫和摸你胸部兩件事當中選擇一件,我還是選擇後者,你有什麼意見嗎?」

    「我,我當然有意見啦!被摸的人又不是你,也不會設身處地想想,如果是你被摸怎麼辦?再說,那麼羞人的事……」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不能用來比較的,那我摸你,你也摸我,這不就扯平了?來吧,我先給你摸。」廖學兵說著便解開上衣地扣子,拉開皮帶,往床上一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你這死人,真是的,誰要摸你呀,快穿起來。」李星華趕緊把臉別過一邊,不敢去看。

    但話說得晚了,卑鄙下流的兵哥已經拉開拉鏈,露出內褲,得意洋洋的說:「怎麼樣,沒見過吧,還不快過來摸?」

    李星華摀住眼睛,叫道:「變態,我才不要呢!」似乎感覺他就要湊上來似地,越想越是害怕,急忙說:「人家才不摸你,你快走開,不然我要叫了。」

    「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有用。屋子裡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地未婚夫,你爸爸巴不得我們早給他生個孫子抱抱。」

    「你!下流!明知道我們是假裝的……」

    老廖這回可真是得瑟得很,嬉皮笑臉的說:「假做真時真亦假,管他們怎麼想。我要脫褲子了!哈哈,真涼快。」

    李星華簡直想挖個地洞把自己掩藏起來,緊閉雙眼,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廖學兵光溜溜的樣子,只覺非常難以忍受,無法可想,囁嚅著雙唇說:「呃,呃,好吧,你快穿起來,我給你摸就是了。」

    「嘿嘿,早答應不就好了?何必搞得這麼麻煩。」廖學兵拉開李星華掩住眼睛的手掌,「看看威猛雄壯的廖老師是怎麼一副好身材。」

    李星華哎呀一聲,想要逃跑卻脫不出他的掌握,九分害怕中兀自藏了一分好奇,男人那地方到底是怎麼樣的?眼睛禁不住悄悄張開一條細縫,只看一眼,便深受刺激,頓時勃然大怒:「壞蛋,一直在騙我!穿得這麼好根本就沒脫!死人,壞人!」

    原來廖學兵早把扣子扣上,一直在玩弄她弱小的心靈而已,笑道:「好吧,既然你那麼渴望我摸你,那我就勉為其難摸一下好了,唉,像我這麼純潔善良的人居然會被你這個淫娃蕩婦勾引,社會還有道德嗎?人類還有前途嗎?世界還有未來嗎?」

    李星華氣得險些嘔血,一頓足道:「我再也不理你了!」俏臉微含薄怒,柳眉倒豎,臉色紅艷艷的煞是好看。

    廖學兵不禁迷醉,歎道:「星華,你長得真漂亮,不知哪個男的娶了你,那才真叫福分。」

    李星華心神一顫,閉上雙眼,將驕傲的胸脯一挺,說:「要摸就快摸,給你十秒鐘時間。」

    老廖抱臂胸前,抖著腿,居高臨下地審視她全身說:「當初說十分鐘的,怎麼又縮減成十秒種了?你唬我啊?」

    李星華的身子開始發顫,額頭淌下香汗,呼吸變得急促:「那就一分鐘……」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2章 慾望時刻

    「十分鐘就十分鐘,哪有討價還價的,你見過去市場買豬肉有誰肯低於十五塊賣給你的?」老廖佔著上風,說話端的是神采飛揚,如同站在世界巔峰,就連剛剛登基的皇帝也沒他此刻心情那麼得意。

    「我……人家不是豬肉了……十分鐘就十分鐘吧……」李星華說話斷斷續續,心情極其緊張難受,反正摸就摸了,一分鐘和十分鐘的區別不大。想起廖學兵那時而憂鬱時而嚴肅時而認真的臉龐,總是飽含迷人風度,一時竟心神迷失,心中升起一股自己也難以察覺的渴慕。

    廖學兵看著那脹鼓鼓的嬌挺胸脯,一個渾圓的半徑,衣襟裡隱隱現出內衣的線條,不禁喉嚨咕隆一聲,暗中嚥下口水,左手扶起肩膀,右手抄著腿彎,將她打橫抱起。重量很輕,大概只有九十餘斤,一米六八的身高配上這體重,當真稱得上魔鬼身材。

    李星華大驚,以為老廖獸性大發,掙開眼睛拚命掙扎叫道:「幹什麼,喂,不能這樣的啦!喂……」

    老廖輕輕把她放到床上,笑說:「既然要摸,站著摸有什麼意思,來,小乖乖別怕,叔叔疼你。」

    手腳輕快,拉開外套的拉鏈,裡面是一件粉紅色的卡通長袖T恤衫,繪了個可愛的小貓咪圖案,把身子勒得緊緊的,兩隻乳球波濤洶湧,隨著呼吸的頻率上下起伏。

    李星華只覺肚皮一涼,老廖已將T恤衫扯到上面,唯一能遮擋目光的只剩下黃色邊紋小碎花圖案的奶罩。她趕緊拉下衣服說:「不行,只准隔著衣服摸。」

    「我就奇怪了。你吃豬肉地時候會不會連豬毛一起吃?起碼要把毛燙乾淨吧?OK?」老廖的歪道理很多,拿開她的手,仍舊把衣服拉開,這次李星華沒有再抗拒。

    飽滿的胸部美至極點,雖然隔著奶罩仍可以感覺到那種足以讓人五體投地膜拜的美麗,不需要再過多描述,幾根凸現的肋骨,平坦的小腹。皮膚粉嫩晶瑩光滑,下方是可愛的小肚臍眼。腰確實很細,不盈一握。

