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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2:01

秦嶺神樹 第25章 摔死


我楞了一下,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臉還能開裂?皮膚干成這樣?可沒等我仔細看,下面拉著我腳踝的怪物突然發力,把我拉了一個踉蹌。這東西力氣很大,我根本沒辦法和它硬抗,只好順著他的力氣跳了下去,緊接著一手抓住附近的青銅枝椏,另一只手貼著那怪物的喉嚨就是一槍,“砰”一聲將它的腦袋轟了下來。

這槍開得實在太勉強,巨大後座力幾乎把我從枝椏上甩了下來,我咬緊牙關才確保人槍不失,一邊無頭的屍體給槍的沖力掀離了青銅樹,可是它的手還死死抓著我的腳,整具屍體掛在我的腳下,將我直往下拉去。

我單手無法吃住兩個人的重量,咬著牙低頭想找一根能夠搭腳的站穩了,再想辦法將那屍體甩下去,這時候財才給我打裂臉的那一只怪物突然倒掛了下來,一爪子卡住了我的脖子,就將我向上提去,我的脖子像給裹了緊箍咒,連一絲空氣都無法進去,臉馬上就憋得通紅,情急之下我掄起拍了撩朝它的腦袋亂砸。

我是用了死力氣,那幾下要是砸在人臉上,肯定就全爛了,那怪物也給我砸得蒙了,頭不停的亂晃想要躲開,我一記重擊正巧打在了那怪物臉上的裂縫上,它怪叫了一聲,突然松開爪子,跳到了我頭頂上方的枝椏上,發狂的抓起自己的臉來。

我失去支撐,重量全部回到我的手上,一下子沒抓住,脫手直墜下去一米多,忙抱住一根突出的青銅枝椏停住身體,擡頭一看,只見那怪物的臉竟然完全碎裂了開來,變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白色碎片,開始像奶皮一樣開始脫落。

很快,所有的白色碎片全部都掉了下來。我接住一片,竟然是石頭的,難道這些人都是雕像嗎?又擡頭一看,只見石頭臉脫落之後,里面竟然還有一張長滿了黃毛的臉。

我仔細一看那臉,突然恍然大悟,對下面大叫道:“老癢!我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了,這些他娘的都是些猴子,大個的猴子!”

老癢在下面的黑暗里,看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只聽到他回道:“猴你爺爺!哪有猴子長人臉的,那不成精了!”

我大吼道:“那不是人臉!那是面具!這些猴子帶著石頭人臉面具!!”

老癢已經從下面的黑暗中爬了上來,身上的衣服幾乎都給撕成一條一條的了,朝我大叫:“甭管是什麼了!猴子又怎麼樣,你打得過嗎?”

我朝他身下一看,只見下面黑影錯錯,不知道有多少這種帶著面具的猴子正在追上來,我又爬上幾米。打開彈匣一看,紅色的子彈已經用光了,只剩下幾發藍色的,大概不是鐵砂彈,而是那種大鋼珠子彈,這東西遠距離的威力不錯,但是不如火炮一樣的鐵沙,我一看猴子跟了上來,忙雙手握住槍柄,向下連開了兩槍。

鋼珠子彈發散了出去,威力減少了很多,但是大范圍殺傷的效果還是發揮了出來,最近的幾只猴子給打得血肉橫糊,遠處也不少中彈,要是能夠有五發連發,我甚至可以把這些東西全部都干掉。

猴子們似乎給拍子撩的威力震懾住,全部放慢了逼近的步伐,轉身跟著老癢去追涼師爺。那只給我打破面具的猴子,看到我們,竟然開始害怕,朝我們一呲牙,飛也似的向一邊退去,老癢奇怪的看了看我,問道:“我*,還真是猴子,這是怎麼回事?”

我心里也覺得非常奇怪,這些猴子的面具是誰給它們帶上去的?又為什麼要帶?面具上面既沒有眼洞,也沒有嘴洞,這些猴子平時怎麼生存啊?

涼師爺已經拉下我們十幾米,現在正趴在那里喘氣,我們很快趕上了他,發現他已經神情恍惚,幸好那個地方枝椏密集起來,他整個人架在那里,不至于掉下來,火把落在他身下半截的地方,卡在三根枝椏之間。

老癢過去拿起火把,另一手低手將那只沒面具的猴子打落,手搶子彈算是完全告罄,他隨手就想將手槍砸下去,可手舉到一半,又有些不舍得,將它插回到皮帶里,然後舉起火把對著下面揮動,想用火焰把這些猴子逼退。那些猴子果然有一些畏懼,火把掃過的地方,它們全部都往後縮去,可是火把一挪開,它們又迅速的壓了過來,一點也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老癢在那里揮了半天,非但沒有將它們趕開,反而包圍圈越來越小了,我扯了扯涼師爺,像一灘爛泥一樣動也動不了,老癢大叫:“別管他了,頂不住了,撤了!”

我急火攻心,真想一腳把涼師爺踢下去算了,可是這家夥也不是什麼究凶極惡的人,這時候我還真不下不去手。我將他擡起來,用力向上拉了一下,但是他的屁股反而從兩根枝椏之間掉了下去。情況變得更糟糕。

老癢用火把將一只猴子嚇開,對我大罵道:“該死!你到底在干什麼,這家夥不是我們一夥的,要是一切順利,說不定他已經把你給宰了,你他娘的別在那里搞優待俘虜。”

我裝上子彈,又是兩槍,兩聲巨響掀飛了五只猴子,將猴群逼推了將近六米,然後甩搶換上了最後兩顆子彈,剛想打完算了,突然涼師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有氣無力道:“這些東西怕火,信號彈…”

我一聽猛然醒悟,老癢反應很快,回手已經掏出信號槍,瞄了瞄問我:“怎麼打,直接打下去沒用的!”

我奪過信號槍,對著對面的岩壁就是一槍,信號彈閃電般打在幾十米外的岩石上,又反彈回來打在青銅樹上,如此閃電般反彈了兩三次,突然在猴群中炸亮,極高的溫度一下子將那些猴子燒得亂竄起來,我不等第一發熄滅,又連射兩發,一下子整個空腔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老癢給照得眼睛發花,幾乎要掉下去,我將他的頭掰到一邊,大叫:“別看!距離太近了,比電焊還厲害一百倍,會燒壞視網膜的!”

三個人同時閉上眼睛,但是仍舊能夠感覺到那種光線幾乎刺入眼皮,猴子們給強光照的發了瘋,只聽下面一陣混亂,同時傳來一股皮肉燒焦的臭味。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強烈的光線才暗下來。我眯開眼睛看了看下面,猴子已經不見了,我的眼睛給燒得灼痛,看東西非常的模糊,老癢更是眼淚直流,拼命的用手去揉,涼師爺這次徹底暈了過去,要不是我拎著他的領子,他早就掉下去了。

我看到猴子不見了,松了口氣,也不知道它們是害怕高溫,還是怕這種強光,如果他們當時對著這些強光直視,那十有八九已經全部爆盲。沒有十天半個月恢複不了,我想著松了口氣,把涼師爺拍醒,一把架住他的胳臂,將他的身體擡直,想拖著他往上,不過這家夥實在是太次,我只能將他扶正,要讓他離開原來的位置,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坐穩之後,我又縮到一邊去看老癢,他眯著眼睛,一邊罵娘一邊吐口水,不過總算是能看見了,問我道:“你他娘的做事情之前就不會知會一聲,要是把我給搞瞎了,我和你拼了。”

我罵道:“他娘的你還有臉說這些,我救了你的命知道不?再說你這不沒瞎嗎?”

老癢看了看下面:“別說,這一招還真管用,猴子跑了還是都燒死了?”

我對他說恐怕燒死是不太可能,大概是暫時退下去了,說不定還會再上來,不過我們既然發現了對會他們的辦法,也就不怕,信號彈還有幾發,足夠應付幾次的。老癢又問我這是什麼東西,我想了想罵他,你他娘的來過一次都不知道是什麼,問我我去問誰,說了也怪,你這王八蛋到底有沒有來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老癢給我說得啞口無言,我心里直嘀吐,這猴子帶的面具,做工精細,雕得簡直和真人一樣,難道與我們在山崖上看到的那一尊寫實的雕像有關系?可是他們為什麼攻擊我們?

我以前倒是看過一本小說,說是有古代文明訓練大猩猩來守衛礦井,這些大猩猩在古代文明毀滅了之後,仍舊將自己守衛礦井時所受的殺戮訓練通過教育傳達給了下一代,這樣一直到幾千年後,大猩猩的後代們仍舊守衛著礦井的遺跡,將來探險的探險隊屠殺殆盡。

可這些是猴子,顯然沒大猩猩這麼聰明,應該做不到這麼高難度的事情,我本想問問涼師爺,這些猴子到底是什麼個意思,可看到涼師爺的面色,我知道問了也是白搭,這人完全處在崩潰邊緣,要是再不休息,恐怕就此要報廢了。

我們在那個地方呆了有十幾分鍾,再沒有看到猴子從下面探出頭來,總算松了口氣,老癢拿出一些食物,又想讓我們吃,我們都拒絕了,現在不是肚子餓的問題,而是缺乏休息的問題。你就算給我們直接吃葡萄糖我也走不動。

我*在幾根枝椏上,用背包枕著頭,不知不覺就開始打起瞌睡來,老癢和涼師爺迷迷糊糊地,也沒有阻止我,就在我即將睡著的時候,突然一連串的撞擊的聲音從上面傳了過來,同時整顆青銅樹劇烈的震動了起來,似乎有一只巨大的怪物正在爬下來。

我心說壞了,剛搞定猴子,又驚動了什麼大家夥,難不成“金剛”從上面下來了,正不知道往哪里躲好,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閃電般落下,狠狠撞進三顆枝椏之間,一股腥臭的液體濺了我一臉。

這一下撞的非常厲害,整顆青銅樹都為之震動,幾乎把我震得掉下去,我們三個全部都給嚇了個半死,好久才反應過來。

老癢最先冷靜下來,舉高火把招呼我們過去看看是什麼東西掉下來了,我們走近一看,發現那竟然是一個人。給卡在了青銅樹椏之間,身體非常不自然的扭曲著,眼睛瞪的老大,滿臉是血,肋骨破體而出,一看就知道是高空摔下來摔死的。

老癢將火把探過去照了照他的臉,忽然叫道:“**,是那龜兒的泰叔。這老家夥原來在我們前面,難怪一直沒看到他們!”

涼師爺顫抖著*過去,看了看上面,又按了按泰叔的胸口,一股血從屍體的嘴巴和鼻子里湧了出來,他歎了口氣,說道:“高空墜死,內髒都碎了,怎麼會摔下來這麼不小心?”

我看了看他的腳,骨頭已經戳了出來,渾身幾乎都是很不自然的扭曲著,應該是摔下來的時候不停的撞到那些青銅枝椏造成的,涼師爺又按了按他的四腳,吸了口涼氣道:“這位癢哥,你…實話告訴我,這上面還有多高…,你看泰叔,全部都長骨頭都斷了,沒百來米摔不成這樣。”

老癢看了看我們,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好,想了半響,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又沒拿尺量過,上一次我爬了能有一天呢。”

我心里不由暗暗叫苦。我們剛才這一通狂爬,大概也就上來了五六十米,這已經累成這個樣子,上面要真還有這麼高,怎麼爬啊。就算爬到上面,估估也什麼力氣都沒了,搞水好就會像泰叔一樣摔成十把截。

想到這里,涼師爺和我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老癢先前應該爬過一次,並不感覺到前作渺茫,看到我們這樣子,忙拍了拍我們的肩膀,說什麼就算有幾百米,橫過來跑一下,幾秒鍾就完了,現在不過是豎了起來,又有什麼好擔心的,我說滾你爺爺的,照你這麼說珠穆朗瑪峰也才8848米,你騎輛腳踏車半個小時也就上去了,咱們現在不是對抗摩探力,而是在對付地心吸力,知道不?

老癢對我擺了擺手,表示不想和我吵,說著就去解泰叔的背包,將里面的東西翻出來,看看有什麼我們能用,一看之下,大喜過望,在涼師爺那個隊伍里,泰叔和那叫二麻子的年輕人背負著主要的設備,大部分的東西都在,手槍子彈,幾根雷管,信號槍,繩子,最開心的是找到了一只手電,**,一想到剛才在千棺洞里怕火把熄滅要死要活的情況,我真想把這手電貼過來親幾下,高科技就是好啊。

老癢換了彈匣,將其他東西整理了一下,背到自己背上,對我們說道:“那群糊猻肯定還在下面,這地方不能久呆,我們歇一下,馬上就得上去,泰山諸位都爬過吧,1300米,還不是一天一個來回?沒事情,就當觀光旅遊。”

涼師爺臉色略有好轉,苦笑了一聲,用手指做了一個走路的手勢,說道:“這位癢哥…泰山那是走上去的,用腳就行了,我們現在可是直上直下,這怎麼能說到一塊呢?而且那是五岳風情,有的是云海怪石,這里看什麼啊。”

老癢踢了踢一邊青銅樹身,說道:“老子他娘的是打個比方,這青銅樹雖然比不上泰山的風景,但至少也壯觀是吧,您兩位就遷就一點,勝利就在眼前了,趕緊別泄氣,收撿收撿咱們咬咬牙,一股作氣上到頂上,絕對是大好風景。”

我敲了敲自己已經開始發脹的小腿,對他說不是不想咬牙,實在已經沒辦法了,再咬牙根就從下巴里戳出來了。我尚且還能擠出點力氣,涼師爺現在是剩下半條命了,與其趕急著這幾分鍾,不如歇個透效果還好一點。

涼師爺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老癢歎了口氣,說那行,不過得把這泰叔的屍體弄下去,放這里看著心里不舒服。

我看到泰叔那五官扭曲,死不瞑目的樣子,心里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他那對爆出眼眶的眼睛,還真是有點可怕,這時候也不想婆婆媽媽的講什麼道德不道德,和老癢兩個人小心翼翼的想將泰叔的屍體從枝椏上擡起來。

從這里的高空墜落,一路下來必然會撞到不少突出的青銅枝椏,沒有直接掉到底下摔成爛泥巴算是運氣不錯了,我擡泰叔的屍體的時候,發現涼師爺說的不錯,屍體全身都軟得離譜,似乎所有的骨頭都碎了,一動之下,大量的血從他折斷的身體里湧了出來,順著枝椏流進青銅樹上的紋路里,然後沿著紋路中間的溝壑向下面流去。

我和涼師爺同時看到這個現象,都楞了一下,涼師爺馬上讓我們停住,打起手電往溝壑里一照,又看了看那些青銅樹椏,說道:“娘們,在下大概知道這東西是干什麼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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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2:26

秦嶺神樹 第26章 祭祀


我和老癢聽到這麼說,就一起問他想到了什麼,他撓了撓頭發,說道:“在下只是大概推測,這棵銅樹可能並不是關鍵,起作用的可能是樹上面這些溝壑,當時祭祀時候,這東西可能是用來收集一些液體,比如說雨水,血液,或者露水之類的東西。”

老癢問他道:“是不是就象以前皇帝收集露水來泡茶葉一樣的東西?那叫什麼,無根水?”

涼師爺用自己的鋼筆在那些里溝壑里掛出一些黑色的積垢,經過幾千年的歲月,也無法分辨這些是不是先人干涸的血液還是雨水中的沈澱物。他又看了看這些枝椏,說道:“你看,這些枝椏下面也有象刺刀放血槽一樣的東西,一直通到云雷紋路中,這枝椏在祭祀中必然也有功用。有可能,真是和血祭有關系。”

我們將秦叔的屍體從枝椏上拋了下去,停留了片刻,再無其他,老癢就不耐煩催促我們快點起程。

我往上爬去,邊問涼師爺關于這些溝壑的看法。為什麼說這些溝壑和當年的祭祀有關,這種祭祀又是怎麼進行的。

涼師爺對我說,西周時代的祭祀雖然不如商代那麼殘暴,但是人牲是難免的,所謂不同的祭祀方式,只不過怎麼把人牲殺死的不同而已。比如祭祀土地,就把人活埋,祭祀火神,就把人燒死,祭祀河神,就丟河里去。

這里這麼一棵通天一樣的青銅巨樹,祭祀地可能就是扶桑若木之類的神樹。也有可能是司木之神句芒,通常這一類神,用的都是血祭。

剛才秦叔的血液順著青銅枝椏,流進青銅樹上的云雷紋中,一路流下,這樣一來的一條線路,如果不是事先設計好的,根本無發運行的如此流暢,加上青銅枝椏上面那些刺刀放血槽一樣的痕跡,事情就很明白了,這里必然是用來進行血祭地祭器。

所謂血祭,大多數時候是以血入地,受祭祀的時候,必然是將犧牲定死在這些青銅枝椏上,將屍體的血液引出。繪入到樹身上的云雷紋路中,如果血液不在半途凝結,必然會一直流到這棵青銅樹深深埋在岩石底下地根部,象征著以血來奉賢給神的意思。

說的形象一點,整棵樹地紋路,就象醫院解剖室里引血槽,幾張屍床上的血,無論多少,最後由這些溝壑彙進引血槽,然後流進下水管道,只不過這里的引血槽,做成了看似用來裝飾的紋路,這也正好可以說明,為什麼這些云雷紋之間的溝壑,會深的如此離譜。

這樣一來殘忍又大規模的祭祀,顯然就算實力在強大的國家,也無法長期舉行,所以古籍中也只是零星記載,至于具體儀式的過程,需要多少人牲,一切都無從得知了。

我聽了涼師爺的話,一方面感歎古人的指揮,另一方面也感到一絲心寒,如此巨大的一個工程,竟然只是用來做一件殺人的工具,實在是愚蠢之及。想著無數奴隸給倒插在這些枝椏上面,血液順著這些青銅的溝壑將整棵樹變成一根血柱,我就感覺到似乎有刺骨的寒氣從那些溝壑里滲透出來。

想著有點心虛,我對老癢說:“我們還是走快一點,不然等一下秦叔的血流下去,說不定那司木之神以為又有人來獻祭了,老人家出來遛遛,說不準能把我們當祭品。”

老癢根本沒把涼師爺的話放在心上,對我說道:“你也別盡相信他,中國那時候哪里會有這麼多人給你殺著玩,我看這里叉著放血的說不定都是豬頭羊頭什麼,咱們再爬上去點,說不定還能看見幾千年豬肉干插著,況且就算是人又如何,一個人死了之後,血很快就會凝結,人家也看不上啊,以前人家多天然啊,吃的是無農藥的食物,喝的是無汙染的水,那整一個就是農夫的血--有點甜,所以說這就是一糊弄人的東西。”

我聽了腦門上的筋都爆了出來,不由分說開口大罵:“**你個蛋,什麼歸什麼,我的血怎麼就有毒了?你他媽嘴巴能不能消停點……”

涼師爺卡我真火了,忙打圓場道:“兩位,這個審時度勢啊,現在這情況,就別說俏皮話了,你們不覺得,這些枝椏,怎麼就越來越密了,再這樣下去,再往上就不好爬了?”

老癢說道:“這里本來就是有疏有密的,密了才好爬啊,難不成你還想越疏越好,最好成績每一根都相距兩米以上,我們在這里幾十米高空疊羅漢?”

我對老癢說:“你先別下結論,我看是有點不對勁,你把手電打起來。”

我們上來的時候,照明仍舊用的是火炬,因為秦叔包里的那只手電,電源並不是很充足,我們不想浪費,但是我現在想要看清楚遠處的東西,用火把是做不到的。

老癢打起手電,將光束集中起來,往上照去,只見我們頭頂上,青銅枝椏有一個逐漸密集增多的趨勢,往上七八米處,已經密集的猶如荊棘一樣,要繼續上去,只有先倒掛出去,然後踩著這些枝椏的尖頭爬上去,而這樣做是比起我們貼著銅樹攀爬,要危險很多。

事到如今,就算前面是龍潭虎穴我們也要闖了,老癢讓我們呆在原地別動,自己先爬到枝椏外面,然後從上面將秦叔那里找到繩子丟了下來,我和涼師爺一手抓著繩子,跟著爬了上去。

再往上望去,這里的情形已經不象我們在下面卡到那樣子,青銅枝椏已經密集到了無初插手的地步,我爬了一段,心說難怪秦叔會掉下來,再上去的趨勢,恐怕連踩腳的地方都難找了,只要一個不留神,或者給上面那種過堂風一吹,只不定就下去陪秦叔了。

老癢在這個時候卻爬得很快,我已經沒有力氣去叫住他,只能收斂精神,一方面不讓自己掉隊,一方面又要時刻提醒自己小心失足。同時火把也無法在這個時候使用,因為根本沒有多余的手去拿它,我只能將其熄滅,插到自己的腰間。

這一段因為過于險要,幾乎沒人說話,很快,在手電的照射下,我發現青銅樹四周的岩壁也開始變化,出現了天然的鍾乳石錐和一些溶解的岩簾,顯然這里已經出了人工開鑿的范圍,上面這一段已經是天然形成的岩洞。

通過這一段的時候,岩壁開始收縮,我還發現兩邊的岩壁上,開始出現一些大小不同的岩洞,都不深,能看到底,有幾個岩洞里似乎還有什麼東西,給手電照射會發生一定的反映,這些現象,讓我逐漸感覺到不安,但是岩壁離我們到底有幾十米的距離,我就不信就是有什麼變數,能夠從對面直接影響到我們。

我給邊上的岩洞吸引了注意力,沒有發現前面攀爬的老癢與涼師爺已經停了下來,直到撞到涼師爺的屁股才反應過來,擡頭一看,只見在上方,出現很多那種帶著面具的猴子,就和我們剛才在下面遇到的一模一樣。

再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些猴子已經死了,屍體給上面吹下來的熱風吹成屍干,怪異的扭曲著,手腳卡在密集的枝椏里面,才沒有掉落到下面。這樣的干屍足有幾十具,那種詭異的面具沒有隨著屍體干癟而脫落,仍然默默地盯著我們,似乎隨時會複活一樣。

我們放慢腳步,仔細的觀察這些奇怪的東西。

猴子的身體似乎得了一種皮膚病,毛發大部分都脫落了,呈現灰白的顏色,看起來與人類的皮膚有一分相似,但是自己去看,卻發現有非常明顯的病斑,從體形看,這些猴子大約有一個十無六孩子這麼高(當然不是姚明),也許還略高一點,在這種情況,我對于身高的感覺幾乎失靈。

猴子臉上的面具,看上去是石頭質地,打磨的非常完美,我甚至懷疑有可能是瓷制,從面具與猴子頭部的結合處來看,這面具似乎烙進肉里,或者用什麼血腥的手段,直接和臉長在一起了。

大部分的干屍都很完整,只有少數只剩下一只肢體,大概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屍體干化的過于厲害,導致的自然碎裂。

涼師爺讓我們先別爬,指著一具干屍說道:“等一下,我覺得這些猴子的姿勢有點古怪,我好象在哪里看過,等我仔細看一下。”

老癢對他說道:“就你麻煩,什麼都要看,小心點,等一下該下面的猴子覺得你的姿勢古怪了。”

涼師爺沒有理會老癢,小心翼翼地爬近最近的一具干屍,安住它的面具,干倉的臉部皮膚隨即開裂,涼師爺輕松地將面具撕了下來,他湊近那干屍的臉看了看,轉頭對我們道:“;兩……位,這……好象不是猴子,這是張……人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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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2:38

秦嶺神樹 第27章 螭蠱


干屍的眼睛已經完全干縮,只剩下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嘴巴不可思議的張大著,露出殘缺的牙齒,整個臉部因為脫水變形,呈現出相當的猙獰的表情,讓人不敢正視。而從他的牙齒可以看出來,這具干屍並不是猴子的,而是如假包換的人。

老癢呆了一下,說道:“這是怎麼回事情,老吳,你剛才不是說這是猴子嗎?這。。這。。擺明是了人啊。”

我結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剛才我打裂那面具,我看到那的確是只猴子,還是只黃毛的大猴子,這。。這。。真是把我搞糊塗了。”我說著就想探頭過去,看看是不是因為光線的關系,看走眼了。

涼師爺忽然擺了擺手,讓我別碰屍體,自已小心的站直身子,將他手里的面具翻轉過來,我看到面具的後面,嘴巴的位置,竟然有一個拳頭大小猶如蝸牛殼一樣的螺旋突起,上面有一個小洞。涼師爺那面具對著自已的臉比劃了一下,轉頭對我們道:“這面具好象得張著嘴巴才能帶。”

老癢奇道:“張著嘴巴,那是嘴里像塞了個呼吸器一樣,多難受啊。”

我看到干屍樣子,嘴巴張的很大,對涼師爺說:“難不成這塊蝸牛殼里有什麼蹊蹺,你砸碎了看看,這些面具都是長進這些猴子子肉時的,嘴巴眼睛都遮住了,它們肯定有其他方式來進食和看東西。”

涼師爺用自已的鋼筆插入那個洞里,用力一撬,“蝸牛殼”就碎裂開來,露出了里面一段似于螃蟹腳的東西。涼師爺將這東西扯出來,發現是一條從來沒見過的蟲子,已經變成化石狀,如果稍微一用力,就會斷成幾段。

“看來這面具不會是自願帶上去的。”涼師爺皺著眉頭說道:“不過這東西的確是人造的,你們看面具里面的紋路,和樹上的云雷紋大致相同,肯定和鑄造這棵銅樹的人有關系。”

老癢將面具接進來,饒有興趣的看了半天,說道:“這條應該就是西周時候的老蟲子,說不定現在已經絕跡了,難怪我們不認識。哎?你們看,這蟲子好象只有半截。”

說完他看了看我們。問道:“另半截到什麼地方去了?”

這只蟲子蜷縮在面具嘴巴部分的突起空腔里,按照這麼說。這條蟲子的另一半所在的地方只有一個,我想這一點,下意識的往干屍的嘴巴里看去,果然看見,在黑洞洞的大嘴里,另有半條蟲子附在舌頭的位置上,干枯的蟲體一直插進屍體的喉管里,不知道進入了什麼器官。因為干屍體萎縮的肌肉和化石化蟲體很像,所以不仔細看會以為這條蟲子是干枯的舌頭。

涼師爺看到這付情形。臉色一變,叫道“快扔掉,快扔掉!我的老天,快扔掉!這面具可能是活的!”說完他就一掌拍了過去,將老癢手里的面具打落,面具飛速墜入黑暗之中。撞在枝椏上面,啪的一聲,摔的粉碎。

老癢給他嚇了一跳,差點抓不穩摔下去,忙問他發什麼神經,什麼叫面具是活的?

涼師爺咳了一聲,似乎很懊悔的樣子,又是撓頭又是捏眉頭,說道:“在下真是慚愧,怎麼就這麼笨呢,早先怎麼就沒想到,這。。銅樹,這祭祀的方法,擺明了就不是咱們漢人的東西,哎,我真是蠢貨,蠢到家了!”

“你***在掰些什麼啊?”老癢火了,“什麼蠢貨,和面具有什麼關系?有什麼話直說好不好?”

