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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言俞
男爵 | 2015-4-11 21:03:48

第218章:老家來人


    姚若溪看過,把信箋遞給姚若陽,「你看看。」

    姚若陽接過一看,頓時一驚,「三妹?」

    「哥不用擔心,這件事兒,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做!」姚若溪沈著小臉,冷冷的抿著嘴角。

    姚若陽張張嘴,沈沈的點了頭。

    姚若溪跟於晉然招呼過,不再出門,而是回了屋,讓芍藥給她研磨,鋪了紙畫圖。

    芍藥看她有畫奇奇怪怪的圖紙,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東西出來,在一旁忙著研磨遞東西。

    圖紙畫好,姚若溪吹幹了,看著皺了皺眉,猶豫了下,還是讓芍藥給蕭恆墨傳信兒。

    蕭恆墨聽姚若溪要見他,桃花眼登時一亮,揚起嘴角笑意止不住,給姚若溪回信兒,他就在姚宅後面的院子,歡迎姚若溪隨時上門找他。

    姚若溪把圖紙折好裝進袖筒裡,只帶了芍藥出門。

    來到後面的院子門口,蕭恆墨已經站在門外面,面帶笑意的等著了,「有啥事兒找我?是進去說,還是在外頭說?」

    看他這副神情,姚若溪小臉黑了黑,「進去說。」

    蕭恆墨眼中笑意更深,伸了伸手,看姚若溪進去,嘴角一直高高的揚著。

    芍藥狐疑的看了眼蕭恆墨。她咋就覺得蕭世子這樣子,怎麼有種小姐進了他的院子就成他的人了的嘴臉!?

    淩武把已經出了兩遍色的清茶倒好端出來,看蕭恆墨那模樣,識趣的退下。

    淩風冷冷轉過頭不看,主子這樣,完全沒了主子的氣勢!非常態!

    「小乖乖!找我啥事兒?」蕭恆墨看了眼盤子裡的點心幹果,皺了皺眉。時間緊迫,來不及新做,這些都是甜膩的,小乖乖肯定吃不下。

    姚若溪哪裡是來吃他的點心,拿出圖紙遞給他,「做出來實驗一下。」

    蕭恆墨疑惑的接過圖紙,看了又看,看她臉色不好,眸光幽轉,把圖紙收起來,「以後有事兒都可以直接過來找我,即便我不在這,也會很快趕回來。」

    「麻煩你了。」姚若溪看看他。

    「跟我你還客氣個啥。」蕭恆墨沖她眨眨眼。

    淩武端著金創藥和紗布等物件過來,「主子,你的傷再不換藥,要潰爛了。」

    姚若溪起身就告辭。

    蕭恆墨殺人的眼神簌簌的射向淩武。

    淩武身子抖了下,表示很無辜。他拿了藥過來,世子夫人在這,不正好幫主子換了藥,倆人還能加深加深感情!?他這是辦好事兒啊!

    看姚若溪已經快步走出去,蕭恆墨大步追出來,「我中毒了。」

    姚若溪停住腳步,扭頭看他,臉色脣色都不像中毒的樣子,伸手捏向他的手腕。

    蕭恆墨躲了下,就讓她把脈。

    根本沒有事兒!姚若溪黑著小臉給他一記眼刀,鬆開手,快步出門。

    淩武看蕭恆墨送姚若溪出去,急忙遁了。主子竟然撒謊說自己中毒了,就為了讓世子夫人摸他一下,也真是夠了!不過現在他好像闖禍了,還是趕緊撤吧!

    等蕭恆墨回來,已經不見了淩武的影子,看著桌上放著的金創藥和紗布,想象姚若溪細軟的小手給他換藥,身下顫了顫,蕭恆墨黑著臉,進了屋,把姚若溪給他的圖紙拿出來,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這個小乖乖,連畫帶寫,那麼詳細,問都用不著再跑去問了。

    姚若陽對圖紙上的東西倒很是好奇,不過看姚若溪沒說,也就沒有追問,安心的在家攻讀。

    而在朝為官的趙書豪則因為趙大江的死,不僅要丁憂在家,還要扶棺回鄉守孝三年。趙艷萍這位被剛被封為月妃的孃孃,也要守孝三年了。

    眾人紛紛議論這趙大江死了,月光仙子就沒辦法再入宮了。對趙書豪丁憂不丁憂倒是沒有啥談法的。

    趙艷萍自己不想進宮,要守孝,卻不希望趙書豪也在家守孝。若是趙書豪沒有了官職,等他守孝三年再回來,那姚若陽說不凖已經根基穩固,有畢溫良當靠山,還有蕭恆墨那個變態幫忙,姚若溪不知道除了自來水還有什麼王牌,她不能讓趙書豪丁憂。最基本的,趙書豪是她這個身體的親大哥,他們是一家人,趙書豪在朝中為官,她纔有真正幫扶她的人。

    所以在趙大江死後三天,趙艷萍讓趙書豪代筆,上了一封折子給昭武帝,兄妹一塊請旨為趙大江守孝。

    王金花聽說,攔著不讓,「你們都守孝了,咱們家咋辦?書豪守孝就得三年不能做官了,三年後回來,你那官位早該被人佔了。艷萍現在不進宮在家守孝,三年後你都多大了?皇上也早就忘了你,哪還有榮寵?以後咋辦?」不趁熱打鐵,等三年後,艷萍都二十了,哪裡還比得上那些水靈靈的小姑孃?

    趙艷萍眼裡閃過一抹陰光。王金花這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只想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什麼叫三年後她多大了?怎麼不看看皇上那老頭子多大,他有多少妃子,完全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老種馬。姚若溪那個賤人都能嫁給蕭恆墨那樣年輕俊美,位高權重的美男子,她趙艷萍為什麼就不行?

    趙書豪說了句,「現在爹去世了,我和艷萍是理所當然為爹守孝的。」

    王金花聽後低罵了一句,又問趙書豪,「不是也可以不守孝的嗎?」她公爹早幾年死的時候,大兒子都沒有守孝。

    「作為子女是得守孝的。跟祖父輩的還不一樣。」趙艷萍說了句,就示意趙書豪快點去上折子。

    趙書豪點點頭,拿著折子出門去。

    於晉然忙打發天冬去給姚若溪報信兒,他去想法察看趙書豪折子裡寫的內容。

    「有秦隸在,怕是師兄去了也看不到折子裡的東西,還有可能被反咬一口,天冬你快去告訴師兄,讓他別去了。折子裡的東西我已經猜到是什麼了。」姚若溪聽後忙吩咐天冬。

    天冬急忙應了一聲,去攔著於晉然。

    蕭恆墨已經摸到了折子,過來找姚若溪,「小乖乖,你凖備怎麼辦?」

    「不怎麼辦。」姚若溪臉色有些不好。

    蕭恆墨點點頭,「即便你說東西你家的,跟她抗衡,她現在是月光仙子,怕是也抗衡不過她,悶不吭聲的確比較好。」

    姚若溪擡眼瞪他。

    蕭恆墨挑著眉看著她笑,「要趕在她前面嗎?」

    「你凖備去偷人家折子?」姚若溪冷眼斜著他。

    「這點小事兒,我還需要去偷人家折子?」蕭恆墨低頭飛快的偷吻一下,「等你小叔過來,給她一擊。」

    「蕭恆墨!?」姚若溪羞怒的臉色發紅,怒瞪著眼。

    蕭恆墨迅速離開,回頭看她小臉兒發燙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一路心情很好的回去。

    於晉然看蕭恆墨從姚宅離開,遠遠的站著不動。

    天冬小心的輕聲問,「公子,還進去嗎?」

    於晉然回神,點了下頭,擡腳上前,天冬忙去敲了門。

    見到姚若溪,看她臉上紅熱還沒有消退完,於晉然輕愣了下,道,「師妹知道趙書豪的折子內容了?」

    「半幅自來水的詳解。」姚若溪點頭,跟他說了自己的打算。

    於晉然心不在焉的聽著,從姚府出來,還保持著同一個狀態。

    「公子?」天冬也心裡不好受,公子那麼喜歡三小姐,把玉牌都給了三小姐,現在看到三小姐要嫁給蕭恆墨,心裡肯定難受的。

    於晉然輕輕的歎口氣,他錯了。王元榮錯了,他自以為比王元榮看得透懂得多,卻也錯了。他和王元榮一樣,什麼事兒都基於絕對尊重師妹,溫柔對她,卻忘了師妹她是冰石,不是溫柔的水能暖化的,而是需要強硬熾熱的火。水再溫柔,對冰石來說,卻是不痛不癢的。

    他心裡也有熱情,也有火,卻怕太多,適得其反,嚇著師妹。結果卻是他大錯特錯了!他不該壓抑著,應該早早的傳達出他心裡的愛意,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在她心上烙下愛她的印記,如此,她就也會愛上他了吧!

    「去齊國侯府。」於晉然呼出一口氣。

    天冬驚愕的瞪大眼,「公子!?」去齊國侯府?難道公子要跟蕭恆墨那個變態決鬥,把三小姐搶回來不成?

    於晉然沒有解釋,讓天冬趕車。

    天冬一路提著心,趕到了齊國侯府。

    蕭恆墨正要出門,聽於晉然來找他,詫異了下。

    天冬神情戒備的看著蕭恆墨,見於晉然和蕭恆墨進屋去,在外面立著,一直處於忐忑狀態,心裡貓爪了一樣想知道倆人到底打了沒打,又說了啥話。

    於晉然沒坐多久,一會功夫就出來了。

    倆人都面無表情的,天冬看了又看都沒有看出個啥情況來。

    趙書豪的折子呈到皇上面前,昭武帝對折子裡說的自來水甚是感興趣,當下就召見了趙書豪。

    趙艷萍雖然不懂自來水是怎麼做的,不過原理她還是知道的,拿著圖紙給趙書豪好好的講了兩遍,讓他把東西都記住了,又教給他怎麼說話,這纔催著他趕緊進宮。

    趙書豪進宮,把圖紙呈給昭武帝,「微臣一直在研究這自來水,本想等東西做好,再呈給皇上。可現在家父去世,微臣身為人子,必得守孝,這三年就無法為皇上盡忠。又不想這自來水隨微臣蹉跎三年時光,特意把這自來水的圖紙呈獻給皇上。皇上可命工部各位大人製造這自來水,於我大燕百姓便利!」

    昭武帝點點頭,「丁憂此事,可以從寬而論。這自來水,你覺得如何適用為好?」

    垂手在一旁的懷興擡眼看了眼趙書豪,聽他長篇大論一番,等他走後,就笑著問昭武帝,「皇上!這趙大人若是不用丁憂,那月妃孃孃那邊……」若是兄妹倆都不守孝,這就說不太好聽了。畢竟趙艷萍可還沒有進宮,還在孃家。

    昭武帝放下圖紙,端起茶盅,「你是讓朕取捨一個?」

    「瞧皇上說的,奴纔哪敢!奴纔是全心為皇上著想,趙大人和月妃孃孃若是都不守孝,怕是會有人覺得皇上不近人情。」懷興忙笑著又給昭武帝添了點茶。

    「趙艷萍那個月光仙子,留在宮外恐對我燕國不利。若讓趙書豪丁憂,這自來水總不得又拖個三年纔問世。」昭武帝說著,喝了口茶。

    「皇上英明神武,定然有好法子。」懷興說完,就不再多言。

    趙艷萍這個時候讓趙書豪拿自來水的法子出來,就是怕昭武帝非得她要進宮伺候。守孝是可以等三年,可還有熱孝裡成親出嫁的。

    趙書豪出宮,趙艷萍立馬就著急的問他結果。

    「皇上什麼都沒說!」趙書豪搖搖頭,他是不敢揣摩皇上的心思,也揣摩不透。

    趙艷萍臉色有些不好。

    次一天上朝,昭武帝就把趙書豪上的折子拿出來,讓群臣議論。

    有人說趙艷萍的事兒關係國體,要她熱孝進宮。封了妃就是皇家的人,嚴格來說,是連孝衣都不能為趙大江穿的。守孝一說,在國體面前,更是不值一提。小小一個趙大江,總不能跟整個燕國相提並論。

    也有人反對,仁義孝道是為人根本,趙艷萍是月光仙子下凡塵,更得注重孝道,所以趙艷萍得為趙大江守孝。

    這樣的話一出,立馬就有人反駁,讓趙書豪也守孝。

    朝堂上一片嚷亂,群臣各抒己見,最後也沒能出來個結果。

    二月二本是龍擡頭的日子,每年這天,昭武帝都會設臺為燕國百姓祈福,祈一年風調雨順,百姓富足,國強民安。

    今年的二月二卻幹打雷,一滴雨都沒有下,城門外的百年老樹還被雷劈斷了樹枝。

    眾人都說這是天生異象,有大臣趁機上稟,說趙艷萍應當為趙大江守孝,以顯示孝道。

    昭武帝召見欽天監監正問話。

    欽天監監正卻出口就讓趙艷萍盡快進宮伴駕,以安民心國本。

    趙艷萍聽外面百姓中的流言,說她要為趙大江守孝,不顧燕國百姓安穩,當下氣的就砸了桌子上的所有盤碗,「姚若溪!姚若溪你個賤人!你個該死的賤人!非得跟我做對,非得整死我嗎!?」

    兩個丫鬟嚇的只感遠遠立在外面。

    趙艷萍發洩了一通,叫了人去找了秦隸來,「秦隸!我真的不想進宮,我好害怕怎麼辦?怎麼辦?」

    秦隸眸光微動,抱著她安撫了她一會,「現在父皇是聽信欽天監監正的話,非得要納你進宮不可。你聽我說,父皇他其實也不好美色,你現在順勢進宮,人待在宮裡,父皇就會放心下來。你可以守孝之名,不用侍寢。等我布局好一切,我就救你出來!到時候誰都無法拆散你我。」

    趙艷萍心裡刺啦一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秦隸,「你讓我進宮?!你竟然讓我進宮!」她現在若是進了宮,成了月妃孃孃,名義上她就成了秦隸的庶母,以後她還怎麼光明正大的嫁給秦隸,做他的妻子!?還是說秦隸從來沒有想過娶她為妻,讓她做他的皇後?!

    秦隸揉揉她的頭,「現在外面流言很多,你只能順勢進宮,還落得為百姓大義之名。這些都是暫時的,很快,我就讓你做我秦隸的妻子!」

    雖然他這樣說,趙艷萍卻並沒有感到多安慰。她進了宮,老皇帝一死,她就成了太妃,還怎麼再嫁給新帝為妻!?

    「萍兒,你不相信我。」秦隸臉色不好,眼神也沈重起來。

    趙艷萍搖搖頭,卻止不住心涼。擡眼看秦隸受傷的眼神,她咬了咬脣,自己在心裡說服自己。小說不單單那些穿越女步步高升嫁給年輕俊美的皇帝母儀天下,並獲得皇帝所有的寵愛,羨煞天下人。還有新帝愛上的女子入宮,陰差陽錯當了太後,最終娶了太後為皇後的。她也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秦隸看她這樣,抱著她的重重的吻上去,直吻的趙艷萍頭重腳輕,嬌軟的趴在他懷裡喘息。

    第二天,宮裡傳來旨意,趙艷萍依期進宮。而趙書豪也不用丁憂,協助工部製造自來水。賞了趙大江一塊墓地。

    王金花大鬆氣,這樣,兒子不用丁憂繼續做官,閨女也熱孝出嫁,做了真正的月妃孃孃,他們家就不會蕭條下去了。急忙忙的給趙大江出殯,葬在了城外皇上賞賜的那塊墓地上。

    趙艷萍想在趙大江墓地旁蓋個茅屋,讓王金花帶著趙書健和趙艷玲給趙大江守孝,這樣也顯的他們家重視孝道仁德,為她積美名,對趙書豪官聲也好。

    結果趙書健不願意,趙艷玲更不願意。王金花也有些不想,就說初一十五都去上香。

    趙艷萍氣的心窩疼,自己到相國寺給趙大江點了長明燈。

    禮部本來凖備了要大迎趙艷萍進宮,結果趙大江一死,很多禮節都免了。

    到了初七這天,趙艷萍換了宮裝,坐宮裡的馬車,儀式輕簡的進了宮。

    姚若溪坐在茶樓上,看著趙艷萍做的馬車遠遠進了皇城,這纔擡眼問蕭恆墨,「我小叔他啥時候到?」

    蕭恆墨派人連夜火速接姚文昌進京。

    「今晚就到。」蕭恆墨笑。

    若不是蕭恆墨的人拿著姚文昌曾送給姚若溪兄妹幾個的玉佩和姚若溪的親筆信,姚文昌還真不敢跟著蕭恆墨的人走。

    本來還要幾天纔到,結果跟著蕭恆墨派的人,直接縮短了好幾天。

    到了京都,姚文昌差點半條命都要沒了,見了姚滿屯,姚若陽,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姚若溪讓羅媽媽燉了補湯,先給他喝了一碗。

    姚富貴也沒心思打量屋裡的擺設啥的了,擺著手,「累死了。」喝了補湯,飯沒咋吃,倒在客房就睡過去了。

    「有事兒明兒個再說,小叔先去歇息。」姚若陽也扶著姚文昌把他送進客房休息。

    日夜兼程,還專走非常路,姚文昌也實在有點撐不住,就應聲倒下睡了。

    王玉花心裡不舒服了,「院子都拾掇好了,明兒個就他們搬的自己院子住去!」她怕姚富貴看她們家自己過的好,賴著不走了。

    「明兒個再說吧!」姚滿屯安撫她一句,現在兒子的前途重要。

    姚文昌和姚富貴幾個這一睡,就睡到次一天晌午纔醒過來。

    吃了飯,姚富貴就開始眼珠子轉著打量屋子和院子,「這麼大的院子,買下來得不少銀子吧!」他還不知道姚若溪已經被封為寧安縣主的事兒。

    王玉花臉色不好的白了一眼。

    「對了,哥。我讓你幫忙找的院子在哪?這次來我特意帶了銀子,以後要留在京都,還是得買個院子,有家有戶。」姚文昌看姚富貴一眼,跟姚滿屯說話。從知道姚滿屯不是他親生二哥,姚文昌就改口不再叫姚滿屯二哥,而改叫哥了。他不想叫表哥,心理上覺得不是滋味兒。

    姚富貴頓時笑道,「二哥這院子這麼大,這得好幾進吧!你們幾個人住著也太空的,都一塊住也方便,還熱鬧的!」

    「呦!你們跟我們家啥關係,要住我們家來啊?」王玉花忍不住,頓時就拉了臉。

    「我們總是親戚,比親戚還要親些。住一塊不是做那個東西也方便些不是!」姚富貴看向姚滿屯,笑裡都是熱乎勁兒。

    「我們家不方便,幫忙找的院子也已經找好了。」姚滿屯卻沒有鬆口應話。三房這幾年也著實掙了不少銀子,買個小院子綽綽有餘。

    「要是留在京都,我是要買個院子。秀春和倆孩子過來,再加上伺候的人,一大家子,沒個自家的院子也實在不方便的!」姚文昌先把話說下。

    姚富貴有些訕訕。

    姚若溪就問姚文昌,「昊哥兒好帶不?」

    說到兒子,姚文昌臉上笑容就止不住,「好帶!小傢夥吃了睡,睡了吃,醒了就笑。就是不待屋裡。」

    王玉花也笑起來,「還沒見過,只聽信裡說的。不過八斤重,生的時候秀春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所以讓她在家裡的多養些日子,等你們回新安縣給若陽成親,再來的時候,她帶孩子跟你們再一塊過來。」姚文昌笑著點頭。

    看他們拉起家常,姚富貴就插話,「這急忙忙的把我們接過來,是出了啥事兒了?」當時他見老四的臉色不太好,卻沒問出來。

    姚若陽看了看姚若溪,就跟姚文昌解釋道,「趙艷萍昨日已經進宮,是月妃孃孃了。趙大江去世,趙書豪就得丁憂在家守孝,她想用自來水保住趙書豪的官位。」

    「所以她偷了咱們的自來水?!」姚及第臉色刷的一下就不好了。他現在到京都來,連科考都參加不上了,就指著能用自來水混個官當當,現在自來水被趙艷萍和趙書豪偷了,那他咋辦?

    姚富貴也驚疑的不行,不過他驚疑的是趙艷萍,「趙艷萍她竟然進宮做了孃孃!?這……」這是多大的榮寵啊!宮裡的孃孃啊!人家閨女咋那麼厲害,能進宮做孃孃。他也倆閨女,現在卻連門像樣的好親事都沒有。連兒子的親事都還沒著落。

    「那個是重點嗎?」姚若溪冷眼掃了他一眼。

    姚富貴呼吸一滯,心裡羨慕的不行。趙大江雖然死了,可他閨女當了孃孃,死也值得了啊!就是這閨女的福他享不上了!

    「那現在可咋辦?她偷了咱們的自來水,拿去給自己掙功勞,這咱們不是啥也沒有了嗎!?」姚及第著急的心裡發怒。姚若陽有舉子的身份,還能參加科考。他要是考中了個進士,還能當官。他可就啥都沒有了。

    姚富貴也反應過來,臉色難看了,「你們有啥辦法?這當初可是你們答應好的事兒。」

    「我已經做了一個跟模型一模一樣的,這些天一直在流著水,已經盡力做出去年出的樣子。現在趙書豪正和工部的那些人製造自來水管,試圖安裝自來水。他們只偷了樣子,這裡面的技巧卻不知道,到時候他的自來水出問題了,咱們再拿著模型進獻給朝廷。自然見分曉!」姚若陽解釋。

    「那朝廷能相信我們?趙艷萍她都是宮裡的孃孃了,能跟皇上說上話的,那皇上肯定向著趙書豪,不會向著我們的!」姚富貴心裡火急火燎起來。趙艷萍當了孃孃,這自來水又變成了趙書豪做出來的,他們怕是啥也落不上了。

    「憑啥相信他們,不相信我們!?自來水本來就是我們家做出來的,家裡的屋頂上還有水箱,都使了大半年快一年,她想搶走就搶走了?」王玉花不屑的冷哼一聲。

    姚富貴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心裡也暗惱,去年那時候就把自來水弄出來了,結果卻死死捂著等到現在纔拿出來,被人偷了也活該!

    姚文昌知道姚若溪有辦法,趙艷萍再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孃孃,她地位是比姚若溪高了,卻絕對沒有姚若溪現在的影響力和權勢。光神醫館在那,也會有不少人站在姚若溪這一邊。況且他們手中也握有證據。就讓姚滿屯帶他去看看院子,先把院子買下來,安置好。

    而那邊趙艷萍已經知道姚文昌來京都的消息,冷冷看著月華宮的華美哼了一聲,「姚若溪,不要以為什麼事兒都在你預料中,也不要以為輿論都在你那邊!」

    蕭恆墨看趙書豪依舊有恃無恐,也忍不住冷嘲一聲。小乖乖可不是沒腦子的趙艷萍,她性子恬淡沈穩,沒有把握的事兒,她基本不會去做。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11 21:37:50

第218章:老家來人


    姚若溪看過,把信箋遞給姚若陽,「你看看。」

    姚若陽接過一看,頓時一驚,「三妹?」

    「哥不用擔心,這件事兒,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做!」姚若溪沈著小臉,冷冷的抿著嘴角。

    姚若陽張張嘴,沈沈的點了頭。

    姚若溪跟於晉然招呼過,不再出門,而是回了屋,讓芍藥給她研磨,鋪了紙畫圖。

    芍藥看她有畫奇奇怪怪的圖紙,不知道她要做什麼東西出來,在一旁忙著研磨遞東西。

    圖紙畫好,姚若溪吹幹了,看著皺了皺眉,猶豫了下,還是讓芍藥給蕭恆墨傳信兒。

    蕭恆墨聽姚若溪要見他,桃花眼登時一亮,揚起嘴角笑意止不住,給姚若溪回信兒,他就在姚宅後面的院子,歡迎姚若溪隨時上門找他。

    姚若溪把圖紙折好裝進袖筒裡,只帶了芍藥出門。

    來到後面的院子門口,蕭恆墨已經站在門外面,面帶笑意的等著了,「有啥事兒找我?是進去說,還是在外頭說?」

    看他這副神情,姚若溪小臉黑了黑,「進去說。」

    蕭恆墨眼中笑意更深,伸了伸手,看姚若溪進去,嘴角一直高高的揚著。

    芍藥狐疑的看了眼蕭恆墨。她咋就覺得蕭世子這樣子,怎麼有種小姐進了他的院子就成他的人了的嘴臉!?

    淩武把已經出了兩遍色的清茶倒好端出來,看蕭恆墨那模樣,識趣的退下。

    淩風冷冷轉過頭不看,主子這樣,完全沒了主子的氣勢!非常態!

    「小乖乖!找我啥事兒?」蕭恆墨看了眼盤子裡的點心幹果,皺了皺眉。時間緊迫,來不及新做,這些都是甜膩的,小乖乖肯定吃不下。

    姚若溪哪裡是來吃他的點心,拿出圖紙遞給他,「做出來實驗一下。」

    蕭恆墨疑惑的接過圖紙,看了又看,看她臉色不好,眸光幽轉,把圖紙收起來,「以後有事兒都可以直接過來找我,即便我不在這,也會很快趕回來。」

    「麻煩你了。」姚若溪看看他。

    「跟我你還客氣個啥。」蕭恆墨沖她眨眨眼。

    淩武端著金創藥和紗布等物件過來,「主子,你的傷再不換藥,要潰爛了。」

    姚若溪起身就告辭。

    蕭恆墨殺人的眼神簌簌的射向淩武。

    淩武身子抖了下,表示很無辜。他拿了藥過來,世子夫人在這,不正好幫主子換了藥,倆人還能加深加深感情!?他這是辦好事兒啊!

    看姚若溪已經快步走出去,蕭恆墨大步追出來,「我中毒了。」

    姚若溪停住腳步,扭頭看他,臉色脣色都不像中毒的樣子,伸手捏向他的手腕。

    蕭恆墨躲了下,就讓她把脈。

    根本沒有事兒!姚若溪黑著小臉給他一記眼刀,鬆開手,快步出門。

    淩武看蕭恆墨送姚若溪出去,急忙遁了。主子竟然撒謊說自己中毒了,就為了讓世子夫人摸他一下,也真是夠了!不過現在他好像闖禍了,還是趕緊撤吧!

    等蕭恆墨回來,已經不見了淩武的影子,看著桌上放著的金創藥和紗布,想象姚若溪細軟的小手給他換藥,身下顫了顫,蕭恆墨黑著臉,進了屋,把姚若溪給他的圖紙拿出來,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這個小乖乖,連畫帶寫,那麼詳細,問都用不著再跑去問了。

    姚若陽對圖紙上的東西倒很是好奇,不過看姚若溪沒說,也就沒有追問,安心的在家攻讀。

    而在朝為官的趙書豪則因為趙大江的死,不僅要丁憂在家,還要扶棺回鄉守孝三年。趙艷萍這位被剛被封為月妃的孃孃,也要守孝三年了。

    眾人紛紛議論這趙大江死了,月光仙子就沒辦法再入宮了。對趙書豪丁憂不丁憂倒是沒有啥談法的。

    趙艷萍自己不想進宮,要守孝,卻不希望趙書豪也在家守孝。若是趙書豪沒有了官職,等他守孝三年再回來,那姚若陽說不凖已經根基穩固,有畢溫良當靠山,還有蕭恆墨那個變態幫忙,姚若溪不知道除了自來水還有什麼王牌,她不能讓趙書豪丁憂。最基本的,趙書豪是她這個身體的親大哥,他們是一家人,趙書豪在朝中為官,她纔有真正幫扶她的人。

    所以在趙大江死後三天,趙艷萍讓趙書豪代筆,上了一封折子給昭武帝,兄妹一塊請旨為趙大江守孝。

    王金花聽說,攔著不讓,「你們都守孝了,咱們家咋辦?書豪守孝就得三年不能做官了,三年後回來,你那官位早該被人佔了。艷萍現在不進宮在家守孝,三年後你都多大了?皇上也早就忘了你,哪還有榮寵?以後咋辦?」不趁熱打鐵,等三年後,艷萍都二十了,哪裡還比得上那些水靈靈的小姑孃?

    趙艷萍眼裡閃過一抹陰光。王金花這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只想自己的利益,根本不管她的死活。什麼叫三年後她多大了?怎麼不看看皇上那老頭子多大,他有多少妃子,完全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老種馬。姚若溪那個賤人都能嫁給蕭恆墨那樣年輕俊美,位高權重的美男子,她趙艷萍為什麼就不行?

    趙書豪說了句,「現在爹去世了,我和艷萍是理所當然為爹守孝的。」

    王金花聽後低罵了一句,又問趙書豪,「不是也可以不守孝的嗎?」她公爹早幾年死的時候,大兒子都沒有守孝。

    「作為子女是得守孝的。跟祖父輩的還不一樣。」趙艷萍說了句,就示意趙書豪快點去上折子。

    趙書豪點點頭,拿著折子出門去。

    於晉然忙打發天冬去給姚若溪報信兒,他去想法察看趙書豪折子裡寫的內容。

    「有秦隸在,怕是師兄去了也看不到折子裡的東西,還有可能被反咬一口,天冬你快去告訴師兄,讓他別去了。折子裡的東西我已經猜到是什麼了。」姚若溪聽後忙吩咐天冬。

    天冬急忙應了一聲,去攔著於晉然。

    蕭恆墨已經摸到了折子,過來找姚若溪,「小乖乖,你凖備怎麼辦?」

    「不怎麼辦。」姚若溪臉色有些不好。

    蕭恆墨點點頭,「即便你說東西你家的,跟她抗衡,她現在是月光仙子,怕是也抗衡不過她,悶不吭聲的確比較好。」

    姚若溪擡眼瞪他。

    蕭恆墨挑著眉看著她笑,「要趕在她前面嗎?」

    「你凖備去偷人家折子?」姚若溪冷眼斜著他。

    「這點小事兒,我還需要去偷人家折子?」蕭恆墨低頭飛快的偷吻一下,「等你小叔過來,給她一擊。」

    「蕭恆墨!?」姚若溪羞怒的臉色發紅,怒瞪著眼。

    蕭恆墨迅速離開,回頭看她小臉兒發燙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一路心情很好的回去。

    於晉然看蕭恆墨從姚宅離開,遠遠的站著不動。

    天冬小心的輕聲問,「公子,還進去嗎?」

    於晉然回神,點了下頭,擡腳上前,天冬忙去敲了門。

    見到姚若溪,看她臉上紅熱還沒有消退完,於晉然輕愣了下,道,「師妹知道趙書豪的折子內容了?」

    「半幅自來水的詳解。」姚若溪點頭,跟他說了自己的打算。

    於晉然心不在焉的聽著,從姚府出來,還保持著同一個狀態。

    「公子?」天冬也心裡不好受,公子那麼喜歡三小姐,把玉牌都給了三小姐,現在看到三小姐要嫁給蕭恆墨,心裡肯定難受的。

    於晉然輕輕的歎口氣,他錯了。王元榮錯了,他自以為比王元榮看得透懂得多,卻也錯了。他和王元榮一樣,什麼事兒都基於絕對尊重師妹,溫柔對她,卻忘了師妹她是冰石,不是溫柔的水能暖化的,而是需要強硬熾熱的火。水再溫柔,對冰石來說,卻是不痛不癢的。

    他心裡也有熱情,也有火,卻怕太多,適得其反,嚇著師妹。結果卻是他大錯特錯了!他不該壓抑著,應該早早的傳達出他心裡的愛意,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在她心上烙下愛她的印記,如此,她就也會愛上他了吧!

    「去齊國侯府。」於晉然呼出一口氣。

    天冬驚愕的瞪大眼,「公子!?」去齊國侯府?難道公子要跟蕭恆墨那個變態決鬥,把三小姐搶回來不成?

    於晉然沒有解釋,讓天冬趕車。

    天冬一路提著心,趕到了齊國侯府。

    蕭恆墨正要出門,聽於晉然來找他,詫異了下。

    天冬神情戒備的看著蕭恆墨,見於晉然和蕭恆墨進屋去,在外面立著,一直處於忐忑狀態,心裡貓爪了一樣想知道倆人到底打了沒打,又說了啥話。

    於晉然沒坐多久,一會功夫就出來了。

    倆人都面無表情的,天冬看了又看都沒有看出個啥情況來。

    趙書豪的折子呈到皇上面前,昭武帝對折子裡說的自來水甚是感興趣,當下就召見了趙書豪。

    趙艷萍雖然不懂自來水是怎麼做的,不過原理她還是知道的,拿著圖紙給趙書豪好好的講了兩遍,讓他把東西都記住了,又教給他怎麼說話,這纔催著他趕緊進宮。

    趙書豪進宮,把圖紙呈給昭武帝,「微臣一直在研究這自來水,本想等東西做好,再呈給皇上。可現在家父去世,微臣身為人子,必得守孝,這三年就無法為皇上盡忠。又不想這自來水隨微臣蹉跎三年時光,特意把這自來水的圖紙呈獻給皇上。皇上可命工部各位大人製造這自來水,於我大燕百姓便利!」

    昭武帝點點頭,「丁憂此事,可以從寬而論。這自來水,你覺得如何適用為好?」

    垂手在一旁的懷興擡眼看了眼趙書豪,聽他長篇大論一番,等他走後,就笑著問昭武帝,「皇上!這趙大人若是不用丁憂,那月妃孃孃那邊……」若是兄妹倆都不守孝,這就說不太好聽了。畢竟趙艷萍可還沒有進宮,還在孃家。

    昭武帝放下圖紙,端起茶盅,「你是讓朕取捨一個?」

    「瞧皇上說的,奴纔哪敢!奴纔是全心為皇上著想,趙大人和月妃孃孃若是都不守孝,怕是會有人覺得皇上不近人情。」懷興忙笑著又給昭武帝添了點茶。

    「趙艷萍那個月光仙子,留在宮外恐對我燕國不利。若讓趙書豪丁憂,這自來水總不得又拖個三年纔問世。」昭武帝說著,喝了口茶。

    「皇上英明神武,定然有好法子。」懷興說完,就不再多言。

    趙艷萍這個時候讓趙書豪拿自來水的法子出來,就是怕昭武帝非得她要進宮伺候。守孝是可以等三年,可還有熱孝裡成親出嫁的。

    趙書豪出宮,趙艷萍立馬就著急的問他結果。

    「皇上什麼都沒說!」趙書豪搖搖頭,他是不敢揣摩皇上的心思,也揣摩不透。

    趙艷萍臉色有些不好。

    次一天上朝,昭武帝就把趙書豪上的折子拿出來,讓群臣議論。

    有人說趙艷萍的事兒關係國體,要她熱孝進宮。封了妃就是皇家的人,嚴格來說,是連孝衣都不能為趙大江穿的。守孝一說,在國體面前,更是不值一提。小小一個趙大江,總不能跟整個燕國相提並論。

    也有人反對,仁義孝道是為人根本,趙艷萍是月光仙子下凡塵,更得注重孝道,所以趙艷萍得為趙大江守孝。

    這樣的話一出,立馬就有人反駁,讓趙書豪也守孝。

    朝堂上一片嚷亂,群臣各抒己見,最後也沒能出來個結果。

    二月二本是龍擡頭的日子,每年這天,昭武帝都會設臺為燕國百姓祈福,祈一年風調雨順,百姓富足,國強民安。

    今年的二月二卻幹打雷,一滴雨都沒有下,城門外的百年老樹還被雷劈斷了樹枝。

    眾人都說這是天生異象,有大臣趁機上稟,說趙艷萍應當為趙大江守孝,以顯示孝道。

    昭武帝召見欽天監監正問話。

    欽天監監正卻出口就讓趙艷萍盡快進宮伴駕,以安民心國本。

    趙艷萍聽外面百姓中的流言,說她要為趙大江守孝,不顧燕國百姓安穩,當下氣的就砸了桌子上的所有盤碗,「姚若溪!姚若溪你個賤人!你個該死的賤人!非得跟我做對,非得整死我嗎!?」

    兩個丫鬟嚇的只感遠遠立在外面。

    趙艷萍發洩了一通,叫了人去找了秦隸來,「秦隸!我真的不想進宮,我好害怕怎麼辦?怎麼辦?」

    秦隸眸光微動,抱著她安撫了她一會,「現在父皇是聽信欽天監監正的話,非得要納你進宮不可。你聽我說,父皇他其實也不好美色,你現在順勢進宮,人待在宮裡,父皇就會放心下來。你可以守孝之名,不用侍寢。等我布局好一切,我就救你出來!到時候誰都無法拆散你我。」

    趙艷萍心裡刺啦一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秦隸,「你讓我進宮?!你竟然讓我進宮!」她現在若是進了宮,成了月妃孃孃,名義上她就成了秦隸的庶母,以後她還怎麼光明正大的嫁給秦隸,做他的妻子!?還是說秦隸從來沒有想過娶她為妻,讓她做他的皇後?!

    秦隸揉揉她的頭,「現在外面流言很多,你只能順勢進宮,還落得為百姓大義之名。這些都是暫時的,很快,我就讓你做我秦隸的妻子!」

    雖然他這樣說,趙艷萍卻並沒有感到多安慰。她進了宮,老皇帝一死,她就成了太妃,還怎麼再嫁給新帝為妻!?

    「萍兒,你不相信我。」秦隸臉色不好,眼神也沈重起來。

    趙艷萍搖搖頭,卻止不住心涼。擡眼看秦隸受傷的眼神,她咬了咬脣,自己在心裡說服自己。小說不單單那些穿越女步步高升嫁給年輕俊美的皇帝母儀天下,並獲得皇帝所有的寵愛,羨煞天下人。還有新帝愛上的女子入宮,陰差陽錯當了太後,最終娶了太後為皇後的。她也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秦隸看她這樣,抱著她的重重的吻上去,直吻的趙艷萍頭重腳輕,嬌軟的趴在他懷裡喘息。

    第二天,宮裡傳來旨意,趙艷萍依期進宮。而趙書豪也不用丁憂,協助工部製造自來水。賞了趙大江一塊墓地。

    王金花大鬆氣,這樣,兒子不用丁憂繼續做官,閨女也熱孝出嫁,做了真正的月妃孃孃,他們家就不會蕭條下去了。急忙忙的給趙大江出殯,葬在了城外皇上賞賜的那塊墓地上。

    趙艷萍想在趙大江墓地旁蓋個茅屋,讓王金花帶著趙書健和趙艷玲給趙大江守孝,這樣也顯的他們家重視孝道仁德,為她積美名,對趙書豪官聲也好。

    結果趙書健不願意,趙艷玲更不願意。王金花也有些不想,就說初一十五都去上香。

    趙艷萍氣的心窩疼,自己到相國寺給趙大江點了長明燈。

    禮部本來凖備了要大迎趙艷萍進宮,結果趙大江一死,很多禮節都免了。

    到了初七這天,趙艷萍換了宮裝,坐宮裡的馬車,儀式輕簡的進了宮。

    姚若溪坐在茶樓上,看著趙艷萍做的馬車遠遠進了皇城,這纔擡眼問蕭恆墨,「我小叔他啥時候到?」

    蕭恆墨派人連夜火速接姚文昌進京。

    「今晚就到。」蕭恆墨笑。

    若不是蕭恆墨的人拿著姚文昌曾送給姚若溪兄妹幾個的玉佩和姚若溪的親筆信,姚文昌還真不敢跟著蕭恆墨的人走。

    本來還要幾天纔到,結果跟著蕭恆墨派的人,直接縮短了好幾天。

    到了京都,姚文昌差點半條命都要沒了,見了姚滿屯,姚若陽,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姚若溪讓羅媽媽燉了補湯,先給他喝了一碗。

    姚富貴也沒心思打量屋裡的擺設啥的了,擺著手,「累死了。」喝了補湯,飯沒咋吃,倒在客房就睡過去了。

    「有事兒明兒個再說,小叔先去歇息。」姚若陽也扶著姚文昌把他送進客房休息。

    日夜兼程,還專走非常路,姚文昌也實在有點撐不住,就應聲倒下睡了。

    王玉花心裡不舒服了,「院子都拾掇好了,明兒個就他們搬的自己院子住去!」她怕姚富貴看她們家自己過的好,賴著不走了。

    「明兒個再說吧!」姚滿屯安撫她一句,現在兒子的前途重要。

    姚文昌和姚富貴幾個這一睡,就睡到次一天晌午纔醒過來。

    吃了飯,姚富貴就開始眼珠子轉著打量屋子和院子,「這麼大的院子,買下來得不少銀子吧!」他還不知道姚若溪已經被封為寧安縣主的事兒。

    王玉花臉色不好的白了一眼。

    「對了,哥。我讓你幫忙找的院子在哪?這次來我特意帶了銀子,以後要留在京都,還是得買個院子,有家有戶。」姚文昌看姚富貴一眼,跟姚滿屯說話。從知道姚滿屯不是他親生二哥,姚文昌就改口不再叫姚滿屯二哥,而改叫哥了。他不想叫表哥,心理上覺得不是滋味兒。

    姚富貴頓時笑道,「二哥這院子這麼大,這得好幾進吧!你們幾個人住著也太空的,都一塊住也方便,還熱鬧的!」

    「呦!你們跟我們家啥關係,要住我們家來啊?」王玉花忍不住,頓時就拉了臉。

    「我們總是親戚,比親戚還要親些。住一塊不是做那個東西也方便些不是!」姚富貴看向姚滿屯,笑裡都是熱乎勁兒。

    「我們家不方便,幫忙找的院子也已經找好了。」姚滿屯卻沒有鬆口應話。三房這幾年也著實掙了不少銀子,買個小院子綽綽有餘。

    「要是留在京都,我是要買個院子。秀春和倆孩子過來,再加上伺候的人,一大家子,沒個自家的院子也實在不方便的!」姚文昌先把話說下。

    姚富貴有些訕訕。

    姚若溪就問姚文昌,「昊哥兒好帶不?」

    說到兒子,姚文昌臉上笑容就止不住,「好帶!小傢夥吃了睡,睡了吃,醒了就笑。就是不待屋裡。」

    王玉花也笑起來,「還沒見過,只聽信裡說的。不過八斤重,生的時候秀春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所以讓她在家裡的多養些日子,等你們回新安縣給若陽成親,再來的時候,她帶孩子跟你們再一塊過來。」姚文昌笑著點頭。

    看他們拉起家常,姚富貴就插話,「這急忙忙的把我們接過來,是出了啥事兒了?」當時他見老四的臉色不太好,卻沒問出來。

    姚若陽看了看姚若溪,就跟姚文昌解釋道,「趙艷萍昨日已經進宮,是月妃孃孃了。趙大江去世,趙書豪就得丁憂在家守孝,她想用自來水保住趙書豪的官位。」

    「所以她偷了咱們的自來水?!」姚及第臉色刷的一下就不好了。他現在到京都來,連科考都參加不上了,就指著能用自來水混個官當當,現在自來水被趙艷萍和趙書豪偷了,那他咋辦?