    廖學兵暗中歎息:「當之無愧地人間尤物,若小藍落、安純純也肯讓我這麼摸那該多好,早知道應該沐浴更衣焚香禱告才來的。」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替她脫去外套內衣,手伸到背後解開奶罩的背扣,李星華上身完全赤裸呈現於眼前。宛若潔白的羊羔。

    這時的廖學兵心裡只剩下激賞之情,與慕容冰雨相比不遑多讓,與丁柳靜相比過猶不及,太完美了,天啊,這簡直是讓男人為之瘋狂的胴體。

    捏捏手指關節,發出清脆的爆響,正要撫上去,李星華突然問道:「兵兵,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好。這個問題有深度,如果我說不喜歡你又怎麼樣?那就不給摸了嗎?如果說喜歡你,是不是連下面一起也能摸上一摸?」

    「哼!」李星華倒是鎮靜下來,不再顯得那麼嬌羞,既然都赤裸見面。還有什麼放不開地,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聽聽你的真心話,你不是還沒有女朋友嗎?」

    哦……小妮子似乎春心動了,廖學兵沒有正面回答,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說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我愛的人是慕容冰雨,下場一定很慘,可能成為全世界最後一個太監都不過分,當下頭腦飛快旋轉,用無比真誠嚴肅的語氣說:「是的。沒錯,你把我迷住了。你淡定從容的氣質。與世無爭的美好心靈,如同清澈湖水般的眼神,都讓我深深淪陷,但是……」

    「但是什麼?」李星華一改往日的平靜,急急問道。

    「但是我和你年齡差距那麼大,你家世好,人漂亮,還有那麼多追求者,萬萬看不上我。每每念及,就是心如刀割,自卑得無地自容。」

    「你怎麼知道我看不上你了?」李星華說完又想:「蠢人,都這樣了,你還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如果是真的看不上你,就是給我整個世界,我也不會任你脫光衣服地。」

    只覺一隻冰涼的大手壓住自己乳房,輕輕柔柔,彷彿觸電般,一種說不出的酥麻感覺流經心田,那感覺奇妙、刺激,平生從未有過,如同嬰兒時代躺在母親的懷抱當中,安全、溫暖,竟然忍不住自鼻腔裡哼了一聲,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

    她地血液加速循環,腎上腺素激增,心臟劇烈跳動,帶動胸腔猛烈起伏,幾乎要把老廖的手掌彈開。

    「關二爺,岳王爺,這會兒讓我就是死了也值得。」廖學兵頭昏目眩,又回到初戀的日子,只有初戀情人才能帶給他這麼強大的刺激。

    索性雙手齊上,另一隻手已經按在李星華牛仔褲的拉鏈上。

    「別,別……」李星華抓住他的手說:「等等,我還沒心理準備,可以過幾天再說嗎?你不是說只玩胸部就可以了嗎?」言下之

    意自是只要不觸及底線,完全任你擺佈。

    「啊……」她地喉嚨裡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

    老廖已經含住她那鮮紅鮮紅,堅硬突起的蓓蕾。

    這時門口響起咚咚的敲門聲,李星華大驚而起,扯被單蓋在身上,慌張地叫道:「誰,是誰?」

    「小姐,老爺讓我送點心飲料給姑爺。」是女傭的聲音,似乎和李星華關係還不錯,又加了句:「今晚上中海台二套轉播慕容冰雨地歌迷見面會,小姐要看嗎?」

    提起慕容冰雨四個字,宛如當頭淋下的冰水將廖學兵熊熊慾火澆熄滅。我已經承諾永遠和冰雨相愛,這樣算是出軌嗎?算是不忠嗎?

    面對感情上地困擾,廖學兵只能茫然無措。順其自然吧,走一步算一步,大活人還能被尿憋死不成?湊過去在李星華嬌嫩的臉蛋上親了一下,整理心情,跳下床鋪,打開門口,接過女傭手裡推著地小餐車,笑道:「等下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知道嗎?」

    女傭只微微掃了一眼,見小姐裹著毯子,內衣外套散落在床上,頓時瞭然於心,說:「好的。」忖道:「老爺成日念叨著抱孫子,這回可以跟他報喜領賞了。」

    餐車裡面的東西琳琅滿目,什麼都有。晶瑩剔透的水晶蝦餃冒出熱騰騰的霧氣,小巧玲瓏的蛋黃酥如同黃金耀眼。牡丹酥分開六瓣,呈現迷離的紅黃橙紫四種顏色,宛若盛開的花朵。此外還有撒上椰蓉地四方形黑森林蛋糕,點綴水果的草莓奶油蛋糕,意大利提拉米蘇,法國巧克力木司,夏威夷芙蓉雞絲披薩,奶油冰淇淋,黑糖瑪其朵咖啡,珍珠奶茶……最上面是一瓶外表極具異國情調的干紅葡萄酒。下面還有蠟燭架子和修飾成螺旋狀的透明紅色蠟燭條。