涼師爺擺了擺手,說道:“不是,你耐心點聽在下說,這事情我還得從頭說起,不過,怎麼說好呢?那還得從剛才咱們說的血祭的事情開始。。”

原來,血祭這種祭祀方式,在西周時候,主要是用在少數民族的祭祀活動中,當然那個時候的少數民族和我們現在完全不同,這些民族大部分已經消失或者溶入到漢族中來了,大規模的血祭,在漢族正史中並沒有記載,但是在一些少數民族遺址中有零星的發現,可惜由于語言文字的失傳,沒有更為詳細的資料。

涼師爺認為,這一棵巨大的神樹,可能不是出自當時西周統治者之手,而是出自少數民族首領。那個時候,西周王朝四周,有著肅慎,山戎,鬼方,羌,濮越等大量少數民族,大部分還處在奴隸社會,這些少數民族接受了西周先進冶金技術,學習了西周的文化,其青銅器有著十分明顯的西周特征,所以一開始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回頭再想,奴隸社會對于勞動力的高效能支配,對于建設這種超常規的東西,倒是便利很多。

而少數民族的祭祀聖地,都是非常神聖的,不僅有人把守,並且還會由祭祀施下某種異術,以保護自已的神不受搔擾。在少數民族傳說中,施法的過程非常的神秘,這種異術流傳到現在,給神化成小說里無所不能的蠱術。

涼師爺又說,蠱術自魏晉南北朝那時候起分了一分,到宋代又是一分,秦之前的蠱術非常厲害,簡直和現在的超能力差不多,但是所有的蠱都是由蟲而起,蠱術在那個時候就叫做皿蟲術。這些帶著面具的猴子和干屍,詭秘莫名,可能就是這種遠古蠱術的產物。

他曾今聽說一種蠱術,叫做螭蠱,可以將人變得非常的有攻擊性,而現在藏在面具背後的嘴巴位置空腔里的,那種深入人喉嚨的蟲子,可能就是古老的螭蠱原形,這種蟲子也許可以影響動物或者人的神經系統,攻擊外來的陌生人。所以當我將他們的面具擊碎後,那只猴子就恢複了本性,開始本能的遠離我們。

螭蠱能夠在宿主體內繁殖,等到宿主死亡之後,他們會依附在某個地方,比如說這種面具的空腔時,等待下一個宿主的*近,然後通過某種方式寄生過去。

這具干屍,說不定就是當時在這里挖礦的工人,不走運碰到了休眠狀態的螭蠱,結果中了招,給這種古老邪術給害了。

當然,這種東西完全沒有記錄可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面具之中藏有蟲子,且深入人喉,是不爭的事實,這絕對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要小心防備。

聽到涼師爺這麼說,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說這不是和美國電影的橋段一樣嘛,想不到老美的科幻片還得借鑒我們老祖宗的技術,真不知道該說光榮好還是慚愧好,轉頭看去,詭異的干屍仍舊一動不動掛在那里,慘白的面具似笑非笑,似乎正在等待我們*近。

老癢臉色有點難看,犯了嘀咕,問涼師爺道:“你說的也太恐怖了,那如果給這螭蠱附上了,馬上扯下來總沒事情吧,不會有啥隱患吧?”

涼師爺說:“我也沒中過,螭蠱很難解,我想要是給附上了,絕沒辦法簡單的扯下來了事。這種事情,咱們還是預防為主,這些干屍,我們盡量別*近了。泰叔也是從這時掉下去的,他這樣的老江湖,估計總不會是失足,要小心一點。”

老癢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我就問他,現在這樣子的,還要爬多少時間,如果上面全是這樣密集的枝椏,估計累死也到不頂,老癢對我說,上面還會稀疏起,當時他爬的時候,只有一只小手電,照明很差,沒有注意到這些干屍,不過反正自古華山一根柱,你往上爬總不會爬到其他地方去。

我感覺此地不宜久留,就招呼他們先過了這一段再說,和涼師爺一起的還有一個胖老板,此人不在,大有可能還在我們上面,要是給他先到了頂上,就麻煩了,要是埋伏起來,我們三個說不定就死的不明不白。

老癢說:“說的有道理,你等一下,我打一發照明彈,看看上面有什麼埋伏沒。”說著拿出信號槍,對著上方,筆直的開了一槍。

信號彈飛到頂端,並沒有撞到頭,我心里噔一聲,這種子彈最起碼能打到200多米的高度,難不成還有200多米要爬,呵呵,那真是要命了。

信號彈燒了起來,向上看去,果然再往上不遠的地方,枝椏又稀松了起來,想不通為什麼要這麼設計,而且從下面看上去,200米的范圍也不是無法目極,我還是可以看到一些東西的,雖然無法說那是什麼。

信號彈落下來,老癢注視了一段,說道:“看樣子那胖廣東老板沒埋伏在上面,說不定就泰叔一個人活著進到這里來了,畢竟外面那棺材陣不是那麼好。。哎,那些是啥東西?”

信號彈落到離我們還有六十幾米的時候,我們看到那一段的表銅樹杆上,有不少突起的東西,仔細一看,我後腦就一麻,冷汗直冒到腳底--整個足有十米的一段距離,青銅樹杆上,附滿了一張又一張的臉,應該說是那種詭異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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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2:48

秦嶺神樹 第28章 淩空


信號彈墜落下來,劃過這一段區域,這些臉動了起來,紛紛避開灼熱的光球,看上去,就像一只又一只長著人臉的甲蟲.

這些應該就是涼師爺口中所說的螭蠱的正身,古人將它們養在特殊的面具里,竟然繁衍了下來,剛才我還半信半疑,想不到這麼快就碰上了,還是這麼一大群.

臉依附在溝壑橫生的青銅樹上,給流動的光線照射,呈現出不同的表情,或痛苦,或憂郁,或猙獰,或陰笑,我從來沒見過如此詭異的景象,看得我寒毛直豎.

涼師爺說起來慷慨,一見到真東西也不行了,顫抖著對我說道:兩....兩位小哥,這些都是活的,那些螭蠱在面具底下附著呢,怎麼辦,我們怎麼過去?

別慌,老癢說道:你看它們對信號彈的反應,這些東西肯定怕光怕熱,我們把火把點起來,慢慢走上去,他們不敢碰我們.

我搖了搖頭:別絕對化,信號彈的溫度和亮度非常高,他們當然怕,火把就不一樣,你別忘了剛才那些猴子,碰到信號彈都逃了,但是你用火把嚇它們,它們只不過是後退一下而已,我估計你打著火把上去,不但通不過,還會給包圍起來,到時候要脫身就難了.

那你說怎麼辦?老癢問我道: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了?

我說道:現成的主意我沒有,只一個初步的想法,不知道成不成.

老癢不耐煩道:我知道你鬼主意多,那你快說.

我指了指幾十米開外的岩壁,說道:直接這麼上去太危險了,如果真的像涼師爺說的.這些活面具肯定有什麼法子能爬到我們臉上來.硬闖肯定會有犧牲,我們不如繞過去,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們蕩到對面的岩壁上去,上面這麼多窟窿,也不難爬,我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老癢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叫道:這...麼遠?蕩過去?

我點點頭.比畫了一下:我腦子就這麼一個想法,我們不是還有繩子嗎?你拿出來看看夠不夠長,如果這招不行,我看只有下去,下次帶只噴火器過來.

老癢拿下盤回腰間的繩子.這是從泰叔身上扒下來的裝備之一,上面有U&aa標簽.世界上最好的登山繩,特種部隊都用這個,看樣子他們也挺舍得花錢買裝備.

我早在去魯王宮之前,曾經幫三叔采購過裝備,查了大量的資料.所以我知道這種繩子,如果直徑在10mm以上,幾乎可以承受三噸的沖擊力(就是突然墜下).支持我們三個人的重量,綽綽有余..

強度足夠,只是不知道長度夠不夠,老癢將它垂下樹去,目測了一下,不由叫了一聲糟糕,繩子總長只有十幾米.要到達對面,還差很長一截.

怎麼辦?他問我:就算把我們的皮帶接起來也不夠.

我捏了捏繩子,發現這是十六厘米的雙股繩,不由靈機一動,說道:沒事.咱們把這繩子的兩股拆了,連成一條,就夠了.

小吳哥,行不行啊?這繩子這麼細,不會斷吧?涼師爺問道:你看,這簡直比米面還細,您可別亂來啊.

國外登山雜志上是這麼說的,總不會騙我們.

我將繩子外面的單織外網層擼起來,抽出一條非常細的尼龍繩,自己也咽了口唾沫,真他娘的太細了,按照常識來說,這麼細的繩子肯定沒辦法承受我們的重量,不過國外的資料上確實是這麼說的,八毫米直徑的這種加強尼龍纖維,已經可以用來做登山的副繩,只要不發生大強度的墜落,是不會輕易斷的,當然,使用這種繩子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一般都是兩條一起用,我們只有一條,還要請上帝多保佑.

還是相信高科技吧,我想到,總不會這麼倒黴.

我將接好的繩子遞給老癢,他從背包里拿出一只水壺,用一種水手結綁好,用來當做重物體,用力甩向對面,失敗了好幾次後,終于繞住了對面的一根石筍,一拉,繩子繃緊,固定得非常結實.

行了老癢說道:***總算搞定了,老吳,這繩子不去說它,對面這些石頭*不*得住?

我不知道.我說道,一邊想著如果石頭*不住會怎麼樣,我大概會給蕩回到青銅樹這一邊,運氣好一點撞到樹干上,撞個半死,運氣不好就直接給樹上的枝椏插成篩子.

繩子的這一邊也給綁在一根青銅枝椏上,老癢打了有個比較特殊的結,好讓我們過去的時候,可以在對面將這個結解開,這個結非常複雜,看得我眼花繚亂,我問他哪里學來的這種本事,他說是牢里.

一切準備就緒,我最後扯了繩子,確認兩邊都已經結實了,就招呼他們開爬,結果他們兩個人都沒勁,我看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正用一種打死也不第一個爬的眼神看著我,顯然第一個上這麼細的繩子,需要非常大的勇氣,我又叫了兩聲,兩個人都搖了搖頭,我只好暗罵一聲,硬著頭皮自己先上去.

上去之前,我將身上的拍子撩,背包分別轉交給老癢和涼師爺,盡量減少自己的重量,這些東西可以綁在繩子的那一頭,等一下老癢隔空解繩子的時候,將它們一起蕩到下頭,再拉上來就行了,老癢對對面的那些山洞也不太放心,就將他的手槍塞給我,如果碰到什麼突發情況,也好擋一擋.

我感歎一聲,大有烈士赴死的感覺,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就轉頭向繩子爬去.

腳離開繩子的一刹那.我的神經幾乎和這根繩子繃得一樣緊.眼一閉牙一咬,就準備聽繩子斷掉的那一聲脆響,結果這繩子竟然支持住了,只是發出了一聲讓人非常不舒服的咯吱聲,那是兩邊的結突然收緊發出的聲音.

我心里念著別往下看,可是眼睛還是不由自主的向下瞟了一眼,我的天.我呻吟了一聲,馬上轉過頭,閉上眼睛,念阿彌陀佛.

老癢叫道:喂,老吳,你磨蹭什麼?快爬啊.你呆在上面更危險.

我問候了老癢的祖宗一聲,深吸了一口起,移動手腳,開始向對面爬去.這種繩子有一定的彈性,每走一步,都會發生非常劇烈的抖動,我爬得萬分驚險.加上繩子實在太細,非常摳手,不一會兒.就感覺到有點力不從心.爬到後來我的腦子一片空白,連自己的怎麼踩到實地,我的腳馬上一軟,抱住那石筍就攤成一團,在那里大喘.

火把在我這里.我點起來插到一邊,看了看老癢他們,看見涼師爺正抖抖梭梭地爬到繩子上去,老癢拉住他,讓他先別爬.叫我先看看這邊的情況如何,如果不適合攀爬,或者有別的危險,可以省點力氣.

我看了看四周幾個岩洞,都只有半人高,人工開鑿出來的,不過經過千年雨水滲透,上面也出現了不少剛開成型的鍾乳,里面很潮濕,這些岩洞開在這里,可能和當年鑄造這根龐然大樹的工程有關系.

往上看去,這些岩洞之間的距離只有三四尺,雖然爬起來不會太連貫,但是也不至于很困難,岩洞里面空無一物,沒有什麼危險,剛才在樹上,看到洞里有什麼東西,大概是光影變化造成的錯覺,在這樣幽暗的地方,神經難免會有點過敏.

我一邊安慰自己,一邊爬出山洞,擡手給老癢打招呼.

老癢拍了拍涼師爺,讓他先走,後者用里揉了揉自己的臉,爬上了繩子,向我移動過來.

最後就是老癢.他深吸了口氣,將手電綁在自己手上,又把那邊的結檢查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繩子,他爬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繩子的中段,這個時候,我這里縛繩子的石筍突然發出了一聲怪聲.三個人同時不動,老癢一臉驚恐地看了我一眼,我回過頭一看,心里咯噔一聲--石筍上面出現了一道裂痕.

要倒黴了!我轉頭大叫:快爬!這里頂不住了!

我叫了幾聲,老癢卻一動不動,直勾勾看著我,然後竟然開始後退,一邊退還一邊打手勢,好象讓我也回去.

干什麼?我心里想到,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老癢拼命的指著我們頭頂,一邊小聲叫道:快跑...

涼師爺和我奇怪的擡頭一看,我一下就驚呆了.

剛才還空無一物的岩壁上,竟然已經爬滿了那種人臉面具,相互簇動著,一邊發出悉數地聲音,一邊潮水一樣向我緩慢的圍了過來.咋一看下去,就像無數的人帖著牆壁俯視我們.

我這時候真想抽自己一個巴掌,真他娘的笨,樹上有螭蠱,怎麼就沒想到岩壁上也會有,這下子完蛋了,難不成我的下場就是變成像那些猴子一樣的東西,在這里干死?那還不如一頭跳下去痛快.

老癢看我們發呆,大叫:別發呆了!回來!把繩子割了!

我一聽反映過來,幾步跳回到石筍邊上,用力一縱,跳上繩子,沖擊力將繩子猛地往下一扯,石筍發出一連串令人毛骨悚然的開裂聲,沒等我抓穩,涼師爺也跳了上來,繩子一下給拉長了十幾公分,繃到了極限.我馬上聽到一種非常不吉祥的聲音,然後啪的一聲脆響,世界上最結實的繩子,也終于晚節不保,斷成兩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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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3:00

秦嶺神樹 第29章 覺醒


八毫米的繩子果然無法承受三個人的重量,隨著一聲脆響,銅樹那一邊的打結處拉斷,我們象蕩秋千一樣劃過一道大弧線,重重撞到了一邊的崖壁上,給撞的七葷八素的,幾乎吐血。

最下面的老癢撞的最厲害,一時抓不住繩子,向下滑去,他慌忙扒住了邊上的石頭縫隙,才停住身子,我和涼師爺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腦袋劃過一道岩棱,給磨出一道口子,鮮血之流。涼師爺垂直吊在那里吃不住力氣,繩子在手心里打滑,一下子就吱溜到底,幸虧下面還有一個老癢,才沒掉下去。

上面石筍繼續的開裂的聲音,隨時有可能斷裂,我趕緊伸手,抓住邊上的鍾乳柱,跳了過去,然後把涼師爺也拉了過來,涼師爺嚇的夠戧,擡頭就直說謝謝,才說了一句,突然一張面具就從上面躥了下來,一下子抓在了他的臉上。

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面具底下,幾只螃蟹腿一樣的爪子伸了出來,涼師爺發出“嗚”的一聲慘叫,想用手掩臉,但是已經晚了,面具已經蓋了上去。他拼命想扯掉面具,可是那面具好象貼在他臉上一樣,幾次扯出來又吸了回去。我想去幫他,可是他發了狂一樣的亂撞,還沒*近,就被他一下子頂翻了出去,我一手重新扯住繩子,滑到老癢邊上才勉強定住。

我看了看腳下面的萬丈深淵,心里暗罵,剛想再上去幫涼師爺。一擡頭,一只大手一樣的黑影從天而降,一下子抓在了我的臉上,我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只覺得幾只毛絨絨的東西直往我嘴巴里鑽。

慌亂間,我只有一只手抓住岩石縫隙,一手去掰那個面具,同時咬緊牙關,不讓那東西進來,才掰了一下,那面具竟然自己掉了下來,我趕緊把它扔了出去,結果不巧正扔到老癢屁股上,老癢大罵一聲,忙不叠一槍柄將它砸了下去。

我舒了口氣,一轉頭,又是四五只螭蠱跳到了我的頭邊上,嚇的我一個哆唆,擡手就是四槍,可是根本不管用,一下子又是十幾只湧了過來,我和老癢向下退去,這時候就聽到“嗚嗚”的慘叫,擡頭再看,涼師爺已經遭了殃,身上爬滿了螭蠱,他一邊大叫掙紮,想將螭蠱拍下身去,可是他拍掉一只,就有更多的竄上來。

我一邊後退,一邊開槍一直把子彈打完,形式一點改善都沒有,潮水一樣的螭蠱從我們兩邊直圍過來,轉頭一看,四周岩壁上面已經爬滿了這種東西,互相觸動,一時間滿耳都是詭異莫名的聲響,簡直讓人頭疼欲裂,一個分神,就有幾只竄起來,直往人臉上撲,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我們一直向下退去,可是不可能快的過這些東西,很快就給圍了個結實,幾乎要絕望的時候,老癢開槍了,拍子撩一聲巨響,將我們頭定上的螭蠱掃飛了一片,最近的幾只面具馬上給打的粉碎,碎片象下雪一樣從我頭頂上落下來。

可是不到一秒鍾,給拍子撩轟開的一段空白岩壁馬上又給後面的螭蠱覆蓋了,老癢一看沒用,趕緊用衣服包住自己的頭,對我大叫:“老吳!!我掩護你,你快把嘴巴包住,然後去拿火把!”

我擡頭一看,火把還卡在當時我順手找的一處突起上,周圍一圈沒有螭蠱,顯然這些東西的確怕火,可是我和火把之間的這段距離,密密麻麻全是螭蠱,根本沒可能爬上去,我對老癢他大叫:“不行!爬不上去!太多了!”

“我沒招了!搏一下吧!”老癢一邊大叫,一邊用拍子撩亂砸,“真***倒黴,怎麼上次來就沒這些東西!”

我看著這些東西,心里直發抖,這些螭蠱,並沒有多大的攻擊力,只是數量實在太多了,又有堅硬的面具保護,很難完全殺死,而且這些還只是幾千年繁衍後幸存剩下來的,當年為了保護這棵銅樹,古人到底制造了多少這種東西,就無法想象了。

老癢又一次甩開身上的螭蠱,想爬到我的身邊來,可是在擡頭看我的時候,他突然呆住了,叫道:“老吳,你怎麼回事?”

我看呆在那里,幾只面具在他肩膀上直往他臉上的衣服里爬去,大叫道:“什麼怎麼回事!小心!”

老癢才反應過來,慌忙把肩膀上的螭蠱拍掉,然後對我道:“老吳,我說你——沒發現?這不對啊!”

“什麼不對!”我將他拉過來,不耐煩地大叫:“什麼時候了,有屁快放!”

“你看看你,身上一只面具都沒啊!它們怎麼不爬你身上去!!不可能啊!”

我低頭一看,自己也啊了一聲,又看了看涼師爺和老癢,他們身上都爬滿了螭蠱,怎麼甩都甩不掉,可是我身上,的確一只也沒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馬上回憶起,從剛才到現在,除了飛到我臉上的那只外,身上的確也沒有爬上來過。剛才一路混亂,一直沒有發現,還覺得自己運氣不錯,現在看來,有點不對勁。我急忙往四周看去,發現那些螭蠱雖然同樣也向我爬來,但是一*近我,突然就改變方向,向其他地方爬去,似乎象忌諱火把一樣忌諱著我。

“怎麼回事?”我心里奇怪道,趕緊試探性地一擡手,去抓最近的一只面具,手還沒碰到,那一片的螭蠱已經淅漓嘩拉地向後退去。

我看了看老癢,老癢也看了看我,兩個基本點人都莫名其妙,老癢叫到:“我的爺爺,這一招酷,你是不是手上不當心沾了什麼東西,快看看!”

我馬上一看,手上除了我撞傷後拆過的血滯和汙垢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特別。

這可怪了,它們怕我什麼呢??難道他們寄生還有選擇性的?

我看到這些螭蠱退卻的樣子,想起了悶油瓶振退屍蹩的那一幕,心里冒出了個問號。

等等,難道是……血?

怎麼可能,這些窮凶極惡的東西怎麼可能怕我這個普通的人血呢?

我疑惑的看了看手,腦子里一團糨糊,什麼都想不清楚。

這一邊老癢已經抵擋不住,我反射一樣,試探性地朝老癢一伸手,讓我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附在他身上的螭蠱,象蟑螂見了殺蟲水樣飛也似的退了開去,情形和屍蹩見了悶油瓶的血一模一樣。

“不是吧!”我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心說不用這麼給我面子吧。

老癢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大叫著要爬上去拿火把,我拍了拍他,對他說:“等等,你看,好象有點不對勁。”

說完,我將手向上揚起,向已經在抽搐的涼師爺爬了幾步,幾步而已,那些地方的螭蠱潮水一樣地退了出去,剛才那些整齊的面具觸動聲,突然間亂成一團,被一種驚恐的吱吱聲壓了過去。

老癢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好象在看著什麼怪物一樣,我不去理會他,爬到上面,把手往涼師爺臉上一放,那只面具突然就拱了起來,我馬上抓住,用力一扯,將面具扯了下來,還順帶扯出了一條滿是黏液的“舌頭”一樣的東西,涼師爺本來已經在半昏迷狀態了,那“舌頭”一拔出他的喉嚨,立馬就嘔吐了出來,噴了自己一身。

手里的螭蠱劇烈的掙紮,我幾乎抓不住,那舌頭一樣的東西又太惡心,我只好用力往石頭上一砸,砸出一手的綠汁。

身邊的螭蠱退了開去,但是卻不走遠,在我們身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不停地收縮,老癢趕緊把火把拔了回來,掃了一圈,將它們逼的稍微遠一點。這時候涼師爺咳嗽了兩聲,似乎恢複了知覺,老癢又去拿了水壺,回收了剩余的繩子。可惜我們其他的裝備和食物都還在樹上面,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拿回來。

我把水倒在手里,給涼師爺潤了潤嘴唇,他總算是緩了過來,看見我,竟然兩行眼淚流了下來,我一看傻眼了,趕緊把他扔到一邊。老癢神經崩緊太久,有點神經質,我對他說有火把在,它們肯定*不過來,讓他放松,不然會瘋掉的。

他看到螭蠱果然不再*近,才松了一口氣,將火把插到我們中間的一個地方,馬上問我道:“老吳,怎麼回事情,啥時候你變這麼牛了?也不早點使出來,弄得我們這麼狼狽。”

我看著自己的手,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己也不知道,還以為作夢呢。”

老癢看了看我手上的血,沾了一點,聞了聞,也不相信我這麼厲害,問我說道:“你剛才過來的時候,一路上有沒有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你仔細想想~說不定給你碰上了什麼這些破面具的克星,你自己不知道。?

我想了想,我碰過的東西,他們都碰過了,要說沒碰過的,只有我的血,可是真不可能,要是我的血這麼強勁,在魯王宮我就發威了,哪會那麼浪費,那~難道是那時候沾上了他的血,現在還有用,不是吧——

我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否定。

涼師爺聽我們說剛才的事情,就問我們是怎麼一回事情,他給面具遮了眼睛,什麼都沒看到,老癢又存心擠兌我,對他說道;“你不知道,剛才咱們老吳,可是威風了一把,那是這麼這麼一回事情。“

涼師爺聽他一說,嘖了一聲,說道:“小吳哥,你有沒有吃過一種東西,那是黑色的,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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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3:14

秦嶺神樹 第30章 麒麟竭


老癢見蠱蟲見我如見天敵,大是驚訝,忙問我的血怎麼回事情。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現象,不知道如何回答。涼師爺聽我們說的奇怪,就問是發生了什麼,老癢就把剛才的事情和他說了一下。

涼師爺聽完,沈默了片刻,突然問我:“小吳哥!你有沒有吃過一種甲片狀的東西?這麼大一塊,黑色的。”

我正在驚訝當中,他這樣問我,腦子里沒什麼概念,搖了搖頭道:“這麼大?好象沒吃過,怎麼說?涼師爺,你想到啥了?”

涼師爺沾了我一點血,聞了聞,對我說道:“聽你剛才說的情況,我給想起一件事情。我早先時候,聽一個老先生說過,有一種東西,人吃了之後,血能驅邪,邪蟲不近,是一味非常罕見的中藥。你想想,有沒有吃過類似的東西?”

我啊了一聲,黑色的甲片狀?中藥?這真把我難倒了,最近事情發生的太多,吃東西的時候大部分都很倉促,也沒有生過什麼病,吃了什麼東西,我一向也不太在意。現在突然問起來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

老癢嘲笑我道:“老子只聽說過黑狗血、公雞血能驅邪,想不到啊,咱們家老吳也有這本事。這事情你可別說出來,不然人人就往你這里借血,幾天你就給擠成人干了。”說完大笑起來。

我罵道:“你***能不能積點口德,什麼狗雞。我告訴你,人血自古都是最能驅邪的東西,特別是死囚的血,現在刑場上面還有人托法醫蘸白布掛在門梁上呢。不懂別亂說。”

老癢看我急了,得意的大笑,笑了兩聲突然哎吆起來,摸著後背,咧了咧嘴巴。大概是早先那里受了傷,現在給笑得牽疼起來了。

我心說活該,不去理他,對涼師爺道:“你要不再給我形容得具體一點,光黑色的,甲片,滿足條件的東西太多了。這東西有啥明顯特征沒有?”

涼師爺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沒親眼見過,只聽過別人形容,時間也挺久了。特意去想,真想不起來。”

我聽了不由失望,歎了口氣。

涼師爺一笑,說道:“小哥,你也別太在意。這也不是什麼壞事情,剛才要不是你,我們就完蛋了。我看著,這是命數,冥冥中自有注定。你想啊,以後您倒斗的時候,有了這資本,什麼斗都不在話下啊。”

我聽了心里挺不是滋味,這一路走成這樣,說明我這人命寒,以後還倒斗,估計是找死。我擡頭看了看上面,對他們說:“話說回來,現在沒經過化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的血在起作用,要不是倒也麻煩。趁著這個機會,咱們最好快點上去,過了這一段再說。”

涼師爺本想再休息,可看到潛伏在四周蠢蠢欲動的蠱蟲,還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我們再次動身爬了幾步,老癢突然抓住我的手,讓我停下來,啞聲道:“等……等一下!”

我回頭一看,發現他臉色慘白,一頭冷汗,表情大大的不妥當,心里咯噔一下,問他怎麼回事情。

老癢一手抓著岩石,一手摸著後背,呲著牙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剛才一笑,背上就疼的要命。可能是剛才繩子斷掉的時候,給撞得有點傷脛了。你給我看看,怎麼疼得這麼厲害,力氣都用不上。”

剛才繩子斷裂之後的那一下撞擊著實不輕,我早就感覺到渾身疼痛,不過剛才情況危急,沒時間感覺這些,現在氣氛一緩和下來,這些傷口就開始發作。老癢在繩子的最下端,撞得比我們厲害得多,該不會是什麼地方骨折了?

我讓他別動,撩開他的衣服,只見後背第三條肋骨的地方一片淤青,竟然有一點凹陷。我順手按了一下,他突然就殺豬一樣的叫了起來,背一躬,幾乎沒把我撞下去。

我心說不好,這傷看樣子不簡單,碰一下就疼成這樣,難道真的骨折了?