    姚富貴也驚疑的不行,不過他驚疑的是趙艷萍,「趙艷萍她竟然進宮做了孃孃!?這……」這是多大的榮寵啊!宮裡的孃孃啊!人家閨女咋那麼厲害,能進宮做孃孃。他也倆閨女,現在卻連門像樣的好親事都沒有。連兒子的親事都還沒著落。

    「那個是重點嗎?」姚若溪冷眼掃了他一眼。

    姚富貴呼吸一滯,心裡羨慕的不行。趙大江雖然死了,可他閨女當了孃孃,死也值得了啊!就是這閨女的福他享不上了!

    「那現在可咋辦?她偷了咱們的自來水,拿去給自己掙功勞,這咱們不是啥也沒有了嗎!?」姚及第著急的心裡發怒。姚若陽有舉子的身份,還能參加科考。他要是考中了個進士,還能當官。他可就啥都沒有了。

    姚富貴也反應過來,臉色難看了,「你們有啥辦法?這當初可是你們答應好的事兒。」

    「我已經做了一個跟模型一模一樣的,這些天一直在流著水,已經盡力做出去年出的樣子。現在趙書豪正和工部的那些人製造自來水管,試圖安裝自來水。他們只偷了樣子,這裡面的技巧卻不知道,到時候他的自來水出問題了,咱們再拿著模型進獻給朝廷。自然見分曉!」姚若陽解釋。

    「那朝廷能相信我們?趙艷萍她都是宮裡的孃孃了,能跟皇上說上話的,那皇上肯定向著趙書豪,不會向著我們的!」姚富貴心裡火急火燎起來。趙艷萍當了孃孃,這自來水又變成了趙書豪做出來的,他們怕是啥也落不上了。

    「憑啥相信他們,不相信我們!?自來水本來就是我們家做出來的,家裡的屋頂上還有水箱,都使了大半年快一年,她想搶走就搶走了?」王玉花不屑的冷哼一聲。

    姚富貴還是有些不太相信,心裡也暗惱,去年那時候就把自來水弄出來了,結果卻死死捂著等到現在纔拿出來,被人偷了也活該!

    姚文昌知道姚若溪有辦法,趙艷萍再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孃孃,她地位是比姚若溪高了,卻絕對沒有姚若溪現在的影響力和權勢。光神醫館在那,也會有不少人站在姚若溪這一邊。況且他們手中也握有證據。就讓姚滿屯帶他去看看院子,先把院子買下來,安置好。

    而那邊趙艷萍已經知道姚文昌來京都的消息,冷冷看著月華宮的華美哼了一聲,「姚若溪,不要以為什麼事兒都在你預料中,也不要以為輿論都在你那邊!」

    蕭恆墨看趙書豪依舊有恃無恐,也忍不住冷嘲一聲。小乖乖可不是沒腦子的趙艷萍,她性子恬淡沈穩,沒有把握的事兒,她基本不會去做。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11 21:45:48

第219章:比拼權勢誰更硬


    整個朝廷的人都在關注趙書豪做的自來水,工部不少人都投入到自來水的製造中。趙艷萍派人從姚若溪家裡偷畫的圖紙,趙書豪也就仿照圖紙的樣子,讓人建了個水塔,然後從水塔接水管下來,安裝成自來水。

    水管接通,水龍頭擰開,水流嘩嘩的直接從水塔經過水管,自動流入木桶裡面,工部那些人都很是新奇。趙書豪也油然一股自豪升起,頗有點指點江山的味道,跟工部的人講解自來水應用到每一家多麼便利,這是一項多麼偉大的發明創造。

    只是他這邊意氣風發,那邊水管接頭的地方卻在不停的冒水,不時就濕透了一片地,讓眾人新奇喜悅的心情頓時打了折扣。

    趙書豪臉色有些不好,又做了通根的水管,費了不少勁兒,打出來的銅管再捏彎曲成他想要的樣子,這樣就只有水龍頭接口的地方漏水,和水塔接口的地方漏水,別的地方就不會再漏水了。

    工部的眾臣雖然不像吏部戶部那樣競爭激烈,是朝廷砥柱,但他們多數參加過水利橋樑水壩修建和改造,一下就看出這自來水的弊端,「不說這銅管實在難打,這樣漏水,地上濕透一片,方便之時,卻也帶來不少麻煩。就沒有解決的辦法?」

    「這自來水還沒有研究成熟,下官本要回鄉丁憂,皇上開恩,命我協助各位大人研製這自來水,各位大人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趙書豪眼神不太好的看著說話的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笑著搖頭沒說話,回頭卻寫了一封折子上稟皇上,請皇上看看姚文昌的自來水。

    昭武帝當天就召見了工部侍郎,「姚文昌的自來水又是怎麼回事?」

    「啟稟皇上。姚進士革職回鄉幾年,在家同子侄一起研究了這自來水,並不遠千裡拉了老家的模型來京,皇上可要召見?」工部侍郎解釋了兩句,把話留著讓姚文昌覲見之後自己說。

    昭武帝鷹眸威冷,「傳姚文昌覲見。」

    姚文昌早已經做好凖備,和姚若陽,姚及第拉著自來水的模型一塊進宮。

    姚富貴非要跟著一塊,說是要進宮見識見識開開眼界,和姚若陽,姚及第一塊被攔在了宮門外。

    姚文昌隨小太監進了宮,把自來水模型帶到昭武帝面前,什麼話不說,直接讓侍衛在水槽裡加上水,擰了水龍頭,流水自動注入水盆,且幾個彎道都是可拆卸的藉口,沒有見浸出水的地方。

    工部侍郎給姚文昌使眼色,讓他解釋一下。

    姚文昌這纔恭敬的回話,「這些水管都是可長可短,接頭的這些,叫一通二通,往別的地方引水的接頭叫三通。水管可直接從地下走,廚房,淨房都可以使用。」

    「這自來水是你製造出來的?」昭武帝聲音冷沈的問話。

    「回皇上!是草民的侄兒姚若陽心念所緻,和草民一塊製造出來的。」姚文昌面上穩持,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瓊林宴的時候他雖然見到了皇上,可畢竟只是遠遠的看到,現在變成了這樣面對面,皇上的威嚴氣勢竟讓他不自覺的臣服。又擔心趙艷萍再作祟,這個事兒沒辦好,反而變成了他們汙蔑趙書豪,強搶功勞。

    「那就把他也召進宮來,你們自來做一遍。」昭武帝渾身釋放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姚文昌應聲,慢慢的退出去。

    小太監去傳話,讓姚若陽和姚及第進宮。

    姚富貴也想跟著進宮,被那小太監一個斜眼看的不敢再放肆,老實的在外面等著。

    再建個水槽自來水系統,對姚文昌和姚若陽來說都不是問題,家裡的自來水就是二人和姚滿屯親自動手挖建安裝的。姚及第置身在皇宮裡,整個人都不敢大喘氣,更別說他只是通懂了兩遍,自己以為會,根本沒有動過手,真正做起來,只能在一旁幫忙打下手。

    姚文昌和姚若陽動作熟練的拎著瓦刀很快壘了一個架子,砌了一個水槽。預留好出水口,動作麻利的裝上水管,挖坑埋下接好的水管,一路接到不遠的茅房外面,等水槽幹了,抽上水,茅房外面從地下伸出來的水管,水龍頭自動出水,砌的臺子上放著水盆,上過茅房,就可以直接出來洗手,沖洗茅房,也可以直接從外面接水,不用再跑到井邊去打水,辛辛苦苦挑過來了。

    三人一直忙活到快傍晚,昭武帝看著規規整整的自來水塔,還是出自一個進士和一個舉子學子之手,趙書豪長篇大論,卻建出來的自來水接口不停漏水止不住,鷹眸冷沈,問姚文昌和姚若陽,「你們是想說趙書豪偷了你們的自來水?」

    「回皇上,自來水我們去年做出來,家裡就一直在用。至於偷搶一說,草民不敢妄加斷言。」姚文昌磕了個頭。

    昭武帝沒有再說啥,讓他們退下了。

    出了宮門,姚及第有些腿軟的抓著姚若陽。

    姚若陽扶了他一把,鬆開他的手,快一步都到姚文昌另一邊。

    姚及第皺皺眉毛,說姚文昌,「小叔!你咋不跟皇上說,是那趙書豪偷咱們的自來水?要是皇上以為是咱們偷了趙書豪的自來水,不是要被反咬一口了。」

    姚富貴急忙迎上來,還以為有啥封賞,結果聽姚及第這話,他臉色刷的一下就不好了,「咋回事兒?皇上以為自來水是咱們偷趙書豪的?」

    「宮門之外不要妄言。」姚文昌擰著眉,姚及第這樣有點小聰明沒有大智慧的,即便真的做了官,也當不長久。

    姚及第急忙閉嘴,進了一趟皇宮,他的兩條腿現在還有些發軟呢!再看姚若陽面色不該,剛纔還不攙他,暗自撇了撇嘴。

    姚富貴也不敢再多說,催著讓趕緊回家。三人在宮裡待了那麼久,可把他給急壞了。又擔心被趙艷萍和趙書豪反咬一口,又幻想皇上封了他兒子個官做,從此他也成了官老爺,走向富貴榮華的日子。可真是煎熬的不行。

    那邊趙書豪也接到了姚文昌和姚若陽帶著自來水模型進宮的消息,心裡又著急又擔心。那自來水根本就不是他做出來的,現在姚文昌他們也帶著自來水進了宮,還在宮裡現做了一個自來水塔,皇上要是懷疑自來水不是他製造出來的,他這可是欺君之罪了!

    姚若陽幾個回到家,姚滿屯還沒來得及問,姚富貴就急急的追問,「皇上封了你們啥官位?還是覺得自來水是趙書豪做出來的?」

    「皇上啥都沒說,模型留在宮裡,就先等著吧!」姚文昌現在不擔心皇上不相信自來水是他們做出來的,他現在反倒擔心姚及第做了官,以他的心智還有三房家人的心智,惹禍上身,招來禍端!

    「咋可能啥都沒說呢?你們沒說,那自來水是你們去年就做出來的,那趙書豪分明就是偷去的!」姚富貴看向自己兒子,讓他說話。

    姚及第搖頭,「沒有說,就讓我們都退下了。」

    「那是個啥意思啊?」姚富貴垮著臉。

    姚文昌覺得有必要跟姚富貴和姚及第說一下為官之道,君臣之道,「皇上是不容置疑,不容猜疑,更加不容有不敬之處。三哥若是不懂這點,還是趁早會槐樹村去,在槐樹村你還能安生的過你的小日子。及第要是不懂,也不用擠破腦袋的想要做官,你們不是做官,而是給自己招惹禍端,而是找死!皇權至高無上,豈容百姓非議?自命不凡,自以為是,自作聰明,不懂為官之道,為人之道,妄圖以小聰明混跡官途,就只有等著被人算計謀害的下場。這話我只是提醒你們,官場嚴謹,連權貴之人還處處小心謹慎,生怕行差踏錯,稍有不慎就死無葬身之地。你們最好看清楚了,好自為之!」

    姚富貴臉色難看的不行,「老四你說這話是啥意思?不就是不懂的,纔多問問,你也不知道多教授些,要是出了啥問題,一家人不是誰都跑不掉?」

    「三哥知道誰都跑不掉就好。所以謹言慎行,寧願做個啞巴,時刻把自己的腦袋提在褲腰帶上,而不是琢磨那些利益好處,而是琢磨怎麼活下去。要不你們就還回槐樹村去!」姚文昌也沈了臉,什麼都不懂非得一頭紥進官場來混,只看到表面風光,卻沒想裡面的危險。

    「姚忠舉不就是沒腦子,覺得天王老大他老二,結果把人家吏部尚書家的兒子給打斷腿,還把文昌的官位給弄沒了。自己沒腦子還連累親人。你們不要以為自己有腦子,就憑你們在宮門口說話,還妄想跟進宮見識,還妄議皇上決斷,別說當官,在京都待著都有可能掉腦袋的!」王玉花冷哼一聲,要不是怕這三房的人惹禍連累到她們家,她纔懶得說這話。讓他們自己找死就是了!

    「小叔說得對,我記住了!我一定跟小叔好好學!」姚及第眼神閃了下,忙沖姚文昌作揖保證。他現在一心就是想弄個官當,也讓他風光風光。

    「那現在要咋辦?」姚富貴看兒子都這樣說了,也就不再揪著,問自來水的事兒咋辦。

    「現在不是自來水的事兒咋辦,而是你們的想法和作風,說話行事。」姚文昌也不想多管,可他們脫不了是一家人的關係,姚及第若是惹了事兒,他也跑不掉,就叫姚富貴和姚及第到他屋裡,給倆人好好上了一課。

    這邊王玉花拉著姚若陽問了情況,就問姚若溪,「趙艷萍和趙書豪肯定會反咬咱家一口的,你們想到啥厲害的對策沒?」

    姚若溪和姚若陽對視一眼,都笑了笑,卻沒有給王玉花解釋,讓她等著看。

    趙艷萍通過秦隸傳出消息,讓趙書豪先下手為強,自來水是他們先呈給皇上的,設計圖紙都詳詳細細的拿給了皇上。即便姚若陽和姚文昌再弄個模型,後來的,就是偷的。憑藉趙艷萍月光仙子的身份,誰會不相信她,而相信姚若溪!?

    趙書豪聽從趙艷萍的話,直接上書,說自來水是他和趙艷萍一直在研究的東西,姚文昌和姚若陽是拿了他們的設計,又改造了改造,就說成他們的東西,是強盜行徑。

    趙艷萍更是向昭武帝講述了王金花和王玉花的恩怨,說倆姐妹同一天生產,因為抱錯了孩子,發現之後,王玉花就對她孃王金花懷恨在心,她以前在姚家長大,很多事兒都跟姚若溪說過。又拿汽車和飛機輪船舉證,還說這些東西姚若溪都聽她說過。

    昭武帝聽到日行千裡萬裡的汽車飛機,極為驚奇,心下更是懷疑,趙艷萍怕是月光仙子轉世無疑。

    姚文昌卻不著急自來水的事兒了,拿了銀子和姚滿屯到京都衙門辦了官契,把院子買到自己名下,帶著小廝搬到了姚宅。

    姚富貴很不想搬出姚若溪家,覺得姚文昌新買的院子跟姚若溪家的院子差太遠了,而且姚若溪好吃好喝還不花自己的銀子,他根本不想搬出來。

    姚及第看著大門頭的門匾疑惑,「咋姚若陽家的是姚府,這裡卻是姚宅啊?」

    幫著搬東西的江明看他一眼,「我們三小姐是寧安縣主,住的宅邸自然要用姚府二字了。」

    「啥?你說姚若溪那丫頭是啥縣主?」姚富貴急忙跑過來抓著江明追問。

    「我們三小姐是皇上敕封的寧安縣主,正二品,對縣主不敬就是對皇上不敬,即便是老爺夫人也不會在外面直呼小姐名諱,三老爺還請慎言!」江明覺得他也應該拿出杜衡的氣勢來,看到誰直接叫三小姐名字,還丫頭片子的,直接上去乎上兩巴掌,讓他們知道厲害!

    姚富貴覺得腦袋轟轟的有點轉不過彎,「她咋…咋成了縣主了?」還是正二品。

    姚及第也驚疑的合不上嘴。

    再看姚文昌,他沒有一點驚奇之色,顯然早就知道了,姚富貴覺得這京都的形勢他太不了解了,姚文昌竟然也不跟他說一聲。

    江明卻沒有跟他們多解釋,幫忙把東西搬到屋裡。

    姚富貴拉著姚文昌不鬆手,「姚若溪她啥時候封了正二品縣主,你咋不說一聲啊?」

    姚文昌扯出自己的袖子,「所以,三哥,即便你身為表叔,也不要直呼名諱,更不得對她有不敬之處了。她現在身份非凡,不僅是皇上親封的寧安縣主,還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親傳弟子。更是皇上賜婚給齊國侯世子的未婚妻。你們以後還是多謹言慎行,敬著的好!」

    姚富貴和姚及第震驚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姚若溪來了京都不僅瘸著的腿好了,竟然翻身當了縣主,身份一下子變得那麼尊貴,這可是砸破腦袋都想象不到的事兒!

    「國醫聖手是誰?那齊國侯世子有是啥身份的人啊?姚…她不是跟王元榮定的親嗎?」姚富貴有太多的事兒想要打聽清楚了。

    「退親了。」姚文昌很不喜歡姚富貴一副帶有目的性打探情況的嘴臉。

    姚富貴吸了口氣,這肯定是姚若溪身份高了,看不上王家了,跟王元榮退親攀了高枝兒!又想到趙艷萍成了月妃孃孃,而他的閨女……姚富貴心裡貓抓似的,他一定要留在京都,然後把倆閨女也帶過來。在家裡成不了,說不定來了京都,就能遇到一門好親事了!

    晚上姚及第說要出去吃,問姚文昌,他不去,就和姚富貴帶著小廝出門。在外面一打聽,因為趙艷萍和姚若溪的事兒都鬧的不小,京都幾乎人人都能說上一段,轉了一圈下來,他們也打聽了不少,全是把情況摸清了個大概。

    姚富貴撫著吃撐的肚子感慨,「真是世事難料啊!」家裡的人都還猜著姚若溪那樣的,王元榮怕是會看不上她,跟她退親娶個大家小姐。結果王元榮是要娶大家小姐了,卻是姚若溪先退的親,轉頭就成了縣主,定了齊國侯世子。

    「真是有手段!」姚及第點點頭。

    姚富貴也非常贊同,覺得姚若溪是使了手段,纔讓蕭恆墨救了她,仗著是國醫聖手的徒弟,和蕭恆墨定了親。

    要是姚若溪知道這倆人想法,指定氣火。蕭恆墨那樣的變態,她避之唯恐不及,腦袋昏了纔會耍手段嫁給他!

    而現在,姚富貴也覺得姚若溪可以使使勁兒,就算趙艷萍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孃孃,那自來水就是他們做出來的,趙書豪再搶,那也搶不走。

    回到姚宅,父子倆就找姚文昌,「既然若溪她都是縣主了,又有那麼高的身份地位,這自來水本來就是咱們做出來的,咋能讓趙書豪搶了去?讓她想想辦法,跟她那個師父說說,還有齊國侯世子,還怕抗衡不過趙書豪他們!?」

    「出了事兒你們就知道拿身份地位跟別人抗衡跟別人硬拼,哪個有身份地位有頭腦的人會憑這個跟人硬拼!?」姚文昌忍不住喝了一聲。

    姚富貴沈著臉,「那你說咋辦?有身份地位不用,那要來幹啥?不是傻子嗎!?」

    「你說寧安縣主是傻子?」姚文昌冷眼挑眉。

    姚及第忙拉了把姚富貴,小叔一直就對姚若溪家維護的很,現在姚若溪成了縣主,有了身份,地位高了,小叔更加維護她們家,爹還說這話,小叔會更加看他們不順眼的。

    姚富貴心裡有些不忿,面色卻不敢再擺出來,「她就算再是縣主,也是姚家的人,是晚輩,都是一家人的…」

    「即便是我,外人面前見了她,也要拱手行個禮。現在身為月妃孃孃的趙艷萍,她爹孃兄長見了也要下跪磕頭,這就是身份。行差踏錯,惹來禍端,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姚文昌現在不想讓姚及第混個官當了,他現在不說資歷,連行事為人都達不到資格,當官就是惹禍!

    姚富貴不說話了,很多官場的規矩他都不太懂,但見了官比自己大的要行禮他還是知道的。只是這個被他行禮尊稱的人變成了多年相處又看不太上眼的人,他轉變不過來,接受不太深刻。

    最後,姚及第小心翼翼的問姚文昌,「小叔!那這自來水的事兒……」他就想個混個官當。

    「這件事自由安排,你等著就是了。切莫在外亂說,要是實在閒,還是多讀幾頁書,到時候哪位大人問到話,你卻一竅不通答不上來就沒得說的了!」姚文昌臉色不好的叮囑他,也是叮囑姚富貴。怕倆人在京都,仗著姚若溪的身份,又膨脹的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是是是!我這就回去看書!」姚及第忙應聲。

    姚文昌看看黑透的天,出去溜達這麼久,現在纔回來,他一說纔說再去看書。歎息的搖搖頭,滿心無奈。

    而趙艷萍還等著姚若溪反擊,卻見姚若溪沒有動靜了,只是姚文昌和姚若陽把自來水模型拉進宮裡,做個自來水塔,就沒了音訊,被趙書豪指認偷他的設計也不吭不響,她反倒覺得不安了。

    趙書豪也是滿心疑惑,昭武帝沒說自來水算誰的,也猜不透怎麼想的,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姚若陽則是在家安心讀書,旁的事兒都不管不問。

    趙艷萍猜測姚若陽想科考之後憑藉他的成績讓皇上相信自來水是他做出來的,不僅冷笑。主考官是呂贊,呂安梁是因為姚若溪而喪命的,呂贊又怎麼可能會讓姚若陽高中名次!?

    只是臨近考期時,一個消息讓趙艷萍驚怒了。

    朝廷臨時換主考官,呂贊的主考官位子被換成了有文相之稱的內閣大學士傅瑛德。

    王玉花打聽傅瑛德的品行為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主考換了人,這下那呂贊想害咱若陽也害不成了。」

    同時震驚的還有前來趕考的一眾舉子,他們不少人都在想法設法打聽呂贊的喜好,想投其所好去做策論,以期自己榜上有名。現在臨時換了主考官,誰知道傅瑛德喜好個啥東西?現在再去打聽也來不及了。

    眾舉子心惶惶的進了考場參加會試,姚若陽卻是鬆了口氣,渾身都輕鬆了不少。他不擔心自己考不中功名,就怕出了啥事兒,牽連進去,再有使壞,皇上一怒,罰他個幾年不能參加科考。跟呂家對上,三妹也勢必會想法保他,而京都官員之間盤根錯節,互相傾軋,牽一發而動全身,他也不想三妹為了他冒這個險。

    看著姚若陽有於晉然幫扶,有姚若溪那個縣主妹妹,齊國侯世子那樣身份的妹夫,姚文昌又傾囊相授,這麼多人為他保駕護航,姚及第簡直嫉妒的胃裡直冒酸水。要是這些關係都是他的,怎麼說,他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混到個一官半職,連功名都沒有。姚若陽能考到功名,還不是因為姚若溪拜了個好師父,有於晉然這個前科狀元郎幫忙,要不然憑他自己的本事,別說舉子,連府試都過不了!

    一連幾天考下來,姚若陽除了身體虛弱,並沒有像被人半路擡出來的。

    姚滿屯和姚文昌幾個在外面接了他回家,好好洗了澡。姚若溪和王玉花已經早早凖備好滋補的飯菜,也沒問他考的咋樣,一個勁兒的讓他趕快吃了去睡。

    姚及第忍不住問,「考的咋樣?」

    「還不錯。」姚若陽對自己的答卷還是挺滿意的。

    姚富貴和姚及第對視一眼,都猜測著姚若陽就算考的不咋樣,怕是人家看著姚若溪和神醫館和蕭恆墨的份兒上,也會給他個名次。

    傅瑛德作為主考官,要閉門閱卷。這次臨時更換主考官,還真讓有些投機取巧的人刷下去,倒是有不少真纔實學的舉子冒頭。

    就是傅瑛德把呂家一門得罪了個夠,傅家兒媳婦有一個是呂家女兒,兩家一下鬧僵了。

    蕭恆墨一臉笑意的坐在傅瑛德書房的太師椅上,「如何?傅大人這主考官坐下來,收了著實不少品學兼優的學生,你應該感謝我纔對啊!」

    傅瑛德蒼老的臉上黑沈一片,「感謝你給我招這麼大麻煩?」

    「麻煩那是傅大人的家務事兒,可不在本世子關心範疇。傅大人這次得益無數,你該上道折子,誇贊本世子英明神武,是文治武功曠世奇纔。」蕭恆墨撚這一縷頭發挑眉看著傅瑛德。

    清正廉明,仁德正義的傅大人氣的鬍子直顫,怒指著蕭恆墨,「你……無恥德行!」

    「你要是不想寫,折子我已經代筆寫好了,你只要蓋上印章,呈給皇上就是了。」蕭恆墨拿出一本折子。

    傅瑛德老臉差點都要歪了,氣的重重哼了一聲,一甩袖子,懶得再多理會蕭恆墨。

    蕭恆墨看他這樣,知道他不會胡亂諫言,嘖了一聲,把折子放下離開。

    傅瑛德拿過折子一看,滿篇都是誇贊蕭恆墨的,磨磨牙,直接給摔火盆裡了。他最看不慣蕭恆墨這樣仗勢欺人為非作歹陰險變態的人,可御史參他的折子,皇上竟然還都一笑了之,不知道走了什麼運!

    朝堂上,御史們鍥而不捨的參蕭恆墨,而那些折子,要麼皇上置之不理,要麼叫蕭恆墨過去訓誡幾句,嚴重的罰點俸祿。而蕭恆墨的俸祿已經被罰到他五十歲的時候了。

    眼看著姚若陽輕鬆參加會試,而趙書豪做的自來水還沒徹底解決漏水的問題,趙艷萍急的嘴上起泡。

    趙書豪知道姚若陽和姚文昌做的自來水塔不漏水,可他不敢去效仿,那樣就真的成了他偷別人自來水為己用了。還有那什麼二通三通的,他都不知道怎麼用,怎麼纔能讓它不漏水。之前他想了一堆的說辭,等著跟姚若陽和姚文昌當面對質,結果姚若陽他們不管不問了,好像不在乎自來水了。

    趙艷萍接到趙書豪的消息,覺得姚若溪還有什麼沒有拿出來的王牌。她一直想知道姚若溪在前世是做什麼的,什麼樣的家庭,猜了無數個可能,卻始終都不確定,只知道姚若溪是個記性極好的學霸,學什麼東西一學就會。自來水姚若溪不管了,還是有什麼別的算計?

    在等放榜的日子,姚若陽和姚文昌消失了兩夜,趙艷萍更是心急。秦隸的兩個得力暗衛被蕭恆墨和秦翺合力除掉了,這樣的消息也打探不到了。

    不少舉子覺得自己沒有希望,已經拾掇行禮返鄉了。這次會試,突然臨時更換主考官,都覺得被朝廷坑了一把。反正高中沒希望,還是趁早回家的好。

    也有想知道結果的,就一直待在京都等著消息。

    放榜這天,貢院大門外擠滿了人,江明和江遠兄弟還是因為會兩下子,早早就等著,看到姚若陽的成績,倆人急忙擠出來給等著的姚若陽幾個報信兒,「少爺考中了!第十八名呢!」

    姚滿屯大鬆氣,「考中十八名,就能順利參加殿試了。」

    姚文昌也點頭,「皇上定會看到若陽的考卷的。」若陽如今的策論比三年前的他更加成熟穩持又別出機杼,那傅瑛德雖然死板了些,可皇上卻不刻板。說不凖會有更好的成績。

    這個時候,姚若陽和姚文昌的自來水已經在眾學子中傳開了,對於趙艷萍是月光仙子的事兒,大多人相信,但自來水的事兒分析完,卻是趙書豪的不足。

    有人趁機結交姚若陽,一幫學子談天論地,互相討教學問,倒有幾個真心相交的朋友,不看姚若陽背後的地位權勢。

    也有人諷姚若陽是藉著裙帶關係往上爬,沒有姚若溪,他也不會被傅瑛德點了十八名。

    殿試很快到了,姚若陽同一眾考生一塊上殿。

    昭武帝特意看了他的考卷答題,問了他學問。姚若陽淡定自若,侃侃而談,且處處貼近百姓民生。

    一塊上殿的考生看著昭武帝多問那麼多,又看姚若陽的表現,不少人紛紛羨慕嫉妒,都以為姚若陽這次要把頭名狀元的頭銜搶走了。

    最後,昭武帝點了狀元榜眼,都不是姚若陽,眾人正鬆氣的時候,昭武帝點了姚若陽個探花郎。

    姚若陽抿嘴輕笑,跪謝天恩。

    當晚,皇上開設瓊林宴,眾榜上進士一同參加。

    遊街的時候,一身大紅袍的狀元郎意氣風發的打馬在前,姚若陽這位探花郎和榜眼隨在後,前呼後擁,旗鼓開道,鞭炮聲聲。街道兩旁更是人頭攢動,紛紛擁擠著目睹這一屆科考一甲的頭三名。

    不過狀元郎是個三四十的男人,眾人自然興趣缺缺,對榜眼和姚若陽這位年輕的探花郎很感興趣。

    更有不少人打聽姚若陽婚配了沒有,已經瞄上了姚若陽這塊肥肉。姚家雖然不怎麼樣,可神醫館在,姚家就不會差了。更何況姚若溪現在是寧安縣主,雖然無權無勢,但她要嫁的人可是齊國侯世子。蕭恆墨雖然名聲可怖,但不可否認齊國侯府的權勢,以及蕭恆墨在皇上面前的榮寵。姚若陽身為新科探花郎,以後的前程絕對差不了。這樣的乘龍快婿,不少人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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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11 22:05:13

第220章:逃不出魔抓


    姚若陽現在卻是想盡快辦完自來水的事兒,趕回新安縣,風風光光的迎娶未婚妻柳絮。

    遊街之後,新科三甲直接被任命了,新科狀元是翰林院編撰,而姚若陽這個探花郎和榜眼兩人則是翰林院編修,職位等同於皇帝的祕書。

    不過翰林院的眾人都知道,姚若陽在翰林院待不久。那個自來水,趙書豪一直沒弄成功了,不管誰偷了誰,姚若陽既然會,那製造自來水就少不了他。所以翰林院的眾人對姚若陽倒沒有排擠,反而很是友好。

    趙書豪等的著急,上奏的摺子皇上一直壓著沒有批,自來水的事兒也暫定了下來,他現在非常擔心皇上認為自來水是姚若陽的而不是他的,論他個欺君之罪。他甚至想過找姚若陽私下解決這件事兒,兩方人合作。這樣他不用丁憂,這自來水是大家的,姚若陽和姚文昌也少不了好處。

    姚若陽卻寫了摺子求見皇上。

    都說姚若陽終於沈不住氣了,都等著看這自來水的事兒,到底是月妃孃孃趙艷萍的大哥更勝一籌,還是寧安縣主姚若溪的兄長更加厲害。

    趙書豪急的團團轉,坐都坐不穩。

    趙艷萍也在宮裡走來走去,姚若溪不動她不安,姚若陽動起來,她提心吊膽。她說的飛機汽車的,老皇帝明明很驚奇很相信,卻一直沒有處置姚若陽和姚文昌拉過來的自來水模型,現在又召見姚若陽,姚若溪那個賤人到底又搞出了什麼ど蛾子!?

    姚若陽把摺子呈上去,恭敬的跪在下面高呼萬歲,「啟稟皇上!自來水試用時日雖久,但它只是行方便,耗費太多。不僅水塔佔地,還要有人管理水塔,時刻注意裡面的水是否用完了,往水塔上抽水。而銅管和自來水的安裝也都不是易事,所以,經過試用,微臣以為這自來水只適用於富貴人家,卻不適用於尋常百姓家。而壓水井靈巧輕便,尋常百姓家家戶戶都可以用上。不用圍著一口水井,方便之餘,還能防止有人掉進水井喪生。而且,壓水井只用輕輕的人力按壓便可出水。也不用如水井一般費力打水上來。」

    「你說自來水不適用,這個壓水井反而更實用?」昭武帝眸光微動。

    「是,皇上!自來水經過微臣家裡半年多的試用,確實不適用尋常百姓。微臣和小叔已經凖備妥當,皇上可否容微臣實驗出來?」姚若陽擡眼看向昭武帝。

    「宣。」昭武帝嘴角微微揚起。這個姚若陽,沒說一句趙書豪偷自來水的事兒,卻字字句句都在說自來水是他的,趙書豪是偷的。還做出這個奇怪的壓水井來。

    姚若陽微微鬆口氣,等著姚文昌和姚及第進宮,他申請了幾個大力侍衛幫忙,在小太監們住的院找了地方。和姚文昌對視一眼,都把衣擺掀起來,掖在腰帶上,和姚及第帶著幾個侍衛一塊下手,打井。

    不少太監宮女在外面好奇的看。

    姚若陽一邊出力打井,一邊喊著號子,讓幾人一塊使勁兒。

    消息傳到月華宮,趙艷萍一屁股坐在寶座上,臉色鐵青陰黑。她只想到了自來水,為什麼沒有想到壓水井!?原來姚若溪那個賤人不吭不聲,是在這等著她。有了壓水井,自來水的震撼就會大打摺扣。人們這下怕是都認為自來水是姚若陽的,趙書豪是偷人功勞的騙子了!

    趙艷萍出身富裕人家,對鄉下的壓水井自然沒有姚若溪知道的清楚,她又一向自詡名媛小姐,壓水井這種東西她哪裡會知道!?

    幾個輪番上去幫忙打井的侍衛都心裡納悶極了,這樣拿個長長的鐵棍往地下鑿,難道就能打出井來,就是出水了?

    不時,就真的有水上來,井已經打好了。

    姚若陽又讓往下面打了幾尺,換了長長的銅管接入地下,上面按上鐵的壓水井,開始壓水。

    眾人圍在外面小聲議論著,都在疑惑到底能不能出水。

    不大會,壓水井出水了,雖然是泥沙水,但輕輕鬆鬆就壓出水來,眾人都紛紛驚奇了。

    姚文昌解釋,「現在這壓水井出的水全是泥沙水,要像這樣不停的壓水,叫洗井,過不久這井裡壓出來的水就會清澈見底了。」

    姚及第也想上去壓水表現一番,可他實在累壞了。這個井打完,雖然中途歇息了兩次,他現在也像被抽幹了一樣。

    那些侍衛太監好奇的不行,都想上來試試。

    姚若陽鬆開手,和顏悅色的教給他們怎麼壓水。

    眾人排著隊想上去試試,也是宮裡的地下水清澈,小半時辰不到,再壓出來的水就變得和大井裡的水一樣了。

    「前面可以用磚石砌個水槽,直接壓水在裡面洗衣裳洗碗都方便,接水也方便,都不用再拎沈沈的木桶打水了。要是不用的時候水下去了,再想用,只需要舀一瓢兩瓢水兌進去,一邊兌水一邊壓,不一會就會出水了。」姚若陽跟一旁看著的懷興解釋。

    懷興邊聽邊點頭,快步跑回去回稟昭武帝。

    昭武帝也親自過來看了,見姚若陽和姚文昌幾個都一副幹活的模樣,再看那壓水井,好奇的上來試著壓水。

    這種體驗,昭武帝可從來沒有過。那些已經壓過一遍的宮女嬤嬤太監侍衛都很是慶幸,他們和皇上壓了第一架壓水井!

    等三人再次跪在大殿內,昭武帝直接問,「那自來水可是你們製造出來的?」

    姚若陽和姚文昌對視一眼,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姚及第雖然不敢亂說話,不過看倆人都沒說話,而今兒個又突然弄出個壓水井,倆人都明顯早就會的樣子,卻沒有提前把他教會,這是啥意思?所以他擡眼看了眼昭武帝,大聲回話,「那自來水是我們製造出來的!」

    姚文昌目光犀利的斜了眼姚及第。來之前就提醒了不讓他亂說話,不會說還自作主張亂說。

    姚及第嚇的臉色一白,不敢再吭聲。

    姚文昌恭敬的沈聲回道,「回皇上!自來水乃是去年春上就提出的,夏天實驗製造出來,草民不知趙大人是從何處得來的自來水製造,但這自來水的確是由草民和子侄一起做出!」

    昭武帝眼神冷沈,「來人!傳趙書豪!」

    趙書豪聽到傳召,簡直嚇的臉色一下就變了。皇上這個時候突然宣召他,肯定是因為自來水的事兒暴露了!那他這次去,豈不是有去無回?

    王金花也嚇的腿發軟,不過她安慰趙書豪,「不會有事兒的!艷萍可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孃孃,皇上不是很愛重艷萍嗎?他肯定不會責罪你的!」月光仙子的哥哥,就算皇上真的相信了姚若陽他們幾個,也不會輕易就責罪她兒子的!

    趙書豪也給自己做心裡防護,自來水的事兒,能說的話他都已經按照艷萍教的說了。艷萍說了她有辦法,那就應該不會有事兒的!

    姚富貴遠遠的看著他進宮,呸了一口,「這次看你還囂張!」不想丁憂回家守孝,竟然搶他們的自來水奪功勞,真是陰險惡劣。明明是個偷盜,就看皇上這會咋處置這事兒了!

    姚滿屯和王玉花倒是不擔心了,那個壓水井直接壓自來水一頭,也從此證明自來水就是她們家出的,就算趙艷萍再是月光仙子,總不能她要搶別人家的東西,別人就會點頭說好,那就是你趙艷萍的東西!

    這次很快,姚若陽和姚文昌,姚及第三人就出了宮。而趙書豪卻被關進了刑部大牢。

    這消息一出,眾人頓時轟動。原來自來水真的是趙書豪偷人家姚若陽叔侄的,各種猜測紛紛而來,最多的就是趙書豪不想丁憂回家給亡父守孝,是個大不孝的人,不配為官,不配做人!

    姚富貴這次沒敢問,直到回了姚府,這纔眼巴巴的看著姚及第問,「皇上封了啥官給你?」

    姚及第臉色頓時垮了,看看姚文昌和姚若陽,心裡覺得不忿,「皇上封了他們倆到工部上任,雖然只是七品八品的小官,但也進六部了。只賞賜了五百兩銀子。」

    「啊!?五百兩銀子?不是……說好的,這功勞是三個人分,及第也有一份,你們都進六部當官了,咋及第就沒有啊?」姚富貴臉色刷的一下難看了,質問姚文昌和姚若陽。

    「他沒說皇上問了什麼話。」姚文昌覺得這樣很好,姚及第是真的沒那個腦子在官場待下去,若是個忠厚老實的,有他保,還沒啥事兒。但他心思不正,為官是害他,害整個姚家!

    姚若陽看姚及第僵硬著臉,替他說了,「皇上封了我和小叔官職,問他可有功名。」自來水和壓水井真要都做起來,聲勢浩大,肯定需要人手。皇上當時問到姚及第,肯定是有也酌情封他個什麼職位,只可惜姚及第連秀纔功名都沒有,一個白丁,如何封?只能賞銀了事。

    姚及第面色漲紫,「做自來水壓水井,肯定要很多人,我可以幫著打個下手啥的,好歹謀個一官半職的。」

    「我兒子堂堂新科探花郎也纔只是個八品,你啥功名都沒有,還想要個啥官?!」王玉花對姚及第沒有混上官職倒是覺得很解意。姚及第這樣的還想當官,真是腦子不清醒,白日做夢呢!以為當官是那麼容易的,誰想當誰就當啊?

    「當初說好的,你們當著爹孃的面答應下來的,現在又想反悔了?你們說話不算話,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姚富貴惱怒了,兒子當官後的事兒他都想好了。他們一家也都搬來京都,給倆閨女找門好親事,和兒子互相幫扶,總有一天,他也能當上權貴大老爺!現在卻啥都沒有了,只有賞賜的五百兩銀子,他要銀子幹啥?他要的是官職!要的是兒子當官!

    「皇上的決策,誰敢質疑?」姚若溪冷眼看過來。

    「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說啥那就是啥。你們不想惹禍,可最好別亂說!」王玉花笑著提醒。別怪她陰陽怪氣,她就是得意。明明不是一家人,卻壓著她們家那麼久,幫了這個幫那個。連斷個關係都得答應這條件那條件,真當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姚及第神情沮喪憤懣,他放棄了今年的春試,大老遠趕來京都,就是為了混個一官半職,可不是為了這五百兩銀子!