    足以體現岳父細心的是,餐車最底層還放了一瓶包裝精美的「腎白金「,看來八成希望老廖能夠用上。

    老廖罵了一句:「這該死的老丈人到底搞什麼飛機?我和星華都老夫老妻了還用得著玩浪漫嗎?老子日御百女,金槍不倒一夜七次郎,更談不上去喝莫老五的偽劣產品。」

    比起身體地接觸和情慾。李星華更嚮往浪漫色彩,以前對這種外形美觀的食物不屑一顧,眼前廖學兵就在身邊,突然湧起奇妙感覺,笑道:「兵兵,人家肚子有點餓啦。」

    穿上衣服。對著梳妝台的鏡子梳理凌亂的頭髮,又想一想,在抽屜裡掏出胭脂、眉筆和口紅,自顧自打扮起來。

    老廖心道:「小女孩都喜歡這個調調。」既然覺得對不起慕容冰雨,想要走也走不成了。索性鋪開桌子桌布,一根根插上蠟燭:「就喝一杯再走算了。反正時間還早。」

    經過精心化妝打扮,燭光照耀下的李星華美艷不可方物,美得驚心動魄,小女生的青澀味道消去無疑,盡顯出性感迷人。

    「我想我真有點喜歡上她了。」

    開啟紅酒軟木塞,深紅色液體在水晶杯裡流淌,香氣瀰散,氣氛旖旎,李星華的大眼睛撲閃撲閃,老廖剎那間失去方向,只剩下自慚形穢,心想:「如果不是在慕容冰雨之前,真說不定我會選擇誰。不過她可不一定會看上我。唉,老頭子就是可憐。」

    李星華端詳著廖老師,刮得青青的下巴,挺直的鼻樑透出幾分堅毅,深邃的眼睛似乎有點憔悴,這個男人渾身上下散發成熟地氣息足以讓任何未經世事的女孩變成白癡。

    兩人興致很高,吃了幾塊蛋糕,一瓶酒精含量二十八度的紅酒喝得乾乾淨淨,期間聊了不少有關學校裡的趣事,美術社團裡的笑話。

    「我們班那個李玉中好像很喜歡你啊,他人很不錯地。」

    李星華的眼神有點朦朧:「那個男孩子啊,他給我寫了好幾封情書,都不敢當面給,托黃伊芳轉交的,黃伊芳勒索了很多好處,不過我不喜歡啦。」

    「那你們班的何新呢?」

    「是那個搗蛋大王啊,呵呵,說真的,這些男孩子亂七八糟,平時在教室裡我都不想看他一眼。」李星華叉起一個草莓送到他嘴邊:「快吃哦,我剛才吃了一個,很甜的。」

    動作十分親暱,老廖大感吃不消,毫無辦法,只好張口接住:「那你選擇男朋友有什麼樣地條件?」

    「不告訴你,保密哦。」李星華笑嘻嘻的說,已經有點醉了。

    「為了老人的歡笑和兒童無邪的笑臉,為了春天盛開的花朵,為了守護那些我們珍惜和熱愛地美好事物不被踐踏,我一定會用畢生精力去探詢這個秘密的。」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3章 玉女?欲女?

    早上起床的時候,廖學兵發現懷裡有一團溫軟的事物,睜開眼睛打量四周,晨曦的陽光已經透過窗簾在臥室裡漾開,光線朦朦朧朧。附近散落的酒瓶,梳妝台,毛茸茸的玩具小布熊,牆壁上罩著白布的畫框,柔軟的枕頭,自己竟然在李星華的床上!

    掀開被子,李星華縮在自己懷抱裡,睫毛低垂,紅撲撲的小臉煞是可愛,呼吸均勻,睡得安靜而香甜。

    再仔細一看,兩人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不多一件不少一件,不由長長出了一口氣,同時心中又有微微的失望,隱約記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兩人喝了一瓶紅酒,居然意猶未盡,又要一瓶,有了第二瓶就有第三瓶,兩人酪酊大醉,不省人事。似乎最後就抱在一起睡覺了。

    可惜……

    除了抱在一起之外什麼事都沒發生。

    老廖真想抽自己兩個大耳刮子,丟人,太丟人了!我這還配叫情聖嗎?都快比得過純情小男生了!慢著,當今十六七歲的男生只怕也沒這麼遜,看來還是跟小學生比較算了。

    李星華頭髮散亂,像小貓一樣捲縮著,時不時還吸吸鼻子,皺一皺眉頭,好像夢到了什麼東西。

    真像個謫落凡間的精靈,夢境中的天使。

    小心翼翼移開她的腦袋,抽出已經被壓得麻痺失去知覺的手臂,這一下動靜,卻驚醒了李星華,她用手捂著櫻唇打了個呵欠。

    老廖冷汗狂流。兩人睡在一起乃是身不由己,並非自己主動,萬一李星華惱怒怪罪,可真是跳下胭脂河都洗不掉這黑鍋,六月天的暴風雪亦不能昭雪自己的冤屈。

    李星華揉揉惺忪地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把那只粗壯結實的胳膊拉到腦袋下當做枕頭,重新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老廖淋漓的冷汗又縮回毛孔裡去,這丫頭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等等,能不能換個方向,手被你壓了一夜,肌肉細胞組織都快壞死了。」

    「哦,好吧。」喉嚨裡咕噥一聲,好像深睡初醒,一無所覺的樣子。

    她不知道是在裝傻還是確實無動於衷。廖學兵垂下頭去,發現李星華看似不以為意,睫毛卻在微微顫動,同時與她的身體接觸,分明有股激烈的心跳傳來。那種呼之欲出的緊張神態,怎瞞得過細心與敏感兼備,智慧共眼力並存的廖學兵?

