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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1 11:02:57

前言:

這個女人真的是很呆,人家只不過是隨便說個幾句,她就傻傻地相信了,不但誤會他是個負心漢,還很大方地就這樣把他送給別人?更令他火大的是,她居然還找來別的男人跟她演戲,讓他誤以為她變心了,然後恨了她三年,這女人真的是呆得可以了!現在一切好不容易真相大白了,她竟然又想落跑!真是氣死他了,他非得好好「懲罰」她不可!


楔子

  賀家別墅

  賀家共有六人,除了兩夫妻之外,還有他們所生下的四千金——賀芯、賀芸、賀芝、賀瑾。

  老大賀芯,個性有些急躁,灑脫不拘小節,喜歡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愛恨分明,是個極有個性的女人。目前是個服裝設計師,不愛出鋒頭的她,自己所設計的作品,全都以好朋友的名義發表。

  老二賀芸,家中最令人摸不透個性的女人,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慵懶無害的氣息,眼眸中隨時都帶著讓男人看了就醉的迷人笑意,是個十足十嫵媚嬌艷的女人。

  她常以整人為樂,總裝出一副無害的樣子,來捉弄自己討厭和不欣賞的對象:她從小機靈又懂得理財,年紀輕輕的就是大富婆,畢生志願就是讓自己生活得悠閒又輕鬆,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用工作。

  老三賀芝,安靜不多言,個性有些膽小,目前是個小有名氣的、插畫家,因為不善與人際交往,她和芸住在一塊,除了家人外,她幾乎沒有朋友,每天都抱著電腦猛工作。

  老四賀瑾,家中最令人頭疼的女人。原本她的個性是很開朗的,但大學畢業後,不知何故,突然性情大變,變得冷漠難以親近。

  因為工作緣故,四姊妹都陸續搬出去住了,但這天,賀家成員難得全數到齊,聚集在家中。

  賀家大家長——賀風,賀氏集團總裁,和妻子梁嬌嬌兩人,此刻正坐在大廳內,不斷觀察著坐在對面的四個女兒——

  「芯,你己經二十八了吧!」賀風神情愉悅的盯著老大看。

  「是啊!」芯抬頭看著父親,不解他為何這樣問。

  「嗯!確實是該結婚了。」

  「什麼?」芯愣愣的看著父母。

  「前幾天,我和我大學時代的朋友聯絡後,發現你和他們的兒子都己經到了適婚年齡,也該把你們的婚事辦一辦了。」賀父看著女兒疑惑的臉說。

  「把我們的婚事辦一辦?我什麼時候和他們的兒子有婚約啦?怎麼我都不知道。」芯站起身,雙手插腰,一雙細眉糾在一塊,質問著父親。

  「咦?我沒告訴過你們嗎?」賀風懷疑的看向一旁的妻子。

  妻子搖搖頭,表示沒有。

  「哦!原來是我忘了,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怎麼會忘了告訴你們呢?」賀父用力拍著自己的額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芯看向父母,又回頭看了妹妹們一眼,一群妹妹一致搖搖頭。

  「你們忘了嗎?小時候爸爸的朋友,曾經帶著他們的兒子來家中玩,那時就已經決定了你們的婚事。」賀父乾笑,他當然知道當時年紀甚小的孩子們,早忘了此事。

  「我們?」芸蹙著眉,聽出父親的語病。

  「是啊!我看你們三個也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不如就一起辦一辦吧。」賀母也說道。

  「這種事你們怎麼不早說?!」芯不高興的大聲吼道,接著又說:「再說,我根本沒結婚的打算。」

  「是啊!何必結婚呢?這樣過不是很好。」無事一身輕,芸涼涼的吐出這一句,也就是說她也沒結婚的打算。

  「我……我也……」嘟著嘴低著頭,芝跟著搖頭表達心中想法。

  只有瑾冷冷的坐在一旁,連話也懶得說。不過從她臉上淡然

  的神情來看,她對結婚這事也沒想過。

  「女人就是該結婚生子,怎麼會不想結婚?」不贊同女兒的話,

  賀母雛起眉瞪著她們。想當初,她可是十九歲就生下芯了。

  「這是早就說好的事情,你們想反對也不行。」賀父板起臉說道。

  「要我結婚,這是不可能的。」始終未開口的瑾終於出聲了。

  雖然她二十五歲了,對有些人而言,也許該是找個男人嫁的時候,不過她知道,這一生,自己都不可能有結婚生子的一天。

  「我也不要。」芯氣得用力往沙發上一坐,雙手交叉在胸口,一副能耐我何的模樣。

  什麼小時候就決定好的事?她腦中可沒有半點印象!

  看著姊妹們勇於表達自己的意見,膽量最小的芝也用力搖著垂下的頭。

  只有芸露出沉思的表情。經父親這麼一說,她腦中似乎也跟著浮現一個男孩子的身影。

  「不管你們答應不答應,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時間一到,你們每個人都得給我嫁。」賀父神情認真地望著自己的女兒,怎麼也沒想

  到她們會反對的這麼徹底,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當初提議這事情,也是為了她們好啊!認識的人結為親家,一來因為是好朋友,女兒嫁過去不會受苦,二來,他們的孩子個個優秀得不得了,不用擔心女兒選錯對象。

  平時她們個個都很乖巧,孝順、聽話得不得了,怎麼一談到這事情,個個都變得不聽話呢?

  六人僵持了很久,沒有人再有好心情聊天說地。

  最後,賀父搖搖頭;和賀母進了房間。

  兩老離開後,四個女兒仍坐在原位一動也不動。

  好一會後,有人先出聲了。

  「芸……怎麼辦?我、我不想嫁……」芝露出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她拉拉仍是一臉無所謂的芙說道。

  一想到自己必須和另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生活,她心中充滿了不安。

  「別擔心。」掛著自信滿滿的神情,芙拍拍她的頭,笑笑的給了她一個保證。

  「怎麼不擔心?連老媽都贊成這婚事。」芯無力的靠在沙發上,忍不住的歎氣。真是的,沒事幹嘛給她們找了個未婚夫來!她還是第一個受難的。

  「你怎麼說呢?瑾。」芙轉頭問著另一個妹妹,想知道她有什麼想法。

  「我不嫁。」看了看等待她回答的二姊一眼,被點名的瑾蠻不在乎的聳聳肩說道。

  心中浮現鬼點子,譽笑看著大家。「好吧!即然大家都不想結婚,那辦法只有一個——逃。」她臉上浮現燦爛迷人的笑靨,精明的雙眼中帶著一絲絲的頑皮。

  「那能逃多久?」芯洩氣的問道。

  「還沒說完,你別那麼急。」芙開口緩了緩芯急躁的情緒,又接著說:「逃離開後,找個男人幫忙,再帶他回家見父母,讓他們先取消婚事不就得了。」

  等到婚事被取消後,再告訴父母,和那男人分手了,而且心靈受到創傷,這樣他們就不會再逼她們了不是?

  「我瞭解了。這方法不算好,但勉強可用。」芯恍然大悟,高興的站起身,腦中不停的盤算著某些事。

  「那現在該怎麼辦?」芝有聽沒有懂的問著會。

  要她找個男人?這太可怕了,她最怕男人。

  芸輕輕拍拍妹妹的頭,臉上神情笑得好燦爛。

  「現在?逃羅!」

  四姊妹便一同奔出家門,準備展開「蹺婚計劃」——

  待四姊妹離開後,兩位老者從房間內走出,臉上都帶著算計般的笑容。

  想逃?那就看這群丫頭,逃不逃得出他們的五指山羅!

  話說從頭……

  十九年前今天對賀家來說是個好日於,因為賀家的男主人——賀風,在大學時代結交的死黨,即將一同來到家中。

  想當初他們那一群好朋友,雖然個個來自世界各地,不過個性卻異常的契合,因此,就算是畢業了這麼多年,五人的友誼並沒有因距離而改變。

  而他們這一群死黨,為了更增進彼此的情誼,打算來個親上加親,今天,便是「配對」的日子——

  賀家大門的門鈴一早就響了,大門一開,從外頭走進來一群人,有七個大人和四個年紀相仿的小男孩。

  「你們來啦!快來坐,快來坐,我可是等你們很久了。」賀風高興的大聲說道。他一面和好友用中文打著招呼,一方面又認真的瞧。了瞧他們身旁的小男孩,嘴邊的笑容也跟著越來越大。

  五個好友因為彼此的關係,都學會了對方的母語,所以另外四人也都會說中文。

  「這是你的女兒?真可愛,和你一點都不像。」其中一個男人,拉傑爾·亞普斯三世,用著精銳的雙眼,望向坐在沙發旁,四個猶如天使般可愛的小女孩。

  「什麼不像?我這些寶貝女兒可像我了!你沒看到她們那可愛的雙眼,怎麼看都是從我這裡遺傳來的。」賀風驕傲的大聲嚷著,手指著自己的雙眼。

  「哼!那是像你老婆,人家女孩子要是長得像你這個父親,不嚇死人了。」坐在另一頭的男人黑澤武郎,十分不贊同他的話。

  「好了啦!你們也別再爭誰像誰了,我們還是來做正事要緊。」在場的三個女人,一臉無奈又異口同聲的提醒著身旁的丈夫。

  「說的也是,不過……怎麼決定呢?難道要抽號碼?」問話的人是個看來十分凶狠的男人,他可是現任義大利黑手黨老大——古蒙·墨西爾。

  「我看倒不如猜拳吧!」提主意的人是昊皇,沒有結婚的他,在接下了宗巖門門主的位置後,同時也接下了教育下任繼承人的責任。

  下任的繼承人——車仁灝,是昊皇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

  這次,他便是帶著仁灝來到這,參加「配對」。

  「你們別鬧了好不好!」在場的四個女人,又異口同聲的大吼。

  「我看……不如先觀察看看吧!反正大家要在這住上幾天的不是嗎?也別那麼急了。」賀風的妻子梁嬌嬌提議。

  「好吧!我看也只有這樣了。」除了這方法外,大家實在想不出其他好辦法了。

  但一到了下午,猴急的四個男人,到最後還是偷偷的用猜拳的方式,決定了配對人選。

  四個無真又單純的可愛小女孩,就這樣被—一帶開了……

  ***  ***  ***

  「賀風——」

  樓上房內傳來昊皇著急的大吼聲,才剛解決完三個女兒事情的賀風夫婦,這會兒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便又趕至樓梯口查看情況。

  「怎麼了?怎麼了?」兩人著急的問。

  「你們有沒有瞧見灝兒?」己衝下樓的昊皇,神色著急的看著四周,剛才他一上樓,就發現說要上樓來瞧瞧瑾的灝兒竟然不見了,而該在床上熟睡的瑾也跟著消失了。

  「灝兒?他不在樓上嗎?我方才瞧他上樓了不是?」梁嬌嬌一臉疑惑的說。

  『他不在裡頭,瑾也跟著不見了。」昊皇往外頭走去。

  賀風夫婦也跟了上去。

  「怎麼會不在呢?那他們到哪去了,是灝兒把瑾給帶出去的嗎?如果出去的話,咱們也該會發現才對,你有沒有看看其他的房間內,有沒有他們兩人的蹤影?」

  梁嬌嬌又著急又擔心的問。

  照理來說,瑾不會跟著其他人一塊走才對,更何況她才剛睡著,應該不會這麼早醒來呀!

  「先別擔心,咱們還是分頭找找,老婆,你去把其他人給找來,大夥一起行動比較快。」賀風安慰著妻子,然後往車庫的方向走去。

  正當一行人著急的跑到外頭,去尋找兩個孩子的同時,樓上某個房間的衣櫃內,有個小小的聲音傳了出來。

  「好了,可以出來了。」先走出衣櫃的是車仁灝,他白淨的臉上有著一抹頑皮的笑容。

  「哥哥,我下不來。」一臉紅撲撲的瑾伸出兩手,等待哥哥抱她下來。

  「好,我抱你。」仁灝小心翼翼的將她給抱下來。

  瑾小心翼翼的將弄亂的裙擺拉平,又抬起頭來,朝仁灝露出個可愛又甜甜的笑容。

  「躲貓貓。」她比了比窗口,指的是已離開家出外尋找他們的大人們,和被跟著帶走的其他大哥哥和三個姊姊。

  「對啊!好不好玩?」仁灝疼愛的捏了捏瑾圓圓的臉蛋,又在她嫩嫩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嗯!」瑾咯咯的笑了,燦爛的笑靨浮現在她的臉上,讓她看來更加的可愛。

  「那你要不要睡覺覺了?」仁灝不忘之前和她講好的條件。

  方纔他上樓來,打算找小小的、可愛的、讓他第一眼見到就好喜歡的瑾,結果發現她根本沒有在睡覺,而且還打開了窗戶,正要往外爬,危險極了。

  他把她叫下來之後,她卻撒嬌的說要玩完躲貓貓才要睡覺,於是他想出這個辦法,把她和自己藏在衣櫃內,再讓大人們去著急。

  這也是為了他們沒有多加注意小孩子的安全,而給他們的小小處罰。

  「好,睡覺覺。哥哥也睡覺覺?」瑾乖乖的躺下了,胖嘟嘟的小手還不忘拉住他的手,要他陪她一塊睡。

  「好。」反正他也沒什麼事。莫名其妙的被帶來台灣,無聊得讓他發慌,他是真的不懂自己為什麼要來這。

  好在有眼前這可愛的小女孩,讓他不至於太過無聊。

  一整個上午,他都以注意瑾為樂。不只因為她可愛的臉蛋上,表情十分的豐富,他也為她不會在大人忙碌時吵鬧,反而乖乖一個人做自己的事情,而感到不可思議。

  仁灝脫下了鞋子,跟著她一同擠在小小的單人床上。雖然他才十五歲,但身高己十分的高,躺在她的小小床上,一雙腳也跟著跑到外頭去了。

  瑾滿足的緊緊挨著仁灝,小手勾著他的手,將自己的頭靠在他的肩卜

  沒多久,小小的人兒睡著了。

  仁灝一見此情景,臉上的線條變得更加的柔和。

  他伸出另一隻手,輕柔的撫著她鬆散了的頭髮,也跟著睡去。

  等到大人們回到家,再一次進到瑾的臥房時,看到躺在床上熟睡的兩人後,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也因此,她就這麼成為昊皇所選擇的新娘——

第一章

  到最後,她還是決定跟姊妹們一起離開台灣。

  只是,連她自己都不曉得,明明有那麼多地方可以去,為什麼她會接受好友雅雯的提議,選擇去韓國看她……

  是的,此刻的她,人正在飛機上,而目的地就是她曾發誓,這一輩子絕不會踏上的國家——韓國。

  前幾天,她又夢到了三年前的事了,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三年前的回憶,不是說好不再去想它的嗎?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又跳進她的夢中,喚醒那段她不願再回想的過去呢?

  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因為自己即將到韓國,因而產生這樣的效應?

  瑾緊緊閉上眼,只有微微顫動的唇瓣,透露出她此刻的脆弱。

  這三年來,她己經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已經長大,不再是過去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人了。

  她變得冷漠、難以親近,這是她保護自己的方法。

  在法國發生的那些事,除了雅雯之外,她沒向任何人提起過,雖然家人為她的突然轉變感到不解,卻也善解人意的絕口不問。

  這樣最好,不是嗎?她淡然的一笑,眼中仍是充滿憂愁。

  她只是刻意的武裝起自己而已,她只是故作堅強、冷漠對人而已,其實,她已經開始感到好累了。

  到底要到何時,她才能把過往給遺忘,要多久,她才能真正的打開心靈,讓結霜的心融化?

  」她真的不知道……瑾輕輕歎了一口氣。

  她想……大概還要好久、好久……

  ***  ***  ***

  三年前法國

  「你、你說什麼?」看著坐在對面的好友瑾,雅雯站起身,有些不敢相信的大叫出聲,她一臉吃驚,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原本是想把瑾介紹給在法國工作的哥哥,她才會百般勸說;要她一塊來法國玩的,但雅雯的哥哥,在她們抵達法國那大,臨時到英國出差去了,所以她們便先暫時住在飯店,等哥哥出差回來。

  好不容易上禮拜哥哥回來了,她也安排好一切,本想這禮拜就介紹兩人認識,誰知會發生這種事。

  「噓!你小聲一點好不好?這裡怎麼說都是餐廳耶!雖然沒人聽得懂我們在說些什麼,不過你這副樣子,別人搞不好會以為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了。」瑾有些不好意思的拉著好友坐下,一手捂著她張得大大的嘴,一邊望向四周的客人,點頭致歉。

  「你有男朋友了?老天,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是誰?我認識嗎?

  上個月我才問過你有沒有男朋友,你說沒有,怎麼才一個月的時間,馬上就冒出個男人來,而且……我們待在這裡也快一個月了,你哪來的時間交男朋友?」雅雯對她的話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就、就是在這裡認識的嘛!你不要這麼激動好不好。」瑾有些難為情,不知所措地臉紅了。

  「在這裡?」雅雯一聽,這可不得了了!「法國?你交了一個法國男朋友?藍眼睛、高鼻子、頭髮金色的那種?老天!這怎麼可能?」

  她激動的拍著額頭,怎麼也想不到瑾才來法國不到一個月,就交了一個法國男朋友!

  在學校時,瑾是出了名的男人殺手,任何男人一見著她,都會被她清秀的外表,甜得嚇人的嗓音給迷得團團轉。

  不過那時的她,可從未看上任何一個男人,而這會兒卻——

  難道說……「喂!瑾,你該不會是被法國人的甜言蜜語給騙了吧?!」雅雯警戒的環顧四周任何可疑的男人。

  「早知道告訴你,你會激動成這樣,我就不跟你說了。」瑾無奈的歎口氣,好友誇張的反應讓她哭笑不得。

  「我男朋友不是法國人,他是個韓國人,為了工作的事來到法國。」瑾解釋道。

  「韓國人?」雅雯這下有點迷糊了。

  「對啊!」一想到他,瑾心中隨即被甜蜜的幸福滋味漲得滿滿滿。

  「拜託,你和他到底認識多久啊?」雅雯是一點也不看好她的愛情,從未談過戀愛的瑾,對於感情事可單純得很,她怕她會被那男人給騙了。

  「真要說嗎?嗯,我想想……大約一個禮拜。」

  雖然只認識了一個禮拜,但是,兩人就像認識了一輩子,對彼此連一點點的陌生感覺都沒有,好像……上輩子、上上輩子就認識一樣。

  她是沒談過戀愛沒錯,不過那不代表她不懂什麼叫愛情,只不過是因為她始終找不到一個,讓她瞧一眼,就能認定的男人。

  而現在……她找到了。

  一想到兩人相見當天,不斷發生的種種巧合,她就知道,他就是她命定的那個人。

  回想到那一大——

  ****  ***  ***

  厭煩了來到法國後,整整兩個星期都忙著和雅雯血拼的生活,原本獨自一人待在飯店內,打算好好休息一番的瑾,突然心血來潮,想自己一人出去走走。

  她來到了某間位於河畔的咖啡店,當她正坐在街上的露天咖啡座,享受著和煦陽光、溫暖微風的洗禮時,突然有一輛失控的車子,從對街朝她的方向衝來。

  她愣愣地呆坐在原位一動也不動,她閉上眼,等著自己被那輛失控的車子給吻上,害怕得連尖叫出聲的力氣都沒有。

  結果,在車於快要撞上她的一瞬間,她感到自己被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給狠狠拉開,然後被人擁著滾往一旁。

  一直到她睜開眼,四周的人發出了驚訝的尖叫聲時,她才明白自己得救了。

  她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人給緊緊的擁著,她睜開了雙眼,映人眼簾的是一個和她相同膚色、相同黑色眼眸的東方男人。

  「你沒事吧?」男人溫柔的拉起她,只是他說的語言瑾一點也聽不懂。

  他露出讓人安心的笑容,彷彿在安慰著她一般,讓瑾提得高高的心,終於安穩的降落。

  「好、好可怕,好可怕……那車……」瑾知道自己沒事了,淚水也跟著浮現眼匡。

  「沒事了,別哭。」救了她的男人,在聽到她說的話後,竟也跟著用十分標準的中文,低聲的安慰著她,他輕輕將她擁在懷中,溫柔的拍拍她不斷輕顫的肩。

  一聽到熟悉的語言,瑾再也忍不住的掉下淚水,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忘了和他只是陌生人的關係,她像找到了依賴,一下子把心中的害怕完全釋放出來。