老癢臉都扭了起來,艱難地回過頭,問我怎麼樣?我皺著眉頭,也不知怎麼對他說好,只好說道:“光這樣看看也看不出來。不過你疼成這樣,我們不能爬了,搞不好骨頭已經斷了,再做劇烈運動,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找個平坦的地方仔細檢查一下。”

老癢一心想早點上去,此時已經掙紮著起來,咬著牙說:“仔細檢查就免了,咱們的火把和手電都沒辦法堅持太長時間,不能停在這個地方,到了上面再說吧。”

涼師爺看了看他的背後,搖了搖頭說道:“不,癢哥,小吳哥說的對。你這背上都變形了,一定得仔細看看,要是真骨折了,得馬上處理才行,不然骨頭很容易刺進胸腔里去,那時候就完蛋了。這方面我還懂點,咱們現在也離頂上不遠了,沒什麼不好耽擱的。”

老癢還想和他犟兩句,可能實在太疼了,話到嘴邊變了呻吟。我看到邊上那些矮小的岩洞,里面似乎比較平坦,給涼師爺打了個臉色,兩人不由分說,將其架起來,扶進邊上一個相對最好的岩洞里。我拿回火把,插在洞口,防止蠱蟲進來。

這個洞大概有七八米深,一米高不到,因為長年照不到陽光,空氣又非常潮濕,岩壁上有一層給黴菌腐蝕的斑點,似乎有一些人類活動過的跡象,不過並不明顯。進到五六米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洞穴的底部,是一塊粗糙的岩面,其他再無東西。

我查看了一下,看沒有什麼危險,才把槍收起來。涼師爺用拍子撩做了一下固定器,用繩子綁在老癢的背上,老癢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我心說這做師爺的就是不一樣,什麼都會,看來要是有一次倒斗,咱們也要找著個這樣的人才。

涼師爺弄妥之後,我問他情況怎麼樣,他壓低聲音,對我說道:“骨頭應該沒斷,不過肯定開裂了。我給他暫時固定了一下,應該不會那麼疼了。不過小吳哥,你最好勸勸你這位朋友,他這樣子,絕對不能再往上爬了。”

我看了涼師爺一眼,知道他是話中有話,意思大概是勸我下去,一路上他暗示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話說回來,這樣的冒險對于他來說真的非常得勉強。我看的出他早就萌生了退意,可是礙于老癢的堅持,沒辦法提出來。現在給他找到一個借口,自然會借題發揮。

不過這樣一來,關于老癢的傷勢,我就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的話了。

涼師爺看我懷疑,馬上又說:“小吳哥,雖然我不是跟你們一路的,不過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有些事情我不會打馬虎眼。你自己有個數,說實在話,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如果堅持上去,恐怕這一次真的會死在這里。”

我看了一眼老癢,他正忍受著疼痛,並沒有注意我們說話,于是拍了拍涼師爺的肩膀,輕聲對他說:“這事情我還要看看情況,你也去休息。現在講這個不是時候,就算要下去,也得休息夠了才行。”

涼師爺嘟囔了一聲,*到一邊,揉起自己的大腿,不支聲了。我檢查了一下剩下的東西,也坐下來,揉了揉太陽穴,開始考慮涼師爺說的話。

本來我對老癢所說的那個“東西”沒有多少興趣,早先要我放棄,我不會有什麼意見,但是現在既然已經千辛萬苦爬到這里,到這個時候才放棄,心里倒也有點不舍,有點臨陣退縮的感覺。但是我心里知道,涼師爺說的話是有道理的。現在我們一個人骨折,一個人身體狀況非常不穩定,而我自己也到了體力的極限,如果還要莽撞地爬上去,實在是不明智的行為。

更何況,老癢這人脾氣比較乖張,我現在已經確認他仍舊有很多事情瞞著我。到了上面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還不清楚,他雖然不會害我,但是難保不會空歡喜一場。與其如此,不如連機會都不要給他。

不過這樣一來,老癢那一關就很難過,畢竟我和他才是一路的。現在聯合外人來對付他,這朋友可能就做不下去。而且涼師爺這人看上去挺窩囊,可是到底是老江湖,這說不定就是他分化我們的一招。要是順著他的思路走,可能會進到他的套里,這真是個兩難的決定。

我稍微想了想,心里有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心里打算著,等休息夠了,我就逼老癢講出上面到底是什麼東西。如果值得我去看的,我就上去,如果他不說或者不值得我去看的,就直接逼他下去。在魯王宮和海底墓的時候,和我一起的那幾個家夥,在緊急的時候,都是采取這樣的選擇。他們的經驗比我豐富得多,應該錯不了。

這個決定,涼師爺必然不會有意見,老癢必然會有說詞。不過他傷成這樣,也不是我的對手,我一槍柄把他敲昏就是了。再怎麼說,遇到現在這樣的局面這罪魁禍首還是他這烏龜五八蛋。不過這個事情,現在還不能說,說出來,免不了又是一番口角,影響休息質量。

我轉頭去看他們時,涼師爺已然睡著了,他累得夠戧,現在呼嚕都打了起來。老癢也眯了過去,不過睡得不深,大概是背上傷口的問題。這個山洞雖然潮濕陰冷,但是比起吊在外面要舒適很多。我一看他們睡得這麼香,無盡的倦意襲來,雖然心里逼自己不能睡,但是還是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其香甜,醒來的時候,渾身酥軟,一種舒適的刺痛傳遍全身。這時候火把已經非常微弱,顯然我睡了比較久的時間。探出頭去一看,外面的蠱蟲已經不見了,只有零星幾只還趴在那里。

我松了口氣,打起手電向上照了照。從這里看上去,我們離銅樹的頂部大概只有三到四個小時的路程,上面的東西,幾乎可以說是唾手可得,現在下去,真的有點可惜。

想到這里,我馬上又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心說你怎麼能這麼猶豫,現在是魚和熊掌無法兼得,剛才想好的事情,不能再反複了,不然很容易給老癢的歪理說服。

老癢還沒有醒過來,不過神態安詳,似乎好了很多。我轉頭去看涼師爺,想叫醒他,商量一下等一下該怎麼說。一看,卻發現剛才他躺著的那個地方空了,他並不在那里。

“嗯?”我下意識地愣了一下,用手電往山洞深處一照,也不見他的蹤影,心說人哪里去了。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原本給老癢做固定的拍子撩沒了,馬上起了一身冷汗,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來。一摸自己的腰間,果然,我的手槍也沒了!

“王八蛋!”我大罵一聲。真是沒想到,看上去這麼沒種一個人,竟然會在我睡覺的時候拿走我的槍偷跑掉!可是,為什麼他不把手電也一起拿走,沒有照明工具,他怎麼行動啊?我這時候急火功心,也沒有仔細考慮,抄起火把就想出去追他。這家夥腳程慢,如果走了不久,絕對追的上。

一踩出洞穴,我還沒來得及分辨他是向上去了還是向下去了,眼前就突然一晃,一團黑影子從上面蕩了下來,一腳踢在我的胸口。我只覺得一股氣上來,結實地倒摔回了洞里。倒地之後,我咬牙想站起來,可是下巴又給打了一下。這一下打得非常的狠,我幾乎給打暈過去,迷糊間,看到一個叼著香煙的大胖子正貓進洞里,手里拿著一杆短步槍,涼師爺一臉鐵青的跟在他的後面。

我只看了一眼,就認出那胖子就是兩個廣東老板中的一個,不過姓李還是姓王的分不清楚了。他拿槍對著我,讓我*邊去,轉頭對涼師爺道:“老涼,邊(哪)個後生吃過麒麟竭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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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3:29

秦嶺神樹 第31章 逼近


涼師爺用下巴指了指我,一臉的輕藐之色,我心里暗罵,你個吃里扒外的,老子一路過來也算照顧你,想不到竟然這樣對我,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把你給作掉,免留後患。

胖老板從背包里拿出了固體燃料風燈,點燃放到地上,這東西是登高海拔雪山的時候用的裝備,即可照明又可以取暖,一下子整個山洞便亮了起來,接著他又掏出幾塊壓縮餅干丟給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手里的短上槍口始終對著我。

我接過他丟過來的餅干,覺得莫名奇妙,心說這是唱的那出啊?當下把餅干丟回給他,說道:“哥們兩個撂你們手上,要殺就殺,哪這麼多廢話?”

涼師爺咧嘴笑了一下,轉向胖老板,說道:“我說吧,青頭就是青頭,還搞不清楚狀況。”

王老板搖了搖頭,又把餅干丟給我,說道:“後生仔,出來跑江湖,腦門要放亮嘛,給你東西吃,就是沒打算動你們,你這個樣子,碰上脾氣差的,那是討死嘛。“

這人和那老泰比起來,氣質完全不同,那老泰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這胖老板倒是一團合氣,看上去讓人放松不少,只不過他剛才踹我的那一腳,很有力道。不是那種古董老板能踹出來,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一點也摸不透。

王老板瞥了我一眼,似乎是讀出了我眉宇間的疑惑,狠狠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我和老泰他們不一樣的,我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涼師爺說道:“王老板,你不如和他們直接說了吧,這兩小子腦子都拐不過彎來,姓吳的小子還比較好說話。等那睡覺地小子醒過來,恐怕還要折騰一番。

王老板笑了一聲,又對我說道:“好吧,當著真人不說假話,我就說的直白一點,我呢是個生意人,不喜歡動刀動槍的,現在這種情況,你們自己也看見了。說算不落我手里內外們也很難出的去,老泰已經死了,要對付你們也沒什麼意思地,你考慮考慮,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保管你們不吃虧,還有地賺。”

我一聽這不是當初我對涼師爺說的話嗎,他娘的隔幾個鍾頭又轉我這里來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看我沒表示,他又遞了只煙過來,又說道:“你就算不答應也沒關系,我會給你們點裝備,讓你們自己去,不過,你一個人帶著一個病號,這路怎麼走法,你自己想過沒有?”

他說的倒是實話,我竟然聽的有點心動,可轉念一想,他有裝備有武器,干什麼還要找我合作?這不等于鋪好攤子讓人家來賺錢嗎?一定有陰謀,他們這些跑江湖的心機太深了,你看涼師爺一路跟著我們過來都是一副獻媚的嘴臉,一找到機會馬上就給他反客為主了,我們一點都沒防備,相比他們起來,我們真地太嫩了,他們找我合作,必然有什麼針對性地目地。

我的邏輯性緒一刹那閃過,心里已經有了計劃,他們的這個條件,我必須要先答應下來,就像當時涼師爺當初跟著我們一樣,以後再想辦法逃脫。況且正如他所說的,要把老癢平安的帶下去,至少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我一個人,實在太勉強。這兩個人明顯輕視著我,這與我當時范的錯誤一樣,我肯定可以找到一個機會反客為主,至少弄到一把槍。

想到這里,我地臉色緩和下來,裝出猶豫的樣子,問他:“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我可以和你們合作,但是你必須先讓我知道,你們到底需要我干什麼?”

王老板松了口氣,給涼師爺打了個眼色,後者拍了拍我,說道:“識實務者為俊傑,小吳哥,既然你點頭了,咱們就還是自己人,在下就不瞞你什麼了。自然會把知道的告訴你們,不過這可是說來話長,我們邊吃邊講如何?”

我看他*過來真想一把掐死他,不過眼角一掃,就看到王老板手里的槍口,仍舊指著我的方向,心里壓住內火,勉強一笑,說道:“請說。”

涼師爺看了看外面的銅樹,說道:“說起這個東西,可是了不得,根據《河木集》上的記載,最初發現這棵銅樹,還是在乾隆十三年。。。。”

在出發之前,涼師爺已經將《河木集》中關于這個墓穴的章節,仔細研究過一遍,《河木集》是一本筆記,寫的非常隨意,有時候用的是滿文,有的時候用的是漢文,還的一小部份是用蒙文寫的,而關于這里的一段,大部份是用滿文所寫的,現在大陸,能讀懂滿文的已經不超過二十個人,涼師爺只是從漢文記錄的東西中,找對出一點線索。

漢文記錄的事情,一共有兩件:

第一件事情,是乾隆十三年,大致是太白山一帶一處官礦,有礦監上報,礦工挖出一根青銅古柱,由根部一直向下挖了四個月,未見到底的跡象,不知道入地其深。

這事情在當地鬧的沸沸揚揚的,一說這柱子是有靈性的,你越挖他就越往下長,永遠也挖不到頭,又說這是盤古開天的時候,用的斧頭柄子,再挖就能把斧頭給挖出來。甚至有風水師傅說,那是玉皇大帝打下的釘子,用來將秦嶺的龍脈釘住,不然這條地龍就要飛到天上去了。這根銅柱,入地有八百里峭能再挖,一挖全中國就要倒黴了。

不久,李琵琶先人所在的鐵頭驍騎營就接到密令,領三千死囚。讓他們接管這個礦山,封山紮營,繼續挖掘。

第二件事,是乾隆十八年春。說明這一挖。就挖了四年零三個月,三千死囚向上一直挖通了我們現在所在的溶洞,向下一直挖到山底,沒有挖出銅樹的根部,卻挖出了一只龍紋石頭盒子,內是空心,藏有一物,卻沒有縫隙,怎麼打也打不開。他們不敢妄動,將這盒子送進宮里。

第三件事情很簡短,是在乾隆十八年的年末,《河木集》上記到,皇帝賞賜,加封二等爵位。每人賞百兩金,犒賞金營,眾人酒醉,李琵琶的祖上和著幾個熟絡的兵族喝的神志不清,打賭去爬那根青銅樹。

(文章到了這里一斷,下面全部是滿文,不知道是否有特別的用意,涼師爺無法看懂,實在遺憾。)

涼師爺告訴我們,另一個老板李琵琶,是能夠看懂這些東西,但是問他下面寫的是什麼,他決對不說,神秘的要命,這一點,卻的老癢地表現很像,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河木集》最後,有一段漢字記錄的攀爬過程,我們這個位置再往上,會有繞著岩壁的棧道,是當初他們為了最後讓皇帝來看的時候準備的,可惜修到近頂的時候就修不上去,而且修棧道貌岸然的時候,經常有人無端地墜崖,後來就不了了之。

我們爬出矮洞,王老板遞給我一只望遠鏡,自己打著強光手電給我照明,調整了焦距之後,果然看到上面不遠處,似乎有同段木頭地棧道卡在崖壁上,幾個盤旋一直向上。我們的手電電源微弱,照不到這麼遠,所以當時沒的發現。

王老板的意思,如果能到達那條棧道,沿著它攀爬可以省不少力氣,只不過棧道之上必然會有蹊蹺,涼師爺是文人,讓他研究東西行,打仗就不行,所以路還得我們兩個去走。

我沒他這麼樂觀,拿著望遠鏡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楚這些棧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這里光線太晦暗了,加上棧道的邊緣似乎給一些植物根須一樣的東西裹住,與在旅遊區爬過的那種鋼結構棧道有很大的不同。《河木集》寫于清代,傳到今日時隔百年,這些棧道是否完整還不清楚,更不要說結實不結實了。

王老板說,當年修這條東西,是用來給皇帝遊覽用的,不是采掘的臨時棧道,所以在用料和做工上一定非常講究,現在很多明清時候的古建築非常牢固,所以他認為問題不大,實在不行,我們還有大量的繩子,有了這些棧道,爬起來自然方便的多。

他說的非常決絕,一點也不給人商量的語氣,我暗罵一聲,只好不再發表意見,他和涼師爺又稍做商議,決定再讓我休息十五分鍾,然後伴老板帶我上去,涼師爺和老癢留在這里。

剛才睡一覺,精力恢複了很多,又吃了點東西,王老板也坐了下來,用廣東話和涼師爺聊起了天,我並不是很能聽懂,不過大概也知道他們聊的事情,是那胖老板說的麒麟竭有關系。我對這事情,心里一直有個疙瘩,心想反正現在和他們關系表面上緩和,乘機問個清楚,就問涼師爺,這麒麟竭到底是什麼?會不會有什麼危害?

涼師爺說道:“關于這方面完全不用擔心,我剛才沒把事情全告訴你們,是給自己留一手,以防你們跑路的時候,給自己留下換命的資本,現在既然咱們已經正式結盟了,我也說來,免得你心里不舒服。”

麒麟竭就是麒麟血凝結成的血塊,是一味非常名貴的中藥,不過他去不是真正的麒麟的血,而是一種植物的汁液,這種植物叫做麒麟血藤,又名血蛇藤,一般在比較南邊的地方才有。

麒麟竭放置的年代越久,功效越好,初期它只有一些普通的功用,一般用來入藥,但是中醫里面還有一種罕見的用法,就是用來熏屍。古時候有些少數民族和一些山村里的習俗,會將一塊麒麟竭壓在屍體的肚臍之上一起入斂,可以剔除屍體的陰氣,屍體會腐爛,但是不會招來蛆蟲。

麒麟竭隨著年代的逐漸長遠,會逐漸由暗紅變黑。年代越久黑的越沈,到了一定地時候,性質就會改變,變的入口即化,人吃了以後。血液邪蟲不近,夏天連蚊子都不敢找你。當然這只是傳說。涼師爺也只是聽別人說過,今天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才開始相信真有這一回事情,至于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沒有相關的記錄,不過中藥一般毒性很低,他讓我不用擔心:“與其想這些,我覺得最麻煩的還是那些蠱蟲。《河木集》記載開鑿的時候,並沒有挖到任何這種面具,到底是不是古人布下的疑陣,還是殺光外面千口人命的人動的手腳,我還不能肯定,你們上去的時候,還是要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我們休息了片刻,老癢還是沒有清醒,胖老板取下一些裝備給我,我帶上戰術頭燈背上繩子,繼續向上方棧道的邊緣進發。

按常理到達那條棧道並不遠,但是現實中總有一些無奈,目測的距離總是要比實際距離近很多,我們預計一個小時就要登頂,結果半個小時才勉強爬到棧道的下方。

我這才發現,胖老板的說法是對的,棧道保存的非常好,倒不是因為什麼皇帝要走的棧道所以修的堅固點,而是棧道一直在修茸當中,所以外面還有一層油竹柑搭成的角架,這種東西非常防潮,經過幾百年的腐蝕,仍然非常結實,走上去,還能呼到韌性的咯吱聲。

這里應該十分貼近地表,從邊上的絕壁下垂下很多樹木地根系,猶如纏繞植物一樣纏繞著邊上的扶欄,有些根須非常粗大,簡直就像章魚的觸手一產擋在棧道上,越往上這些東西就越多,非常難以行走,有幾段整個被根系包在里面,幾乎找不到立足的地方,只好用砍刀開路,或者干脆爬過去。

因為樹木根系的侵襲,這里的岩石開裂,不時還有石頭掉下來,我們一邊抱著頭,一邊還要小心腳下,走的竟然感覺比爬的時候還累。

我們只顧著走也不知道上去了幾圈,前面的棧道出現了一道非常大的缺口,有將近十米的距離,因為邊上的岩石迸裂,塌了下去,我比畫了一下距離,對王老板說:“沒辦法,跳不過去,要上繩子了。”

此時離我們出發已經快一個小時,但是從上往下看去,仿佛並沒有上來多遠,看來想在一個小時內到達樹頂已經不可能了,我們之前爬的太急,體力消耗的非常厲害,只好暫休息一下,這個垂直的溶洞里非常陰冷,又非常潮濕,一時半會又不會干透徹,很容易生病,一定要想辦法取個暖才行。

我們找了一個樹根和棧道包在一起的樹根洞里,王老板將固體風燈拿出來,用匕首掛在一根樹根上,我脫掉衣服先將內衣烘干,然後胡亂吃了一點東西,王老板表情非常嚴肅,一邊吃著一邊用強光戰術手電去照對面的銅樹,照了一會兒,他對我道:“你來看,這里已經能看到頂上,上面是什麼東西?”

我拿起望遠鏡觀察,上面大約只有十幾米的地方,已經是銅樹的頂部,從洞的上面垂落下很多樹根,將那一片區域全部檔住,勉強可以看到,那里被裹在一大團根系里,大量根須一直順著銅樹纏繞下來,里面有什麼東西,實在是看不清楚。

環繞洞壁向上的棧道,還要比這銅樹的頂部要高出許多,這和《河木集》記載的不同,有可能經過長年累積的挖掘,沈重的銅樹有再次沈入岩層中的趨勢,幾百年下來,高度已經下降到棧道之下了。

這些從洞頂上垂下個根須,可能就是我們來的時候,從金魚山頂上看到的那幾棵十幾人環抱的林榕樹,現在看來,他們的根系比他們的枝葉還要狀觀,這猶如蒼白的鬼瓜一樣的東西,猶如麻花一樣擰在一起,就像一只巨手,抓住這一根銅柱,想將其從地獄里拉出來。又好像一根纏滿了化石巨大的圖騰,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正看的入神,卻聽胖老板對我說道:“你看樹根長的如此茂密,說明這里的岩殼上面應該就是表土層,這里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古人來祭祀不可能是穿山進來的,上面一定有一個洞系可以通到外面,弄不好,我們不用原路回去。”

我聽他話里有話,心里也一喜,如果不用原路回去,那真是一件美事,可著天然的溶洞,必然也不是什麼平和之地,到時候能不能走的出去,還要另外合計。王老板推了推我,說道:“這銅樹頂上是這麼個情況,不過你看那幾根堆里,好像有一座雕像,這里太遠,看也看不清楚,咱們換個地方去看個仔細。”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看到柱頂的下方,根堆纏繞中似乎有兩只青銅雕刻的手臂,于我們在夾子溝看到的那一座有一絲妖冶的雕像遺跡非常類似,只是當時它的臉被盜墓賊炸爛了,我當時有一種很奇特的第六感覺,總感覺到這張臉會有什麼不妥當,如今正好看上一看,這家夥到底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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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13:42

秦嶺神樹 第32章 老套路


按道理,要看到那雕像的臉不難,可是我們是由下往上仰看,無論走到哪里,因為角度的關系,仍舊看不清楚,我心中懊惱,對于雕像的不吉的感覺也越來越濃了。

王老板大概也和我有同樣的感覺,越是想看到,越看不清楚,急的他臉色鐵青,我們換了幾處地方,皆不滿意,最後還是決定先爬過坍塌的棧道再說,這里的岩壁上全是樹根,爬起來也不會的多大困難,加之下面還有幾層棧道,如果失足也不會摔死,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們再次回到那一段坍塌的棧道邊上,王老板檢查了一下那些垂下的根須的結實程度,用多功能鎬掛住,敏捷的爬到峭壁上,我給他打著手電照明,一邊詛咒他掉下去,可惜這王老板的身手和他的體形非常不相配,三下五除二,已經攀到了對岸,跳到棧道上。

他回頭將多功能鎬拋回給我,然後自顧自向前跑去,大概心急想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麼,我打開頭上的頭燈,學著他的樣子爬上峭壁,一手掛著多功能鎬,另一手摸著根須前進,這些東西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摸上去竟然猶如石頭一樣,堅硬異常,不似有生命。上面的紋路也很似動物的鱗片,如果眼神差點,肯定以為是什麼古生物化石。

我爬的很小心進度很慢,才爬到一半的距離,聽到王老板叫道:“快到我這里來,這里可以看的清楚點,那團樹里面好像還不止一座雕像,不知道到底雕的是什麼。”

我聽到他的話,咬緊牙關,手腳並用,最後抓住一根根須蕩到對岸,然後尋著他的手電光追去,看到他已經繞著棧道上了三層,正舉著望遠鏡,查看銅樹那里的情況,我向他望的地方看去,因為角度變化,地確可以看到有一些東西被裹在樹根里,但是具體是什麼,還是很模糊。

氣喘喘的跟上,接過他的望遠鏡之後,我才看清楚,在蟒蛇一樣的巨大樹根團里面,露著很多生鏽的青銅手臂,從數量看來,里面應該是最起碼有四座雕像,立于四個方向。憑借露出的部份,也無法下準確的判斷是不是同一個造型,其他的部份給深深裹在樹根里面,目測一下,尺寸很大,大概和我們在山崖上看到的那座石頭的差不多大小。

老癢所說的“大好處”不會是這些恐怖的樹根,那肯定是這些要根里包的東西,但這些雕像就算真的是有什麼莫大的價值,我們也帶不走啊。對面應該還有什麼蹊蹺我們所不知道,呆在這里絕對發現不了,一定要過去才行了。

我們繼續順著棧道上前,因為*近溶洞地上段盡頭,崖壁與銅樹之間地距離也逐漸接近,我們看的也越來越清楚,銅樹之頂原來應該有一個原型的祭祀台,朝四個方向有青銅的四座雕像,本來我們以為換幾個方向就能看到雕像的真面具,可是越往上越失望,它們的身體和面孔都牢牢的裹在了樹根里面,想要看清楚,不砍掉這些樹根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們來到棧道上與那祭祀台基本平行的地方,王老板停了下來看了一會兒,對我說道:“這四座雕像放在四角,說明中心肯定還放著什麼東西,本來如果我們的裝備都在,可以再往上一段距離,用聚光燈照個清楚,可惜這些東西都掉進瀑布里了,沒辦法,後生仔,我們得過去再說了。”說著他已經將多功能鎬有刃口一端折了回去,將鉤子折出來,綁到繩子上,做了一只飛爪,像西部牛仔一樣甩了幾個圈後扔了出去。

多功能鎬甩了一個拋物線,鉤在了對面祭祀台邊上的一根樹根上,繞了幾個圈,正好勾回到繩子上,王老板拉緊,拉的樹根抖動了一下,很多奇怪的灰蟲子從樹根的縫隙里給驚了出來,四散而逃,速度很快。

王老板皺了皺眉頭,說道:“後生仔,這次該你先上了嘛!”我知道是他忌諱這些蟲子,心里暗罵了一聲,目測了一下距離,這里比我們剛才爬的時候近了很多,問題應該不大,于是點了點頭,爬上了繩子。

才爬了幾步,我也不由得佩服起王老板,這繩子甩的真好,兩端成一個大概60度向下傾斜的角,只要雙腿夾住繩子,自然就會滑向對面,不用花一點力氣,我淩空劃過,一下便到了祭祀台上的樹根上,立即抓牢上面的根須站穩。

王老板在對面做了個手勢,讓我先探察一下形式,我回頭一看,那些灰色的蟲子並不是螭蠱,而是一種類似蟬的幼蟲的昆蟲,這里數量頗多,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危害,我趕走他們,對對面的王老板做了個手勢,他用手電照了照我的四周,確定真沒蟲子才爬上繩子。這個時候我突然想一下子解開繩子,讓他就這麼掉下去,轉念一想不行,他的背包掉下去太可惜了,無論如何他的裝備一定要弄過來,想的時候,王老板已經滑了過來,落到了我的身邊,想害他也沒機會了。

這里的樹根幾乎都有我的兩三根大腿粗細,糾結在一起碰到的地方已經融成一體,沒碰到一起的地方就鏤空成一個個窟窿,時間長了,融到一起的地方多,里面鏤空的窟窿就四通八達的,這在榕樹里面很常見,有大片榕樹的地方,甚至整片林子都粘在一起,里面一個樹洞連著一個樹洞,進去就出不來了,比鬼林子還邪。。。。

我勻抓著樹根轉了一圈,發現這里年代實在太久了,包的非常徹底,看不到下面是什麼,這些樹根又砍不動,不知道如何是好,呆了片刻,王老板說可能要從這些樹根之間的縷空里看下去才能看到,咱們分頭找,一個洞一個洞照過來,肯定能看到。

我心說蓋的這麼厚,這也不太可能,不過他沒準備和我討論,只是擡了擡手讓我去做。

我隱約感覺上這人十分的暴戾,和我以前認識的那個王胖子有的像,心說他們倆該不是親戚,不過我的那個王胖子可可愛的多了,而且很爽快,這個人太陰了,雖然表面上笑呵呵的。這些樹根盤在這里像一個墳墩一樣,用手電照到那些鏤空的窟窿里也照不到底,我們搞了半天,累的一頭是汗,還是什麼也看不到,我還把腰閃了,酸的我直冒冷汗。

兩個人這下沒辦法了,王老板看了看我,忽然大罵了聲:“王八蛋,難到李琵琶這衰人算計我?”我心里也嘀咕,這里既然什麼都沒的,為什麼老癢要這麼強調,他應該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問題還是出在我們身上。到底出在哪里,哪里疏忽了?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的坐在那里想事情,我想著老癢一路過來和我說的謊話,這此謊話不管是處于什麼心態,無非是想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可到了這里這後,卻什麼都沒看到,而那個所謂的不能告訴我的,而且就算我知道了也是不會去做的好處,到底是什麼?現在還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正想的出神,王老板突然推了我一下,我轉過頭想說話,他做了個別出聲的手勢。我心說干什麼,他擺了擺手,小心翼翼的拉我蹲下來,仔細去聽那樹根里,我立刻凝神靜氣側耳去聽,這里沒有風聲,在這寂靜無比的溶洞里,貼著那樹根,清楚地聽到樹根里面傳來一聲聲地輕微的“的。。。的。。。的。。。”聲,好像有人被凍的磨牙。那聲音不大,不注意必然聽不到,很有語音規律,和血屍的聲音完全不同,也不會是那些蟲子在樹干里爬行發出的聲音。

王老板輕聲說道:“這聲音每一聲的間隔都一樣長,好像是一個和尚敲木魚一樣,有可能是什麼機關動作的聲音,這里面的確有東西在,只是不知道是活物還是死的。”我還始冒出白毛汗,這幾千年的老樹根里竟然有人磨牙,難道是遇到樹妖了不成,我剛想說話,王老板抿著嘴巴搖了搖頭,舉起短步槍拉上槍栓,讓我跟上,自己聶手聶腳的尋著聲音走去,我們走到一個榕樹洞邊上,發現聲音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王老板打開手電往洞里一照,聲音噶然而止。他瞄了眼我,輕聲說道:“沒錯,應該就是這里,你朋友和《河木集》說的東西就在這里面,可能得從這里進去才行。”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這里面的根系洞非常複雜,比那些溶洞地形的洞系要複雜的多,而且不知道這銅柱是不是空心的,貿然進去,可能會有危險。”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所以我們兩個不同時進去,先下去一個探路。”

我心里咯噔一聲,心說你該不會想讓我進去吧。王老板看我猶豫了一下,把短步槍舉了起來,輕聲說:“我太胖了,你先下去,我跟在你後面,給你殿後,你放心,不會出事情的。”說著他推了我一把,將我往那個洞里推去。

我低頭看了看下面,一片漆黑,回頭一看,他正目嚴峻的看著我,臉上透出一股子陰糜的表情。我咬了咬牙,只好又帶上頭燈,再次充當趟雷的角色,剛想進去,胖老板那又把我叫住,遞給我一只小型的對講機,說道:“如果里面很深,就用這胩,去吧,後生仔有前途。”我心說有這麼好的東西,干什麼不早拿出來,接過來,先熟悉了一下使用方法,然後放進兜里,說道:“王老板,咋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是給你去拼命,你怎麼樣也要給我點武器,萬一我掛在里面了你也沒戲了,對吧,你給我槍,冷兵器總要給我一把吧?”