    當下哈哈笑道:「星華,我說怎麼稀里糊塗就睡這裡了,是你搞地鬼吧!」

    李星華見被他識破了,也不臉紅生氣。「才沒有呢,是你喝醉了硬抱著我不肯走,一定要睡這裡,還好意思說人家。」嬌滴滴的口氣竟有些向他撒嬌的意味。

    「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年輕未婚男女共睡一張床,這種情人間才有的曖昧會在沒有感情的人身上發生嗎?」老廖立即胡思亂想。甚至懷疑對方在幾個月前第一眼見到他就已經芳心暗許,一時不禁暗暗得意於自身的男性魅力,女神慕容冰雨、校花李星華、大小姐貝曉丹,再這樣下去,世間還有什麼事有挑戰性?唉,終於體會到了高手寂寞的滋味。漫漫人生幾十年,以後還有那麼長的路,該怎麼過啊?

    李星華突然說:「兵兵,你老是拿什麼東西頂我小肚子啊?硬邦邦地……」伸手下去一抓,立時發現是老廖褲襠內的事物。不由立即鬆手,羞得滿面通紅。過了好久才說:「你……你幹嘛老是對我使壞?」她也不是傻瓜,生理課上有學會過,平時青春雜誌都有刊登文章,班裡的男生經常在教室大談特談,想不聽都不行。兩人身體接觸那麼緊密,哪還會猜不到呢?

    廖學兵正色道:「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叫做『晨勃』,這種自發的生理現象不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沒有陽痿的成年男子都無法避免的,也說明了我的身體非常健康,不抽煙不喝酒,無不良嗜好,身高一米八十,家有房子一套,月薪三千,誠徵未婚女性……」

    李星華稍微釋然,這才知道他並不是在耍流氓,又起了好奇之心。見老廖若無其事翻了個身,似乎並不以為意,終於忍耐不住,鼓起勇氣輕聲問道:「為什麼會那麼硬啊?」說完已是羞得不能自持,不敢看他。

    老廖奇道:「你沒學過嗎?因為它是海綿體結構,充血之後會膨脹擴大變硬,自然得很,不要想歪了,唉,你們這幫學生不學好,就知道整天東想西想。」

    「那……為什麼會充血?」

    「如果看到、想到、接觸到一些能夠激發性慾地東西,就會充血,沒什麼奇怪的。」廖學兵真不愧是教師,職業病犯了,本著解惑答疑的原則,老老實實書哦出來,並不趁機調戲美女。

    「什麼東西可以激發性慾啊?」

    「性交,或是看到想到女性的裸體以及性交的場面。」

    李星華還真有打破沙鍋問到底地勁頭,繼續又問:「那你昨天晚上看到我那個……為什麼不硬啊?」

    「硬了,當然硬了,只不過沒讓你知道而已。我廖學兵正當壯年,身強力壯,風度翩翩,英俊瀟灑,陽痿的事豈會發生在我頭上?」

    「我……我……」李星華遲疑著連說了幾個我字,終究還是忍住沒往下說。

    「你什麼你?有話快說,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哦,你本來就是女人,哈哈。」廖學兵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李星華躊躇猶豫,心中激烈交戰,終於開口問道:「我可不可以看看是什麼樣子啊?」

    廖學兵徹底傻了:「我沒聽錯吧,李星華到底是玉女還是欲女啊?」

    「人家昨晚都給你看過了,你也要給我看,不然不公平。」

    廖學兵輕輕撫摸她的長髮:「孩子,這樣是不好的,你要學會控制自己地好奇心,學會戰勝世間凡俗的困擾和慾望,保持自己一顆純淨的心靈,等長大了再說,到時候我天天都給你看。」

    「昨天晚上那麼色,現在又來裝好人,我已經十八歲了,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李星華有些不高興。

    一個絕色美女對你說出這樣的話語若不動心那絕對是腦筋有問題,但廖學兵此刻居然精神分裂症發作,走向抑鬱壓制孤獨的另一面,說:「在我心裡你還是小女孩,等以後長大了再說。」

    李星華便不再說話,拉開他地手重新捲縮在被子裡繼續睡覺。

    也許玩得太累,也許心情低落,不過一會兒便傳來細微悠長綿綿不絕的呼吸聲,看樣子是睡著了。

    老廖微微歎了口氣,替她掖好被子,逕自爬起整理皺巴巴地衣服,是時候回去了。

    ……

    星期一的早上是一個新的開始,草地上白晶晶的霜還未消退,天空下著冰冷的小雨,寒冷入骨,廖學兵多加了件毛衣,沿路見到不少孩子手上也多了一對手套,老人脖子裡圍上圍巾,汽車裡只呆幾下便霧氣氤氳,漫在擋風玻璃上白茫茫的一片。