  男人任由她賴在他的懷中一次又一次的輕聲安慰,嘴邊始終保持著溫和迷人的笑容,沒有顯露出任何不耐。

  終於,救護車來了,肇事的那名酒醉男人被送上救護車,醫護人員確定瑾沒事離開後,人群也跟著散開了。

  「真的不要緊?不需要我幫你找家人來?」坐在一旁的石椅上,男人再一次問著仍一臉驚恐的瑾。

  車仁灝看著眼前這名看來年紀很小的女人,不贊同她所說自己一人就可以的話。

  「嗯,真的沒事。」瑾抹去了眼角殘留的淚水,堅強的笑著。

  雅雯一早就出門了,在法國自己能聯絡的人,除了她之外就沒半個人了,就算她再怎麼害怕,也不知道該找誰。

  「好吧!那你可要小心一點。」不知為何,車仁灝就是不忍心把她一人放在這。

  但他此刻有不得不去執行的任務,實在沒辦法再耽擱。

  「謝謝你,先生。」瑾用力的點頭。此刻她一點也不想再待在外頭了,她只想趕快回到安全的飯店內。

  於是,瑾快速的離開了街上,回到了飯店,然後,她十分失望地發現,自己忘了向救了她的男人詢問名字,同時也把自己剛剛在書店買的書,給忘在咖啡店了。

  隔一大,她拒絕了雅雯的邀約,藉口要留在飯店休息,然後又再一次的去到昨天的咖啡店,沒想到,救她的那個男人也在那裡,放在他身旁的,正是她要找的那只袋子。

  這一次,她終於問到了他的名字,同時也知道他是個韓國人,他因為喜歡台灣這國家,而學習了中文,所以他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

  兩人在咖啡店內愉快地聊著天,一點也不像昨天才剛認識。

  為了感謝他的相救,瑾難得的對一個男人提出了邀約,在中午的時候請他吃了一頓飯。

  沒想到的是,在午餐過後便分開的兩人,晚上在某間知名餐廳內,又再一次碰上了。

  因為雅雯打電話回飯店說會晚歸,她便獨自一人來到附近的高級餐廳內用餐,因為餐廳內的位子客滿,服務人員便詢問瑾,是否可和人一塊並桌,那人很巧的竟是車仁灝。

  這一夜,他們共享了一頓十分甜蜜的晚餐,並且更加認識了對方。

  仁灝被瑾純真的個性吸引,她那如洋娃娃般的可愛臉孔,更是讓他看了忍不住想疼愛。

  他有了不希望和她就此結束的念頭,於是他約瑾一塊到河畔去散步。

  夜晚的河畔邊,只有三三兩兩的情侶,十分幽靜。

  瑾紅著一張臉走在車仁灝的身後,緊張得不得了。

  昨大發生那件事後,她其實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嚇壞了的她,只知道自己被一個男人救了,但白天看到他時,她這才發現,自己 竟是被一個又帥又迷人的男人給救了。

  她從不知道,自己會因為一個談不上認識的男人感到緊張,神經大條的她,也從未因為任何一個男人而臉紅害羞。

  在看清眼前男人的樣貌後,中午那一餐,她吃得好緊張。

  方纔在餐廳內,和他又再一次的不期而遇時,她的心跳竟又忍不住的開始加速,連呼吸也跟著急促了起來。

  一整個晚上,她都在高興又緊張的心情中度過,原以為兩人在晚餐結束後,就要分手了,沒想到他又提議到河畔走走。

  現在……她像個小女人一樣,只敢走在他的後頭,她低著頭看著自己不斷前進的腳,連走在他身旁、和他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他一定覺得她很無趣吧!

  瑾咬著唇,腦袋內緊張得連句能聊的話都沒有,只能靜靜的跟在他後頭。

  「瑾。」走在前頭的仁灝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向她。

  沒來得及止住腳步,瑾撞上了仁灝。

  「啊……對、對不起,我、我沒發現你……」她抬起頭,漲紅著臉,不知所措的望著他。

  「和我走在一塊,讓你這麼不安嗎?」她的慌亂他看在眼底,一股由心底湧出的憐惜,讓他忍不住伸手撫上她滑嫩毫無瑕疵的臉蛋。

  兩人間的距離如此接近,瑾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更別說是開口回答他了。

  這女人該是屬於他的。

  第一次在咖啡店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腦中浮現的就是這個念頭。

  然後,他發現了她有危險,便奮不顧身的上前解救她,在她安全後,他發現自己竟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而在兩人二次巧遇後,他更加確定,兩人之間存在著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牽繫。

  他想要她、想要擁有她,想讓她待在他身旁,一刻也別分開。

  「做我的女朋友。」他用富磁性的聲音詢問,裡頭有著堅持和認真。

  瑾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

  在腦袋處於空白的狀態下,她聽見了自己的回答——「好」

  然後,他笑了,低下頭吻住了她、吻住了她的心更吻住了她所有的思緒。

  很湊巧的,回到飯店後,雅雯便神神秘秘的跟她說,之後的一個星期,要先到她哥哥那裡去,說有事要和他商量,要她待在飯店內等待她回來。

  於是,瑾便每天快快樂樂地和仁灝一塊出去。

  為了不讓雅雯操心,她每天晚上都會準時回到飯店內,等待她的電話。

  白天的時候,她便和車仁灝一塊到各個地方玩。他們兩人,像老夫老妻一般,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好像能知道彼此心中想的是什麼,這默契就像與生俱來的一樣……

  「喂!回神了。你還沒告訴我他叫什麼名字?還有他在做什麼的?長得怎麼樣?高不高?最重要的是,你們怎麼認識的?」雅雯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

  「你別激動好不好,我和他是在——」瑾才剛要開口,突然被身後傳來的驚呼聲給吸引了。

  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一塊望向聲音來源。

  「仁灝……」瑾驚訝的站起身,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在此刻出現。

  「我猜想你也許在這裡,抱歉,我實在無法克制心中想見到你的念頭,所以便跑來了。」

  車仁灝有一雙十分迷人的深邃雙眼,以及充滿自信的致命笑容,足以迷倒在場的所有女人,而他高達一百九十公分的完美體格,更是讓人忍不住想依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中,得到他的保護。

  他有一頭黑色及肩的頭髮,用一條皮繩隨意的紮在枝頭,一身黑色系的服裝,讓他整個人看來十分具有吸引力。

  「我……和朋友在一塊,你要一塊坐嗎?」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瑾有些不知所措的漲紅了臉。

  她嬌羞緋紅的臉蛋猶如迷人的晚霞,讓仁灝看得有些著迷。

  「雅、雅雯,這、這就是我說的男朋友,他叫車仁灝。」瑾喚了聲臉色不大好的雅雯,嘴邊微微帶著小女人般的嬌美笑容。

  「哦!就是你拐了我家的瑾?」雅雯粗聲的質問著。

  「你好,這幾大時常聽到小瑾提起你的事。」車仁灝一點也不在意雅雯對他投射而來的敵意,反倒柔聲的和她問候。

  「我可從沒聽她提起過你的事。」雅雯一點也不領情地哼著氣,她此刻心情不爽到極點。

  氣死人了,敢搶她的好朋友!上個禮拜她特地先飛去哥哥那裡,就是為了和哥哥商量如何招待瑾,還佈置好了房間,打算這禮拜讓她和哥哥認識,誰知竟被眼前男人捷足先登。

  「雅雯——」瑾一點也無法理解,為什麼好友對仁灝的態度會那麼差,只能在一旁小聲的叫喚著。

  「瑾,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像他這種長相的男人,可是屬於花花公子那一類的,跟他交往只會傷你的心,我看你還是別和這種男人在一塊了,我帶你去認識更優質的男人。」雅雯一雙眼瞪得大大地,看向仁灝說道。

  「雅雯——」瑾尷尬又不知所措地拉了拉好友,眼中帶著求饒。

  「看來你對我有很大的意見。」車仁灝一點也不介意,給了瑾一抹安慰的眼神和笑容。

  他看得出來,她是為了保護瑾才這麼說的。

  「給我點時間,你會看見我對瑾的心意。」仁灝一臉認真的說,然後深深的凝視著身旁的人兒。

  「哼!這種話我也會說……等一下,你?會說中文?」雅雯在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後,才慢半拍的發現眼前的男人和她說著同一種語言。

  「你現在才發現……」瑾捂著頭忍不住的歎息,她這朋友就是這樣,一生起氣來什麼都忘光光,人家和她說了這麼久的話,她現在才發現。

  「算了算了。」雅雯有些不悅的撇撇嘴。「我看你也不用陪我去買衣服了,你和他一塊去玩吧!」

  對這男人雖不滿意,不過看在他一臉深情的模樣,雅雯也不再多說些什麼。

  她站起身,又瞪了仁灝一眼,隨即拿起包包往外走。

  「早點回來,還有,小心安全知道嗎?這男人要是想亂帶你去什麼奇怪的地方,你可別笨笨的跟著去了,知道嗎?」

  直到雅雯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瑾這才回過頭。

  「對不起,你別在意雅雯的話,她只是關心我。」她忍不住為好友說話。

  「沒關係,我瞭解,你有—個十分好的朋友。」仁灝搖著頭,一點也不在意,反倒為瑾高興。

  「你今天沒有工作嗎?」

  「嗯,剛處理完,所以就來找你。」他一副輕鬆的語氣,事實上是他為了早點見到她,才把工作提前完成。

  也許是戀愛中的人容易昏頭,不會想到對方以外的事,所以從交往到現在,瑾從沒問過他到法國是為了什麼事,還有他的工作;而仁灝也沒問過她在台灣的一切,以及為何要來法國。

  「今天有想去哪嗎?」仁灝溫柔的撫著她烏黑的長髮,一臉著迷的望著她一雙可愛充滿活力的大眼。

  「沒有,本來是要陪雅雯去買衣服的。」

  平時的她就不是個喜歡血拼、逛街的人,閒來無事時,她最大的樂趣就是待在家中,聽著音樂享受寧靜的氣氛,又或者看看想看的影片。

  「那麼……跟我走,我帶你到一個我非常喜歡的地方去,那個地方,我想你也一定會很喜歡的。」仁灝提議。

  「好」

  兩人站在一塊的畫面,猶如一幅完美無瑕的畫作,他們的一舉一動,皆成為大家注目的焦點。

  在場男人紛紛對車仁灝投去羨慕的目光,恨不得此刻站在佳人身旁的是自己。

  車仁灝也以佔有的姿態,將瑾摟在懷中,也同時成為女人們心中所嚮往的最佳男人。

  這一對怎麼看都是天造地設的情人,就這麼在大家欽羨的目光中,坐上車離開——

  ***  ***  ***

  來到人煙稀少的半山腰上,帶著微微冷意的風吹送著。

  瑾穿上車仁灝體貼為她準備的大衣,由上往下俯看,一陣風由她的後頭吹來,她攏了攏被吹亂的髮絲,一雙大眼晶亮的看著眼前的美景。

  放眼望去,一整片美不勝收的花海映入她的眼簾,紅的、紫的……各式各樣的顏色,只要你所能想像得到的都有。

  「好美啊……」瑾忍不住的驚歎,嘴角微微浮現甜美又迷人的笑臉。

  「是啊……是很美。」仁灝看得有些癡了,為了她。

  看著她毫不做作的單純舉動,看著風吹動的那一剎那,她的髮絲猶如有魔力般的飄揚著,讓她看來就像自天上落下,專門迷惑人心的精靈。

  沒想到自己也有這麼一天,對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女人,迷戀到無法自拔。

  她用她的柔情、天真抓緊了他的心,讓他無法不想她,他知道自己愛上了這個只交往了一個星期的女人,他想讓她成為他的,永遠永遠屬於他,成為他一輩子的妻。

  妻子……這稱呼讓他有一種滿足的感覺。

  這時,她臉上漾起了迷人的笑容,整個人像是發光體般,讓人想將她給緊緊抓住,深怕自己一鬆手,她會因此而消失不見。

  在仁灝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早已伸出手抱住了她。

  她的背緊緊的貼在他寬而有力的胸膛上,兩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像心貼著心,緊緊貼在一塊,沒有人想離開對方。

  「仁灝。」瑾凝視著前方,出聲喚道。

  「嗯?」

  「我一直在想,我們一定認識了很久,否則,為什麼才一見到面,就覺得彼此好熟悉。」

  「一定是的。」

  「這樣的我們,會不會很奇怪?」

  才一遇上對方,就認定了彼此。那種感覺,是她前所未有的,彷彿,他就是她等待多年的依靠。

  「你說呢?」他輕輕的將她的身子給轉過來,眼中充滿認真。

  凝視了他好一會,瑾露出一個絕美的笑靨:搖搖頭,「不會,一點也不奇怪,這是上天刻意安排的。」她用力的撲進他的懷中,汲取來自他身上的溫暖味道。

  就算這是個錯誤,就算大家不贊同他們在一塊,就算……就算父母反對,她也無法離開他了。

  車仁灝笑了,迷人的笑容逐漸在他臉上擴大,擁她在懷中地感到無法形容的滿足,只要有她在身旁,他對其他事物將不再奢求

  來到法國原只是為了任務,沒想到,他卻因此獲得了此生唯一的寶物……

  冷風依然吹在兩人身上,但相擁在一塊的兩人,卻因對方的體溫而感到愈來愈暖和。

  兩人不能自拔的吻著彼此,似乎想把這一刻緊緊烙進心窩……

  ***  ***  ***

  「怎麼了?這麼難得把我給找了出來。」雅雯眼中帶著曖昧,看著坐在對面的好友。

  「雅雯……我有事……有事想跟你說……」瑾臉上充滿不安地說。

  「哦!發生什麼事了,瞧你緊張成這樣,怎麼?你的男人呢?為什麼沒出現?」

  雅雯望著四周,尋找車仁灝的身影。

  因為車仁嚆的關係,原本一個月的法國之遊變成了三個月,為了掩護瑾不讓賀家二老發現,害得她也得跟著待在這。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日於她倒也比較瞭解這車仁灝了。

  雖然那男人長得一副花心模樣,不過對瑾的認真和執著,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所以她最後也被他的誠意給打動了。

  「我……我……」瑾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似乎難以啟口。

  「快說!」

  「就是我……我、我……」

  「喂……」

  「我、我說……我好像……我……」』

  「賀瑾——你到底在搞什麼?閒來無事找我開玩笑嗎?打了電話來說有急事,現在我人都坐在你面前了,你還在那裡我啊我的,快一點給我說清楚!」雅雯不悅的大吼。

  沒辦法,她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耐心少了些。

  瑾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說:「我、我……我好像懷孕了。」

  「噗——』正要將口中的咖啡吞下去的雅雯,一聽見她的話後,吃驚的將咖啡給噴了出來。

  「雅雯,你、你還好嗎?」瑾一臉內疚的望向嘴巴張得大大,一雙眼也睜得大大的雅雯。

  「好?好你個頭,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今天是四月一號愚人節是吧!你在騙我吧!」

  「不、不是,我、我兩個月的月事……沒來,所以才猜想是不是……」瑾的心中充滿無助和慌亂。

  從以前到現在,她的月事從沒有不正常過,這些日於太過開心,完全忽略了這件事,直到前幾天她才突然想起,她的月事好像有兩個月沒有來了……

  「好了,別再說了,跟我走。」雅雯二話不說拿起了包包,拉著瑾準備走人。

  「去、去哪?」瑾疑惑的抬頭。

  「還能去哪?當然是去藥局,難道你想到醫院去?不怕被人發現?」雅雯瞪著瑾,心中感到十分不安。

  茫然的瑾,就這樣被雅雯拖著離開。

  ***  ***  ***

  「你確定只要自己上去就好?」雅雯第七次不認同的詢問著早已下車的人兒。

  「嗯!我自己上去就好。」瑾肯定的點頭。

  自從和仁灝交往後,她也理所當然的住進了他在法國的住所中,所以她並不畏懼獨自進入裡頭。

  「不如讓我哥陪你一塊上去吧!要是他死不認帳怎麼辦?」說到底雅雯就是不放心。

  雖然那兩人相愛是事實,不過要是說到結婚……

  「我說妹啊!你就別再增加緊張氣氛了好不好,沒看見瑾快被你嚇死了嗎?」

  坐在駕駛座上的是雅雯的哥哥顧風逸,他忍不住提醒自家妹妹,然後朝不安的瑾笑了笑,試圖平撫她的不安。

  「我……好啦!那瑾,要是有什麼事的話,或者那男人不肯認帳, 你就下來,我馬上去找他算帳。」雅雯忍不住再次叮嚀。

  「嗯。」對雅雯投去一抹感激的目光,瑾用力的做了一個深呼吸,然按向前方大樓走去。

  就在剛才,她已經確定自己懷孕的事實了,這對她而言是一大衝擊;不過……

  在她內心,卻又有那麼一絲絲的喜悅。

  這兩個月來,和仁灝相處在一塊的日子,她感覺是自己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候,兩人就像一對老夫老妻般,生活地相當自在。

  問她後不後悔,和一個剛交往不久的男人有了親密關係還懷孕?

  不,她一點也不後悔。在她心中,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十分肯定的告訴她,仁灝要是知道她有了孩子,一定會比她還高興、還要興奮。

  她一點也不擔心,只是今天一大早,突然想到自己有可能懷孕時,她確實感到六神無主,才會找雅雯商量,現在想想,她似乎太過緊張了。

  瑾看了看手上的表,時間指著早上十一點。

  通常這時候,仁灝還在睡呢……

  電梯在十二樓打開了,走出電梯來到大門前,她拿出仁灝打給她的鑰匙打開門。

  「咦?」走進門,瑾一臉疑惑的看著沙發上陌生的女用皮包。

  「這是誰的?」她好奇的將皮包給拿了起來。

  「有人來了嗎?」早上她離開的時候,明明沒有啊……而且,仁灝也還在睡不是嗎?