王老板戒備的看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不情願的從自己的靴子里掏出一把小匕首,丟給我,同時槍口馬上就指向我,笑道:“你看我這人糊塗,就給忘了嘛。”我接過匕首,發現是那種長柄獵刀,專門用來刨皮用的,心說有總比沒有強,操了一聲,頭一低鑽進洞里,聞到了一股黴味,帶上要來的防毒面具才往里繼續爬去。里面非常的潮濕,樹根的表皮與外面完全不同,非常松軟,還有很多不知名的蘑菇長在里面,很多蟬的幼蟲受到我的驚嚇開始逃竄,我往里爬了一段,一下呆住了,前面至少出現了幾個叉口該走哪一個?

仔細一看,其中一個叉口上有一個標記,應該就前人畫上去的,不知道是老癢還是別人?不管了,我爬向地個有標記的叉口,又前進了幾米,突然前面一空,上半身已經探了出來。我上半身掛在洞口,打準頭上的探燈四處一照,這里是一個矮小的空洞,里面盤根結錯,全是樹根,說的實在一點,這里不過是整個根包里根須比較稀疏的地方,正覺得奇怪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忽然看見樹根里面有一塊石板露出一角。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只巨大的棺槨,棺槨下面有一個棺床,現在也給裹了個結實,從我剛才爬的距離來判斷,這里應該就是祭祀台的中內央沒錯,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我手腳並用,來到露出一角的石棺邊上,這才看清楚,這東西不是一般的大,幾乎像一只袖珍的集裝箱了,槨蓋的邊緣和銅樹上一樣,陰刻著一圈云雷紋,其它部份幾乎和樹根長在一起,上面有什麼浮雕無法知曉。

王老板在外面大叫了兩聲,我正給看的蒙了,也沒回他,他以為我下到銅樹里面去了,從對講機里問到:“後生仔,里面有什麼?”

“有一只棺材!”我說道,一邊盡量找一個地方至少能讓我坐起來,爬著太難受了。

“棺材?能不能看出是誰的?”

我罵了一聲:“我怎麼知道,不過這棺材給運到這里也不容易,如此興師動眾的,里面躺的可能就是這青銅樹的修鑄者。”把自己的棺材放在這里,大概想著升天的時候,離天宮近一點,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人物有這麼大的手筆。

這個時候我看到棺材的蓋子和槨身並沒有密合在一起,有一段樹根已經順著縫隙長進了棺材里,將蓋子擡起了一點,我感覺到很奇怪,“恩”了一聲。王老板聽了很緊張,忙問:“怎麼回事?”

“這棺材。。。蓋子沒蓋好。”我說道,向那縫隙爬了過去,難道人入殮的時候棺材沒蓋好讓樹根長了進去?我想了想,覺得也不會,可能是細小的樹根須長入棺材蓋之下後不斷長粗,將蓋子擡了起來,這些樹根四通八達的,說不定已經撐滿了這只棺材,表質層這麼硬,我們手里的這些個家夥就算能砍動,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挖出來。我爬到縫隙邊上,用探燈往里面照了照,里面似乎是全空的,灰蒙蒙的一片,光線好像給什麼吸收了一樣,什麼都照不出來。

曆來考古中,從槨中將棺材起出來是最麻煩的,正規的棺槨都是棺壁貼著槨壁,最多給你留一公分的空隙很不錯了,這一具卻反潮流,里面有著相當大的空間,十分怪異,不知道又是什麼講究。西周時期的墓葬習俗已經比較成熟,就算是王宮貴族也不會使用如此離譜的墓葬方式,看樣子涼師爺說的沒錯,這里應該是少數民族的一處王墓,並且這一個國力似乎也不弱,至少應該當時的西周王朝不相伯仲。我拿起對講機,說道:“這棺槨里是空的,里面不知道有什麼,我的探燈沒你手電那麼厲害,太暗,你可以進來了,這里很安全。”說著,我已經向我剛才探出來的那個洞爬去,心說只要你一探出頭來,老子就卡住你,看你怎麼半。

對講機發出幾聲靜電干擾的聲音,里面穿來幾聲聲音,我聽不清楚。

“什麼?”我問道

隨著幾聲靜電干擾,從對講機里穿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非常嘈雜,一點也聽不清楚。

“什麼?”我不耐煩的又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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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23:39

秦嶺神樹 第33章 鬼霧


在王老板的脅迫下,不情願的爬進了榕樹根洞里,在榕樹根盤的龐雜迷宮中行進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發現被氣生根裹的結結實實的巨大石頭棺槨。*進觀察時,還發現榕樹無孔不入的根須從棺槨的縫隙中長入,硬生生將幾噸重的槨蓋擡起,露出了一條足夠一人通過的縫隙。

棺槨中一片漆黑,不知道內層的內槨或者棺木是腐朽了,還是放置在黑暗的深處,棺槨的內壁好象還塗了一層可以吸收光線的塗料,探燈的光線照過去,什麼東西也照不出來。

我一邊用對講機通知王老板進來的時候,一邊試圖用短柄借刀割斷棺槨上的樹根,這個時候,對講機忽然發生了接收故障,開始出現奇怪的聲音。

在這狹窄黑暗的空間里,一只棺槨邊上,突然從對講機里傳來類似鬼魅一樣的呼號聲,既像有人在哭泣,又像有人在發抖著念著什麼東西,讓我著實嚇了一跳,我趕緊將聲音關小,拍了拍看看是怎麼一回事情。

這是MOTO生產的軍用對講機,使用塑膠外殼,非常適合在惡劣條件下使用,照道理不會這麼容易故障,我開關了幾次,開始那種怪聲倒是沒了,揚聲器里卻斷斷續續的發出呲呲的靜電聲,似乎是有人呼叫,又無法聽到清晰的語句,我連喊了幾聲“什麼”也不見好轉,調動頻率也沒有作用。

我擺弄過這些電子東西,知道這種動靜並不是物理上的故障,而是電波干擾,產生的原因很多,大到太陽黑子爆發,小到家用電器運轉。都會產生相同的效果。我們現在深處地下,給太陽黑子影響的機會不大,這種深山老林里的溶洞里,也不會有什麼家用電器,這種干擾到底是哪里來的。

我將對講機四處移動,尋找干擾的源頭,很快我便發現,只要將它*近巨大的棺槨,嘈雜聲就會嚴重,如果離地遠一點,嘈雜聲就會減輕,非常奇怪。難道干擾源竟然在棺槨里面?我將對講機小心翼翼的伸進槨蓋和槨身的縫隙,刹那間,那種嘈雜聲音突然爆發到了離奇的響度。就好像有人突然間慘叫了起來一樣,嚇的我手一松,幾乎把對講機掉進棺槨里。

糟糕,我心里想,看樣子沒錯,棺槨里面有什麼東西正在發射不規則的電磁場,這太不可思意了,是自然現象嗎?還是有什麼古怪?

我知道植物是可以發射微弱的電波信號的,而且不同的外界條件下,植物發出和電波信號也不相同,比如說你給他播放舒適的音樂時或者用刀割這的時候,他發出的是兩種完全相反的信號,這被稱為植物的語言,可是這些信號都有是極其微弱的,就算你用專門的儀器都不一定能探測到,不用說給普通的對講機接收了。

還有一些特別的情況也能夠在自然條件下產生強烈的電磁波影響通訊。比如說地震前夕,或者火山爆發的時候,但是這種干擾是破壞性的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溫和。

我看這巨大的棺槨,想道了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就是在大規模的屠殺或者大型的土葬墓地附近,經常會有奇怪的電磁波干擾,持續不斷,一說那是屍體腐爛發出的能量產生的,一說,那是大量鬼魂發出的信息。這強烈的電磁會不會是棺槨中的屍體發出的呢?

這里光線極其晦暗,老榕樹蒼白的根部,在探燈的照射下,看上去就像一根根畸形的蛇骨,中上這讓人發麻的嘈雜聲,就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棺槨的內部,正在狂叫著催促我進去,我感到雞皮疙瘩一身,無比的煩雜,趕緊將對講機拿出來關掉。

四周安靜了下來,我一下子感覺到頭暈,大概是這里潮濕的空氣和古怪的味道讓我開始缺氧,看著四周的環境,心里感覺到一陣發寒,這是我一路上都沒有感覺到過的。

王老板一直在外面大叫,想必是聽不到我的回答,正急的直跳,他的喊聲經過樹根里三層外三層的過濾,到我這里已經變的十分微弱,這就像人在十幾層被子里面聽外面的人說話,很難聽的清晰。

剛才我還考慮著把王老板騙進來,在這里制服他,現在已經改變主意,想著是否還是暫時先退出去好了,這地方邪的慌,呆久真讓人全身不舒服,這主要還是一個人的原因,如果有兩個有或三個人在我身邊,應該能鎮定很多。

考慮再三,猶豫不決的老毛病又范了,就是拿不定主意,外面的王老板叫了一會兒也就不叫了,我聽道他在外面大聲罵了幾句,就靜了下來,大概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晾他的脾氣,應該不敢鑽進來查看,他們這種跑江湖的人,雖然在社會上萬般的強橫,但是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又聽到棺材,還是有著本能的畏懼,棺材代表著錢和權利不能控制的死亡,是不為人力所能撼協的權威,這一點倒斗的人反而很難體會。

正出神的想關,忽然我又聽到那種磨牙一般的“的。。。的。。。的”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響起來,比剛才在外面的時候要清晰的多。

現在聽的真切,這種聲音,像是有人穿著木屐的走在石頭地板上的腳步聲,但是這聲音沒有起伏,不像是在來回走動,倒像是在。。。在不停的跳。

聲音非常有規律,一下一下的,在這寂靜的環境里,分外讓人覺得心驚肉跳,我剛剛已經嚇了一跳,現在聽起來,簡直像催命符一樣,我的心髒斗跟著這個節奏顫抖起來。

一時間我感覺到有點奇怪,我怎麼會這麼害怕,我應該已經克服這種恐懼了,我鎮定了一下,拿下了我的放毒面具,聞了聞四周真實的味道,一般來說,防毒面具能將一些對人體有害的異味清除,所以帶這防毒面具,聞到的味道是加工過的,特殊情況,有時候一些毒物的標志性氣味會給過濾掉,但是有毒物卻還是能夠穿過面具,反而會造成中毒者的麻痹大意。

四周的味道對鼻黏膜非常的刺激,我剛吸了一口就打了個噴嚏,渾身還是冒冷汗,趕緊又把面具帶上。

我聽了一會兒聲音不是來自其他的地方,按照方位來看,好像是從石頭棺槨的內部傳出來的。

我開始冒汗,一手拔出了長柄獵刀,匍匐著向那縫隙*近去想聽個清楚,可是自己的心跳反而越來越響,等爬到那個死地縫隙邊上的時候心跳的簡直就要從我的嗓子里跳出來了。

我知道自己是給這里的環境感染了,有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已經克服了這毛病,現在看來還是沒有,想像力豐富是做一行的大忌,我一邊提醒自己,一這甯神靜氣,腦子里想象著四周的光線明亮起來,並沒有這麼黑暗,又深呼吸了幾口,總算壓下了躁動的心髒,我歎了口氣,轉過耳朵,好好分辨這到底是什麼聲音。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聲音突然停止了,一下子就是鬼一樣的寂靜,我被這突然地變化嚇的渾身一緊,同時,我忽然感覺道好象有一只什麼東西突然搭到我的肩膀上!!

我頭皮一炸,眼前幾乎一黑,人瘋了一樣的回手就是一刀,一下子探燈就撞到了一根樹根上,立即熄滅,四周變的一團漆黑,緊接著,我的手給什麼給纏住,拼命向後扭去,我嚇的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嚎叫了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翻過身來,一掙紮,身子下面的一根還未完全角質化的樹根咔嚓一下,我整個人一沈,和我身後的東西一齊掉進了一個淺坑里。

我掉下去的同量,忽然聽到有人罵了一聲:“你個衰鬼!”然後手電就亮了,王老板一邊緊緊壓著我,一邊用手電照我的眼睛,照的幾乎要瞎了。我剛想要用手去遮,突然就給他甩了一個巴掌,完全沒有留力,我鼻子馬上就一涼,開始流鼻血。

他打完我之後,又狠狠罵了我和聲,說道:“你個仆街仔,給你臉你不要臉,跟我肥佬玩花樣,你去死。”

我馬上意識到怎麼一回事情,他娘的這廣東來的死肥子竟然有膽子偷偷摸進來,這人大概是看我沒反應,以為我在給他玩花樣,又忌諱著我在里面,怕進去之後著了我的道,竟然沒開手電,偷偷爬了進來,正碰上我在聽那鬼跳聲,結果差點給我回手一刀給作了,現在大概是以為我想殺了他。

我想解釋,但是他卡這我的脖子,我說不出話來,他好像氣的夠戧,又是一巴掌,打的我耳朵嗡的一聲,我一下子心頭火起,心說**你***,敢這樣打人的說明根本就沒把我當人看,當即一頭就撞了過去,將他撞了個結實,兩個人又滾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一下子滾到棺槨縫隙的邊上,他力氣比我大,一下子又占了上風,把我壓在身下,擡頭就想掐我,結果這里太矮,他頭一擡,撞在一根樹根,把他撞的一楞,我乘機猛的一腳頂在他的跨下,將他頂翻了出去,然後撲上去搶過他的手電,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將他砸蒙了過去。

我壓在他的身上,看他暫時無法動彈,就用手電去照四周,發現這鳥人的裝備和槍都沒帶進來,想必是覺得里面太狹窄,怕走火傷到自己。我又去摸他身上,去拿他的匕首,突然他就將我向上一頂,我也和他一樣,一頭撞到頂上,撞的眼冒金星,急忙翻出一邊,免得再給他頂一下,我腦漿就要從鼻子里出來了。

王老板爬起來,身上全是根系的細須和被碾碎的菌類植物,臉已經氣的扭曲了起來,喘著粗氣,眼睛都紅了,我知道他動了殺機,像他這種混混起家一步步爬上來的人,殺心肯定很重,動不動就想置對方于死地,看來這一次,真的要拼個你死我活了。

王老板順了順氣,從皮帶中拔出匕首,反手握住就氣勢洶洶的向我逼近過來,我的短柄獵刀比他那把匕首短了整整一半,就算能捅到他也傷不到要害,此時候只好拿手電做武器,追著他的眼睛照,不過這死胖子非常凶悍,根本不來看我,一邊轉頭避過強光,一邊就閃電一樣沖了過來,一刀就劃向我的脖子,我矮頭躲過,左手抓住他的手,右手突然熄滅了手電。

他的眼睛已經習慣了強光,突然間熄滅,他下意識地就停了一下,我記住了他腦袋的方向,飛起手電,論圓了胳膊就是一錘,黑暗中我聽到一聲悶哼,手電竟然給砸的亮了起來,對著他的位置一照,看到他已經給我打出一嘴巴的血,正倒在那里,似乎給抽的沒意識了。

我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給抽暈了,將他用力一腳,踹向那個縫隙,如果他沒昏,肯定的反抗,不然他就要掉進棺槨里去了,我一連踹了好幾腳,他的雙腳先滑了進去,可惜到了胸口的時候,給卡住了,我上去又補了一腳,用力將他往里面頂。

王老板像死魚一樣卡了很久,一下子滑進了縫隙,在那一刹那,我總算松了口氣,心說果然是昏了過去,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只胖手從縫隙里伸了出來,一下子抓住我踹他的那只腳,猛的就往下拉去。

這一下真是促不有防,我已經全身放松了,只覺得眼前一花,已經整個兒給拖進了檢察院槨里,我心里直叫完蛋了,竟然掉進去了,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忙亂間忙去抓四周的東西,一下子什麼都沒有抓住,直掉進無窮的黑暗里!!

王老板拉著我一路下滑,我原本判斷這棺槨也就一人多高,現在一進去才發現不對,這里面有一個凹陷,看樣子的確是凹陷進了銅樹的里面,我一連滑了大概三四米,才一屁股坐在什麼上面,疼的我一哧牙,同時王老板也松了手,似乎想要再次撲上來。

我馬上用手電照四周,想看看王老板在不在我邊了,一掃之下,只看見滿眼的霧氣,灰蒙芝的一片,半米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站起來,用手電大力的甩了幾下四周,什麼都打不到,這里霧氣這麼濃,王老板掉下來之後,肯定也是什麼也看不清楚,大概躲藏到霧氣里面去了。我感覺到很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霧氣在這棺槨里,要說是熏香,千年還不散也不太可能啊,我用手拔了拔,霧氣之濃,簡直好象是水一樣,一拔之下竟然出現肉眼看的見的氣流旋渦。

棺槨中間的東西一點也看不清楚,我也不敢走進去,只能先看看我滑下來的那一邊,能不能爬上去,向上看去,也看不到什麼,只發現樹根從縫隙中生進來,似乎並沒有非常肆意地生長充滿里面,只是像爬山虎一樣貼著棺槨的內壁的底部。樹根上面張滿了類似于絨毛的真菌,一摸就掉,有點像黴菌絲。

棺槨的內壁,沒有給樹根覆蓋的地方,有一些浮雕,我一眼就看出里面的一些圖案,應該就是外面立著的那四座雕像一樣的風格,不過這些圖案也大部份給遮住了,長柄刀的刀刃太薄了,用來切上面的樹根是有點吃力,我將一些新生根須切下之後,那些已經角質化和槨壁黏在一起的主根就亳無辦法,一刀下去就像切在石頭上,只能工出一條白線。

雖然如此,我還是能分辨一些內容,那應該是修築青銅古樹時候的情景,上面的人穿著左衽的衣服,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發現上面的青銅樹是分節的,看來這根巨形鑄器並不是一次行修鑄成的,可能經曆了好幾代人,一節一節的鑄接,最後才成為這麼壯觀的藝術品。

浮雕很多,應該是一連串的記錄,但是我不敢隨意走動,看完了我背後這一塊後,我回頭看了一眼霧氣,只覺得一股莫名恐懼傳來,于是踩灃邊上的樹根,想原路爬回去。可是奇怪的是,看似非常利于攀爬的樹根,我上去了兩次,都很快滑了下來,簡直和踩在冰上一樣,我一摸上面,發現為些真菌給壓扁之後非常的滑膩,像潤滑油一樣,要爬上去,一個人似乎挺困難的。我定了定神,心里想著該怎麼辦,看樣子得把上面的真菌先刮了,才能上去,或者用刀當成登山鎬,也不知道行不行。

正思考的時候,“的。。。的。。。”一聲異常清晰的怪聲,突然又出現了這一次,是在我的背後,十分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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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23:53

秦嶺神樹 第34章 偷襲


將我們引入這里的詭異怪聲突然出現在我的背後,雖然聲音不大,在寂靜無比的棺槨卻猶如炸雷一樣,無比的清晰,聽的我渾身一顫,腦門上的肌肉一緊,又是一頭的冷汗。

這個棺槨大概有六七米長短,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由著聲音判斷,聲源應該離我不超過一米,那幾乎就是貼著我的後背,可以拍拍我肩膀的距離。“的。。。的。。。”有規律的一聲一聲,簡直就是*著門板聽敲門的感覺,一股涼氣由我的後脖子一溜到底,直下我的腳後跟。

一時間我全身的肌肉都僵硬的無法動彈,考慮著要不要回頭看看,還是想裝作沒有聽見這聲音,不去理會它。不過我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自己也哭笑不得,咬了咬舌頭提醒自己:咬鎮定下來,這個時候其實根本沒有選擇,只有去面對,害怕和找借口根本是等死的表現。

僵持了片刻,那鬼魅一般的聲音不急不緩,既沒有再度*近,也沒有遠去,我深吸了一口氣,咬牙握緊短刀,緩緩的回頭,去看後面到底是什麼。

隨著我回身的動作,那怪聲突然就停止了,我定睛一看,在我背後的灰色霧氣中,卻什麼都沒有,剛才怪聲傳來的方向,仍舊是一片的灰蒙蒙的,只是給我的動作所擾動,出現了一些詭異的氣流,很快就平複下來,變得和剛才一樣的均勻。

我咽了口唾沫,覺得有點意外,用手電照了照四周,沒有任何的異常,那聲音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剛才聲音離我如此之近,我聽的無比清晰,絕對不是錯覺。我轉身的動作也就一秒鍾左右,如果是由什麼移動的物體發出的,他也不可能在這麼快的速度消失掉,難道,聲音來自別的地方?我判斷錯誤?

我下意識的往前跨了一步,想去尋找聲音的來源。突然間,一個人影夢的從我邊上的霧氣撲了過來,我眼睛很快,正好瞄到出現狀況,急忙矮身。那人影沒有抓住我,但是還是將我撞到在地。我就地一滾,回頭一看,撞我的那人體形肥胖。正是將我拉進這里的王老板。

我罵了一聲,亮出短柄獵刀,想和他做個了斷,沒想到他一閃之間又躲進了霧氣里,不見了影子。

我不由得鄙夷的吐了口口水,剛才搏斗中他的匕首應該掉在了外面,現在忌諱著我手里的短刀,不敢和我正面沖突,而躲在霧氣里。等著我*近,然後實施突襲,和剛才的那種囂張勁完全不一樣,他娘的肯定是個小人。

不過話說回來,這里的情況這麼詭異,這家夥的膽子還不是一般的大,要是我,既沒有手電也沒有武器,哪里還敢偷襲別人,早就縮在角落里發抖了。好在這里的霧氣濃得像水一樣,一有什麼東西運動,就會出現非常明顯的軌跡,他想偷襲我也沒有這麼容易得手,否則剛才那一下,我已經給他按倒了。

我想到這里,又覺得奇怪,如此說來,那怪聲的主人,如果是在這棺槨中移動,必然會產生移動的軌跡,可是我剛才去看的時候,霧氣平滑,不像有什麼東西移動過的樣子,難道他沒有形體嗎?是只鬼?

我一邊防備著王老板再次偷襲過來,一邊站起身子,這棺槨里面的空間並不大,剛才一滾,不知道滾到了哪個位置,要趕快退到邊上,想辦法爬上去。

這里總體不大,現在四周一看,已經貼近了棺槨的中心。透過霧氣,我看到中心部分,有著一些東西,看影子,似乎從棺槨的頂上掛下了很多的繩子,一直連到棺槨的底部。我以為是帖在頂部的樹枝垂下的氣生根,再往前一步,用手電一照,才發現不是,那些東西,都是手腕粗細的青銅鏈條,上面纏滿了真菌和榕樹的須根,一直由頂上纏繞到底,但是鐵鏈好像只是給固定在了棺槨頂和棺槨底之間,下方並沒有栓著什麼東西。

這只石頭棺槨說是巨大,其實我知道這樣的尺寸,西漢和五代的幾個給大掀頂的貴族墓里都有發現,這東西說起來叫棺槨,其實應該叫做槨室才比較恰當,如果按照土葬墓,正式的內棺槨應該放在這個槨室的中央,財力雄厚的,石槨室內還要緊貼著十幾層木槨里,一直貼到最里面的內槨邊上。

現在我走了幾步,按照棺槨的大小,至少也應該看到內棺槨的大致形狀了,可是現在卻只看到幾根鏈條,地上不見放著東西。難道這槨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的嗎?那剛才的聲音又是從哪里來的呢?那詭異的無線電干擾又是來自什麼地方?

我愣了半天,又往前走了一步,想走到青銅鏈的中間去,看看他栓著的棺槨底上,是不是有什麼活門,才踏出去一步,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向下掉去,我趕緊拉住面前的青銅鏈,滑下數米才定住身子,嚇的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回事,***怎麼好像踩空了一樣?我心有余悸,手電向下照去,也看不到地面,下面霧氣特別濃郁,腳向下踩去,踩進霧里,竟然踩不到任何東西,似乎有一個很深的凹陷。

果然有蹊蹺,我想,這槨室內嵌進青銅樹頂上的祭祀台兩米,中間什麼都沒有,可能是像戰果時期那樣的多層內嵌式槨法,這只槨室中間也行還有一處凹陷,叫做棺井,下面才是真的槨位,不知道這棺井有多深,真是好險,要是剛才一腳踩空掉下去,說不定會摔死。

這里幾根青銅鏈條,也許是將棺材運下棺井時候用的起重裝置的一部分,裝屍體的內棺槨應該就在我的正下面。

正想著,突然邊上又是一陣擾動,王老板又沖了過來,這一次他手里拿著什麼兵器,猛的就撲向我,這里霧氣這麼濃,大概是沖著我的手電光點來判斷我的位置的,我一看不對,下意識的大叫了一聲:“不要!停下!”

但是已經晚了,王老板“哎呀”一聲,一腳踩空一下子就掉了下去,我感覺到下面的鏈條猛的一震,大概是給他抓住了,同時我的手里發出了一聲咕唧,身體竟然開始向下滑去。

我轉頭一看,原來是上面蘑菇一樣的真菌給我的手擠壓,壓出很多滑膩的像油蠟一樣的汁液,使的青銅鏈條有如塗了一層油一樣,我心里大叫不好,急忙將短柄刀往鏈條的孔里一插,結果該死的還插不進去,三下五除二,刀卡在了樹根里面,我用力一絞,才把身體停下來,此時我已經滑下去不下十米,進入到了棺井的內部,青銅樹的樹干里面了。

老板一頭是血,吊在我下方的青銅鏈上,離我大概一只腳的距離。他也拉不住鏈條,用他的皮帶穿過了一個鏈條孔,才勉強停住,我用手電照他,他罵著轉頭避開刺眼的光線。

我看他暫時對我構不成威脅,就去看棺井的情況。青銅樹的樹干內部與外部一樣,刻著深入溝壑的云雷紋路,樹根從上面蜿蜒下來,順著紋路一路向下,里面霧氣比上面要稀薄了很多,我環視一周,迫切想知道這只在槨室中心的棺井有多少大小,如果太大,我爬出去恐怕又是個大問題。

棺井是一個長方形,四米長二米寬,正好可以容納一只棺槨寬松的放入。我用手可以摸到棺井的井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霧氣的關系,這里的樹根並沒有寄生大量的真菌,可以看見樹根的本色。棺井里的空氣漂浮著一股異味,可能是外面太霧,防毒面具里面的隔離介質開始受潮,效果開始下降,我可以感覺刀異味越來越濃,直嗆我的鼻子。由此看來,王老板一定也不好受。

向下看去,我吃了一驚,可以看到鐵鏈一直垂到下面的黑暗中,我手電照不到的地方,非常的長,從這里看下去,整個棺井深不見底的,看上去竟然好像一直通了下去,沒有底一樣。

不會吧,我想,心里竟然有了一種感覺,難道整棵青銅樹都是空心的?我們爬上來的高度已經不下三百米,這根銅樹深入地下多深還不知道,如果是空心的,那它的底部到底會是什麼地方?地心嗎?地獄嗎?這根巨型空心的圓柱體,插在這里又是什麼意義呢?