    第一節不是語文課,仍舊躲在開足暖氣的辦公室裡寫教案以及批改作業,和同事們吹牛,瀏覽網頁。

    泡了杯熱茶,一口灌進肚子,頓覺一團暖氣漾開,精神振奮,渾身舒泰,倒比純粹吸煙享受多了。

    蒙軍走了進來,脫掉沾了一層水霧的外套拉出一張椅子坐在他旁邊低聲說:「星期五下午出了點事。」

    「能有什麼事不可以下課說?現在還是上課期間你偷偷跑出來,想挨批鬥嗎?」廖學兵剛強調過紀律,蒙軍居然再次違反,說話拔高了幾個聲調。

    「關慕雲和李玉中還有三班的張嘉偉前天下午被警察帶走了。」

    「嗯?」老廖回頭看看正在各忙各事的同事們,連忙壓低聲音問:「究竟怎麼回事?」

    「星期五下午他們在林蔭道上堵神仙慈,結果把神仙慈捅傷了,聽說傷得很重,後來警察就來把他們抓走了。當時我本來也打算去的,但是因為拉肚子上廁所,後來跑到林蔭道一看,人都不見了,地上還有一大灘血。」

    老廖馬上就憋了一肚子的火:「這小子真不成話,神仙慈是有點過分,但終究還是同學,不至於用刀捅人啊,該死,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他們三個經常不回家,家裡人也不管,所以失蹤兩天兩夜也沒人過問。大概手機被沒收了,沒來得及通知誰。我今天做早操才聽神仙慈吹牛提到的,他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關慕雲他們現在關在哪裡?」

    蒙軍一問三不知,搖搖頭道:「都不清楚,聽說連飛車黨的關慕雲都被神仙慈搞進監獄,現在很少有人敢惹他,葉玉虎又不發話,我只好來找你了。」

    「明白了。」廖學兵拿起電話打給圓湖路警察分局,這部電話將近十年歷史了,摔過幾十次,電路板老化,磨損無數,聲音居然還是十分清晰。大刺刺道:「陳警長嗎?我是廖學兵,有件事要問你一下……」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4章 犯罪嫌疑人
    陳警長打斷他的話:「你叫廖學兵?什麼事?我很忙,有話快說,可能沒空處理你的要求。」他平時都是與葉小白、鬥雞眼接觸,根本不認識隱藏在幕後的老廖,渾然將這傢伙當做了無理投訴的民眾或是意圖行賄的罪犯親屬。

    老廖抹了一把冷汗才說:「呃,這個,我是賈局長介紹過來的,他說你會幫助我。」

    「什麼?哪個賈局長?氣象局老賈?哦,好吧,有什麼事,給你三分鐘時間。」陳警長有點不耐煩,不過還是按下了性子,氣象局的賈副局長和自己喝過幾場酒,同市為官,偶爾刑偵科的人查案還會去氣象局查閱資料,這個面子若是不給的話總說不過去。

    「星期五那天你們是不是派人到鬱金香高中門口抓了幾個學生?」

    「是的,你是學生的家長嗎?」陳警長早知道任何案件都會有人說情,並不意外。

    「是三個學生,分別叫做關慕雲、李玉中、張嘉偉嗎?」

    陳警長不悅,但還是翻了翻前天的筆錄說:「沒錯,聚眾打架鬥毆,惡意傷人,暫時關在拘留所裡,頭幾天是週末沒來得及通知家屬,現在我通知你了,你是哪位嫌犯的家屬?他們犯罪事實確鑿,情節惡劣,很可能會上訴法庭,但因為還是未成年人,可能會判得輕點,三年以內吧。」

    「馬上把他們給放了。」

    陳警長嘿嘿笑了起來:「他們是犯罪嫌疑人,我自問還沒有私放犯人的權力,您說笑了。」

    這似乎有點勒索卡要好處費的意味,不過從葉小白口中得知陳警長是個很正直的警官。他一直對未成年人犯罪深惡痛絕才會這麼對老廖不客氣。

    「好吧,你告訴我他們關在什麼地方,我去看望孩子們總行吧?」

    「石蛇看守所,就在中海通往石蛇鎮地那條公路附近,記得帶齊證件,還需要提前二十四小時申請。你們這些當家長的,一定要好好管教孩子,不然讓他們為非作歹只會往人生的反方向越走越遠。最終與社會對立。我有個打算,準備到鬱金香高中辦個講座,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好,謝謝了,我會好好教育他們的。」

    自己學生出事,哪還能坐得住,直接跟宋玉浩告假,驅車前往。

    中海市十多個城區。每兩個城區只有一座看守所。石蛇看守所老廖也進去呆過幾夜,算起來還真不陌生。

    這裡地處偏僻,附近沒什麼居民。周圍很空曠,視野開闊,正好合適放哨,不光是人,就是多幾隻貓狗也能看到清清楚楚。

    六米高的圍牆,架上鐵絲電網,裡面聳立幾棟樓房。圍牆看起來很敦實,固若金湯。

    停了車。周圍執勤巡邏的警察走過來敲敲車窗叫道:「這裡五百米範圍內不能停車,你可以停到看守所的停車場,就在那個邊角。」

    老廖按下窗子笑道:「小王,還記得我麼?」

    「啊?」那警察揉揉眼睛,仔細打量一番:「這不是兵哥嗎?都快一年沒見了。今天有啥事哪?哪位兄弟又進來了?」

    廖學兵飛出一根河水牌香煙:「我侄子年少輕狂,犯了點事,就過來看看還有沒有挽救的機會。」

    小王趕緊替他拉開車門:「好說好說,我這就帶你去。」他身後一名新來地警察心裡嘀咕:「這人什麼來頭,當官不像當官,也不像太有錢的人。王哥怎麼對他那麼客氣?」

    三年前廖學兵接管飛車黨,除了殺人放火逼良為娼販毒販賣軍火盜竊之外,其他諸如打架勒索什麼都干,幫派內兄弟進局子是常有的事。老廖當時沒打算動用關係,在外面是老大。在牢裡照樣是牢頭,幾乎所有人對他服服帖帖。