  放下了皮包,瑾微微鎖眉的往客房走去。

  正當她發現裡頭沒人,要轉身離開客房時,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

  「仁灝……你、你是誰?」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個看來十分嬌魅的性感女人,她身上穿著一襲性感睡衣,毫不在意地站在她的面前。

  女人的臉上有著明顯的嘲諷和對瑾的輕視,一雙眼不客氣的打量著她。

  「你就是纏著仁灝,不讓他離開的女人?」女人用著一口流利的中文,口氣十分不屑的問。

  「纏著仁灝?」瑾一點也不懂她在說什麼,她身子微微的輕顫了下。

  「他昨天打電話給我,說他被一個自作多情的女人給倒貼,說她厚臉皮的死命巴著他,不讓他離開法國,我想……那個人就是你吧!」樸汶沁嫉妒的瞪著瑾,瞧她一臉純真的模樣,她心裡就有恨。

  樸汶沁,韓國宗巖門某大老的女兒,在見到車仁灝第一眼時就愛上他了,為了得到他的注意,不但對他死纏爛打,更常常藉著自己父親的身份跟著車仁灝,希望藉此和他親近。

  但不管她如何努力的想討車仁灝歡心,他就是對她不屑一顧,卻在來到法國沒多久,就跟別的女人在一塊,這叫她怎麼能甘心。

  放是她便找人跟蹤車仁灝的一舉一動,還串通他的人,打了一副他在法國住家的鑰匙給她,然後便奔來法國。

  早上一下飛機,她就趕來車仁灝的住所,正打算運用自己的魅力,誘惑車仁灝,沒想到這女人竟出現了。

  「我……我沒有倒貼著他,」她的話瑾一句也個信,仁灝從頭至尾都沒跟她說他要離開法國,她也沒死命巴著他,兩人會在一塊,全都是因為兩情相悅。

  「哦!你沒有?那他為什麼會向我這未婚妻求救;要我趕緊過來,為他處理這事?」

  「你騙人,仁灝從沒說過他有未婚妻。」瑾無法相信她說的話。

  未婚妻……這字眼是這麼的刺耳,令她感到椎心的痛。

  「我幹嘛騙你?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進來的,我可是有這間屋子的鑰匙,而且……剛才我們還……」樸汶沁一臉暖昧的笑著,臉上一副滿足的模樣。

  瑾開不了口,她一個字也吐不出來,腦子內亂烘烘。

  「其實啊,我也不在意你倒貼他的事,男人嘛!偶爾逢場作戲,更何況……對於外國人山感到比較新鮮,只是……可憐你們這些自作多情的女人了。」樸汶沁假裝同情的望著臉色發白,幾乎快暈倒的瑾。

  「像你這樣的女人我碰多了,我也知道仁灝這樣太不應該,不過……只要是男人……我想你該瞭解才是。」

  瞭解?瞭解什麼?她不知道……瑾咬著蒼白的雙唇,斗大的淚水忍不住的潸潸流下。

  」她一點也不相信那女人的話,可是……看著她身上穿著的衣物,還有她能直接進到家裡來的事實,她無法不相信她……

  仁灝……她好想直接衝進房內,將仁灝搖醒問個清楚,可是

  「算了,看你這樣子是一點也不相信我的話,不如這樣吧!我們一塊進房內把仁灝給搖醒,讓他親口來跟你承認我的話是真是假。」樸汶沁看出她的心思,故意一臉不介意的朝房內走去。

  「不、不用了!」瑾緊緊握著拳大聲喊道。

  「什麼?」回過頭來的樸汶沁像沒聽見一般的,又問了一次。

  「不用了。別叫他,我瞭解了。」瑾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這些話。

  要她親耳聽見仁灝說對她只是玩玩,這要她如何能承受?她是如此的愛他啊……

  「是嗎?你相信我的話?」計謀成功,樸汶沁嘴邊浮現冷笑。

  「我、我……請你告訴他……我、我不會再纏著他了,祝、祝你們幸福。」話一說完,瑾頭也不回的轉身奔出。

  她一走,樸汶沁便得意的笑了,「哼!想和我鬥?」

  ***  ***  ***

  瑾衝出仁灝家,等不及電梯便衝下一旁的樓梯,淚水沾滿了她的視線,讓她什麼都看不到,「她拚命往下衝,一心只想趕快逃離這讓她難堪的地方。

  為什麼要欺騙她、為什麼要玩弄她?她不懂,真的不懂。

  她是這麼全心全意的愛他啊,一顆心毫不保留的全然付出,為什麼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

  為什麼……

  「啊——」一個不小心,瑾腳踩了個空,自樓梯上摔落而下,她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大哭。

  委屈和不甘心的淚水愈落愈多,多得讓她想抹也抹不完。

  心,疼得緊緊糾在一塊,無法宣洩的傷痛哽在胸口中,啃咬著她的心。

  她以為和仁灝的相遇是命運的安排,以為他是她最後的避風港,以為他是愛她的……

  「說謊、說謊!這一切都是說謊、騙人的——」悲痛的哭喊聲自她口中傳出,蕩在樓梯間。

  『瑾……」突然,傳來雅雯的聲音。

  她因為擔心瑾,還是跑了上來,沒想到才一出電梯.就在樓梯間聽見了她的哭喊聲。

  「你怎麼 ?」雅雯自樓上衝了下來,著急的在她身邊蹲下。

  「雅雯……雅雯……」瑾哭倒在她的懷中,一聲聲的悲泣讓人聽了心疼。

  「沒關係,沒關係,我都知道……我們先走,別再待在這裡,走。」問都不用問,光看她哭得如此柔腸寸斷,雅雯大概也知道結果了。

  那男人不願負責任,還讓瑾這麼傷心。

  她早就該知道的,雅雯氣自己當時為何不阻止瑾,為什麼也跟著被那男人給騙了。

  「走,我們回去了。」雅雯抹去瑾臉上淚水,試圖將她給拉起。

  「啊——」瑾突然鬆開手,雙手抱著肚子蹲下,臉上出現了十分痛苦的神情。

  「怎麼?怎麼了?」雅雯不知所措的又跟著蹲下身。

  「我的肚子……肚於好痛。」瑾大力的吸著氣,下腹的疼痛感也跟著愈來愈明顯。

  「怎麼了?」雅雯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了,只能跟著著急。

  「雅雯……流血了……」瑾指著自己淡藍色的裙子上點點的紅斑。

  「糟了……你流產了嗎?別、別動,我去找哥哥上來,你千萬別動,知道嗎?」

  話一說完,雅雯想也不想的朝樓下衝去。

  流產?流產……是指她和仁灝的孩子嗎?

  「不要,不要離開……你要加油,千萬別走,我己經沒有仁灝了,不要連你也要離開……」瑾小心地伸出雙手護著肚子,傷心的哀求。

  她不是故意這麼不小心的……

  在最後一刻,因受不了疼痛而即將昏眩的瑾,在霧茫茫中……看到了一隻可愛胖嫩嫩的小小手,正對著她揮舞著,像是在和她道別……

第二章

  下午一點。

  「仁灝、仁豪,該起床羅!」 

  聽見叫喚聲,車仁灝從睡夢中轉醒,他翻身拉住身旁的女人。

  「啊!仁灝,你在幹什麼?討厭。」

  女人的口音讓半夢半醒間的男人皺起眉。

  韓文?瑾何時會說韓文的?

  一張開眼,車仁灝吃驚的自床上坐起身。

  「樸汶沁?為什麼是你?」

  「我?當然是我!門主說你停留在法國的時間太久了,我就自告奮勇說要來提醒你回國。」樸汶沁一點也不在意他的壞語氣,反倒嬌艷的笑了,人還跟著想貼近他的身子。

  仁灝站起身,拒絕她的靠近。

  他隨手拿起一條長褲穿上,然後走出房門。

  「你怎麼進來的,有人幫你開門?」從廚房走到客廳,車仁灝都沒看見瑾的身影。

  「沒啊!我來時,那大門就是開的,我還在想,你為什麼都沒有關門呢!」樸汶沁自床下跳下。

  瑾一離開,她就把身上的那套性感睡衣給換了下來,要是讓車仁灝發現她用計謀趕走那女人,她可糟了。

  「是嗎?」車仁灝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

  樸汶沁是宗巖門內某大老的女兒,從第一次見到他後,就緊緊巴著他不放,無論他到哪,她總有辦法出現在他的面前。

  「我騙你這又沒好處。」樸汶沁轉過身刻意四處張望屋內的擺設,就是不敢看他的雙眼。

  「你進來時有沒有看見什麼人?」一醒來沒見到她的人,讓他好不習慣。

  樸汶沁搖頭。

  車仁灝猜想她去找了雅雯,拿起電話想找人,卻赫然發現不知該打去哪,他根本沒有雅雯的聯絡電話,也不知該去哪找她!

  掛上電話,車仁灝臉上明顯出現擔憂。

  為什麼他的心這麼樣的不安?好似有什麼事要發生……

  到底是發生什什麼事了?瑾為什麼會不在?她去了哪裡?她一向不會不交代行蹤就自己跑出去的……

  「仁灝……」樸汶沁伸手拉著他的手,喚著把她當作隱形一般的男人。

  仁灝甩開了她的手,臉上明顯出現不耐。「話你已經傳到,可以走了。」

  「你——」樸汶沁臉上出現了怒意,沒想到車仁灝會這麼無視的她的存在。

  「哼!」她扭著身拿起沙發上的皮包走人。

  算了,反正人已經被她趕走,她也不用擔心他會被人搶走,不用多久,他便會回到韓國去,到時……就算他再怎麼念著那女人,以剛才的情形來看,那女人也不會再和他在一塊了才是。

  樸汶沁人一走,車仁灝也跟著出門。

  他必須馬上見到瑾才行,心中的恐懼不知為何愈來愈大。

  會讓他如此不安的人除了瑾外,再沒有第二個了。

  雖然兩人才在一起兩個月,不過他卻十分渴望她能馬上成為他的妻子,永遠和他在一塊,不要離開他。

  他明白自己在法國不能久待了,只是他在等,等一個好時機問瑾,是否願意和他一塊回韓國、是否願意做他的妻子,當宗巖門的門主夫人。

  是的,他是宗巖門的第三代繼承人。這次是為了處理一些門內的事,才獨身一人,低調地來到法國,就這麼巧合的認識了瑾。

  只是……他還不知該如何說服她跟他一塊走,她也還不瞭解他的身份。

  但無論如何,他都會讓瑾和他一塊走。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她。

  ***  ***  ***

  「大姊,我拜託你好不好,笑一下嘛!」坐在露天咖啡吧,雅雯第三十次的哀求,她一臉苦惱的看向坐在另一頭的瑾。

  瑾平靜的臉上是淡淡的冷漠,原本甜蜜的笑容不再在她臉上顯現,原本一雙會說話般的大眼,也變得空洞無神。

  「真糟糕,明天就要回台灣了,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這樣我怎麼和賀伯父、伯母交代啊……」雅雯苦惱地抱著頭,真想乾脆別回去算了。

  這半個月來,瑾幾乎不多說話,整個人變得好冷好冷,對任何事情都毫不在意,沒有任何事可以吸引她的注意力。

  瑾流產了,那天之後,她整日把自己關在房內,一步也不願踏出。

  雅雯是不清楚車仁灝到底跟理說了些什麼,不過從瑾個性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情形看來,恐怕也不是什麼好話。

  雅雯無奈的歎氣,看著眼前的那女孩……個,該說她已經是個女人了,瑾已不再是過去那個單純天真的瑾了。

  她設下了一道界線,沒有人能靠近,她的心結了一層無法融化的冰,誰也無法親近……

  她……不再是她了。

  「算了,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話,我去幫你買杯喝的好了,你乖乖的坐在這哦!

  等一下我哥要來,你亂跑的話,他會不知道我們在哪。」雅雯再三的叮嚀,她有些擔心的看了看她,接著向點餐區走去。

  瑾一雙無神的眼眸釋放出孤寂的冷意,唇邊微微勾勒出的笑意帶著嘲諷,她笑看著從她面前走過的一對對男男女女。

  明天她就要走了……終於要離開了。

  她早想離開了,在這裡多待一天,她的身心就多受一天煎熬,只是雅雯堅持她必須把身子養好了才可以走。

  沒有人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她也隻字不提。

  那一段情只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她也跟著變了。

  過去的賀瑾已經長大了,也瞭解這世上並沒有什麼永恆。

  男人,是不可信任的……並不是每個男人,都像自己的父親一樣,如此癡情的對待一個女人,也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像母親一樣幸運,可以遇上像父親一樣深愛她的男人。

  愛情!瑾的眼中透著鄙夷,嘴角的諷笑逐漸加深。

  愛情根本沒用。

  「小瑾……」

  突然,自身後傳來一男人低沉的嗓音。

  瑾一聽到男人的聲音,立刻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小瑾……」仁灝不敢置信的走向前,看著背對著他坐在那的女人。

  這半個月來,他為了找突然消失不見的瑾,顯然憔悴許多,一頭整齊的頭髮變得有些凌亂,帥氣的臉龐上多了久未刮除的鬍渣和幾絲的疲憊。

  瑾沒有回頭,雙手不自覺的緊握,略帶蒼白的雙唇被她咬得死緊,無神的大眼中浮現了苦楚和無助。

  仁灝終於走到她的身旁,在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後,他緩緩的蹲下,眼中充滿思念地看著眼前人兒。「你到哪去了?那天醒來你突然不見,讓我好著急。」

  他眼中的擔憂清楚可見,但瑾卻看不到。

  死命盯著前方的人兒,看也不看他一眼,像不認識他一般。

  「還好你沒事,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你又一直沒和我聯絡。」找到了人,仁灝不急著問她為何離開、為何憑空消失,心裡只想著還好她平安無事。

  終於,瑾微微抬起眼,對上了仁灝的目光。

  他溫柔的笑容,鬆了一口氣的安心樣子,讓她看了好刺眼……

  為何他還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和她侃侃而談,難道他沒發現她已經知道一切的事了嗎?

  他以為,只要裝作一切都不知道的樣子,她就會像先前一樣,笨得再次撲向他的懷中,把他當成唯一?

  還是說,從頭到尾只有她一人傻傻的為了他難過,而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為什麼要再一次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已經決定要恨他了,己經決定把和他的事當作是一場夢……

  是他,是他害得她傷心難過、是他讓她沒有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她和他的孩子……是他讓她丟了孩子,讓她對才兩個月大的孩子,充滿自責和內疚……

  「小瑾?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仁灝這下終於發現瑾的不對勁了,他伸出手想碰觸她的臉。

  瑾別過頭,拒絕他的碰觸。

  仁灝的手懸在半空中,臉上出現了不解和疑惑。

  「抱歉,先生,我想你認錯人了。」瑾佯裝冷漠,口氣中帶著陌生,臉上也面無表情。

  「什麼?」仁灝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的臉色變得凝重,心中出現了不好的預感。

  「我不認識你。」瑾不再逃避他的目光,空洞的雙眼對上了他訝異的眼神。

  「瑾,這並個好笑。」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是真的不認識你。」話一說完,她撇過頭不再看他。

  「小瑾,你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他著急的拉住了她的雙手,無法理解她眼中的冷漠從何而來。

  她那一雙迷人的溫柔雙眼,可愛的甜甜笑容,為什麼都消失無蹤了?

  「放開我,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瑾用力想收回手,但他怎麼就是不肯放開。

  她的心在狂跳,眼眶忍不住的又泛紅了。

  「不放,除非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為什麼要突然消失,為什麼對我這樣冷漠?」他直視著她心痛的低語,似乎想透過自己的雙眼,將隱藏在她冷漠外表下的真實情緒給看透。

  「沒有、沒有、沒有,我沒有發生什麼事、沒有裝作不認識你、沒有突然消失、沒有對你冷漠,我根本不認識你!」

  瑾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往後退了三步。

  她逼迫自己不要心軟,不要又跌入他虛假的柔情陷阱。

  「你說謊!」仁灝又上前想拉住她,他無法忍受她和他保持著距離。

  「不要碰我!再過來,我就喊非禮了!」瑾出聲大叫,冷漠自她眼中碎裂,更多的無助顯現在她的臉上。

  「你——」

  「瑾,需要幫助嗎?」剛停好車走來的顧風逸,一臉警戒的走近瑾的身旁。

  「救我……」像抓到浮木一樣,瑾一看見雅雯的哥哥,便立刻躲到他的身後,神情顯得十分無助。

  「這位先生,請問你找我的女朋友有什麼事嗎?」顧風逸一看,就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他刻意擁著身子不住輕顫,幾欲昏眩的瑾,神情自若地看向仁灝。

  「女朋友?」仁灝緊緊瞇著眼,表情凶狠的盯著擁著瑾的男人。

  「是啊!她是我的女朋友,不知你有什麼事?」仁灝全身上下散發出森冷的怒意,顧風逸感覺到了,不過,他卻表現得更安然自在。

  顧風逸靜靜的打量著仁灝。眼前這男人看來非一般常人,不知他妹妹的好朋友究竟是惹上了什麼人。

  「哈哈哈——她是你的女人?」仁灝憤怒的臉上透著寒氣,他突然冷笑出聲,笑聲中充滿著嘲諷。

  他懂了。

  仁灝用力的拍起手來,突然發覺自己是這樣的蠢。

  瞧瞧他愛上了什麼樣的女人……

  原來她天真單純的臉孔下,埋藏的竟是如此深沉的心機,她竟是這樣可怕,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不知該笑自己看走眼了,愛上了這麼可怕的女人,還是該慶幸自己及早發覺她的真面孔?

  他以為……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生最愛的女人,當他為她的消失擔憂不己,夜不成眠時,她卻正和別的男人玩樂!

  當他在煩惱該如何要求她跟他一塊走、成為他的妻子、他的未來時,她正笑看他的自作多情!

  他到底是愛上了什麼樣的毒蠍女人……

  「我真是看錯了你。」仁灝冷冷的出聲了,這樣的語氣聽在瑾的耳裡,是這麼樣的刺耳又無情。

  她的心緊緊糾著,讓她無法大聲喘息,

  該難過的是她、該是她看錯了他、該是她這麼對他說的,為何他卻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瑾用力拉著顧風逸的衣服,將頭緊緊埋進他的胸膛中,怕自己早己不爭氣流下的淚水被仁灝給瞧見。

  「原來你只是個流連在男人間,人盡可夫的女人,而我還把你當成個寶!」仁灝毫不留情的說,往日的柔情消逝無蹤,有的只是對她的鄙視和憎恨。

  「先生,你說夠了嗎?再不走,我要報警來處理了。」顧風逸微微皺起了眉,對仁灝所說的話感到不解,看著他那失落受傷的神情,他更是感到疑慮。

  不是說他傷了瑾、玩弄了她嗎?怎麼看來似乎不是如此?

  他明顯的從仁灝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濃的愛意和情感……

  「為這樣的女人出頭——不值得。」仁灝眼中迸射出不屑的目光,渾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話一說完,仁灝便轉身走了。

  心因她的背叛而凍結,過去那個溫柔的車仁灝在這一刻死了,死在一個名為賀瑾的女人手中……

  瑾抬起頭,看著離去男人的背影,淚水不斷的落下,浸濕了她的眼、流滿了她的臉色。

  再一次、最後一次,讓她再看他一眼、讓她好好的哭個夠,把他的身影永遠烙印在她的腦海中,然後……再用力的把他給忘了,用力把他的身影自腦中拋出,永遠、永遠把他給丟掉……」

  瑾用深情的目光,目送走了男人離去的背影。

  今天過後……她要把這個男人給忘了,永遠永遠……

  溫熱的淚水滴滴的落至地面上,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一動也不動,佇立在原地的身子逐漸變得冰冷。

  在這一刻,她的身心徹底被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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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1 11:21:45

第三章

  宗巖門——韓國勢力最大、最令人聞風喪膽的幫派。

  宗巖門本部位處人煙稀少的山頂,曲折蜿蜒的山勢和地形,讓此處成為一個讓人無法輕易發現的秘密地區。

  許多黑白兩道的有名人士,都想要和宗巖門攀上關係,但除非有門內的人親自帶路,否則沒人能從這一大片詭橘的地形中,找到宗巖門的所在位置。

  傳聞宗巖門的第三代繼承人——赤焰,是個十分冷血的人,他看來永遠是森冷無溫的,即使臉上出現笑容,也是讓人看了膽寒的冷厲笑容。

  他的行事作風相當狠戾,若是得罪了宗巖門,後果絕對不是你所能想像的。

  除了門主赤焰外,宗巖門底下分為三個堂口,分別由三個堂主掌管。

  沒有人知道宗巖門的勢力範圍有多廣,也沒人能探得宗巖門是靠著什麼樣的事業,發展出如此雄厚的勢力。

  總之,宗巖門是一個相當神秘又令人畏懼的組織。

  此時,有一台黑色的跑車停在宗巖門本部大門外,不一會,高聳的大門緩緩開啟了。

  一群人快速的自裡頭跑了出來,在左右兩旁排成兩列,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顯得十分的嚴肅。

  赤焰面無表情的自車內走了出來,他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俊美卻冷冽的臉上,帶著令人畏懼的冷沉神情,一雙銳利如鷹股的眼冷冷的盯著前方,嘴角微微勾勒出冷酷的笑意。

  「門主。」一旁的人以著九十度的鞠躬姿勢,動也不動的等待他走進大門。

  赤焰輕輕的點了下頭,快速的走進門內,朝大廳內走去。

  一進入大廳,他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絲的懷疑。

  「父親?你何時來的?」

  坐在主位上的正是昊皇,宗巖門上一代的門主,同時也是赤焰的父親。

  不過昊皇並不是赤焰的親生父親,赤焰是他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

  除了赤焰之外,昊皇還領養了三個小孩,分別是閻羅、合魂和妲妃,這三人現今分別是家巖門下三個堂口的堂主。

  「怎麼?我不能來嗎?你這小子可真沒血沒淚,從小可是我細心照顧,把屎把尿,你才能長成今天這麼大的一個人,誰知道你當上了門主後,竟然連來看看我老人家的時間都沒有,害得我每天無聊的像個廢人一樣……」昊皇語氣中充滿抱怨,但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所說的話有一半是假的。

  「是嗎?無聊?」赤焰冷冷的笑了,眼中進射出不滿。

  他用力的將脖子上的領帶拉下,慵懶的坐在沙發上。

  「無聊?你和妲妃兩人,一個是看起來老長不大,一個是明明老得可以還不願意承認老,兩人老搭在一塊,做一些無聊義愚蠢的事,以整人為樂,這樣你還說無聊?

  既然無聊,那這門主的位置還給你,昊嚴集團總裁的職位送給你,這樣你就不會嫌無聊了。」赤焰冷哼道。

  也不想想,是誰三年前竟給他假裝生病,害得他只好被迫提早接下,這兩個吃力又不討好的麻煩位子,害得他忙得連週末都得加班,一點可以喘息的自由時問都沒有,他還敢喊無聊!?