    「這功勞還是我們家的,銀子你們要是不想要,就還拿過來!」王玉花輕哼一聲。要不是被分攤了,這麼大的功勞,大兒子咋說也能混個更高的官職當的。

    姚滿屯覺得姚若陽這八品小官正好,從小開始做起,不會引起太多關注,還能為老百姓做點實事。

    姚富貴很不服,他就說當初要把這一條加在契約文書上,白紙黑字,省的這家人耍賴。現在是說啥都晚了!可是他不甘心,萬般不甘心,「二哥!當初你們都說下了話的,老四現在起復了,若陽也進六部當官了,就我們家啥也不落,二哥你也不落忍不是?難道你願意看著我們家一事無成,看著你侄兒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出人頭地,光耀門楣!?」

    「怎麼就你們家,不是還有大表叔家嗎?」姚若溪不緊不慢的一句話出口。

    姚富貴看著她幽冷莫測的眸子,脊背躥上一股寒流,瞬間一個激靈,徹底回過神來。他咋忘了,對面這個小丫頭,不僅是寧安縣主,是齊國侯世子的未婚妻。大房的事兒,姚成材的死,他可都還記得。姚忠舉的死看似和這丫頭沒有關係,可姚忠舉死的蹊蹺,連梁嬌嬌也隨後喪命,夫妻倆都死了。姚成材可是的確由姚若溪這丫頭下的黑手。陰毒狠辣的手段,簡直讓人膽寒。

    「一門一個身在官場的,其餘做後盾很好。省的沒有根基,一頭紥進官場,最後一派塗地,家族不保。」姚若溪意味深長的看著姚富貴和姚及第。姚富貴若是知足,這輩子他三房的日子也絕對好過,只是人的貪婪在姚富貴一家身上都體現的太深刻了。

    姚文昌也點頭,姚及第沒有被官職,著實讓他鬆了口氣,「及第也不適合官場,還是回家多念兩年書,考個功名再講別的發展。」

    「別的發展?別的啥發展?及第為了趕來京都,連今年的春試都錯過了,就指望著撈個一官半職,也好說一門親,成家立業。現在可倒好,你們都好了,就我們爺倆是白跑一趟,出力不落好。」姚富貴氣憤的鼻孔冒氣,又不敢再沖姚滿屯和王玉花說啥,只能沖著姚文昌來了。

    「要不去找找人,讓我也撈個一官半職,官小不怕,我踏踏實實幹幾年再往上升!」姚及第提出轉摺的法子,讓姚若溪去找人,給他弄個官。

    姚富貴也眼神亮了亮,「皇上不封是不封的,那吏部不是管著天下官員的任免,我們也不求多大的官,這點小事兒,縣主過去打個招呼,或者找那齊國侯世子招呼一聲,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明明有權勢,卻不用,就是傻!

    「你們想要什麼官職,考了功名來找本世子!」蕭恆墨一身紅袍,大步而來,如天神般踏進屋裡。

    姚富貴和姚及第都睜大了眼看著蕭恆墨,滿眼驚艷,一時間分不清是男是女,只覺得一個人長成這樣俊美傾城的模樣,那就是真正的仙人下凡了吧?

    姚文昌也只是遠遠看過蕭恆墨幾次,只聽說齊國侯世子俊美無雙,乃第一美男子,卻沒有看清楚過。這麼清楚的面對面,還真是讓他不適應的很。一個男子竟然長成這樣……

    看姚富貴和姚及第震驚的盯著他看,蕭恆墨桃花眼微瞇,冷光閃過,「怎麼?不是在要官職,這種事兒找本世子辦纔是找對了人嘛!」

    倆人忙回神過來,不知道蕭恆墨啥身份,聽他本世子本世子的自稱,不知道怎麼稱呼。

    姚文昌拱手跟蕭恆墨見了禮,低聲介紹,「這就是齊國侯世子。」

    倆人忙拱手給蕭恆墨行禮。姚富貴心下有些激動,又妒忌,又憤懣,又不甘。這就是那齊國侯世子,家世相貌權勢樣樣俱全,這樣的人竟然是姚若溪那丫頭的未婚夫,上輩子是燒了啥高香,能找這樣的夫君!?姚若溪這丫頭長相也不是絕色,自己倆閨女相貌也沒比她差哪去,身份卻相差那麼遠!

    姚及第回神,忙拱手道,「蕭世子!在下是姚及第,是若溪的堂哥。你剛剛說的,找你的事兒,是不是真的?」

    「本世子像言而無信之人?」蕭恆墨挑眉。

    「不是!不是!」姚及第心裡的興奮溢於言表,他就說姚若溪家的太過小氣了,就是看他們不順眼故意為難他們,自己家攀上了高枝兒,就非得踩著他們。這麼點小事兒,在人家權貴人物的手裡,根本就不是事兒。

    「你沒有功名,連皇上想給個一官半職沒法。本世子有兩個腦袋也不敢越過皇上去。你回去考個功名再來,本世子包你滿意。」蕭恆墨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姚及第臉色僵了,讓他回家考功名,今年已經來不及了,訕訕的看著蕭恆墨,「今年的春試已經過了,得等到明年去了。蕭世子看能不能通融一下,等的時間太長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沒根基,二沒功名,憑什麼做官?」蕭恆墨面色笑意不變,卻頓覺寒冷下來。

    姚若溪看著他這樣,默默轉過頭,端起茶盅輕輕抿著。

    王玉花一下子覺得蕭恆墨順眼了起來。就是!姚及第要啥沒啥,連人家大官的兒子不考功名都沒官做,姚及第算個啥東西,還想撈個官當。

    姚及第臉色紅了青,青了白。姚富貴臉色也很不好。這蕭恆墨分明是瞧不起他們。可他卻不敢在蕭恆墨面前表現出不滿來。這人笑起來俊美傾城,但總讓人覺得有種危險的氣息。

    姚文昌覺得讓蕭恆墨嚇嚇他們也好,至少能安穩一年。

    蕭恆墨眸光轉向低頭喝茶的姚若溪,長長的睫毛卷翹著,遮住她的眸子,小巧精緻的鼻子白皙可愛,他目露柔光,「伯父伯母啥時候啟程回新安縣?」

    姚若陽到任之前,告了假,回鄉成親後再返回。而自來水和壓水井都交由工部來做,姚文昌協理,姚若陽等到任之後加入,也正好避開風口浪尖一段時間。

    讓蕭恆墨高興的是,姚若陽成親之後,就捱著姚若溪了。

    姚滿屯忙請他坐下,「這兩天就啟程,東西已經拾掇差不多了。」還是不習慣蕭恆墨說新安縣的話,覺得別扭的。

    這兩天…蕭恆墨眸光微動,看了眼姚若溪,「我近期公務不忙,到南邊還有事辦,正好護送你們回去。」

    姚若溪擡眼看他,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也非常驚訝。

    蕭恆墨揚起嘴角笑了下,看姚若溪詫異又蹙眉的小模樣,心裡蕩起一圈圈的漣漪,招呼過正事,沒有多待,就告辭離開了。

    送走了蕭恆墨,姚富貴再坐到屋裡,莫名的感覺屋裡比剛剛蕭恆墨在的時候要溫熱了不少。

    姚文昌把話說下,「及第就先回家好好念一年書,明年春試考個功名再來。到時候也好說話,那些人也不敢說啥。」

    現在蕭恆墨直接說了沒功名不幫,姚富貴也無可奈何,姚及第也只能聽命。父子倆頗為頹喪的回到姚宅拾掇行禮。

    當晚,蕭恆墨夜襲姚若溪。

    「蕭恆墨你別亂來……」姚若溪一句話沒說完,就被蕭恆墨抱在了懷裡。

    「小乖乖!你哥成親之後,就該我們了吧?」蕭恆墨聲音沙啞,在寂靜的春夜,說不出的魅惑。

    察覺到他的手託著她的屁股,姚若溪臉色頓時紅了兩圈,「還沒到時機,我還太小。」兩手撐著,防止他亂來。

    蕭恆墨卻輕巧的讓她放下隔離倆人的小手,把她抱個滿懷,一手摩挲著她的小臉兒,「你說禮部擇婚期好,還是咱們自己擇?」

    這話就是威脅了,姚若溪小臉漆黑一片。

    蕭恆墨卻看著她笑的狡黠。

    姚若溪看著他問,「你多大年歲了?」

    蕭恆墨俊臉有一瞬的停頓,「二十有四。」

    「老了。」姚若溪前世的年齡也不止,再加上這輩子的,讓她跟蕭恆墨成親……

    蕭恆墨頓時笑的危險,欺近姚若溪,「我年齡老,人不老。小乖乖可以試試。」說著輕吻她的脣。

    像是逗弄一樣,姚若溪扭著身子掙脫。

    蕭恆墨停頓一下,突然目光暗沈的瘋狂進攻,長舌侵略的在她口中翻攪,如王者巡視領地般。

    姚若溪後知後覺的知道碰到了他,小臉瞬間紅了個透。

    蕭恆墨眸光更深,彷彿要把姚若溪吸進去,吞下去一樣。

    姚若溪不是不知情事的人,看他如狼似虎的,頓時害怕起來。

    蕭恆墨卻沒有再近一步,而是及時克製住熊熊如火的慾望,貼著姚若溪的耳朵喘息道,「同年不興一門出兩個女兒,卻沒規定說不能一娶一嫁,我們今年就成親。」

    周身環繞著危險的氣息,姚若溪整個被籠罩在他的味道之中,頭昏昏的,只知道蕭恆墨說的啥話她都不能答應。

    蕭恆墨懷抱著她,如抱孩子般閧她睡覺。一次不行,他就多來幾次。小乖乖這輩子注定是他蕭恆墨的人,所以他要盯緊了!

    淩風看蕭恆墨半夜纔回,嘴脣紅艷,暗自對姚若溪表示了一下同情。縣主是這輩子都逃不出主子的魔抓了!

    臨走之前,姚富貴決定不走了。留在京都,怎麼說,機會也比在槐樹村那山溝溝強太多了。兒子閨女的親事都還沒有著落。他來的時候也是帶了些銀兩以防萬一,又加上賞賜的五百兩,在京都住下完全不成問題,就找了姚文昌說,「家裡的夫子學問跟京都的夫子可是差了不少,正好趁著機會,在京都給及第找個好夫子,好好學上一年,明年再參加春試,肯定能考中功名了!」反正他就是不走了。

    姚文昌看他打定主意,也沒有辦法。而且姚富貴和姚及第不走,肯定要住在他這裡。到時候他妻兒都來了,肯定不方面。

    王玉花還不願意跟姚富貴和姚及第同路,拾掇好了行禮,到神醫館告別後,就啟程回鄉。

    姚富貴讓捎了信給許氏孃仨。

    有蕭恆墨跟著,一路順暢無堵趕到了新安縣。

    姚若陽有些迫不及待想見柳絮,他當初答應的,如今都做到了。

    而姚若溪雖然低調回鄉,但她被封為縣主的邸報早已傳到了新安縣縣衙。

    依舊沒有挪地兒的季縣令帶著新安縣百姓親自迎接。

    陳嘉悅遠遠的看著姚若溪,不敢靠近,見小四向她揮手,笑笑湊上來,先給姚若溪恭敬的見了禮,「給縣主請安。」

    姚若溪忙扶她起來。

    沒有見到柳家的人,姚若溪眼中冷芒閃過,沒有在新安縣多逗留,直接回槐樹村。

    濟生堂裡突然沖出來一個抱孩子的女人,「縣主救命!縣主救命啊!」

    眾人都看過來,立馬有衙差上來攔住她。

    「楊巧麗。」姚若溪面露詫異。

    楊巧麗抱著孩子掙開衙差的阻攔,臉色蒼白無血的上前來,撲通一聲就給姚若溪跪下求救命,「縣主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吧!毛氏那個賤人她要害死我們母子,還誣陷我偷人,懷的孩子是野種。現在可憐我兒,被摺騰的只剩下半條命了!」她本來要跟著姚文昌一塊上京投靠姚若溪,有姚若溪撐腰,她可以平安生下孩子。毛氏那個賤人察覺到她的意圖,不露聲色的放她走。就在她悄悄離開的時候,毛氏卻帶著人說她跟人通姦,生的孩子根本不是姚滿倉的,還對她動手,導緻她早產下孩子。

    可恨毛氏給姚滿倉又納了一房妾室,她懷著身孕不能伺候姚滿倉,那個小狐媚子把姚滿倉勾連走了。姚滿倉竟然也相信毛氏的話,以為她懷的是野種,臨盆卷走銀子逃跑。

    姚若溪眉頭微皺,當下進了濟生堂給楊巧麗把脈。

    外面圍著裡三層外三層,他們都知道姚若溪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親傳弟子,都想看看姚若溪醫術如何。

    給楊巧麗把過脈,姚若溪直接開了方子,讓濟生堂的藥童抓藥給楊巧麗,「身子虧損的厲害,孩子也虛弱,再摺騰怕是命都要沒了。」

    楊巧麗看她眼含深意,垂下眼不敢直視她。

    姚若溪不再耽誤,和姚滿屯王玉花一家再次上路,趕往槐樹村。

    楊巧麗也拿著藥跟著姚若溪一塊。

    「她不是懷的最後一個兒子,大房的人會不管不問了?」王玉花有點奇怪。姚滿倉那樣是治不好了的,咋可能把兒子扔給楊巧麗在外面。

    「她沒說實話。」姚若溪回了句。

    「沒說實話?」王玉花詫異。

    姚若溪點頭,「姚滿倉不可能放棄這最後的兒子,怕是楊巧麗不願意回去,在濟生堂等我們。姚滿倉定然找了她幾次。」

    王玉花瞪了眼,剛纔還覺得楊巧麗可憐,抱著姚滿倉最後一個兒子,竟然還能被毛氏那個賤人欺負的這麼慘,「原來她是利用咱們!」

    楊巧麗的確是聽到了風聲,她也知道科考之後姚若陽要回來娶親,所以就藉著姚若溪的名頭住在了濟生堂,一直等著姚若溪回來。如今姚若溪身份地位在新安縣那是無人能比的,她跟姚若溪一塊回村裡,不僅風光好看,姚滿倉也要對她更加看重,關鍵的是,毛氏和那個狐媚子也不敢欺辱她!她好不容易纔生了兒子,可不是繼續受欺的!

    姚若溪一家人回鄉的消息早早就傳到村裡了。全村的人加上張河裡溝的人都伸長了脖子翹首以待,遠遠的看見車隊過來,待走進了,看到果然是姚若溪一家,張裡正帶頭跪下給姚若溪見禮。姚若陽是新科探花郎,他們不用下跪行禮,可姚若溪是皇上敕封的寧安縣主,也算是皇族中人,那是必須得行大禮的。

    都見了禮,毛氏一眼就看到跟在姚若溪後面的不遠抱著孩子的楊巧麗,她目光陰毒仇恨,看到眾人熱情洋溢的圍著姚若溪說話,問姚若溪咋封了縣主這麼高的品級,更是恨的眼睛冒毒光。她殺子之仇沒有報,這個小賤人卻翻身成了縣主,她的仇恨還咋報復!?

    「滿屯啊!你可回來了!家裡遭了賊了!」苗氏上來哭著就拉姚滿屯。

    姚滿屯後退一步,冷漠疏離道,「我早已經不是村裡的裡正,更不是衙門,家裡遭賊還是找裡正,去衙門報官吧!」

    苗氏就哭不下去了,「滿屯!我好歹將你養大成人,你就非得這麼對我嗎?」

    「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不該我做的也做了。別的你還是找旁人吧!我們還要上墳。」姚滿屯目光發冷,以為裝作啥事兒都沒有就真的能抹過去!?他孃已經死了,他這些年做的也已經夠了,家裡的人跟著他一塊受累這麼多年,也早就夠了!

    看他不理會,苗氏心裡恨毒。絕情決義的小雜種!不念一點恩情,還當眾打她的臉!

    眾人看苗氏的眼神皆帶著嘲諷鄙夷。當初是誰叫喊著姚滿屯是姦生子,養大了姚滿屯,他一家得給多少多少銀子。現在看人家發達了,又想哭著扯上關係來了,真是不要臉!

    姚正中不敢上前去,看苗氏的德行,更是心裡厭棄,轉身背著手回了家。

    段浩奇抱著閨女,和大腹便便的姚若霞迎上來,「爹孃,二弟三妹,小四,瑾哥兒快回家先洗吃飯吧!」

    小丫丫也甜甜的大聲叫姥爺姥姥,舅舅姨姨,伸著手要王玉花抱。

    王玉花笑著抱了小丫頭,跟盧秀春說話往家走。

    姚滿屯和姚若陽跟村裡的眾人招呼過,這纔回家。

    梅嫂已經做好了飯菜,凖備好了熱水。

    回到熟悉的家中,羅媽媽和方媽媽幾個也都顯的輕鬆了不少,麻利的服侍幾位主子洗漱,擺飯吃飯。

    村裡的眾人都不願意走,待在外面,成群紥堆的討論著姚若溪家的事兒,都是興高採烈的。因為姚滿屯說了會回來。這下不僅回來了,姚若陽考中了探花郎,姚若溪腿好了,更是被封了寧安縣主,他們村不說絕對是出名了。這以後的日子,指定也越來越富裕了!

    許氏也擠著想進去,可看到姚若溪家大門口的兩個冷面侍衛,不敢進去了。她想問問她兒子得啥官兒,到底是啥情況,急的她在家吃不好睡不好的。

    高婆子出來抱昊哥兒,許氏急忙拉著她打聽。

    「縣主說是要看我們少爺,三太太還是等會再問吧!」高婆子笑著回她一句,快步回家抱了昊哥兒過來。

    小傢夥吃的白白胖胖,只是剛睡醒,迷迷糊糊的。看姚若溪頭上的鳳頭金步搖晃晃悠悠的,伸手就拽。

    盧秀春忙抓著他的手,不讓姚若溪再抱他,「等會抓著你頭發,可是得疼上好一會的。」

    姚若溪笑著鬆開他,王玉花又接過去抱著逗小傢夥玩兒。

    姚若陽跟盧秀春說了姚文昌的情況,「等我成親後,小嬸就帶瑄姐兒和昊哥兒跟我們一塊進京就行了。」

    「你這成親,他竟然也不回來!」盧秀春皺著眉不悅道。

    「小叔還要看著自來水的事兒,我們倆人都回來,這功勞可就消了一大半呢!」姚若陽笑,他回來之前,姚文昌都說了,新婚賀禮都給他送過了。

    盧秀春嗔怪了一句,跟王玉花道,「嫂子交代的事兒都辦的差不多了,再到柳家一趟,就能等日子成親了。」

    姚若陽成親的東西多是在京都買的拉過來的,還有於家商行從南邊捎帶過來的,盧秀春和姚若霞倆人把家裡的事情都已經忙活的差不多了。

    「多虧了你,帶著昊哥兒還忙裡忙外的!我們倒是清閒了!」王玉花笑著跟她道謝。

    「我其實沒忙多少,倒是若霞和浩奇忙個沒停。」盧秀春笑著看姚若霞。

    姚若霞和段浩奇連稠酒都釀上了,這摘了桃花,立馬就能熬酒了。

    王玉花看著大閨女和大女婿笑的一臉慈愛欣慰。

    一家人說說話,外面王三全和程氏帶著王祖生來了,王鐵花一家也過來了。

    程氏一把拉著姚若溪,「哎呦呦!這腿真的好了,這當了縣主也就是不一樣了。」

    王三全上來拽了她一把,示意她要給姚若溪見禮。

    「你拽我幹啥!我自己親外孫女還不能說說話了!?」程氏咬在親字上,苗氏那個騷老婆子只是姚滿屯的小姨,她可是姚滿屯整個八經的岳母,是姚若溪的親姥姥!

    王鐵花反應過來,一臉興奮笑容的給姚若溪跪下,「給縣主磕頭了!給縣主請安了!」

    姚若溪伸手讓她們都起來。

    程氏看著不以為然,「自家人還還有磕頭的禮!」

    「我們縣主是皇上親封,對縣主不敬,就是對皇上不敬,嚴重要殺頭的!」芍藥提醒一句。

    程氏心裡一瘆,咧著嘴,「沒…沒那麼嚴重吧!?」

    「若溪是縣主,算是皇家的人了,君臣有別,更何況咱們小老百姓。你以後別丟人現眼,讓人抓著啥錯兒了!」王三全沈聲提醒程氏。

    「知道了。」程氏覺得她這姥姥是親生的,是老長輩,那是到哪都說不過去的。

    王鐵花沒敢帶兒子來,怕兒子調皮惹到了姚若溪,看瑄姐兒靠在姚若溪懷裡,眼熱了下,笑著打聽姚若溪是咋封的縣主,姚若陽考中了探花郎,成親的事兒。

    聽完王玉花幾個簡單的說完,王鐵花這下可算是對姚若溪的能耐了解透徹了,很是後悔當初沒有堅持把姚若溪要到自家去。

    眾人正說著話,外面突然鬧閧閧的,有人跑過來喊姚滿屯,「苗氏上吊自殺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11 22:14:48

第221章:若陽大婚的陰謀


    聽苗氏上吊自殺了,王玉花臉色一沈,咬著牙低聲咒罵,「晦氣的老東西,她死不死跟我們家有啥關係!」她們一家今兒個回來,本來是大喜的日子,閨女兒子都是風光回鄉,還要操辦兒子的親事,該死的苗氏老賤人,這個時候尋死,給她們家找晦氣呢!

    姚滿屯皺著眉,心裡很復雜,對苗氏他以前有多少期望就有多少失望,現在他恨不起苗氏,可也再對敬不起來,更加親不起來。原本應該是冷漠的感覺,可他又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麼。

    「那個老婆子又想演啥戲?她死不死的,找她自己兒子去,找這邊幹啥?」程氏拉著臉喝了一句。

    盧秀春眼裡閃過一抹尷尬,把昊哥兒遞給高婆子抱著。王玉花她們家的不用去,她這可是名副其實的兒媳婦,跑不掉的,苗氏再賴,她要是不去看看,也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去看看吧!」姚若溪也想去看看,一塊站起身。

    王三全點點頭,一行人就浩浩蕩蕩的都出門來。

    村頭的槐樹上,苗氏綁了一根繩子,哭著喊著沒法活了,辛苦養大的兒子連問她都不問她一句,家裡遭了賊,日子也沒法過了,她還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姚若溪一家進京之後,八裡鎮都在傳姚若溪家給苗氏和姚正中好幾千兩銀子的養育費。姚若溪家基本沒人敢動,八裡鎮的那些宵小單看段家也不敢隨便就打姚若溪家的主意。但姚正中和苗氏跟兒子分家出來了,又不是姚滿屯的親爹孃,還鬧的那麼僵,可以說反目成仇了。兩個上了年齡的老傢夥守著那麼大一筆銀子,想想都眼熱的慌。

    苗氏也惦記姚正中身上的銀子,所以在長房住了些日子,等村頭的屋子蓋好,她就順理成章又搬到新家裡住。

    小院子不大,堂屋是三間的,東西偏房各兩間,老兩口住是綽綽有餘的。姚正中看她佔了堂屋,就去睡了西屋。苗氏恨的咬牙,以前姚正中還講面上的情分,現在是直接給她打臉。

    最讓她受不了的是姚正中把那三千兩銀子藏了起來,她找了幾次問了多回都沒有結果,最後竟然讓幾個小賊給偷走了。銀子被偷走,全村都在看她的笑話,覺得她活該遭這個報應,苗氏幾乎天天都恨的牙根癢癢。

    看到姚若溪一家風光回來,她更加清楚的意識到,姚滿屯沒有飛黃騰達,可他養出了好閨女教出了好兒子,她們一家是徹底的富貴權勢了。她不能和姚滿屯家斷關係,不管咋說,她還是姚滿屯的小姨,養大了姚滿屯,還給他找了王玉花這個旺夫的媳婦。生恩沒有養恩大,就憑這個,姚滿屯也不能不管她!

    「我還以為已經死了,原來不過是裝裝樣子,騙誰呢!」程氏冷嘲的撇著嘴,很是不屑的看著苗氏。以前她就看苗氏這騷老婆子不順眼,每回都壓著她,現在她一個外孫女是月妃孃孃,一個外孫女是縣主,兩個外孫子當著官,誰都比不了她了!

    看到一副得意氣派的程氏,苗氏更是恨的牙根癢癢,恨不得上去撕碎了程氏。這個老賤逼,根本沒法和她比,早該死了的老賤人,不僅死不了的礙她的眼,還隨著雞犬升天了!憑啥這個老騷貨都能享福過好日子,她卻啥都沒有了!?

    苗氏看著姚滿屯,眼淚突突的往下掉,「我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兒子,就算不是我生的,也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現在對我不管不問。日子也沒法過了,整天被人說罵,我也是人,有時候也有私心,可我養大的兒子,那也是我的肉啊!我現在活著還有啥意思,我死了算了!」

    姚滿屯抿著嘴看著,沒有理會她。只覺得她假的很。

    「真要上吊求死,就該去個沒人的地方,直接一脖子吊死就是了。青天白日的,還在個村頭,多少人看著在這上吊尋死,騙誰呢這是?一點臉皮都不顧,真是笑死個人了!」程氏說著呵呵呵的冷笑,口氣充滿鄙夷。

    苗氏暗自咬咬牙,看著天呼喊,「大姐啊!你當年求著託付給我的孩子,我給你養大了!我只會養,我不會教啊!沒想到養成了個無情無義的人!你說他會把我當親孃孝敬,我不敢奢望啊!我只求他把我當個親人,我畢竟是他親姨啊!大姐!你在天之靈睜開眼看看,我真是沒法活了!我還不如來找你算了啊!」

    姚滿屯心下震動,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苗氏養過他。可苗氏也害過他,算計過他閨女兒子,還差點害了小兒子。這恩恩怨怨算不算已經了斷了?

    突然一陣山風吹過來,姚若溪不著痕跡的露出一抹冷笑,迅速的出手。

    苗氏只覺得腿上一麻,站不穩下面的凳子,撲通滑倒。

    可是倒的是板凳,苗氏卻沒有倒下來,而是被掛在了繩圈裡。意識到自己真的上吊了,苗氏頓時驚懼萬分,拼命的掙紥,蹬著腿,兩手死死的摳著脖子上勒緊的繩子,張著嘴,喊不出聲音,心裡在嚎叫著救命。

    兩個村的人幾乎都在,圍的滿滿當當,大多人都以為苗氏是鬧著玩玩,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上吊了。都驚呼著,震驚的瞪大了眼,轟亂起來。

    「哎呀!真的要死啊!」程氏驚訝的不行,怕的連退兩步。

    王玉花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看著,她以為誰死苗氏這老婆子都不會死的,她竟然真的上吊了?

    姚滿屯也呼吸一滯,上前一步,愣愣的看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毛氏目光陰測測的看著苗氏,她希望苗氏死。苗氏這回要是死了,姚滿屯肯定愧疚不已,再對姚家的人進行補償。到時候她和許氏就死死的扒住這一家。她要報仇,要雪恨!要讓姚若溪這小賤人不得好死,讓王玉花一家子都生不如死!

    「快救人!」姚若溪冷眼看了一會,見眾人已經有反應過來的,忙大聲喊了一句。

    聽姚若溪喊話,立馬就有村裡的人上去要救苗氏下來。

    只是苗氏被掛了這麼一會,勒的快要死了一樣,心裡瘋狂的念頭只有一個,活命!那是拼命的掙紥,拼命的蹬腿。救她的人一靠近,就被她踢了幾腳。

    耽誤了一會,有人上去抱住苗氏亂蹬亂踢的腿,另外的人看到也忙上來製住苗氏。

    苗氏覺得這人根本不是來救她,分明是想害死她!不是把她救下來,那是往下拽,她覺得一點呼吸不過來了,脖子快斷掉了一樣,死亡的恐懼讓她害怕到了極點。

    突然繩子彭的一聲斷開,苗氏瞬間被解放,掉落下來。

    芍藥冷冷的瞥了一眼,把刀片收起來。小姐就不該救這種老婆子,讓她死了幹淨!

    幾個人把苗氏放平躺在地上。

    毛氏和許氏都嚎著圍上來,盧秀春怕嚇著孩子,等苗氏救下來,纔上前去看情況,讓請張三叔過來給苗氏看看。

    苗氏大口大口的喝著氣,漲紫的臉色過了好一會纔緩過來。

    張三叔給她看過,把了脈,說是沒事兒,受了驚嚇,要是吃藥就開一副鎮靜安神的藥吃。

    盧秀春道謝,讓小丫鬟跟著一塊去抓藥。

    「孃!你有啥想不開的要尋死啊!那沒良心的不管你,不是還有我們嗎!?有我們這些人,那是拼死也不會讓孃你吃不好穿不暖的啊!」毛氏聲聲淚下,說的和苗氏感情多深厚一樣。

    在人前許氏也不甘示弱,「孃啊!你是上輩子欠了人家了啥啊,養大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啊!」

    「怕是真欠了啥。剛剛姨奶說要上吊不活了,彷彿有一陣陰風吹過來,姨奶一下就蹬了凳子上吊了。」姚若溪眼神幽深,帶著深意的看著苗氏,話說的似是而非。

    苗氏渾身一個激靈,脊背上一下子出了一層冷汗,眼神也閃爍著驚懼,臉色也比剛纔更白了兩分。但她只敢拉著毛氏和許氏哭,卻不敢再說自己不想活了。

    眾人剛纔都忙著看苗氏上吊的笑話,也沒注意到啥陰風吹過來。不過還是有人和苗氏站在同一條線的,感覺到了那股風,紛紛瑟縮了下身子,小聲議論苗氏是不是作孽太多,所以遭報應了。

    看苗氏沒事兒,姚滿屯也不再多管,「盜竊的事兒,報官之後就教給衙門吧!」想讓他再出一份,那也是沒可能的。

    「丟人現眼!」程氏嗤笑一聲,還是認為苗氏是絕對不想死,只想演戲,把姚滿屯勾連過去,繼續給她當孝順兒子,為她和姚家的人做貢獻。撇著嘴招呼姚若溪和姚若陽幾個,「都回家去吧!這有啥好看的!浪費一家親人團聚的時間!」特別點到是‘一家親人’,告訴苗氏她只是個外八路的人。

    姚滿屯又看了看苗氏,也轉身回家。

    苗氏兩眼都要恨紅了,突然看到人群前面的姚若溪,那雙似曾相識的鳳眼,那熟悉的眉目,她心裡更是瘮了下,再仔細看過去,她心下搖搖頭。那人早死了那麼多年,這小賤人只是眉目又三分像,哪可能是。

    姚若溪深深看了眼苗氏,拉著小四回家。

    而整場鬧劇,姚正中都沒有出面,也沒有管苗氏。更讓苗氏忐忑的同時,心裡更恨。

    村裡的眾人更是嘲笑個不停。

    苗氏只得恨恨的回了家。

    天很快黑下來,羅媽媽和方媽媽到廚屋忙活著做飯。

    王鐵花和張志權一直沒有走的意思,王鐵花看程氏和王三全沒動,就問姚若霞,「你們回家不?我們跟你們一塊?」

    「小姨回去吧!我們不回!」姚若霞笑了笑,弟弟成親,她自然得留下了。

    「也是!若陽馬上要成親,這時間又緊,多少事兒要操辦,我也留下來幫忙吧!」王鐵花說著,讓張志權回家,她留下幫忙。

    「沒啥好忙的,若霞和秀春都幫著操辦好了,成親還得幾天日子,你們還是回家忙活家裡的生意吧!」王玉花不留她。

    王鐵花有些訕然,看向程氏。

    程氏就跟王玉花說,「多長時間不見了,若陽成親又是大事兒,你也沒個婆家的人,鐵花想留下來幫襯一把,你還往外攆!」

    「本來就沒啥好忙活的,這趕路趕的也累乏的不行,得好好休養個兩天的。鐵花家裡還有生意,總不能耽誤她的生意!」王玉花還是不留人,雖然親慼少了,可她也怕了。地位越高,她是越怕人算計。

    程氏臉色有些不好。王三全看王玉花實在不想留王鐵花,姚若溪和姚若陽也沒有說話,就說王鐵花,「沒啥忙的,你到那天早點來就是了,現在待這幹啥?!」

    「我就是想著幫幫忙…」王鐵花看著屋外面的丫鬟小廝婆子,還有兩個守門的侍衛,跟以前的確更加不一樣了,也不需要她幫忙,就打住了話,告辭回家。

    「小姨吃了飯再走吧?」姚若溪擡頭道。

    王鐵花心裡一喜,正要點頭應下,看看王玉花和姚滿屯,也怕招厭棄以後啥好處都沒有了,咧著嘴一臉可惜道,「不了!不了!我們還是回家吧!再耽誤就晚了。」

    姚若溪看了眼羅媽媽。

    羅媽媽笑著把從京都帶回來的兩塊料子,一根銀鎏金簪子,並幾包點心和小吃食給王鐵花。

    王鐵花看著東西,臉上的笑這纔算帶了幾分真心,道了謝,拿著東西和張志權回家了。

    王三全看著姚若溪神情淡淡的笑臉,覺得她也不是所有親慼都不顧,像是,不喜歡跟人太親近親熱了,笑著點點頭,問姚若陽上任的事兒。

    說起姚若陽上任,程氏忙問姚若陽,「封的幾品官啊?」

    「八品小官。」姚若陽回答。

    程氏皺了下眉頭,「書豪去了幾年了,他升幾品了?艷萍現在也是月妃孃孃了,幸好皇上看重,沒有因為趙大江死了,就耽誤倆孩子前途!」她覺得趙艷萍是孃孃,要比姚若溪厲害多了。趙書豪也比姚若陽厲害,又當了幾年的官,肯定比姚若陽的官大。

    「以前是正六品。」姚若陽體會到她的意思,沒話說完。

    「以前是正六品,那現在肯定升的更大了!」程氏笑著,頗為歡喜。底下小輩都出息了,她也該跟著享福了!拉著兒子道,「把你們都教養出來了,也都出息了,以後祖生可都要靠你們了!」提醒她們被忘了養育之恩,以後要幫襯王祖生。

    見她不再提趙書豪,姚若陽也不多說。趙書豪現在正蹲在刑部大牢裡吃牢飯,想要出來,還得看趙艷萍付出多少代價!欺君可不是小罪,也不是趙艷萍幾句話就能閧得皇上就放過趙書豪的。

    王三全斜了眼程氏,玉花一家的幾個孩子都不是沒有恩義的人,這老婆子總是提了又提,任誰聽了都心裡不舒服的。

    程氏不以為意,她還不是都為了兒子。

    王祖生幾個月懶散了,被程氏寵慣著,王三全雖然管得很,可看他練字瞌睡,練武受累,也不太忍心。這會看著風光無限的探花郎和威風凜凜的縣主,都不敢咋呼了,覺得有點心虛。

    晚飯做好,王玉花讓去叫盧秀春孃仨過來,盧秀春帶著孩子過來,看王三全和程氏沒走,也就沒敢提苗氏那邊的情況。

    眾人坐在一塊,算是熱鬧吃了頓飯,商量明兒個去柳家的事兒。

    這一趟要媳婦本該年前去的,只一家人都去了京都,就拖到了婚期臨近前。

    禮都備的差不多了,早早睡下。天不亮段老爺和段太太就趕了過來。

    段太太先看了眼姚若霞,見她面色紅潤,起色很好,就拉著王玉花的手笑道,「昨兒個就等不及要過來,想著你們剛回來,家裡肯定熱鬧的轉不過來,就熬了一夜來的!」

    王玉花知道段太太是真的好婆婆,要不然她們家人都不在,大閨女懷著孕,帶著女婿住在孃家忙這忙那的,換別的婆婆早甩臉子,段太太卻擔心姚若霞身體吃不吃得消,笑著拉她往屋裡去說話。

    段老爺看著姚若陽笑著說了兩聲好,又說姚若溪好,要行禮。姚若溪忙讓姚若陽攔住,都坐下說話。

    倆人來還拉了一頭新殺的大肥豬,這是要媳婦兒禮節中的一項必不可少的肉菜。

    吃了早飯,歇息了會,張志權又過來了。

    這一趟要媳婦,本該姚滿屯親自去,兄弟陪同。要擱以前,那就是姚滿倉和姚富貴兄弟,再加上姚滿堂這樣的堂兄弟。現在兩家沒有關係,就只有和姚滿屯一輩分的連襟同去。

    段老爺過來也是跟著一塊去的。

    江明江遠拉著禮,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門。

    姚滿屯卻納悶,姚若溪提醒他的話是啥意思。

    到了柳家,出來接待的卻不是柳五老爺,而是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說是柳五老爺出去收賬,病了,晚回來兩天,明後天就到。

    姚滿屯立馬表示了擔心,還說讓姚若陽去接柳五老爺回來。

    柳二老爺笑著攔住話,「我早已經派人過去接了,明天不到,後天凖到!這是他女兒出嫁的大好日子,他就是拖著病也得趕回來的!」

    段老爺笑著道,「那是!只是柳五老爺不是沒管柳家生意嗎?」

    柳家是柳大老爺在京為官,柳二老爺鎮守祖宅,管束柳家子女,柳三老爺在外跑柳家生意,柳四老爺早年去世,而柳五老爺則被人稱為柳家廢物,是養在家裡的閒散懶人。

    柳三老爺解釋,「五弟一直醉心學術,他也是被寵慣壞了,不知生活疾苦,這一操辦女兒婚事,就像突然開竅長大了一樣。說以後要學著做生意,我正教他!以後他能立起來,撐住一面,五弟妹他們孃幾個也過的更舒適些!」

    段老爺眼神轉了下,笑著點頭,沒有再多問。

    讓姚滿屯奇怪的是,柳絮竟然沒有出來倒酒倒茶。新安縣這邊的俗禮,要媳婦這一趟,媳婦兒要過來倒酒倒茶,一杯酒九百九,一杯茶隨便拿。尋常人家九百九就是一吊錢,姚滿屯凖備了九百九十兩銀子酒錢,兩千兩茶錢。這個錢給柳絮添上,她面上也更好看,也是王玉花說好的。

    柳二老爺說柳家是詩書禮儀世家,這樣的俗禮,柳五老爺又不在,還是直接把錢交給柳絮壓箱子,酒和茶就學京都那邊的規矩,成親的時候再敬。

    姚滿屯眉頭微微皺著,小溪不讓他多問太多,到底是咋回事兒了?成親頭天再敬的那是媳婦茶啊!跟這個也不一樣的。不過他想到三閨女肯定知道啥,就沒有多問太多。

    段老爺張口誇贊了柳家注重禮儀,「咱整個新安縣,怕是也只有你家禮儀那麼全乎,子女都教養的好了!」

    柳二老爺呵呵的笑,「都是祖宗蒙陰,真要論起教養子女,我哪能跟姚老弟相比!教出來的子女一個比一個優秀厲害!」

    幾個人互相誇贊一番,謙虛話說了一大堆。

    吃了飯,姚滿屯沒有多待,就告辭回家了。

    柳二太太看著姚家送來的禮,陰著眼冷哼,「擡舉一個上不得臺面的!」

    回來的柳二老爺皺著眉毛歎氣,想說柳二太太,看她那樣子,又歎口氣,坐下端著茶喝。

    柳二太太看了他一眼,暗哼一聲,隨意的翻著那些料子首飾啥的,最後不耐的摔在箱子裡,「都擡到五房去,讓那個藥罐子收著去!」

    柳五夫人的院子靜悄悄的。

    姚滿屯實在納悶,回來正要問姚若溪啥情況,許氏闖過來要鬧。

    姚富貴讓捎的信,王玉花讓方媽媽給她送去了。

    許氏不識字,姚春桃和姚春杏好歹跟著姚若溪學了一段日子,後來也算是學雙面繡也認識了些字,姚富貴的信,連看懂的,帶猜的蒙的,算是拼湊出來了姚富貴的意思。全家人的希望,姚及第沒有被封上官,只賞賜了銀子,許氏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當初是你們說下的話,現在你們騙人,害人!不給我們家個說法,我今兒個就不走了!你們休想打發走我!」許氏闖不進來,就往地上坐著要撒潑,吆喝姚滿屯,吆喝姚若溪和姚若陽,因為這事兒當初是姚若溪說下答應好的。

    換成別的護衛還真對許氏這樣的潑婦沒辦法,只是蕭恆墨去南邊辦事兒之前特意留了倆人給姚若溪的。看許氏這樣,倆人伸手架著許氏的胳膊,「縣主面前膽敢大吵大鬧,直呼縣主名諱,對縣主不敬,先打你三十大板!」按著許氏就要打板子。

    倆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更別說打許氏這樣的,那簡直眨眼的功夫。

    許氏還以為像以前一樣大吵大鬧,放肆的大鬧一回,姚若溪是縣主了,更加要臉,姚若陽也是官了,馬上要成親,那是經不起她鬧的。嚷出來對他們家沒啥太大好處,可對姚若溪家更沒好處!

    結果一會功夫,許氏就嗷嗷叫起來。這倆人竟然是真打,而且凶神惡煞的,彷彿眼神都冷的帶著煞氣似的,頓時害怕了。

    姚若溪家現在村裡就是焦點,這邊一有動靜,那邊村裡的人就都跑過來了。看到許氏在捱打,就有人笑了,「昨兒個她婆婆鬧,今兒個她鬧,這是一天替一個,唱大戲呢!」

    許氏疼的直嚎,倆人下手打的卻不輕不重,看上去就像沒使勁兒。

    眾人都以為這是許氏自己對姚若溪不敬,輕輕懲罰她一下,卻不知道,這樣打的,外面看著沒有一點異樣,裡面的肉不養個十天半月絕對不能碰的。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你們沒有王法了!隨隨便便就把人打死了!」許氏扯著嗓子嚎。

    但眾人都不信她。其中一侍衛看看眾人,想到蕭恆墨的吩咐,解釋了一句,「這婆子直呼縣主名諱,就是對縣主不敬,對皇家不敬!」

    眾人了然,也明白姚若溪的名字以後堅決不能叫,她現在的身份不能隨便啥人都能叫的了。

    許氏被姚春桃和姚春杏攙回家,一路還罵罵咧咧的,卻不敢再提姚若溪的名字。姚富貴寫了,還讓她們孃仨也跟著一塊去京都,以後就在京都發財享福,兒子的官職還得找人,她就是恨不過,沒想到一下吃這麼大虧。

    讓姚春桃姐妹給她上藥,倆人都說只是有點青,沒像她說的那麼嚴重,給她抹了點藥。

    盧秀春感覺頭有些昏,「她們要是都跟著去京都……」這都住在他們家,一個屋簷下,她覺得受不了。

    「那院子根本就不大,住一家人正好。兩大家子人,哪擠得下。他們家又不是沒銀子,讓他們自己買一個搬出去!」王玉花也為她發愁,反正這樣的人是肯定不能住一塊的!要是敢擠她們家,她就打他們出去!