    何況國不可一日無君。黑幫不可一日無大哥,每次他進去後葉小白總會很大方的花錢把他弄出來,一來二去便跟這幫看守人員稱兄道弟,混得極熟,就差沒把看守所當自己家看待。

    看門的警衛見了老廖,露出微笑,礙於正在崗位上不方便打招呼,並不檢查證件,直接放行。

    「兵哥,前個月你們和毒蛇團伙幹了一場,可真是大快人心,我最恨那幫小偷小摸,割人皮包的鼠輩了。」小王說的是前次毒蛇團一個不長眼的傢伙偷了老廖地電瓶車,後來雙方幹架的事,至於前幾天那幫鼠輩煙消雲散的大事還沒收到風聲。

    「響尾蛇已經掛了,聽說被淋了一身汽油,活活燒死。」

    小王悚然一驚:「誰幹的?」

    「道上人幹的,這行當不知招了多少人嫉恨。有手有腳不好好工作偏要破壞社會穩定,自然活不長久。」

    走進大門,裡面先是一片大操場,平時用來操練在押犯人。通過長長的甬道,兩排老槐樹迎風招展,老廖縮了縮脖子:「天可真夠冷的,年關就快到了,今年處決了幾個?」

    「這裡只是看守所,不是監獄。不過上個月進來一個黑老大,囂張得很,弄出了一條人命。那傢伙是胭脂河城區『灰衣會』的首領李保康,有點來頭,後來只關了幾天禁閉又放出來了。」

    老廖親熱的拍拍他肩膀:「哦,可得多注意安全哪,否則年終獎又沒了。」

    「那是那是,等過幾天發工資了我請你喝上幾杯。這裡離市區遠,想玩都沒地玩。」

    在小王的陪同下來到所長辦公室,先派了一通煙。劉所長嫌煙低劣,想扔又不好意思扔,廖學兵地打火機已經湊上來了:「所長,先幫忙看看我的侄子情況吧,那幾個混小子真不懂事,小小年紀不學好,我看他們接受過教育,等下就可以放出來了吧?」

    旁邊一個做文件的年輕女警冷冷道:「沒看到標語嗎?辦公室裡不能吸煙,還有,看守所不是想進就進,想出就能出的,無論什麼樣的罪行都必須等待上級批示。」

    劉所長悄悄說:「兵哥,她是總局沙副局長地千金,準備在這裡鍛煉一年兩年鍍金再回去的,性子辣得緊,目前還沒男朋友,你要有意思我替你們倆撮合撮合?」

    那女警外表端莊,容貌秀麗,倒算得上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廖學兵只看一眼便說:「我的女朋友是世界上最美麗,其餘的就不用多想了。」

    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那女警暗暗恚怒,劉所長只好岔開話題道:「兵哥,你那侄子叫什麼名字,幾時進來的,我好查清楚他在哪一號。」

    「三人,叫做關慕雲、李玉中、張嘉偉。星期五下午犯事被抓地。」

    劉所長便說:「小沙,你幫忙查一下,看看他們犯的都是什麼事。」心想如果不太重要的話就賣兵哥個面子,直接銷掉檔案放出來算了。

    小沙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照辦了,在電腦上操作片刻,說:「關慕雲,男,十七歲,圓湖路鬱金香高中在校學生,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四日下午夥同同學李玉中、張嘉偉在學校門口堵住本校學生梁某,因其二人上午發生口角,便對梁某實行毆打,梁某無法反抗,期間關慕雲掏出一把小刀將梁某捅成重傷。後過路學生報警,將關慕雲三人抓獲。」

    重傷?今天早上神仙慈還在操場上活蹦亂跳呢,開什麼銀河系玩笑!

    「他們關在哪裡?」

    「看守區二棟二零八號。」

    劉所長的臉當場就變了:「怎麼和灰衣仔關在一起?是誰負責他們收監的?」灰衣仔就是灰衣會窮凶極惡地老大李保康。

    看守所關押的人員分三種,一是在押人員,指那些剛進去還沒有簽逮捕令地;二是在押人犯,指已經簽了逮捕令,還在接受檢察院提審和正在接受法院判決的;三是在押罪犯,是指法院已經定罪,而且審理已經結束,被判有罪,暫時羈押在看守所等待送往服刑監獄的。

    李保康因虐殺一名乞丐,被判無期徒刑,終生不得保釋,是個重刑犯,押在看守所一段時間準備轉移到大西北監獄。而關慕雲他們剛進看守所,還沒怎麼審訊,兩伙人居然關在一起,完全不合道理,這其中一定有內幕。