王老板也看的非常驚訝,兩個人都不說話,直勾勾的看著下面。忽然,“的。。。的。。。的。。。的”兩聲詐響,那種陰森的敲擊聲,突然又出現在了我們四周!

我和王老板對看了一眼,目光全部投向身下的一片幽黑中,那聲音,竟然是從這下面深淵傳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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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25:29

秦嶺神樹 第35章 和解


從這里聽上去,這聲音又有點不同,帶著一定的回聲,似乎是從很深的地方傳來的,隨著聲音的節奏,我還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青銅鏈正在輕微的短幅震動,好像另一頭,正頂在一個巨人的動脈上一樣。

這種現象讓我心里升出一絲無法抵抗的寒意,因為我沒有感覺到一絲風從下面吹上來,而我媽兩個人也沒有辦法使得如此沈重的青銅鏈產生這麼高頻率的震動,那下面的黑暗中,牽動著這幾根青銅鏈的又是什麼呢?

王老板若有所思的靜靜聽著,照道理他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應該比我還害怕才對,但是看他的表情,卻出奇的鎮定,似乎正在判斷什麼。

僵持了一會兒,那聲音終于沈寂了下來,青銅鏈也停止了震動,我沒來由的松了口氣,人幾乎要從鎖鏈上軟下去。

王老板仍舊沒有反應,他靜靜的想了一會兒,拿出一只香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然後從口袋里掏出了一直小型的熒光棒,搖了兩下,將里面的熒光搖亮。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麼,冷冷的看著他,他等到熒光棒反應到最亮,順著青銅鏈往下一拋,綠色的光柱便打著圈兒墜了下去。

光圈兒越來越小,迅速的消失在了我的視野里,我以為它會一直掉下去,直到消失在黑暗里,忽然,在看到和看不到的視覺極限處,熒光棒打在了什麼東西上,“蹦”一聲彈了一下,飛到了一邊的青銅壁上,又墜了下去,這一下子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這青銅鏈下面大概五六十米處,的確掛了個東西。可惜熒光棒的光線太弱了。剛才那一下,我只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似乎是一只水晶棺材,帶一絲黃色,也可能是比較常見的商石棺(一種半透明的黃色石料)。

王老板擡頭挑釁似的看了看我,忽然松開自己手里的皮帶,一邊打起打火機,開始向下滑去。很快,他便進入到了黑暗里,只能看到一定不斷縮小的火光。

我考慮片刻,不知道為何覺得不妙,王老板似乎是胸有成竹,此人熟知各種奇異物品,難保他已經知道下面是什麼東西,而要去取。想起老癢對我說的事情,不由也不甘心就這樣落入他的手中,忙一扯手上的短柄獵刀,跟著他滑了下去。

下落的速度開始很快。上面纏繞下來的樹根到了下面就沒了,到了後段,我們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大約只下了十幾秒,已經下到了剛才估計的高度,我看到下面的火光停了下來,忙雙腿一緊,夾住鎖鏈也停住身勢。

低頭一看,王老板已經到了鎖鏈的盡頭,他身下幾米就是剛才熒光棒撞擊的地方,他正俯下身子,用自己的打火機去照,但是因為光線太過微弱,看不到這東西整體的形狀,只看到一塊黃色的水晶狀物體懸掛在半空。我打亮手電的光圈,在強光手電的照射下,這東西的全貌一下子便顯現了出來。

出乎我的意料,青銅鎖鏈下面,懸掛著的並不是商石棺,甚至不是一只棺材,而是一塊橄欖形的巨大琥珀狀巨石,似乎是天然的,非常的通透,在手電光芒下,反射出猶如黃金一般的琉璃之光。只要稍微轉動一下手電的角度,整個空間就呈現流光溢彩、瑰麗非凡的景象。

從頂上垂下來的四根青銅鎖鏈,一直給鑄入琥珀的內部,順著鎖鏈向里面看去,還可以看到琥珀里面,有一個人形的黑色影子。非常的模糊,能勉強分辨出頭和肩膀,影子的肩膀高高的聳起,好像兩個駝峰一樣,整個人蜷縮著,好像胎兒在母體內的樣子。

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那一刹那簡直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王老板卻出奇的冷靜,只是觀察了一下,就滑了下去,試探著想踩到琥珀上面,我趕緊叫停:“不要!”

王老板回頭,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我對他說道:“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琥珀,說不定是松香石,你踩上去,可能會碎。”

王老板很輕蔑的一笑,說道:“你懂個屁,什麼琥珀,這是屍繭。”說著已經踩了上去,那屍繭倒也真的結實,晃了一晃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不甘落後,雙腳一松,也滑到琥珀屍繭上,同時操起短柄的獵刀,就想插回腰上去。免得一手手電,一手匕首的,在這滑不溜秋的琥珀屍繭上,也不好行走。

沒想到王老板會錯了意思,看我下來,戒備的一貓腰,抽起皮帶架在胸口,就準備干架,我給嚇了一跳,原本要插回到腰上的短刀也架了起來。

一時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但誰也沒動,因為兩個人都知道,在這個地方,稍有閃失,就不是給人踢一腳就能完事的,下面就是萬丈深淵,你力氣再大,脾氣再凶悍,掉下去完蛋也就是一兩秒時間。

王老板到底是江湖中人,拿的起放的下,僵持片刻,先是擺了擺手,對我說道:“後生仔,到這份上了,大家退一步,犯不著同歸于盡。隨便誰死,對誰都沒有好處,這地方不是一個人能上的去的。”

我見他先示好,是求之不得,他說的話的確也有道理,在這個地方,要爬上去,至少要兩個人,只要還在這下面,他應該不敢動我,不然他可能比我死的還悲慘,但是這人非常狡猾,不可太過相信。

我先是緩緩的放下獵刀,做了個和解的手勢,將剛才無線電干擾的事情簡短的說了一遍。好讓雙方都有個台階下,畢竟剛才我也是下了殺心的,他沒可能這麼容易放下戒備。

王老板拿出自己的對講機,半信半疑的開了開,里面突然炸處一連串高分貝的靜電嘈雜聲,聲音極其刺耳,好像一個人撕破嗓子撕心裂肺的大叫一樣。王老板聽的心驚肉跳,趕緊將對講機關掉,罵道:“**,驚了我一跳。”

我也給嚇的半死,這里一定已經非常*近干擾的源頭,聲音才會詞兒到如此的地步。我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可怕的聲音,再多聽幾秒,我說不定就要失去心神跳下去了。

王老板將皮帶栓回到自己腰上,說道:“這次算老子錯。你也知道,我們跑江湖的,不多幾個心眼不成,”他指了指自己臉上給我打腫的那一塊,“後生仔,你下手也不輕,我們這次扯平,私人恩怨,出去再算。怎麼樣?”

我心里冷笑,他剛才本性已露,我已經斷定他出去之後必然早就打算要將我們滅口,現在說這些不過是緩兵之計,不過這個時候,的確還是需要相互利用的,于是點頭,將手電拋給他,以示平衡。

我們暫時和解,但是我仍舊不敢和他*的太近。免得突然就給他推下去,他顯然也有這樣的顧慮,兩個人心照不宣,一邊戒備著對方,一邊小心的蹲下身子,仔細去看腳下的屍繭。我乘機問他,屍繭到底示什麼東西?

王老板說,屍繭這種東西,早幾年在川南和內蒙古都挖出來過。但是都是臉盆這麼大,有些像玉,有些像琥珀,里面裹有干癟的小動物或者小孩子的屍體,少有成年人的,這些東西一般都是作為陪葬品出土的,沒人知道是怎麼做出來的。古籍記載,這東西有可能是先秦的時候,方士用來煉丹的藥引子,是把不足月的孕婦浸入藥液里弄死,裝在缸里,埋二十七年再挖上來,肚子里的還在就會變成屍繭。外面這一層東西,是孕婦的胎盤石化後的物質,你看到的琥珀色,其實是里面羊水凝固而成。也有人說,這是一種屍體的防腐技術,用特殊的混合中藥的樹脂將屍體裹住,讓屍體不喪失水分。

早年他的曾祖父在香港做大朝奉的時候,見過一些因為日本戰亂跑去移民的有錢人當出的寶物,其中就有琥珀屍繭,里面有小孩子的最貴,是動物的就便宜點。他曾祖父曾經看到過一直屍繭,里面有一個穿紅霓裳的小女娃子,十六七歲,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栩栩如生,他一看就哭了,這真他娘的是冤孽,太慘了,那時候兵荒馬亂的,他就乘了老板不注意,把這東西燒了,結果當天晚上就做了個夢,夢見那紅霓裳小女娃子來找他,給他磕頭說謝謝,所以說這東西是妖物,那些有錢人不明就里,聽風水先生胡亂一說,就以為這種東西是收聚財氣的風水寶物,一直擺在家里,界個最後鬧的要逃難的地步。

聽他這麼說,我覺得有點意外,難不成老癢說的“天大的好處”就是這個,從金錢價值裳來說的確如此,但是,又何必搞的這麼神秘?還有什麼隱情我不知道嗎?

琥珀屍繭里的影子應該就是裹在里面的屍體,我們大致看了一下,越看越覺得不對,一來,這屍體的形狀太怪了,怎麼看怎麼不像人,二來,身高也過高,古代人大概也就是一米五六,這具琥珀屍,光影子的絕對長度已經超過兩米,他還是蜷曲起來的,舒展開來,大概要達到三米左右了。

我看了半天,看不出個所以然,說道:“該不會是只猴子,西周時期的古猿,個頭很大。”

那時候八百里秦川的深山老林比現在要深好幾倍,經常有傳說里面有一種四米多高大猴子,被成為熊山鬼,吃人畜,後來給人殺絕了,明代的時候還罕見過幾只,都給人當鬼殺了,這里面的,會不會就是這種東西。

王老板搖了搖頭,“這種青銅樹,在那個時候叫通天樹,是有很強的宗教象征意義的。它代表著人世以外的一個非物質的世界。霓知道那個時候青銅有多貴嗎?這麼多青銅,可以將整個西周買下來了。上面放一只猴子,點解?”

我看他說的胸有成竹,應該知道這里面是什麼,就問他,是不是早先有什麼資料。

他吸了口氣,對我說道:“不錯。我其實和李琵琶有一點交情。我們來之前,李琵琶給我透露過一些,他說他的先祖當年爬上青銅樹後,看到了巴那吉額姆的屍體。”

我愣了一下,巴那吉額姆,在滿族的神話中,是一個巨大的懷孕體態的女神,掌管土地。他的先祖這麼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王老板繼續說道:“我當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上面的巨大槨室,竟然是空的,我突然就明白了,看到巴那吉額姆的屍體,意味著什麼?”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傳達什麼意思。

他看我反應不過來,說道:“榕樹的根系是出了名的見縫插針,在廣州一些地方,經常長進中央空調的管道里,這樣生命力旺盛的東西,在那個棺槨里,竟然只是貼著槨壁生長,霓還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我瞬間醒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說道:“你的意思,上面的槨室里,曾經有過一具屍體?所以長進棺槨的榕樹根,才無法肆意的生長?”

王老板點了點頭,我不相信道:“放屁,那這屍體得多大,你他娘的少在這里糊弄人。”

王老板說道:“後生仔你不要不信,你不想想,就這麼根柱子,我們正常人能修的起來嗎?”

我還是不肯相信,王老板看了我一眼,說道:“等一下我們上去,你看看棺槨內壁的裝飾浮雕上,人和青銅樹之間的比例,你就會相信了嘛,我們這一次,倒的這個斗,不是我們同類的。是另一種人,一種曾經和我們的祖先一同生存,最後不知道什麼原因滅絕了的巨人民族。”

浮雕比例?我腦子里聽了上半段,下半段根本沒聽進去,腦子里已經閃過了一道光,心里哎呀了一聲,真的!剛才看的時候沒注意到,這些修築青銅樹的人,與實際的青銅樹比起來,的確並沒有像我們這樣小,青銅樹的鑄件在他們邊上,不過也就是他們身高的三倍左右,我剛才還以為是藝術的誇張,現在一想,馬上想到這里的雕刻風格是非常寫實的,雕一只手都像是真的一樣,那上面的比例,難道是當時建築場景的真實的比例?

如此說來,這些人有多高,我的天,最起碼有三四米多高。那這琥珀里的屍體,豈不是就是。。。

王老板看我表情陰晴不定,對我說道:“大家做一行的,這種事情遲早要碰到,我和你說,我家里還有幾卷不知道什麼年代的竹簡,你知道說的是什麼嗎?夏到商那段曆史有多長我們都了解過,為什麼分的這麼長,你知道點解?因為沒有史料記載!我那幾份竹簡,是西漢一個古學家寫的,他說其實夏到商之間,很可能還有一個朝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完全沒有記錄,你看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在曆史上完全消失掉,一個奇怪民族的消失又有什麼奇怪嘛?”說著拍了拍我,讓我別想了,接著看看,這琥珀屍繭里到底是什麼?

我給他說的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蹲了下去,小心的貼上琥珀的表面,想看清楚里面屍體的臉。

這里由青銅鏈條固定,我和他不能同時走到一端,不然會失去平衡,所以我待在了原地,扶住青銅鏈,看他有什麼收獲。

王老板先是看了一眼,好像還是看不清楚,他換了個角度,突然,他一下子跳了起來,嚇的後退了一大步,大叫:“有沒有搞錯!”

一下子整個屍繭給他弄的蕩了起來,我嚇了一跳,一把推住他,不讓他退到我這里來,問道:“看到什麼了!”

王老板轉頭看了看我,一臉疑惑,想說,嘴巴動了動又說不出來,最後道:“我唔知怎麼說,你自己去看!”

我用手電照了照他剛才看的位置,模模糊糊,不貼近看也看不到什麼,讓他待在那里別動,自己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按著他的那個角度,緩緩的看了過去。

琥珀的透明度一流,我看到琥珀里面,凝固著一張臉盆一樣大的臉,只看了一眼,我就呆住了,一股極度的寒意從我腳底一直沖到我的腦門,幾乎是本能的,我就跳了起來向後退去,差點滑下邊上的深淵里去。

王老板臉色慘白的看著我,隔了半晌,問我道:“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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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25:44

秦嶺神樹 第36章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我嚇的夠戧,王老板說的話我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必須要閉上眼睛先深呼吸一口,才能繼續思考。王老板又問了一遍,我才反應過來,啞聲道:“我也不確定我看到是什麼,這不可能的。”

那屍體的臉孔,在屍繭里困了上千年,雖然隔絕了外面的空氣,但是里面的水份還是散發到了體外,所以整張臉略微向內收縮,貼到了頭骨上,看上去有點猙獰,但是總體來看,保存的還相對完好,正因為這樣,我才馬上發覺,這張臉,竟然和老癢長的一模一樣!

那眼睛,那鼻子,無一不是極度的相象,最詭異的,他臉上的痔和那些小時候打架留下的傷疤都在,這具屍體,好象就是老癢被放大了蜷縮在琥珀屍繭里一樣,讓人頭皮一麻,渾身起冷汗,又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

我揉了揉眼睛,拍了自己幾個巴掌,清醒了一下,然後又湊過去看了一眼,馬上又閉上眼睛退了回來,咬牙罵了一聲,不錯,就是他的臉,不可能會看錯。

我心里不由哀叫,這鬼地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這種事情只有神寓的蹩腳小說里才會發生,放在現實社會里,無論怎麼解釋也解釋不通啊。

王老板看我臉色極差,遞給我一只煙,說道:“這——真是撞鬼了,你那朋友,會不會是這種巨人的後代?也許他們地種族數量比較小。所以相貌都很相似。

我搖搖頭,”不會,問題不在這里,我和他一直長大的,又是做古董的,對細節的東西我很敏感,這具屍體和他太像了,痔的位置,還有傷疤,這些東西不會遺傳的,這屍體簡直就是他的複制品,這里面肯定有什麼問題,而且是人為的,王老板,我感覺我們在被人算計,這什麼屍繭肯定是假的,我把他砸開來看!”

王老板趕緊擺手,說道:“後生仔你冷靜點。剛才我也這樣想,不過你看看四周,要是算計我們,這陣仗也太大了,我肥佬雖然有點身家,不過自問還沒資格給人這樣戲弄,這事情恐怕還不是那麼回事。”

我看了看四周,知道他說地沒錯,剛才是急糊塗了,只好點了點頭,這時候想起在魯王宮里中青眼狐屍招的時候,那種幻覺,也是十分真實的。幾乎分辨不出,心說該不是又中招了,又忙問他道:“王老板,你也是做一行的,以前有沒有碰到過類似的事情,或者會不會有某種屍繭,有什麼妖性,能讓人產生幻覺什麼?”

王老板搖了搖頭:“屍繭雖然是比較陰邪的東西,但是到底是死物。也不是極度罕見,我自倒手以來,沒碰到過如此離譜的事情,而且你要說是幻覺的話,我對你那朋友只有幾面之緣。想我看出來的不會如此相像吧。”

的確是這樣,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因為老癢臉上的特征,這里只有我了解的最透徹,幻覺是利用人腦部的資料起作用的,王老板心里所想的和我大不相同,照道理就算中了招,也應該看到完全不同的景象才對。

不對,難道,連王老板,也是幻覺產生的幻像?

不會吧,我心里咯噔了一聲。

不過說起來,我總覺得他有點像胖子,難道是幻覺用我大腦里胖子地記憶打造了王老板的形象?

我越想越不對,張禿子是講廣東話的,而且也有點胖,把他們兩個加在一起,不就是王老板了嗎?脾氣,語調,的確都有點相象啊、

我把頭轉過去,死死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我又發現不對,他給我的煙,就算想幻想也想不出來,幻覺是無法幻想出大腦里沒有的東西的。

那這麼說,王老板不是一個真人,我松了口氣。

王老板看我不說話,也不知道我剛才已經把他推理為“不是人”,後又撥亂反正了回來,自己掏出一把卷尺,一邊丈量好了琥珀的大小,一邊對我說道:“後生仔,既然是發生了的事情,肯定會有個解釋,我們不妨從頭想一下,看看我們兩個知道的情況當中,有沒有什麼互相不知道的。”

王老板到底是江湖中人,人比較實際,做事情完全按照自己地次序,此時候也不驚慌,我想他說的也對,就點點頭,先將自己是怎麼碰到老癢,如何來到這里,一一和他說了一遍。

王老板聽了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聽你說起來,你那朋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我說我也摸不透他,人心隔肚皮,又問王老板他們當時又是為了什麼來這個地方的?“

王老板坐了下來,把給我的煙點上,自己也掏出一只,說道:“過程和你們差不多,我們是受人所托,但是我們一路過來很順利,直到碰上了你們,才開始出事情,我覺得你地朋友肯定有點問題。”

我看他把我話套出來後,自己的就想繞過去不說,心里不由不爽,不過這時候也只好接著他的話頭說下去,問他:“怎麼說?”

王老板想了想,說道:“按順序來,幾個奇怪的事情,我們先整理一下,然後再慢慢想,你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我點點頭。

他說道:“第一,為什麼礦洞里會有這麼大的魚?這里的食物結構,水溫,完全不適合這種魚的生存,他們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

第二,為什麼地下河里會有間歇性噴泉,我們是在山體內,溫泉就算有,溫度也不應該這麼高,況且這里也不是火山地帶。

第三,我們一路過來這麼凶險,你的朋友當年是怎麼出來的?這棵樹這麼高,他一個人上的來嗎?為什麼他爬上來的那次沒有碰到盅蟲?你們卻碰到了?

第四,最離譜的,千年之前少數民族的煉丹用的琥珀里的屍體。竟然會和千年後一個盜墓賊長的一模一樣,這不是活見鬼了嗎?”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前面幾個疑問,我還可以用我地常識勉強解釋一下,但是最後一個疑問,實在是奇怪的過大了,任誰,恐怕也兜不過來。

王老板看了看頭頂。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我聽你的描述,你們好象是為財而來,但是你朋友上來過一次,知道這里什麼都沒有,琥珀屍繭這麼大一個東西,你們兩個又搬不走,那他千方百計把你引到這里來,到底想干什麼?”

我心里早就在這樣嘀咕,聽他說起來,倒是又想起一件事情,問他道:“先不管這個,王老板,你們來這里,又是為什麼目的,我看你們,好象不知道這上面有什麼東西?”

王老板的表情變了變,說道:“是,李琵琶一直沒說,他只對我們說,到這里來,我們要什麼都有,他這個人喜歡玩神秘主義。經常這樣搪塞我們。”

“等一下,他說什麼?”我聽到這話,突然靈光一閃,好象想到了什麼。

王老板愣了一下,重複了一遍“他說,只要到這里來,想要什麼都有。”

我突然悄然大悟,一拍大腿,大叫:“我知道了!!!”

王老板給我嚇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我興奮的撓著頭,腦子里飛快的轉著,李琵琶說的是到這里來,這名說有歧意,他們都誤解了他地意思,其實關鍵是那個到字,就是說,關鍵不是你們能拿到什麼,而是要先到那個地方去,到了那個地方,自然有力量能讓你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下,然後拍了拍臉,繼續推下去,他說的這個地方,只有這棵青銅樹,那麼,也就是說,這棵青銅古樹上,有什麼力量,讓人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嗎?

我想起老癢不讓我碰那棵青銅樹的銅棍,想起他爬樹前給我的橡皮手套,想起他說的,一碰到青銅樹就會變成陰人的事情,眼前突然一片開闊起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難怪,如果真是這樣,這的確是當之無愧地天大的好處,天下任何的利益,都沒有這好處的億萬分之一值錢。

我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的答案這麼簡單,李琵琶一句話都已經概括了,用心里學地話來說,李琵琶那句話的意思就是——只要到了這個地方,你們的潛意識,可以影響周圍的環境,使得你們潛意識里面的想象,變成實在的物體,這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們自己制造出來的,這青銅樹原來不是這樣的,這山洞原來也不是這樣,這里屍體原來也不是這樣地。

這是現在唯一合理的解釋,只要將這一點作為前提,所有的一切都說通了。

我一路過來,都是防備著老癢,一直都是以為老癢在算計著我,所以我的潛意識里,老癢就是最終的BOSS,是整個事件地主謀,所以當我看到琥珀里干屍的臉時,不知不覺把老癢的形象用了上去,這張臉就是我心里恐懼,我恐懼著老癢的背叛,給我的潛意識實體化了。

但是我又是什麼時候碰到這棵青銅樹的呢?我不是一直帶著手套嗎?我舉起雙手,看了看手套的內面,不由驚叫一聲,我的手套已經給青銅樹的枝椏磨出了一個洞,什麼時候破的,一點也想不起來。

李琵琶的先祖肯定已經察覺到了,碰觸青銅樹後,可以擁有神仙一樣的“物質化”力量,他一定是也想得到這種力量,才煽動這幫人來這個地方的。

老癢也來過一次,他也知道有這股力量的存在,這麼說來,現在他身上,還有著那種能力,他上次出去的時候,肯定憑借這股力量才得以脫困,同時也可以解釋了,為什麼礦洞里會有這麼大的食肉魚,老癢看到礦洞里有水的時候,潛意識一定認為這水里會有襲擊人的怪物,他懼怕這些,他的力量就把他的恐懼實體化了,結果***差點就給魚咬死。

而當我想順原路回去的時候,水里馬上又出現了一條魚,把我嚇了回去,這肯定也不是巧合。

如果我分析的沒錯,那這里現在是一個潛在意識和真實交織的世界,那實際上,青銅樹的原形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這里又是如何一個景象呢?

我將我的想法講給王老板聽,王老板聽了之後,好象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照你這麼說,就是剛才,我們兩個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我一落地,怕你偷襲我,馬上就往霧氣中心跑去,那個時候,我也看到了這幾條青銅鏈條,但是,我從青銅鏈條中間穿過的時候,卻沒掉下去,地下是實的,可是第二次我偷襲你的時候,卻一腳踩空了,這下面已經有了個洞,好象這洞是憑空就出來了一樣。”

我點了點頭,那時候我的確是認為這下面應該有一個棺井,可能就是因為這樣,棺井便產生了。

我們爬上來那幾個人都碰過青銅樹,很多東西,比如帶著螭蠱面具的猴子,岩壁上的空洞,說不定都是我們自己實體化出來的東西,現在這個時候,已經無法來判斷那些是真的存在的,那些是我們實化出來的了。

這種力量初看上去很好,但是我仔細一想,卻覺得莫名的恐怖,人的思想是不受控制的,比如說你擁有這種力量,你去看一部恐怖片,看完之後,說不定會發現恐怖片里的屍體下吊在你身後的吊扇上往下淌血,比如說你走過墓地,說不定————

不行不能再想這些事情了,我用力掐了一下我的手,不然可能會出事情。

也許受過心理學訓練的人,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這種力量,等等,不對,老癢大專學的是什麼科目?他在吃飯時候給我看到六角鈴鐺的耳環,難道?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的轉頭過去,盯著王老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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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25:59

秦嶺神樹 第37章 失控


剛才我突然想到的是,老癢當初來找我的時候,讓我對這個墓穴感興趣的,是那只戴在他耳朵上的六角鈴鐺。當時他告訴我,這只鈴鐺是他從底下墓室中的一具屍體上拿來的。

剛才一路下來,也沒有時間去開其他幾保棺材,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實話。如果他是騙我的,那他耳朵上的那只耳環,又是怎麼來的呢?

難道他可以控制這種能力,物質化一只出來嗎?

如果老癢能夠使用這種能力,那事情就複雜了,很多剛才我只是感覺到疑惑的事情,也變得讓人不安起來。

比如說,來的時候,涼師爺和我們說過,王老板是一個粗人,從小在道上混的,文化水平很低,他唯一可以炫耀的,就是他祖傳的那本《劫余錄》。這樣一個人,我剛才給他解釋潛意識的時候,他竟然一下子就明白了,還能舉出例子來,這說明他或多或少,對心理學有一點了解。

當時我就感覺到有一些奇怪,但是並沒有太過在意,以為這只是湊巧的事情。

也許王老板有著高尚的情操,在吭蒙拐騙的同時,還一直抽出時間自修心理學,想做一個有文化的黑社會成員。但是看他那種暴戾勁,又不太可能。

一想到這些,我不由自主的看向王老板,一種很奇怪的預感籠罩著我,心里感覺到非常的異樣——眼前的這個人,會不會不是王老板呢?

他正在考慮我提出的這個想法,想得出神,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我正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我乘機打量著他的表情,他的衣服,還有他身上的很多細節的地方。

一直以來我對王老板都沒什麼印象,一來他不太說話,二來他的動作也不突出。我在爬上青銅樹前,只見過他一兩次,此時也沒有多少記憶來判斷眼前的人的真偽。

但是一看之下,我還是感覺到自己好象發現了一個問題,但是我又不敢肯定。

為了驗證我的想法,我突然裝出看到了的什麼樣子,在他面前揮了揮手,輕聲叫道:“王老板!”

王老板一下子轉過頭來,問道:“什麼?”

“千萬不要動!”我做了個手勢,讓他不要動,自己小心地一點一點走了過去。

他很緊張地看著我,以為肩膀上沾了什麼東西,用眼睛直往邊上瞟。我走到他身邊,按了按他的胸口,心里哎呀了一聲,什麼都沒做,就退了回來。

他給我弄得莫名其妙,也輕聲問:“干什麼?出了什麼事情?”

我此時心里已經有了幾分把握,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覺得你的衣服很奇怪,你哪里買的?”

王老板用一種看到神經病的表情看著我,失笑道:“有沒有搞錯啊,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我說道:“一點也沒有搞錯,王老板。幾個月前,我第一次去倒斗,我的叔叔讓我去采購東西,那個時候我也想買你身上這個牌子的登山服,但是我後來沒買。你知道為什麼?因為這種衣服,胸口的兩只口袋,看上去很大,其實是假的,是用來做裝飾的。我當時覺得探險用的衣服,當然是口袋越來越好,所以就買了另一個款式。”

王老板摸了摸那兩只口袋,表情變了一下。

我拍了拍手,輕聲說道:“所以我感覺有點奇怪,你剛才那熒光棒,還有你的香煙,到底是從哪里掏出來的。嗯,王老板,或者,老癢?”