  「哼!誰叫你這傢伙,三年前從法國回來後,就變得怪裡怪氣的,我看了就討厭,不找些事讓你做做,我心頭就是不高興!」年約七十多歲的昊皇粗聲的說,一雙眼邊打量著赤焰,像在作什麼盤算一般。

  一談到三年前,赤焰臉上表情瞬時變得僵冷,目光也轉為冷冽,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讓人發寒的氣息,彷彿只要靠近他,就會被他的冷氣團給瞬間凍結。

  是的,赤焰便是三年前的車仁灝,自從接掌宗巖門門主一位後,他便不再使用原本的姓名,而改用「赤焰」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面前。

  「你來這就是為了找我抬槓?如果是這樣,你可以走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他的語氣變得相當不和善。

  這三年來,任何人只要一提起三年前的事,他就會馬上變了個人,就連對自己的家人也一樣。

  「這麼小氣幹嘛!我又不知道你三年前發生什麼事,只是對你個性變得討厭的事在意而已。」知道這話題已不容他再多問,昊皇也退了一步,他不想把事情搞得愈來愈糟。

  「我就說明我的來意。」昊皇拿起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後說:「我為你選了一個妻子,你就娶她吧!宗巖門需要第四代的繼承人,這事我得趁自己還在世的時候看你完成,否則我要是哪一天突然兩腿一伸,找第一代的門主嗑瓜子去了,你恐怕到死都還沒有個安定。」

  瞧瞧他聽見了什麼?

  赤焰疑惑的皺起眉,緊緊盯著對面老人的臉,想從中找到一絲絲不對勁的地方。

  「我有沒有聽錯?對於我生不生子、娶不娶妻這事,你何時這麼在意了?」

  「你不想想,現在你可己經正式接管了宗巖門,難道還不想為未來打算打算,趕快娶個妻子、生個帶把的,這樣我也才安心。」昊皇說得理所當然。臉上的表情看來很認真。

  「更重要的!」昊皇一臉神秘的瞄了瞄四周,確定沒人在偷聽,他才放下手上的杯子小聲說:「這一個新娘可是經過我千挑萬選,絕對是最優質的,把她讓給其他那兩個男人,太可惜了。」

  「不用了,謝謝。結婚這事,我目前並沒有打算。還有,宗巖門這沉重的棒子,可是你當初設計我接下的,如果哪天我打算放手不幹,你大可以再找個人,扛下這一大片的事業,我不一定非要自己生個繼承人不可。」

  他對於宗巖門門主這塊大餅,可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如果可以,他很想將它丟給堂下三人去接手,如果他記得沒錯,妲妃那女人超級想成為門主,而不是堂主。

  更何況,他也有自己的事業,只是這是一項秘密,沒有人知道。

  「哦?是嗎?總之,你就是不想娶我為你挑的新娘?」昊皇搓著下巴問道。

  「當然,你少在我身上打主意,那對我沒用,我不可能娶任何人,更不可能為了宗巖門委屈自己。」赤焰十分肯定的點了頭。

  「好吧,我瞭解了。」昊皇突然轉變態度,接受他的拒絕。

  不大對勁!赤焰懷疑的看著昊皇。

  這老鬼,哪時這麼好說話了?

  當初他為了把宗巖門丟給他,用盡了一切的辦法,而這會……他拒絕了結婚一事,他竟不再跟他多作爭辯,為什麼?

  「那我找閻羅和合魂問問去。」昊皇話一說完,馬上站起身往門口方向走去,看來是打算離開。

  「真可惜,我還想讓賀老那第四個女兒,瑾當你妻子的說,那小丫頭,可是讓人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

  正走到門口的昊皇話一說完,下一秒一一他就聽到後頭有水杯掉落在地的聲音傳來。

  「那我走了。」昊皇當作沒聽見一般的繼續向前走。

  「等一下。」赤焰出聲喊住他,口氣有些僵硬,接著他快速的站起身,走向前攔住昊皇。

  「怎麼了?」吳皇故作不解的回頭,原本竊笑的表情也轉為疑惑。

  「你剛才說什麼?」

  「說什麼?我哪有說什麼?」

  「你說的新娘!她的名字?」赤焰神情激動,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哦!新娘啊!就是瑾嘛!」昊皇恍然大悟般的拍著手說。

  「瑾?賀瑾?台灣人?」赤焰急急的問,眉間皺得更是厲害,一顆心鼓噪不已。

  「是啊?你怎麼知道?」昊皇表現出吃驚的模樣。

  是她?真的是她?還是只是同名同姓的人?

  赤焰放下了緊緊抓住昊皇肩膀的手,腦中浮現一抹影子,心中出現了複雜的情緒。

  為什麼?為什麼在聽到這名字時,他的心中會湧現一股無法克制的思念?」  

  他該恨她,這三年來,他一直都在恨她,因為她的關係,他整個人全變了個樣,他該恨她才是……

  「既然你不接受這婚姻,那我走了,看看其他兩個人有沒有人要。」昊皇見他發起呆,又轉身打算離開。

  「等一下,我接受。」赤焰再次攔住了吳皇,答應的話衝口而出。

  來不及多想,為什麼在聽見她的名字後,被冷封的心開始有了溫度,他更是沒法回答自己,為何一聽見她也許會嫁給其他男人時,他心中會出現佔有慾望……

  心中有個聲音浮起,要他好好抓住這一次的機會。

  什麼機會?

  他又要抓住什麼?

  森冷的笑容突然又出現在赤焰的臉上。

  他當然要抓住這一次的機會,讓她成為他的妻子,那不正好可以讓他報當年被她傷害、被她玩弄在股掌間之仇?他給自己這樣的解釋。

  原本,他是不可能再主動去找她的,沒想到……這機會,是上天給他的。

  站在一旁的昊皇,眼中透著洞悉一切的目光,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兒子在想什麼。

  三年前,赤焰一回國,整個人就變了個樣,調查之下,由當時暗藏在他身旁,藉此保護他的護衛人員口中,知道他愛上了一個台灣來的女人,也驚訝的發現,那人竟是當年和赤焰有過婚約的小丫頭!

  沒想到事隔多年,兩人竟會在法國巧遇,但兩人究竟為了什麼而分開,昊皇並不清楚。

  那時他二話不說,馬上打了電話給台灣的賀家二老,同時把情形告訴了他們,商量之下,三人決定暫時靜觀其變,當作不知道這件事,但他也跟賀家二老保證,一定會還給他們一個公道。

  三年就這樣過去了,前些日子,賀風打了電話給他,再度和他討論起這件婚事,考慮之下,三個老人覺得時間也到了,原本注定該在一塊的兩人,不該分開這麼久,有些事,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她人現在在哪?」赤焰冷聲的問,語氣中沒有太大的喜悅。

  「不知道,你得自己去找,還有,人家未必肯嫁給你。」事實是,賀家的女兒都已經逃走了。

  「嗯。」不管她嫁是不嫁,這場婚姻、她這個新娘,他都是勢在必得。

  她也該把欠他的,一併還清了。

  赤焰腦中這樣想,沒察覺到的是,他埋藏在胸口間的心,似乎再次熱了起來,像重新活過來一樣……

第四章

  已經來到韓國多日,卻始終待在屋子裡的瑾,這天難得願意聽從雅雯的建議,獨自出門,到街上逛逛。

  但是,出門不到一個小時,雅雯突然打來了一通電話,要她盡速趕回來。  

  雅雯的語氣十分緊急,似乎發生了十分可怕的事。

  於是她又立刻回到了雅雯的家。

  「怎麼了,我才剛決定要去逛逛你所說的商場,你就著急的把我叫回家。怎麼?後悔大方提議讓我在你老公那無限簽帳了是嗎?」瑾淡淡的笑說,看著神色緊張不己的雅雯。

  「來,我幫你把你的行李整理好了,等一會司機回來後,他會帶你到我們的別墅去,你就先在那裡躲一躲。」雅雯話也不說清楚,只是急著幫她拿行李,然後又快速的打電話聯絡人。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要我離開這?你不是說下星期才要帶我去別墅度假的嗎?什麼我得先去?還有,什麼躲一躲,雅雯,我聽不懂你的話。」瑾察覺事情的不對勁,但她語調依然冷靜沉穩,試圖讓好友緩和一下心情。

  「來不及跟你解釋了,總之你趕快先走,我不知道他到底離開了沒有,到了那裡,我們再以電話聯絡,我再向你解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要死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那男人的身份是這麼可怕!總而言之,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瑾,其他的就再說了。

  「不行。」瑾一臉堅持的坐了下來。「我現在就要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否則,別想我就這麼離開。」

  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不清楚,她也怕雅雯遇到麻煩,說什麼她都不能這麼離開。

  「瑾——」這女人,到這時候還在那堅持什麼?雅雯無奈的垂下手,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有時候我真討厭你現在的頑固個性,真想念你過去的樣子。」。

  知道自己沒把話說清楚,瑾是不可能離開的,雅雯於是跟著坐在沙發上。

  「他來了。」雅雯小心翼翼的望著瑾,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擔憂。她不是不知道過去的那件事,對瑾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誰來了?他?他是誰?」瑾有聽沒有懂。

  「那個男人,車仁灝。他剛剛來這裡找你。」

  話一說出口,瑾立刻全身僵直,神色也在瞬間轉為蒼白。

  「瑾……」

  「你說什麼?」瑾的雙唇不住的輕顫著,她睜大著雙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車仁灝,他剛剛來這裡找你。」而且還有一大堆的人跟著,從他一旁手下身上的標誌看來,他似乎是宗巖門的人。

  雖然雅雯不清楚,車仁灝在宗巖門裡擁有什麼樣的身份地位,不過從一旁的人對他必恭必敬的情形看來,他的來頭肯定不小。

  只要是住在韓國的人,都聽過宗巖門的事,而她嫁來韓國也好一段日子了,當然也清楚,宗巖門的人是惹不得的。

  「所以,你現在趕快走,我看他的身份非同小可,如果你在這裡被他找到,恐怕……」雅雯擔心的拉著仍發愣的瑾。

  該說的都說了,這下她肯走了吧!

  「不,我為什麼要走?」回過神的瑾突然甩開雅瑾的手,神情看來十分冷靜。

  她為什麼要走?她來到韓國有錯嗎?

  兩人之間的事,在三年前就已經結束了,他又來找她做什麼?為什麼她得逃?她有做錯什麼事、對不起他、傷害了他嗎?

  沒有,從頭到尾是他傷了她、是他讓她難過、讓她痛不欲生,現在該走的人為什麼是她?

  過了三年了,她賀瑾不再是當年那個容易被人傷害,讓人任意欺騙的無知女人了。

  為什麼她只有逃的份?是他自己出現來找她的不是?她大可以選擇不見他。

  「瑾?」老天,瑾不知道車仁灝現在的身份有多麼的可怕。「拜託,你現在不要賭氣好不好?我是為你好,你要知道,車仁灝他現在……」

  「不要提起他。」瑾毫不猶豫的打斷了雅雯的話。「現在的他和我沒關係,我一點也不想再聽到他的名宇,他……我的世界中早己沒有這一號人物存在。」

  事情都過了三年了,她好不容易重新站起來,竟然又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他……為什麼要再一次出現?

  「看來,我出現的不是時候。」

  突地,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忘了關起的大門口外傳來。

  屋內的兩個女人一聽到這聲音,都忍不住的僵硬了身子。

  尤其是瑾,她心跳不斷的加快跳動著,感到呼吸困難。

  「糟了……」雅雯轉過頭,看見了門口的男人。

  他果然沒走!

  「好久不見了,小瑾。」赤焰帶著無情的笑容,眼中充滿嘲諷的盯著背對他的女人。

  瑾僵直著身子,心中不斷提醒自己必須鎮定,然後……她緩緩的轉過身子……

  眼前的男人……是誰?

  瑾微微皺起了眉,眼中出現了迷惘和不解。

  瑾的身子不覺向後退了退,她的心像被人緊緊捏掐著,感到一陣的昏眩。

  他……到底是誰?

  她記憶中那個傷了她的男人,不該是這樣的。

  眼前這剪去了一頭長髮的陌生男人,臉上像套上了一層無情的面具,他冷漠充滿譏諷的笑容,讓她一點也感受不到那令人熟悉的溫度。

  這三年來,他似乎變了好多,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而這人……讓她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勇氣,又再一次毀於一旦。

  赤焰在瞧見瑾的那一剎那,明顯的有些震驚。

  從前那雙充滿活力的大眼,如今被孤寂和淡漠取代:過去那讓人看了不覺心情也跟著變好的甜甜笑容,如今在她臉上遍尋不著,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毫無生氣的樣貌。

  她……是誰?

  他怎麼樣都無法把眼前的女人,和過去的瑾相比在一塊,除了那張不變的臉蛋和一頭烏黑的長髮、她……讓他感到陌生和不悅,心中不由得湧上一股怒氣,他想逼問她,為什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他以為……再見到她時,心中對她的恨會更加深,但是……

  「看來,你過得不錯。」掩去心中的情緒起伏,赤煙帶著慵懶的語氣調侃道。

  「有事嗎?」瑾回過神,試圖以平淡冷漠的語氣面對他,她不以為他是來找她敘舊的。

  「聽說你到了韓國,想說來找你敘敘舊也不錯。」他輕笑著,臉上神情讓人難以猜測他真實的情緒。

  這度多年來,他試著把她遺忘在心靈深處,也因為她的關係,他開始痛恨女人、視女人為玩物。

  這三年來,他忘了她嗎?

  不,他從沒有忘了她,他一直在別的女人身上,找尋她的影子。

  這幾年,他身邊的女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或多或少都擁有和眼前這讓他痛恨的女人相似之處。

  相似的容貌、雙眼、笑容、行為舉止,只要有任何一絲絲地方,讓他覺得和她相似的女人,他都會把她們留在身邊一段日子,然後,再無情的把她們拋棄。

  他痛恨自己這樣的行為,但他就是沒辦法停止這樣可笑無聊的舉動。

  而當他知道自己的新娘是她後,他調查了她。

  在得知她逃婚的消息時,他心中有著莫名的高興和憤怒。

  高興,因為她拒絕和某個不認識的男人結婚。

  憤怒,因為她要嫁的對象是他,而她拒絕了。

  這兩極化的心情,讓他心情變得很複雜。

  但不管如何,他都決定要讓她成為他的妻子,同時報復她三年前帶給他的傷害。

  老天似乎也同意他的想法,讓他輕易的找到她,得知她人正在韓國,他的地盤,這下,她插翅也難飛。

  更重要的是…··他手上握有一張王牌;讓她不嫁給他都不行。

  而她似乎也還不清楚自己逃婚的對象是誰,他打算繼續隱瞞這件事,進行他的計劃。

  「我和你並沒有什磨好說的,請你離開。」理下了逐客令,一點也不畏懼他身梭那一大群看來不好惹的人。

  「呵!沒什磨好說?」赤焰譏笑著,他抬起眉看向一旁不斷給道打著暗號的雅委,看來她己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朝俊頭的人使了使眼色,沒一會,跟在梭頭的人全離開了。

  「不如就先來聊聊三年前我們兩人的事吧,還是……聊聊你如何同時把兩個男人玩弄在股掌中的手段?」他走向前,和她的雙眼對上。

  他銳利的目光讓她無法轉移視線,理睜大了雙眼,像看怪物一般看著他。

  他在說什麼?一想到三年前,她的心又開始刺痛起來,眼中隱隱約約浮現了憂傷和痛心。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不想和你談。請你離開,這裡不歡迎你。」瑾指著大門再次下逐客令,眼中的哀傷清楚可見。

  他憑什麼指責她?是他把她玩弄在股掌中,是他傷了她,他憑什麼用那種輕視的眼神看他?

  瑾原本自信滿滿的冷靜態度完全瓦解,只剩下脆弱。

  「你走,走—一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赤焰有些不解的蹙起眉。

  她在哀傷?從她眼中,他確實看見了痛苦和難過,還有……對他的不諒解和責備?

  真好笑!當初是他被她傷害,不是嗎?

  那為什麼,在看到她如此淒苦的表情時,他的心竟有些內疚?

  三年了,即使兩人己將近一千多個日子沒見,但對彼此的吸引依然存在,彷彿他們合該就是一體,不該分離,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心中的痛苦……

  「好,我走……不過,我有個消息要告訴你,這、項消息可是——十分重要。」揮去心中對她的在乎,赤焰想到了他握在手上的王牌。

  「有什麼事快點說。」她只求他能趕快離開,馬上、現在。

  「你那逃離家的姊妹……命在旦夕。」

  「你……調查我?」

  「沒錯,連同你的家人,我知道你們姊妹倆同時逃離了家,而你的姊姊賀芝,人在意大利中搶,情況……十分危險。」赤焰殘忍的笑了。

  「你說謊,芝怎麼可能中槍?」憑她對自家姊妹的瞭解,其他姊妹也許可能,不過膽小的芝,是最不可能去沾惹上危險的,更何況……芸一定也跟在芝身邊陪著她,她不可能讓芝處於危險的環境中的。

  「你不相信?以為我出現在這是為了什麼?找你開玩笑?抱歉,我沒那麼多的時間。」

  「憑什麼我該相信你?你以為這樣告訴我,我會感激你?」她可一點也不認為他會好心到為了此事來找她。

  從他眼中,她看到他對她有著恨意。

  他憑什麼恨她?只因她當年發現他有了未婚妻後,拒絕繼續和他在一塊?

  「相不相信隨你,只是我要再一次提醒你,你的姊姊現在命在旦夕,如果沒有我的幫助,她的小命恐怕不保。」

  他臉上的神情,看來不似在開玩笑。

  瑾臉色愈發凝重,不安的心讓她無法冷靜下來好好思考,他說的話是對是錯。

  不相信他……也許他說的是謊話,她能明顯感受到,他設下了陷阱,要逼她往下跳。

  但……要是芝真的中槍了,那照他的話聽來,他似乎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她該怎麼辦?

  正在遲疑不知如何是好之時,從頭到尾都沒開口的雅雯突然出聲,她一臉警戒的盯著赤焰,「瑾,你要想清楚,他一定是有目的的,你不要相信他的話,他心中不知在打什麼如意算盤。」

  瑾看著雅雯,給了她一抹安慰的笑容。

  她知道,她怎麼能不知道,只是……

  「如果不相信我,不如……現在就和我走,我的私人飛機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可以啟程前往意大利。」赤焰一臉悠閒的說。

  從他調查的報告中看來,瑾絕對會答應,她們姐妹間的感情,可好得不得了。

  「你?」瑾挑高眉,心中的疑惑愈來愈大了。

  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只要是宗巖門想做的事,沒有辦不到的。」赤焰冷冷的笑了,那笑意卻沒直達眼底。

  「宗巖門?」瑾不解的皺起眉,反倒是一旁的雅雯疑惑的盯著他。

  「你的身份?」

  「你說呢?」赤焰不答反問。

  「你該不會是……」雅雯震驚的瞪大眼,對瑾的未來更是感到憂心。

  「快一點回答我,我在等你的答覆,我可沒那麼多的時間陪你耗,你的姊姊恐怕也沒那麼多的時間等你考慮。」他轉頭看向瑾。

  要飛過去意大利,恐怕也得花上一些時間。

  「好。」瑾想也不想的點頭了。

  她選擇相信他……既然他敢說出口,代表芝一定出了什麼事,如果真是這樣,她一定得去看一下,否則她會不安。

  「瑾——」雅雯一點也不贊成的拉住瑾。

  明明知道那是一個陷阱,瑾為什 麼 要往下跳?

  「如果芝真發生什麼事,而我明知道卻見死不救的話,我會內疚死的。」

  瑾拍著雅雯的手解釋道。

  「他明明……」

  「我知道。」不等她話說完,瑾瞭解的點了頭。

  她已經有了覺悟了,如果她和他真的必須再牽扯在一塊,她絕不逃。

  她……已不再是過去那個脆弱的賀瑾了。

第五章

  坐了將近十一個小時的飛機直達意大利後,瑾和赤焰又馬不停蹄的前往芝所在的醫院。

  這十一個小時,對瑾而言是難熬的。

  在飛機上,兩人一句話也沒交談。

  飛機上只有兩人,瑾刻意選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為的就是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談,而他……似乎也瞭解她的想法一般。沒有打擾她。

  瑾忍不住的苦笑了。

  兩人這麼久未見,她該是恨他的,但……為何在見著他後,她對他的恨……卻不如她心中所想的多?

  這樣的她,該如何自信滿滿的說她會堅強?該如何面對他接下來所有的舉動?