    小沙查到了負責人的名單:「是二組組長樸正興。」

    劉所長趕緊她通知樸正興過來。小沙看到工作日程表,淡淡說道:「不用了,樸組長今天休假,後天才上班。」

    劉所長覺得十分不安,連聲解釋:「那老樸平時一向穩重,定是這幾天工作太過忙碌才弄錯了,我讓他們馬上安排調換房間。」

    「不用了,找個人帶我去探探牢,看看灰衣仔混得如何。」

    見老廖執意要去,劉所長只好暗中祈禱李保康不要犯什麼大錯,不過如果出事的話,手下獄警也會報告的,眼前沒什麼動靜,說明狀態一切良好,不需要太擔心。


第六卷 廟會秀色 第415章 監獄風雲
他不知道廖學兵真正的內幕,但老廖既是飛車黨匪首,也就是北城區動亂和安寧的根源,輕易不能得罪。記得三年前第一次收押廖學兵,北城區局的局長發誓要收拾這幫猶如城市癬疥的流氓,葉小白來過好幾次,遲遲未放。然後第二天,北城二十多條主幹道的路燈、商舖門面、**牌、垃圾箱、電話亭,通通化為碎片,滿地都是玻璃渣子,清早起床的人望上去白花花的一片,彷彿下了一場暴雪。

    如是三天,北城區所有公共設施癱瘓了百分之八十,區局局長迫於壓力才肯放人。從此以後要是抓住了,也就關個一兩天表表意思,他要走的話絕不留難。

    「小王,你帶兵哥去二棟二零八看看,帶上鑰匙。」拍拍他的後腰,做了個有情況立即回報的暗示。

    因是兩向型房間的建築結構,走廊裡不透光線,大白天也要開燈。但那燈光陰慘慘,朦朧朧的,電壓不太穩定,忽閃忽閃,一明一晃,仿若黃泉路上的接引燈籠,讓人看著害怕。

    剛打開二樓大鐵門,血腥味、尿騷味、糞便味、霉味、腐臭味撲面而來,伴隨著一聲聲的哀嚎、慘叫、怒罵、低吟,在樓道裡迴盪,混響成一片,如同地獄受刑惡鬼的哭聲。

    走道高三米五,寬兩米,一眼望不到盡頭,左右兩排,每隔四米便是一道冰冷鐵門。鐵門上裝了隔柵孔洞,便於獄警檢查牢房內的情況。

    ?啷一聲,鐵門狠狠摔在堅實的水泥牆壁上發出刺耳的震響。蓋過了犯人們地吵鬧聲。

    有人趴在鐵門孔洞拚命張望,用嘶啞難聽的聲音笑道:「哈哈,狗娘養的,又來一個新貨。老弟,叫什麼名字?看你穿得不錯,是嫖娼還是賣淫?」

    對面監牢的人接口道:「我看他是賣屁股的鴨子,這幾年不是說嚴厲打擊傳播艾滋病麼,可能他賣得太狠犯了上頭的忌。」

    小王拔出橡膠警棍。一言不發朝他抽去,通過只有八公分寬的鐵隔柵,準確無比的爆在那人臉上開了一朵血花。這警棍既有彈性又有韌力,若是用勁得當,活活把人抽死不是問題。

    那犯人一頭栽倒,小王看也不看,說,「積點口德。不然關你三天禁閉。」

    關禁閉可不是指一般地關在單人間裡面壁思過那麼簡單。關進一個大小不到一平方米的單間,與世隔絕,四周聽不到任何聲音,沒有人說話。因為空間狹小,在這裡坐不能坐,躺不躺,極度乏累的時候只能挨牆壁靠著休息,每天只有一個發黑髮硬的饅頭外加半杯清水。大小便也得在裡面進行,試問如果你連續三天在不到一平方米的單間裡與糞便為伍是會什麼樣情況,光是臭味就能把人熏死。更不用說那種地方對人體生理、心理的極度折磨了。

    監牢裡叫嚷的聲音果然小下來了。另外一個伏在孔洞向外窺視的人說:「哥們,有沒有煙,借我一支,不不,半支。隔天還你。」

    老廖笑笑,見他叫得懇切,一盒煙還剩下七八支左右,連盒子一起拋過去。那人連眼睛都直了,雙手擠出鐵欄柵穩穩接住,緊緊抱在懷裡。如同中了五百萬彩票地乞丐,眼中的狂喜、滿足難以言喻。

    廖學兵剛剛轉過身,那間牢房便發出驚天動地的吵鬧,?裡啪啦之聲不絕於耳。小王連忙趕過去,大力敲打鐵門。罵道:「他媽的,都給我停止。你們想死早點說,別連累我!」

    廖學兵探過頭,只見先前接煙的那人躺在地上哀叫求饒,滿臉是血,從耳朵到下巴豁了一條血口子。一個穿著大棉祅的男人靠在床架上吞雲吐霧,雙目帶著縹緲,意態十分滿足。其餘的六七個人都恭敬地站在那人身邊,似乎準備要等那位牢老大賞賜煙頭。

    「呵呵,膽子真不小,連我給別人的香煙你也敢搶,難道我一年沒來,你就不知道傷痛了嗎?」

    「誰!」牢老大暴喝一聲,冷電也似的牛眼珠子直瞪過來,待看到廖學兵映在鐵欄柵外的半邊臉龐,菱角分明,嘴唇勾帶著一點冷意。頓時怒氣全消,從床上跳下來,分開眾人,臉上已是變成妻子見情人地喜悅,信徒見偶像的崇拜,小鬼見閻羅王的懼怕,聲調壓得很低,諂媚地笑道:「兵哥,您老人家怎麼又來看望兄弟們了?」