王老板呆呆地看著我,隔了好久,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忽然間,肥胖的身體開始收縮,就好象一只瀉了氣的氣球一樣,一下子癟了下去。

我看著王老板的臉一點一點的變化,慢慢的,變成了老癢的臉孔,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最後舒展了一下身子,歎了口氣,說道:“吳邪不愧是吳邪。他娘的從小就只有你騙我的份,我難得想騙你一次,還是給你拆穿了。”

我冷冷地看著他,問道:“少廢話,你這次又是在玩什麼花樣?”

他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好象不知道怎麼解釋。

兩個沈默了一會兒,他才說道:“還是那句話,我的目的不是騙你。但是這件事情,一定要這麼做,才有用。等一下你聽我解釋完了,你就知道,每一件事情,都是必須做的。”

我冷笑了一聲,“憑什麼相信你?”

我看到他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外表,已經意識到他對于這種能力的運用超出了我的想象。那他到這個地方來的目的,就肯定不是錢了,因為有了這種能力,錢根本就不是問題。

但是有著這種能力,幾乎說是無敵的,他還有什麼目的達不到的,非要來這種鬼地方?難道這種能力,有什麼不足的地方?

不管怎麼樣,我現在已經肯定,從他來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掉進了一個處心積慮的圈套里。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在撒謊,虧我還這麼相信他。這該死的龜兒子,要是我能控制這種力量,我就把他變成一只豬。

老癢看到我的表情變化,知道我雖然表面上很冷靜,但是心里已經火到了極點,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來平息我的怒火,不知所措地看著我。

呆了半晌,他突然歎了口氣,好象想通了什麼一樣,從口袋里面掏出一張照片,說道:“你看看這個,我再解釋給你聽。”

我接過來用手電一照,照片上是他的媽媽,頭發已經斑白了,可能是太過操勞的原因。看來老癢坐牢的那幾年,她受得打擊很大。他媽媽年輕時候很漂亮,對我們都很好,我們都叫她漂亮阿姨。我老爸和我,每年都會去看她幾次。

我不知道他把這照片拿出來干什麼,對他道:“你什麼意思?”

他歎了口氣,黯然地一笑,“我不是說我媽出了事情,所以我需要錢嗎。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媽在我坐牢的時候,已經走了。”

我“啊”了一聲,用一種極度懷疑的眼神看著他,皺起眉頭,問道:“你媽……去世了?”

他默默地點了點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說道:“我出獄的第二天,急不可待地回到家里,想讓我媽有一個驚喜。可是等我推開房門的時候,卻聞到了一股惡臭,我媽趴在縫紉機上,一動不動。我以為我媽犯心髒病了,馬上去扶她。等我把她扶起來的時候,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老癢閉上眼睛,痛苦地呻吟起來,“她的臉,已經粘在了縫紉機上,一拉就全部撕了下來……我的天!”

我不知道他媽已經去世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好,呆在那里看著他。不過老癢這個人非常孝順,他絕對不會用他媽媽來開這種玩笑。

他摸了摸額頭,又說道:“我把我媽收殮了過後,一個人呆在空房子里,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好。我也不敢睡覺,一躺下,就看到我媽粘在縫紉機上的臉,就這樣一直呆了9天,我肚子餓得要命,心想要不就餓死算了。可是這個時候,突然,我就聞到了香味從廚房里漂出來,好象有人在炒菜。我過去一看,看到我媽竟然又出現了,看到我過來,還說:“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我聽到這里,已經意識到這是怎麼回事情了。

老癢繼續說道:“我一開始還以為是我想我媽想得瘋了,出現幻覺了。後來,我逐漸發覺了不對勁,這不是幻覺,不僅是我,連賣菜的都看到了我媽。我才知道我媽真的回來了,她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樣,連燒出的菜的味道都一樣。

如果是別人,可能會以為見鬼了,但是我沒有,我開始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情。逐漸的,我開始發覺,我四周的環境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對勁,但是還是沒有找到關鍵。直到有一次,我看電視看了一個通宵,結果你猜怎麼的,那天晚上竟然是斷電,整個小區只有我家照樣有電,所有的電器,沒電照樣開,連插頭都不用插。”

我插嘴道:“于是你就知道了?”

他點點頭,說道:“我不像你這麼聰明,我想通這一切花了整整一個星期。說實話,我很開心,雖然我知道我媽媽可能是我自己制造出來的,但是我甯願相信以前我媽的死是一場夢。但是好景不長,等我發現了這種能力,並且開始逐漸可以控制的時候,出了問題。你一旦用你的思維去控制這種能力,如果你無法屏除雜念,很多東西就會混合起來,變得非常糟糕。所以,有一天,我起來的時候,看見我媽媽背對著我在做縫紉。我一看到她坐在縫紉機上,我嚇壞了,躡手躡腳地走過去。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我的天,我媽她的臉……”

老癢做了好幾個動作,但是實在說不下去了,在那里長歎了好幾聲。

我聽得心里感覺到一股寒意,實在無法想象那時的情景有多可怕。

老癢憑空就從手里變出了一支香煙,放進嘴巴里,沒用打火機,煙就著了。他猛吸了一口,接著說道:“自那個時候開始,我意識到了這種力量的恐怖,但是我不甘心,我很想我媽回來。所以我必須找一個人過來,找一個認識我媽,又有很乾淨的潛意識的人,就是你,老吳。”

我沒有想到老癢的目的竟然是這個,說道:“但是,老癢。這事情聽起來,好象是在逆天而行的感覺,人死是不能複生的。”

他說道:“老吳,我也不是很貪心。我只要3年,只要和我媽再相處3年我就滿足了。你到我家里來的時候也不少,你也不舍得我媽就這樣孤零零地死去吧?”

我歎了口氣,想著如果他媽真的複活了,我還敢不敢到他家里去。這棵青銅樹不知道到底是誰立在這里的,竟然有這麼妖邪的力量,用那種力量物化出來的人,到底算不算是人呢。

想了半天,我還是搖了搖頭,“這事情我做不到,老癢。你媽媽已經死了,她已經歸土了,你就……你就讓她去吧,不要拽著她不放了。”

老癢笑了笑,“已經晚了,老吳。你不明白,這件事情和你想不想幫我是沒關系的,這也是我為什麼不能告訴我的目的的原因。現在,我想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我沒聽懂他在說什麼,問道:“什麼意思?”

他舉了舉自己的手,說:“你先實驗一下,你能不能物化出什麼東西來。”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麼,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想著石頭的形象,試圖也將我的意識實體化。但是使勁了半天,手上還是空空如也。毫無疑問,這種能力很難使用,普通人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潛意識的。

老癢有點得意地對我說道:“你看,這種力量,你有意而為之的時候,肯定是沒有用處的。不然我剛才肚子餓的時候,應該會有烤鴨自己飛過來。只有在特定的情況下,它才會出現。這非常難,老吳,只能引導,無法使用,就算受過訓練,也非常困難。你想要在這里變只電視機出來,這麼複雜的東西,是無論如何也變不出來的。”

我看著他,“你是說?這種能力是被動的?需要一個心理引導?”

他點點頭,“對,比如我剛才和你說的那些話。”

我一下呆住了,看著他,說道:“胡扯,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信啊?”

老癢搖搖頭。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青銅樹連帶著整個琥珀震動了一下,我們兩個腳下一滑,差點都摔下去,趕緊抓住邊上的青銅鏈條。低頭一看,只見我們身下的深淵里,好象有什麼東西在蠕動一樣,每蠕動一次,青銅樹就震動一下,一下子地動山搖,連站都站不穩。

我拉住青銅鏈條,一邊覺得奇怪,一邊想起一件事情,回頭問老癢:“對了,剛才那‘的……的……的’的怪聲音,是不是也是你弄出來的?”

老癢也疑惑地看了看下面,點頭說道:“是啊,我用這個聲音,把你引到根盤里面去,然後我把守在外面那王老板打暈了。那個無線電干擾,只不過不想讓你聽到王老板和我打斗的聲音。”

我皺起眉頭,叫道:“那這個震動是怎麼回事情!”

老癢臉色也變了,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老吳,這棵青銅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我一聽他這麼說,突然打了個哆嗦,“我想……它是通到地獄里去的……”說著看著下面,“不會吧,你該不是說,下面的東西,是……”

老癢猛踢了我一腳,大叫:“白癡,不要亂想!”

話音剛落,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現在了下面的黑暗深處,紫色的瞳孔,像貓一樣變成了一條詭異的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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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26:09

秦嶺神樹 第38章 坍塌


下面的巨眼迅速的逼近,情況混亂,加上整棵青銅樹都震得厲害,我也看不清楚它是*什麼來攀爬的,只知道按這樣的速度,不出10分鍾我們就要打遭遇戰了。

老癢看得臉都綠了,直埋怨我:“你腦子裝的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我大叫冤枉,“老大對天發誓,也是第一次見這東西,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雷霹。”

他看我說的這麼決絕,愣了愣,“不可能,不是你是誰?”

此時也無法顧及這麼多了,我對他說別廢話了,快想個辦法,給這麼瞪著也難受。

他說道:“也不用太擔心,就是一只眼睛而已,難不成它用眼皮夾死我們?等一下它上來,老子一腳把它給踢瞎了。”

話音未落,突然就有一只章魚一樣巨大觸手卷了上來,一下打到琥珀上。我們像空中飛人一樣蕩了一圈,撞到青銅壁上。琥珀撞了個粉碎,里面的屍體直接給分了屍,隨著琥珀的碎片天女散花一樣地掉了下去。

我們兩個在最後關頭死死抓住青銅鎖鏈,才勉強幸保不失,但是也給轉得頭暈腦漲。我對老癢叫道:“這下子玩笑開大了,你不是能變嗎?快變門大炮出來,把這玩意兒給轟了。”

老癢大罵,“你他娘的胡說什麼!有那麼容易嗎?快跑!”

我們二話不說就順著青銅鎖鏈往上爬,才爬了幾步,突然手上一滑,開始使不上力氣。我想起樹根上面的那種滑膩的植物,心中恐懼,這下完蛋了,難道要死在這里。

這時候老癢將手一擡,我突然就感覺那種滑膩的感覺消失了,他像猴子一樣幾下便爬了上去,將我拉了過來。我一下子沒抓穩差點脫手,埋怨道:“有這本事,直接變只梯子多好?”

他罵道:“拜托你不要這麼多意見!”

我們兩個咬著牙爬進棺室,上面的霧氣已經消散去,我想乘著這個機會看一下其他幾幅浮雕。老癢說你別看了,這都什麼時候了,拉著我就往槨壁上爬。突然那只觸手閃電一般從棺井中卷了上來,一下子把槨室的巨大石頭蓋子頂得飛上了天。這一下力量極其的霸道,連鐵條一樣的樹根都給撞得粉碎,一時間整棵青銅樹狂震,滿眼是樹根的根須,腐朽的樹皮和灰塵。大片的樹根短枝因為突然破裂,像子彈一樣飛了出去,打在棧道上,掃踏了一大片。我們兩個正趴在一根滑溜溜的樹根,這一下直接把我們甩出了槨室,摔到了祭祀台上。

那只觸手沖出青銅樹後就不想進去了,四處亂卷,連打了兩下,將四周幾座青銅雕像拍得變形。我和老癢狼狽地低頭連躲幾下,老癢指了指棧道說快下去,在上面死定了。我想起給老癢在外面打暈的王老板,心說雖然是個王八蛋,但是這人也不是十惡不赦,也不能放著不管,忙轉頭去找,然而一眼去看不到,難不成剛才給那些炸開的樹根帶下去了。

四周的樹根已經給連根拔了,只剩下衍生到祭祀台下面的那些。老關看我在那里左顧右盼,踢了我一腳,讓我看天。我擡頭一看,給撞到天上去的巨大石板正打著轉兒摔下來,趕緊逃命。老癢一個打滾背起掛在一根殘枝上的背包,兩個人魚躍跳上了那根用來做繩橋的登山繩。

我們剛抓住繩子,後面的石板就重重摔在了祭祀台上,給摔了個粉碎,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連著我們抓著的繩子給牽連著好象鋼琴的琴弦,幾乎不堪重負。

回頭一看,剛才我們登山鎬鉤住的樹根,上端已經隨著包裹著棺槨的榕樹根盤給扯飛了,現在只剩下可憐的一點點,給我們的體重拉著,登山鎬直往外脫,好象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覺得越來越不妙,回頭讓老癢快爬,說要不然咱們就要步老泰的後塵了!老癢一聽猛打了我一個巴掌,打得我耳朵嗡一聲。

我大罵,“**,***打上癮了你?”

老癢大叫:“不打你行嗎,管住腦子,千萬別亂想啊……”

我大叫:“我亂想什麼了?”

話還沒說完,“蹦”地一聲巨響。我們回頭一看,整只槨室突然鼓了起來,裂開好幾條縫,一條黑色的巨蛇探出頭來,那條觸手就是蛇的尾巴,但是這條獨眼巨蛇,鱗片非常細小,看上去更像一條巨大的蟲子。

獨眼巨蛇爬出來之後,巨大的眼睛馬上轉向我們。老癢一看不妙,猛地從我腰上拔出長柄獵刀,用力一揮,將登山繩砍斷。我們人猿泰山一樣劃過一道擺線,撞上一邊的棧道。這一次我有了經驗,就地一滾,緩沖了很多撞擊。

老癢落地之後,抽出背包邊上跨著的短步槍,對著那巨蛇的眼睛就是一槍。子彈打進去一個大洞,那巨蛇疼得猛地蜷成一團,尾巴一掃,將我們頭上那一排棧道全部掃飛。

老癢避過砸下來的木頭碎片,站起來對著那蛇,一邊開槍,一邊拉著我往下跑。我知道這種槍只能裝5發子彈,但是老癢拿在手里,子彈流水一樣打了出去,根本不需要裝彈。

可惜這槍的口徑還是太小,這蛇剛才中了一彈,現在學乖了,纏繞起來,用身體護住自己的眼睛。子彈全部打在它的尾巴上,鱗片猶如鐵甲一般,毫無用處。

我一看槍對他沒用,就招呼老癢快跑。一路跑到了棧道的斷口,我剛想爬上崖壁,老癢一把拉住我,說:“什麼時候,還爬?”說著拉著我往下一躍。我們從斷口直接落到了下一層的棧道,就聽底下的木板喀嚓一聲,哪里經得起這樣的撞擊,立即裂成幾十塊。我們透板而下,又撞破一層,摔在棧道底上的平台上。

這一次摔得十分嚴重,我起來的時候,嘴里鼻子里全是鮮血。老癢一把拉起我,說道:“好象估計得太樂觀了,你沒事情吧?”

我只覺得天旋地轉,也不知道回答了他些什麼,黑色巨蛇已經閃電一般順著青銅樹爬下來。老癢說道:“打是打不過,逃也逃不掉了,我們到下面找個岩洞躲一下。”

我往下一看,再往下走已經沒有棧道,只剩下我們剛才休息過那種小岩洞,密密麻麻的有很多。那蛇體積很大,我們隨便找一個進去,應該可以暫時避一下,再想對策。

當下被老癢拉著就往下爬去,就著最近一個直徑一米都不到的岩洞爬了進去。還沒爬到底,突然巨蛇的眼睛就出現了洞口,朝我們看了看,然後猛地一沖,試圖想鑽進來。

老癢打了好幾槍,想將它逼退,但是子彈打在蛇頭上,只蹦飛了幾片鱗片,一點效果也沒有。

黑蛇的巨頭有解放卡車那麼大,鑽了幾次鑽不進來,突然甩著腦袋往洞口一撞。一時間亂石紛飛,我們趕緊往後退去,免得給蹋下來的石頭壓住。

黑蛇見我們退到洞的內部,大為惱怒,又是一撞。整個岩洞一陣震動,只聽到岩石開裂的聲音,從洞口一直傳到我們頭頂上。

這里的玄武岩,因為里面的地下河道和過度的開挖,已經十分不穩固,給這麼一撞,岩石內部的細微平衡被破壞,里面縫隙發生連鎖反應,一條裂縫突然出現在我們頭頂上。老癢一看不好,拉著我就往洞的底部退。我驚魂未定,才往里爬了幾步,就聽一連竄轟鳴,一時間沙塵滿目,碎石四濺,不知道哪里塌了。

出于本能,我反射著蜷成一團,護住腦子,石頭下雨一樣從上面掉下來,身上背上連中十幾下。慌亂間,老癢一把拉住我,將我拖到他的那一邊。同時一聲巨響,一塊寫字台一樣的石頭塌了下來,將洞口完全塞住了。

這下子黑蛇不僅進不來,連看我們也看不到了,然後它似乎並不死心,又連著撞了十幾下。石頭不停地塌下來,四周的岩壁也開始出現裂縫。

老癢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家夥不弄死我們恐怕不會罷休,再撞幾下,山都要塌了。”

我轉頭一看,我們已經退到洞的最里面,退無可退,再塌進來一點,大羅神仙也救不了我們了。

此時已然到了絕境,就算有炸藥,在這麼小的空間也不能使用。看著四周的裂縫一點一點的延伸開去,我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條裂縫碎了開來,一段岩壁不堪重負,整個塌了下去。我們往邊上一貼,勉強留的全身,卻看見岩壁塌了之後,後面竟然出現了一個岩洞。

我心中大喜,心說天不亡我,肯定是兩個岩洞之間的岩石碎裂,使得中間出現了一條石道,忙轉頭招呼老癢,就要往里爬。

老癢卻一下子攔在我的面前,說道:“不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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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26:25

秦嶺神樹 第39章 日記


岩洞坍塌在即,大石頭小石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我腦袋上砸,再多呆一秒都有葬身亂石之下的危險,這種情況下,眼前有路已經不錯,還怎麼能管其他,我一把將他拉住,一邊對他大叫:“什麼不能進去,不進去難道在外面等死?”

老癢說道:“里面情況未明,你先看看再說!”

我對他說道:“管不了這麼多了,你看這種情況,里面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了。”說著拉著他就往洞里貓去。

老癢硬住自己的手,不讓我拉他進去,說道:“拜托你也聽我以此,這洞真不能進去!”

說著還要將我往外拉,我大怒,剛想問他是想尋死還是怎的,忽然一塊石頭猛地塌了下來,我趕緊松手,兩個人都往後一跌。石頭“轟隆”一聲橫在了我們中間,塌出的洞口一下子堵住了。

我嚇的夠嗆,忙大叫著問他有沒有事情,過了好久,才聽到他呻吟一聲,回道:“沒事,他娘的頭上給砸了一下,這里已經不塌了,你怎麼樣?”

我告訴他我也沒事,隨手推了推石頭,見紋絲不動,直到來路已斷,于是觀察四周,本來我以為這是岩壁上的另一個岩洞,一邊必然有一個出口,然而現在一看,卻是一個封閉的空間,非常狹窄,似乎一處自然的山體縫隙,看情形總覺得眼熟。

顛著碎石頭爬了幾步,我忽然醒悟,這里原來也是一處坍塌後的洞穴,不過這里的坍塌有些年頭,該塌的都已經塌了,地上全是碎石。

我剛才還在奇怪,為何這巨蛇如此有力。幾次撞擊就把堅硬的岩石撞成這樣,現在想來,原來這里早已有過一次坍塌,那上一次事故必然對周圍的岩層損害很大,表面看去堅固的岩石,其實里面早已經開裂,給巨蛇一撞,終于爆裂,塌出了這一條通道。

看了看頭頂。發現這里是兩塊坍下的巨石中間的縫隙,看契合的程度應該十分堅固,縱使外面還在不斷撞擊,這里也只有灰塵灑落下來。

那巨蛇看來力氣也用的差不多了,撞得一下比一下輕,最後終于安靜下來。

我驚魂未定,想起老癢剛才扯著我,要不是我放手的及時。現在已經成肉餅了,氣不打一處來。在石頭後面怒道:“你剛才她娘的吃錯了什麼藥了?差點給你害死。”

老癢被石頭堵在外面,想進也進不來,也說道:“什麼我吃錯藥了,你怎麼不說自己別扭,你看現在可好。怎麼辦?”

我扒了幾塊石頭,看到老癢的手電光從石頭的縫隙里透進來。然而最大額那塊石頭最起碼有一張八仙桌那麼大,只見的縫隙有限,我能把手伸出去,但是人決計鑽不出去。

拿石頭敲了幾下,砸出幾個白茬自,兩種石頭硬度相同,砸起來很費勁。老癢見我砸得上頭的碎石頭又開始松動,忙讓我別弄了,說:“你悠著點,再敲這里又得塌了。”

我說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不是塌死就是餓死,少顧慮這麼多。”

老癢說到:“你還是別,咱們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你先四處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發現馬上就叫我。”

我環視一周,這里黑不隆冬,一看只有碎石,對他說里面什麼都沒有。

他聽了沈默了一下,問道:“真的什麼都沒有?你再仔細看看。”

我說道:“騙你干什麼,這就屁股大點地方,有什麼肯定看見了。”

老癢說道:“那好,你再看仔細點,我也先到前面去看看,是不是堵得這麼結實,說不定還有縫隙能爬出去。”

說著他的手電光就移開了,我*在石頭上休息了一下,爬進縫隙里面,四處一看,就知道這里不會有出口,架在頭上的石頭又重達數噸,困在這里,恐怕一年半載是出不去了。

再往里面走了走,就沒路了,正想返頭,忽然看到石壁上好像畫了點什麼東西,趕緊抽過去看。

第一眼看時,我以為那是一些塗鴉一樣的洞穴壁畫,非常原始,可能鑄造青銅樹的先民留下的,再仔細一看,卻發現不是,這些塗鴉上的圖案是一架飛機和幾個英文字母,這是現代人的作品。

什麼人會在這種地方搞這些東西?我感到十分疑惑。

塗鴉的一半壓在我腳下的碎石頭堆里,我搬開那些石頭,想看看到底畫了些什麼,移開一塊大石頭後,出現了一團黑乎乎的破布,好像是一件衣服的碎片。

我扯開這團破布,一直干癟並已經腐爛得露出骨頭的人手赫然露了出來。手呈爪狀,似乎想從這些碎石中爬出來,而終于力竭而死。

我嚇了一跳,幾乎要叫出來,心說這里怎麼會埋著一個死人?該不會是這洞坍塌的時候,給活埋在這里的?那這人又是誰呢?

我繼續搬開那些石頭,很快,一具屍體便呈現了出來,屍體已經完全腐爛,看來埋在這里也有些年頭了,身上的衣服破成一團一團的,看質地也不知道原來是什麼顏色,不過從他脖子上掛的護身符來看,這人可能和我們一樣,也是來倒斗的。

想起在瀑布水底看到的那一具屍體,也腐爛的和他差不多,那這兩個人也許是一夥的,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兩人也許就是我的下場。

我繼續挖掘,把整具屍體挖了出來,又找到一只背包,爛的不能再爛了,里面幾乎空了,只有一些黑色的殘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腐爛成的,又翻了翻背面,從夾層里面掉出來一本筆記本。

筆記本也快散架了。好在紙質好,上面用藍色圓珠筆寫的字還請出,我撿起來看了看,前面的日記帳,一些地理位置和電話號碼,我翻到後面,忽然愣了一些,後面有一些日記,看第一篇的時間。好像是三年前開始記錄的。

這個人字體比較幼稚,應該不是很擅長寫序哦,每一篇日記只有百來字,我快速翻了幾頁,直看得背脊發涼。

從日記上的記載來看,這人應該是三年前來到這里的,日記上沒有寫他來的過程,而是從他困在這個岩洞里開始記錄起的。不過在後面的內容中。偶爾提到了一下他進來之前的經曆。

他們一夥人應該總共有十八個,因為在其中一篇里面。他提到:十八個人只剩下我一個了。里面還提到,他們並不是由我們的路線進入的,而是自山頂的榕樹林子中,一個給氣生根裹住的巨大的樹洞里面進來的。

當時我們也曾經經過那一片榕樹林子,但是當地人說里面鬧鬼。進去就出不來,我們急著趕路。沒去趟這趟渾水,沒想到里面竟然還有這麼大的蹊蹺,早知道如此,就不用廢那麼多周折了。

但是看下去,又不由慶幸沒有走那一條路,因為里面記著,他們下來的路。極度凶險,十八人進去,從底下出來的時候,只剩下了六個,其他全部死在路上了。

估計那一個樹洞應該開在林子中間那幾棵十幾個人環抱不住的榕樹老祖宗的一棵上,但是榕樹獨木成林,那一片林子到底是幾棵還是一棵,現在也說不清楚。這些人下來之後,應該和我們正好相反,我們是從底向上直接爬了上去,而他們應該是直接落到了頂上。

他們的路線應該符合祭祀儀式的習慣,那他們走的那一條路,應該才是正門。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還說道,他們在祭祀台上沒有發現什麼後,順著四周的棧道而下,棧道的底部,卻全是水,有如一個極深的水潭,水是碧綠的,根本看不到底。

他們跳入水潭中,發現深度極深,沒有設備無法潛入下去,他們帶的潛水設備太小,嘗試了一下後,只好放棄,六個人浮上水面,一看,卻傻了眼。

原來在他們潛水那一當兒,水位極度下降,等他們出來,他們放著裝備的棧道竟然離開他們六七米遠,他們沒想到這一茬,繩子全在包里,沒開在身上,一下子全慌了。

水位迅速下降,他們有一批人爬到了青銅樹上,有一批人跑進了岩壁里露出的洞里,這一本日記的主人,就在那個時候進入了我所在的岩洞,但是不巧的是,他還沒進入岩洞多久,從水里突然盤出一條黑龍一樣的巨蟒,順著青銅樹直追上去,他只聽到同伴的慘號聲和槍聲,嚇得躲在洞里不敢出去。

這次災難猝不及防,他的同伴全是亡命之徒,其中一個在和巨蟒搏斗中,臨死前啟動了炸藥,他們預備著開山炸墓,所以炸藥分量很多,一下子炸得天崩地裂,連他藏身的洞穴也給沖擊波轟塌了。

日記的主人給炸的暫時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給困住了,他料想如此劇烈的爆炸,外面的人肯定無人生還(其實還有一個,那個人死在瀑布那里了),自己來盜墓的,本來就無目標性,指望有人救援也不可能,一時間心灰意冷。

接下來的內容就開始有點無聊起來。

他在縫隙里困了七天,身上帶的食物不多,一下子就吃完了,他又渴又餓,電池又電能耗盡,在一片黑暗中,他知道自己大限將到,想起自己的老娘無人照顧,不由痛不欲生。

後來幾天,他因為饑餓,神志恍惚,一天他醒了過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只覺得口渴到了極限,恍惚間,他拿起早就干涸的水壺猛灌了幾口,這個時候奇跡發生了,水壺里面突然湧出了甘甜的清水,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貪婪的連喝了十幾分鍾,水卻絲毫不見少。

他以為自己是做夢,心說自己肯定是快死了,出現幻覺了,那索性就這樣死好了,又想到既然做夢的話,包里也許還有吃的,一掏,果然原來放食物的那些袋子全滿了,他大喜,拼命的吃著,結果吃的幾乎噎死。

逐漸的,他發現這一切不是夢,剛開始她以為上帝顯靈了,來搭救他了,後來越來越覺得不對,終于,他發現了,這一切的產生,和他的思想有一定的聯系,但又不是萬試萬靈,比如說,他一心想吃一樣東西的時候,那東西卻不會出現,但是他隨手去摸包里的吃的時候,卻往往會摸到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竟然包里什麼都沒有。

他開始有意識的去分析,做思維的實驗,逐漸的,他發現自己的物質化能力。這一段他寫了很多,實驗的過程非常複雜,最後他並沒有得出物質化能力的結論,而是認為,自己成了“恍惚的上帝”。

石頭上的那些塗鴉,就是在這段時間里畫上去的,恐怕是他窮極無聊得時候畫著玩的。

日記的最後,他寫道他要用這種能力嘗試著從這里出去,如果成功了,他就可以出去做一個超人,如果失敗了,他就會死在這里,我不致到他最後作了一個什麼實驗,反正現在看來最後是失敗了。

不過一個有這樣能力的來到現實社會,也不知道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情。

看到這具屍體,想到我自己的處境,我不由感覺的心寒起來,我身邊根本沒有食物,恐怕連七天都撐不到,再說就算有食物,無休止的在這里困下去,還不如死了痛快。

我放下日記,又翻找屍體身上的口袋,找出一只手機,早已經沒電了,我扔到一邊,又翻出一只錢包,里面有一些錢,心說什麼都爛,就是人民幣不會爛,這叫什麼事兒。

錢包里還有這人的身份證,我扯出來,想看看這倒黴鬼叫什麼,打著手電一看,只見人的照片已經模糊掉了,名字倒還是清楚,叫做“解子揚”。

這個姓還真少見,死在“海底墓”中的解連環也是這個姓,我看了看這人的生日,還頗年輕,只叫可惜。

忽然間,後面手電光一閃,老癢已經爬了回來,在石頭後面問我道:“老吳!你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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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26:37

秦嶺神樹 第40章 真像一


我正在看屍體的身份證件,老癢突然問了我一句,嚇了我一條,當下,含糊的應了他一聲,繼續看手里的東西。

從他簡短的日記看,這人是三年強來到這里的,老癢他們一群人第一次進這里也是三年前,這人會不會就是和老癢一夥的?我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他日記寫的和老癢說的雖然有一點吻合,但是大部分還是不同,應該是兩批人。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解子揚”這個名字很熟悉,解這個姓比較少見,同名的應該很少,哪里聽過呢?