  她實在想不透,他到底是為了什麼,會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一路上,瑾的思緒都紛亂不己。

  另一邊,赤焰的心也不平靜。

  下了飛機,上了車後,他從頭到尾都緊緊閉著雙眼,看來似乎在閉目養神,但事實上,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她的一舉一動;她無奈的歎息聲,種種不安著急的舉動表現,他全都知道。

  而他……發現自己竟是這麼樣的容易受她影響。

  他不該再有想憐惜、安慰她的想法,但心中卻有個聲音,不斷慫恿他這樣做。

  車子突然停住了,前頭的人敲敲車板,告知目的地到了。

  赤焰快速的睜開了雙眼,冷漠再一次出現在他眼中。

  聽聞聲響,瑾也快速的收回心神,雙目裡的柔情褪去,轉為淡漠。

  ***  ***  ***

  「不管多少錢我都付得起,救她,請你救救我的妻子……」

  「不要,讓我進去,我要看芝,讓我進去……」男人不顧眾人的阻止,想衝進手術室。

  一陣混亂中,沒有人能抓得住那男人,一行人只好合力將他撲倒,用盡全力將他壓住,讓他再也無法動彈。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我要進去看芝,她需要我……」

  「沙巴卡,你鎮定一點,你現在這個樣子衝進去,只會讓芝更危險。」身旁另一個男人大聲吼著,眼中同樣悲傷。

  同時,醫院長廊外的轉角處,一男一女正站在那裡看著。

  瑾的眼中帶著同樣的焦急和擔憂,她咬著雙唇,不住的握緊雙手。

  他果然沒騙她,芝是真的出事了,只是……她不懂,芝為何會中槍,是因為那個男人的關係嗎?

  他這麼難過,是因為醫生真的無能為力嗎?那麼……該怎麼辦?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現在手術室內的是你的姊姊不是?」赤焰用無所謂的輕快語氣問道。

  「你想怎麼樣?」瑾抬起頭,咬緊牙問道。

  「我可以救她。只要我出手,就算只有百分之零點一的成功機率,我都能讓你的姊姊起死回生。」帶著壞壞的笑容,赤焰伸出手勾起她的臉。

  「你?」瑾一點也不相信,她懷疑的上下打量身旁的男人。

  他……到底是誰?又是宗巖門嗎?宗巖門到底是什麼?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當然不是我,是人稱鬼醫的神醫。」赤焰慵懶的說,用著精銳的目光看著她,「別忘了,我告訴過你,別小看宗巖門的勢力,再加上鬼醫欠我一份情,只要我一聲令下,他馬上就會來救你姊姊。

  但是……如果我不願出手相救的話,你們四姊妹……可就變成三個了。」他無情的吐出這幾句話。

  「你——」瑾忍著胸中的怒氣,用力的呼出一口氣。「說吧!你想怎麼樣?」她口氣冰冷。

  「你。」嘴角微微上揚,赤焰在她耳邊輕輕吐出這麼一句。

  「我?」她不是很理解的收緊眉。

  「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

  「你保證能救活芝?如果能讓她康復,我接受你的條件。」他的話才一說完,瑾想也不想的馬上答應。

  芝的情況很嚴重,她根本沒有時間考慮。

  「你就不怕嫁給我後的生活?」他倒是沒想到,她為了自己的姊姊肯做這樣的犧牲。

  「不怕。現在,馬上叫鬼醫來。」反正他們兩人這筆帳遲早要算清,無論她再怎麼逃避,也逃不了,倒不如趁此機會和他算清楚。

  「知道了,走吧!」赤焰滿意的露出笑容。他拿起電話,說了幾句後就要帶著瑾離開。

  「芝……你要加油哦!」回過頭,她看了一眼因絕望而坐在地上低泣的男人。

  「你碰到了一個十分好的男人,他……非常的愛你,所以,你要好好珍惜。」眼中帶著羨慕,她忍不住的歎口氣,心中充滿惆悵,幽幽說道。

  而後,她轉回身,走向站在不遠處,正等著她的男人。

  兩人的身影自長廊上消失。

  ***  ***  ***

  為了不引起騷動,也為了讓那小倆口能順利解開誤會,不節外生枝,昊皇刻意的將赤焰及瑾兩人結婚一事暫且壓下,不對外公佈,因而婚禮非常的低調。

  同時,他也打了電話,向人在台灣的賀家二老報告這裡的情況,兩人也同意不出席婚禮,暫且假裝不知情,待一切解決再出面。

  此刻,瑾坐在陌生的房內,眼神空洞的看著鏡子內的自己。一身純白色的小禮服,是雅雯為她準備的,原本蒼白無血色的臉上,也畫上了淡淡的妝。沒有笑容的臉孔,讓人看不出來,她才剛剛完成了終身大事。

  瑾緩緩的拿起桌上的面紙,往自己的唇上用力抹去,嫣紅的唇因為她粗魯的動作,瞬時變得更紅。

  真諷刺。看著手上那顆刺眼的結婚鑽戒,瑾全身打起一陣冷顫。

  當初為了逃離父母為她選擇的婚姻,她才和姊妹們同時離開台灣,沒想到最後,她又跳進另一場可笑的婚姻中。

  呵!她微微勾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的樣子讓人看了更加的心酸。

  她,是今天的新娘,今天是她的大好日子,但她為何高興不起來?

  今天來參加婚禮的除了雅雯外,另外的三個年輕男女,看來是車仁灝的朋友吧!

  一想到車仁灝,瑾又是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在這裡,大家都喚他赤焰,她很不習慣,不知道那代表什麼意思。

  現在的他,就和這個陌生的名字一樣陌生。

  他到底在搞什麼把戲,當初為了救芝,連考慮的時間都沒有,她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成為他的妻子,現在想想……她可真是瘋了。

  她竟然忘了他有未婚妻一事,如果她嫁給他了,那個女人呢?

  她怎麼辦?她也知道,他絕非真心要讓她成為他的妻,他會這樣做。一定是另有目的的,但她依然傻傻的往下跳。

  「唉……」

  「這一整天,我已經第五次聽到你歎氣了,嫁給我真讓你這麼痛苦?」赤焰不知何時出現在房內。合身體面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無疑是讓他看來更加迷人帥氣,他整個人靠在門上,雙手交叉,看來已站在那好一陣子了。

  此刻,他正用極為不滿的眼神,冷冷看著她。

  「現在呢?」瑾從鏡子中和他相望,等待他的答案。

  「現在?」他的嘴角跟著勾起。

  看到她毫無生氣的模樣,他心中有種複雜的感覺。

  「你己娶了我不是嗎?接下來呢?要我怎麼做?」

  「不怎麼做,你該知道我為何要娶你。」她又在演戲了。他想。

  三年前,為了讓他深深為她著迷,她對他耍了手段,而現在,她又想再騙他了嗎?

  「我不知道,我以為你恨我。」說話的同時,她心中有了那麼一絲絲的期待,期待他能反駁她的話,因為事實上,她確實不知道他為何恨她。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恨你。」赤焰冷笑出聲。

  「是嗎?恨我,那為什麼要以結婚作為要脅?」儘管心被狠狠的刺疼了,她仍裝出不在乎的樣子。

  「你想呢?」赤焰緩緩的朝她走去,臉上笑容愈來愈冷,一雙眼也變得冷冽。

  瑾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握在一塊,她在害怕,是的,因為他的神情,陌生的讓人看了想逃。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娶了我,你難道不怕傷了你未婚妻的心?」她跟著站了起來,往後移動。

  赤焰突然停頓住腳步,眼中浮現了些許的疑惑。

  瑾以為被她說中,淡淡的笑了。

  儘管她的心有那麼一絲絲的受傷,她依然故作堅強的模樣。

  「未婚妻?」他的未婚妻,不就是她嗎?她應該不知道他是她的未婚夫才對。那麼,她說的是誰?

  「別裝的好像一點也不知情的樣子,咱們把話說清楚吧!」瑾下定決心的說。

  雖然說這些已經於事無補,但既然成為他的妻子了,她也不希望兩人之間,依然持續著敵對的相處模式。

  「談?你想和我談?該談什麼呢?談談你三年前背著我和另一個男人相好?還是欺騙我的遊戲很有趣?你以為現在和我解釋有什麼用?還是你又想編什麼樣的謊言來告訴我?」赤焰大笑。

  不管她想和他說些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的。

  但另一方面,他卻也可悲的發現,再一次見到她,他依然不由自主的受她吸引、在意她。

  他不斷提醒自己,眼前的女人曾經背叛過她,別再相信她,別再受她吸引,娶她,只是想讓她知道戲弄他的後果。

  但今天舉行婚禮時,他心中卻感到高興,這樣的他……不是仍被她吸引是什麼?

  他甚至發現自己還愛著她……老天!他到底想再被傷害到什麼程度才夠?

  「我和另一個男人相好?哈!車仁灝,你把我當傻瓜嗎?我和別的男人相好?當時的我整顆心全繫在你身上,怎可能和別的男人相好?

  那你呢?都有了未婚妻的人還來沾惹我?為什麼?這樣玩弄我很有趣嗎?看我為了你傷心難過、心碎很好玩?你憑什麼說我騙你,從頭到尾是你欺騙了我!」瑾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她知道,當年他是把雅雯哥哥的話當真了,就算他誤會她又怎麼樣,是他有錯在先,為什麼不自己好好反省?

  「未婚妻?什麼未婚妻?你到底在說什麼?三年前我哪來的未婚妻?你到底從哪聽來的,又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她為什麼清楚?

  是她在撒謊,還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縱使心中有了疑慮,對她的話,他仍是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別再裝了,真的也好,假的也罷,總而言之,我想說的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娶我,只是我不再是過去的賀瑾了,你認為我過去欺騙你也好,有另外的目的也罷,說這些話,只是不想我們一見面就爭吵,如果你有其他的計劃,我不在乎,只是我不會默默的忍受。」

  「你變了。」以前的她,不會這麼咄咄逼人。這一刻,赤焰認定她是在演戲。

  「變?哼!誰不會變,就連你也變了許多。」

  但可悲的是。她對他的感情……卻一如三年前般,不會更改。

  說好要忘了他、說好不再讓他影響她的心思、打亂她的步調,沒想到她還是這麼容易受他影響。

  接下來是一陣沉默,然後赤焰離開了兩人的新房,一夜未歸。

  瑾則是一夜無眠的坐在梳妝台前,為他沒有再回來而鬆了口氣。

  但同時,在她安心於逃過今晚的同時,心中卻有個聲音,訴說著失落。

  她知道,他會娶她只是因為他恨她,不可能是為了愛,她也猜想得到,他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她這妻子的名分……也許一點也不真實。

  靜悄悄的屋內顯得冷清,瑾的心也跟著冷了。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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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09-7-11 11:24:15

第六章

  幾天後,瑾才發現了赤焰的真實身份,也在這時,她才驚覺自己到底認識了什麼樣的大人物。

  他竟是韓國第一大幫派宗巖門的門主,同時也是昊嚴集團的總裁。

  昊嚴集團年年淨收入將近八十億,是目前世界排名第三的科技企業。

  原來宗巖門的背後,有著如此龐大的勢力,因此才能歷久不衰。

  也難怪雅雯在一發現他是宗巖門的人後,會這麼樣的害怕,同時要她千萬別答應他的要求。

  看著眼前這如世外桃源的庭院,放眼望去,一個人也沒有,世界彷彿孤獨的只剩她一人。

  結婚到現在,都己經過了一個星期了,除了當晚和他談過話之外,瑾到現在都沒再見過他。

  難道他想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她不禁這麼想。

  每天她面對的人,除了服侍她的人外,就是那三個奇怪又有趣的人,聽僕人們說,他們是堂口的堂主。

  「小瑾兒,你在哪?」突然,一聲聲的呼喚聲自遠方傳來。

  瑾無奈的露出一抹笑容。

  有趣的人出現了。

  「小貓,在這裡。」瑾用著十分流利的韓語回答了她的呼喚。

  雖然三年前,她發誓這輩子都不會踏上韓國,那個有他的國家,但離開了法國回到台灣核,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開始學習韓語。

  她不知道那度做有什磨意義,但那時她就是覺得非做這件事不可,彷彿早有預感,有一天會用上似的。

  學習了三年,加上有個嫁到韓國的好友雅委,做她練習的對象,現在的她,韓語己經說得像本地人一樣,好得不得了。

  「怎度出來也不找我,害我找了你好久。」說話的是堂主之一擔妃。

  姐妃,小名小貓,人如其名,雖然已經二十三歲了,卻仍十分愛撒嬌,她笑的時候,看來更像只可愛的小貓瞇,讓人看了就想疼愛。

  「找我有事嗎?」理略為蒼白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這一個禮拜來,她幾乎都是這一號表情。

  「大哥回來了耶!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小貓神情有些怪異的盯著理看,彷彿發生了什度事情。

  「他回來了?」理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

  他可終促回來了,在消失了將近快一個星期按,終齡出現了。

  其實赤焰一直待在本部裡,只是他要所有人製造他離開了的假象,所以理才會這度以為,小貓也才會這度說。

  「不了,我想他不會想見到我。」她又何必去自討沒趣呢?畢竟對他而言,她不是個受歡迎的人。

  「是嗎?可是我想,他這時候可能很需要你哦。」小貓意有所指的說。

  她這大哥可真是奇怪,這一個星期以來,她發現大哥總在理睡著梭,偷偷的進到她房內,這一坐就是一整個晚上,直到清晨時他才會走出來。

  可不知為何,他又要大家隱瞞他人在本部的事,然按每晚又偷偷摸摸的跑去看人家,真是的,害大家也得跟著一起演戲。

  大哥為什磨要這度做呢?他們不是夫妻嗎?為什度兩個人橡陌生人一般?

  而瑾就更糟了,瞧她這一禮拜來,精神愈來愈差了,不算大的瓜子臉又變得更小了。

  這對夫妻到底在演哪一齣戲,怎麼和她想像中的新婚生活差這麼多?!

  雖然大哥要大家別告訴瑾他受傷的事,可是她非得通知她不可!

  「他需要我?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嗎?」瑾蹙起眉,有些不解。

  「哦!他啊……中槍了。」小貓輕鬆的一語帶過,像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畢竟他是宗巖門的門主,偶爾碰上一些仇敵是司空見慣的事。更何況這一次是大哥他自己分心了,平時二哥都喜歡和大哥挑戰,做些偷襲他的事,每一次都被大哥發現,這一次呢,大哥也不知怎麼搞的,竟然沒發現,所以就被射到了……咦?人呢?」小貓話還沒說完,馬上就發現原本坐在她身旁的人不見了。

  她臉上出現一抹可愛又頑皮的捉弄笑容。

  「對嘛!這樣才叫作新婚生活嘛!嘻嘻!」

  ***  ***  ***

  他受傷了……受傷了……

  怎麼會呢?為什麼?

  瑾著急的往主屋奔去,緊張得心不斷狂跳。

  他傷得嚴重嗎?很危險嗎?還是……還是……

  無法再往下想,她一點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她只想立刻、馬上見到他人。

  瑾著急又快速的打開了主屋大門,她無法停歇的喘著大氣,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擔心。

  大門被用力打開的聲音,吸引了屋內三人的注意力。

  赤焰沉著臉坐在椅子上,肩上有一大片血跡,站在他面前為他包紮的,是宗巖門堂主之一,合魂。

  瑾慌亂的模樣,讓在場的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

  「你……流血了?」瑾急急的走到赤焰面前,眼神充滿不安和擔憂。

  赤焰點了下頭,不發一語,靜靜的凝視著瑾。

  「很嚴重嗎?要不要去看看醫生?」看見他肩上血流不止的傷口,她感到心疼和難過,這疼……像在她身上。

  「大嫂,對不起。」

  出聲的是另一位堂主閻羅,他一臉歉意,雙手合十向瑾道歉。「我沒想到大哥這一次竟然會被我射到。」

  其實是赤焰自己分心,才讓閻羅有機可趁,偷襲成功。

  「算了,是我自己沒注意。」赤焰不在意的揮著沒事的另一隻手。

  「我、我、我陪你去醫院好嗎?」瑾腦中充滿對他肩上傷口的著急,完全無法思考別的事。 

  「不用了,這一點小傷而已。」赤焰淡淡的說。

  「可是……可是……」血為何依然不停的流,沒有停止的跡象?那明明好嚴重!

  站在一旁的閻羅,仔細的盯著這突然出現的新大嫂看,臉上出現了幾絲笑意。

  這也難怪了,從過去到現在,每次偷襲赤焰,受傷的總是他自己,這次難得打敗了他,他不高興才怪。

  「合魂,你到底把子彈給拿出來了沒?」

  閻羅話一說完,站在赤焰身旁的瑾便吃驚的瞪大眼,身子微顫了下。

  她的一舉一動,赤焰都看在眼底。

  看見她那蒼白的臉色,無助又難過的樣子,他的心竟有那麼一絲的不捨。

  「好了。」合魂冷著一張臉,好不容易把子彈從赤焰肩上取出。「我的任務完了,嫂子,剩下的換你接手羅!」

  合魂話一說完,便跟閻羅一塊走了。

  瑾於是走向前,蹲下了身,低著頭,小心溫柔的為他上藥、清洗傷口,兩人始終沒有交談。

  好一會後,看著瑾不斷忙碌的赤焰,發現她的身子開始不停的輕顫著,頭也跟著愈來愈低,他於是伸出手,制止她繼續動作。

  他輕輕的抬起了瑾的頭,驚訝的看見她紅了眼眶,不斷流出的淚水浸濕了她的臉頰,但她依然堅強的不願哭出聲。

  「對、對不起,我不知怎麼了,眼淚一直流不停。」瑾也發現自己哭了,她伸出手用力的抹著淚水,但依然無法讓眼淚停止,反而有愈來愈多的跡象。

  「別哭。」赤焰的語氣不如先前的冷冽,帶著些許溫柔。

  「你、你,請小心一點。」

  「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向她道歉,只是她的淚水和眼中的擔憂,讓他忍不住想開口。

  「我、我不清楚身為宗巖門門主的你責任是什麼,也不瞭解宗巖門是什麼樣的幫派,受傷對你而言,也許是稀鬆平常的事,但無論如何,我仍然希望你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對他的擔憂,瑾選擇用最直接的說法來提醒他。

  「你是在擔心我?」赤焰目光深沉的凝視著她,眼中隱藏著某種情愫。

  「是。不行嗎?」她用力的點頭,正視他的雙眼。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要親口承認自己的在意,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她怕……他會對她冷嘲熱諷,對她的關心不屑一顧。

  「以後我會多注意自己的安危。」聽到她毫不猶豫的答案,他笑了,那笑容是真誠的,直達眼底,不同於以往的冰冷。

  他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讓她有點受寵若驚,這樣的結果反倒讓她不知所措。

  接下來,兩人沒再交談。

  終於,她把他的傷口包紮好了。 

  「好了,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受不了兩人之間的沉默,瑾收起桌上的東西打算離開。

  「瑾」赤焰喚住了她。

  她沒回頭,僅僅停下了腳步。

  「住在這……還習慣嗎?我是說……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家,你……能適應嗎?」怕她覺得整日住在山區無聊,他甚至打算帶她回市區的房子那住。 

  「嗯。這裡的空氣很好、很安靜,我很喜歡。如果……可以每天見到你……我想會更好。」話一說完,不等他反應,瑾便快速的離開了主屋。

  是嗎?

  每天見到他會更好?

  赤焰先是一陣錯愕,而後臉上的笑容跟著愈來愈大。

  她是這樣說的沒錯。

  雖然他十分介意她先前對他做的事,也一再告訴自己,娶她是為了要懲罰她,報復她三年前對他做的事,但事實上,除了以她妹姊的生命威脅她嫁給他之外,他就再也沒有任何行動了。

  看見她難過、受傷,說什麼他都不忍心再那樣狠心的對待她。

  經過這一個禮拜的冷靜思考後,再想到兩人最後一次的談話,他發現兩人間似乎存在著某些誤會,而這誤會就是導致他和她分開的主要原因。

  她不是對他沒感覺,從她方才知道他受傷後,慌張著急的模樣看來,那不是假的。

  那麼到底是為什麼?當年的她到底為什麼要和他分開?

  他說他恨她,但他也驚訝的發現,瑾似乎同樣也恨著他。

  還有,她為什麼變了這麼多?整個人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是他過去認識的人兒。

  到底,她發生了什麼事?