    「別囉哩囉嗦的套近乎,我最憎恨暴力事件。把煙還給他,嗯,天這麼冷的,棉大衣也給他穿上。」

    牢老大只道兵哥也在這裡呆一段時間,哪敢不服從,當下毫不拖泥帶水扶起那人,替他撣掉臉上灰泥,反身脫下棉大衣披在他身上,罵道:怎麼還不謝謝兵哥,要我教你嗎?」

    那人驚疑不定,雙手兀自像是患了神經麻痺症似地顫抖,在煙盒裡取了一支煙,還沒銜進嘴裡便抖到地上。

    老廖對小王道:「還有煙嗎?借我一包。」

    「兵哥要就拿去,說什麼借。」小王拿出一包萬寶路。探監的家屬時常都有孝敬,收了不好,但若不收的話更不行。他們會以為親人在牢房裡一定過得很慘,有的甚至跪下來求你收下哪怕只是一包香煙的禮物。

    老廖把萬寶路丟進去說:「省著點抽,以後有空我再過來看你。」

    牢老大自然千恩萬謝,大叫兵哥是我再生父母之類的話。幾個獄友死死盯著那包萬寶路,眼中露出強烈不可抑制地羨慕。

    待老廖和小王走後,一名獄友畏畏縮縮湊上來笑道:「強哥,那個兵哥是什麼人?」

    牢老大平白得了一包在監獄裡相當於奢侈品的好煙,心情高興,抽出一支遞他。那人激動無比,剛要點上,又被強哥搶了回去,小心翼翼撕成兩半,把沒有過濾嘴的一截給了他,說:「兵哥可是北城道上的一號人物。」撩開腐臭破舊的衣襟,指指右胸下觸目驚心地傷疤:「這裡就是兵哥給我的見面禮。當年他第一次來我不認識,還以為好欺負,結果觸了眉頭,只一巴掌扇掉我兩顆牙齒,再加一腳踹斷四根肋骨……後來兵哥對我說了四個字『好好改造』,媽地,我的身體都被他改造了一整遍,還有什麼可改的。」

    那獄友張著大嘴久久說不出話來,甚至忘了珍貴的煙頭還在燃燒。

    站在二零八號門口,小王說:「兵哥,小心點,那灰衣仔也是個魔頭,跟你侄子說幾句話就出來吧,別呆得太久。本來可以提到會見室再見面的,不過需要上頭審批,起碼二十四小時。」既然劉所長和他是好朋友,情面夠大,就直接來牢裡了。

    沖裡面叫一聲:「你們這幫兔崽子規矩點。」

    打開鐵門讓廖學兵進去。

    老廖說:「先關起來,等下可能有事發生,你不便在場。一個小時後再回來替我把門開了。」

    房間寬五米,長七米,高三米五左右,光線很陰暗,兩排一共十二張分上下鋪的鐵架床,全部焊死,固定在牆壁和地面上,中間還算寬敝。只有一個開得很高的透風口,同樣用鋼筋接牢,用幾塊破布塞好擋住冷颼颼的北風。裡面的左角是洗臉盆,右角是極其骯髒的坐式馬桶,臭味瀰漫。

    牢房裡十二個蓬頭垢面,衣著襤褸的囚犯或坐或躺,冷冷打量面前這個新人。

    關慕雲只穿一件內衣,縮在上鋪抱著雙臂瑟瑟發抖,臉和嘴唇凍得烏青,眼角下傷痕纍纍,耳朵邊還有淤血,從胳膊到大腿到處都是淤青,內衣破破爛爛,扯成布條,跟拖把沒什麼兩樣。

    李玉中的外表跟關慕雲差不多,只是他正在工作,替一個面色陰鷙的男人捶背。張嘉偉則慘兮兮地幫人洗衣服。

    「老師!」關慕雲猶如苦海中遇到明燈,驚喜地叫起來。李玉中、張嘉偉俱都停下動作。

    「哦,在牢房裡受欺負了?這正好是給你們的教訓,以後別沒事就拿刀子捅人。」

    那陰鷙的男人眉毛一挑,說:「我有讓你停下來了嗎?敢情來熟人了,還是個老師,喂,新來的,犯的什麼事?猥褻女學生?」他的說話很有壓迫感,即使話中語句平淡,但口吻仍透出強烈的江湖味。

    這人一定就是本牢房的牢頭李保康了,果然氣質出眾,不愧為灰衣會的老大。

    隔了約莫三十秒,李玉中的手一直沒落到他背上,而門口那人也不接話,頓覺氣氛不對勁,說:「兄弟們,給他點顏色看看,新來的要懂規矩嘛,不然成何體統?」

    除三名學生和李保康外,其餘八個人全都站起身來。這些人大多營養不良,看守所裡沒油水,再肥成豬的人也得熬成排骨。眼中噴出飢餓和過度壓抑的慾火,臉上浮現興奮的潮紅,他們唯一的樂趣就是欺負新人。

    眾人抽出牙刷,開始嘿嘿冷笑:貓玩老鼠的遊戲開始了。

    因為管制嚴格,打架鬥毆只有拳腳和牙齒,有人便把牙刷柄磨尖,往心口一捅,照樣能讓你往生極樂,端的是殺人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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