老癢看我蹲在那里不說話,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情,又叫了我一聲,我回頭一看,他的半張臉正往縫里擠,眼睛直往我手里瞟,只覺得他樣子古怪,好像恨不得鑽進來一樣。

我暗罵了一生,心說你小子剛才死也不肯進來,現在後悔了吧?我對他說道:別吵吵,我找到有趣的東西,正在看。

老癢皺了皺眉頭,忙問:“找到什麼了?”

我把剛才發現屍體的經過和他說了一遍,歎了口氣對他道:“這家夥可能就是我們的下場,要找不到路,我們恐怕比他死的還快,不過覺得這人的名字有點耳熟啊,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有沒有什麼同學叫這個名字的?”

說著,我退到那塊巨石邊上,想把身份證從縫隙里傳出去給他看看,可是我擡頭一看,卻突然看到老癢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慘白慘白的。正直勾勾盯著我的臉看。

我心理陡然出現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心說怎麼了,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的表情,難不成我們小時候還真有個同學叫解子揚?

又閉上眼睛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了,現在人情淡薄,大學的同學有些都已經不認識了,小時候的更是沒有記憶,我看老癢不說話。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身份證號碼,說道:“我是真想不起來,不過這人年紀和我們差、、、、、、”剛說到這里,突然一道閃電掠過我的大腦,一下子我整個人塄在那里。

解子揚!解子揚!解子揚!解子揚!不對啊,這名字好像不是什麼陌生的名字——這是老癢的本名啊!!!

我的頭皮猛地一炸,幾乎打了個寒顫,忙仔細去看身份證的生日,這一看不由一陣眩暈,我的天,真的是老癢的生日,可這、、、不可能啊,這張身份證,難道竟然是老癢的?!

難道,這具已經腐爛成骨頭的屍體,是老癢、、、、、、?

可是這不對啊,如果老癢三年前就死在這里了,那,在石頭外面看著我的,是誰?我的脖子都硬了,幾乎是機械的轉過頭去,看著石頭縫隙里透出的那半張臉,忽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恐懼,老癢的臉在手電光的閃爍下顯得鬼氣森森,看上去竟然和外面看到的哪條黑色巨蛇有幾分相似了。我不由自主的向洞的內部退去,不敢再*近那塊石頭,老癢卻一動不動,還是直勾勾的看著我,也不說話,好像一座石刻的雕像一樣。以他的脾氣,看到我這個樣子,肯定將我罵得像孫子一樣,如今這個樣子,難道真的是因為身份敗露,不知道如何反應?此時我心理越發懷疑,外面的這個人雖然長相脾氣和老癢一樣,可能卻不是老癢,我從杭州來到這里,之間的經過猶如放電影一樣的在我的腦海中閃過,那一個個謊言,閃爍其詞,他在青銅樹頂和我說的話,均曆曆在目,那在其中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懷疑,也在這個時候逐漸清晰起來。

我一向以為,老癢的城府不可能會這麼深,一來我和他的關系,根本不需要騙我,二來,他說那些謊言的時候,無不真切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我這個人過于謹慎,根本發現不了,可是,其他方面,這個人跟老癢太像了,我找不出一絲的破綻,雖然我心理已經百般懷疑,還是認為他的性格改變了,沒有想到他根本不是老癢。

這個時候,“老癢”終于開口說話了,他的臉縮回道後面,對我道:“老吳,我剛才不讓你進去,你就是不聽,只能怪你太固執了,你沒聽別人說過,有些事情,知道了並不一定就是好事。”

我心理咯噔了一聲,心說果然有問題,一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你不是老癢,你到底是誰?”

“老癢”很古怪的笑了幾聲:“我是誰?我就是老癢,解子揚,從小和你一起長大,做了三年牢的解子揚啊,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查我的老底啊。”我冷笑一聲:“胡說!老癢的屍體就在我邊上,他死了已經有三年了,他根本沒出去這里,你他娘的到底是誰?”

“老癢”的半張臉又悄無聲息的出現來了岩石間的縫隙里,森然冷笑,“不錯,他是死了三年了,但是我活著,有什麼區別嗎?”我看著他的表情,突然感覺到了什麼,皺起眉頭一想,突然長大嘴巴:“**!你不是人!你、、、、、、你難道是他物質化出來的?”

“老癢”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你怎麼不說他是我物質化出來的呢?誰知道呢?我和他一模一樣,誰知道是哪個先哪個後。“

我幾乎失控,撿起一塊石頭就朝他扔去,他的臉往後一閃,又說道:“老吳,其實我和他是一模一樣的,你不用介意。“我大叫道:”當然有區別,誰知道用那種力量實化出來的,他娘的是什麼東西!“

“老癢“突然沈默了。臉色變得很難看,盯了我一會兒,突然狠狠的說:”放你媽的狗屁,老子就是老癢,你和他是一路貨色,那就由不得我了。“我心理頓感不妙,忽然一枝槍管就從縫隙里伸了進來,我趕緊翻身到死角里,”老癢“一槍打在石頭上,削掉了一大片,接著提昂頭馬上就瞄向我在的那個死角,又是一槍,子彈幾乎是貼著我的脖子飛了過去。這個縫隙空間實在太小,就算有死角,也無法保護我所有的身體,我一看情況不對,忙一下關掉自己的受點。讓他看不到我,他慌亂間胡開了幾槍,都沒有打到我,我翻身充到岩石邊上,拿起石頭就去砸伸出來的槍管子,幾下。便給我砸的彎成了九十度。”“老癢”拔也拔不出去,氣得大罵,我冷笑道:“什麼一模一樣,我不認為老癢會朝我開槍,你他娘的就是個劣質的仿冒品!”我自“老癢”和我提起物質化活人之後,心理就一直有一個疙瘩,總有一股感覺,這一棵古老死青銅樹在這里,不會沒什麼目的,這種幾乎恐怖的能力,所帶來的生物,會是正常的人嗎?真的和我們一樣嗎?會不會是某種妖怪呢?現在看來,這個“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們一樣,但是他顯然知道自己是被物質化出來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事情大大的不妙起來。“老癢”和我對罵了一會兒,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就不說話了,接著,他將受點關了,一下子整個空間一暗,無盡的黑暗壓來,在這一點光源都沒有的狹小空間里,顯得格外沈重。

我提防著他有什麼詭計,縮到死角里躲好,卻聽他說:“老吳,記得你小時候最怕黑了,現在怕不怕?不過你可千萬別亂想哦,記得剛才和你說得話,在這個地方胡思亂想的話,小心你的燈一開,你面前出現一張死人的臉哦。”

我心里直罵該死,這家夥是想利用我對黑暗的恐懼,而自己實化什麼怪物。我心里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讓他得逞,但是內心反而害怕起來,他剛才說得受點一開,眼前便出現一張死人的臉,一下子把我的神經吊了起來,我馬上就感覺到自己的勉強,只有幾厘米的距離,好像出現了什麼東西,我呼出去的熱氣,撞在那東西上,反沖道我的臉上,帶來一股腥臭的味道。

沒這麼靈吧,我想,從“老癢”剛才的表現來看,物質化能力非常難以控制,否則剛才我們也骨灰給巨眼黑蛇撞的如此狼狽,照道理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弄出個怪物來的。錯覺,我對自己說,千萬不要上他的當,在這麼封閉的一個黑色空間里,恐懼是肯定有的。我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臉上一濕,好像有一條冰冷的東西一掠而過。一下子我渾身的冷汗,幾乎就要尿褲子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胸口,心髒狂跳,只覺得全身發軟,他娘的這下子沒錯了,媽的,黑暗里果然多了什麼東西。我不敢打開手電,人緩緩的往後*,想緊貼住石壁,可是我的背一*到後面,我馬上發現那不是石頭,而好像是,一片一片的鱗片、、、、、、,甚至能感覺到鱗片下面筋肉的蠕動。天哪!我在胡思亂想什麼,背後怎麼會有鱗片?我趕緊閉了閉眼睛,緊緊抓著自己的手電,舉到自己面前,剛想打開,突然聽到“老癢”做作的驚叫了一聲:“老吳!怎麼不開手電啊?我幫你照照!”

接著他的手電就亮了,我猛地看見就貼我鼻子尖,一個巨大的蟒蛇頭昂了起來,它猶如水桶一樣的身體盤繞在洞穴里,我的頭頂,背後岩石全變成了鱗片的牆壁,黑的猶如寶石,被老癢的手電一驚擾,鱗片搐動,身體緩緩摩擦,發出令人膽寒的咝咝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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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27:11

秦嶺神樹 第41章 燭九陰


貼著鼻子的巨大蛇頭,滿眼蠕動的鱗片,我不知道怎麼來喝別人說這種震撼,一下子我的心髒好像停止了跳動/渾身僵硬的有如石頭一樣。

第一次實際領略這種能力的巨大威力,讓我僅有的一絲懷疑也一掃而光。可是這條巨大的黑色蟒蛇如此的真實。每一片鱗片,空氣中的氣味。那種無處不在的摩擦聲都毫無破綻。。我實在想像不出這東西是怎麼忽然產生的,如果剛才亮著等,難道會“蹦“一聲憑空就變出來?

老癢還在外面叫著什麼,我也沒有心情理會他,只覺得那種爬行動物毫無感情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本來我所處的岩石縫隙就小,現在忽然出現了這一條黑龍一樣的巨蟒,連做廣播體操的空間都沒了,這個時候,只要那條蟒蛇隨便一張嘴巴往旁邊一咧,我就馬上隔屁著涼,什麼都完蛋了。

我心里閃電一般盤算了一下,蟒蛇的嗅覺和視覺都很靈敏,沒有道理看不到我,現在只有一個希望,就是他對于我這樣的體形不感興趣。蟒蛇是不會捕食體積太小的東西,我只要坐著不懂,不引起它的恐慌,它可能就會放任我不管,但是如果這一招不管用,那這一次真的無計可施。

我咽了口唾沫,盡量不讓自己發抖,巨大的蛇信在我耳邊舔過,留下及其難聞的唾液。但是,幸運的是,它只是擡起頭注視了我一下,馬上轉頭去看在石頭後面老癢的手電光源。

老癢躲在擋住洞口的巨石後面,看到蟒蛇沒有攻擊我,反而轉頭向他探了過去。馬上意識到不對勁。封住通道口的巨石,只相對于巨蟒腦袋一樣大的石塊,根本擋不住它,我聽到老癢罵了一聲,忙縮回石頭後面,喀喳一聲關了手電。

四周一下子黑了下來。巨蟒兩只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發出熒光。我仍然大氣也不敢出,隱約看見巨蟒輕輕頂了兩下,見石頭沒動靜。忽然縮起了脖子,做了一個攻擊的姿態。

我腦子里出現電視里蟒蛇捕食的動作,馬上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刹那間,蟒蛇縮起的脖子猶如子彈一樣撞了出去,就聽見一聲悶響,整個山洞一震。堵門的巨石像風箏一樣給撞飛,我聽到老癢一聲慘叫,接著就是石頭混想撞擊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傳了過來。

雖然知道外面不是真正的老癢,但是這一聲慘叫還是讓我我條件反射的心里一慌。巨蟒發現石頭後面的空洞,但是它的腦袋太大了,怎麼也鑽不出去,它的身體在纏繞著中不停的弓起倆,我左躲右閃不給它卷進去,不然給它兩邊的蛇磷一夾肯定骨頭盡斷。

幾次嘗試不行,蟒蛇開始煩躁起來。甩著腦袋開始撞那洞口邊上的石壁,蟒蛇的身體盤起來看上去已經非常嚇人,如今龍一樣舞動起來更是壯觀的離譜。幾下子那洞口給它撞裂了一個口子,巨蟒用力一轉,腦袋便鑽了出去,鱗片摩擦著石壁,把整塊石頭都擠出了裂縫。

巨蟒將前面擋路的石頭盡數向外推去,我跟著蟒蛇出去,看到老癢躺在碎石頭堆的後面,幾乎全部的身體都給壓在石頭後面,氣息若微,看到我,咳嗽了幾聲,似乎想說什麼,可是嘴巴一開,血就從嘴角流了下來。

我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試著搬動一下石頭。可是一眼下去,下半身已經全部壓爛了,實在連看都不能看。我歎了口氣,問他道:“你。。。你還有什麼話說?“

他看了我一眼,咬咬牙,從岩石縫里撤出了他從王老板那里弄來的背包,甩給我。

我借過背包,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他咳嗽了幾聲,吐出很多血,然後也不再說話,閉上眼睛。

我頓了頓,想問問他當天到底是怎麼一個經過。忽然“轟“地一陣巨響,整個山洞狂震,我幾乎連坐也坐不住,撞到岩壁上,定上又是悠長地一連串石頭裂開地聲音。

我嚇得夠嗆,心說難不成外面哪條巨眼蛇又開始撞了,忙貓著腰向洞外爬去。老癢這次忽然嘶啞地叫了一聲:“老吳!“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還想說什麼,回頭一看,只見他對我張了張嘴巴,忽然他所在的那塊地方塌陷了下去,上面的石頭瀑布一樣翻落下來,一閃之間,他就像陷入泥沼一樣消失在碎石頭堆里。

我心中一悸,竟然有一種撕心的感覺,但是此時也沒有時間調整情緒,幾個翻滾避開落石沖到洞外,正趕上一團黑影又撞了過來,我趕緊往邊上一翻,黑影撞到了山體上,整塊山壁都給撞德震動起來,石塊紛飛,山體裂出了一條裂縫,一直從我站德位置延伸下去。

我看到撞的如此厲害,不尤也奇怪,這蛇難道不要命了。賺頭一看,原來不是這樣,剛才爬出去的那條黑色巨蟒已經和從青銅樹中爬出的細磷巨蟒纏繞在一起,斗得難解難分。那細磷巨眼蛇體形比蟒蛇大出不少,但是打斗起來卻四號占不得一絲上風。加上兩條蛇都是黑色得,一時間也看不出誰是誰,只見兩團黑色得旋風在青銅樹上不停得纏繞,尾巴亂掃,將四周的石筍石乳拍的炮彈一樣亂飛。

我從沒見過如此驚心動魄的纏綿,只看得呆了。忽然一條尾巴掃到我得狡辯,我站得整塊石頭給掃成了石粉。情急之下,忙著往四周一抓,卻發現邊上得石頭全部斗已經給撞得松動,什麼都沒抓牢,整個人向下面得深遠栽了下去。

幾分鍾內幾次經曆大生大死,一下子我也反應不過來,大叫一聲,忽然聽到了隆隆得水聲,接著渾身一涼,耳邊一靜,整個人竟然摔進了水里。

他娘得,哪里來得水?

我一直刺進水里六七米才停了下來。入水得姿勢根本沒有調整,聽見脖子格達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斷了。渾身用不上力氣,人直往水里沈去。

正在無計可施得時候,一個人影從背後遊了過來,將我托起,把我往上帶去。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直躲在下面岩洞里得涼師爺。大概也是給不斷上漲的水逼了出來,看到有人掉下來,過來拉了我一把。

沖出水面一看,之間我們剛才爬上來的深淵不知道何時變成了一個水潭,水里有水流湧動,不知道由哪個地方湧進來。水位還在迅速上升。

我看著四周,心說難怪他們三年前來這里的時候,這里會是一個水譚,但他娘的這樣一來,豈不是回不去了。

我的水性比涼師爺好,他將我拉上來後自己沒了力氣,直往下沈去,我將他拉到青銅樹邊,也不想和他計較以前的事情,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情?“

涼師爺咳嗽幾聲。這才說道:“外面肯定下過一場雨,這是山洪,這里這個季節經常有山洪。洪水瀉進我們過來時候的地下河里,那條河肯定河這里牆上的幾個岩洞有連通,高海拔上的洪水沖下來,水位上升,水就倒灌進來了!山洪一鍋,水位馬上就會降下去。“

我心里暗罵一聲,這樣一來上不著邊際,也不知道該從哪里出去好了,擡頭一看,之間一團巨大的黑色影子還在扇面纏斗,心說怪怪,現在已經斗成這樣了。待會掉進水里,不震成龍潭虎穴了。我們還不給折騰死?

還沒想完,耳邊呼嘯一聲,黑色巨蟒已經摔了下來,直摔進水里。一時間水花四濺,不大的水譚像開水一樣沸騰起來。

緊接著細磷巨蛇也順著青銅樹爬下來,涼師爺看到那蛇巨大地紫色眼睛,嚇得整個人往水里沈,我把他扯起來,他哆嗦著說:“我的天!這東西是哪里來地?這。。。這是條燭九陰啊!“

我聽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拉著他直往青銅樹後面躲,問他怎麼回事。

涼師爺咬著舌頭輕聲說道:“燭九陰是龍,古時候叫燭龍。其實是一種遠古時代地巨大毒蛇。帝舜時代抓住這種東西來煉油做燭照明,幾千年前就滅絕了,怎麼這里還有一條。“

我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當下覺得奇怪,既然我不知道,那這不可能是我幻想出來地,難道這是真的,這青銅樹里真的有一條遠古時候地巨大毒蛇?

涼師爺繼續說道:“這麼大的燭九陰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泥發現沒有從這里看只能看到他的一只眼睛,燭九陰的眼睛是橫著長的,你現在看到的這一只應該是本眼,還有一只眼睛長在這只眼睛的扇面,叫做陰眼。傳說千年的燭九陰陰眼連著地獄。給他看一眼就會給惡鬼附身,久之就會變成人頭蛇身的怪物。

我想起老癢那種毒蛇一樣的表情,心里一陣發寒,回頭偷偷看了一眼,所幸燭九陰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們身上,我感覺到水下的水流變得極度混亂,知道黑色巨蟒還在睡下,燭九陰盯著水里,恐怕是怕巨蟒忽然襲擊。

水位不停的上漲,我們越來越*近燭九陰的身體,涼師爺緊張的要命,我看了看頭上,這岩洞的定上應該有一處出口,只要水位升的夠高,我們就能從那上面出去,只是不知道這水位能上道多少。畢竟這里非常*近山頂,過千棺陣的時候,棺材沒有給水浸過的痕跡,水位不可能高過那一邊,具體能高到哪里我也不知道,只好浮一點是一點了。

我將自己的想法輕聲告訴涼師爺,他完全聽不進去。這個時候一只白色的面具從水里浮了上來,那是縭蠱的殼,我心里忽然感覺到不妙,拿起一只一看,嘴巴部分的空腔是空的,里面的蠱蟲不見了。

“媽的!“我罵了一聲,忽然意識到為什麼那條蟒蛇在水里潛了這麼久斗不上來,打起手電潛進水里一照,只見武術螃蟹腿一樣的蟲子,有些還帶著面具,有些只剩下身體,猶如螞蟥一樣附在那條黑色巨蟒的身上,白花花一大片,黑色巨蟒肚皮朝天,還在不停的翻滾,但顯然沒有辦法甩掉這些蟲子。撞在岩石上,蠱蟲的面具給蹭掉,但是蟲身還是牢牢吸在蛇身上,看起來古怪異常。

一些蠱蟲無法搶到位置,在蛇身的周圍遊蕩,行動非常的敏捷。不妙的是,一看到我手里的手電所有蠱蟲忽然斗頓了一下,然後迅速的從蟒蛇身上彈開,我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花,所有的蟲子猶如海里的巨型魚群一樣向我直圍過來。

這些東西遊的極快,我一看不好,已經來不及反應,情急之下,我往後一貼,狠狠咬了自己的手心一口,這一口連我自己斗不明白為什麼咬的這麼狠,一下子鮮血湧了出來,我把手在水里揮動,將血均勻開來。

蠱蟲忌諱著我的血,一下子沖到我面前又遊了開去,不敢*近,成群的白色蟲子在我面前形成一道蟲牆,我甚至隱約還覺得這些蟲子排列的起促有點像人的臉。

涼師爺嚇得要命,二話不說就往青銅樹上爬去。我知道在水里呆著也不是辦法,也灘頭出水。回頭一看,燭九陰已經發現了我們,巨大的蛇頭對著我們的方向,那只紫色的眼睛已經閉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直血紅色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張了開來,怨毒的注視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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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9:27:24

秦嶺神樹 第42章 脫出


這只紅色的眼睛里布滿了跳動的血絲,看上去詭異異常,我一給它對視,突然有一股靈魂給抽離的感覺,只覺得強烈的惡心和頭暈,馬上把臉轉過去。

涼師爺卻好像中了邪一樣,眼睛直勾勾盯著那只血眼,一動也不動,我朝他叫了兩聲,沒有反應。

涼師爺說過“燭九陰”的陰眼通著地獄,我知道肯定不對,忙掬起一潑水就撲向他。

可不知道是燭九陰突然往前探了探還是如何,那潑水竟然沒有潑到涼師爺的身上,而是潑到了燭九陰的腦袋上。

燭九陰給我潑起的水花嚇了一跳,眼睛一閉,蛇頭往後一縮,就想發動攻擊,我趕緊貼到銅樹後面,蛇頭撞在青銅樹上,將那些枝丫全部都撞彎了。這個時候,我想到了我從老癢那里拿來的背包,里面可能有什麼武器,急忙將背包翻到前面。

他的包里肯定沒有槍了,但是我記得有幾根他們原本用來炸墓牆的雷管子,現在我手無寸鐵,有點大威力的東西威懾一下這些東西也好。

燭九陰青銅樹的一邊盤繞過來,我一邊移動不讓它看到我,一邊連滾帶爬的爬上去,抓住背包,就往里掏。

那背包塞滿了東西,我把那些食物全部都拿出來丟進水里,終于摸出來我認為的雷管,一看,不由一呆,***剛才看的時候太馬虎了,那一捆東西,竟然是黑色的蠟燭。

這時候蛇頭已經探了過來,看見我又突然折起蛇脖,又做出了攻擊的姿勢。

蛇的平均攻擊速度只有四分之一秒,這條雖然大了一點,估計也慢不到哪里去。我一看再耽擱一秒就完蛋了,扯起背包就往水里跳。

但是我落下的速度還是太慢,突然黑影一閃,射出的蛇頭一下子淩空將我咬住,然後蛇身一卷。就想把去我纏繞進他的身體里。

我的手在包里亂摸,這個時候,突然摸到了他們用的那種信號槍,一下子手忙腳亂,下意識之下就扣動了扳機,背包給轟出了一個大洞,混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信號彈在蛇嘴巴里爆了開來,只覺得虎口一熱,然後就是天旋地轉。

我“啪”一聲又落到水里,浮出水面,回頭一看。燭九陰嘴巴里的信號彈正發出熾熱的白光,空氣中竟然彌漫著一股蠟燭的味道,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它的全身都開始冒出青煙來了。

這種蛇本身體內的油脂就非常容易燃燒。不然古人也不會捕獵它來做蠟燭了,但沒想到竟然能夠這樣就燒起來,它體內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燭九陰極度痛苦,再也管不了我們。不停的扭動著身體,巨大的尾巴拍打著岩石,那一邊本來就已經出現了一條巨大的裂縫,給它繼續拍打著,一條裂縫擴散出好幾條小裂縫,整塊山面不停的開裂,似乎整個岩洞都可能崩塌了。

我不知道燭九陰會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繼續翻動那只背包。再也沒有有用的東西,將背包往水里一扔,這個時候,突然水下激流溢滾,潭水竟然向燭九陰撞出來的裂縫湧了過去。

這里的山體里面洞系眾多,看樣子裂縫後面的山體已經給撞穿了,水不知道湧到哪里去了,我最後看了一樣青銅古樹,四處去找涼師爺,已然不見了蹤跡,眼看著上面的勢頭開始給湧出的水沖得大塊大塊的塌下來,燭九陰更是發了狂一樣亂舞,忙往後一仰,順著水流就給卷進了縫隙里面。

縫隙極深,里面一片漆黑,因為是坍塌出來的通道,里面石頭很不規則,水流撞出不少漩渦,我打著轉兒在里面東撞西擦,勉強感覺到自己應該是在往下遊漂去。

大概轉了有十幾分鍾,突然我感覺到自由落體,接著就一頭栽進水里,忙掙紮出來看,發現已經給水流帶到了來侍候得地下河里,這里水流比我們剛才看到的還要湍急很多,應該是和涼師爺說得一樣,外面下過一場大雨。

這里水流雖然非常快,但是沒有岩縫里那麼多的漩渦,而且水有一點溫度,我得以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肢體,心里開始盤算前面的情況。

這條地下河由上而下,不知道通道什麼地方去,要是直沖入到幾十米深的地下,我真是無話可說,不過按照來侍候的方向,如果它中途沒有變換大的方向,我估計應該會給沖到來時候渡過的那條河里。當然前提是這一路上順利,我緊張的看著前面,唯恐出現什麼岔口,這個時候眼角的余光一閃,我看到地下河的河壁上刻著什麼東西。

這里的地下河道,看岩石的沖刷情況,曆史應該與這座山一樣古老,上面有什麼東西,應該不會是近代刻上去的,我看準了一個機會,拉住從頂上垂下來的一顆石柱,停住身體,用手電一照,我驚呆了。

河壁的兩邊,全是和我們在青銅樹頂上的棺淳內看到的一樣的浮雕,連續成畫,有些已經塌落,但是大部分還是保存的很好,線條明快流暢,衣紋飄逸,每面各異,形象生動,極具動感。

我一眼看上去這些浮雕,就知道描繪的是古代少數民族祭奠青銅樹的過程,其中的場景極其生動,有一幅浮雕上,是那顆巨大的青銅樹上,掛滿了奴隸的屍體,奴隸的血流入青銅樹內,順著上面的溝壑一直彙流而下,有一幅則是他們將奴隸的屍體拋入青銅樹的內部。

浮雕有很大一部分淹沒在水里,最底下的一切已經給水沖平了,看來他們雕刻的時候這里還沒有水。

從這里的浮雕來看,這種祭祀青銅書的祭奠規模很大,我一直看下去,卻越看越覺得奇怪,有一些浮雕描繪的場景。和祭祀又不相同,我無法理解。

其中有一幅浮雕,表現得是古時候的那些先民將一些液體倒進青銅樹的情形。接著下一幅,就有一條和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的“燭九陰”從青銅樹里出來。很多穿著戰士一樣的先民用弓箭和長矛圍著它,顯然是一種狩獵的場景。

按照我剛才的理解。這棵青銅樹應該是古時候一種特殊的神權象征,那青銅樹種的“燭九陰”在古代是一種龍,甚至在一些筆記小說里,“燭九陰”甚至給擡到了盤古一樣的高度,應該會給人當成神獸來頂禮膜拜,這里的人怎麼會狩獵它呢?