    盧秀春點點頭,都已經分家,這三房的人也沒理由再和他們擠到一塊住了。到了京都是一定要說清楚,讓他們搬走的。

    正說著,外面王軻和王寶柱來了。

    姚若陽看到倆人,忙讓他們進來,「今年會試一直等著你們倆,你倆咋都沒去啊?」

    王寶柱神情有些憔悴,說道這個,眼裡的亮光暗了幾分。

    王軻看他一眼,笑道,「我媳婦兒有了身孕,她性子跳脫,摔了一跤。我就在家照看她!」

    程氏看姚若溪也目露疑問,就抿著嘴道,「寶柱媳婦兒不知道得了啥病,從生了閨女就一直不對勁兒,今年也不知道咋的,竟然把自己閨女掐死了!」

    姚若溪驚愕,張彩霞,把自己閨女掐死了!?

    「她好好的……」幹啥要掐死自己閨女啊?王玉花瞪大了眼。

    姚若陽也驚詫的不行,覺得不可思議。虎毒不食子,那張彩霞看著也還算溫柔的人,咋會把自己親生閨女給掐死了?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咋了,平常好好的,一犯病就不是哭就是鬧,還自殺過。給她看了幾回,也吃了藥,但一犯病,就…」王寶柱不知道咋說,看姚若溪面帶擔憂,更覺得難以啟齒。他娶了張彩霞就決定好好跟她過的,把若溪當外甥女,他當舅舅,能幫的時候幫她一把。可張彩霞那個怪病,好像就是因為他總提若溪,像是受了很大刺激。可是他根本就沒有啥想法了,也早想通了。張彩霞卻說他心裡還想著若溪,所以她得這個怪病也是怨他。

    王軻心裡暗歎口氣,他和王寶柱,王元榮從小一塊長大,王寶柱是啥心性的人他最清楚了。他早已經放開了若溪,也成親了,若溪雖然跟元榮哥退親,可也是定了親了,張彩霞那真是怪病。現在連親閨女都死了,一家人也被折磨的心神疲憊。張家的人竟然還說是王寶柱家把他們好好的閨女折磨成那樣的。

    「從生了孩子?」姚若溪那時候就看張彩霞對她好像感覺不對,現在聽張彩霞嚴重到這個地步,還對自己的親生閨女下手,姚若溪心裡微微震驚。

    看王寶柱點頭,姚若溪更加確定。張彩霞定然是產後憂鬱症無疑。以前她沒經心過,現在她也意識到王寶柱對她說不出道不明的情意。她以前根本不知道,而且從之前就和王元榮定親,王寶柱也是和張彩霞成親,沒有什麼異樣的,張彩霞竟然受那麼大的刺激?

    姚若陽看她神情這樣,再看王寶柱和王軻,也猜到了原因。他轉移了話題,跟王軻道,「表嫂和孩子沒事兒吧?」

    「多虧了濟生堂的大夫,孩子保住了,就是不能下炕,得仔細養著,一直到孩子出生。」王軻也順勢轉移話題,問姚若陽成親的事兒。

    其實王軻想問問姚若溪和王元榮的事兒,雖然王元榮寫信回來也說了,看看程氏,他就不多問了。

    姚若溪和王元榮退親的消息傳回來,王麻子家的人就大肆說嘴,說姚若溪配不上王元榮,終究還是被踢了。想攀上王家,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程氏覺得很是沒臉,也責怪姚若溪沒有手段,不會把持王元榮,讓他還是娶了人家京都的小姐。讓她丟那麼大的臉,被人說嘴那麼多,連年都沒過好。

    等到姚若溪被封縣主,跟蕭恆墨定親之後,程氏一下子覺得揚眉吐氣了。同時趙艷萍有成了月光仙子,要進宮當孃孃,程氏覺得再沒有人能比得上她了。她閒著也幹事兒,看到之前說嘴的人都要狠狠堵上幾句。

    也因為那時候,王寶柱和王軻商量,要進京找姚若溪問問咋回事兒,王元榮寫來的信雖然說了事情經過,但更多的是說他捨不得放不下,尤其看到姚若溪和別人定親,他更是心痛如絞。說蕭恆墨為人行事,絕對不是良配。

    聽姚若溪跟王元榮退親,又定了個身份更高的人,王寶柱像躁動了一樣,和王軻倆人像是姚若溪要掉進火坑了,要趕赴過去救她出來一樣,吳氏和王虎兩口子也對張彩霞這個兒媳婦越來越不滿,婆媳拌嘴,又聽了別人的話,張彩霞病情加重,又自殺,又掐閨女。結果她被救過來了,不滿周歲的閨女卻死了。

    姚若溪突然對王寶柱道,「你帶她到京都看看吧!」雖然她現在醫術也算過得去,但張彩霞的病症就在她,讓她過去給她治病,無疑是更加刺激張彩霞。

    王寶柱其實想找姚若溪看看的,她是國醫聖手的弟子,醫術肯定比別的人都厲害。看她姚若溪這樣,王軻也給他使眼色,就應了聲。他現在簡直害怕回家,感覺回到家,氣氛都是凝固的,壓抑的,悲傷的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也想治好張彩霞,她以前不是這樣,明明很溫柔嫻淑的。

    王玉花唏噓了聲,她不知道這裡面的事兒,還勸王寶柱,「帶你媳婦兒去京都治病吧!那邊好大夫很多,尤其神醫館的大夫,醫術很厲害的!」沒說讓姚若溪給張彩霞看病。姚若溪被封縣主之後,嚴如卿就說了,不讓姚若溪輕易給人看病,她是有身份的縣主,又跟蕭恆墨已經定親,怕人說嘴。姚若溪以後總要嫁人成家,不能當個大夫。

    王寶柱擠出個笑臉點頭道謝應聲,就主動轉移了話題,問姚若陽科考的事兒,他也本想著和王軻一塊去趕考,以後能留在京都最好,這樣他們幾個又能一塊了。

    倆人留下說了會話,沒吃飯就告辭走了。說姚若陽成親再過來幫忙。

    「沒想到幾個月不在家,家裡竟然出了這麼多事兒。」王玉花再次唏噓了聲。

    姚若溪沒說話,起身回了屋。

    姚若陽看著跟上去,「三妹?」怕姚若溪心裡不舒服。

    姚若溪疑惑的看他,鋪了張紙,叫芍藥給她研磨,「憂鬱症可以治好。」

    「憂鬱症?這也是病?」姚若陽皺眉,從沒聽過這麼奇怪的病。

    姚若溪點點頭。

    姚若陽琢磨了下,覺得張彩霞就是心病,像習武之人說的心魔一樣,看姚若溪提筆作畫,也就不再打擾她。

    成親還要兩天,要幫忙的,直接說一聲,村裡能來一大群,王三全就又帶著程氏回了三王嶺,把王祖生留下了。

    次一天,趙伯一家把摘的桃花拉過來,全家人加上段浩奇,盧秀春和高婆子,衛婆子一塊把桃花稠酒煮了出來。

    因為人手少,姚若霞還懷著身孕,不想把祕方洩露了,所以這次的桃花稠酒只釀了六千斤。

    「沒有自家喝的了。」姚若霞扶著腰,有些惋惜,釀的這些稠酒都要送進宮了。

    「過些日子我們再釀就是了。山上的桃花開的晚,到時候摘山上的桃花釀酒。」姚若溪笑。

    「山上的桃花是開的晚。等若陽成親後,柳絮來了,咱一塊多釀些!」姚若霞也笑起來。

    說到柳絮,姚若溪雙眸閃過一抹幽光。

    姚滿屯也還擔心著這親事會出啥問題,「小溪啊!我咋總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兒呢!」

    「爹不用擔心,不會有事兒的!」姚若陽過來,安撫他。

    姚滿屯更加不相信了,尤其是看姚若陽眼神有些冷,雖然還笑著,但感覺卻又不一樣了。

    姚若溪趁機把她畫的畫像拿出來給姚滿屯看。

    姚滿屯疑惑打開畫軸,頓時驚呆了。

    王玉花也忙過來看,疑惑道,「這是誰啊?說三丫頭又不太像!」

    「這是奶奶。」姚若溪解釋。

    王玉花驚了下,「長…長這樣的?」好年輕啊!

    姚滿屯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觸摸。他現在依舊想不通他孃的屍體怎麼還保留著死去時候的樣子,可他能感覺到,這就是他孃,讓他心裡震動著,這種血脈的聯繫。

    「我們就拿這幅畫請奶奶回來受頭吧!」跟寫實派比著,姚若溪的畫技不怎麼樣,不過也畫出了七八分相貌。

    姚滿屯含著淚點頭。

    很快,到了姚若陽成親的日子,頭一天村裡的人就成群結隊的過來幫忙,青山酒樓的大廚更是一下子全來了。

    姚若陽是新科探花郎,又加上姚若溪是冊封的縣主,又是齊國侯世子未婚妻,皇上賜婚,這次來人肯定不會少了。

    天不亮村裡就熱熱鬧鬧的過來忙活,桌子都被擺的規規整整,盤碗也洗刷的幹幹淨淨,菜也都凖備齊全了。成親的人家都忙的腳不沾地的,結果王玉花和姚滿屯倒是閒的找不到活兒幹。

    司儀唱起吉時到了,姚若陽穿著大紅喜袍,騎著高頭大馬,鑼鼓喧天的帶著花轎到柳家迎接新孃子。

    柳五老爺終於回來了,和面色蒼白一臉病態的柳五夫人都穿著喜慶,坐在上座。

    姚若陽上前恭敬的行了叩拜禮,改口叫爹孃。

    「好好!快起來!」柳五夫人含淚上前扶姚若陽。她果然沒有看錯眼,上天也是公平的!讓她不幸,卻讓她的女兒找了個好人家!

    姚若陽忙起來又扶柳五夫人坐下。

    柳二夫人看著眼裡閃過恨意,又轉而冷笑。

    那邊六公子柳乃湘已經背了新孃子出來。

    柳乃湘是四房的兒子,四房老爺和柳五老爺是同胞兄弟。眾人都覺得柳乃湘背新孃子上轎是應該的,畢竟還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兩家更親厚。

    姚若陽卻眼神犀利,看柳乃湘要把新孃子背進花轎,他冷著臉上來,一把扯開柳乃湘背上的新孃子,「我姚若陽的花轎,只接我認定的新孃子!」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13 18:46:29

第222章:無恥換親不要臉


    姚若陽和柳絮定親的時候,幾乎都在傳是姚若陽高攀柳絮,也是姚若陽耍心眼才讓柳家答應下嫁女兒到姚家去。等暴出姚若溪的身份和姚若陽高中的消息,眾人這才紛紛大讚柳家五房好眼光,慧眼識人,早早搶下這等好女婿好人家。雖然羨慕的一堆,但柳家在新安縣眾人中的印象也算砥柱一般,都覺得這兩家結親乃一大美事。

    本來熱熱鬧鬧的,都想看看這柳家和姚家的親事多風光熱鬧,還有不少人想見見柳家的小姐到底長得多美,能讓姚若陽高中之後還如約回來迎娶,家裡地位升高,卻還沒有拋棄柳絮。

    乍然一聽本來喜氣洋洋的新郎官說這樣話,眾人頓時都愣住了,紛紛不錯眼的盯著姚若陽,極為納悶疑惑不解。

    柳乃湘也愣了下,看姚若陽犀利的眸子閃著寒光,他有些艱難的張口,「不是…九妹……」想到柳絮和姚若陽定親的時候,家裡鬧的傳言,柳乃湘臉色刷的一下,青了白,白了紅。二房的五姐也傾心姚若陽,為此還鬧過絕食。這段時日他一直都沒有見到過九妹,說是該成親了要緊趕著繡嫁妝,給婆家的人繡衣裳鞋襪。

    四房的日子也不好過,他也是知道疾苦的,想著五房跟他們四房一樣,這又操辦這麼大的親事,很多東西得九妹自己做也說得過去。可看姚若陽這副模樣,分明看穿了什麼事兒。他覺得難堪極了。柳家雖然敗落了,可畢竟還保留著祖宗留下的東西,禮儀仁德,可他們這樣的詩書禮儀世家,竟然做出換親的事兒來!

    柳二太太心裡正憤恨她這個岳母沒有堂堂正正的坐在上座受姚若陽的頭,她疼愛的女兒也不得光明正大的出閨,看柳五夫人眼淚止不住,面色蒼白一片病態,她心裡痛快解恨的同時又覺得憋恨。正看著女兒坐上花轎離開,等到了姚家,拜了堂,掀了蓋頭就算發現新娘子換人了,她自認自己女兒比柳絮嬌美可人,男人也都比較喜歡柔弱嬌美的女子,從中周旋一下,姚若陽也捨不得把她女兒趕出來,那樣等於害她女兒去死。

    突然見姚若陽如此,柳二太太瞬間驚的瞪大眼。幾乎驚恐的看著姚若陽,又看被姚若陽一把拉開的新娘子,她心裡狂跳著,難道被發現了?

    柳鶯也驚的渾身發抖,本來就站不太穩,又被柳乃湘背著,姚若陽猛的拉了一把扯開,柳鶯一下子就跌倒在地上了。驚懼害怕的蓋頭差點掉下來,她急忙拉住蓋好,已經嚇的低泣起來。為什麼?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她被發現了,還是被他發現的,他的花轎不允許她沾染,像她是髒東西一樣把她扯開摔在一邊。

    新娘子落地是很不吉利的,眾人都往前擠,想看清楚是咋回事兒。

    羅媽媽早得了姚若溪的吩咐,虎著臉上來一把掀開了柳鶯的大紅鴛鴦戲水的蓋頭,皮笑肉不笑道,「五小姐,今兒個是我們少爺迎娶九小姐的日子,您這是上錯花轎了吧?」

    柳鶯驚慌極了,小臉煞白如紙,恐懼的看著眾人,搖著頭,「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柳二太太驚叫一聲撲上來,一把抱住柳鶯,也哭了起來,「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陰恨的瞪著羅媽媽,這個惡毒的婆子,竟然當眾掀開她女兒的蓋頭,這是想逼死她女兒!

    羅媽媽也冷著臉道,「我們縣主說了,單單只是換親,我們還會給留一點臉面,顧及五小姐的體面,把人換過來也就是了。可是五小姐做的事情太讓人寒心失望,只有沈痛的教訓才能人徹底醒悟,不這樣,咋能起到醍醐灌頂的作用?!」

    柳鶯愣愣的看著羅媽媽,縣主…姚若溪,她都知道了!?再看姚若陽,他雙眸犀利冰寒的彷彿看陌生人一樣,隱隱透著對她的厭棄和恨意,柳鶯心裡刺啦一下,像是撕開了一樣,痛的沒法呼吸。

    眾人轟的一下都震驚了,這姚若陽定的是柳家五房的九小姐,新娘子卻變成了二房的五小姐,姐妹搶親的事兒立馬讓眾人轟亂起來了。

    姚若陽冷冷的看柳二太太和柳鶯一眼,大步朝柳五夫人和柳五老爺過來。

    柳五夫人失聲痛哭,抓著姚若陽的手不鬆。柳五老爺也雙眼落淚,低著頭伸手擦。

    姚若陽重新給柳五夫人和柳五老爺行了禮,站起來就要去找柳絮。

    柳二太太怒喝一聲,「站住!」這樣狠狠甩她女兒甩了二房一個巴掌,休想輕輕鬆鬆就過去了!

    姚若陽停下腳步,「柳二太太,你是想說我未婚妻她眼睛瞎了,配不上我,她自己不願意嫁給我,所以才求著你們辦了這樣一場偷換新娘子的戲碼!?還是你想說,我今日必須得對你女兒負責了?」

    柳二太太驚的瞳孔瞪大,她事先想好的說詞,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柳絮眼瞎了,她們二房的嫡女難道還比不上五房的女兒?更何況還是一個瞎子!話也的確是柳絮自己說的,她眼瞎之後瘋了一樣,她願意這樣委屈的把女兒代替她嫁過去,她還覺得委屈的很呢!

    姚若陽深深的瞥了眼柳鶯,不再多說,大步直接進了內院。

    丁顯聰和王祖生幾個跟兩邊,擋著有啥事兒發生。

    柳十一攙著柳絮從柳五夫人的廂房出來,他想被姐姐上花轎的,可他人太小,實在背不動。

    姚若陽看到,忙快步上前來,一把握住柳絮的手,「絮兒!」

    蓋頭下的柳絮淚流滿面,用力的握緊姚若陽的手,不停的點頭。若不是知道若溪是國醫聖手的親傳弟子,她真的要放棄這段感情了。她一個瞎子,又怎麼能配得上他?他有大好的前程,娶她這樣的眼瞎的人做妻子,她什麼都幫不了他,還會拖他的後腿。

    「不用怕!我姚若陽,這輩子都只要柳絮一個妻!」姚若陽也用力的回握她的手。看她眼淚從蓋頭下砸落下來,心裡陣陣的心疼內疚。他身為未婚夫,卻沒有保護好自己的愛人!

    柳絮幸福溢滿胸膛,用力的點頭。

    姚若陽直接打橫抱起柳絮。

    柳絮輕呼一聲,驚的想要下來。哪有這樣的,人家看到真的要笑話死了!

    姚若陽低聲在她耳邊安撫兩句,抱著她出來。

    眾人看又一個新娘子,頓時更加嚷亂了起來。

    姚若陽跟柳五夫人和柳五老爺示意,直接抱著柳絮越過柳二太太和柳鶯,把柳絮抱進花轎。

    柳鶯絕望透頂,頓時萌生死意,看著姚若陽抱著柳絮上花轎,眼裡柔情蜜意,而她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得到,反倒名聲盡毀,她一下子生無可戀了。看了看旁邊的門柱子,她猛的掙開柳二太太,起來就往門柱子上撞。

    羅媽媽早清楚她要干啥,上來一把攔住她,「五小姐!今兒個是我們少爺和九小姐大喜的日子,您這日子尋死,是找晦氣呢?」

    「鶯兒!鶯兒你別想不開啊!」柳二太太也慌忙的上來攔住柳鶯。

    柳鶯沒有死成,扭頭看姚若陽。

    「五堂姐!麻煩您要死,選個別的日子。」姚若陽拱拱手,轉身上馬。

    鞭炮聲響起,鑼鼓喧天,花轎啟動,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一路朝新安縣而去。

    柳鶯呆愣愣的,眼神彷彿沒有焦距似的,五堂姐?要死選個別的日子,他也想她死的!他也厭恨她,不想看見她的!

    羅媽媽走在最後,看柳鶯沒有再鬧著尋死,給柳五夫人和柳五老爺屈膝福了福,這才快步跟上花轎回去。

    柳家這邊還圍了很多人,紛紛猜測著這一場換親的內幕,有相信柳絮真的眼瞎了,所以要姐妹代嫁的。更多數人則相信姚若陽家今非昔比,柳家二房眼熱這門親事,乾脆強迫五房換親,想把自己女兒嫁到姚家去。

    柳五夫人冷冷的看著柳二太太和柳鶯,她女兒積攢夠了福德,不是誰都能搶去的!

    柳五老爺咬咬牙,跟柳二老爺道,「我要分家!」就算他不會做生意,可他會慢慢學,他也是有點學問的,養家餬口應該不成問題。

    「就算你們不同意分,我們也準備搬出去了!」柳五夫人現在很是厭惡柳家的齷齪骯髒。她情願一分家產不要,也不想再待在柳家住下去。

    這也是姚若溪的想法,捏住二房這個把柄,趁機分家出來。五房一不求財,二不佔名,又有換親的事兒,分家一說,定然不難。

    看著新娘子接回來,王玉花和姚滿屯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姚若陽牽著柳絮下轎,邁過火盆,跨過馬鞍,走到堂下跪下。

    村裡喜氣洋洋,熱鬧異常,因為他們都還不知道柳家換親的事兒,紛紛擠著搶喜錢,看拜堂的。

    這親事本該請苗氏這個小姨的,只是她鬧了一場,姚滿屯看著苗鳳娟的畫像,完全沒提請苗氏的話。

    姚正中直接沒讓請他,只遠遠看看,聽說新娘子被掉包了,還擔心的不行。

    許氏疼的沒法走路,姚春桃和姚春杏姐妹擠過來看柳絮的嫁妝。

    因為嫁的是自己女兒,所以柳二太太倒是沒有太小氣,也算添置了些像樣的東西。柳絮的嫁妝曬出來,村裡的人看著都驚嘆。有人自動自發的幫著看嫁妝,不讓誰順走了東西。

    拜了天地,柳絮被送入洞房。

    眾人也都聽去迎親的人說了換親的事兒,都往洞房裡擠,想看看新娘子是柳絮,還是別的人。

    姚若陽拿起秤桿,挑了蓋頭,柳絮精緻妝容的小臉都哭花了,但確是柳絮無疑。

    不少人罵柳家,以前姚若陽提親的時候,柳家看不起人,堅決不同意,二房自己不願意,也要管著五房不同意。現在看人家發達有出息了,就又沒臉沒皮的想搶親。

    因為有了新娘子掉包一說,所以這一場親事更加轟動,有關係的沒關係的,都添了禮來人了,三十多桌流水席吃了幾遍,幾個大廚都沒一刻閒著的,一直臨近傍晚,才漸漸歇了。

    三王嶺也來了不少人,一開始覺得姚若溪有福氣才能定給王元榮,結果倆人還是沒成,竟然不是王元榮不要姚若溪,而是姚若溪身份地位翻了一番,另外找了一門更高的親事。齊國侯府,那是真正的侯門大族,他們底下人聽過都少。

    所以姚若陽親事辦完,不少人就打聽姚若溪的親事啥時候辦,是不是也在村裡辦,還是在京都辦。

    許氏拄著木棍出來,聽著那些人說啥姚若溪是縣主,定的又是齊國侯府的世子,肯定要在京都舉辦盛大的婚禮,她就忍不住冷哼。這個陰毒的小賤人,以為封個縣主就是皇宮了的鳳凰了?不陰不陽的接上一句,「誰知道那齊國侯世子長啥樣,想來也是個不咋樣的,要不然能成這樣的親事?」一個鄉下的土包子,攀上高枝兒,指不定有啥地方不對勁兒。好好的京都貴公子能看得上姚若溪這鄉下出來的小賤人才怪!

    還真有人這樣覺得,要不是那齊國侯世子有毛病,又咋會娶個鄉下小門小戶的閨女?要娶也是世家大族的閨秀們啊!姚若溪雖然封了縣主,可畢竟還是鄉下出來的人。

    小蘿出來跑腿兒,聽到許氏這話,頓時過來橫眉冷對,「胡說八道個啥!我們三姑爺是第一美男子,長得俊著呢!」

    許氏呵呵呵直笑,「真要是第一美男子,那不得娶個公主回家了?」還會娶姚若溪那個小賤人!?真是笑死人了!

    小蘿臉色難看,三小姐厲害著呢!配啥樣的人都配得上,這個女人真是可惡!

    遠處有馬蹄聲傳來,一騎打前,幾騎隨後,策馬而來。

    打前的男子一身大紅純色長袍,墨發隨風飛揚,英姿瀟灑。待更近些了,眾人看清那人相貌,紛紛屏住呼吸,驚豔的瞪大眼盯著那踏馬而來的男子。

    「三姑爺!」小蘿驚喜道,指給許氏等人看。

    來人正是蕭恆墨,墨發翻飛,紅袍輕揚,俊美如天神般的臉龐,魅惑眾生,狹長的桃花眼,深不見底的眸子仿若幽譚一般,吸人心魄。

    所有人都忘了呼吸,張著嘴看著這如仙似神般的男子,根本沒有聽到小蘿的呼聲。

    蕭恆墨長眉微蹙了下,想到姚若溪也穿著布裙荊釵,隨意的挽著頭髮,提著籃子在田野間穿梭,鄉間的清風輕撫她的臉龐,眼中溢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小蘿已經跑回去叫人。

    姚滿屯和姚若陽,王玉花等人齊齊出來。

    蕭恆墨翻身下馬,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姚若溪。今兒個是姚若陽這個兄長娶親之日,所以她穿了件稍微喜慶點橙紅色撒花斜襟齊腰襦裙,清婉如一朵睡火蓮般靜謐的綻放光華。蕭恆墨看了兩眼,上前來給姚滿屯和王玉花見禮,「總算趕上,沒有錯過。」

    倆人自然不敢受他的禮,還要給他見禮。

    姚若陽知道他既然南下,像他的身份,必然有要事辦,還特意趕過來,是給他面子,也說明他看重三妹,拱手給他見禮,又道謝。

    眾人見姚若陽恭敬的行禮,知道他就是那個侯府的世子爺,也都紛紛給蕭恆墨見禮。

    蕭恆墨俊顏帶笑,差點迷醉了周圍的眾人。

    看眾人的神情,看蕭恆墨彷彿看天神一般,尤其許氏幾個,王玉花動了下眉頭,忍不住心裡升起一股優越感。真以為她閨女沒能耐,去了王元榮就找不到好的了?這蕭恆墨人品不說,可這家世相貌,那也能震懾這些沒見識的人!

    程氏心裡直呼乖乖,姚若溪這丫頭是走了啥運,還以為跟王元榮退了,攀了高枝兒肯定是有點毛病的,沒想到人長的俊美成這樣,簡直都不像人,倒像是神仙下凡啊!

    蕭恆墨看著姚若溪眉頭微挑,似是邀功一樣。彷彿在說他這樣俊的夫君,拉出來很給姚若溪壯面子長臉。

    姚若溪卻覺得他來指定沒好事兒。

    姚滿屯伸手請蕭恆墨進屋去說話。

    許氏看著蕭恆墨隨著姚若溪一行人進了屋,心裡的嫉恨簡直如狂潮一般。姚若溪這小賤人竟然找了個這麼俊美的男人!?她那麼陰毒惡狠的小賤種,憑啥找了這麼好的婆家?!她兒子閨女都還沒有找到,連官職都沒撈到!

    眾人議論紛紛,話題全部都是蕭恆墨和姚若溪,說姚若溪人好,積福行善,所以老天爺開眼,讓她的腿好了,還找了這麼好的夫君。好人有好報!

    「她積啥德行啥善了!?」許氏酸溜溜嫉恨道。

    「人家鉤衣裳的法子教給人掙錢,雙面繡更是白白教給大家,這難道還不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兒?」

    「做的好事兒多著呢!只是縣主人文靜,不咋呼,她不像幹點啥事兒就嚷嚷,所以很多事兒咱都不知道呢!」

    「就是!就是!要不然咋會封了縣主,還成了這麼一門好親事!」

    然後眾人開始誇蕭恆墨長得俊美如仙,家世好,又在皇上跟前當差的,姚若溪找了他這輩子要享大福了!

    蕭恆墨武功高深,耳力靈敏,大門外面的話自然都聽在了耳中,眼中泛起點點笑意的看著姚若溪。外面的人,都在說他和小乖乖是絕配呢!

    芍藥把姚若溪的茶換了,這世子笑的好得瑟啊!

    姚若溪看他一眼,好好的熱鬧,被這人一來,頓時降溫了!

    屋子院子的眾人都在打量蕭恆墨,蕭恆墨也不怕人看,更沒著惱,俊美無匹的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王軻和王寶柱盯著他上下打量了個幾遍,對視一眼,心裡都明白。這樣的人,沒有皇上賜婚的聖旨,沒有那湖中相救,怕是若溪也脫不了他。這樣的蕭恆墨,分明對若溪很是上心,像是誰也奪不走一樣。

    倆人的眼神自然引起蕭恆墨的注意,掃了兩人一眼,蕭恆墨看看姚若溪,沒有說啥。救命之恩的牽絆,肌膚之親,聖旨賜婚,他這親事是加了幾層保護,即便皇上自己都破壞不了。

    跟著淩武看蕭恆墨和姚若陽,姚滿屯幾個說話,忍不住默默垂下眼不再看。啥人在主子面前都沒有開懷暢快的笑鬧過,人家這是成親,應該熱熱鬧鬧的,主子一來,瞬間沒有熱鬧之氣了。主子還一點沒察覺,很樂呵的坐在這,沒看世子夫人的臉都快要黑下來了。

    天也快黑下來了,蕭恆墨自然是不會再走的。

    方媽媽和梅嫂幾個張羅了晚飯,眾人一塊吃了飯。住又成了問題。

    姚若陽是要到他自己的新院子去住了,他住的屋空出來了,可王三全和程氏也在,王鐵花一家三口也沒打算走,還有姚若霞和段浩奇。段老爺和段太太已經回去了,姚若霞大著肚子,這麼晚是不好再顛簸回家了。

    只蕭恆墨不是一個人,他還帶了幾個人一塊來的。

    可王鐵花一家三口和程氏都不打算走,最後把能住人的屋子都拾掇出來,擠著住了。連之前畢溫良和於晉然住的屋子都被住上了人。

    姚若溪躺在炕上,不敢睡著了。總覺得蕭恆墨那個傢夥都大模大樣的住到家裡來了,她要是睡著了指定不安全。

    蕭恆墨看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輕笑出聲,「小乖乖,你想我想的都睡不著了。」

    姚若溪衣裳都沒敢脫完,聽他說話,忽的坐起身,壓低聲音道,「蕭恆墨,你又闖我屋!」

    聽出她聲音裡惱意,蕭恆墨倒掛著下來,「那邊院子在洞房,你想不想過去看看?」

    「不想!」姚若溪小臉莫名一下紅了,直熱到耳朵。

    看她回的那麼幹脆,蕭恆墨藉著月色看她,伸手撫她的小臉,燙燙的,他心裡悸動,拉起自己的黑披風包住姚若溪,一把抱起她。

    「你幹什麼,蕭恆墨?」姚若溪驚了。

    蕭恆墨貼在她耳邊低低道,「咱們去偷聽牆角。」

    「我不去!」姚若溪面紅耳赤,偷聽牆角這種事兒,這個混蛋說的理所當然的。

    「那要不我們也來試試?」蕭恆墨笑的充滿魅惑,撩人心扉。

    「你……」姚若溪羞惱的說不出話。蕭恆墨這混蛋,竟然調戲她!

    蕭恆墨當然不會跟她試試,上次已經嚇著她了,輕笑著抱了她飛身出去,一路飛身來到姚若陽的院子。

    新房裡被大紅龍鳳燭照的很是明亮,炕上掛了大紅鴛鴦戲水的帳子,帳子不厚,蕭恆墨帶姚若溪藏的地方正好能看到帳子上投映的兩個相擁纏綿的身影,還有柳絮低泣的嬌吟,姚若陽的輕哄低吼。

    姚若溪小臉通紅,覺得全身和整個臉上都滾燙滾燙的,恨不得立馬撤回去。

    蕭恆墨明著是鎮撫司副指揮使,事實上,他早已掌控整個鎮撫司,而審問刑獄都需要非常手段,蒐集密報更是,對男女情事蕭恆墨一向厭棄漠視。從姚若溪身上得出結論,在看帳子上影影倬倬纏綿的身影,懷裡的人兒彷彿散發著誘人的香味兒,引人犯罪,引的他一瞬間就點燃了慾望,終於深刻體會到了慾火焚身的感覺。

    姚若溪也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耳邊的呼吸粗重起來,她瞬間提起了心。

    蕭恆墨覺得來偷聽牆角真是個煎熬的決定,不能再待下去了。以前他可以冷眼漠視,可是現在他全部身心都在叫囂著,他想要佔有懷裡的人兒!察覺到姚若溪身子已經在輕輕顫抖,蕭恆墨環著她,飛身離開。

    看不是回自己屋,姚若溪急忙掙扎,「蕭恆墨!你帶我去哪!?」

    蕭恆墨拿披風包緊了她,一路踏石而過,緊緊擁著她,不讓她掙扎,直接到了山頂上。

    黑披風兜頭罩下,姚若溪被他緊緊的攥在懷裡,耳邊是呼呼的山風,隨著他飛身起落,姚若溪兩眼一片漆黑,不敢亂來,只能由著他帶到山頂上。

    皎白的月光撒下來,姚若溪看不到東西,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面前的蕭恆墨,可是卻能直觀的感覺到他灼熱危險的眼神。姚若溪這會腦子彷彿也有點不清醒,「你要干嗎?」問完又覺得這個問題問的很傻,不由得暗自羞惱。運氣出掌,就想打他。

    月下看美人本就別是一番滋味,姚若溪清秀的小臉籠罩在一片月光下,晶瑩剔透的眸子這會彷彿帶著絲絲茫然,羞惱的小模樣,看的蕭恆墨血脈倒流,全身都浸出一層汗。雙眸中的火苗蹭的一下子燒起來。蕭恆墨一把托著她,把她兩腿纏在自己腰上,強勁有力的手托著她,另一隻手按著她的頭,強勢的吻上來。

    姚若溪見他這樣,心裡亂成了一團。想掙脫開,她足不沾地,根本使不上力氣,又被他緊緊的按著頭。動武自己更不是他的對手,銀針她換了幾個地方藏,都被他摸走。

    這山頂只有他們兩個人,被姚若陽那刺激了一番,藉著這樣的月夜,蕭恆墨近乎肆無忌憚的瘋狂吞噬著懷裡的人兒。

    姚若溪確確實實害怕了,開始不停的掙扎。

    蕭恆墨一個轉身把她壓在石板上,理智提醒著他不能嚇壞了懷裡的人兒,如浪潮的慾火卻不斷的沖刷著他的理智,彷彿沈睡多年的慾望一下子醒過來,燎原之火般,讓他幾乎沈淪。

    突然下身傳來一陣針刺的疼,蕭恆墨頓時清醒,看身下喘息著的人兒滿臉慌怕,他腦中清明,逼退眼中的慾火,伸手把她小手打開,拔掉紮在身上的銀針,「小乖乖!你真是好狠心!扎壞了,你以後要守活寡了咋辦!?」

    姚若溪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蕭恆墨心疼的親親他的額頭,無奈的抱她起來,又用披風包好。人家都抱得美人歸了,他卻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把姚若溪送回屋,蕭恆墨還抱著她不撒手,「我今夜不走了。」

    姚若溪心裡一顫,小臉瞬間就變了。

    蕭恆墨低聲笑,「小乖乖!」這麼可愛的小乖乖,讓他真想留下來,把她一口吞了。抱著她親了親,不捨的放開她,這才離開。

    這兩天本就忙,姚若溪雖然沒有幹活,卻也不輕鬆,又被折騰了這半夜,以為睡不著的,倒是很快睡過去了。

    次一天醒來,柳絮已經早早起了,忙活著到廚屋做飯。

    羅媽媽和方媽媽也都在,梅嫂給她打下手。新媳婦都得過這一道,可今兒個實在人多,也就做個樣子,意思一下就行了。

    柳絮卻是已經準備了很久,麻利的做飯,炒菜,份量都是足足的。

    羅媽媽和方媽媽對視一眼,都笑起來。大少奶奶不像嬌弱的千金小姐一樣,看來以後日子會好過不少。

    眾人陸陸續續都起來了,程氏有些挑剔的看看柳絮,又看看她做的飯。

    王玉花是極為滿意,又唸著她沒歇好,還起那麼早做飯,「吃完了飯再去歇一會。」

    柳絮臉色頓時紅了起來,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姚若陽。

    姚若陽若無其事的模樣,耳朵根子卻紅了起來。

    敬了茶,姚滿屯和王玉花都封了個大紅包。

    到程氏的時候,她接了茶問柳絮,「你的眼好全乎了吧?」

    柳絮愣了下,「是,已經好全乎了。」三妹給她的藥很管用,只用了些天她的眼睛就全好了。

    程氏找不到說的,囑咐了幾句好好孝敬公婆,伺候夫君,友善兄弟姐妹,幫扶姚若陽啥的,又說到娘家,王玉花有點聽不下去,王三全咳嗽一聲,制止了程氏。

    看都這樣,程氏有些不滿。那柳家說的是大家族,還幹出換新娘子的事兒來,也不是啥好東西。柳家五房聽說也窮的很,家裡還幾個病秧子,這以後還不是靠三閨女家救濟他們了?她這都是為了她們家好,還一個個不知道她的好心!

    柳絮自然知道程氏的意思,她也沒有想過要靠婆家救濟娘家,程氏的話她沒放在心上,公婆都對她好,兄弟姐妹和睦,姚若陽對她也好,她很滿足了。

    敬了茶,飯菜擺上桌,剛吃了半路,柳家來人,說柳五夫人病重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13 18:56:35

第223章:不能愛上蕭恆墨


    一聽柳五夫人病重,柳絮驚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兩條腿發軟站不穩,差點踹到。

    姚若陽一把扶住她,看她臉色發白,安慰一句,「別急!」忙問來報信兒的人,「咋回事兒?岳母她昨兒個可是還好好的!」

    來報信兒的小廝嚥了下口水,「小的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分家的事兒。五夫人昨兒個吐了很多血,今兒個一早就昏迷不醒了。」

    柳絮覺得兩眼發黑,心裡內疚的不行。一定是這些日子因為她的親事,娘她苦心勞力,又發生昨兒個的事兒後,才終於撐不住了。

    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個都擔心的不行,齊齊看向姚若溪。

    姚若溪皺著眉頭,勸眾人不用過於擔心,「五夫人可能鬱結於心,昨兒個鬧了一場,分成了家,困憂多年的心結解開,吐了淤血,徹底放鬆這才一下子支撐不住了。有可能是好事兒。」但這也只是她的猜測,柳五夫人纏綿病榻多年,她又沒有給柳五夫人看過脈象。

    「三妹!我們去看看吧!」姚若陽希冀的看著姚若溪。

    柳絮也期盼的望著姚若溪,希望她去柳家給她娘看一看,救救她娘。

    姚若溪自然點頭,當下放也不吃了,讓趕車去柳家。

    在西院畢溫良之前住的屋子和淩武幾個一塊吃飯的蕭恆墨站在大門口。

    柳絮知道蕭恆墨的到來,早上也沒敢看,這會見他等在大門口,頓時愣了愣。三妹的未婚夫君果然俊美無匹!

    蕭恆墨看她一眼,眼神卻帶著淡淡的涼意。

    柳絮以為權勢人家的上位者都有這種氣勢和魄力,不拘言行其中就是一個,所以不敢再看他。

    蕭恆墨上前兩步,站在姚若溪面前,吩咐芍藥,「帶些吃食。」

    芍藥正要說蕭恆墨咋吩咐起她來,明白他讓給姚若溪帶吃食,頓時反應過來,姚若溪早飯必喝一碗粥,王元榮說姚若溪太瘦太單薄,所以讓她先吃饃饃和菜,再喝粥,這樣就吃的多起來。早飯吃了一半,姚若溪的粥才剛喝了幾口。

    看芍藥轉身回去盛粥拿食盒,柳絮頓時明白過來蕭恆墨那一眼帶著涼意,是怪她不顧忌姚若溪沒吃飯只管自己的事兒,頓時有些尷尬。

    「到那邊一塊再吃吧!」姚若溪也怕柳五夫人是痼疾發作,怕有個啥危險的,即便柳絮已經嫁過來,還是得守孝一年,也實在不吉利。而且柳家五房有柳五夫人在,柳五老爺和柳十一以後的日子也不會走下坡了。

    「一會就好。」蕭恆墨眉頭微蹙了下。

    芍藥麻利的拎著食盒快步追出來,幾個人這才上了馬車。

    蕭恆墨也坐進姚若溪的馬車裡,看著姚若溪吃飯。

    姚若溪看他眼神一直看著自己,只好把食盒裡的粥端出來慢慢喝了。

    蕭恆墨露出個笑,伸手撫了她的頭。

    著急擔憂之餘,柳絮跟姚若陽道,「蕭世子對三妹挺上心的。」

    姚若陽握著她的手,笑了下沒有解釋蕭恆墨的豐功偉績。那樣危險變態的人,能會對三妹好到哪去!現在全家人最擔心的事兒就是三妹嫁給蕭恆墨的事兒了!可是聖旨賜婚,卻是怎麼也躲不掉的,只能多拖兩年再看了。

    一行人趕到新安縣,柳家大門開著,周媽媽紅著眼在外面帶著兩個丫鬟小廝迎接,看姚若陽和柳絮下來,眼淚頓時掉了下來,行了禮就往後面的馬車看,找姚若溪。

    姚若溪不想讓蕭恆墨下來,他頂著這樣一張近乎傾城的臉皮跟著她走來走去,實在太過引人矚目了。

    「我就這麼見不得人?」蕭恆墨目光帶著幽怨的看她。竟然不想讓人知道他蕭恆墨就是她的未婚夫的身份!

    好像她欠了他多少債務一樣,姚若溪不說話了。

    蕭恆墨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的小乖乖實在太可愛了,軟硬都吃!

    周媽媽正等著給姚若溪行禮,見馬車上下來的蕭恆墨,頓時驚了下,「這……」不是縣主做的馬車,怎麼下來這麼個一位傾城絕美的…男子?

    姚若溪也隨後下來。

    柳絮忙提醒了周媽媽幾人一句,「這是齊國侯世子。」

    周媽媽愣了下,想了下才想明白蕭恆墨的身份,急忙行禮。

    姚若溪扶了一把,「快去看看五夫人吧!」

    柳絮也著急的往內院去。

    柳五老爺也快步迎出來,看到蕭恆墨同樣愣了愣。

    周媽媽忙解釋,雙方見了禮。幾個人直接趕往柳五夫人住的院子。柳五老爺在前面招待蕭恆墨和姚若陽。柳絮和姚若溪隨著周媽媽到內室去看柳五夫人。

    柳十一守在床前,看到姚若溪來了,眼神頓時晶亮,急忙讓出位子給姚若溪看診。

    柳四太太也在,來不及給姚若溪見禮,讓到一旁。

    而柳家二房三房那邊聽到姚若溪來了,來的還有蕭恆墨這位齊國侯世子,頓時震驚了。尤其是偷偷看著五房院子的下人看到蕭恆墨的相貌。

    柳二老爺雖然聖賢書念了一肚子,但他也不是過於迂腐的人,聽蕭恆墨來了,忙就出來相見。

    柳二太太聽著下人回的話,氣的抓著茶盅要砸,想到昨兒個已經砸了壞了兩套,又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那個賤人都快要死了,即便姚若溪是國醫聖手的徒弟又如何?多少年的痼疾,怕是神醫也治不好!