  赤焰看著被關上的門,一顆心也跟著離去的人兒走了,腦子裡也滿滿都是她的身影。

  ***  ***  ***

  誰也沒料到,赤焰當晚會因為傷口發炎而發燒,進而昏迷。

  在經過醫生的診斷後,瑾毫不遲疑的接下照顧他的責任。

  一整晚,她都不眠不休的陪在他的身旁,認真的照顧他。

  她小心翼翼的將冰毛巾放在他的額上,又不放心的不時輕輕碰觸他的臉,一整晚都重複著這樣的動作,直到確定他的溫度有明顯的下降後,才鬆了一口氣。

  她坐在他身旁,一雙眼緊緊的凝視著他。

  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肆無忌憚的看著他。

  即使在昏迷時,他的眉頭依然緊皺著,心中仿有千千結一般。

  無法否認的,她依然愛他,依然愛著這個曾經傷她最深的男人,直到現在,他的任何決定。任何動作,都還是能輕易的影響她的思緒。

  再度見到他後,她不斷的告誡自己必須恨他,只有恨才能讓她不再愛他。

  但誰想得到,她愈是想恨他,就愈是在乎他。

  現在能這樣看著他,待在他身邊照顧著他,她……竟覺得好幸福,這……就是她的夢想不是嗎?待在心愛的人身旁,寸步不離。

  「對不起……沒能保住孩子……」她好不容易提起了勇氣,說出這三年來深埋內心的愧疚。

  這三年來……除了他,孩子也是她心中無法平復的傷,因她自己的不注意,才失去孩子,她內心為此飽受煎熬。

  孩子是無辜的,她不該……不該害了他……

  瑾低下頭,深深凝視著緊閉雙眼的赤焰,在他耳邊低語:「如果那時的孩子能生下來,他應該兩歲了吧!不知他長得像誰?如果是個

  男孩,我希望他像你,如果是個女孩,我希望她擁有你過去那溫柔的個性……不要和我一樣……」她緊閉著發紅的雙眼,一顆顆斗大的淚水滴下,落在赤焰的臉上。

  隱隱約約,昏迷的赤焰聽到耳邊傳來女人的低泣聲,那是他所熟悉的人在哭。

  他努力的想睜開眼,卻沒有力氣。

  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哭,他想起了她傷心欲絕的脆弱模樣,心頓時被人給緊緊揪著,他不希望她哭。

  是誰?是誰傷了她,讓她如此難過?

  別哭!小瑾,我在你的身邊,別哭……

  耳邊又傳來她悲傷的聲音——

  「對不起,我連向你吐實的勇氣都沒有,我好怕,怕你知道了實情,也許……」

  他這一生都會責怪她。

  為什麼?什麼事怕我知道?赤焰想動、想開口、想好好問個清楚,但是……身體始終無法動彈,怎麼也不聽使喚,他的眼皮好重,重得讓他無法睜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

  瑾的聲音愈來愈遙遠,直到他再一次陷入昏迷……

  ***  ***  ***

  自從上一次赤焰受到槍傷後,瑾便時時刻刻的跟在他的身邊,一來是因為她對他毫不在意傷口的舉動感到不放心,更多時候,是因為赤焰霸道的要求她,得跟在他身旁照顧他。

  也因為這傷,宗巖門和昊嚴集團的事務;也暫時轉移至閻羅和合魂身上。

  他們一個是看在他新婚的份上,一個是因為把他打傷感到內疚,所以兩人自願在他身子完全恢復前,接手他原本的工作。

  這天,傷口已漸漸復原的赤焰,站在庭院內,手拿著木刀揮動,訓練自己久未運動的身子。

  他神情嚴肅的盯著前方,雙手緊緊握著木刀,毫不留情的朝前方揮舞著,力道大得發出舞動聲來。

  他的神情看來相當冷冽,一點溫度也沒有,渾身有力的肌肉冒著細汗,他高大的身軀,更加突顯他不可侵犯的氣勢。

  當僕人把水果送來時,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的瑾這才回神。

  她有些尷尬的朝僕人點了點頭,投以微笑。

  這些日子來,她己漸漸習慣、接受了他「赤焰」的新身份,兩人處於一種看似和平的微妙氣氛中,對於過去的事也刻意的沒再提起,只是單純的享受這樣沒有爭吵、不再怒顏相向的相處模式。

  而赤焰像回到過去一般,對她十分的溫柔、體貼,先前那令她感到陌生的男人彷彿不曾存在,而她……也試著放下心中的陰影,享受著他的寵愛呵護。

  但她好怕……怕這只是一場夢境,夢醒過後,當她睜開眼,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孤獨地啜飲寂寞。

  「小樸,不要亂跑,小樸,那裡不能去啊!門主和門主夫人都在那裡啊!」

  後頭僕人一聲聲著急的呼喚聲,吸引了在場兩人的注意力。

  瑾好奇的轉過身。

  只見一個小小的娃娃,踩著十分不穩的腳步,快速的向瑾的方向衝來。

  小男孩開朗的笑聲,讓人聽了便忍不住喜愛起他來。

  小男孩見到前方的瑾,想也不想的,便衝進她的懷抱內,然後開心的尖叫了起來。

  瑾反射動作的將他給抱著,起先錯愕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充滿慈愛的笑容讓她整個人亮了起來。

  「抓抓……」小男孩頑皮的抓著她的手,一雙大眼天真無比。

  「夫人……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跑來這,對不起,打擾你們了,請原諒我。」

  年輕的女僕一臉著急的不斷向瑾道歉,一邊畏懼的瞄向不遠處,正在看著他們的赤焰。

  「沒關係,他是你的孩子嗎?」瑾不在意的安慰著神色不安的僕人,伸手輕拍拍小男孩紅通通的臉蛋。

  「是、是的,我本來待會要帶他出去的,誰知道他自己從屋子裡跑了出來找我。」

  「好可愛,他幾歲了?」

  「三歲了。」

  「是嗎?」瑾盯著懷中的孩子,有感而發的笑了。

  三歲……就這麼大嗎?那麼兩歲呢?

  她的孩子這時候如果還在的話,也許……和他差不多吧!

  「我看,待會你要出去時再來帶他好了,放他一個人亂跑很危險的,我可以照顧他。」瑾一臉期待的望著女僕。

  「這……這怎麼好意思!」女僕受寵若驚的猛搖頭。

  「那不然,讓他陪陪我吧!我覺得他好可愛。」

  「好、好的,那、那我待會再來接他。」

  直到女僕離開,窩在瑾懷中的小男孩,仍靜靜的依著她。

  「僕人的孩子?」赤焰放下手上的木刀,朝她的方向走來。

  「嗯。很可愛吧!」瑾點點頭,綻放出的笑容和以往不同,多了一絲絲母愛。

  「你喜歡孩子?」赤焰挑著眉,對她的舉動感到不解。

  「喜歡孩子嗎?我只是想,如果當初那孩……」話說到一半,瑾突地愣了一下,神情顯得有些僵硬。天!她差點說溜嘴了!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如果當初那什麼?」赤焰皺了皺眉,不懂

  她為何話只說了一半。

  「沒、沒什麼,我只是想,生下一個孩子……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瑾垂下頭佯裝凝視孩子,避開他的問題。

  赤焰眼中閃過一絲絲的懷疑,卻也不再逼問她。

  「是嗎?確實是一件十分好的事情,想想要是咱們兩人的孩子,不知會長得如何?」

  「我猜,如果是個男孩,他一定長得像你,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不過……還是別太好看好了,這樣我們肯定要擔心很久。」瑾取笑的說,手還不忘指著他那俊美的臉蛋。

  「如果是女孩,她一定長得像你,有一雙大眼,細白的臉蛋,說話的聲音也一定要像你,這樣一定可以迷倒全世界的男人。」赤焰坐在她身旁,一臉認真的說。

  「不過……我恐怕得在她長大的時候開始擔心,說不定還得拿 著掃把在門口,把那些想追求我女兒的人給打跑,我可不想她太早嫁出去,起碼也得到了三十八歲才可以考慮結婚的事。」他一臉嚴肅的說,彷彿對這事再認真不過。

  「三十八?你不怕她太老了,沒人要?」瑾無奈地拍打著他的肩。

  「就是要她沒人要,讓她陪咱們兩人。」

  瑾滿足的笑了,兩人這樣輕鬆的對話方式,就和過去一樣,她是真的希望這夢永遠不要醒。

  「孩子……如果三年前咱們沒有分開的話,也許早就有孩子了,而他大概也有一、兩歲了吧!」赤焰輕聲的說,話氣中充滿淡淡的遺憾。

  瑾愣住了,她心跳不斷的加快,呼吸感到十分的急促。

  他知道了嗎?知道那件事了嗎?

  他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她頓時擔心起來。

  「不過,現在也不遲。」赤焰隨即笑著者向臉色逐漸蒼白的瑾。「怎麼了?不舒服嗎?」

  她臉上滿是驚恐,而且毫無血色,這讓赤焰感到擔心,是因為她在太陽底下曬太久的關係嗎?

  他伸出乎覆在她的額上,眼中的關心顯而易見。

  「不、不,沒事,也許是有點累了的關係。」瑾牽強的笑了,笑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憂愁。

  不,他並不知道這件事,是她想太多了吧。

  「說的也是,這幾天你幾乎不眠不休的照顧我,會累是一定的, 而我竟然一點體貼的心都沒有,不讓你好好休息,反而一大早拉著你出來曬太陽。」赤焰不是看不出瑾怪異不安的神色,但他裝作沒看見她臉上的不安,刻意轉移了話題。

  「走吧。」他站起身,拉住了她的手。

  「去哪?」

  「咱們進屋裡去,太陽愈來愈大了。」赤焰一手將躲在她懷中的孩子給抱起。

  「嗯。」

  眼前三人的景象就像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有父親、母親以及孩子。

  但赤焰和瑾各懷著心事。

  赤焰心中充滿疑惑,卻不打算提出發問,他知道她心中有一道陰影,而這陰影讓她十分的害怕和不安,如果他問的話,她也未必會據實以告。

  瑾則是緊緊揪著眉,臉上的憂愁愈來愈深,她不知該如何告訴他事實,又怕在誠實對他說後,他無法原諒她。

  兩顆心,即使想要靠近,卻感覺是這麼樣的遙遠……

第七章

  孩子……

  一個天真活潑,有一雙大大明亮眼眸、嘴上帶著可愛稚氣笑容的孩子,站在她的面前,不斷朝她揮動著手。

  她不知道他是誰,只隱隱約約覺得他好面熟,他的長相像極了某一個人,但是……是誰呢?

  小男孩從遠方快樂的朝她奔跑而來,但隨著和她的距離愈近,他的身影卻愈來愈模糊,好似霧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小男孩在跑向她的時候,嘴裡不停的動著,似乎在說話。

  說什麼呢?

  她無法聽清楚。

  「媽……媽咪……」

  終於,她聽見了,緊跟著她的淚水上不住的自眼中滑落而下。

  她知道他是誰了,那個小男孩像極了她的丈夭,他明亮的雙眼像她,可愛的笑容像她,但他的臉蛋卻像她的丈夫。

  她嘴邊浮現笑容,朝小男孩跑去。

  那是她的孩子。

  「孩子——」她忍不住的大叫,雙手伸向前。

  「媽咪……」

  孩子愈來愈模糊了,她加快速度的向前跑,但眼前的路似乎也愈拉愈長,把她和孩子的距離拉的更遠了。

  「不要走……孩子,等等我!」她大聲哀求。

  儘管她再怎麼努力,眼前的小男孩還是消失了。

  伸在半空中的手無力的落下,她的臉上沾滿了抹不去的淚水,她痛苦的跌坐在地上,開始嚎陶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原諒我……別離開我……」她趴在地上,眼中的淚水不斷落下,一聲聲悲傷的哭泣聲自她的口中發出。

  「瑾。」

  赤焰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身後,她自地上爬起,眼中帶著絕望的回過頭。

  赤焰眼中充滿憤怒,一點也不似她記憶中的男人那樣溫柔。

  「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他冷冷的說著,口氣毫無溫度,像在對待一個他十分痛恨的人。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她顫著身子。

  不要這麼看她、不要用陌生人般的口氣和她說話,她是他的妻子。

  「你竟然把我的孩子給害死了,你這惡毒的女人!」赤焰毫不留情的責罵著她,語氣中滿是對她的厭惡。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惡毒的女人,請你相信我。」她忍不住的走向前拉住赤焰的手,低聲的哀求。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敢搶我的丈夫?你這賤女人!你以為他是愛你的?我告訴過你,他只是跟你玩玩而已,他會娶你只是覺得有趣!」

  一個她怎麼也忘不了的女人,自赤焰身梭走了出來,還親密的依在他的懷中。

  「不!不是的,他是愛我的,他是我的丈夫。」她大聲的吼著,想走向前將丈夫懷中的女人拉離。

  但赤焰和那女人卻離她愈來愈遠。

  「你們要去哪?不要走——」

  她跑向前,想追上他們,但她的速度根本無法跟上他們。

  兩人的嘲笑不斷在她耳邊迴盪,刺痛她的心他們親密的樣子讓她無法承受的閉上眼,她不斷的用力搖頭,雙手捂著雙耳,不想聽見他們的嘲笑聲。

  「不要走、不要走,我不是故意的,原諒我……」她無助的蹲下身,只能再一次讓淚水爬滿她的臉。

  「瑾、瑾,你醒醒,瑾。」

  一聲聲擔憂的呼喚自耳邊傳來。

  「瑾……快一點醒來,瑾……」

  「對不起……不要走——」瑾驚恐的自床上坐起,臉上滿是淚水。

  「瑾?」赤焰輕輕的將她擁在懷中,忍不住的歎了一口氣。

  原本想進來看看她的,沒想到卻發現她在睡夢中一直不斷的哭喊著,害得他十分擔心。

  「你怎麼了嗎?作惡夢了是不是?」赤焰像安慰孩子般的拍著她的背,語氣溫柔又和緩。

  「赤焰?」瑾有些些的回過神了。她抬起頭,眼神無助的望著他,眼角還殘留著淚水。

  她像個孩子般可憐兮兮的躲在他的懷中,身子止不住的輕顫。

  好可怕的夢,孩子離開了她,就連他也是……只剩下她一個人,在茫茫無際的空間內哭喊著找尋大家……沒有人在她的身旁,她變得好孤獨又徬惶。

  「是,是我。」他給了她一抹安慰的笑容。

  「你沒有走?」

  走?他能走去哪?

  「沒有,我沒有走。」他順著她的話說,想她也許是夢見他離去而哭泣吧!

  「是嗎?那是夢羅?」瑾鬆了一口氣,忍不住的又往他的懷裡鑽得更深,藉此汲取他身上獨特的麝香味。

  「當然是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待在你的身旁嗎?」他用力的將她擁在胸前,讓她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證明自己的存在。

  「那就好,我好怕你走了。」得到了他的保證,她滿足的輕歎著,微微的閉上眼,聽著他心跳動的聲音。

  他溫暖的體溫讓她鬆懈下來,一顆不安又脆弱的心得到了庇護,她柔順的依著他,在他身上輕輕的磨蹭。

  「你作了惡夢嗎?」

  「嗯……好可怕的夢,不要走好嗎?留在這裡陪我。」瑾點著頭,安心下來後,一雙眼便舒服得睜不開來了。

  「好,我不走,你作了什麼夢呢?」他像哄孩子般輕聲的詢問。

  「夢見了……你好生氣,說我是壞女人,害死了……還有,你和未婚妻一起走了……我怎麼追……追好遠都追不到,我和你道歉,不敢向你說……別走……我好怕……」她話說得模模糊糊的,讓人一點也聽不懂,說完,她竟緩緩的睡去了。

  又一次了。

  赤焰聽完了她的話,忍不住的緊皺著眉。

  這一次他十分確定她說出了那個字眼,而不是他聽錯了。

  她又再一次說到未婚妻這個名詞。

  上一次也是,她說她知道他三年前就有了未婚妻,現在也說他的未婚妻和他一塊走了。

  他的未婚妻明明就是她,而這也是他最近才得知的事,怎麼她會說三年前?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和她之間,是不是有了什麼誤會,才會導致兩人在三年前分手?他越來越確定這個猜測。

  之前找人調查她的行蹤,在確定她人在韓國。找到她之後,他便沒仔細去看那份調查報告。但前幾天,他又仔細看了一次調查報告,令他深感驚訝的是,她這三年來,身邊根本沒有任何的男人,那個三年前自稱是她男朋友的男人,也和她沒有往來。

  她幾乎和每個人都保持著距離,她的個性也似乎和他一樣,在一夕之間變了不少。

  報告指出,她和他在法國分開後,便跟著她的好朋友回到了台灣,如果照她所說的,那男人和她有關係,那為什麼這三年來,兩人的交集僅僅只有那麼一次?

  到底是哪一個環結出問題了?

  還有,當初的她又為什麼一句話也沒交代,就突然失蹤?

  當年的他被憤怒給沖昏頭,完全不覺得事情有異,現在冷靜一想,這一切太不尋常了,有太多讓他懷疑不解的地方,他需要答案,需要得到事實的真相。

  她到底對他隱瞞了些什麼?為什麼在夢中不停向他道歉,為什麼哭泣?她心中有個陰霾,但,是什麼?為什麼讓她這麼樣的痛苦?

  他必須想辦法查個清楚,她和他之間,到底存在著什麼樣的誤會。

  ****  ***  ***

  「想不想和我一塊出去走走?」赤焰身上的槍傷已經好了大半,於是他對瑾提議道。

  「出去?」瑾指著外頭的庭院,那裡她幾乎每天都會去。

  「不,是離開這裡,到市區去。」他搖著頭解釋。

  「離開這裡?」他要帶她出去?

  「待在這少說也一個多月了,雖然這裡的環境很好,但就是少了點有趣的事,我想你大概也悶壞了吧。」這是事實,自從和他結婚到現在,她幾乎每天都關在這深山裡」

  儘管這裡是許多人想進入卻不得而入的地方,但待久了也會無聊的。

  「你要帶我出去?「瑾望向他,眼中透露出期待。

  她確實是開始有些無聊了,因為宗巖門的人大多對她必恭必敬,小貓和其他兩人前幾天也已經離開了,她能說話的對象只剩下赤焰一個人。

  「不要嗎?」他一副可惜的口吻,其實他早看出她滿是期待。

  「要、要、要,我要去,你等我十分……不,五分鐘,我換個衣服就來,等一下喔!」她高興的大聲叫著,趕緊跑進房內。

  赤焰笑著搖頭,對她這樣的舉動感到有趣。

  她像個吃到糖的孩子,和三年前一樣沒變,這麼一點點的小事,就能讓她感到這麼快樂。

  想到這,赤焰突然愣住了。

  是啊!沒錯,就是這樣!

  這一刻,他的心情霍然開朗起來。

  在他的內心裡,他一直不願相信她會是個城府重的女人,三年前是,三年後也是。」

  就算他再怎麼說服自己,她是個多麼可怕的女人,卻怎麼也不忍心傷害她。

  為什麼?

  因為他內心深處仍堅決的信任著她,相信她只是個單純又天真的女人。

  不用貴重的寶物,只要一個小小的驚喜,她就會感到滿足。

  她從不會特別對他要求任何東西,只要他陪著她。

  她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她要的只是一個愛她的男人。

  三年前的她和現在的她根本不曾變過,現在的她只是多了一絲絲的冷漠,她把心門給關上了,讓人無法開啟。

  他不知道那把開啟她內心的鑰匙在哪裡,也不知她將它藏在哪一處,不過……

  他要將她的心門打開!沒鑰匙?沒關係,他可以想辦法打一把,就算是將門給撞破,他也要過去那個全然信任他的女人回來,然後再一次毫不保留的將心交給他。

  「我好了、好了。走吧!」瑾快樂得像只蝴蝶,她穿著簡單的牛仔褲,身上是一件長至膝蓋的荷葉邊娃娃裝。

  她怎麼看都不像個二十五歲的成熟女人,反倒像個學生。

  「怎麼了?」走到赤焰的面前,瑾發現他一雙眼緊緊的盯著她的臉看,「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她的臉微微的發燙,對他所投射來的灼熱視線感到不好意思。

  老天,微熱的臉頰讓她知道,她現在的臉一定發紅了,她害羞的垂下頭看著地。

  「像個孩子,一點也沒長大的跡象。」赤焰嘲笑的點了點她的俏鼻,用充滿寵溺的語氣說。

  「什麼小孩子,我己經二十五了。」瑾不甘心的低嚷。

  她哪裡看來像孩子了?

  「你講清楚,什麼叫一點也沒長大的跡象?」

  瑾不滿的大聲質問著逕自向前走,沒打算等她的赤焰。

  一聲聲雄厚又爽朗的笑聲,不斷自赤焰的口中傳出,四周的一切似乎也跟著沾染上快樂的氣氛。

  女子的追問聲,和男人的笑聲,隨著兩人愈來愈遠的身影而慢慢的消失……

  兩人間的氣氛,從這一刻起,又回到了三年前的甜蜜。

第八章

  「你好。」書房內,赤焰一邊接起私人專線,一邊看著合魂傳來的公司資料。

  「大哥,是我。」閻羅語氣嚴肅,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

  赤焰瞄了瞄坐在他身旁,靜靜看著雜誌的瑾一眼。

  「怎麼樣了?」  

  「你要我查的東西有進展了,果然是有人從中作梗,而那人……我想應該就是讓你和大嫂產生誤會的主要關鍵。」

  「是誰?」赤焰把玩著手上的筆,一雙眼變得有些冷冽。

  果然,真的有人在破壞他和瑾。

  「樸汶沁。」閻羅念出一個名宇。

  樸汶沁?赤焰疑惑的皺了皺眉。

  「那是誰?」 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忘了?她是樸老的女兒。」

  「樸老?」他對宗巖門十分的忠心,赤焰當然不會忘記,只是……這和他的女兒有什麼關係?