我繼續往下看去,希望能從後面看到答案,後面還有一些儀式的內容,我可以看到所有的先民都是帶著面具。面容呆滯,但是,每一幅浮雕中,總是有一個人雕刻得特別魁梧。看這人的服飾和神態,我可以基本肯定,這個人應該就是他們的首領,而且應該就是我在夾子溝的懸崖上看到的那一座雕像的原形。

那一座雕像的腦袋給炸彈炸沒了。我那時候總覺得不太對勁,但是一路過來始終沒看到他的腦袋,這一次正好可以看個仔細。

我拉著頂上的鍾乳柱,貼近地上的岩石,抹掉上面的汙漬,湊過去看。

浮雕里的首領圖像,比其他都幾乎大了一倍。就如一個巨人一樣,如果按照我以前的設想,這里的雕刻都是按照正式比例,那這個首領可能真的有如此高大。

可是離奇的是,所有這些浮雕上,這個首領的脖子都長著一個蛇頭,看上去也不像是帶著面具什麼的。

我雖然有一定的考古知識,但是這些需要大量閱讀來積累的東西,我還是沒什麼頭緒,只知道單從這些浮雕的表面意思來看,我感覺上涼師爺當時的判斷可能有一些偏差,這棵青銅樹可能不是單純用來祭祀的。而是用來進行某種狩獵儀式,那些犧牲的奴隸,可能就是將“燭九陰”從地底下印出來的誘餌。

青銅樹深入地下不知道多深,這些“燭九陰”應該是生活在極其深的地底,怎麼在那種地方生活這麼就也不是我能考慮的事情,我只是好奇,這些先民搞這麼大的陣仗捕獵“燭九陰”是為了什麼?

浮雕上面並沒有給我答案,我看到最後只是一些慶典的場面,“燭九陰”被捕獵上來怎麼處理,並沒有雕刻出來。

基本的情況我已經知道,我看了水位,有繼續上漲的趨勢,只好放掉雙手,繼續隨著水流向下漂去。

手電在經曆了這麼多時間後,已經變的非常的暗淡,最後淡到完全沒有照明的作用,我索性關掉,在黑暗中隨流而動。

這一段時間非常的難熬,我幾次都給沖下一些小的瀑布,雖然不致命,但是難免給撞得鼻青臉腫。足足有好幾個小時,我不知道周圍是什麼,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了。

我逐漸感覺到絕望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又沒有轉彎或者進入岔口,如果自己判斷錯誤,那我現在說不定正在給帶入無盡的地下河深處,也不知道這條河通道什麼地方去,難道會沖到“燭九陰”生活的地層去?

那到底是一個什麼地方,說回來,會不會有什麼帝王的陵墓修建在地下河的深處,這倒是一個好創意。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前面突然看到一絲光亮,看得我渾身一震動,接著我就聽到隆隆的水聲,我心中大喜,直到前面肯定是出口了,十幾個小時沒見到自然光了,我扔掉我的手電就向前遊去。

我的速度非常快,只是幾分鍾的工夫,我的眼前突然一閃,然後一片白光,什麼都看不見,那是太久沒看到光線的視覺遲鈍,我心中大叫,可是那一霎那,一種熟悉的感覺突然從我身下傳來。

又是自由落體!又是一個瀑布!

而且從水沖出的勁道和底下傳來的聲音來看,這瀑布肯定不小,不知道下面是什麼,如果水太淺,那我死的真是太冤枉了。

我的耳邊一片呼嘯,電光火石之間,沒等我的視力恢複,我已經一頭栽進水里。

那一霎那我手往下一伸,馬上摸到了一塊石頭,糟糕,太淺了!我剛意識到這一點,腦袋已經磕到了什麼上面,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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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46:05

云頂天宮 第1章 新的消息


我昏迷了三天時間,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給人送到了醫院里面,剛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我什麼都記不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止不住的惡心和頭暈。

兩天後,這種情況才一點一點好轉起來,但是,我的語言能力全部喪失,無論我想說什麼,我發出來的聲音全部都是怪叫。

我以為自己的腦子摔壞了,影響了語言的神經,非常害怕,不過醫生告訴我,這只是劇烈腦震蕩的後遺症,叫我不要擔心。

我像啞巴一樣用手勢和別人交流,直到第四天,我才勉強開口去問醫生,我現在在什麼地方,他告訴我,這是西安市碑林區的紅十字會醫院,我是幾個武警帶回來的,具體怎麼發現我的,他也說不清楚,只說我全身大概斷了二十根骨頭,應該是從高處墜崖導致的。

我胸口和左手打著石膏,介是不知道自己傷的多重,聽他一說,才知道自己命大。我又問他大概什麼時候能出院,他對我笑笑,說沒十天半個月,連床都下不了。

當天晚上,送我過來的武警聽說我能說話了,帶了水果籃過來看我,我又問了他問醫生同樣的話,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只說有幾個村民在藍田的一條溪邊找到了我,我是給放在一個竹筏上,身上的傷口已經簡單處理過了,醫生說道,要不是這些處理,我早就死了。

我覺得奇怪,我最後的記憶是落進水里的那一刹那,按道理最多也是應該給水沖到河灘上,怎麼給放到竹筏上去了,二來,藍田那里離夾子溝那一帶有七八里路呢,難道,我們在地下河走過的路,不知不覺已經有這麼長一段距離了?

我編了一個登山隨崖的謊話,千恩萬謝的送走了武警,馬上給王盟打了電話。讓他到西安來一趟,帶一些錢和我的衣服來,第二天王盟就到了。我把醫藥費付清,然後重新買了手機和手提電腦。

我問王盟最近生意怎麼樣?他說沒什麼重要事情,就是我老爸找了我很多次。我心說出來的時候沒想到要這麼長時間,可能擔心,于是給家里報了平安,不過我老爸不在。我和老媽說了幾句。順便問了問三叔的消息,還是沒有音信。

看來一切還如我來時一樣,我感歎了一聲。

接下來幾天,我百無聊賴,忽然想到老癢。心里發酸,便躺在病床上,翻看我墜山時候穿的那件已經完全破爛的登山服,尋找老癢的那本日記,日記倒還在,只是給水泡得什麼都看不清楚了,我免強辯認的讀了一會兒。再看不出什麼,又連上醫院的電話,上網打發時間。

我查了許多資料,不過網上關于古董地信息到底是不多的,我只能將我腦子青銅樹的景象簡略的描繪了出來,發給一些朋友去看,後來陸續收到回信,大部分也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而且他們對我的描述也不相信,然而有幾封信對我挺有啟發。

其中有一封是從美國發來的,我父親的一個朋友,和我挺聊得來,他在E-mail里寫道,這一種青銅樹,叫做“柱”,因為形狀像“”(古樂器),八四年的時候,攀枝花一座礦山里也發現過一根,但是遠沒有我說的這麼大,只有一截,深入地下的那一段已經完全鏽化了。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任何文獻資料能夠解釋這東西是用來干什麼的,不過根據山海經和一些文字記錄下來的少數民族敘事詩,這東西的確和遠古時期的捕“地龍(蛇)”活動有關。

“燭九陰”應該是生活在極深地脈里一種蛇類,因為長期在陡峭的岩石縫隙中生存,它幾乎沒有正視的機會,所以兩只眼睛像比目魚一樣變異了。古人用鮮血將其從極深的地脈中引出來,然後射殺,做成蠟燭。聽起來很冤枉,但是那個時候,持久光源是極其珍貴的東西,特別是對一些晚上活動或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岩洞里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我覺得他分析的有點道理,不過還是不能解釋,為什麼碰到所謂的“柱”,會產生那種奇妙又恐怖的能力,我回信過去,問他曆史上還有沒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過?

他回信過來,還付上了一份殘卷,是一本筆記體小說,里面記錄了清朝乾隆年間發生的一件事情,里面提到了西安礦山挖出青白石龍紋盒,乾隆皇帝打開一看,當夜就秘招幾個大臣入宮,秘談到了音半夜,之後就有乾清宮失火。那幾個大臣,除了一人有名的之外,其他幾個,全部也沒有善終,最後都給莫名其妙的殺了。

我看時間,大概也就是李琵琶《河木集》寫的那一件事情發生的時間,也就是應該有關聯,看樣子,最後挖出那只白石龍紋盒的人和了解這件事情的人,都糟到了滅口,皇帝下了這麼大決心,要保守一個秘密,那這白石龍紋盒里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會不會就是這棵青銅古樹的來曆呢?

我再一次回信征求他的意見,他只回了一句話,要挖下去才知道。

我苦笑一聲,知道這是不太可能了,誰知道下面還有多深,也許當初他們鑄造這東西,花了幾個世紀時間,就算有人願意挖,我絕對是看不到挖出來的時候了。

還有幾封信,是我二叔發給我的,他說,那個時候少數民族,文化傳承西周時期的裝飾風格,介是那個時候憶族交流有限,而且交通和通訊極度不發達,所以應該有一個時滯,也就是說,我反時間估計得太早了,按照一般規律,那個時候,中原地區應該改已經是秦後期。

那個時候,幾乎所有的活動都和秦始皇修建陵墓有關,他們捕獵燭九陰,可能是為了提煉“龍油”。進貢給皇帝煉單或者類似的活動。而且根據地質探測,秦始皇陵的最底層,也有巨大的金屬物體。環繞整個陵墓,按照道理,當時的冶金技術應該無完成如浩大的工程。這一部分的修建者,應該是冶金技術特別發達的外來民族。

二叔是秦始皇的忠實FANS,凡事都能扯到那一段去,我對他的推測不以為然。

一個月後,我出院回到家里,整理了一下後,我開始收拾心情。從新投入生活。我整理了已經幾乎撐爆的信箱,理出一些雜志和報紙後,我找到了一封沒有署名的快件。

老吳:

猜到我是誰嗎?

對,我沒死,或者說。我又活了。

我很抱歉把你卷進這件事情來,不過畢竟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我沒有其他選擇。

現在整件事情已經完成了,我們的關系,也必須到此結束了,我很高興能和你做過朋友,但是現在這一切已經不重要了。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三年前。我和一群遼邊佬到秦嶺那一帶踩盤子,我們根據當地人的傳說,在山頂的榕樹林子找到了一個樹洞,我們考慮再三準備冒險下去,過程你全部都知道了,後來我就困在了石洞里。

當時,我已經絕望,雖然我不會這麼快死,但是活著對我來說更可怕,永遠生活在狹窄的,一片漆黑的大山深處,永無出頭之日,那種痛苦,你應該也體會過了。

我在黑暗中整整呆了四個月,這四個月簡直就是地獄,不過,在這段時間里,我不停的思考,我知道了,這種能力在和潛意識有關,比如說,我相要在石頭上開一個門,我必須讓自己相信石頭上本身就有一個門,否則,就算你想破了頭,門也不會出現。

人自己是無法欺騙潛意識的,所以使用這種能力,必須要引導,這非常難,我各你說過了,一旦引導失敗或者出現偏差,你物質化出來的就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非常地可怕。

我不停的做事情,逐漸掌握了一些竅門,但是,這個時候我發現,這種能力會隨著時間的減退而逐漸消失。這種感覺非常明顯,就好像人一點一點感覺到疲勞一樣,我意識到,如果再不采取辦法出去,我可能會餓死在這里。

我走投無路,嘗試著用那種能力,複制了一個自已,我沒想到這會成功了,自己也嚇了一跳,一下子,我突然發現我出現在了山洞的外面。

那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我是複制出來的,我和本我的所有記憶都完全一樣,所以當他叫我的時候,我完全不認同我是複制品,他開始罵我,說我想代替他存在于這個世界,說要讓我消失。我很害怕,我覺得洞里的那個是怪物,所以,我不管洞里的本我如何的呼號,還是找來了炸藥,將這個洞完全炸塌了。

事實上,我的確知道自己是給複制出來的,但是我潛意識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所以我選擇了一種受破壞的狀態,我把本我殺了,然後告訴自己,我只是殺了一個替代品。

表銅樹給人的能力,時間很短,所以我取下了一根青銅枝椏,從表銅樹底上的暗道出去,希望帶上青銅樹的一部分,能夠使我的能力持久一點,這樣我才有可能逃到外面去,後來證明我

的想法沒錯,我回到外面,挖出我們到這里之前挖到的東西,又怕青銅枝椏太礙眼,將他埋了進去,然後回到西安,想找個地方把手里的東西賣了。

可惜的是,做買賣的時候,我在古懂攤上給便衣給抓了,後來,你也知道了,我回到家里,我媽已經走了,這些事情,我沒有騙你。

還有一些事情,我也必須要告訴你,擁有這種能力,並不是沒有代價的,我的記憶力非常的差,很多事情必須預先寫下來,才能夠記得,那就是使用能力的後遺症,我一路上,本可以很

好將你安頓好,讓你不知不覺的就幫我完成這一次的探險,但是遺憾的是,這三年來,我忘記了很多東西,我怎麼出來的,我都記得不清楚了,所以破綻百出,我估計,再有兩三年的功夫,我可能完全失去記憶的能力。

你身上也有那種奇特的能量,我不知道對你會不會有影響,你要多保重了,按照我的計算,這種力量也許會在你身上殘留好幾年,但是十分微弱,幾乎感覺不到。

老癢

我看完整封信,長出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好,信封里面,還有一張照片,是他和他媽媽坐在般上照的,後面是大海,應該是到國外去了,她媽媽很漂亮,很年輕,和他站在一起,反倒是像情侶,我仔細看了看,卻總覺得,她媽媽的臉上,有一股妖氣,一種說不出的猙獰,也許是心理作用吧。

不知不覺冬天來臨了,窩在空調房里,整個下午都庸懶的連打瞌睡都沒力氣,我躺在“西冷印社”內堂的躺椅上,雙腳冰冰涼,不知道干什麼好,正在半夢半醒之間,王盟坡走了進來,對我說:“老大,有人找。”

我勉強反應過來,打了哈欠,心說三九天的,還有人逛古玩店,這位也算是積極了,不過再怎麼說也算生意,爬起來拍了拍臉,抖擻精神走了出去。

外面空調小,冷風一吹,人打了激靈,一看,原來是濟南海叔手下那小姑娘,正凍得直打哆嗦,我心想估計是給我帶支票來了,心里一熱,忙叫王盟去泡茶,自己問她道:“怎麼,丫頭,海叔讓你來的?”

小丫頭叫秦海婷,是海叔的親戚,才十七歲,已經是古玩界的老手了,她點點頭,說道:“哎呀我的媽,怎麼杭州比我們北方還冷呢。”

王盟笑道:“南方那是干冷天氣,感覺刺骨一點,而且你們濟南也不算太北啊。”

我看秦海婷只打牙花子,忙拉她到內堂去,里面空調暖和,把熱手的水袋遞給她,問道:“你也太怕冷了,這麼樣,暖和點沒?”

她喝了幾口熱茶緩過勁來,還是在房里直剁腳,“稍微好了一點,人說杭州多美多美,俺叔不讓我過來我還搶著來呢,誰知道這麼冷,哎呀我下回再也不來了。”

我問道:“你叔叫你來啥事情啊?怎麼也沒個電話通知一聲啊。”

秦海婷解下自己的圍巾,從自己的皮包里掏出一封東西來,說:“當然是正事,給,現金支票,那塊魚眼石的錢。”

我一聽果然是,接過來瞄了一眼,價錢不錯,當即放進口袋里,說道:“那替我謝謝他。”

她又拿出一張請貼,遞給我:“我海叔後天也來杭州,參加一個古董鑒定會,他說讓你也去,有要緊事情和你談。”

我問道:“後天?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啊,怎麼不在電話里說,神神秘秘的?”其實我是不想去,古董鑒定,太無聊的事情,對行內人來說,說是一幫老頭子在那里聊天,其實哪有這麼多典故,是真是假,幾秒鍾就看出來了。

秦海婷湊到我的耳朵邊上,小聲說道:“俺叔說,和那條青銅魚有關系,不去自己後悔。”
引言 使用道具
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46:19

云頂天宮 第2章 2007年第一炮


我和海叔的關系還沒有好到無話不談,平時也就是一些生意上的溝通,熟絡之後我叫他聲叔給他面子,他突然要和我套近乎,我感覺到有一些奇怪。不過小姑娘在我不好表現出來。隨口答應了一聲,問她:“怎麼說?他查到什麼消息了?”

秦海婷壞壞的一笑,“俺叔說,到時候再告訴你,俺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情,你別打聽咧。”

我心里暗罵了一聲,這個老奸商,估計是又想來敲我的竹杠了。

第三天老海果然到了,我把他從火車站接出來,帶他上高架去預定的酒店,在車上我就問他,到底聽來了什麼消息,要是蒙我,我可不饒他。

老海冷的直發抖,說道:“強龍不壓地頭蛇,都到你的地盤了,我怎麼敢蒙您呢,不過咱們別在這兒說,我都快凍死了。”

我給他帶到酒店里,放下東西,去飯堂里找了個包廂。燙了壺酒,幾杯下肚,總算緩過氣來。

我看他酒勁一直到脖子,知道差不多了,問他:“行了,你喝也喝了,吃也吃了,該說了吧,到底查到什麼了?”

他眨巴眨巴嘴巴,嘿嘿一笑,從包里拿出一疊紙,往桌子上一拍,“看這個。”

我拿起來一看。是一份泛黃的舊報紙,看日期是一九七四年的,他圈出了一條新聞,有一張大好的黑白照片。雖然不是很清晰,但我還是認了出來,照片拍的,是一條蛇眉銅魚,邊上還有很多小件文物,像佛珠一類的東西。

不過這條魚的樣子和我手里的和三叔手里的那一條都不一樣。海底墓里墓道雕像額頭上有三條魚的浮雕,這一條應該就是最上面的那一條。這樣一來,可以說三條魚都現世了。

我問老海:“你怎麼找這報紙的?後面有什麼隱情不?”

老海道:“我最近在幫一個大老板搗鼓舊報紙,你知道,有錢人收集啥的都有,你看,這是七四年的廣西文化晚報。他要我一月到十二月都給他找到,我找了兩個月才湊齊,這幾天要交貨了,在核對呢,一看,正巧給我看到了這條新聞。您說巧不巧?這份報紙就七四年出了一年,七五年就關門了,世面上難找啊。算您運氣不錯,我眼睛再快點就沒了。”

我的眼睛向下瞄去,照片下有三百字左右的新聞,說這條魚是在廣西一座佛廟塔基里發現的。塔因為年代久遠,自然坍塌了,清理廢墟的時候挖出了地宮。里面有一些已經泡爛的經書和寶函,其中一只寶函里就放了這條魚。專家推測是北宋後期僧人的遺物。

北宋?我點起一只煙,靠到椅背上,心里犯起嘀咕來,這種蛇眉銅魚,第一條魚,出現在戰國後期的諸侯墓里;第二條魚在元末明初的海底墓中;第三條魚在北宋佛塔地宮里。搞什麼飛機,時間上完全不搭界啊。

我翻了翻報紙的其他部分,只有這一條新聞是關于這條魚的,這些個內容,其實沒有什麼新東西,等于沒說。對于這條魚,我還是一無所知,想著人也郁悶起來。

老海看我的表情,說:“你別泄氣,我還沒說完呢,這後面的故事還精彩著呢。”

我皺了皺眉頭“怎麼說?難道這報紙還能衍生出什麼來?”

老海點點頭,說道,“那是,要是光找到一張報紙,我也沒必要來杭州找你,是吧?這事情,還得從頭說起。對了,你也是行里混的,知道不知道一個人,叫做陳皮阿四?”

我聽了一驚,陳皮阿四是老時長沙有名的土夫子,老瓢把子,和我爺爺同代的人物,聽說現在已經九十多歲了,在十年浩劫的時候眼睛瞎了,之後就一直沒出現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是他的名字在我爺爺嘴巴里,還是響當當地。

不過這個人和爺爺不一樣,他是刀口上過生活的,就是不單單盜墓,殺人放火什麼事情,只要是能弄到錢的,他都干,所以解放前人家都叫他剃頭阿四,意思是他殺人像剃頭一樣,不帶猶豫的。

老海提到這個人,我有點意外,因為他不是和我們同時代的人物,我也從來沒和他接觸過,這魚難道會和他扯上關系?那這條魚背後的故事,即使和我沒關系,也絕對值得聽上一聽了。

老海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知道,說道:“陳四爺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奇怪,到底和我們不是同一輩人,不過我得告訴你,這報紙上的這條銅魚,就是他從那佛塔地宮里帶出來的,事情還真沒這報紙上說的這麼簡單。”說著,他就把當年的事情,簡要的和我說了一遍。

原來,七四年的時候,陳皮阿四也有將近六十了,他的眼睛還沒有瞎,當時正是十年動亂時期,他因為解放初期在國民黨軍隊中當過排長,後來給化整為零當了幾年土匪,所以沒合法身份,這在當時給抓住是要弄死的,他只能在廣西一帶的少數民族地區活動,連縣城都不敢踏入。

早幾年除四舊,很多古跡都給砸得差不多了,陳皮阿四去過廣西不少地方,因為廣西在古時候不算中原,並沒有多少古墓,他那幾年過的還算老實。可是不巧的是,那年,他正巧在駕橋嶺盤貨經過,和當地幾個苗民聊天,那幾個人喝的多了,就說起貓兒山有座廟里的塔塌了的事情,說是動靜很大,連地也陷了下去,塌出了一個大坑,坍塌的當晚,很多人還聽到一聲非常詭異的慘叫聲。

陳皮阿四一聽覺得不對,貓兒山他去過很多次,那地方的廟宇修建的都很堅固,怎麼可能說塌就塌了?仔細一問,才知道這座塔並不是在貓兒山上,而是邊上一條叫“臥佛嶺”的山脈中心。這個地方很奇怪,四周都是村落,就是中間一塊大概十幾平方公里的盆地,海拔很低,里面植被茂密,樹蓋遮天蔽日,村落在懸崖上面,樹林在懸崖下面。落差一百多米,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從村落沒有路下去,要下到這個盆地,只有用繩索。

當地人說,這個盆地肯定是有其他的進出口的,但是地下的植被實在太茂密了,行走都困難。以前下到下面打獵的和采藥的苗民,經常會在里面失蹤,所以一般沒事沒人願意下去。

那古塔就是修建在這樣一個地方。幾乎就是在盆地的中心位置,平時人們從懸崖上看下去,只能看到一個非常小的塔尖露出茂密的樹冠,而且給植物附著滿了,下面是什麼也看不清楚。苗民說,他們十幾代前就知道這里有座塔,但是誰也沒想到下去看過,現在也習慣了。最近有一天,突然一陣巨響,出來一看,塔尖沒了,才知道塔塌了。

關于這神秘的古塔,當地人還有很多傳說。據一些老人說,這塔是古時候的一個高僧修建來鎮妖用的,現在塔一倒,妖怪就要出來做惡了,那一聲怪叫,就是妖怪掙脫束縛的叫聲。

陳皮阿四聽了之後,覺得很有意思,他音樂感覺這塔修建的位置和半夜苗民聽到的那聲音,有點不太對勁。但凡是他們這種人,可能都有一種奇特的直覺,可以從別人的敘述和一些傳說中本能的找出信息。這一點,在我們這一代人中已經很難找到。

陳皮阿四思索片刻,決定去看看再說。

廣西山脈分布眾多,可堪稱全國之首。貓兒山是其中重要的一個源頭,地跨興安、資源、龍勝三縣,是漓江、資江、潯江的發源地,連接著長江、珠江兩大水系。那地方有著大片的原始叢林,紅軍長征翻越的第一座大山老山界就在其中。二戰期間援華飛虎隊的好幾架轟炸機在此神秘失蹤,所以這地方一直給人傳的有點玄乎。

陳皮阿四幾經波折,來到“臥佛嶺”上的一個村落里,站在土崗上往山脈中間的盆地一看,**,那塔比他想像的要大多了,倒下去的時候砸倒了好幾棵樹,所以森林的綠色樹蓋上出現了一個缺口。在“臥佛嶺”上,看不到缺口里有什麼,但是陳皮阿四幾乎立即發現了,在塔倒塌地方的一周,所有的樹木都因為地面下陷,顯得非常淩亂,看樣子,塔的下面,果然有什麼東西,而且體積比塔基還要大。

我聽到這里,已經知道那是一座“鏡兒宮”。“鏡兒宮”是長沙一帶解放前的方言了,就是說地上建築的下面,有和地上建築規模一樣的地下部分,看上去就像是地上建築在湖面上的倒影一樣,上下兩頭是對稱的。

這在北派也叫做“陰陽梭”,就是指整體建築就像一只梭子插在地里,一面是陰間,一面是陽間。不過這樣的古墓或者古建築已經很少見了,大部分地面的遺跡已經毀壞乾淨,所以這種說法,在解放前十年內幾乎已經沒人提起。

陳皮阿四單單看著樹木的排列變化,就能知道底下埋著“鏡兒宮”,這種判斷力沒有極其豐富的經驗是不可能做到的。我不由暗歎一聲,甯神靜氣,聽老海繼續說下去。

陳皮阿四打定主意之後,心里已經起了貪念,佛塔的地宮里,只會有三樣東西,要不就是舍利子,要不就是高僧的金身,要不就是大量的佛經,隨便什麼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但是他這麼一個外鄉人,在這里活動不太方便,一來自己身份特殊,出身又不好,二來苗漢兩族那個時候紛爭不斷,這里幾個村子都是苗寨,貿然進去,可能會引起別人懷疑。

考慮再三,他想出了一個計策,他出高價找了一個當地的苗人向導,他告訴向導他是從外面過來的支邊老知識份子,過來的時候他的一個學生從懸崖上掉下去了。苗人民風淳樸,不諳世事,怎麼會想到里面有詭計,一聽有人墜崖,馬上通知了全寨的人。年輕的苗族漢子用繩索紮了吊籃,將陳皮阿四連同幾個幫忙的青年放到懸崖下面。

據陳皮阿四自己事後回憶,通過這一百多米的落差簡直是地獄一樣的經曆。懸崖非常險峻,人的體重完全靠一條藤繩拉伸,屁股包在一個籃子里,風一吹,整個人陀螺一樣打轉圈,極度不穩。等他通過濃密的樹蓋,下到叢林底部,已經只剩下半條人命了。

森林的內部幾乎沒有什麼陽光,光線極度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沼氣的味道。這里樹木的種類非常多,但是無一例外的,所有的地方都長著綠蘚,泥巴非常松軟,幾乎站立不住。

陳皮阿四下來之後,裝出體力透支的樣子(其實是真的嚇蒙了),坐在那里喘氣。苗族首領看他年紀也不小了,一副小老頭的樣子,就讓他在原地等他們回來,自己打起火把招呼其他人按照他指的方向去搜索。

等他們一走,陳皮阿四馬上掏出羅盤,按照事先記下的方位,往叢林深處鑽去,他估計著,這麼大的區域,苗民們來回也要一個晚上的時間,以他的本事,應該足夠找到“鏡兒宮”的入口,來一個來回。可惜的是,他這一次來沒有帶足裝備,能不能入得宮內,還得看自己的造化。

在叢林里沒頭沒腦的走了整整四個小時,靠著羅盤和他這些年走南闖北的魄力,陳皮阿四終于來到了自己在“臥佛嶺”上規劃出的那片區域,也就是那一座塔四周的寺院遺跡。

在叢林里沒頭沒腦的走了整整四個小時,靠著羅盤和他這些年走南闖北的魄力,陳皮阿四終于來到了自己在“臥佛嶺”上規劃出的那片區域,也就是那一座塔四周的寺院遺跡。

隨著不斷的深入,陳皮阿四看到越來越多的殘簷斷壁,顯然這里的古建築已經蕩然無存了,只剩下一些地基和斷牆,幾乎和那些植被混合在了一起,也看不清楚原來到底是什麼。但是看規模,這寺院面積極大,那座塔雖然倒在這一大片范圍內,但是具體在哪個地方,也很難看的清楚。

陳皮阿四到底年紀不小了,四處一走,覺得有些氣短,正想坐下來休息,突然眼前一閃,邊上包著整面牆的草叢里,突然收縮了一下,里面好像裹著什麼東西。

陳皮阿四嚇了一跳,他一個打滾翻了出去,同時手里翻出一顆鐵彈,回頭一看,只見裹著牆壁的藤蔓草被里,有一具苗人的屍體,已經幾乎干癟了,但是屍體的肚子,不知道為什麼,正在微微的鼓動,似乎里面有什麼東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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