    姚若溪仔細的給柳五夫人把了脈,換了手,就拿出銀針來。

    柳絮想問問咋樣了,柳四太太拉她下,讓她先別打擾姚若溪施針。

    「你們先出去,周媽媽留下幫忙就行。」姚若溪轉身對柳絮和柳四太太道。

    「我也留下幫忙……」柳絮看她搖頭,只好拉著柳十一退了出來。

    姚若溪讓周媽媽把柳五夫人的胸前衣裳解開,迅速運氣施針,胸口,脾肺,一直到頭上。

    周媽媽看著紮在柳五夫人身上的銀針憑空跳動著,隱隱泛著紅光,不由心裡驚嘆。果然是神醫的弟子,治病都跟別人不一樣。

    姚若溪頭上不時就冒出一層細汗,兩盞茶功夫之後,她突然收回所有銀針,一把拉著柳五夫人起來,在她後背上拍了一掌。

    柳五夫人一口黑心噴出來,劇烈的咳嗽著醒過來。

    「夫人,你醒了!?」周媽媽興奮的撲上來。

    姚若溪謹慎的又給柳五夫人把了下脈象,點點頭,「五夫人鬱結盡除,以後只用慢慢調養就好了。」

    周媽媽喜不自勝,急忙給姚若溪磕頭,「多謝縣主!多謝縣主!」

    柳五夫人把衣裳繫上,也掙紮著起來要給姚若溪行禮。

    姚若溪笑著攔住她。

    柳絮幾個在外面已經聽到了動靜,敲了門進來,看柳五夫人已經醒來沒事兒了,都喜極而泣。

    柳四太太寬慰柳五夫人,「這分了家,以後可以自由自在過自己的小日子,你就徹底放開心好好調養身子,得看倆孩子往前過。這日子也只會越來越好了!」

    「四嫂,你也跟我們一塊分家出去吧!」柳五夫人看著她勸道。

    柳四太太猶豫著,她男人早早死了,一個人拉扯大兒子,這些年清清淡淡的過,她也習慣了深入簡出。五房和二房鬧翻,四房又沒有出啥事兒,她要是也分家出去,以後怕是要留個話柄。只是兒子留在柳家跟那三房人一塊,以後怕也是沒有什麼好前程,靠攏五房這邊,有姚家,兒子以後的前途怕也要好上許多,她拿不定注意了。

    看她下不了決心,姚若溪說了句,「機不可失。」

    柳四太太詫異的看了眼姚若溪,她雖然不常出門,不過姚若溪的事兒她也是聽過的,她性子文靜恬淡,應該不會管這樣的人家的家事。不過這話也的確沒有錯,機不可失。看著姚若溪頭上瑩潤剔透的鳳頭玉簪,柳四太太突然明白。姚若溪莫名說這話,是在表明她會插手柳家的事兒,讓她靠攏五房。以後也就是說,她會照看他們母子二人。

    柳五夫人也是個精明人,聽出言下之意,勸柳四太太。

    柳四太太心裡嘆口氣,不管怎麼說柳五老爺掛的有個閒職,她和兒子靠五房過來,怕是也等於放棄柳家的家產,以後他們母子二人過活怕是更加拮據了。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日子也是過出來的。」姚若溪看她這樣,又勸了一句。

    柳四太太看著她眼神一點點的亮了起來,她不是佔便宜的人,但出力什麼的,她這些年可是攢下了不少力,為了兒子她現在也不管什麼婦容婦德,不拋頭露面什麼的了。

    柳五夫人笑起來,姻親就是互相幫扶的,她也不怕別人說她靠女兒婆家怎麼樣的,現在她都想通了,真正的財富也不在錢財地位,幸福才是一個人最大的財富!

    前院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幾個都來了,看到姚若溪出來,都起身給姚若溪見禮。

    柳五老爺看看姚若溪,又看看蕭恆墨,倆人一個縣主,一個是齊國侯世子,再看女婿,新科探花郎,憑著自來水和壓水井直接進了六部為官,面對一向驚怕的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他一下子覺得腰桿子直了,「既然夫人病情好了,那就趁著今兒個把家分了吧!」

    柳二老爺眼神閃了下,「大哥不在,我們貿然分家,總是不好。要不等大哥回來?」

    姚若溪眸光冷了下,昨兒個柳二老爺答應分家果然是因為柳五夫人將死了,今兒個立馬就又想反悔了。

    「二哥總不能說話不算話!柳家的家產我們不要,只拿走我夫人的陪嫁。大哥即便不在,也沒什麼的!」這個家,柳五老爺是分定了。

    柳二老爺看柳三老爺也勸話,眼神落在姚若溪和蕭恆墨身上。只要這倆人不強插手,這個家現在就不能分。昨兒個才傳出了換新娘子的事兒,今兒個就和五房分家,讓別人怎麼想怎麼看柳家?二房怕也沒法在新安縣立足了!

    「柳家不是詩書禮儀世家,既然已經說下了話,君子一言九鼎。柳大人那裡,本世子會跟他打聲招呼的。」姚若溪都已經決定插手了,蕭恆墨才不管什麼插手別人家事兒不家事兒的。只要他想管的事兒,那就不是事兒。

    柳二老爺臉色難看,柳三老爺忙使眼色,讓他別擺在臉上來。他打理家裡的庶務管著柳家生意,常年在外,這位蕭世子的名頭他可是聽過的。現在他擺明了要插手,硬著不答應,指不定招來什麼麻煩。柳家在新安縣說是詩書禮儀世家,可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夠看的。

    蕭恆墨似笑非笑的看著柳二老爺,「柳二老爺以為如何?還要不要等柳大人回來再分?」

    柳二老爺心下一顫,面色不好的搖了頭,「不用了,不用了。」若是為這事兒讓大哥回來,那豈不是要削了大哥的官職?!

    柳三老爺看著蕭恆墨的神情,無形的威壓寒流籠罩一番,明明是那麼俊美無匹的人,卻偏生那麼危險的人物。就這樣分家,看來還不滿意。

    對於家產柳二老爺倒是沒有攥著的打算,這時候分家,二房的名聲就要毀了,以後怕是柳家的路子都不好走。看了看柳五老爺道,「你是柳家子嗣,柳家的家產自然有五房的一份。住處你也不用搬出去了,若是你不願意通著裡面,就把院子圈起來,在外面另開一道門吧!至於家裡產業……」說到這,柳二老爺停住了。柳家這些年生意越來越不行,要說多少產業還真沒多少。

    那邊柳四太太也出來,看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道,「家裡的產業隨大哥二哥和三哥分,把我們四房也順便分出去吧!只分五弟妹一房,外面看著也不好看。」

    柳二老爺臉色更難看了,他不同意四房也分出去,「你們孤兒寡母,分出去如何過活?」這樣把四房和五房分出去,別人怕是說的更難聽。柳家的名聲才更加毀了呢!

    「四爺去了這麼多年,我帶著兒子一切都聽家裡的。如今我只有這一個請求,且心意已決。」柳四太太面上笑的帶著幾分淒涼,目光卻很是堅持。

    「娘……」柳乃湘知道,若不是因為他,他娘也不會這個時候提出和五房一塊分出去,他心裡堵的說不出話來。想到二房竟然換親,他也不說話了。

    柳二老爺黑沈著臉,心裡也沈重的不行。想拒絕,看了看姚若溪和蕭恆墨,這兩尊佛爺一樣坐在這,雖然沒有說話,卻擺明了在給五房撐腰,連四房也一塊撐起來了。

    柳三老爺知道,五房和四房勢必要分出去了。留也留不住,給柳二老爺使眼色,爽快點分了算了。得罪了別的還好說,蕭恆墨這尊活閻王可是一點不能得罪的!

    柳二老爺沒有辦法,只能僵硬著臉答應下來,和五房一樣,院子在一旁開一道門。

    「柳家大院方方正正,這樣缺掉一角風水也不好,我看直接從花園中間一分為二好了,如此也可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語。」姚若溪建議了一句。

    柳二老爺面皮抽動了下,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還從來不知道,這看著文文靜靜的小姑娘,竟然也跟強盜一樣。

    柳三老爺一想,覺得可以答應。雖然把柳家分成了兩半,這樣多少還能挽回點顏面,別的產業也不用再分給四房五房了。外人看著,四房五房只有兩房,卻分走了柳家一般產業,話說出來也好聽一點。

    蕭恆墨眼含笑意的看姚若溪一眼,小乖乖天生就是他蕭恆墨的人,只是現在還不夠黑,他要多教教她,以後才能不被別人黑。

    柳四太太覺得姚若溪不愧是能被封了縣主,她不是做出什麼巨大貢獻轟動四方的女中豪傑,卻自有她的謀略。柳家大院一分為二,正好四房和五房的院子都在西邊,袁菁瑤和柳鶯幾個的院子也分了過來,只要休整一下,兩房人住那是足足夠了的。外面的人現在會覺得他們四房五房分出去,分走了柳家一半,等想明白柳家大房在京都還有一院,就會明白過來了。

    柳五老爺本來覺得他要帶著家人搬出去隨便窩個地方了,沒想到竟然能分半個柳家,很是滿意。

    都沒有意見,分家的事兒就這麼說定,院子裡的一應器具在各自院子裡的就歸各自,然後柳二老爺和柳三老爺就走了。

    柳五老爺不住的道謝,臉上難掩興奮帶著激動,看柳絮含淚出來,問,「你娘咋樣了?」

    「我娘要大好了!」柳絮眼淚不停,卻是笑著回他話。

    柳四太太也帶著柳乃湘給蕭恆墨和姚若溪道謝。

    柳乃湘看著姚若陽和柳絮,又拱手道歉。昨兒個若不是他們早有準備,他就背了五姐上姚若陽的花轎了。

    「你也是不知道內情,這事兒跟你沒有關係。」姚若陽笑笑,這事兒是二房籌劃的,他對柳乃湘自然沒有啥怨恨的。

    柳五夫人讓周媽媽傳話,要留飯。

    今兒個還沒到回門的日子,柳絮和姚若陽本不該回來的,時間也還不到晌午,姚若溪就提出不留飯了,改天再來。

    柳五夫人也知道,就沒有強留,撐著身子要出來送她們。

    柳四太太攔著她,送了姚若溪一行人出來。

    柳五夫人靠在門框上,看著溫暖的陽光撒下來,春風溫和拂面,她從來多久沒有感覺天這麼明朗,陽光如此明媚,生活前路都是希望,盡頭便是幸福。

    回來路上,蕭恆墨看姚若溪垂著眸靠在迎枕上,仿若悄然綻放的幽蘭,想到昨夜的親吻,蕭恆墨眸光深了深,看芍藥也在一旁坐著,對她道,「你出去坐。」

    芍藥驚訝的擡眼看蕭恆墨,她出去?出哪去?她不在,小姐要是受欺負了咋辦?她都跟著小姐幾年了,竟然被蕭恆墨這變態嫌棄了!

    「要不我也出去?」姚若溪擡擡眼。

    芍藥暗自撇了下嘴,老實坐著不動。

    蕭恆墨俊臉有些黑,看清透如琉璃般的眸子隱含著絲絲怕意,是怕他亂來,不僅心下好笑。他只是情不自禁,就這麼可怕!?目光落在她豐潤的小嘴上,才察覺到不是她嘴唇更豐潤了,是腫了還沒消下去,抿嘴又笑起來。

    察覺到他像是不懷好意的危險目光,姚若溪擡頭瞪他。

    蕭恆墨眼中笑意加深,嘴角也上揚起來,就看著她。

    姚若溪耳後不自覺的漸漸變紅,黑著小臉低頭不再看他。可卻總察覺他的眼神像是帶著某種信號似的掃射她,讓她渾身都不舒服的。

    芍藥也低下頭,忍不住有些膛目結舌。這蕭恆墨這麼盯著小姐,都把小姐盯害羞了!?

    本來挺寬敞的馬車裡,姚若溪覺得狹小的被他圍困在一處了一樣,讓她呼吸困難,忍不住想逃。馬車到了家門口,姚若溪急忙快速下馬車。卻因為她不經心,下馬車又太慌忙,一個踩不穩就往地上摔。

    蕭恆墨就在她身後,看她要摔下去,迅速伸手環住她的腰。

    姚若溪驚呼一聲,停在離地三尺高的地方。

    蕭恆墨長臂環過來,直接把她抱住,下了馬車。

    迎出來的王玉花和姚滿屯幾個都瞪大了眼。

    蕭恆墨若無其事的把姚若溪放下,等她站穩鬆開手,看向王玉花幾個。

    姚滿屯心裡激靈了下,裝作啥都沒有看到,招呼道,「這麼快回來了?柳家那邊沒事兒吧?」

    後一步下來的姚若陽咳嗽了一聲,「沒事兒。岳母她心中鬱結盡除,身子好好調養一下,還能養好!四房也跟著五房一塊分家出來,柳家大院分半邊,以後另外開個大門。」

    「那就好,那就好。」姚滿屯點頭,眼神看向姚若溪,見她淡然鎮定的模樣,小臉卻緋紅一片,頓時心裡擔憂無比。蕭恆墨現在看著對三閨女還算不錯,可他品行那個樣,實在不是良配。若不是沒有辦法,連念想也沒有,他是絕對不會讓閨女嫁給這樣危險變態的人。現在三閨女的模樣,像是對蕭恆墨動了心似得,這可要不得啊!

    王玉花和姚若霞都是過來人,也都看到了姚若溪的異樣,倆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說啥,岔開話題,跟柳絮招呼著進屋。

    姚若溪也跟在姚若霞身旁一塊進了屋。

    王三全和程氏等人還沒有走,王鐵花說是等柳家的消息,不然也不放心,這會又快臨近晌午了,羅媽媽和方媽媽又帶著梅嫂去準備晌午飯。

    桌席上倒是沒有掉下剩菜,有些也都挑乾淨的分給村裡來往多的幾家,程氏還覺得可惜,看晌午的飯菜明顯差了一截,想說嘴兩句,王三全催著吃完趕緊回家的,只得嚥下話。

    晌午飯吃完,程氏就問王玉花,「你們還要去京都吧?我和你爹,祖生也跟著去!」

    王玉花臉色飛快的變了下,「我們不去!家就在這,我們去京都幹啥去!」果然是要跟著她們家去京都,肯定是老大攛掇的!

    「你們不去?這裡哪算是啥家,在京都住還不就在京都按著家了!?若陽都是京官了,若溪也要嫁在京都,你們還能一直待在這山溝溝裡啊!?是怕我們跟著拖累還是真的不去啊?」程氏拉著臉不高興。

    「若陽去是他去,我們不去了。京都那地兒還不如家裡住著舒便。再說家裡還有攤子,總不能走了不管了!」以後王玉花不知道,但現在她是沒有打算再去京都常住了。

    程氏臉色不好的看向姚滿屯,見他也是同一個意思,就問姚若溪,「若溪丫頭!你這個皇上封的縣主,不會也打算在這鄉下山溝裡一直住著吧?」

    姚若溪疑惑的看她,「這裡是家,自然是在這裡住了。若是姥姥想去京都,也很是便意啊!大姨一家在京都經營幾年,又出了一位娘娘,很是得皇上寵愛。姥姥去了,也算是皇親國戚了。」

    本來心裡有氣的程氏聽到皇親國戚幾個字,頓時飄飄然了。皇親國戚啊!她外孫女是娘娘了,那她去了自然是娘娘的姥姥,那可不就是皇親國戚了!?想到這,程氏兩眼迸發出興奮激動來,比聽趙豔萍封妃還要興奮。她成皇親國戚了,那兒子以後的前程絕對不用愁,一路光明了!

    姚若溪看她這樣,淡淡的收回目光。

    王三全想喝斥程氏,看看一屋子的人,還有新娶來的外孫媳婦,外孫女婿,就忍住了,「若陽哪天啟程?」

    聽他問這話,程氏就以為他也有意去京都過富貴榮華的日子,當皇親國戚,心裡更是開了一朵又一朵的花兒。

    「後天。還要盡快趕回上任。」姚若陽回道。

    王三全點點頭,回門後就馬上走,事情的確有點趕。

    程氏突然看向柳絮,「若陽媳婦兒不會也要跟著去京都吧?你留在家裡伺候公婆?」

    柳絮不是傻子,反而很是聰敏。公婆對她很好,可這個姥姥卻看她不慣,總想管束說教她。這事兒之前公婆就說了,讓她跟著若陽去京都上任,他總要有人在一旁照顧的。

    「我們都不在,若陽總要人伺候的。我和當家的好胳膊好腿兒的,家裡還有那麼多下人,哪用得著她伺候。讓她也一塊去上任。」王玉花解釋道。

    「我本來留在家裡孝敬公婆的…」柳絮話沒說完,王玉花就笑著擺手,看看她又看看姚若陽,小兩口新婚燕爾,正黏糊的時候,她也好趁早抱孫子呢!

    柳絮明白過來她的意味,頓時臉色紅的不敢再擡頭。

    程氏撇撇嘴不再說這話了,王玉花這是想抱孫子,才讓兒媳婦跟著兒子一塊去京都,只不過那京都大好的富貴都讓這剛進門還沒調教的柳絮享了,還沒個人管著壓著,還不知道能成啥樣呢!

    王鐵花其實也想說跟著去京都開開眼,見王玉花一家不去,她也就想法不那麼熱絡了。

    王三全看花說完,柳家那邊也沒啥事兒,就起身回家。

    王鐵花和張志權也帶著兒子告辭。

    姚若霞是不準備走的,她還要再住幾天,等姚若陽和柳絮走了之後,而且她還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三妹說。

    等送走了王三全和王鐵花幾人,家裡就剩下自家人了。王玉花和姚若霞拉著姚若溪回內院,那邊姚滿屯讓姚若陽跟蕭恆墨說話,他說會去午歇一會,也飛快的回了內院。

    姚若溪看著幾個人都面色慎重的看著自己,不由的疑惑了,「這是有啥事兒商量?」

    她以為是柳絮的事兒,或者程氏跟著去京都的事兒,要不然幾個人不會是這樣慎重的模樣。

    「是有很重要的事兒商量。」姚滿屯點頭,滿目擔憂的看著還沒有意識到的姚若溪。難道三閨女這輩子注定要栽在蕭恆墨手上了嗎!?

    姚若霞也是聽了蕭恆墨的品行,覺得姚若溪嫁給他就是掉進了火坑裡。今兒個回來的時候,更是覺得問題大發了。

    王玉花雖然覺得蕭恆墨長得俊美,身份地位高,拉出去就能震懾一大片的人,讓別人都羨慕她有個這樣的女婿。可好看又不能過日子。她總不能為了這點,就眼看著閨女嫁給一個變態,以後過的生不如死啊!

    姚若溪意識到這事兒跟自己有關,面色微變,「關於我的事兒!?」

    「小溪!蕭恆墨那人,只是長得美,但你絕對不能被那張皮相迷惑住,對他動了心!」姚滿屯的話雖然不夠意簡言駭,卻也清楚明白。

    姚若溪,你不能愛上蕭恆墨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14 11:16:17

第224章:生來妖孽迷惑你


    姚若溪愣愣的看著姚滿屯,說的這都是……什麼她不能對蕭恆墨東西,不能被他的皮相迷惑住了。再看王玉花和姚若霞,姚若溪嘴角抽了抽。她以為這麼慎重的樣子,是要說程氏要跟去京都的事兒,沒想到說的是這個。爹娘是想哪去了!

    姚滿屯看姚若溪這樣,心下有些不忍。三閨女雖然從小就很聰睿穩持,可她畢竟年歲還小,沒有經歷那麼多人和事兒。蕭恆墨長成那個模樣,說他殺人放火陰狠殘毒,行為變態,可三閨女畢竟沒有親眼見過。一時被蕭恆墨的皮相迷惑也是有的,畢竟長成蕭恆墨那麼俊美無匹的樣子,怕是很輕易就能迷惑一大片。

    「三丫頭!娘不是勸你不學好,教你學壞。那蕭恆墨你可多長些心眼兒,千萬別被他的表象給騙了!他就是身份地位高些,人的長得俊,可那人品行實在太恐怖了。你現在看著他還不錯,等以後幡然醒悟的時候就晚了!你多長幾個心眼兒,跟他保持距離。要看清楚他不是個啥好人!」王玉花拉著姚若溪教她,意思就是蕭恆墨對姚若溪好,就接著,但要長心眼兒,保持距離。

    姚滿屯接著道,「這親事是皇上下的旨,那是退不掉的。現在能拖兩年是兩年,你不嫁給蕭恆墨,就還能在家裡過兩年舒心安樂的日子。可再拖也拖不久,終究都是要出嫁的。爹也沒辦法退這門親,只希望你可別犯傻,被蕭恆墨那皮相眯了眼。」說著,姚滿屯無奈的嘆口氣。

    姚若霞看姚若溪愣滯抽搐的模樣,心裡更是擔憂,她是過來人,知道那種感覺,即便再穩持淡然的人,一旦陷入感情中,那是自己也沒有辦法的。滿眼憂慮的看著姚若溪,「三妹!你是不是覺得不可能對那蕭恆墨動心?」

    「爹,娘,大姐!你們想哪去了!」姚若溪滿頭黑線。她怎麼可能會對蕭恆墨那個變態動那種心思?!

    王玉花心下有些狐疑,想著會不會是看錯了。畢竟在人前,三閨女差點摔了,被個男子抱了下,羞澀也是難免的。

    姚若霞卻更加擔心了,三妹這是對蕭恆墨動了心,而她自己還不知道。她有心想好好勸勸姚若溪,可又不知道該咋勸,感情的事兒是不受控制的,越是壓抑有可能爆發的時候越是嚇人。

    「小溪!爹知道你自小懂事,這個事兒你可千萬重視,別被矇蔽眼睛。爹也不是使壞不讓你們夫妻琴瑟和鳴,實在是……蕭恆墨那個人,實在太危險,他絕對不是啥良人,以後有個啥事兒,爹怕你過不好了!」姚滿屯摸摸姚若溪的頭,他一直想著他的小溪才情卓絕,要匹配個溫柔上進對他閨女體貼入微關懷備至的好男兒,現在卻成了這樣。

    她才不會愛上蕭恆墨那樣的變態,簡直比塊墨還要黑!姚若溪看三人擔憂的樣子,笑著點頭,「爹娘,大姐,你們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兒的!」

    姚若霞覺得這樣跟姚若溪說了好像用處不大,應該跟蕭恆墨說,讓他別再靠近姚若溪。可想來想去,這樣也不是辦法,不說蕭恆墨會不會聽,以後這倆人總要成親的。

    她心裡愁的不行,段浩奇倒是覺得蕭恆墨對姚若溪不像摻假的。當初他娶媳婦的時候,還不是不被看好,可他那是全心喜歡媳婦兒,非她不娶。他雖然混,雖然對別的人惡行不斷,可他對媳婦兒可從來沒有壞過!要是蕭恆墨也是他這種好男人呢?

    姚若霞聽了直接白了他一眼,「那蕭恆墨都二十好幾了,他身份地位可都不低,咋到現在連個媳婦兒也沒有?要不是有問題,人家都不敢把女兒嫁給他,還能他太好了,覺得都攀不上!?」反正就是蕭恆墨有問題,絕非良配!

    段浩奇臉色僵了下,忙摟著姚若霞哄她,「媳婦兒說的對啊!那蕭恆墨肯定不是啥好東西!要不然誰二十好幾還沒個媳婦兒呢!」憑蕭恆墨的相貌家世,要是娶媳婦兒,十個八個估計也有人願意嫁。現在的問題連個小妾都不沒有,那就是他太恐怖變態,人人都懼怕他!要不然也不會得個變態的名號了!

    這也是姚若陽考慮的,看人雖然不能單看一面,可蕭恆墨從綜合情況分析,都不是良配。他或許現在對三妹好,怕也只是因為三妹比他見過的那些女子特別,所以才多幾分新鮮感。

    幾個人的話,被淩武原封不動的稟報給了蕭恆墨。

    看他久久沒有一點反應,一直沒敢擡頭的淩武悄悄擡眼看了眼,忙又低下了頭。沒想到主子這麼不受待見,世子夫人一家還怕她喜歡上女主,輪番勸誡引導,就怕她愛上了主子。可他家主子這是……面無表情的,他咋感覺這麼嚇人呢!

    蕭恆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心裡卻波濤洶湧,久遠的感覺襲上來,他覺得很不好受。別的人說什麼做什麼,都已經對他蕭恆墨構不成任何威脅,可在乎的人即便一個眼神都能讓人瞬間天堂地獄。小乖乖,她是聽從家人的話,不會對他動心嗎?

    「主子?」淩武察覺到蕭恆墨這樣,指定不是像從前對一件事兒面無表情一樣,要是淩風在這,肯定能勸解主子兩句了。

    蕭恆墨瞥了他一眼,「我們明日啟程。」

    淩武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小心翼翼的問,「主子你生氣了?不打算管……姚小姐了?」世子夫人幾個字,到嘴邊,看蕭恆墨的臉色,他又嚥了下去。

    蕭恆墨眸光微暗,「生氣?生什麼氣!?」

    生什麼氣當然你自己心裡清楚了!要不然也不會突然決定明天就啟程了。不過淩武只敢心裡念一句,嘴上卻沒敢說出來。看看蕭恆墨,說是下去準備,就退了出去。

    屋裡就剩蕭恆墨一個人,他看著粉彩茶盅上的小花兒,茶盅裡青綠的茶葉,慢慢的勾起嘴角。他生氣?他為什麼要生氣!小乖乖現在沒有愛上他,他絕對會讓她愛上自己!他蕭恆墨認定的人,逃得出他的手心!?否則他也不用費心思安排沁陽湖那一出,不會求旨賜婚了!

    聽到蕭恆墨明兒個就走了,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都鬆了口氣,這樣住在家裡,雖然別人不敢說啥,可他總在姚若溪眼前晃悠,就和她們的希望相悖了。

    蕭恆墨看著跟自己寒暄的幾人,看向姚若溪,「正好今兒個下午還有點時間,我們去山上看看吧!桂花園那邊拾掇的咋樣了?」

    「現在…去打獵嗎?」姚滿屯見他眼神看的是姚若溪,頓時提起了心。

    「隨便看看這山間風色。」蕭恆墨看了眼姚滿屯。打獵?是王元榮討好小乖乖的手段,卻不知道,他的小乖乖根本不喜歡打獵,她不喜歡殺生。

    剛不久才說過少跟蕭恆墨接觸,這會蕭恆墨就讓她陪著去看風景,姚若溪自然不會跟著去,看看姚若陽和段浩奇。

    「走吧!我明兒個走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下一趟。你不是要留在新安縣,不去京都了?」蕭恆墨在她張口之前開口,挑眉看著她。

    姚若溪看向姚滿屯和王玉花。

    姚滿屯很是不想,想著明兒個蕭恆墨就走了,新安縣距離京都千里遠,她們家暫時也不會去京都了,那以後見面次數肯定少了。說不準成親之前就不會見面了,時間一久,三閨女自然就對蕭恆墨沒有那份感覺了!於是就點頭答應下來。

    蕭恆墨前面走,姚若溪隨後兩步跟著他出來。

    姚若陽不放心,問了柳絮,也帶著她出來,遠遠的跟在蕭恆墨和姚若溪後面。

    正是春光大好的時節,滿山青綠,芬芳陣陣,山路兩旁長滿了不知名的小野花,在春風中搖曳生姿。

    桂花園中的桂花長勢也很好,今年就該挨著開花了。有些是月月桂,大棵的已經掛著零星的幾朵桂花,淡淡的桂花香飄散來,有蜜蜂飛舞著。

    蕭恆墨一直往前走,想像著姚若溪嬌小的身影荊釵布裙,清秀淡然,穿梭在林間採花,嘴角微微揚起。扭頭看身後的人兒,垂著眼跟在後面,他不問話,連句話都不跟他說,俊臉忍不住黑了黑。

    姚若溪不知道他站住不走了,擡眼看就到他跟前了,見離的這麼近,忙後退兩步。

    果然,看來家人的地位在她心裡舉足輕重。蕭恆墨上前一步,伸出手。

    「你做什麼?」姚若溪頓時警惕,忙又退了兩步。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蕭恆墨看著她意味深長的笑。

    姚若溪想到他侵略般的吞噬,耳後起了一層燒,又警惕的往後退。

    蕭恆墨上前兩步一把攬住她,把她環在懷裡,「還是你想我做什麼?」

    「蕭恆墨!青天白日,你別亂來!」姚若溪羞惱不已,他這樣的變態,調戲人倒是得心應手的很!

    「這麼說,晚上就可以亂來了?」蕭恆墨低頭,貼近她的臉。

    姚若溪兩手撐在兩人之間,推著他不讓他欺身過來,「我哥就在後面!」

    「你都打不過我,還指望你哥?」蕭恆墨只一個胳膊,就禁錮著她躲不開。

    姚若溪氣紅了小臉。

    蕭恆墨低聲笑,伸手把她頭上沾的桂花葉子摘掉,鬆開她來。

    姚若溪看著那片桂花葉子,頓時止不住的窘迫。她竟然以為……以為這個混蛋又要亂來。

    看她小臉緋紅,鳳眸閃著懊惱窘迫之色,蕭恆墨眸光飛快的閃過一抹暗光,趁姚若溪不備,伸手捧著她的頭,低頭噙住她的小嘴,長舌入侵,瞬間奪了她的呼吸。

    姚若溪驚怒羞憤,這個變態竟然真的青天白日欺辱人!想掙脫,卻怎麼也掙不脫。

    蕭恆墨緊緊的捧著她的臉,讓姚若溪反抗的根本沒有效果,實在掙脫不開,只能任由他施為。

    看她漸漸順從,蕭恆墨眼裡閃過笑意,輕輕鬆開她的嘴,「睜開眼睛。」

    姚若溪的兩眼緊閉著,就不睜開。

    蕭恆墨輕吻她的睫毛,一點點的吻過她的眼。

    姚若溪兩眼不停的眨動,忍不住睜開。擡眼就落盡一雙深不見底,帶著漩渦,散發著無限魅惑的眸子裡。她一直知道蕭恆墨長著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這麼近的看這雙眼,卻不僅僅是吸人心魄的魅惑,那幽深的漩渦彷彿捲著她一直沈入進去出不來一樣。

    蕭恆墨就這樣看著她,聲音低啞的呢喃,「小乖乖。」她就算不太懂得情事,也該看得到他的情意不假。

    這一聲低喚彷彿響在心底,姚若溪愣愣的看著蕭恆墨。

    蕭恆墨輕吻她的小臉,動作溫柔,帶著無限眷戀疼惜般,從額頭到鼻尖,再到她紅潤的小嘴。

    姚若溪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她被迷惑了,不能順從,應該反抗,快點逃走。可是看著他吸人心魄的雙眼,卻不知道怎麼反抗,怎麼逃走,呆愣愣的由著他。

    「溪兒…」蕭恆墨輕輕撬開她的牙關,溫柔的纏著她的小舌。

    姚若溪覺得眼前眩暈了似的。

    看她沒有反抗,蕭恆墨擁緊了她,漸漸的加深動作,等姚若溪喘不過氣才撤離。

    姚若溪雙頰通紅,水眸氤氳,泛著絲絲迷濛,小嘴微張著不斷的喘著氣。

    蕭恆墨看的眸光幽暗,把她兩手環在自己腰上,低頭再次襲上來,近乎迷醉沈淪的深深吻她。

    姚若溪也有些不清醒了,不知道是被他迷惑了,還是被他牽引的,慢慢的開始笨笨的回應。

    得到她的回應,蕭恆墨心裡止不住顫了顫,壓制下洶湧的慾火,動作更加溫柔,卻極盡誘惑引導。

    山下有叫二哥的聲音,是瑾哥兒。

    姚若溪猛然驚醒。

    蕭恆墨鬆開來,看她瞪著眼彷彿迷茫的模樣,愛憐的蹭蹭她紅透的小臉,抱著她轉個方向朝另一邊走。他的小乖乖這副惹人的模樣,他可不希望被除他之外的第二個人看到半分。

    姚若溪低著頭,恨不得把腦袋埋起來。羞惱已經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她竟然被這個變態迷惑了!這個妖孽竟然迷惑了她!她一定是瘋了,才不僅乖乖讓他親了一遍又一遍,還……還…主動回應他!

    蕭恆墨靠坐在一塊石頭上,看懷裡的人兒動也不動,只能看到小腦袋烏黑的青絲,眸光一動,忍不住笑開了。小乖乖!現在懊惱也晚了!

    等察覺出自己在蕭恆墨腿上坐著,姚若溪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小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紅,惡狠狠的瞪蕭恆墨一眼,「妖孽!」轉身就往山下走。

    妖孽?他就是生來迷惑小乖乖的妖孽!蕭恆墨挑了下眉頭,心情十分愉悅的笑,「小乖乖!你要是不怕別人看到你現在的模樣,告訴別人你是和我在一塊,我不攔著你回去。」

    姚若溪腳步停住,伸手摸自己的臉,燙燙的,她知道不僅燙,怕是還很紅。還有她的嘴唇,這會估計也腫的不像樣子了,要不然也不會整個舌頭都麻麻的沒有感覺了。想到這,不由得更是懊惱,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蕭恆墨過來,笑著拉著她的小手,「在山上逛會兒,散散氣,一會再回去。」

    姚若溪甩開他的手。

    蕭恆墨就再伸手拉著她,姚若溪再給他甩開,蕭恆墨再拉住,擡手捏她的鼻子,「真是小可愛!」

    姚若溪臉色更黑,也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幼稚,乾脆不管他,板著小臉跟在後面走著。這個死變態!死妖孽!以後絕對不能給他機會,再被他迷惑住了!瞥了眼他俊美的不像話的側臉,姚若溪忍不住心裡又暗罵一聲妖孽。爹娘是對的,這個妖孽就是長了一副迷惑人的皮相,她才一時失足被迷惑住的!

    蕭恆墨雖然一直看著前方,她的各種神情卻盡收眼底,拉著她細軟芊芊的小手,看她黑著小臉一副彆扭的模樣跟在旁邊,他桃花眼閃了閃,拉著直往前走。

    姚若溪一肚子氣,也沒在意走的是哪。

    等看到前面不遠的姚若陽和柳絮,瑾哥兒小四幾個,驚的一跳,意識到手還被蕭恆墨拉著,慌忙甩開他,離了幾步遠,臉色也變了幾變。

    姚若陽回過神來,臉色就變得不好了。剛剛三妹一副賭氣彆扭的模樣,被蕭恆墨拉著手,那樣的三妹,像是在對人撒嬌一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樣子,可是對象卻是蕭恆墨,這個讓人聞風膽寒的人,他心裡咯噔一下。三妹這是,真的動心了!對最不該動心的人動了心那會是什麼結果?

    柳絮一臉尷尬,以為她們幾個撞破了倆人拉手的事兒,讓姚若溪害羞不好意思了。

    小四卻一下子想到王元榮偷親姚若溪的事兒,快步跑過來拉住姚若溪,一臉警惕警告的瞪著蕭恆墨。三姐是很厲害,可她有時候也是很迷糊的。爹娘都說過了,這個蕭恆墨不是個好人,誰知道他是不是欺負了三姐,騙著三姐了!雖然他跟三姐訂了親,可元榮哥還不是跟三姐定親,又娶別人了?!

    「有些月月桂都開始開花了,今年再釀桂花稠酒,家裡的桂花就能用得上了吧,三妹!?」柳絮看氣氛不像尷尬那麼回事兒,忙轉移話題,笑著跟姚若溪說話。

    「嗯。會開一切,不過不夠用的。能釀些咱自家喝的。」姚若溪點頭,說著快步走下來。

    柳絮就從袁菁瑤莊子上的桂花說到袁菁瑤在濟寧侯府過的如何的話。

    姚若陽落後幾步,扭頭看面帶笑意的蕭恆墨,「你故意的?」故意讓他們看到他牽著三妹的手。

    蕭恆墨眉頭微挑,「路不好走,我牽著自己未婚妻有問題?」

    「你們還沒有成親,你最好多注重些,別敗壞了我三妹的名聲。她現在雖然身份不同,可那些說三道四的人可不管身份不身份的。」姚若陽深深的看他一眼,眼裡警告意味十分明確。

    看他轉頭下山,蕭恆墨笑眯著眼,也跟著緩步下山,目光不離姚若溪。

    回到家,王玉花已經在準備晚飯了,姚滿屯看姚若溪是和姚若陽柳絮幾個一塊回來的,鬆了口氣,招呼蕭恆墨進屋坐。

    瑾哥兒已經登登登跑過去,拉著姚滿屯小聲說,「他拉三姐的手了,三姐很生氣。」他現在還看不出生氣和彆扭的區別,就以為姚若溪臉色不好就是因為她很生氣,因為蕭恆墨拉姚若溪的手了。

    姚滿屯驚愣了下,擡眼看蕭恆墨,再看姚若溪,臉色陰晴不定。

    瑾哥兒聲音再小,幾人都是習武的人,自然聽了個一字不差。

    蕭恆墨若無其事的看向姚若溪,「回去看看腳,是不是扭到了。」意思姚若溪剛才扭到了,他只是扶了一把。

    姚滿屯看姚若溪面色沒有太大異樣,心裡對這話就信了兩分。

    姚若溪去了後院,讓芍藥打了水洗臉。

    小四跟在後面看了又看,然後偷偷趴在姚若溪耳邊道,「三姐!他是不是親你了?」

    姚若溪小臉轟的一下,當即一句,「胡說!」

    小四眨眨眼,姚若溪就想到了王元榮。

    看她面色沈定下來,小四也才知道她想到了王元榮,心裡可能不舒服,不再問她這個,「三姐!再釀桃花稠酒我也跟著一塊!」

    「好。你不小了,也該學學了。」姚若溪的點頭。

    小四就問姚若溪釀酒的事兒,姐妹倆說著話。

    晚飯做好,王玉花喊吃飯。

    姚滿屯看了看姚若溪的腳,沒有事兒,想姚若溪武功不低,怎麼也不會崴著腳,對蕭恆墨的話就又懷疑了幾分。問蕭恆墨,「明兒個啥時辰走?」

    「一早。還有些事兒處理,等處理完了,再回京。」蕭恆墨回了句。

    姚滿屯點點頭,也不問他處理啥事兒,蕭恆墨是為皇上辦事兒,不是他能打聽的。

    晚飯畢,姚若溪就直接回了後院,準備了兩瓶子藥,一直防備著蕭恆墨再來個夜襲。

    蕭恆墨今兒個已經得了好兒,晚上就沒有再過去嚇唬姚若溪。安生的睡了一晚,次一天,天不亮就起來了。

    羅媽媽和方媽媽也早起做了早飯。

    姚滿屯和姚若陽,段浩奇陪著一塊吃了早飯,送蕭恆墨走。

    姚若霞拉著姚若溪沒讓她出門送。

    蕭恆墨回頭看了看,跟姚滿屯幾個告辭,翻身上馬,又看了眼大門裡,一直沒見姚若溪的身影,他眸光閃過一抹笑意,打馬絕塵而去。

    淩武幾個緊隨其後,不時便消失在路盡頭。

    蕭恆墨一走,一家人都大鬆氣,開始商量姚若陽和柳絮去京都帶啥東西,還有給畢溫良和嚴如卿的謝禮,還有於晉然的,還要姚若陽和柳絮去了送到。他們沒來參加姚若陽成親,卻是早早就送了貴重的賀禮。

    「姥姥要是跟著去咋辦?」小四聽幾人說著許氏娘幾個也要跟著去,又提出個問題。

    柳絮也擔心,程氏對她的態度,要是她也跟著去京都,怕是她以前想的婆媳關係就在她和姥姥之間展開了。她又是長輩,做小輩的自然得敬著。

    王玉花皺著眉,表露心裡的不高興,「去了自然去老大家,不能住在咱家裡!」

    「真要去了,怕是不容易呢!」姚若陽冷冷抿起嘴角。趙書豪現在還在牢裡,趙豔萍的哥哥背上偷盜欺君的罪名,對她們家恨死了那是一定的。王金花若不是恨她們家,當初也不會想害娘流產。姥姥要是去了,他們家的人肯定會攛掇姥姥去住姚府。

    「這幾年他們家都沒有盡孝,趙豔萍如今是月妃娘娘,姥姥去了住在他們家就是皇親國戚,住咱們家只能是有點錢的窮親戚。她不會去住咱家的!」程氏的心思,姚若溪這麼些年,算是摸得很清楚了。這麼給她說,程氏就不會想住在姚府了。姚府什麼都沒有,姚若陽和柳絮對她只有表面敬重,相對比『很孝順』她的大閨女,去了其樂融融,還能做皇親國戚,程氏不會願意去姚府住的。

    柳絮點點頭,程氏的性子,就算不去姚府,怕是也會時不時過去『指點』她一下,她深吸口氣,做好心理準備。

    姚若溪看她一眼,沒有說旁的。姚若陽走的是官場,很多事兒不光靠姚若陽自己打拚。柳絮同樣要面對很多,她不光作為姚若陽的妻子,生兒育女孝敬公婆,還要做姚若陽的幫手,從各家內院窺得官場風雲變幻,做姚若陽另外的眼睛,夫妻齊頭並進。若是連程氏這點事兒都解決不了,那柳絮離那些八面玲瓏的官夫人還差得遠,稍有不慎怕是就會掉進別人坑裡。

    至於許氏娘仨也跟著去京都,那就不是姚若陽和柳絮要管的事兒。她要跟著,就讓她跟。蕭恆墨已經說下了話,等姚及第考中秀才功名找他,到時候就會給姚及第弄個官職做。姚富貴若是去找蕭恆墨,只會自己給自己找事兒。

    正說著,許氏過來了,她的屁股還疼的不行,可是她從盧秀春那問了姚若陽和柳絮明兒個啟程,又聽說蕭恆墨已經走了,就大著膽子過來了,「我們家也去呢!你們走的時候可別忘了我們!」

    「你是在吩咐指使誰?」姚若溪冷眼看過來。

    許氏看那倆打她的侍衛還沒走,見姚若溪冷眼,頓時呼吸一滯,氣弱了下來,「我們也跟著你們一塊去京都呢!」

    「那就自己準備好,跟在後面去就行了。」姚若溪一句話打發她。

    許氏想再說姚及第做官的事兒,見沒一個給她好臉色的,心裡咒罵幾句,問了明兒個啥時辰走,忙回家拾掇東西。

    盧秀春也把東西都拾掇好了,瑄姐兒不礙事兒,昊哥兒還小,路上指定要麻煩姚若陽和柳絮不少,她先過來打聲招呼。

    還有臘肉作坊年後一批熏臘肉也都是要帶著。

    晚上一切商量好,一家人早早吃了飯就睡下了。

    第二天姚若陽帶柳絮回門去柳家走親戚。

    柳家現在已經分成了南院和北院,中間的牆已經砌了起來。柳四太太本來尋死著南院她和柳乃湘倆人要兩個院子大小就行了,剩下全給四房,他們也分開。柳五夫人沒讓,怕他們孤兒寡母分出去不方便有個麻煩也不好照應,就暫時沒分。

    姚若陽跟柳乃湘接觸不多,看他性格溫和,人也正派,至少比柳五老爺靠譜,有他在,也多少能頂點事兒。和柳絮吃了飯,就匆匆告辭了。

    家裡姚滿屯把桃花稠酒和熏臘肉都裝了車,長長的車隊等在村頭,沒有程氏,也沒有王鐵花一家。柳絮鬆了氣。

    盧秀春和許氏娘幾個也都準備好,坐著馬車跟在後面。丁顯聰也是要跟著姚若陽去,也跟在後面。

    等姚若陽和柳絮一到,眾人就直接動身出發了。

    苗氏眼神恨恨的看著車隊走遠,要不然,她也是風光富貴的老太太,到京都享福過好日子了!