  「你記不記得,她曾在三年前到法國找過你?」

  赤焰早把這事給忘了,畢竟是個不相干的女人。

  「所以?」

  「所以我猜她該是主因。」

  閻羅的推算讓赤焰感到懷疑。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樸汶沁在三年前似乎十分的迷戀他,不管他在哪,她總有辦法出現在他面前,為了這事,他曾困擾不已。

  後來樸老因為年紀大了退休,手上的帖子被收回後,樸汶沁也跟著消失了。

  因為除非有帖子,否則一般人根本進不了宗巖門,即使是退休了的幹部與其家屬也一樣。

  那女人?有可能嗎?他和瑾在一塊時,那女人並沒有出現過呀

  她和瑾見過面?曾發生什麼事他不知道?

  自從樸老退休後,他已有兩年的時間沒見過他,聽說他周遊列國去了,時常不在國內,至於他的女兒近況如何,他就更不會知道了。

  「你認為那女人很可疑?」赤焰詢問閻羅意見。

  「嗯!不然我也找不出任何有關的事了。我真不懂你,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事實真相,為什麼不直接問問大嫂,你們整日在一塊,她的答案不但會比我清楚,可靠性更是百分之兩百,為什麼還要叫我查?」

  「如果她會說,我就不會要你去查了。」赤焰明顯感覺出瑾對過去發生什麼事,一個字都不願意多談。

  「這樣吧!不如找樸老,問問他是否知道情況。」

  「我知道了,那你安排一下。」赤焰突然想到了某個人,她也許對他和瑾的事十分瞭解。

  兩人又談了些公事後,赤焰才掛上了電話。

  他一抬頭,發現瑾正疑惑的望著他。「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有問題發生了嗎?」瑾擔憂的問,對他方纔那通電話顯得充滿疑惑。

  「沒。怎麼了?」赤焰站起身坐在她身旁,摟住她的腰。

  「不,只是覺得你的語氣好怪,好可怕。」瑾搖著頭笑著。方纔的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尋常的冷意,好嚇人。

  「可怕?你會怕?」他挑挑眉,沒想到她會說出可怕這字眼。

  「一點也不會。」因為現在的他對她是這麼的溫柔。

  「以後我不會在你面前表現出可怕的樣子。」免得又嚇著她。

  「好。」瑾安心的窩在他的懷中,滿足的笑了。

  「對了。」赤焰不知突然想起什麼,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嗯?」

  「我有點事想和你商量。」

  「什麼事?」

  「咳!就是……咳!是那個……」他頭一次說話吞吞吐吐,神情也愈來愈不自在。

  「什麼?」

  「就是……那個……咳!這件事就是……咳……」該死,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堂堂一個宗巖門的門主,這會竟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到底是什麼事?」瑾從他懷中離開,不解的看著他,突然……她發現……

  「焰……你的臉……在發紅嗎?」

  「發紅?不、不是,你看錯了。」他不自在的撇過頭,逃避她的目光。

  太好了,剛剛是話都說不出,現在竟然臉都紅了。

  「該死!」赤焰忍不住低聲咒罵了句。

  「哦!你說髒話!」瑾像發現新鮮事一般,指著他大聲嚷嚷。

  「該死不是髒話。」他極力的辯解。

  「是嗎?該死不是髒話,那是什麼?」瑾偏著頭疑惑的問。

  「那是一句習慣。」他義正詞嚴的說。

  「習慣?說該死是一種習慣?好奇怪的習慣哦!那我也要學你」把她當傻瓜,他真以為她那麼好騙嗎?

  「好吧!我道歉,以後我不會再說這一句,你也不可以學。」唉!他就知道她沒那麼好騙。

  「這還差不多,對了,剛剛你到底要說什麼?」她可沒忘了剛才的事。

  一說到那事,赤焰又開始不自在了。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我不會勉強你。」只是她會非常的好奇,天天問他一次,直到他肯說為止。

  畢竟有什麼事,可以讓堂堂宗巖門門主感到不好意思,這她可十分想知道。

  「不,我說。」不想說?才怪,他怎麼可能不想說,這可攸關他一生的幸福。

  「咳!我要開始說了哦!」瑾一副認真等著聽的神情,真的讓他不知該從何提起。

  「快說。」瑾眼巴巴的望著他,眉上的結愈來愈深了,他吞吞吐吐成那樣,讓她好心急。

  「咳!我要說了,就是……」

  「嗯嗯!」她用力的點了點頭,大眼睜得更大,臉上多了些期待。

  「就是……咳」 

  「臭赤焰——你在整我是不是?」他該不會拿她尋開心吧?她皺了皺眉,有些不悅了,還伸出拳頭作勢要打人。

  「好、好、好。」他安撫著她。「我要說的是,從結婚到現在,我……我也睡在書房好一段時間了……是不是……是不是該回房去睡了?」

  唉!就為了這問題,他己經快被自己給逼瘋了。

  擔心她還沒作好準備,這一個多月來,他可都非常的君子,把新房,也就是他原來的房間讓給她一個人睡,他自己則屈就在書房內。

  不過……怎麼說他和她的關係,已經有了些不一樣的進展了,也許……

  瑾低下了頭,不發一語,從赤焰的方向看去,無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沒、沒關係,如果你還沒作好準備,我絕不會勉強你。」赤焰以為她很為難,只好安慰起她。

  只是他真的很想抱著她入眠,明明人就在他的身旁,他卻只能看不能碰,這不是對他殘忍是什麼?

  唉!看來他還得再當一陣子的君子了。

  「其實……」瑾突然出聲了。

  「什麼?」

  「我根本沒有叫……」她低著頭小小聲的說,臉上浮現了紅彩。

  「什麼?」赤焰低下頭,朝她靠近,想聽清楚她的話。

  「是你……要……關我……」

  「瑾,你在整我是不是?她是為了報剛才的仇嗎?

  下一秒,瑾猛地抬起頭——

  「我說——從頭到尾又不是我叫你去睡書房的,是你自己要跑去那裡睡的,現在你卻問我、這不是很奇怪嗎?又不關我的事。如果你想回來睡,那就回來啊!又不是我趕你的,什麼心理準備,我哪有什麼心理準備要作?

  要真說心理準備,你當初就該在威脅我嫁給你的時候,給我一點時間好作心理準備,三年沒見面,一見面就威脅我,之前還和我保證宗巖門不是黑社會,從你霸道的個性來看,宗巖門就算不是黑社會,也會在你擔任門主後,由白變黑!」她一口氣說完,說完後竟覺得全身舒暢。

  「嗯……」赤焰靜靜的聽著她說,一副沉思模樣。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他沒說話,那代表承認羅!

  「我突然發覺……你……似乎變得勇敢了。」他眼中浮現算計,嘴邊露出讓瑾忍不住發毛的笑意。

  這是她自己說的哦!他的善解人意被她當成多此一舉,不過……也是事實啦!從頭到尾她都沒趕他出房門的意思,是他自認為該這麼做,所以才離開的。

  現在這女人居然不領情,那他……嘿嘿嘿……

  「焰……你在想什麼?」他那笑容,就好像貓見到了老鼠。

  不對、不對,她才不當那黑黑老鼠。

  他那表情就像……肚子餓壞了的獅子,見到了無辜美味的純白小兔子,想一口將它吞入腹的可怕表情。

  「想什麼?」赤焰一手緊緊摟著她的腰,一手輕捲著她落在前頭的長髮,臉上的表情說有多邪惡就有多邪惡。「當然是想享受我的美食。」

  她都這樣說了,他怎麼能不接受她的好意。

  「首先……我要先吻你。」

  話一完,他連一點時間也不給她,他的唇就落下,封住了她想解釋的唇。

  他緊緊將她擁著,連一絲絲的空隙都沒有。

  他火熱陽剛的氣味霸道的包圍著她,令她毫無招架之力,只能接受他的侵襲。

  他撬開了她的唇,順利的和她的舌交纏、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瑾無助的顫著身子,雙腿逐漸無力無法站穩,讓她只能緊緊依附在他的身上,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衫。

  她腦中不斷的嗡嗡作響,神智開始迷亂。

  赤焰緊緊的閉著雙眼,感受讓他想念已久人兒的吻。

  她一如過去般,甜蜜得讓他一點都不想放開手。

  他懷疑自己當初怎麼捨得放棄她、怎麼捨得恨了她這磨久。

  她不純熟的羞澀技巧,證實了她這三年來,根本連一點經驗都沒有,一如過去般,只能無助的承受他的進攻,連一點點的招架能力都沒有。

  他知道……她依然屬於他,從過去到現在,她都一直是他的,沒有任何人擁有過她。

  他該感激,感激上天如此的厚愛他,讓他擁有最棒、無價的寶物,既使分離了三年,他的寶物依舊是屬放他的。

  良久,他終於離開了她。

  「儘管你的技術還是這麼樣的生嫩,咬傷了我的唇,不過……我還是要再吻你一次,補回咱們這三年來錯失的吻。」不過,這一次可不是吻就能滿足他了。

  瑾顫著唇,看著被她咬紅了的唇,臉上浮現一陣一陣的紅暈。

  他俯下身,溫柔的輕咬著她的唇,又溫柔的輕舔、勾畫著她的唇形,然後他溫柔的吻上她,濃濃深長的吻讓她幾乎忘了呼吸,口中、鼻中滿是他的氣味,她的心魂,也一併被他收服了。

  「接下來呢?」趁著他稍離她的空檔,她用力的呼出一口氣,嬌喊出聲。「接下來呢?你還想做什麼?」

  「接下來……」他一把將她給抱起。

  「啊……」瑾有些吃驚的用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就怕一個不小心摔了下去。「你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補回咱們的新婚之夜。」他一臉得意的笑著,彷彿抓到了小兔子了。

  「現在是大白天,你不能這麼做。」她尷尬的漲紅了臉,語氣中充滿了不贊同。

  「不能?」赤焰挑了挑眉,眼中射出危險又邪魅的光芒,他的笑容霸道得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

  「我說能就能。」話一說完,他抱著她離開了書房。

  長廊上,男人的笑聲不斷迴盪著,伴隨女人的驚呼和尖叫聲,聽到的僕人們都忍不住的笑了。

  這代表……他們的門主和門主夫人過得幸福又快樂。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09-7-11 11:27:27

第九章

  餐廳內最隱密的角落坐著兩個人——

  「很抱歉,你似乎對我找你一事感到不安。」赤焰好整以暇的看著雅雯,語氣中沒有任何的歉意。

  雅雯忍不住在心中咒罵起坐在對面的這男人來。

  哪有人逛街逛到一半,被他這宗巖門門主給請來這喝茶不會害怕的?

  她當初想說瑾也會在,沒想到和他來到餐廳後才發現,只有他一個人,這怎能不讓人奇怪又害怕?

  說不定,他是想找她一報當年反對瑾和他在一塊之仇。

  「是、是有點害怕。」雅雯僵硬的笑了。

  「其實,我有點事情想問你,是關於瑾的事。」赤焰緊緊盯著雅雯,他相信她一定知道三年前,瑾為何離開他的主要原因。

  「瑾?你是說瑾?瑾怎麼了?你該不會又欺負她了吧!我可警告你哦!是你自己威脅她嫁給你,你可別再欺負她了,你已經傷害了瑾一次,她已經無法再承受你半次的傷害了。

  雖然你是宗巖門的門主,而我也真的很怕你,不過……要是你又讓她傷心,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雅雯像只保護小雞的母雞,一副打算找他算帳的樣子。

  「我想你說錯了。」她的回答讓赤焰感到滿意,如他的猜測,她果然真知道些什麼。

  他繼續說:「第一,現在瑾過得很好,也很幸福,我完全沒有傷害她,更不會讓她傷心,她今天之所以沒來,是因為我有事想私下問你。

  第二,我從來沒有傷害過瑾,當年是瑾傷了我,至少我自己是這麼認為,而且,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她為何會離開我。」

  「誰說的!當年明明是你的錯,那一天我也有陪著她一塊回去,結果呢?」雅雯氣憤的說,一點也不相信他的話。

  「這就是我想問你的事情。」他找到了癥結點。

  她說她也跟著去了,到底是去哪?

  「什麼意思?」雅雯完全不懂他的話。

  「你所謂的陪她一塊回去,到底是去了哪裡?還有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然是陪瑾回去你那裡。」

  「你是說她有回來?」為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還記得前一天晚上他相當累,所以睡得很沉,難道是這個原因,他才不知道她有回來過?

  「那天她說有事找我商量,所以趁你在睡的時候出來找我,在我和她談了之後,她又決定回去找你。」

  「然後呢?」

  「然後?」雅雯一臉憤怒的瞪著他,伸手指向他的鼻子,完全忘了要害怕。「然後你的未婚妻出現了,她欺負了瑾,說你對她只是玩玩的,每次都要她來幫你收尾,她還叫瑾滾蛋!」

  很好,未婚妻這字眼終於出現了。

  雅雯剛才說的那天,應該是他找不到瑾的那一天,然後……某個該死的女人又正好出現在他那裡……

  樸汶沁!

  很好,這真是太好了,原來他那神秘的未婚妻果真是她。

  「結果呢?」赤焰雛起眉,顯然十分不悅。

  「結果瑾就離開了。」雅雯有些猶豫了,她該不該告訴他呢?

  「這就是她離開的原因?她以為我有未婚妻,所以離開?」這下赤焰是更加不悅了,他沒想到她對他的信任才那麼一丁點,連問也不問、連向他確認也沒有,就判他出局!

  「拜託,說真的,你們那時才認識多久?在一塊多久?突然有個女人出現在你那,她怎麼可能不相信?」雅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聽好了,我根本沒有未婚妻,那女人是騙她的。」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那她是誰?」雅雯好奇的問。

  怎麼可能有那種明明和人家沒關係,卻又故意這麼說的不要臉女人?

  「她?不相干的人。」赤焰冷冷的哼了一聲,這下他知道該找誰算帳了。

  「那你從頭到尾都是愛著瑾的嗎?」雅雯聽了他的話後,又十分不確定的問。

  「當然。」從來沒變過。

  「所以……現在也是嗎?你還是愛她?」

  「我娶了她不是?」在他以為自己恨她的時候,他還是找盡了理由娶她,讓她成為他的妻子,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雅雯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我想有件事……你最好知道。我希望……

  在你知道這件事之後,不要怪瑾,因為這件事也傷害她很深。」

  「是什麼事?」

  「瑾……在離開你的那一天,從樓上摔下去……流產了。」

  ***  ***  ***

  一覺好眠。

  瑾舒服的自床上坐起。

  現在的她,再也不會在半夜中醒來,流淚到天明。

  而且……現在的她也很幸福。

  「赤焰,焰?」才一想到他,瑾就發現一向會躺在床上看著她,直到自己醒來的男人不見了。

  她下了床,換好了衣物走出房外。

  這時候他怎麼不在呢?

  已經習慣有他陪伴的日子,現在又突然見不到他人,她心裡著實感到不習慣,感到有那麼一點點的寂寞。

  這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習慣依賴了某一個人後,發現他不在身旁,那種心情……讓人感到相當無助彷徨。

  「焰?」她緩緩的走至書房,以為會見到想見的人,沒想到卻落空了。

  「夫人。』」一名僕人剛好經過。

  「早。你知道門主到哪去了嗎?」瑾朝他微笑問著。直到現在她還是不習慣夭人這稱呼。

  「門主說有事出去了,會在吃中飯前回來,」

  「是嗎?謝謝。」

  瑾獨自一人走進書房內,她坐在他的桌前,看著牆上的時間指著十點整。

  「唉!還要一個小時。」那還要好久。

  「夫人。」

  門外突然又傳來呼喚聲。

  」進來吧。」瑾趕緊坐起身。

  「有一個小姐來了,說是門主邀請她來的。」僕人打開了門說。

  「小姐?她在哪?」瑾站起身走出了書房。

  赤焰明明不在,怎麼會請人來呢?

  「在主廳內。」

  「好吧!那我過去招呼一下好了。」總不能把客人丟在那等焰回來,不管她吧?

  於是她朝主廳走去。

  一走進主廳內,瑾便開口說道:「你好,赤焰不在,我——」

  聽見她的話後,坐在椅上的女人立刻抬起頭。

  看見來人,瑾臉色瞬時變得蒼白。 

  是她……焰的未婚妻?!

  「你……」樸汶沁懷疑的盯著瑾,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她。

  瑾向後退了一步,她想起了三年前她曾對她說的話。

  「是你!」樸汶沁突然想起瑾了。

  瑾動也不動的望著樸汶沁,一下子無法反應過來。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這是宗巖門的總部,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樸汶沁原本美麗的臉頓時變得猙獰。

  她沒想到來到這,竟會遇上這女人,她不是早該在三年前就被她給趕走了嗎? 

  「焰找你來的?」瑾疑惑的問。

  「當然,否則你以為我能隨便就進得了宗巖門的大門嗎?」樸汶沁驕傲的說,臉上的神情儘是得意。

  事實上是她收到了宗巖門的通知,希望她的父親能親自過來一趟,有些事想找他談談,不過她父親目前人不在國內,帖子便由她代收。

  自從父親退休後,好不容易才有見赤焰的機會,所以樸汶沁刻意不告訴她的父親這件事,自己拿著帖於跑來了。

  「不過……」瑾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想到方才僕人來通報時,說的是「一名小姐找他」,而不是「未婚妻找他」,更何況……她現在已經是焰的妻子了,這女人不該再出現在這才對。

  「沒想到你還真不要臉,追到這裡來了。樸汶沁惡狠狠的瞪著瑾,相當不甘心。

  追了他好幾年,他連正眼也不瞧她一眼,自從父親退休後,她更是沒機會再進到宗巖門。

  而這女的,竟光明正大的住在這,她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怎麼進來的?

  「當初我就告訴過你,別老打我未婚夫的主意,為什麼你就這麼不要臉!」樸汶沁走向瑾,巴不得甩她一巴掌。

  「焰是你的未婚夫?你確定嗎?」瑾緩緩問道。

  「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我亂說?沒關係,那我們就坐在這裡等,等赤焰回來問他,看誰說的才是事實。」樸汶沁一臉得意的說,似乎真有把握。

  「好吧!那咱們就等焰回來吧,他待會會回來吃飯。」瑾決定不再逃避了,她坐在主位上接受她的提議,打算好好問清楚。

  三年前因為她太脆弱而逃跑,這一次……她想努力爭取她的愛情、婚姻,還有她一輩子的幸福。

  她相信焰不會騙她的,如果樸汶沁真是他的未婚妻,他也該給她一個交代。  

  「你——」樸汶沁原本以為聽到她的話後,瑾會再一次選擇離開的,沒想到這次她竟算錯了。

  這女人……似乎變得勇敢了?

  哼!她得不到的男人,別人也別想得到。

  「麻煩你倒兩杯茶來好嗎?」瑾喚來一旁的僕人。

  「是的,夫人。」

  「夫人?」樸汶沁吃驚的看著瑾。

  剛才那女僕叫她……夫人?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她叫你夫人?!」 樸汶沁臉色蒼白,她瞪大眼指向瑾。

  「我?我是焰的妻子,我們已經結婚了。」

  「你胡說!赤焰根本沒有結婚!」宗巖門的門主結婚,這是多麼大的一件事,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這是真的。」

  當初兩人結婚的時候只有三個人參加,而且消息完全對外封鎖,當然沒人知道。

  「不可能,不可能……」這女人怎麼可能成為宗巖門的門主夫人?那人該是她才對,如果當初沒有這女人出現,也許她有機會的,憑什麼她一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女人,能成為門主夫人!?

  「你……還好嗎?」瑾瞧她臉色愈來愈糟,彷彿受到了打擊,有些擔心的問。

  「不用你假好心!哼!你這賤女人,這可好了,讓你當上了門主夫人,你一定很得意吧!」樸汶沁站起身,眼中投射出可怕的幽光,對她的恨意如火般愈來愈烈。

  如果她沒藉這次機會來到這裡,她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這女人已經成為赤焰的妻子了。

  「你……」她眼中不善的目光讓瑾察覺情況不對了,她趕緊站起身,卻被樸汶沁給用力壓下。

  「我告訴你,我可握有你的把柄,只要我把這秘密告訴赤焰……他一定會馬上不要你。」

  「你在說什麼?」她詭異的笑容讓瑾心中警鈴大作,不安和恐懼逐漸加深。

  「你說呢?有什麼秘密是你怕他發現的?」樸汶沁不答,反問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瑾顫著唇說,心跳急速加快。

  「是嗎?那我告訴你好了。」樸汶沁低下身,抓著她的下巴緩緩的說:「孩子。」

  她一說完,瑾隨即臉色大變。

  「你知道這件事?」她的話刺痛了瑾內心深處的傷口。

  她……她知道這件事……怎麼會?

  「當然,原本我只是想確定你真的離開了,才跟著走出去的,沒想到卻聽見你的朋友說到孩子的事,怎麼?流產了是嗎?哈哈哈!你可真沒用,連赤焰的孩子也保不住,又有什麼資格成為他的妻子。成為宗巖門的門主夫人?」

  見著瑾受傷的模樣,樸汶沁得意的大笑。

  「如果我把這事告訴赤焰,不知他是否還要你,說不定,他連看都不屑看你一眼,而你的門主夫人身份……所以,你快走吧!離開這裡!」這樣她就可以代替這女人成為赤焰的妻於,圓了她的夢。

  樸汶沁一心以為她只要這樣講,瑾就會像上次一樣,乖乖的離開。

  「離、離開這裡?」

  「對,我想你也不想讓赤焰知道這件事吧?只要你離開他,我就不把這秘密說出來。」

  「不可能……如果我再一次離開,焰會再一次氣我的。」如果她再離開他,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和他在一塊了。

  「是嗎?那不是更好,這樣他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你害死了他的孩子了。」而我,也能順理成章的取代你,待在他的身邊。樸汶沁得意的想。

  只要眼前的女人一走,她就會告訴赤焰,是這女人請求她代替她待在他的身邊,然後再以柔情攻陷他的心,要讓他愛上她並不難。

  瑾緊閉上眼,良久,她心中終於有了一個決定——

  「不,我不走。」她靜靜的站起身,拒絕再讓自己變回那個軟弱的賀瑾。

  「你走了後,我會陪著他,不用多久,他再也不會記得有你這一號人物存在,想想,這不是一項好交易嗎?我幫你把那秘密守住,而赤焰也會過得十分幸福……等等,你剛說什麼?你不走?」樸汶沁錯愕的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瑾,不敢相信她會拒絕她。

  「對,我不會走,要走的是你,現在我是這裡的門主夫人,而你……只是個外來人,我不會讓你告訴焰這件事的。」說話時她微微顫抖,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說,但是……她想和所愛的男人在一塊,如果再一次的離開,她永遠不會有下次機會了。

  「你憑什麼以為我要聽你的?」樸汶沁大聲的尖叫,一點也不相信眼前的女人,是她過去曾趕走的那個膽小女人。

  「憑我現在的身份。」瑾冷聲的說。「說明白一點……如果現在我……想殺了你……也不是不可能,你該知道的。」宗巖門門主夫人的身份,就好比門主,只要她一下令,這裡的人也絕對會聽她的話,她知道。

  「你敢?我諒你也不敢!對,你是絕對不敢的。如果你要殺,那你就殺,如果我死在這,也許是個好方法,這樣赤餡一定會知道我來過這的事,然後他會追問你為什麼這麼做,然後看清你是一個這麼可怕的毒蠍女。哈哈哈!」

  樸汶沁是一點也不相信瑾會真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這女人心地太善良,連欺負人的能耐都沒有,怎麼可能有這個膽?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好方法是嗎?」

  門外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接著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赤焰面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焰……」瑾無助的望著他,擔心他到底聽到了多少。

  「赤、赤焰?」樸汶沁有些驚慌,她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

  「樸汶沁,好久不見了,我好像沒有找你,你是怎麼進來的?」赤焰看了坐在椅上惶恐的瑾一眼,又看看樸汶沁。

  「我、我是拿到父親的帖子,他、他人不在國內,我、我想告訴你一聲。」樸汶沁心中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是嗎?難得你這麼有心。」赤焰坐在瑾身旁的椅子上,順手拿起方才僕人給瑾的茶喝著。

  「坐吧!既然你人來了,我們就來聊聊。原本我想找你父親來,就是想問問他有關你的事情,他人既然不在,而你這主角竟主動現身,不如我就直接問你了。」

  赤焰臉上扯出淡淡的笑容,放下手上的茶,拿出一條手帕給瑾。

  這樣的小動作讓瑾有些吃驚,她抬起眼望著赤焰。

  赤焰給了她一抹柔情又不捨的安慰目光。

  瑾接下了他的手帕,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聽說……你在三年前就成為了我的未婚妻是嗎?這麼重要的消息,為什麼我會不清楚?你能解釋一下嗎?」赤焰開口問,眼中的冷冽和銳利讓人看了直打冷顫。

  「我、我沒有,這、這事我從不知道,不知道是誰傳的,我、我什麼都沒聽說。」樸汶沁沒想到他要問的是這件事,她惡狠狠的瞪了瑾一眼,以為是她說的。

  「沒有?那麼就是說,未婚妻的事情是誤傳羅!」

  「是、是的,我……我不知道這事。」她只能極力的否認,她知道他不能得罪,否則下場……她想都不敢想。

  聽到樸汶沁的話,瑾有些錯愕。

  她、她剛才說什麼,她不是焰的未婚妻?那……那這事是她亂說騙她的嗎?

  她被騙了……三年?也莫名其妙地恨了焰三年?

  「原來如此,不過……為什麼你在三年前告訴我的妻子,你是我的未婚妻,還讓我們因誤會而分開了三年?你可真是厲害啊!想隻手遮天?」赤焰一字一字慢慢的說著,語氣愈來愈冷。

  「我、我對不起,那只是一個玩笑,不、不知道她會當真,我、我不是故意的。」

  被人發現了,她只能承認。

  她相信赤焰,會看在自己父親對宗巖門如此忠誠的份上原諒她。

第十章

  「沒關係,這事……我看在你父親的份上不和你計較。」赤焰一臉大發慈悲的說,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謝、謝謝。」樸汶沁有些得意的笑了。

  看吧!她就知道,赤焰?不會對她作出懲處的。

  「不過……你剛才又在威脅我的妻子是嗎?」赤焰不屑的冷笑說道。

  從沒有人,沒有人可以傷害他的人,尤其是傷害他的妻子。

  於公,看在樸老十分忠心的份上,他會只給她應得的懲罰:至於私人恩怨方面,如果瑾不計較,他也不會再計較,也就是說……他的妻子的決定,決定這女人的命運。

  「我、我沒有。」樸汶沁不知道赤焰到底聽到了多少,只是一逕的搖頭,打死不承認。

  「瑾?」赤焰緊緊盯著樸汶沁,輕聲問了一旁仍在發愣的妻子。

  還沒回神的瑾被這麼一喚也跟著清醒了。「什麼?」

  老天,她好笨,竟然被騙了三年,這女人……真的好可怕!

  她竟然傻傻的聽從她的話離開,還傷心了這麼久,讓兩人間多了這些誤會……

  「她有威脅你嗎?」赤焰再一次問道。

  「沒、沒有,她沒有。」她還有秘密在她身上,怎麼也不能承認。

  現在她只希望樸汶沁快一點離開,離開她的生活,永遠把孩子的事隱瞞住。

  「唉!你可真不老實。」聞言,赤焰挑挑眉,拍拍瑾的臉蛋,又輕輕為她抹去遺留在她臉頰上的淚水。

  「焰……」瑾一點也不懂他話中的意思,只是心中的不安逐漸加大。

  「樸汶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有沒有威脅我的妻子?」瑾害怕的眼神他不是沒瞧見,他不想姑息養奸,既然妻子不敢承認,那他更有義務保護好她。

  如果樸穩沁敢再不承認,他不會放過她。

  「我、我……」樸汶沁不確定的抬起頭,在一接觸到赤焰的雙眼那一剎那,她知道他全知道了。

  方纔他在外頭肯定聽到了很多,也許……他全部都聽到了。

  「是,我是威脅她了,怎麼樣?」好,既然她不好過,她也不會放過坐在他身旁的女人,要死,大家一起死。

  樸汶沁冷哼的笑了。

  「就算我威脅她又怎麼樣,如果她那孩子沒死,她會有把柄在我手上嗎?那女人,你的妻子,她把你的孩於害死了,現在竟然還想跟你在一塊,憑什麼?

  我做了這麼多的努力想得到你的注意,結果呢?你對我不屑一顧,而那女人呢?

  充其量只是個不要臉的下賤貨,想跟我搶,還早得很!我要是有事,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她豁出去了,要不是這女人的關係,她今天不會變成這樣。

  瑾用力的搖頭,僵冷的身子不住的顫動。

  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害死孩子的事了……她腦中想的全是這一件事。

  「不、不要——」瑾用力搖著頭,摀住臉朝外頭衝了出去。

  「瑾——」赤焰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舉動,他著急的站起身想追出去。

  「赤焰。」樸汶沁用力的拉住了他的手。「你、你聽我說。我、我愛你呀,所以……所以才會威脅她離開你;我、我可以幫你生一堆的孩子,你想要幾個,我都可以幫你生,我會好好的保護我們的孩子,不會像她一樣。我好愛、好愛你!」

  「愛?哼!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赤焰一把將她給甩在地上。

  「什、什麼?」她吃痛的望著他。

  「如果你沒有扯謊,瑾不會難過的離開、不會掉下樓、孩子不會死,我和她也早就結婚了,而你?愛我?我根本不愛你,說難聽點,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看到你,只會讓我覺得噁心、想吐。你的愛?省省吧!我一點也不想要。

  還有,我的妻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話一說完,赤焰便快速的衝出門口。

  ***  ***  *** 

  怎麼辦?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瑾獨自一人躲在庭院內的大石後,她沒有辦法面對赤焰。

  孩子的事……他知道了,他會對她做什麼處置?

  她好怕再一次面對他的怒氣,她想永遠和他在一塊,和他過一輩子。

  「嗚嗚嗚……」老天為何這麼折磨她,為何她的情路這麼的難走,為何還要讓她承受一次傷痛?為什麼?

  她所奢求的幸福為何這麼樣的短暫?她只想要和他在一起,難道連這小小的願望,都這麼難達成?

  「瑾?瑾你在哪裡?出來!瑾?」

  這時,赤焰己來到庭院裡,他大聲叫喚,心急如焚的望著四周,就是遍尋不著她的身影。

  他從沒這麼著急過,一切的誤會都解開了,她為什麼還要再躲?為什麼又要逃離?

  她一直無法從沒了孩子的事跳出,她一直十分十分的內疚。

  雅汶的話突然浮現在他的耳邊。

  她不該內疚的,因為她並不是故意傷害了孩子,也許那孩子和他們無緣。

  天知道,當他聽到雅汶說出孩子的事時,他的心有多痛,她那小小的身子,竟承受了這樣的傷害長達三年,這三年來,她到底是如何活下去的?如何自責、如何在悔恨中度過的?

  她這三年來都沒能好好睡過,待在法國最後的那段日子,她整日以淚洗面,一句話也不說,靈魂像被帶走了一樣,那時的我好怕,她會因此而結束自己生命,你的背叛對她來說,就像天塌了下來一樣,她再也找不到能令她信賴依靠的人。

  他願意和她從頭開始,讓她再一次對他信任、再一次當她的避風港、再一次為她築足以令她安心的窩。

  他會寵她、愛她一生一世只愛她一人,讓她在未來的日子中幸福快樂,他不會再讓她流下任何一滴難過的淚水,每天每天,她會在愛的包圍中醒來,然後……她只要想起他,就會感到幸福。

  「瑾,我知道你在這裡不願意出來,沒關係,你不出來沒關係,但請你仔細聽我說。」赤焰大聲吼著,他相信,她在這裡,只是躲著不想見他。

  「過去的我沒有任何的未婚妻,我從沒騙過你,但是……我曾愛過一個人。她很特別,特別到讓我在第一眼見到她後,一顆心只為她一人跳動,那個女人叫作賀瑾,是個台灣女孩。

  她笑的時候很美,像陽光一般耀眼,讓我忍不住著述,每天每天,一睜開眼的時候,我只想見到她、只想快一些擁著她,感受她在我身旁,和我分享每一刻。她很單純、很天真,著著她在我的面前大笑、大叫,她的活力感染了我,讓我好快樂,而這對我而言就是幸福。

  後來……我和她有了一些誤會而分開了,我沒有查明事實真相,以為她和別的男人在一塊,所以開始恨她,也離開了她。不過這三年來,我從沒忘記過她,當我不斷要自己恨她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還是深深愛著她。

  我一直很想念她,三年來從沒變,想念她想到恨不得衝到台灣去找她。但她的離開讓我變得沒自信,我常想,也許她一點也不愛我,也許從來沒愛過我,也許過了三年,她早忘了我這一號人物,早忘了曾經在法國,遇到了個深愛她的男人,但我卻依然在乎她、依然愛她、想念她。」

  突然,赤焰聽到一聲聲微弱的抽泣聲,他面色溫柔,嘴邊帶著微微的笑容,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他看見躲在大石後哭泣的瑾了,他走上前,蹲下身,輕輕抬起她的臉,溫柔的吻著她臉上的淚水。

  「然後……我遇見她了,她變了好多好多,不再是我印象中那個柔弱的小女人,但我還是愛她,想讓她一輩子和我在一塊,但我卻想不到方法把她留住。

  還好,老天也幫我,他知道我不知該如何留住她,所以給我和她談條件的機會,為了救她的姊姊,她答應了我的要求,成為我的妻子,而我也如願以償的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後來,我才知道,我誤會了她,她也誤會了我,我們浪費了三年的時間在恨彼此。現在的我,很幸福,因為她在我的身邊。她呢?是不是也因為有我的陪伴而很幸福呢?」他緩緩的將她拉起身擁住她。

  再一次擁著她,心中毫無芥蒂的感覺讓他鬆了一口氣,他沒看錯人,從第一眼見著她,他就認定她是他的幸福,而她……果真如他所想,是他的幸福,是他的未來。

  「嗯!她很幸福,非常、非常的幸福,幸福到讓她好害怕這是一場夢,而夢……

  隨時都會醒,好怕一睜開眼,她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幸福了,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切,她愛這男人,好愛好愛,從三年前到現在都是。」瑾不停的泣訴,她緊緊拉著他的衣角,好怕他會突然離開。

  「是啊!既然兩個人都很幸福,那她為什麼哭呢?是喜極而泣嗎?  一切已經真相大白,我不明白她為何再次從我面前逃跑、不懂她為何依然傷心、為何哭泣?」

  她承認了,承認她依然愛他,三年來的分離並沒有改變一切。

  赤焰毫不猶豫的用力摟著她,像要把她揉進身體內,讓兩人合為一體,他喜悅的吻著她的額,一遍一遍,藉此傳達他的喜悅。

  「但是……她害死了和愛人的孩子,那孩子……原本該有機會活下來的,都是她粗心,她好大意,她不該這麼不小心害了孩子,那是她和她愛人的孩子……她好怕她的愛人會恨她、討厭她、離開她,她好怕自己會再一次失去他。」瑾躲在他懷中,緊緊拉著他的衣角。

  「想聽聽那男人怎麼說嗎?」赤焰語氣輕柔,伸手緩緩拍著她的身子,臉上浮現淡淡的笑容。

  「那男人說,沒了雖然可惜,但是那孩子和他們沒有緣分,他一點也不怪他的女人,他只是好心疼那女人承受的苦,在她最痛苦的時候,男人竟然沒有在她的身旁陪著他,他一想到就好內疚。

  現在,那男人只想讓他的女人快樂,讓他的女人趕快再一次擁有孩子,上一個和他們無緣的孩子,也許正在等著再次成為他們的寶寶也說不定!

  只要他們兩人永不分開,一定還有更多更多的孩子、更多更多的幸福等著他們倆。」

  赤焰拉開了兩人距離,低頭看著瑾,臉上的笑容愈來愈大。

  「那男人只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快樂,回復過去兩人甜蜜的生活,你覺得,她會不會答應?」

  瑾感動的抹著再度浮現在眼角的淚水,用力的點頭。

  「會、會、會,她一定會答應,一定會。」她衝進他的懷中,大聲的哭泣,這次的淚水……是充滿喜悅和幸福的。

  她相信,從今以梭,她不會再難過、不會再哭了。

尾聲

  她幸福嗎?

  是的。

  瑾輕輕撫著自己的肚子,充滿母愛的光輝在她柔和的臉上顯現。

  她滿足的笑了,又忍不住的輕歎。

  她很幸福,該說是幸福過了頭。

  「小瑾。」遠處男人的呼喚將她給拉回神。

  「在這裡。」瑾揮動著手,朝前方走來的男人笑了,那甜甜的笑讓人看了忍不住癡迷。

  「為什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待他坐到她身旁時,她輕聲的問。 

  「想你,所以偷跑回來了。」赤焰理所當然的吻著她的唇,一點也不為自己放下公事跑回家一事內疚。

  「是嗎?那天我才接到閻羅和合魂的電話,他們不斷的向我抱怨,你老是偷偷離開公司,把一堆的工作丟給他們。」瑾略為指責的拍打他的胸膛。

  「沒關係,偶爾也該讓他們忙忙,不然不是太便宜他們那些人了。而且……我還打算問問你,要不要回台灣一趟。」他輕輕摟著她,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她微微大起來的肚子上。

  「回去?」瑾疑惑的抬頭看著他。「和你?」 

  不會吧?她要怎麼去面對父母呢?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先前調查你的時候,我連同你的姊妹們也一起調查了。」

  赤焰突然想起要告訴她的另一件事。

  「我看看。」瑾有些急的將他手上的資料接了過去。

  不一會,她笑了,那笑容中充滿著為姊妹高興的喜悅。

  大姊目前人在法國,而且似乎還認識了個法國的伯爵:二姊人在日本,好像和個日本男人的關係不錯,而且還住進了人家家裡,不過……以她那愛整人的個性,看來她大概有某些目的吧!

  至於三姊,瑾可以十分確定她人現在很幸福.不但有了個教父老公,而且……還當上了教母。

  教母啊……他明明是她們姊妹中個性最膽小的,竟然當上黑手黨的教母!  

  「我想再過一陣子好了,等我和姊妹們都聯絡上了,而巨想好了該如何讓父母平息怒氣的方法,再一塊回去好了。」要是她先回去,第一個受難,可是會很慘的。

  「這我知道,瞧你現在這麼容易累,怎麼 能現在就離開。」赤焰搖著頭,他可不想她太疲累。

  這幾個月苦了她了,由於她身子本身就瘦弱,現在肚子內又帶著一個孩子,可是很累的一件事情。

  看看現在的她,明明吃了很多,但整個人看來也沒長几兩肉,就那顆肚子大得不得了。

  有時她還難受得無法入睡,他更是為此心疼不已。

  「又沒關係,反正你有私人飛機不怕別人跟我擠,不然你放張床上去讓我一路睡回台灣,我也許會舒服些。」想到久未見面的姊妹們,她是真的很思念。

  「我看不如再過一些日子吧!等孩子生下來,你身子養好了再回去也不遲。」

  「說的也是,等孩子生下來,一塊把他帶去,我爸媽要是發現自己要當外公外婆了,也許看在孫子的份上,比較不會生氣我逃婚。還嫁給別人的事。」不過她還是先和妹妹們想好對策才是。

  「是、是啊!呵呵呵!」赤焰有此尷尬的笑了。

  這可糟了,他忘了告訴她,自己就是她要嫁的男人,這會……該怎麼解釋呢?  

  當一切的誤會結束後,他整日只想著如何讓兩人更甜蜜、生活更快樂,壓根沒想到這件事。

  而她現在一提……赤焰一點也不覺得現在是提這事的好時機,以她愛亂想的個性,她肯定又會說他是故意設計她的。

  想當初……他還拿她姊姊來談條件,說不定……她會記仇,他又得去睡書房了,不要吧……

  「焰?怎麼了嗎?」瑾好奇的看著臉色蒼白、額上冒汗的丈夫,關心的伸手模著他的額頭,以為他不舒服。

  「不、不,沒事。」他回過神來,輕輕吻住她的唇,小心的摟著她。

  唉!算了……

  他還是晚一點的時候打通電話給父親問他一下瑾家的電話,先和岳父岳母談談,看能不能套好說詞,把這件事給藏著,別讓瑾知道。

  否則她要是知道了……他不就慘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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