    王玉花送了兒子兒媳婦啟程,扭身回來看到苗氏也在村頭,忍不住冷哼一聲。這該死的騷老婆子,她小兒子也當官了,卻只想恨她們家,想著享她們家的福,不是個東西!

    姚滿屯看了一眼,想到家裡掛著的畫像,轉身往家走。走了幾步,看姚正中在院門口站著往這邊看,他停住腳,想了想,走過去。

    姚若溪摸摸瑾哥兒,瑾哥兒也蹦蹦跳跳跑過去。

    王玉花皺著眉站在外面等著。

    姚正中看姚滿屯走過來,身子就不往門裡站,出來兩步。

    瑾哥兒跑過來,照舊打招呼,「爺爺!」

    姚正中笑著答應,拉了瑾哥兒的小手。

    姚滿屯看他這段日子老了不少,頭髮都幾乎白了大半,忍不住有些心酸,「爹,你年歲不小,尋常多注意身體。」

    「我身子硬朗著呢!」姚正中笑著回他,眼裡卻泛起了水光。

    姚滿屯想掏他點銀子,姚正中直接擺了手,「不用,我手裡還有幾十兩碎銀子呢!」

    瑾哥兒兩手拽著姚正中,「爺爺!你是不是都不吃飯?你以後到我家吃飯吧!」

    「爺爺能吃兩大碗呢!」姚正中呵呵呵的笑,很是滿足的樣子。

    苗氏看著三個人的樣子,心裡狠毒,暗自咬著牙,眼神陰狠。

    毛氏躲在圍著王玉花和姚若溪說話套近乎的村民後面,看苗氏的樣子,那是恨透了姚滿屯家,再看姚若溪家那倆侍衛也隨著姚若陽一塊走了,她的心思就又活了起來。她的仇還沒有報!她現在倆兒子都死了,要眼睜睜的看著楊巧麗那個賤人天天抱著兒子顯擺,她每次瞧見都恨不得給她撕碎了!這一切都是姚若溪這個小賤人害的!

    村裡的眾人都誇讚姚滿屯仁義善良,苗氏都對她們家那麼不好,姚滿屯還對姚正中那麼好,還那麼幫姚文昌家,圍著王玉花和姚若溪說恭維話。

    王玉花寒暄了一會,見姚滿屯和瑾哥兒過來,就回家了。

    姚若霞在這住了那麼久,也該回家了,當即也告辭,和段浩奇一塊回家,讓姚若溪過幾天釀桃花稠酒再叫她來。

    人都走了,家裡頓時清閒起來,王玉花有些無所事事,乾脆也學雙面繡,以後做個衣裳繡個東西也方便了,看姚若溪也清閒下來,就問她,「祖生不住這,咋小巧兄妹也不來了?」

    其實早在姚若溪和蕭恆墨定親,她就該著手繡嫁妝了,出嫁女兒都是穿自己繡的嫁衣,意義非凡。一家人都對蕭恆墨不看好,王玉花也就沒有說讓姚若溪繡嫁衣的事兒。以後還不知道是水深火熱,花了心思,過不好會更加難受。王玉花現在就想姚若溪隨心過,除了對蕭恆墨上心。

    姚立已經在門口站了好一會,躊躇著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姚若溪吩咐小蘿,「去把門外的人叫進來,看是不是姚立。」

    小蘿應聲,出來見真的是姚立,「我們三小姐叫你進去。」

    姚立忙應了,跟著進來。見姚若溪還跟以前一樣穿著家常的對襟襦裙,半舊的藍色撒花半臂,還是普通跪下給姚若溪磕頭,「給縣主請安!」

    姚若溪忙讓他起來,「以後不用行大禮,咱家裡不興這個。」

    幾天前姚若溪讓丁顯聰問他要不要跟著姚若陽一塊去京都唸書,他拒絕了。他還是覺得跟著姚若溪唸書,能學的更好。京都的夫子指定都沒有姚若溪學問厲害。看姚若溪沒有生氣,姚立這才起來,臉色窘迫的不知道咋說話,「那些夫子……沒有縣主學問厲害。」

    姚若溪知道他怕是擔心銀子,「讓小翠和小巧也過來吧!我閒著繼續教你們!」

    姚立眼神登時亮起來,歡喜的應是,跑出去叫小翠和小巧過來。

    村裡的人見姚立兄妹又到姚若溪家去唸書了,頓時心思就活躍起來了。

    以前都以為姚若溪是個丫頭片子,就算學問好,也大不了識的字多些,會些學問。現在姚若溪成了縣主,還跟齊國侯世子定了親,一下子都改了之前的看法。她要是沒有本事,咋可能做了縣主!?

    更有不少人後悔沒有學姚壯實和劉氏早早的跟姚若溪家打好關係,那姚立兄妹以後要是出頭,那就直接跟姚若溪有聯繫的,說不定還能當官,有個光明的前途。罵姚壯實兩口子看著不咋樣,心眼兒倒是不少。

    村裡有差不多年齡兒子閨女的都動起了心思,姚若溪要是沒本事,她當不了縣主。即便縣裡的那些夫子怕是都沒有姚若溪的本事,幾個人一商量,一拍即合,然後拎著禮就過來找姚若溪了。

    姚若溪聽村裡人讓她辦個學堂,忍不住愣了愣。古代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更沒有女子拋頭露面做夫子的。連大戶人家的小姐也都是請耳順之年的老夫子教習學問。這些人竟然讓她辦學堂教學生……

    「縣主!咱村裡的娃子,你看哪個聰明,跟著你學幾天學問,那咱村的人不是都會學問,咱村不是也更好了!?」

    「是啊!是啊!縣主!咱村的娃子都聽話,也不用你咋管,天天閒著的時候教他們點也就行了!」

    「這話你們聽誰說的?」姚若溪眸光動了動,這些村民的想法可沒有那麼先進,知道知識改變命運這話。

    「是村裡的老秀才說的。有學問的人就不一樣了,那要是咱村的小輩兒都有了學問,那咱村都好起來了!」

    聽這話姚若溪面色緩和,不過辦個學堂的事兒她是沒有那個打算,「我閒暇時間也不多,真要教,怕是耽誤村裡的孩子。現在村裡的裡正是誰?要不劃出一塊地,我給村裡建個學堂,請了夫子來教課吧!」

    眾人聽的有些失望,「那村裡的女娃想識字咋辦?讓她們跟著縣主學幾個字,不佔用縣主多少時辰!」反正只要能跟姚若溪打好關係,讓村裡這些人把閨女賣給姚若溪當丫鬟都願意。

    「那就讓她們準備了筆墨,過兩天來這裡,我在家閒的時候教她們識字吧!」姚若溪在家的確沒有多少事兒,也就點頭應承下來。

    眾人都很是高興,朱氏看著很是眼熱,可惜她孫女還小,不能送過去。不過也耽誤她賣好,跟眾人說姚若溪喜歡清靜,不喜歡亂哄哄,愛乾淨。

    大家聚在一塊,就說在姚若溪家不遠該個亭子,類似棚子一樣,四面沒有牆只有柱子的亭子,讓村裡的想跟姚若溪學識字的人都去亭子裡,也省的打擾姚若溪。

    苗氏看著村裡熱火朝天的選了地方蓋棚子,恨的牙根癢癢。小賤人,又開始在村裡賣好,收買人心了!以前就是她悶不吭聲的,卻有一套收買人的手段,在村裡人跟前壞盡她的名聲,讓她老了老了落個罵名。

    對於姚若溪教村裡孩子識字這事兒,姚滿屯和王玉花都贊同。有了事情忙活,也絆住了姚若溪的腿,慢慢的讓她把蕭恆墨忘到腦後去!

    姚若溪正整理她現代看的課本,村裡的那些女孩子不用科考,她想多教點實際應用上的東西。擡眼就見苗氏紅著眼過來了,後面還跟著姚麗芬,同樣兩眼發紅。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15 10:49:52

第225章:原諒仇人是有病


    「你們來幹啥?」王玉花看苗氏這幅樣子過來,臉色頓時就沈了下來。兩家早斷關係了,這騷老婆子竟然還一副有事兒就的找她們家的架勢來她們家。

    苗氏見姚滿屯沒在屋裡,眼神掃了一圈,看了看姚若溪,跟王玉花道,「我是來求你們的。」

    王玉花眼裡閃過嘲諷,「求我們?你的求還真是讓人不敢相信!是求還是逼啊!」

    姚滿屯剛剛從啤酒廠回來,再過不久就要農忙收麥子了,今年釀的啤酒得早早準備好了才行。從茅房出來,看苗氏和姚麗芬在家裡,皺了皺眉。

    苗氏看了眼姚滿屯,老眼含淚,「我真的是來求你們,來求若溪的!」

    王玉花聽她是來求姚若溪,眼神落在紅著眼的姚麗芬身上,頓時明白過來。姚麗芬成親好幾年了,可還是只有一個閨女妞兒,再也沒生。別說兒子了,連丫頭片子也沒有再生出一個,姚麗芬也看過大夫,也讓何存勝看過。可是都說沒有問題,卻一直沒有再生養一男半女。

    之前姚麗芬是姚滿屯的小妹,有姚文昌在京都做著官,何家也能沾些好處。沒有兒子,何家人沒有太過挑刺兒,從暴出姚滿屯不是苗氏親生的,姚若溪一家跟姚家老宅沒有關係了,好處也沾不上多少,何家對姚麗芬就刁難磋磨起來。

    「你們想求兒子找錯地方了!你們也看過大夫,人大夫咋說?壞事兒做多了,這是報應來了,看大夫沒有用,你們應該去燒香!」王玉花是深切體會過沒兒子的痛苦,不管在三王嶺還是槐樹村,她都為沒兒子付出了太多太多。現在換成苗氏的閨女生不出兒子來,王玉花壞心的覺得很得意解恨。這騷老婆子恨不得磋磨死她們家,現在輪到自己閨女沒兒子,還能耐啊!

    姚麗芬撲通一聲跪在姚若溪跟前,眼淚啪嗒啪嗒落下,「若溪!我求求你給我治治吧!只要能讓生個兒子,你讓我做牛做馬我都答應你!」

    「縣主的名字也是能叫的?!」王玉花冷哼一聲,還做牛做馬,當初這賤人給她藥裡下紅花的時候沒想過今天吧!?

    姚麗芬吃了一驚,急忙改口,「縣主!縣主求求你給我治治吧!」

    「你算個啥身份,讓縣主給你治病!?」王玉花不屑的嗤笑一聲。姚麗芬當初給她下藥,她連句狠話都沒有說過,憋在心裡的火氣,不讓她說上幾句,她心裡過不去!

    苗氏眼裡閃過陰恨,抹著眼淚也要給姚若溪跪下,動作緩慢,餘光瞥著姚滿屯。

    姚滿屯看著沒有動,因為他,家裡對老宅的人隱忍太多了。他不會再說讓家裡幫老宅的人的話了。

    苗氏心裡恨的不行,見沒有一個人攔著她,她屈著的膝蓋,漸漸的落下來,「求求你,給我閨女看看吧!你只要能治好她,以後決不再來找你們。」

    王玉花撇撇嘴,鬼的話都比苗氏的話可信!之前了斷的時候都說了,幫姚文昌謀個官職,拿了銀子,兩家老死不相往來,再沒有關係。這個騷老婆子還不是找她們家!

    「你敢讓我給你治?」姚若溪目光幽冷的看著姚麗芬。

    姚麗芬愣了下,看了眼王玉花,再看姚若溪幽冷瘆人的目光,她全身霎時升起一股寒涼,心裡絕望起來。她曾經給王玉花下過紅花,現在還跑過來找姚若溪給她治病生兒子,真是病急亂投醫!姚若溪家一直恨著她,別說給她治病,不報復她就已經萬幸了。就算給她治病,她敢吃姚若溪開的藥嗎?

    苗氏僵著臉,「你是國醫聖手的徒弟,醫術那麼厲害,肯定能治好的。」

    姚若溪冷冷一笑,「國醫聖手的徒弟就得啥病都會治?你們確定吃我開的方子,不會吃死人?」

    「你醫術高明,咋能會。」苗氏不相信姚若溪敢下黑手。她們可是光明正大來找她治病的,出一點事兒就得賴著她。

    「別人不會,但若是仇人,就一定會。」姚若溪深深的看著苗氏和姚麗芬。直接擺明,她要給姚麗芬治病,一定治她個生不如死!

    姚麗芬滿眼絕望,她要是知道有今天,當初絕對不會給王玉花的藥裡下紅花了!本想著讓王玉花沒有兒子,結果王玉花倆兒子都好好的,她自己卻生不出兒子來。她又悔恨又不甘,王玉花不是也沒有出事兒嗎?!

    苗氏也沒了來時的謀劃,姚若溪這個樣子,分明跟以前不一樣了。是了!這小賤人如今是縣主了,是有身份的人了,腰桿子硬起來了,連她的禮都敢受了,要害她們也是眨眼的事兒。她現在又收買了村裡的眾人,就算吃她的藥吃死了人,怕是這小賤人都沒事兒,還會反咬一口賴她們自己!

    「趕緊的走吧!我們家可不是開藥鋪的,也沒有大夫!」王玉花下逐客令攆人。

    苗氏扭頭看姚滿屯,見他面無表情,沒有絲毫不忍,暗自咬著牙站起來。

    姚麗芬還想再試一試,又跪在王玉花面前,「二嫂!當初都是我鬼迷心竅,是我糊塗才會一時犯錯,二嫂求求你原諒我吧!你沒有事兒,我現在也已經後悔了,求二嫂原諒,幫幫我吧!我真的想要個兒子,否則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二嫂也是女人,也知道沒兒子的苦,求二嫂可憐可憐我吧!」

    王玉花陰下臉,「我是沒事兒,那不是因為你沒犯錯,而是老天爺可憐我。要不然我哪還能沒事兒,早一屍兩命了!你不應該求我,應該去求神拜佛,求老天爺!」她要是聽兩句悔恨的話,就原諒這些賤人,才真是腦子有毛病!她就不是多善良的好人,憑啥要不記仇的原諒她們,還犯賤的伸手幫著她們!?讓她們再來害一次!?

    姚麗芬見她一點不願意幫忙,咬咬牙,又求姚滿屯。

    「世上好大夫多得是,你還是去外面找找吧!」姚滿屯避開來。

    見沒有一點希望,姚麗芬徹底絕望,心裡說不清是悔恨還是仇恨。

    苗氏滿腔憤恨,死死的咬著牙關扶著姚麗芬出了大門。

    王玉花叫小蘿把大門關上,拉著臉道,「肯定又要招人恨了。」

    「求人幫忙,人家不幫就仇恨報復人的,那不叫人。」姚若溪淡淡的說了句,繼續手裡的活計,她想把她看過的課本總結幾本書出來用來教授學生。

    「她們本來就不是人!連狗都不如的!」王玉花低咒一句,讓小蘿出去打聽打聽,苗氏有沒有說她們壞話。三閨女現在是縣主了,更加要注重名聲的。苗氏那老虔婆指不定咋說的呢!

    小蘿一溜煙兒跑出去,過了一會才回來,「倆人直接哭著回了家,村裡有人指指點點。」

    「就知道!」王玉花氣的哼了聲。現在村裡的人在外面要蓋學堂,人來人往的,還不少小孩在附近圍著學堂的地方玩鬧,苗氏那老婆子就專挑這樣的時候來的!

    江明回來,說是山上的桃花快開了,聽說是姚若溪釀酒要用的,很爽快的就同意讓摘樹上的桃花,只要留一些結桃子就行。

    王玉花也顧不上生氣了,忙準備了,吩咐方媽媽和羅媽媽幾個,「趕緊開始釀酒!」

    小四也喊著要下手,姚若溪讓她去錦繡齋,把淩霄和紫荊倆人也叫回來,加上芍藥,幾個人就忙活來了。

    這一批的桃花稠酒是釀了自家喝的,王玉花看那麼多江米都用上了,嘶了口氣,「咱自家喝的,不用釀那麼些吧!」

    「反正米都買回來了,就都釀上吧!自家喝些,再賣些!」姚若溪頭也不擡的繼續手裡的活計。

    王玉花聽得頓時笑了,稠酒作為貢酒,雖然宮裡沒說不讓她們家釀了出去賣,可她們也沒敢賣過,都是拉進宮了。現在三閨女都是縣主了,她們家賣點酒應該沒啥了。

    一直忙活了幾天,出了酒,山上的桃花也開遍了。

    姚若霞和段浩奇也過來幫忙煮酒,把釀好的桃花稠酒拉回家了兩百斤。

    「這下釀的太多了,咱自家留點,給五夫人他們家送點,剩下的就都拉去京都賣了吧!」姚滿屯看著高高的幾排大罈子道。

    王玉花和小四算著能賣多少銀子,很是高興的樣子。

    當晚姚若溪就收到蕭恆墨的信箋,姚若陽帶走的那一批桃花稠酒出問題了。

    姚滿屯拿著信箋驚的出了一身汗,「那趕快…趕快把你哥攔下來,酒出了問題,不能再往宮裡送了啊!」要是貢酒出了問題,她們一家大禍臨頭了。

    「爹別擔心,蕭恆墨寫這信過來,那批稠酒定然會被攔下來的。」姚若溪安撫他一句。

    「那現在可咋辦啊?」王玉花嚇的六神無主,抓著姚若溪的手緊緊的。

    「我明天出發,把新釀的桃花稠酒送進京。」姚若溪說完,就讓芍藥連夜去新安縣找於家商行。

    芍藥趕到城門外的時候,正好遇見范掌櫃已經等著了,「主子都安排好了,姑娘回去讓縣主放心。」

    聽這話,芍藥啥話也不說了,又趕回家。

    次一天,天不亮,范掌櫃就帶著車隊過來,把新釀的一批桃花稠酒裝車。

    「小溪!還是爹去吧!走水路會快一點,我把這批酒送到京都,你留在家吧!」姚滿屯不怎麼放心,還擔心姚若溪去了京都,又跟蕭恆墨牽連不斷了。

    「爹留在家裡,我和芍藥走陸路。」姚若溪搖搖頭,這次的事情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姚滿屯送走姚若溪,就一直心裡惶惶不安,總覺得要出事兒,就和王玉花一塊上墳燒了香,求苗鳳娟保佑。回來的時候路過村邊張達的屋子外面,看大門緊鎖,姚滿屯愣了。這個落戶來的獵戶張達,他好像從京都回來就沒有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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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言俞
男爵 | 2015-4-16 19:29:07

第226章:主動出擊


    家裡姚滿屯和王玉花都擔心的不行,之前張達要在村裡落戶的時候,也盯了很長的時間,只是天長日久,也始終沒有發現異樣,就放鬆了警惕,村民也都習慣了多出的張達這一戶。

    「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啊!」姚滿屯懊悔不已,家裡送進京的貢酒出了問題,張達卻在這個時候不見了,要沒有蕭恆墨傳信來,姚滿屯簡直不敢想像這件事的後果。

    「那三丫頭路上不會有事兒吧?」王玉花想到這個,驚的臉色一下變了。

    姚滿屯心下一滯,慢慢的搖頭,「小溪有武功,還有芍藥跟著,應當不會的。」

    終究還是不放心,姚滿屯寫了封信,和王玉花趕到新安縣想找於家商行把信捎給姚若溪。

    還沒到,就遇到了范掌櫃,直接把倆人請到長青酒樓。

    姚滿屯這時候才知道,這長青酒樓是蕭恆墨的產業,這范掌櫃也是蕭恆墨的人。怪不得一直沒有見過長青酒樓的東家,而長青酒樓在新安縣是最大的一間酒樓了,卻沒有一個人敢打長青酒樓的主意。

    范掌櫃見了禮,看倆人擔憂的不行,出聲勸道,「老爺,夫人放心。世子派了人保護縣主,現在幾乎全燕國都知道縣主是世子的未婚妻,不會有那不開眼膽敢對縣主下手。至於這信,在下會讓人盡快送到縣主手裡。」

    看平常熟悉的范掌櫃笑意盈盈,胸有成竹的樣子,姚滿屯嘴角抽了下,也放下心來。的確像范掌櫃說的,蕭恆墨名聲在外,尤其京都,幾乎人人聞風膽寒。三閨女是蕭恆墨的未婚妻,怕是沒人敢冒著惹怒蕭恆墨對他未婚妻下手的危險。蕭恆墨的報復,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王玉花和姚滿屯對視一眼,從長青酒樓出來的時候,忍不住感慨,「這當個壞人壞到了頭,也是有好處的啊!」總算發現了蕭恆墨的一個好處,至少那些沒有蕭恆墨夠狠夠變態的人不敢招惹他,連他護著的人都不敢招惹。

    姚若溪送了桃花稠酒上船北上,就和芍藥快馬加鞭,一路日夜兼程趕到京都。

    姚若陽和柳絮也剛剛安置好,拉來的桃花稠酒還沒往宮裡送,就等姚若溪過來。

    姚若溪和芍藥悄悄進城,回到家了,姚若陽和柳絮已經等急了。幾個人一商量,次一天,姚若陽上任前,把所有的桃花稠酒送進了宮。

    但凡入宮的東西都是經過數道檢查,尤其吃食,一道道檢查過了,才會拿到宮裡的主子面前。

    之前每次那些檢查的太監都仔仔細細的,這次卻像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樣,幾乎沒怎麼檢查就讓過關了。還有小太監恭維討好姚若陽。

    他現在是新科探花郎,妹妹是寧安縣主,定給了齊國侯世子,這些人討好恭維他也是應當的。姚若陽眸光幽閃,面上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色。照舊給那些太監發了辛苦費。

    桃花稠酒經過『檢查』,入庫等著被取用。

    恰逢怡美人生產,誕下小皇子,昭武帝很是高興,要大宴群臣。

    「三妹!這次宮宴……」姚若陽皺著眉頭,宮宴請的是四品以上官員及家屬,他這八品小官是沒資格參加的。還不知道這次宮宴會出啥事兒,姚若陽很不放心。

    「表姐也要去參加,跟她打聲招呼,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的。」柳絮雖然知道姚若溪才能卓越,可這次的事兒非同小可,她們又不能跟著一塊去,只姚若溪一個,怎麼也不讓人放心。

    「不用擔心,明兒個就把酒換了。」姚若溪冷笑一聲。

    宮宴設在下晌,各府的馬車有序的排隊進了宮,濟寧侯夫人帶著女兒宋鳶和袁菁瑤在宮門口跟人寒暄。

    西寧侯夫人冷冷的瞥了一眼,一個破落戶,仗著跟姚若溪搭上幾分關係就以為雞犬升天了。

    當眾人陸陸續續進了宮,姚若溪才坐著馬車趕到宮門口。

    守門的護衛見是姚若溪,忍不住愣了下。寧安縣主不是回了新安縣老家嗎?

    姚若溪亮了下象徵身份的玉牌,緩步進宮。

    她剛進宮,後面衛子姝也做馬車急匆匆的趕來。她就轉個彎兒,落後了幾步,竟然被搬東西的堵在了路上,一下子堵到現在。

    護衛放行後,衛子姝整理了下儀容,快步往御花園趕。看姚若溪走在前面,不緊不慢的,她輕嗤一聲,「寧安縣主不是回老家了,怎麼這會又趕來參加宮宴?」一個上不得檯面的賤人,一輩子留在破鄉下地方才好。

    姚若溪停下腳步,轉頭冷眼看著衛子姝,「衛小姐家教如此鬆懈,皇宮大內,見了本縣主不行禮,就不怕丟西寧侯府的臉?」

    衛子姝氣惱的瞪了眼,卻不敢在宮裡放肆,咬著牙,「給寧安縣主請安了!」

    姚若溪沒讓她起來,衛子姝危險的眯著眼,擡眼看姚若溪淡冷的目光,心裡暗罵一聲賤人,「請縣主恕罪!」

    看了她一會,姚若溪這才嗯了一聲,示意她可以起來了。

    衛子姝憋了一肚子火,陰著眼看看姚若溪,「宴會已經開始了,我就不等縣主了!」

    姚若溪微挑了下眉毛。

    衛子姝青著臉走在了前面,拖地裙襬華美飄逸,迎著風吹開一圈圈的。姚若溪伸腳踩了下。衛子姝一個趔趄,驚呼一聲,撲通摔趴下了。

    「衛小姐裙子太長人太短,下次還是換一條的好。」姚若溪伸手扶了她一把,不再看她,走向御花園。

    衛子姝看著前面的背影,再看自己摔的發麻的手,衣裳頭髮也都不知道摔成什麼樣了,氣的跺腳,恨不得上去也摔姚若溪個狗啃屎。

    這時候宮宴已經開始了,蕭恆墨站在御花園門口,看姚若溪過來,抿嘴微微笑。

    姚若溪腳步僵了下,還是跟著他一塊到了宮宴現場。

    「臣女來遲,還請皇上恕罪!」姚若溪上前,恭敬的行禮請罪。

    「寧安縣主?你不是回老家去了?」昭武帝詫異的問話。

    眾人也都詫異的看著姚若溪。

    「回皇上,臣女來給師父過壽。」畢溫良的壽辰馬上就到了,姚若溪這麼說,眾人都瞭然。

    昭武帝聽畢溫良過壽,笑了兩聲,跟畢溫良說,「你這徒弟孝順!」沒有問罪,讓姚若溪就座了。

    姚若溪謝恩後,直接在畢溫良旁加的桌子坐了。

    西寧侯夫人冷眼掃了她一眼,眼裡閃過一抹輕蔑。

    還在守孝的趙豔萍沒能來參加這場宮宴,聽姚若溪突然又來京都,她直覺的就是有事兒要發生。否則姚若溪不會回了新安縣,沒在老家待幾天,就又趕過來,還不是跟姚若陽一塊來的,來了就直奔宮宴。

    御花園的宮宴上,花香果香淡淡的漂浮著,而其中一道濃郁的桃花稠酒的香氣裊裊襲人,雖然不少人覺得姚若溪出身低賤,但不得不說這稠酒釀的好,而且尋常喝不著,只有皇上或者太后和皇后賞賜了,才有的喝,只有宮宴或者神醫館的宴會才能喝的上。

    皇上沒說舉杯,誰也不敢先動。

    衛子姝強顏歡笑的快步過來,恭敬的跪下行禮請罪。

    剛剛姚若溪遲到,昭武帝就笑兩聲過去了,衛子姝這,昭武帝也沒有責罰。

    衛子姝坐到西寧侯夫人身後的桌子旁,看著姚若溪眼神滿是怨怒。

    「你怎麼回事兒?那麼晚才來?」西寧侯夫人不滿的回頭看她。

    「撞上了姚若溪,那個賤人絆我一腳。」衛子姝咬牙低聲道。

    西寧侯夫人瞥了眼姚若溪,暗暗冷哼一聲。

    姚若溪端著酒杯起身,一改往日的文靜恬淡,主動跟衛子姝道歉,「衛小姐之所以遲到,全因我剛才著急趕路,無意絆倒了衛小姐,這杯酒,權當我給衛小姐賠罪了,還請衛小姐不要介懷才好。」

    眾人的眼神頓時都集中在姚若溪和衛子姝身上。

    西寧侯夫人皺眉。

    衛子姝暗自惱恨,這個賤人是在眾人面前揭露她剛才摔倒了的事兒,好讓她出醜嗎!?

    「衛小姐,寧安縣主也不是有意,她親自敬酒賠罪,衛小姐不準備原諒嗎?」袁菁瑤不知道姚若溪要干啥,只知道她很少主動做什麼事兒,一旦她主動起來,必定有所企圖。她這會給衛子姝敬酒,肯定下了個套在等著衛子姝。

    潘令茹也點頭,「寧安縣主已經親自賠罪了,你不會連寧安縣主的面子都不給吧!?」

    衛子姝看著眾人的眼神,僵著臉,不堪情願的端著酒碗站起來。

    西寧侯夫人看她端的酒碗,面色微變。

    「衛小姐寬宏大量,我先乾為敬。」姚若溪餘光掃了下西寧侯夫人,端著酒碗一飲而盡。

    看她都已經喝完了,自己要是不喝,那就真是不給面子了。姚若溪以前的身份再低賤,如今也是寧安縣主,皇上親封的。當著皇上皇后,還有一眾大臣的面,衛子姝只能端酒喝。這個賤人明明就是故意踩她的裙子絆倒她,故意讓她出醜,以為喝了這碗酒就真的一笑滅恩仇了?做夢!

    西寧侯夫人張嘴要攔著,西寧侯衛成皺著眉看過來,示意她人前多注意,與人為善,不要與人結仇。

    衛子姝端著酒碗喝了碗裡的酒。

    「衛小姐果然爽快。」姚若溪眼含深意的看著西寧侯夫人笑了笑,重新坐下。

    西寧侯夫人坐不住了,臉色隱隱發白,頻頻回頭看衛子姝,又看姚若溪。

    突然,姚若溪鼻子兩行血流了下來。

    「丫頭!?」嚴如卿驚了一跳。

    畢溫良一看,迅速摳住姚若溪的手腕,「中毒了。」

    眾人一下子轟亂起來,桌上的美酒好菜也都不敢動了。

    畢溫良立馬就給姚若溪解毒,封住她的筋脈。

    西寧侯夫人一下子站起來,看衛子姝。

    衛子姝正得意姚若溪中毒了,鼻子裡流出兩條血柱,嘭的一下栽倒在地上了。

    今年也不知道咋那麼多災多難,心裡火的簡直冒泡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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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言俞
男爵 | 2015-4-21 00:49:05

第228章:宮裡的銀子好賺

    「姚若溪!毒是我下的,事情也都是我做下的,你要殺要剮都衝著我來!耍陰招下黑手算什麼!?」李慶年怒吼著,心裡又驚怕又怒恨,兩眼噴著火,直直的瞪著姚若溪。

    眾人紛紛猜測姚若溪話裡的意思,和李慶年突然暴怒的原因。那個張小姐,什麼懷孕的,這裡面指定有什麼別的事兒,讓他們心裡好奇極了。

    西寧侯夫人臉色也變了,看著李慶年認下所有的罪名,她心裡卻很是不安。

    「到底怎麼回事兒,從實招來!」昭武帝陰著臉,掃了眾人一眼,落在李慶年身上。

    「這個毒不僅能讓人五臟俱腐,說是孕婦若是不慎中毒,便是一屍兩命,即便大人救回來了,孩子也保不住了。」姚若溪說完,執起酒壺往酒碗裡倒了一杯。

    桃粉色的稠酒香味兒飄散來開,讓李慶年心裡幾欲崩潰,心裡怒恨卻沒有辦法,想到懷孕大肚的張君冉,他不管頂不頂這事兒,怕是都難活命了。他死了沒什麼,張君冉和孩子再……

    「姚若溪!你竟敢指使人到西寧侯府上送毒酒,你已經犯了假傳旨意的謀逆大罪,你竟然還有恃無恐的栽贓陷害?!」西寧侯夫人突然想到,西寧侯府沒有含笑花。桃花稠酒裡的毒沒有含笑花做引子,是不會毒發的。只要過了三天就沒事兒了。

    「酒是本皇子借了皇祖母的侍從賞賜過去了!」秦翺冷蔑的勾著嘴角過來。

    太后還以為秦翺有心想跟西寧侯府結好,雖然西寧侯府沒有子嗣傳承,但現在西寧侯衛成還老當益壯,手握兵權,娶他個孫女也能拉攏西寧侯府。秦翺借她宮裡的太監給西寧侯府送酒,太后便沒有說什麼。

    西寧侯夫人臉色發白,府裡是沒有含笑花,可酒是秦翺送過去的,他和姚若溪根本就是一夥的,他們早就知道酒裡出了問題,卻擺了這麼一道。現在怕是府裡的人都中毒了。

    李慶年都掙脫開箝制他的侍衛,朝著姚若溪跪下,烏紅的眼裡含著水光,「我交代所有的實話,求你,救人一命。」

    「我救不救,你都要交代。一個謀劃要我全家性命的人,我為何要救?」姚若溪面無表情的沈聲反問。

    李慶年瞳孔縮起,死死的攥著拳頭。

    「你若是不願意交代,怕是連大的也保不住了。」姚若溪提醒他。

    「我交代!」李慶年大聲道,「管酒窖的總管太監是我收買的!張達也是我殺的,貢酒裡的毒也是我下的!這一切都是前禮部侍郎張夫人李氏指使我幹的!她說只要幫她報了仇,就把女兒嫁給我!」

    西寧侯夫人微微鬆了口氣。算李慶年識相,沒有直接把罪名蓋到她的頭上來。否則他也知道張君冉即便活著,自己若是因此獲罪,張君冉母子也活不長。

    眾人聽這話,有的已經想到了張家獲罪的原因,舉發的人就是姚文昌和王元榮,倆人當初一個是姚若溪的小叔,一個是姚若溪的未婚夫,所以李慶年便找姚若溪報仇了。

    「這麼說,你應該找王元榮和姚文昌報仇,結果卻找上寧安縣主,怕是有什麼私仇吧?」潘令茹一句道破裡面的內情。莫名其妙的,真正的仇人不去找,卻找姚若溪,要是沒有私仇,有腦子的都不會相信好不?

    「女人的嫉妒心果真可怕!」蕭恆墨嘖了兩聲。

    昭武帝目光看向蕭恆墨。

    眾人也紛紛表示疑惑。

    蕭恆墨這才道,「前兩年我無意間救了被人扔在水邊差點被毒蛇咬死的寧安縣主,扔她的人就是張家的人。在那之前,張家幾次表示要跟前科狀元結親都被拒絕了。結果前科狀元接小師妹進京,又是陪同挑禮盒,又是拜見家人……」說到這,蕭恆墨目光幽怨的看姚若溪一眼。

    眾人瞭然的看著蕭恆墨又看看姚若溪。原來是張君冉誤以為於晉然因為姚若溪才拒親,所以一怒之下教訓姚若溪。卻不想遭到王元榮和姚文昌的反擊,牽扯出了張傢俬藏皇家祭祀貢品的罪行。

    潘令茹撅了撅嘴,小聲嘀咕,「原來前兩年就認識了。」

    袁菁瑤看了看蕭恆墨眉頭微動,沁陽湖救人,怕是也有預謀。

    「所以張家被抄家流放,張夫人由夫人變成奴才,她仇恨寧安縣主,就把張小姐許給我,讓我幫她報仇。」李慶年沒有否認。

    西寧侯夫人忙跪下哭著求皇上開恩,繞過她小妹張夫人李氏的性命,「她是家逢巨變,被仇恨矇蔽了眼,求皇上開恩,饒她一命吧!」

    西寧侯衛成也跪下求皇上饒恕李氏,她已經是最下等的官奴了。

    「罪行惡劣,如饒恕他們,朕的皇宮還有何安全可言?」昭武帝冷硬的看著西寧侯夫人。

    聽到午門斬首的宣判,李慶年閉了閉眼。睜開眼祈求的看著姚若溪,「求寧安縣主救人一命,下輩子做牛做馬,我李慶年報答縣主的恩情!」

    「她應當知道酒裡有毒。」姚若溪回他一句。

    李慶年放了心,君冉知道酒裡有毒,她又懷著身孕,就不會去碰那毒酒了。

    西寧侯夫人也請求姚若溪救衛子姝一命,「你明明知道酒裡有毒,卻還故意讓人喝下。」

    「西寧侯夫人,你妹妹下毒,就應該有解藥才是。我那解毒丸真的只有一顆。」雖然下毒的人是張夫人李氏的意思,但整件事卻是西寧侯夫人的手筆。

    衛子姝掙紮著爬起來,給姚若溪跪下,「救救我,求你…救我,求求你了!」她不想死!不想死啊!

    「你應該求有解藥的人,對症下藥才能藥到病除!」姚若溪還真就沒有解藥,也沒法給她。費功力給她解毒?姚若溪沒那功夫。

    衛子姝就拉著西寧侯夫人,「祖母你救救我!救救我!」

    西寧侯夫人眸光閃過一抹冷寒,摟著衛子姝,扭頭厲聲問李慶年要解藥,「快拿出來!」

    李慶年現在已經確認了死期,只是心裡的牽掛放不下,只希望西寧侯夫人看在他把所有罪名都頂了的份兒上,以後能善待君冉和他的孩子,「在張夫人那裡。」

    西寧侯夫婦忙帶著衛子姝請罪告退。

    李慶年也被拖下去關進大牢,等待明日午門斬首。

    而西寧侯府卻和往常一樣,並沒有人中毒身亡,秦翺讓送過來的桃花稠酒在桌上供奉著,沒有一個人嘗。顯然都知道那桃花稠酒裡有毒,不能喝。

    李氏和張君冉住在西寧侯府的角落的小院裡,李氏接到事情敗露的消息,把張君冉打發走,就懸樑自盡了。不說這件事兒還會牽扯出什麼事兒來,午門斬首,她是絕對不會去受那份屈辱的!

    西寧侯夫人回到家,看著被供奉起來的毒酒,又見李氏懸樑自盡死了,心裡咯噔一聲,「上當了!」什麼家裡人的性命,姚若溪根本就是在耍弄炸她。利用君冉刺激李慶年認罪。

    現在家裡的人都沒有中毒,外面的人會怎麼說?會說他們西寧侯府早就知道那桃花稠酒裡被下了毒,所以都沒有喝。而喝了毒酒的子姝,她還得想法救她。在小妹死後,她卻找到瞭解藥,豈不是在向別人默認,下毒的事兒也有她的參與,就是她的手筆!?

    姚若溪這會已經不關心西寧侯府的情況,正跪在昭武帝面前請罪。她明知貢酒有毒,卻不攔著,還讓搬到宮宴上,倒在了皇上和眾位大臣的酒碗裡,腦袋真是不想長在脖子上了。

    「寧安縣主!你該當何罪!?」昭武帝冷沈的聲音充滿威壓。

    「有臣女和師父在,絕不會讓皇上和眾位陷入危險之中。新釀製的桃花稠酒今日已經運到了京都,馬上就可以調換過來。」姚若溪沒有準備,也不敢把那麼多毒酒送進宮來。

    「如此說來,你那解毒丸還有不少?」昭武帝挑眉問話。

    眾人也紛紛投來期待的目光。要是有那種解毒丸,備上一些,以後即便中毒,也能擋上一擋了。

    姚若溪解下腰間的荷包打開,裡面滿滿的都是剛才她吃的乳白色半透明的解毒丸。

    有人忍不住噴了出來,昭武帝看著嘴角也抽了抽,「姚若溪!你的解毒丸剛剛不是只剩下一顆?」明明還有這一包,就是不給那衛子姝吃一顆解了她的毒。

    「回皇上,這解毒丸只是排毒養顏的糖豆,皇上您要嗎?」姚若溪又吃了一顆,詢問的看著昭武帝。

    昭武帝面色的威嚴有一瞬間的龜裂,「既是排毒養顏,你就進獻一些給太后和各宮娘娘用,就當你這次御前放肆的責罰!」

    姚若溪小臉頓了下,低頭應是。

    眾人也終於明白為啥之前昭武帝說姚若溪和畢溫良很像了,她甚至比畢溫良還讓人覺得可惡,對,就是可惡!明明擺了西寧侯府一道,還拿一顆糖豆騙了一大圈人,竟然還敢問皇上吃不吃糖豆。他們可都以為那真是萬能解毒丸,不能解百毒,也能防百毒。去他娘的糖豆!

    最後無毒的桃花稠酒被換上來,眾人心裡有了陰影也不敢喝了,一場好好的宮宴算是被搞壞了。

    姚若溪回到姚府,西寧侯夫人身邊的趙媽媽正等在大門口,跪著哭著求姚若溪賜一顆解毒的藥,願意花大價錢買。

    「一千兩。」姚若溪掏出一顆糖豆。

    趙媽媽見她鬆口願意給,急忙拿了銀票送上來。

    芍藥把藥丸遞給她,接了銀票,看是真的,淡定的收起來,隨著姚若溪進了門回家。

    趙媽媽滿心歡喜的拿著藥回府給西寧侯夫人看。

    西寧侯夫人看那藥丸和姚若溪在宮宴上吃的一樣,仔細嗅了嗅沒有問題,又讓大夫仔細看了看,沒有發現問題,才拿給衛子姝吃了。

    柳絮看著一千兩的銀票無奈的搖搖頭,「皇上沒有怪罪,實在是萬幸!」

    「皇上也正好可以趁著這次機會整合一下內務府。」姚若陽點頭。

    「內務府繁瑣雜亂,這一整合,怕是要整出不少問題來了。」姚若溪讓柳絮把銀票收起來留作家用。

    柳絮有些不太懂,總覺得這裡面的事兒不是她以為的那麼簡單,睡前拉著姚若陽問他,「我只能看到事情的表面,卻看不到內裡。西寧侯夫人讓陪嫁在貢酒裡下毒的事兒咋跟內務府也扯上關係了?」

    「小小一個西寧侯夫人陪嫁都能收買了內務府的管事太監,可見內務府多鬆懈腐敗。內務府管著宮裡所有用度開支,那可是不小的一塊肥肉。包括西寧侯夫人這次下毒的手筆,怕都是有幕後之人操控!」姚若陽摟著她低聲講給她聽。

    「幕後人操控?四皇子還是太子?」柳絮驚詫。

    「現在還不確定。」姚若陽現在手上沒有權利,他還無法接觸到權力中心的東西,只能避開鋒芒,韜光養晦,護好家裡,不給三妹拖後腿。

    次一天,宮裡果然傳出整頓內務府的消息。內務府是塊肥肉,多少人盯著,醇親王再管也管不全面。

    姚若溪從沒想過做內務府的生意,這次整頓內務府,卻撈了不少好處。不僅稠酒,貢酒之列又加了一項啤酒,熏臘肉,豆瓣醬和老乾媽還有酸豆角都在列。

    蕭恆墨過來說,「只做宮裡的,銀子好賺。」

    姚若溪賺錢的名聲已經傳遍了,在她用一顆糖豆賣給西寧侯夫人一千兩銀子之後,幾乎全京都的都見識了寧安縣主掙錢的本事。那是眨眼之間,就賺一千兩銀子,夠普通人家生活好些年了的!西寧侯夫人為此氣的怒罵姚若溪好一頓。

    「內務府的生意你就沒插手?」姚若溪可不信他放著這個機會啥事兒都不干。

    「內務府的生意我不便插手,咱撈點小頭兒就行了。」蕭恆墨笑著朝她拋個眼神兒。

    姚若溪不再搭理他,她還欠著著宮裡一堆排毒養顏的糖豆呢!

    造敗了無數鮮花之後,姚若溪把做好的糖豆裝進瓷盒進獻到宮裡,「太后娘娘常有無法安眠的症狀,這解毒丸裡加了百合等,寧神安眠。皇后娘娘脾胃不和,給皇后娘娘的解毒丸也是加了調理脾胃的,怡美人身體虛弱,是加了補血養氣的。」

    「就是各人的解毒丸不能她用是吧?你倒是有心了!」太后看著一身低眉順眼的姚若溪,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遺憾。若是給她的翺兒做個側妃,有兩分能耐,還會討好人,定然能幫翺兒不少。難得翺兒也喜歡。

    姚若溪看了眼最後一盒,「這一盒是加了提神醒腦的……」

    「是給皇上的?」太后詫異。

    「是。」姚若溪垂眼應聲。

    太后眸光微轉,派自己貼身伺候的嬤嬤給昭武帝送去。

    姚若溪在太后宮裡坐了一會,就起身告退出來。

    太后聽昭武帝收到那盒糖豆似乎心情很不錯,心裡更是遺憾了。

    趙豔萍看著送到月華宮來的糖豆,不屑的冷哼,「一盒糖豆就把人收買了!」仔細想想,姚若溪從小到大,好像她想收買的人,幾乎都是沒有難處的收用了。尤其那個安國公府的潘令茹,簡直莫名其妙的就跟姚若溪好上了!現在連那老皇帝都態度曖昧,到現在都還沒有說放趙書豪出來,他是不相信自來水是他們造出來的。竟然還收了姚若溪的糖豆,分明是偏向姚若溪的表現。想想這些,趙豔萍就滿心的不安全感止不住。

    潘令茹就專等著呢,姚若溪從宮裡出來,立馬就過來討要,「這個好吃,還排毒養顏,你多給我做點吧!我閒著沒事兒的時候吃!院子裡的花兒隨便你摘。」

    姚若溪看她已經抱著一瓷盒了,那一盒就一百顆,竟然還嫌不夠,斜了她一眼,「吃多了爛牙。」

    潘令茹嚼糖豆的動作頓了頓,「我牙口好著呢!」見姚若溪不為所動,妥協道,「那就等我吃完這些再給我做吧!」又問姚若溪,「你啥時候回新安縣啊?我跟你一塊去玩幾天吧!」她待在京都好無聊。

    「不行,到時候我還得送你回來。」姚若溪直接拒絕,安國公府的小姐,還是老實待在京都的好。

    「為什麼不行?我想去你老家看看!」潘令茹覺得姚若溪從小住到大的地方,指定有很多好東西,不去一趟她心裡癢癢。

    「以後有時間帶你去。」姚若溪拿上剩下的一盒糖豆準備出門去姚宅看盧秀春。

    柳絮也換了件衣裳,跟著一塊。

    潘令茹纏著姚若溪不走,也跟到了姚宅。

    姚富貴已經在附近租個院子住,本來準備買下,發現買了院子就把銀子佔用了,他就做不成別的了,就花銀子租了一個住。這會和許氏都在姚宅,正催著盧秀春找姚若溪說話。

    姚府的大門,姚富貴敲了幾次,卻進不去,只能來找盧秀春帶路了。

    看到姚若溪自己上門來,姚富貴和許氏眼神頓時就亮了,齊齊圍上來,「若……」張口叫姚若溪,看到芍藥上前一步冷了臉,忙改口稱呼縣主,給姚若溪見禮。

    「這拿的啥好東西啊?」許氏看著那精美的瓷盒眼饞的慌,伸手就想接著。

    「小孩子吃的糖豆。」姚若溪收回手,不讓她接。

    前幾天瑄姐兒吃過姚若溪給的糖豆,聽姚若溪來送糖豆,高興的登登跑出來,大聲喊著姐姐,「我好想你啊,姐姐!」

    「想我的糖豆還是想我?」姚若溪笑著捏了捏她的小臉。

    「都想!」瑄姐兒嘿嘿吐著小舌頭,接過瓷盒抱著回屋。

    「那個不是進獻給宮裡的,你咋拿來讓她小孩子吃?沒得白瞎了!」盧秀春抱著昊哥兒,招呼她和潘令茹,柳絮三個坐。

    許氏一聽是進獻給宮裡的,伸長了脖子,「啥好東西,也給我們點兒。」

    姚富貴看了看潘令茹,猜她肯定是哪個權貴家的小姐,忙給許氏使眼色,讓她收斂點,再者快點回家叫倆閨女過來認識認識,「早知道縣主今兒個過來,就早早讓春桃春杏過來陪縣主說話了。」

    「我這就回去叫她們過來。」許氏說著,又看了眼瑄姐兒手裡的精美瓷盒一眼,忙出門回了家。

    姚若溪也不攔著她,和柳絮,潘令茹逗弄昊哥兒玩了一小會,就告辭出來了。

    姚富貴一直在挽留姚若溪,「吃了飯再走吧?好不容易來一趟,過些日子就又走了。」比盧秀春還熱忱。

    「不必。」姚若溪直接招呼了一聲,就坐馬車離開了。

    許氏帶著姚春桃和姚春杏過來的時候,姚若溪三人早走遠了。

    「叫我急急忙忙把人帶過來,你們咋讓她走了?」許氏不滿的拉著臉。

    盧秀春垂著眼不理她的話。許氏現在在她面前放肆,她作為弟媳婦不說啥,等到了外人面前再不知所謂的放肆,就得自己受著了。

    姚富貴還是有兩分眼色的,姚若溪家和他們斷了關係之後,卻對四房依舊如初,盧秀春也在姚若溪家說得上話,笑著帶了兩分討好,「四弟妹!你再把若溪叫過來,剛才說的事兒得跟她商量商量。」

    「你說的事兒,你直接去找縣主商量就是啊。」盧秀春抿嘴笑著,再次推拒。若溪對他們家沒的說,她可不會不長眼的帶著這兩個過去找事兒。

    見她不願意,許氏不悅道,「秀春啊!咱們才是親一家的人,一家人那不得幫襯自家人!?這點小事兒找你,你都不幫忙。咱們家本來兩個官位的,結果就你們得了。這文昌要不是當初唸書多,家裡的銀子大頭都花在文昌唸書上,他哪能考中功名,有個官兒做!要不是,我們及第能會沒有個功名!?」

    「所以相公幫著及第找了好夫子,這下好好跟著做學問,明年就該考個功名了。到時候你們想要個官職,直接找蕭世子不就行了。」盧秀春心裡厭煩許氏他們總拿供姚文昌唸書來說事兒,讓她幫別的也可以。可都是損人利己的事兒。

    姚文昌回來了。

    許氏忙叫著姚文昌,把話都跟他說了,「又不是啥大事兒,再說那縣主她們家也不在乎這點進項。她們家也早不做那些東西了,我們這沒權沒錢的,一點小生意。」

    姚文昌挑眉,「你們想要做內務府的生意?」

    「一點小生意。若溪她現在都是縣主了,有貢酒熏臘肉啥的,哪還在乎這點。」都說內務府的生意好做,姚富貴是想把豆瓣醬和老乾媽,酸豆角拿過來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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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言俞
男爵 | 2015-4-21 00:56:31

第229章:虎口奪食不要臉

    姚文昌聽他要做內務府的生意,忍不住嗤笑一聲,「三哥你這話還是跟蕭世子說去吧!他跑了兩天,才把這些生意攬給若溪,你覺得你有虎口奪食的能耐?」別說旁人,就是那些買走酸豆角和豆瓣醬方子的人都不敢說啥,他這個三哥簡直太異想天開了。

    「酸豆角和豆瓣醬的,若溪家也不做了。都是些小生意,只要她說了話,這有啥難的。」姚富貴知道,事情的關鍵都在姚若溪。她要是說不做,讓他來做,那內務府的生意就是他的了。

    姚文昌搖搖頭,這種想法他簡直說不通他們。

    盧秀春瞥了眼面上帶著理所當然神色的姚富貴和許氏,轉身去哄著兒子睡覺。要是當初三房的人或者老宅的人和若溪家相安無事,沒有那麼多算計謀害,不那麼貪心不足,現在像他們家一樣,不用說,該幫的若溪她們自然就會幫了。做了那麼多,現在還舔著臉想要幫忙,又憑什麼?

    見盧秀春不願意幫忙,姚富貴就開始跟姚文昌哭窮,「現在及第和春桃春杏幾個的親事都沒有成,怕住一塊遭嫌棄礙你們的事兒了,一家人住在京都,租的小院,也沒有個啥進項,銀子卻流水似的花出去了,這以後一家人的日子總要過下去啊!」

    「三哥!這個問題你早該想到的。你在新安縣有生意做,有那麼多地種,清閒舒適,非得都搬到京都來。你現在也不是做生意,而是從別人手裡搶生意,誰的生意會平白無故的讓給你做!?」姚文昌一直不希望姚富貴一家留在京都,聽著好聽,住京都了。要不招惹事端還好,一旦出了啥事兒,所有努力都打水漂!

    姚富貴看他不但不幫忙,還反口教訓,心裡才叫氣惱,想回嘴說幾句,又想著自家在京都還要靠著他,只能憋著,帶許氏和姚春桃姚春杏回去了。

    回到家的姚富貴卻沒有死心,他現在無權無勢的,連個人都不認識,想要認識人,想給閨女兒子找好人家,他得先有個路子。和內務府做生意就是最便捷的一個路子。認識的那都是達官貴人,說不定下一個發達富貴的人就是他了!

    於是姚富貴見不到姚若溪,就在齊國侯府蹲守等著蕭恆墨。既然姚若溪做內務府的生意是蕭恆墨跑過來的,那他只要跟蕭恆墨打聲招呼,蕭恆墨也能給他弄個生意做做了。

    蕭恆墨從鎮撫司下衙回來,姚富貴連忙堆著一臉笑的迎上來,「蕭世子!蕭世子終於等到你回來了。」

    「有事?」蕭恆墨挑眉。

    「有事兒!有事兒!」姚富貴搓著手嘿嘿的笑,「昨兒個見若溪,聽說她跟宮裡做著生意。你也知道我們家在京都不容易,我是若溪的三叔,要是我們家過的太不像話,若溪她身為一個縣主,臉上也不好看不是。」一副你明白的樣子。蕭恆墨是聰明人,那是一點就通的。

    「所以你想讓我給你在內務府弄個生意做?」蕭恆墨面無表情的問他。

    姚富貴連連點頭,「只要有個小生意,能裹著一家大小過活就行了。」

    「那你會做什麼?」蕭恆墨把馬韁扔給小廝。

    姚富貴會做啥?酸豆角只會一半方子,他會的也就是豆瓣醬了。他想了一下,宮裡那麼多人,那都是要吃喝的,他要是把豆瓣醬和酸豆角幾個接到自己手裡,怕是比在新安縣賣的還多。昌州總共那麼大,他還要和幾家分,現在是越來越不景氣,都掙不到多少錢了。

    「那個…我們家是做豆瓣醬的,還有酸豆角。」姚富貴對著蕭恆墨說這話,心裡還是有點忐忑的。蕭恆墨這是真正的位高權重,簪纓世家,尤其他長得俊美絕倫,氣勢迫人。讓他總覺得底氣上不來。

    蕭恆墨微微勾起嘴角,「你家的豆瓣醬和酸豆角跟誰學的?」

    姚富貴愣怔了一下,「是……跟…跟若溪家學的。」

    「學了師父的本事就轉頭搶是師父的生意?溪兒欠你家啥了?」蕭恆墨神色不變,卻眸光漸冷。

    姚富貴臉色僵了,「不是…我是若溪她三叔,我們都是親戚。」

    淩武在一旁默默的提醒他,「三表叔。」看他臉色難看,想解釋啥,從去年姚成材之死挖陷阱姚若溪到強要酸豆角方子再到之前要豆瓣醬方子,一一細數了姚富貴對姚若溪家做過的事兒,「現在你還想從縣主手裡搶生意,只能說你臉很大。」

    姚富貴臉色青白,說不出話來。他以為這些蕭恆墨都不知道,而且他是大人物,這點小事兒,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嗎!?沒想到他會這麼計較。想到蕭恆墨的身份,以後還得靠蕭恆墨提攜幫忙,還有兒子的官位,他急忙解釋,「那些事兒都不是我做的啊!我只是被人矇蔽了眼,被人騙了,被人當槍使,我一直都跟二哥家很要好的!」

    蕭恆墨最後瞥了他一眼,轉身大步進了門。

    「蕭世子!蕭世子!」姚富貴忙大聲叫喊,要是得罪了蕭恆墨,這次的生意做不成,兒子的官位怕是也要沒了。

    淩武伸手攔了下,「姚及第的事兒我們主子說話算話。但你們要把腦袋提好了。」世子夫人可是主子的心尖尖,主子還沒騰出手來收拾他們這些人,竟然自己撞上來了。

    看幾人直接進了齊國侯府,只有門口守門的護院冷漠嘲諷的眼神和兩旁張牙舞爪威風霸氣的石獅子,姚富貴背上出了一層冷汗,臉色十分難看的回了家。

    許氏一看他這臉色就知道沒成事兒,拉著臉念叨,「這麼一點小生意都看在眼裡,小眼兒的斤斤計較,不管我們的死活。就不怕人知道她們家以前啥樣,啥身份!?要是讓京都的人都知道是奸生子的,還有啥臉在京都風光!」

    姚富貴想到淩武說的提好腦袋的話,立馬喝住了許氏,「以後你那嘴再亂說,死了我可不管你!」

    「啥死不死的,我哪亂說了!這不都是實話!」許氏翻了個白眼兒。

    姚及第放下書出來,看姚富貴臉色不好,「爹?是不是出啥事兒了?」

    好歹兒子不像許氏那麼沒腦子。姚富貴稍安欣慰,把今兒個見蕭恆墨的事兒說了,「以前的事兒,一筆筆人家都記著呢!你們都給我長點腦子長點心,要是有個啥事兒,咋死的都不知道!」

    「有那麼嚴重?」許氏不相信,殺人是要犯法砍頭的。前幾天午門外還不砍了人?!

    「那一位就是活閻王,惹誰都不能惹了他!」姚富貴可是打聽了很多,趙豔萍和姚若溪的事兒都打聽了很多,但關於蕭恆墨的話,他卻沒打聽出來啥。聽他打聽蕭恆墨的人都是一臉害怕懼意的樣子,有的直接搖手啥都不說。也是費了番勁兒,他才打聽到一點。

    「明明那麼俊美,咋是活閻王呢?」姚春桃表示不解,蕭世子是她見過最俊美的人了,連那個於晉然於公子都比不得。

    「他還能生吃人肉喝人血!?」許氏不以為然,就是權勢高些,人厲害些,能壓著他們這些沒權沒勢的。

    「總之你們都給我警醒著點兒,惹出了事兒來,咱們家就完了!」姚富貴有些不耐煩,更加看不上許氏這副沒見識還不聽話的樣子。

    姚春桃嘆口氣,「要是咱們家跟二伯家是親兄弟就好了,這樣咱也可以去姚府來往,我也成縣主的親姐妹了。」

    許氏哼哼一聲,「親姐妹又能咋樣?那個小賤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比她們家好了,死壓著人!你就是她親姐妹,她也不會見得你好了!」

    姚春桃有些不服的嘀咕,「是親姐妹至少能多來往,來往著那些權貴人家的公子小姐不就認識了!?好處肯定也就少不了的。」

    「她們家好多好吃的,都不給我們一點!小嬸現在也摳門!」姚春杏撇著嘴表示不悅。那麼一大盒的糖豆,都不說給她吃點。

    姚富貴聽著幾人的話,眼神放在自己倆閨女身上。

    姚春桃和姚若溪是同一年的人,只月份比姚若溪小幾個月,姚春杏也十三了,倆人都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家裡有錢之後,倆人的穿戴也高了好幾個檔次,好好打扮打扮,也沒比人家差多少。

    姚富貴眼神在倆閨女身上轉了幾圈,心裡又琢磨上了。那趙豔萍現在是宮裡的月妃娘娘,姚若溪是縣主,還和齊國侯世子定了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姚若溪跟內務府做的生意,還是那蕭恆墨幫忙拉的。他閨女要是也定個有權有勢的人家,那他這個老丈人只要一句話,他想要的好處肯定招招手就來了。

    「爹,你看我們幹啥?」姚春桃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問。

    許氏看出來了,點著數落,「別人家閨女都那麼有本事,一個找皇上,一個找世子的,你們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那她是縣主,我啥都不是,蕭世子哪能喜歡我這樣的。」姚春桃失落的回嘴。

    「他不喜歡,你就不會讓他喜歡!?都是一個家裡出來的,你也不學學人家的手段!」許氏點到姚春桃臉上,別人的閨女都有手段弄來個好親事,她的閨女還得她來想辦法。

    「等等!春桃,你不會看上蕭世子了吧?」姚富貴詫異的看著自己閨女。

    姚春桃臉上一紅,「蕭世子是第一美男子,長得那麼俊,誰會不喜歡他。」就只有姚若溪手段好,能嫁給蕭世子那樣的人,要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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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言俞
男爵 | 2015-4-24 22:27:25

第230章:一家都不得好活

    姚富貴看著姚春桃的樣子,分明是也看上蕭恆墨了,他想到蕭恆墨俊美無匹的臉,瀟灑惑人的身姿,當初他見蕭恆墨的時候都驚豔的不行,現在大閨女喜歡上蕭恆墨也說得過去的。只是蕭恆墨已經和姚若溪定親了,還是皇上賜婚的,那是斷沒有退的理。要是大閨女嫁進齊國侯府,他們家的身份也有點夠不上。

    「別說蕭世子已經訂了親,即便沒有,咱們家這樣的身份地位也夠不上。」姚及第讓她別想了,那蕭恆墨可不是好招惹的人。

    「有你這樣說自家妹妹,嫌棄自家的嗎!?那姚若溪還不是山溝溝裡出來的,她都能嫁,憑啥咱家不行!」許氏伸手拍了姚及第一巴掌。

    姚及第急忙躲開,「我哪是嫌棄自己家了,我說的都是實話。她能嫁那也是因為她是縣主,她幾年前就拜國醫聖手為師父了。國醫聖手這輩子就收於晉然和她倆徒弟,身份自然就上去了!要不是趙豔萍是月光仙子,那是連趙豔萍也比不了的!」

    這話姚富貴信,那自來水和壓水井就是鐵證的事實。趙豔萍說是她造出來的,姚若陽和姚文昌到皇上面前一說,一做,皇上就把趙豔萍她哥給關大牢裡了。皇上真的那麼相信姚若陽他們?還不是因為姚若溪是縣主,是蕭恆墨的未婚妻,是畢溫良的徒弟!?

    「好些富貴人家的小姐都還給人做姨娘,我做姨娘也行啊!」姚春桃看說的自己連姚若溪的手指頭也不如了,就心裡氣惱了。

    「沒一點出息,就知道做小。你就不會做個大的!」許氏頓時不滿了。人家閨女都那麼有手段,她這閨女竟然要做姨娘,才真是氣死她了。

    姚及第看許氏的臉色,到嘴邊的話沒有說出來。那做姨娘也是看人家的,齊國侯府的姨娘也不是誰都能做得。那些位高權重的人家,有不少底下當官的都把小姐送上門給他們做妾,他們還都看不上眼。

    姚春桃撅著嘴,「所以我要是縣主的親姐妹,身份就夠得上了!」到現在,她都還沒跟蕭世子說過話。

    姚富貴動起了心思,姚若溪本該擡著他們家,那他們家就好說話好辦事兒了,可現在姚若溪眼里根本看不見他們家,他也是知道自己家在京都啥都算不上,而能說得上話的權貴也就蕭恆墨了,如果他閨女也進了齊國侯府,成了蕭恆墨的枕邊人,多吹吹枕邊風,憑蕭恆墨的權勢,他們家也能在京都立住腳混得開了。

    想到這,姚富貴催促著早點許氏早點做飯,他出去找姚文昌,又想盧秀春那樣子分明是不願意的,就叫了姚春桃和姚春杏,叮囑倆人幾句,讓倆人去找盧秀春,「這個錢拿著,走到街口的時候買兩包點心拿著。」給了一串錢。

    姚春桃高興的接過錢,和姚春杏一塊出門,在街口的點心鋪子買了兩包糕點,直奔姚宅。

    盧秀春看姐妹倆過來,眸光閃了下,讓高婆子把點心拆了,擺出來,給倆人吃。

    姚春杏先捏了一塊吃著。姚春桃看了眼沒有拿,她現在一心想著明兒個盧秀春帶她去姚若溪家的事兒,一臉期待的跟盧秀春道,「小嬸!剛才過來,都沒見上縣主。咱們本是親戚的,也該多來往親近些。我跟春杏來了這麼久,都還沒有去過縣主家,也不認識啥人,除了小嬸家也沒別的地方去了。明兒個小嬸跟我們一塊去縣主家玩吧!」

    「明兒個神醫館畢老前輩過壽,縣主也不在家。」盧秀春想也沒想就婉拒了。姚富貴竟然還不死心。

    姚春桃聽的眼神亮起來,姚若溪的師父過壽,那肯定去很多達官貴人,蕭世子也肯定會去了。這麼好個機會,她們過去正好多認識些人,還能跟蕭世子說上話了。忙跟盧秀春道,「畢老前輩過壽,那我們也該過去給老人家祝壽才是啊!小嬸我們…」

    「沒有請帖進不去神醫館大門。」盧秀春打斷她的話。

    姚春桃頓時失望了,「沒有請帖不能去嗎?」

    盧秀春點頭。

    姚春杏撇了下嘴。

    姚富貴看姐妹倆不高興的回來,問了咋回事兒,頓時指著倆人罵,「真是又蠢又傻!別人沒有請帖,你小嬸她肯定有!你們跟著她一塊去不就行了!」姚若溪費勁兒把姚文昌拉上來,還讓他當了比姚若陽大的官,這畢溫良的壽宴去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她肯定會拉盧秀春過去見識,跟那些夫人小姐打交道。

    姚春桃聽這話立馬又高興起來,跑回屋去找衣裳首飾。

    次一天,盧秀春早早的就換了衣裳,直接去了姚府。

    看她過來,姚若陽和柳絮迎出來,「三妹已經過去了,小嬸我們也過去吧!」

    「後面跟著倆尾巴,我說來早點,沒想到若溪比我還早!」盧秀春笑著牽了柳絮,一塊上馬車趕往神醫館。

    姚若溪天一亮就來了神醫館,陪著畢溫良夫婦吃了早飯,幫著嚴如卿佈置宴會場地。

    「本來你回新安縣了,今年的壽宴你師父不打算辦了,年年都是這些,也甚是沒意思。」嚴如卿看姚若溪忙碌的轉過來轉過去,笑著道。這家裡多個人,感覺就是不一樣。要是再添幾個小蘿蔔頭,那就更熱鬧了。

    「一年也就這一回,師父要是不過壽,那些想送禮上門的豈不是找不到門路了!」姚若溪笑著過來挽了嚴如卿的胳膊。

    「雜七雜八的人也都來了。」嚴如卿笑著點點她的頭。

    畢溫良的壽宴每年收的壽禮都能堆成山,那些人雖然沒有請帖,進不來神醫館,但並不妨礙他們送壽禮。

    尤其今年,姚若溪被封寧安縣主,和蕭恆墨定了親。那齊國侯府和神醫館的關係就脫不掉了。雖然蕭恆墨惡名赫赫,但不可否認他在皇上面前很吃香。這畢溫良和蕭恆墨兩個同樣在皇上面前吃香的人扎堆了,今年壽宴來的人一下子比往年還要多。而不少是奔著姚若溪來的。

    袁菁瑤和濟寧侯夫人,宋鳶過來,跟嚴如卿招呼過,袁菁瑤見宋鳶走動跟著自己,就過去和柳絮一塊說話。

    宋鳶看姚若溪陪著嚴如卿應酬,根本沒空招待她,就跟著袁菁瑤和柳絮說上話。

    柳大夫人帶著兒媳婦來了。

    柳絮看著,猶豫了下,還是過去見了禮。

    柳大夫人伸手拉柳絮,想跟她說說話,那邊姚若溪叫柳絮,柳絮淡漠的跟柳大夫人點點頭,轉身去找了姚若溪。

    柳家姐妹換親的事兒已經傳遍了,說是柳絮眼睛瞎了,覺得自己不配嫁給姚若陽,請求自己堂姐代嫁,新安縣那邊還有人相信,到京都就沒人相信了。別說是眼睛瞎了,即便是快死的人,到國醫聖手畢溫良的手裡,也能給她起死回生了。姚若溪的腿不就瘸了那麼多年被治好了!

    所以柳家大房這段時日很是低調,柳大夫人本想趁著這次機會跟柳絮好好說說話,也挽回些體面。不管二房那邊有沒有誤會,他們大房一直在京都,卻是跟家裡的事兒沒有牽連的。沒想到柳絮不給面子。

    見姚若溪把柳絮引薦給安國公夫人,柳大夫人臉色僵了僵,過去跟袁菁瑤說話。

    濟寧侯夫人看著,給袁菁瑤使眼色,讓她少理會柳大夫人。柳家出那事兒簡直笑死人,她可不信柳家大房毫不知情。看她跟柳絮說個話,姚若溪就立馬把柳絮叫走了,她可不想袁菁瑤因為跟柳大夫人走得近,惹的姚若溪不快了。她兒子現在可正需要蕭恆墨幫忙,需要有姚若溪的路子。

    宋劼找了一圈,都沒見蕭恆墨來,只能在一旁等著。

    蕭恆墨拎著個大大的禮盒才趕過來。

    姚春桃和姚春杏看蕭恆墨過來,急忙叫喊,「蕭世子!」

    蕭恆墨扭頭看了眼,不認識的人。

    姚春桃臉色發紅,見他要走,忙解釋道,「蕭世子!我是縣主的妹妹!我們來晚了,這守門的不認識我們,不讓進去。」

    「姚若雲?」蕭恆墨挑眉。

    姚春桃愣了愣,才想起來他說的是小四,搖搖頭,「不是…我是姚春桃。」

    「既然來晚了,就別進去打著溪兒的名頭丟人現眼了。」蕭恆墨扔下一句,拎著禮盒大步進了門。

    「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了,也不算晚的!」姚春杏上前兩步解釋。

    蕭恆墨已經進了門。

    姚春桃委屈的憋著嘴,兩眼發紅。她就是沒那個縣主的身份,卻說她丟人現眼。

    姚春杏跺了跺腳,扭頭跟姚春桃說,「你看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不讓我們進去,還說我們丟人!」

    姚春桃眼淚突突的就冒出來了。

    這話被在一旁看馬車的馬六聽見了,壽宴結束,就告訴了姚文昌。

    姚文昌大驚,「這話你聽真切了?」

    「老爺,聽真切了。」馬六應聲。

    姚文昌陰沈著臉,「你去把三老爺叫來。」

    馬六連忙去叫了姚富貴來。

    姚富貴也正在氣頭上,姚文昌和盧秀春都去神醫館參加壽宴了,卻連帶一下他倆閨女都不帶,「自己親侄女的,帶過去給你們丟人還是咋了!?那麼多人都去了,多她們家還能吃多少東西!?就讓倆姑娘家在門外站著那麼久,你們就不怕丟人了是吧!」

    「三哥想讓春桃進齊國侯府?」姚文昌陰著臉直接問他。

    姚富貴眼神閃了下,不陰不陽道,「我們哪有那個能耐手段。我們沒權沒勢,連自家親戚都不拉扯一把,別說進齊國侯府,幾個孩子連親事怕是都找不到!」

    「你要真有這個想法,立馬給我打消了!」姚文昌聲音帶著幾分淩厲的喝了句。

    姚富貴看他這樣,心裡更氣,「呦!你當了官,給自己親哥都擺起官架子了!?人家都能攀哪個高枝兒就攀哪個高枝兒,憑啥我們家連想法都不能有!?」

    姚文昌氣的肋下疼,指著姚富貴,惱的臉色發青,「那蕭恆墨是啥人你不知道吧?你竟敢打他的主意,你不想活了,還是春桃不想活了!?」

    姚富貴不以為意,「啥叫我不想活,春桃不想活!他位高權重,身份高貴,別人能做個大的,我們連小的都不能想!?」

    姚文昌咬咬牙,抓著姚富貴拉進他,「三哥你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知道為啥沒人敢招惹蕭恆墨,沒哪家小姐敢嫁給他嗎?」

    「為啥?」見他這麼慎重,姚富貴也提起了心,而且他對蕭恆墨的很是好奇。他每次打聽,那些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一句都不肯多說。

    姚文昌也是猶豫了下才道,「以前有個小姐愛慕他,主動追求,甚至脫光了衣裳勾引。結果蕭恆墨說勾引他單扒光衣裳還不夠,把人小姐皮也剝了!」

    姚富貴驚恐的瞪大了眼,搖頭表示不相信,「真的假的?」

    姚文昌鬆開他,「你以為憑他第一美男子的名號,身份家世都拔尖,會妻妾通房一個也沒有!?」這事兒他起先也不相信,可看京都人對蕭恆墨的反應,就知道不是假的。出了這樣敗壞門風的女兒那是毀了全家的名聲,蕭恆墨手段狠辣無情,又捏著把柄,那個被剝了的小姐家裡連聲都不敢吭。

    姚富貴震驚的合不上嘴,覺得簡直太驚悚了。人家好好的一個小姐,只是喜歡他,他竟然就把人的皮給剝掉,這也太…殘忍,太瘆人了!

    看他驚怕的臉色一片蒼白,姚文昌深深道,「三哥!你可別一時鬼迷心竅,葬送一家人的性命。」

    這話像警鐘一樣重重的敲打過來,姚富貴想到自己的打算,驚的臉色煞白。而且蕭恆墨的那個侍衛說啥,讓他提好了腦袋。姚富貴脊背頓時竄起一股透骨的寒氣,頓時啥想法都沒有了。

    姚富貴走後,盧秀春臉色發白的從屏風後出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蕭恆墨那樣的人,俊美絕倫,對若溪也那麼好,會那麼狠辣。

    姚文昌看著她緩緩點頭,「不然人家也不會說他變態了。」

    「那若溪她…」盧秀春臉色更白了。要是真的,那若溪豈不是……

    姚文昌拉她坐下,「這親事是皇上賜婚,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二哥二嫂把若溪帶回老家,就想著能拖一年是一年。不過這兩年蕭恆墨也收斂了很多,有神醫館的畢老前輩震著,他也不敢對若溪如何。現在看他對若溪,也有幾分好,但願他這好能一直持續下去。」

    盧秀春在心裡念了幾句菩薩保佑,看似風光無限,實際卻是這麼個情況,當真是富貴風險啊!

    而回到家的姚富貴,看著姚春桃還紅著眼哭哭啼啼的,噼裡啪啦喝斥了一頓,「這種想法都給我打消了,誰都不許有。不想死的,連苗頭都給我掐滅了!」

    「咋回事兒啊?」許氏看他臉色從未有過的難看,也不顧著還嘴了。

    姚富貴想到那些人避之唯恐不及,連句話都不敢說蕭恆墨的,他心裡打個突,也不敢說。只說,「以前想招惹他,想進齊國侯府的,不管是高門小姐還是小戶女兒,都死了。京都幾乎人人都怕他,連提都不敢提。」

    「啊!?」許氏瞪大了眼,「這麼嚇人?」

    姚春桃蕭恆墨會害死人,「姚若溪還不是跟他定了親,好好的。」

    這個問題姚富貴也想了,「姚若溪有個厲害的師父。」所以蕭恆墨打不過畢溫良,橫不過畢溫良,他不敢對姚若溪太過分。

    「怪不得他二十好幾了沒有娶妻,連通房侍妾都沒有。怪不得他的消息打聽不到,是那些人都不敢說,怕惹到了他!」姚及第恍然明白,對喜歡自己的小姐都能那麼殘忍,真是讓人膽寒。

    「這麼嚇人啊!那二姐你還是別想了,他要是發怒了,我們也該死了!」姚春杏害怕的扯了扯姚春桃。

    姚春桃不願意相信,那麼俊美無匹的人,咋會害死人呢!?再說姚若溪不是好好的,蕭世子還幫她拉內務府的生意,對她那麼好。今兒個他還稱呼姚若溪叫溪兒,那麼親暱,肯定是喜歡她的。姚春桃擡手摸摸自己的臉,問道,「我跟姚若溪長得像嗎?」蕭世子喜歡姚若溪,她跟姚若溪也算是表姐妹,長得像了,蕭世子肯定也會喜歡她的。

    「沒人家長得白,沒人眼大,也沒人的小酒窩,你就別想了!害死你自己不當緊,要是給咱家惹禍,我這輩子都當不上官了!咱家也只能縮回槐樹村過苦日子了!」姚及第擔驚的數落姚春桃。

    「惹怒了他,別說當官,咱一家都不得好活了!」姚富貴很贊同姚及第的話,現在他們還要靠蕭恆墨給弄個官位,可不能惹到了他。

    「真的一點都不像?」姚春桃不甘心。

    「別說不像,就是真的像你也沒可能,別想了!」姚富貴警告她。連大戶人家的小姐蕭恆墨都敢剝了人家的皮,還讓人家不敢吭聲。他們家有啥?要弄死他們,真的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啊!

    姚春桃咧嘴哭了起來。

    姚富貴覺得他得想別的辦法了,京都那麼多權貴,除了蕭恆墨還有別的人,這個事兒還是得找姚若溪幫忙。

    姚若溪拾掇行禮,已經準備回新安縣了。她來京都的事兒辦完,也該回家去了。

    潘令茹也拾掇了個行李包,非要跟著姚若溪去新安,「我再不玩就玩不成了,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去了你給你添麻煩,住幾天我就回來。」

    「你爹娘不管你?」姚若溪有些頭大。

    「不管!」潘令茹頓時得意,爹娘想讓她乖乖出嫁,就得讓她好好玩。

    姚若溪無奈,只得點了頭。

    潘令茹高興的當即就在姚府住了下來,「省的你再不吭聲偷偷摸摸走了,把我甩下!」

    柳絮在一旁捂著嘴偷笑。

    門房來稟報,說姚富貴在外面要見姚若溪,商量很重要的事兒。

    「不見他一回他是不罷休的,讓他進來。」姚若溪冷冷的抿起嘴角。

    姚富貴進來,見潘令茹也在,恭敬的給姚若溪見禮。

    「有什麼事兒說?」姚若溪讓小丫鬟上了茶。

    姚富貴看了眼潘令茹,臉上堆著笑道,「你及第哥現在唸著書,一個月束修都不少,他也不小了,連親事都還沒說。你倆妹妹也是沒有著落,一家人住在京都開銷大,卻連個進項也沒有。來找你看看能做個下小生意。」

    「你想做什麼生意?」姚若溪端起茶盅抿了一口,沒有擡眼看他。

    「豆瓣醬是肯定不能做了,我總不能跟縣主搶生意。我想開個鋪子,賣腸粉,再賣點滷味。」姚富貴縣主大的不好想了,只能先想個小的,以後再說。腸粉好做,吃的人不少,還有王鐵花賣的那滷味,幾乎把八里鎮的滷肉攤子的生意都給頂掉了。要不是量少,別人家的滷味怕是都賣不掉了。

    「賣腸粉兒直接去買台腸粉機就是了,至於滷味方子那是不外傳的。」姚若溪笑意淡冷,打完她的主意又打腸粉和滷味的主意。以為人換成了王元榮,換了王鐵花,她就會爽快答應!?

    姚富貴訕笑,「只我們家賣,我們不外傳。」

    「你聽不懂人話啊!滷味方子除了若溪家的人誰都不傳。你這外八路的親戚就別想了!」潘令茹翻個白眼兒。

    姚富貴一下子漲紫了臉,悻悻的告辭了。這想法他卻沒有歇,而是關注著姚若溪的動向。

    聽姚若溪快走了,濟寧侯夫人連忙準備了二百兩銀子的儀程,讓袁菁瑤帶著送給姚若溪,「世子的事兒你一定要提一提知道嗎?這也關乎你自己,關乎咱整個濟寧侯府。只有世子好了,濟寧侯府好了,你才能跟著過的更好!」

    袁菁瑤看著那一大包銀子眼裡閃過一抹嘲諷,那傢夥出手就坑西寧侯夫人一千兩,拿這二百兩還想收買人,想走人家的路子。

    瓔珞拿著銀袋子有些不滿道,「小姐!給這點銀子還想小姐去給世子求個職位,還不是想摳小姐的陪嫁。小姐要是覺得少拿不出手,就得自己添體己的銀子。要不就得拉下臉給縣主求!」

    袁菁瑤抿了下嘴,換了衣裳出門,來找姚若溪。

    姚若溪拿著沈甸甸的一包銀子,笑著扔給袁菁瑤,「既然給你了,就留著自己花!」

    「我手裡有銀子,哪花得她的銀子!」袁菁瑤不屑。

    柳絮看著就勸她,「表姐,三妹給你的,你就收著花吧!哪有跟銀子有仇的!再說又是別人的銀子!」

    姚若溪挑著眉,「不花錢,也辦事兒。花別人的錢,辦自己的事兒。」

    袁菁瑤嘴角狠狠抽了下,「你還是趕緊回老家的好!要是一直待在京都,還不知道多少人被你坑。」

    姚若溪斜她一眼。

    「世子夫人的事兒主子啥時候辦?」淩武把情報回了,湊過來問蕭恆墨。

    「問問宋劼想去錦衣衛還是金吾衛。」蕭恆墨洗了臉,把帕子扔盆裡。

    淩武詫異了下,世子夫人的面子賣,那宋劼在主子這裡根本什麼都不算,還問他的意見!?

    錦衣衛和金吾衛基本都是世襲的,沒個位子都有人,人數固定。誰想要進去,就得把另外的人踢走。

    「金吾衛有個缺。」淩風覺得沒必要為了宋劼把錦衣衛的人踢走,現在錦衣衛的人個個都有用處。

    「那就讓他去頂了金吾衛的缺吧!」蕭恆墨眉頭微微皺了下。

    「是。」淩武應聲去辦。

    程戶進來,傳了消息,姚若溪要見蕭恆墨。

    蕭恆墨換了衣裳去見姚若溪。

    姚若溪早等著他,一盒糖豆,一個荷包。

    看到桌上的東西,蕭恆墨眼裡笑意漸深,嘴角也微微揚起,「小乖乖!這是臨別贈禮,還是賄賂?」

    「這是贈禮,這是賄賂。」姚若溪先推了瓷盒,又推了荷包。

    蕭恆墨伸手拿過那精緻素雅的荷包,直接佩戴在腰上,長長的紅色宮絛優雅飄逸,正趁他的大紅袍子,「這個賄賂不錯,只是還不夠。」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

    姚若溪臉色霎時升起兩片紅暈,「你別得寸進尺!」

    蕭恆墨探身過來,笑吟吟的看著她,「是你來還是我來?」

    姚若溪臉色變了變,看了眼外面,柳絮就在廚房和潘令茹忙活做飯,咬了下牙,飛快的在他臉上輕點了下。

    「親錯地方了。」蕭恆墨挑眉,明目張膽的得寸進尺。

    看他越湊越近,姚若溪忍著臉上的紅熱,蜻蜓點水的在他唇上親了下。

    蕭恆墨沒有乘勝追擊,眸光含情的看著姚若溪笑。小乖乖的心防,很快就對他全部打開了。

    姚若溪小臉黑了黑,直接把糖豆瓷盒推給他,起身回了後院。

    蕭恆墨拿著瓷盒,心滿意足的離開。

    姚富貴看蕭恆墨進去抱個瓷盒出來,知道姚若溪明兒個就要走了。

    次一天,果然見姚若溪和潘令茹一塊啟程上路,他頓時放了心,轉頭朝外城走去。

    王元榮的腸粉鋪子都開在外城,東城西城好幾家,基本都是早點鋪子,賣腸粉和包子油條豆漿等。

    姚富貴問了王元榮不在家,在軍營裡,就又回了家。他要找的是王元榮,要是找王富興和杜氏,那肯定是被攆出來了。

    王元榮一心想著姚若溪,沒有娶上姚若溪不知道多傷心痛苦,而腸粉和油條包子這些都是姚若溪教給他的。他要是過去找王元榮把這些東西要過來,就說姚若溪的意思,王元榮肯定不敢拒絕!

    「找的好!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王元榮的心裡,姚若溪那個賤人也該慢慢被拔除了!」趙豔萍得意的冷笑兩聲,讓人給秦隸送了信兒。姚若溪有了蕭恆墨,連西寧侯府都抗不過她了,不能再留著她了!

    蕭恆墨再厲害,朝廷的人都畏懼他,難道江湖上的人也怕他不成!?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24 22:52:02

第232章:鬧的不得安寧

    打春早過去了,別的小孩的春雞也都扔了,林寶臣撿了好幾個,都玩的春雞上滿是泥灰了,坐在牆角把幾個春雞擺成一圈,說著話。見毛氏招手,也沖毛氏搖搖手。

    毛氏見他不過來,咒罵一聲傻子,拿著一顆糖晃了晃,引他過來。

    林寶臣還是認識糖的,指了指自己,問她是不是給自己吃的。見毛氏點頭,傻呵呵的跑過來,「糖!」

    「想不想吃?」毛氏笑著捏著糖,就是不給他。

    林寶臣伸手沒要過來,可憐兮兮的看著毛氏直點頭,「想吃!」

    毛氏把糖放在他手裡,小聲囑咐他,「你把這顆糖給村頭那個小孩兒,八里鎮的小孩兒,讓他吃了這個糖,我在這等著你,你回來我就給十顆糖。」

    「十顆糖?」林寶臣疑惑了,伸著手不知道十顆是幾顆。

    毛氏看他連幾個數都不識,不屑的撇了撇嘴,又笑著掏出一個紙包,「你把這個糖給那個小孩兒吃了,回來這一包糖我都給你吃。」

    林寶臣看一下子有那麼多,立馬樂的直點頭,拿著糖跑向村頭。

    毛氏想悄悄的看著,又怕事情沾惹到自己身上,就遠遠看一眼,轉身回了家。那個小賤人太精明了,沒有的事兒都能按到她頭上來,她不能粗心大意了。這件事兒就裝作不知道等著看結果就是了。

    林寶臣到了村頭,卻沒找到張俊卓。

    張俊卓在外面玩了一會,想到瑾哥兒幾個該偷偷吃好東西了,就連忙又回去了。

    林寶臣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不禁有些難過。這顆糖不給那個小孩兒吃了,那一包糖就不給他吃,可那個八里鎮的小孩兒根本不在村頭。村頭也沒有小孩兒,現在村裡的小孩兒都去學堂了,不唸書的也在學堂那邊玩。

    沒找到人,林寶臣看著手裡的糖,很想吃,又不敢吃,又想著把這糖給張俊卓,然後換那一包糖,就坐在村頭等著。

    張俊卓卻沒有再出門,到堂屋裡找吃的,沒找到就到旁邊的房間裡去找。

    各人的屋都是鎖著的,張俊卓進不去,就摸到內院去。

    看內院還有一個和前面一樣的院子,也有很多屋子,張俊卓眼神發亮。她們家好吃的好玩的肯定都藏在這裡面了!還不給他吃,不讓他玩,他自己找!

    王玉花拿著樹條子從堂屋裡出來,陰著臉,冷眼看著張俊卓。

    張俊卓心裡一瘆,知道這是要打自己的,不滿的喊話,「你們弄好吃的不給我吃,我告訴我娘!」

    王玉花拎著樹條子上來擡手就打。

    張俊卓看她真打,嚇的哇一聲,轉身拔腿就往外面跑。

    王玉花攆出來,用樹條子指著張俊卓,「想放肆就滾回你家放肆去!這是我家,你再放肆,我就打爛你的屁股!揭了你的皮!」

    看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張俊卓心裡害怕了,氣勢弱弱的,「誰讓你們藏了好東西不給我吃!」

    「我們家的東西憑啥讓你吃?你算個什麼東西上我家翻箱倒櫃!?」王玉花最厭煩小孩子翻箱倒櫃,自家孩子走親戚不能翻別人家的,別人家孩子來自家走親戚也不能亂翻,她看著就想打人。

    張俊卓憋著嘴又開始吸著鼻子哭,「我娘說你們家有好東西給我吃,還有好玩的!」

    「你們家東西讓別人吃嗎?我們家東西又憑啥讓你吃?你娘說啥就是啥,她是天王老子啊!」王玉花氣的心裡冒火,一個個把孩子教成這樣,沒禮貌就算了,還一點不懂事兒,長大了指望啥?別人家孩子她不管,可王鐵花這是明著打算賴上她們家了。一個王祖生就夠頭疼了,再來個張俊卓,她們家直接開收容所算了!

    張俊卓想犟嘴,看王玉花陰著臉,拿著樹條子躍躍欲試,不敢犟,憋鼓著眼淚。

    「別在我們家,馬上送你回你家去!」王玉花叫大門口的孟凱趕車,又想他不認識八里鎮去王鐵花家的路,又喊小蘿去叫江明。

    張俊卓不想回家,可是又害怕王玉花打他,又想回家,摸摸兜裡的糖,最終還是不願意回家,「我不回去!我娘叫我來學識字唸書的!我不回!」回家他就吃不到好東西了!

    王玉花非送他回家不可,張俊卓咧嘴就哭,「我不回去!不回去!」

    「不回去就老實待著。」姚若溪從西院出來,沈聲道。

    張俊卓不哭了,看看她,又看看王玉花,「我就不回去!」

    「三丫頭!」王玉花不贊同的看著姚若溪。把張俊卓也留住在家裡,她會被他氣死的!

    「留兩天再送他回去。」姚若溪給她使個眼色,安撫她。

    王玉花只好罷了,嘀咕王鐵花送的禮,不像樣,卻一副她們家收了禮非得幫她教養孩子的樣子。

    到下晌的時候,梅嫂做了槐花餅和桂花糕,泡了花果茶。

    看到姚立幾個都去洗手,連瑾哥兒也到盆裡洗了洗手才過去做好等著吃點心,張俊卓也過去把手放在水盆搓兩下拿出來。

    「不洗乾淨手不能吃東西!太腌臢了!」王玉花看他小手黑乎乎的,指甲縫裡塞滿了黑東西,嫌棄的皺著眉。

    張俊卓看都坐好了,他怕點心都被搶光了,著急的抓著香胰子在水裡搓兩下,急忙出來擦了擦,跑到屋裡伸手就抓點心。

    方媽媽放了一個小碟子在桌邊,「小孩用碟子吃。」

    張俊卓看瑾哥兒和小四王祖生都是小碟子,也端了小碟子,「太少了,再給我幾個。」

    「下午點心只能吃這些,吃完就沒有了。」方媽媽解釋一句。

    張俊卓看看瑾哥兒碟子裡,伸手就抓瑾哥兒的點心。

    瑾哥兒急忙端了起來,指著張俊卓,「你再敢放肆,信不信我把你打的爬不起來。」

    雖然張俊卓比瑾哥兒大,卻沒有瑾哥兒個子高,看他氣勢全開,張俊卓想到他踹自己一腳很疼,不敢搶他的了,不滿道,「我來你們家走親戚,你就得讓著我!」

    瑾哥兒翻個白眼兒,端著點心到旁邊吃自己的。

    張俊卓看真的只有一點,就捨不得全吃掉,留了兩塊裝兜裡。

    潘令茹扯了扯嘴角,小聲跟姚若溪說,「這樣的親戚,總想著佔你家便宜,你們家還跟她來往什麼!」她從小到大見的雖然爾虞我詐,陰謀詭計不少,但也沒有那麼明目張膽的,不顧一點臉面。雖然不是啥大事兒,卻讓人煩不勝煩。

    姚若溪聳動了下嘴角,真要一家親戚也沒有,再好也說不過去了。

    潘令茹唏噓了下。

    王祖生幾個吃完就鍛鍊了下,去練字了,張俊卓湊過來看了看,也要寫字。

    「你沒有筆墨紙硯,先到一邊玩去,等你爹娘買給你了再學!」王祖生怕他搗亂,到時候他的課業沒有做完,姚若溪可是會罰他的。

    王祖生在八里鎮學堂唸書的期間,經常去王鐵花家蹭飯,張俊卓跟他還算熟悉,就要用功他的,「我先玩玩你的,等我娘給我買了我再玩自己的!」

    「一邊玩去!」王祖生見他搶自己的東西就惱了。

    張俊卓看他不給,還一臉凶相,氣哼了一聲,「你再去我家,不讓你去!不讓你吃我家的飯!」

    王祖生白了他一眼,「別在這煩,出去玩去!」

    張俊卓看都不搭理他,瑾哥兒的東西他不敢搶,王祖生的搶不來,而姚立那麼大,小翠和小巧把東西捂的很嚴實,覺得沒趣,裝著兩塊槐花餅桂花糕出門玩。

    林寶臣等了半上午都沒等到張俊卓,他把糖裝進兜裡,回家吃了晌午飯,下午又出來在村頭等。

    毛氏怕他弄錯了人,也等了好一會,遠遠的見張俊卓又出來,指給林寶臣看。

    林寶臣拿著糖,高興的奔跑過去找張俊卓。

    毛氏冷冷一笑,轉個彎兒回了家。

    林寶臣卻沒有把糖給了張俊卓。

    張俊卓看到他傻兮兮的樣子,頭發瘋著,衣裳也斜掉著,「傻子!」以為他要搶自己兜裡的點心,拔腿就跑了。

    林寶臣想攆上去,把糖給他。張俊卓跑的快,一溜煙兒不見了人影。

    「去哪了?去哪了啊?」林寶臣腦子不當家,行動要正常人慢,不穩。找了一圈沒找到,只能垂頭喪氣的走了。

    張俊卓打草叢後面鑽出來,哼了哼鼻子,「一個傻子,還想搶我的東西吃!」

    回到家,張俊卓就說了,村裡有個傻子想搶他的點心吃,幸虧他跑得快,才沒被搶走。

    姚若溪垂著眼看不清神色,筆下不停的寫著東西。

    林寶臣拿著糖回了村裡,毛氏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又沒送出去,咬牙罵了兩句,過去把他手裡的那顆糖要過來,拿了另外一顆給他,「這個給你吃,明兒個還在這等著,啊!」

    得到一顆糖,林寶臣很是高興,拿著添了添,很甜,傻樂著點頭,「明兒個還來。」

    天色漸暗,王鐵花鬆了氣。沒有送回來就是好事兒,那她兒子肯定會留在那了。別人家的都能一教就教個兩三年,又是管著筆墨又是白吃白學,憑啥她兒子就不能住個一年兩年的!她兒子她知道,好吃好玩,一定不願意回來!

    晚飯擺上桌,張俊卓看著一桌子的菜,可比自己家豐盛太多了,還都冒著香氣,吞了下口水,早早的抓了筷子坐上桌,伸筷子就夾菜。

    王祖生拽著他,把他拽到一邊來,「我們的桌子在這邊,你到這邊來吃。」

    張俊卓看另外一張桌子也擺了飯,看著沒有這一桌上的好,「那個桌上的不好,我不過去!」

    王祖生掐了他一把,硬是把他扯下來,到另一桌坐了。姚若溪這丫頭現在是縣主了,還有住在這裡的小姐,是啥安國公府的,很大很厲害的官家小姐,跟人家坐到一桌吃飯,今兒個不想睡了!

    其實兩桌的菜都差不多,這邊桌子上多了兩樣潘令茹愛吃的菜。

    張俊卓單挑好的吃,搆不著的就站起來,夾不住的就用勺子和筷子一起扒。

    王祖生想到自己以前吃相跟這差不多,臉色漲紫,看了看姚若溪那一桌,踢了張俊卓一下,讓他吃飯注意點,小心夜裡被姚若溪整治一頓。

    張俊卓絲毫沒注意他,大口大口的吃著菜,饃饃和米粥都不要,只往嘴裡不停的塞肉塞菜吃。

    潘令茹很快吃完了飯,拉著姚若溪道,「你們家還是搬到京都去住吧!至少沒有這樣的,也清靜!」

    「家裡還有不少事兒做。」姚若溪不喜歡在京都那地方常住,沒有事兒她都不想過去。

    潘令茹想,等姚若溪成親後,那就得住在京都了。齊國侯府的世子夫人總不能還住在鄉下。

    到睡覺的時候,都沒有給張俊卓準備睡覺的地方,王祖生瞪大了眼,「不會是讓他跟我住一個屋吧!?」他不願意!

    「你要不願意,明兒個你送他回家?」姚若溪反問。

    王祖生臉色發黑,他送張俊卓回家?憑啥是他送?要是他把張俊卓送回家,四姐肯定打他。這種事兒他才不幹!看了看張俊卓灰乎乎的樣子,「去洗乾淨了再過來睡覺!」

    指望張俊卓自己洗,那是沒可能的。王祖生看不下去,黑著臉拉他去洗了手腳,洗澡他是不想伺候的。

    睡到半夜,張俊卓要尿尿,把王祖生叫醒,「快點!我要尿尿!」

    練武到很晚的王祖生真想不管他,讓他尿床上等著明兒個姚若溪教訓他。想想他睡的是自己的被縟,姚若溪正對他不滿,再逮著機會教訓他一頓就不好了。爬起來帶他去了茅房。

    結果下半夜的時候,張俊卓又起來。

    等他上完茅房回來,王祖生還沒睡多大會,就又被小四敲響了門,要起來練武了,王祖生陰著臉爬起來穿了衣裳,看著睡的四仰八叉佔了一大半空的張俊卓,見了姚若溪第一句話就是,「今兒個把張俊卓送回他家去!誰他娘的有那功夫照顧他啊!」

    姚若溪挑挑眉,沒有回應他。

    等到晨練結束,張俊卓起來的時候,連衣裳都穿不好,讓王祖生幫他穿衣裳。

    「你都五六歲了,還讓別人幫你穿衣裳!」王祖生才叫惱,大步過來,隨便給他穿兩下,「今兒個你就回你家去,別在這煩人!」幸好吃飯不讓人喂,要是還讓他喂飯,他把碗蓋這小子臉上。

    家裡的早飯都是隨便吃,而姚若溪家的早飯卻很是講究,薄皮包子,煎蛋,煎肉排,荷葉餅加上米粥稀飯。

    張俊卓還沒見過這樣吃早飯的,一人一塊肉排吃,更加不想走了。

    這邊吃了飯,沒多久,那邊姚滿屯和江明就拉著買的辣椒調料等物回來了。

    孟凱和孟康,加上潘令茹的侍衛三人吃了飯就去山上挑了兩大缸山泉下來。

    家裡要做豆瓣醬,這次的豆瓣醬又是送進宮裡的,王玉花絲毫不敢馬虎,等日頭升高了,才和方媽媽,羅媽媽,梅嫂幾個到西院去忙活。

    王祖生和姚立幾個到東院的棚子下唸書學習。

    張俊卓看王玉花幾個都進了西院,還關著門,趴在門縫邊,想看神神秘秘幹啥的。

    潘令茹對豆瓣醬是咋做出來的也感興趣,她是安國公府的小姐,王玉花猶豫了下,還是讓她進去觀摩。

    只是等了一會,蠶豆發黴,散開來揉搓開的時候,飛起一大片厚厚的塵煙,潘令茹就受不了了,「吃個豆瓣醬咋那麼費勁兒啊!」

    張俊卓也嗆的不看了,到東院一看,那邊還有個院子,登登跑過去圍著看。

    姚若陽和柳絮都不在家,院子自然是鎖上了,只是隔幾天,王玉花帶羅媽媽和方媽媽進去打掃一次。

    轉了一圈,沒發現啥好玩兒的,張俊卓跑過來找潘令茹,「還有好吃的沒?給我點!」

    潘令茹嗤了一聲,讓他出去玩去。

    張俊卓看她腰間沒有帶荷包,撇了撇嘴,摸摸兜裡還沒吃完的糖豆,見都不跟他玩,就自己出門去玩。

    林寶臣拿著一顆糖照舊等在村頭,看到張俊卓,眼神頓時一亮,急忙跑過來,「小孩兒!你過來我給你糖吃。」

    張俊卓看了看他,又是那個傻子,「你想騙我的糖,就不過去!」

    林寶臣拿著糖過來,伸手遞給張俊卓,「這顆糖是給你吃的!」

    看他手裡的飴糖已經開始要化了的樣子,張俊卓是有了好的就不要賴的,兜裡裝著好吃的糖豆就看不上眼了林寶臣給的糖了,「我才不要,你自己吃吧!」

    「你不要?你為啥不要啊?你不要我就吃不上那包糖了!」林寶臣聽他不要就急了。

    張俊卓翻個白眼兒,轉身要走,他想去學堂瞅瞅去。

    林寶臣拉著不讓他走,「你不能走!你把這顆糖吃了再走!」

    「你那個糖不好吃,我不要!」張俊卓哼了一聲,甩開他繼續走。

    林寶臣又抓著他不鬆手,「你不把糖吃了不能走!」這小孩兒不把這顆糖吃了,他就得不到那一包糖了。他都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到村頭來玩。

    張俊卓見他非得要自己吃糖,心裡奇怪,看了看他拿著的糖,上面都沾到灰了,堅決的搖頭,「不要!」

    「你吃不吃!?」林寶臣惱了。

    「不吃!你的糖是臭的,沒有我的好吃!我才不吃!」張俊卓也來勁了,掙著要擺脫他。

    林寶臣縱然是傻子,腦袋不太當家,可他畢竟一二十的大人了,力氣還是有一把的,抓著張俊卓就不松手,拿著糖就往他嘴裡塞。

    張俊卓張嘴咬他。

    村頭有路過的人,見林寶臣抓著張俊卓,再不喜歡,張俊卓也是王鐵花家的兒子,跟姚若溪家是親戚。而林寶臣是村裡的傻子,林宗還想搶走裡正當,以前竟然還想過要把姚若溪娶了給傻子做媳婦,就大聲喝了一聲,讓林寶臣放開。

    林寶臣嚇了一跳,手上被張俊卓咬的疼,就連忙鬆開了張俊卓,手裡捏著糖,眼裡噙著淚,「你為啥不吃?你不吃我就吃不上了!」

    「傻子!」張俊卓呸了一口,罵完就往學堂跑。

    林寶臣很傷心,很難過,看著張俊卓跑遠,看看手裡的糖,忍不住眼淚直掉。

    因為林寶臣是傻子,村人倒是很理解他拿著糖非得讓別人吃的行為。

    有人逗林寶臣,「把糖拿來給我吃吧!」

    林寶臣不願意,忙抓緊在手裡不給。

    從林鳳娥死後,啤酒廠的分紅包括村裡的活計都沒有林偉和趙氏家的,家裡進項少,只能年年的眼熱別人家分紅拿銀子,趙氏心裡又後悔又忌恨,閨女學不成雙面繡,兒子唸書又要不少束修,念的又不好,乾脆不讓他再去學堂了。林旺就天天遊手好閒的在村裡逛遊著玩。

    村裡開了學堂,還以為是姚若溪拿了束修,別人就不用再交了,沒想到還要交,不少人還擠兌他們家要臉就別去人家學堂唸書。村裡的孩子閒著的都去學堂了,林旺沒人玩,沒事兒干,看林寶臣一會硬塞給人家吃,一會不讓吃,嘲笑的罵了句,「傻子!把你的糖給吃!」

    「不給你吃!」林寶臣瞪著眼林旺就不給。

    看他不給,林旺逗逗他,結果逗出氣來了,「你給不給!?」

    「就不給你吃!」林寶臣看他凶惡的瞪著眼,氣勢弱了。

    「拿來給我!」林旺伸手從他手裡奪過來,一看一顆飴糖還沾了灰,不吃又覺得可惜,是他奪過來的。吃吧,又沾上灰了,看林寶臣可憐巴巴的樣子,沒好氣的問他,「你吃不吃?」

    林寶臣想吃,可是他不敢吃。毛氏警告過他不準自己吃。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我咬你一半!」林旺看他想吃還搖頭,不屑的嗤了一聲,張嘴咬掉一半,把另一半扔林寶臣身上。

    林寶臣沒接住,掉在了地上。

    林旺哈哈笑,「撿起來吃了!這一半是你的!」

    林寶臣看看林旺,又看看地上的糖,這只是一半,他吃了應該沒啥的,就撿起來,添乾淨,塞嘴裡吃了。

    看見的村人說道林旺又欺負林寶臣傻。

    而村裡的另一邊,已經不少人知道,毛氏對自己孫女不好,經常虐待,有了糖給傻子也不給自己孫女吃。

    林寶臣吃完了半顆糖,想到還沒到手的那整包的糖,對林旺氣憤起來,「你吃了我的糖!這不是給你吃的!」

    林旺的半顆糖早嚼碎嚥下去了,看林寶臣要鬧,轉身就溜躂著回家。

    「你別走!」林寶臣叫喊著,跑上來拉他。

    林旺伸手甩,林寶臣死死拉著不松手,林旺惱了,要打他。

    看倆人打起來,以為鬧一下就過去了,沒想到眨眼,倆人都吐了血,頓時把人驚著了。

    林旺也嚇壞了,還以為自己把林寶臣打出血了,沒想到自己張嘴也吐出了血來,臉色一下子煞白了。

    村裡人一聲叫喊,不少人就出來聚集過來,有人去喊趙氏和林偉,有人跑去叫林寶臣家人過來。

    林寶臣和林旺也不打了,直接都嚇壞了,捂著肚子疼的嗷嗷叫著在地上打滾。

    「這是中毒了!快…快去叫張三叔來啊!」

    「叫啥張三叔,快去請縣主來,縣主是國醫聖手的徒弟,醫術很厲害!」

    亂糟糟一片,有人跑著過來叫姚若溪。

    「吃中毒了?誰吃中毒了?」王玉花一聽有人中毒,驚訝的不行,忙追問。

    姚滿屯急忙就開始找張俊卓,「上哪去了?」要是張俊卓吃了啥撿的東西,吃中了毒……

    「是傻子和林偉家的林旺!」來人解釋了一句,急切的看著姚若溪,「縣主快去看看吧!」

    聽不是張俊卓,姚滿屯鬆了口氣,「小溪快去看看吧!不管咋說都是兩條人命。」

    姚若溪身上還穿著圍裙,頭上繫著頭巾,當下洗了手,就跟著出來。

    老遠就傳來林寶臣和林旺痛苦慘叫的聲音,林偉和趙氏已經趕了過來,抱著林旺哇哇的哭。林宗一家人也都來了,看林寶臣這個樣子,都嚇的不行。

    「快讓開!縣主來了!讓縣主看看!」姚若溪一來,立馬有人開道。

    林宗這會也不顧著啥心裡的仇恨了,讓姚若溪趕緊給林寶臣看看。

    趙氏不願意了,拉著姚若溪,「先給我兒子看!他們家是傻子,救回來也沒啥用!給我兒子看!」

    林宗父子都氣惱的不行,林寶臣的娘撲上來就要打趙氏。

    姚若溪蹲下迅速點了林寶臣的幾處穴道,給他把妹,「砒霜!快點去熬綠豆水拿來灌!」

    一聽是砒霜,眾人都吸了口氣。

    趙氏兒啊命啊的哭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林宗瞪著姚若溪,「你不是醫術很厲害,是國醫聖手的徒弟,你咋快點救人啊!」

    「放肆!寧安縣主身份尊貴,給你們看病已經是仁慈了,你一個升斗小民,還敢喝令寧安縣主!」隨後跟著姚若溪的孟康上來冷喝一聲,目光淩厲的看著林宗。

    不止林宗嚇了一跳,連圍著的眾人也嚇了一跳,然後紛紛指責林宗。

    「快去熬綠豆水灌下去,晚了就救不回來了。」姚若溪眉峰微動。

    趙氏哭著吆喝讓人給她熬綠豆水。不過她平常人緣不好,誰也不願意白白幫忙,再一個,要是熬了綠豆水人沒救回來,賴上他們家了咋辦!?

    林宗看了看,吩咐林婆子趕緊回家熬綠豆水來。

    林婆子慌慌張張的跑回家,林宗父子擡著林寶臣,想回家,又想讓姚若溪也跟著去。剛剛才被喝斥了一通,只能拉下臉來求姚若溪。

    姚若溪沒說話,擡腳跟上。

    「憑啥給他看,不先給我們看!」趙氏哭喊著,讓林偉背著兒子林旺,也跟著去林宗家裡。

    眾人都聚集到林宗家裡,門裡門外圍了不少人,有看不到的還爬上隔壁兩家的牆頭,一旁的樹上。

    有人幫忙去給林婆子熬綠豆水。

    姚若溪拿銀針給林寶臣和林旺紮了針,倆人不那麼痛苦,卻依舊難以忍受。

    這時候眾人開始關注倆人是咋中毒的。

    林寶臣和林旺在村頭的事兒不止一個人看見,就說『倆人掙著吃一顆糖,吃完沒多大會就出事兒了』。

    林宗沒給孫子買糖吃,問了家裡的人都沒有給,怒指著趙氏和林偉,「你們拿有毒的糖來毒死人!」

    趙氏氣恨的跳起來,「啥我兒子拿有毒的糖!明明是你孫子拿了有毒的糖來毒死了我兒子!是你們下的毒!」

    「我家寶臣就沒有糖!他又不會買,不是你們拿的是誰給的?」林宗認定了林旺拿毒糖害死他孫子。

    「林旺也中毒了!要是他拿的有毒的糖,他自己還吃!?又不是傻子!」有人忍不住提醒一句。

    林宗臉色鐵青。

    「哎!是毛氏!昨兒個就見毛氏拿了糖給寶臣吃,今兒個還聽人在說她虐待自己孫女,有糖給傻子吃都不給自己孫女吃!」村邊的媳婦突然道。

    這話一說出來,不少人應和,都說毛氏虐待孫女,還有人看到她拿糖給林寶臣。

    趙氏恨的咬牙切齒,破口就要罵。

    綠豆水煮好了,幾個人幫著林婆子舀出來在冷水裡浸過端來。

    趙氏抓過水瓢,舀了就往林旺嘴裡灌。

    那邊林宗父子也抓著林寶臣給他灌綠豆水。

    早就聽到動靜的毛氏心裡刺啦一下,像是撕碎了一樣。她猩紅著眼,恨恨的咬著牙,心裡的仇恨如壓制不住的狂風暴雨一樣。肯定是那個小賤人!肯定又是她!如果不是她,王鐵花的兒子肯定要死在她們家了!到時候不用她出手,王鐵花就會鬧的天翻地覆,鬧的讓那小賤人一家不得安寧!現在中毒的人變成了那個傻子,還有林偉家的兒子,這肯定是那個小賤人下的手!

    毛氏恨不得咬碎一口牙,卻不知道村裡早就知道了是她給林寶臣糖的事兒。

    楊巧麗抱著兒子擠到林宗家外面看熱鬧,心裡滿是幸災樂禍的感覺。那有毒的糖竟然是毛氏那個賤人給的,這下那個老女人怕是活不成了!

    好一會,熬的綠豆水都給林寶臣和林旺灌了下去,姚若溪又施了針,倆人卻沒有救活過來,「中毒太深了。」

    村裡的幾個人就等著消息,一聽林旺和林寶臣救不活,立馬就要去抓毛氏。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24 23:04:56

第233章:不能痛快的死

    姚若溪又給倆人都把了脈,還是一樣,「救不活了。」

    趙氏摟著林旺扯著嗓子嚎哭,「我的兒啊!我的兒啊!你死了讓娘可咋活啊!」

    林偉也嗚嗚的哭著,眼淚直掉。

    林宗家這邊更是唯一的獨苗,林宗老兩口還想著這兩年多干些,多拿點銀子給林寶臣娶個媳婦兒,看能留個後。結果連這個傻孫子也要沒了。

    林婆子婆媳倆哭的很是淒慘悲慟,不停的給姚若溪磕頭,「求求你救救我家寶臣吧!求求你!求求你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你大慈大悲,救我林家根苗一命吧!」

    「中毒太深,已經救不活了。」姚若溪搖搖頭,說著話,疑惑的看了眼旁邊的孟凱。毛氏的那顆糖就算下了毒,林寶臣和林旺倆人分吃,應該也不會那麼快就不行了的。

    孟凱面無表情的看著,等候著姚若溪的吩咐。

    林婆子絕望了,連姚若溪這個國醫聖手的徒弟都沒辦法,孫子這下是真的救不活了。仇恨的咬著牙,「毛氏那個天殺的賤人!」

    林寶臣和林旺都還沒有嚥氣,卻也只能支撐一會了。

    林宗抓著林寶臣問他,「是不是毛氏給你的糖?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林寶臣牙關咬的很緊很緊,咯吱咯吱的,眼珠上翻,手腳已經發涼了,根本回答不出他的話了。

    林偉憤恨的爬起來,擦了把眼淚,「把毛氏那個賤人抓住,我要砍了她的手,拆了她的骨頭!心狠手辣的賤人,豬狗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這時眾人都紛紛懷疑毛氏為啥要弄一顆有毒的糖給林寶臣吃?

    那些尤其信封鬼神的老人兒便說毛氏的倆兒子都是枉死的,沒辦法投胎,得拉一條命才能順利投胎。姚忠舉是被自己媳婦害死的,姚成材被野獸撕吃了,屍骨不全,所以毛氏要幫著倆兒子投胎轉世,就在村頭害死了林寶臣和林旺,讓倆人給姚忠舉和姚成材抵命。

    這話一出,幾乎村裡不少人都憤怒了。毛氏自己作孽,要不然她兒子也不會死,「那姚忠舉不是他自己摸人家的小姐的屁股才娶了梁家小姐進門,結果被人害了性命。那姚成材更怨她毛氏自己了!要不是她自己不檢點,也不會害的二兒子跟上山,被野獸叼吃了!現在來害別人的性命,實在喪心病狂!」

    楊巧麗看村裡的幾個人要去抓毛氏,冷冷一笑,又強壓下心裡的得意興奮。毛氏不是能耐,這下看她死不死!

    「出了這事兒,還是報官吧!」姚若溪看著喊打喊殺的林偉和林宗兩家人,提醒他們一句。

    「報官?今兒個不弄死那個該死的賤人,我就不姓林!」林偉怒吼著。

    姚若溪不再說話,退到一邊。

    眾人跟著林偉和林宗兩家人往毛氏家來。

    此時的毛氏也已經料到苗頭了,每次有啥事兒,到最後姚若溪那個小賤人都能把惡名反按到她頭上來,她自己下的毒她自己知道,那砒霜可是能要人命的,指望姚若溪去救人,她不做手腳害死人就夠了。這事兒那個小賤人肯定知道,她是故意擺了這一出就想害死她!

    毛氏兩眼陰恨,到屋裡抓了把刀子,心裡恨的冒火。她兒子的仇還沒有報,那個小賤人不僅沒有死,還當了縣主,得了個好親事,老天爺太不公平了!該死的是那個小賤人!是那個陰毒狠辣的小賤人,姚若溪!

    外面遠遠傳來哭罵聲,嗡嗡的似是來了很多人,毛氏咬了咬牙關,把刀子裝起來,然後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出來。

    大門已經被踹開,林偉打頭,後面的人擡著還快嚥氣的林旺和林寶臣,都堵在了毛氏家大門口。

    姚滿倉不在家,新納的小妾嚇的躲到了後院不敢出來。

    「你們這是干啥?這是要干啥?」雖然有準備,看林偉和林宗兩家來勢洶洶的樣子,還是嚇的變了臉。

    「你毒死了我兒子,你個天殺的賤人,你還我兒子命來!你個狠毒的賤人!」趙氏嗷的哭嚎著衝上來就要撕了毛氏。

    毛氏急忙躲開,嘴裡叫罵著,「你胡說八道啥!誰毒死你兒子了!跟我有啥關係!?我沒仇沒怨的毒死你兒子幹啥?你別誣賴人!」

    林婆子和林寶臣娘也哭著衝上來要打毛氏,「就是你給的糖!下了砒霜的糖!就是你下毒害死我家寶臣的!你個該死的賤人,還我兒命來!」

    「不是我!你們沒有證據不能隨便冤枉我!不能冤枉我!我啥都沒有幹!啥砒霜不砒霜的,我根本不知道,不是我下的!你們不能冤枉我!」毛氏叫嚷著躲來躲去。

    「不是你下的毒?都有人看見你拿著糖給了我家寶臣,那個糖就是下了毒的糖,你就想毒死我家寶臣給你那死兒子抵命好讓他去投胎!你個毒婦,你個天打雷劈的賤人,你不得好死!」林婆子怒罵著,眼淚掉個不停。她可從來沒有得罪過毛氏,這個惡毒的賤人卻為了讓自己兒子投胎害死她孫子!這是欺負她孫子不精明,是傻子,就給她孫子下毒了!

    「你們說我下的毒,拿出證據來!我沒有下毒,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的!」毛氏拖延著時間,在人群裡找姚若溪。

    林宗讓兒子拉住林婆子回來,咬著牙指著快嚥氣的林寶臣,「昨兒個有人親眼看見你給寶臣糖吃,今兒個也有給。如果不是你給了他糖騙他,他一個人是不會跑去村頭玩的!」

    「多少人都親眼看見了,你拿著糖不給自己孫女吃,卻給個傻子吃。就是你下毒害死人!還害死了我兒子!」趙氏恨的直咬牙,恨不得上去喝毛氏的血,吃毛氏的肉。

    「誰親眼看見了?沒有的事兒你們別聽人兩句話就亂冤枉人!我無緣無故的會下毒害死人!?說給我兒子拉人投胎,我兒子都死了那麼久,要拉人早就拉了,還會等到現在!?根本就是你們聽了別人瞎編亂造的話來冤枉我的!」瞎編不知道,毛氏知道這事兒肯定跟姚若溪有關。明明沒有人看到她給那個傻子糖,村裡卻有人知道了,肯定是那小賤人!

    別說還真是有人看見了,毛氏跟林寶臣不是接觸一次,正巧就被人瞧見了。那倆人站出來指認毛氏,「就是你拿著糖給了林寶臣,他才跑去村頭,才吃了有毒的糖中毒的!」

    「就是你給了林寶臣下毒的糖,我兒子和他一人吃了一半就中毒了!就是你害死人!」趙氏怒指著毛氏,她心裡恨的冒火,毛氏這個賤人應該乖乖認罪,然後讓她打死這個賤人!

    「那是你兒子好吃嘴才搶人家的糖吃!再說那有毒的糖誰看見是我給林寶臣的?沒有證據別亂說!」毛氏狡辯。

    倆人在村頭分吃糖的經過被不止一個人看見,就有人說倆人是咋分那個糖的,「沒有人給他錢,沒有人給他糖,他哪來的糖還是有毒的!?就只有你給了糖林寶臣,你再狡辯也沒用,還是趕緊承認吧!兩條人命!」

    「啥兩條人命,他們不是還沒死,你們咋不救他們!?」毛氏看林旺還吐著血,林寶臣身子也打著顫,分明是還沒死,張口就往姚若溪身上咬。

    眾人紛紛道,「已經救不活了!」

    「中毒太深了!」

    「中的是砒霜,救不過來了!」

    毛氏冷哼一聲,「誰說救不活?你們找對了人肯定能救活的!那寧安縣主不是國醫聖手的徒弟嗎?你們不知道國醫聖手可是神醫,會起死回生嗎?寧安縣主是他的徒弟,早幾年就拜了師,沒學十分也學了七八分,解不了毒,也能把人救活的!」

    姚若溪從人群後面走過來,冷嘲的看著毛氏,「你想說啥?」

    看她扯到姚若溪身上,村裡的人就不相信了。國醫聖手是神醫,姚若溪又不是神醫,被下了砒霜哪還能救得活!

    毛氏指著姚若溪跟林宗和林偉趙氏幾個人道,「肯定是她說,是她暗示你們毒是我下的對不對!?她是神醫的徒弟,林寶臣和林旺兩個人吃一顆糖中毒,根本就沒有到救不活的程度,她卻不救人,眼看著死了兩條命,就是為了冤枉我,想弄死我!」

    這話別人不信,趙氏卻有點懷疑了,毒是毛氏下給林寶臣的,她兒子不幸也吃了一半,可姚若溪要是全力救人,她是神醫的徒弟,不可能會救不好的吧!?

    林宗和林婆子幾個也都看向姚若溪。

    「簡直胡說八道!自己下毒害死人,還誣賴別人!中了砒霜,就算是畢老前輩親自過來也不一定能救活,若溪她一直在新安縣,都沒有跟畢老前輩學習多久,只學了一點皮毛,能保住這倆人沒有當場死亡已經盡到最大的努力了!」潘令茹簡直一肚子氣,耍陰招還說得過去,這明目張膽的栽贓陷害,真是太不要臉了!看姚若溪一臉淡然只眸光有些發冷,不僅佩服她。這種地方,竟然從小待到長大,換成是她早受不了了!

    村裡的人都知道姚若溪家又住了一位小姐,還是從京都來的,是安國公府的,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家的女兒,聽她說這話,紛紛點頭迎合。姚若溪從小就在鄉下,搬回來之後,也一直住在槐樹村,就算拜了個神醫做師父,她基本沒離開過村子,跟誰學醫術去啊!毛氏這分明是刁難人!

    毛氏又在人群找了一圈,看到楊巧麗抱著兒子躲在人堆裡,她怒指著姚若溪,「你敢說你盡到最大努力救人了!?你敢他們倆憑你的醫術真的救不了?!別裝了!你學那麼多醫術,看那麼多醫書,不可能救不了他們倆!他們家中的毒又不多!」

    「你怎麼知道他們倆中的毒不多?這毒果然就是你下的,所以你才知道他們中的毒不多吧!」潘令茹立馬逮著她話裡的把柄,指還給她。

    眾人也覺得有理,毒是肯定毛氏下的了!她現在就想抵賴,還想誣賴姚若溪一把。誰不知道她跟姚若溪家過不去,恨不得吃人家的肉喝乾人家的血。

    毛氏呼吸一滯,臉色漲紫難看,「倆人分著吃一顆糖,就算都是毒藥也不可能到一個神醫徒弟手裡救不活!她就是故意的!」

    沒人相信她的話,毛氏看著林宗和趙氏兩家又接著說,「林裡正,她爹姚滿屯當裡正可是從你手裡搶過來的!就因為你們要為傻孫子求親娶她姚若溪,所以她們家那是恨死了你們家,想要害死林寶臣,完全說得過去!還有林偉,當初林鳳娥死了之後,可是你們兩口子攛掇著讓林寶臣求娶她姚若溪,還想佔她們家的宅基地,鬧的村裡都鬧騰。要有仇,我跟你們有啥仇怨?真正有仇的是她姚若溪!她才有害死你們的兒子孫子的心,你們不信,咋村裡的啥好處都沒有你們這兩家一點!?這事兒根本就不關我的事兒!」

    孟凱冷冷的看著毛氏,眼裡殺意閃過。

    當初的事兒村裡的人都知道,只是這事兒早過去那麼久了。要仇恨早在姚若溪家富貴起來的時候就該仇恨了。再說下毒的人可是毛氏!

    「毛氏!你下毒毒殺林寶臣和林旺,現在誣害當朝縣主,罪加一等。」孟康覺得毛氏這樣的根本不用多理會她,直接一刀殺了省事兒。

    芍藥知道蕭恆墨幹壞事兒從來不帶遮掩的,都是明目張膽,大模大樣的。從不掩飾自己看不慣哪個,想弄死哪個。小姐是女子,現在又別封為縣主,眾人矚目,跟他們可不一樣。借刀殺人雖然慢,但這事兒沾惹不到小姐身上來!

    毛氏哈哈哈的笑,「誣害當朝縣主?她見死不救,公報私仇這是事實!」

    「是大夫就該救人?誰都沒有非得救人義務!若溪本來就沒有學多久,中的又是砒霜那種劇毒,哪個大夫敢說他能救活!?天底下不救人的大夫也多得是,不救人就是犯罪了!?再說若溪她不是大夫,她是只學了點醫術的寧安縣主!是齊國侯世子的未婚妻!」潘令茹手癢癢,現在給她個鞭子,她肯定毫不猶疑的給這個毛氏狠狠來上幾鞭子。簡直太賤太不要臉了!怪不得會給一個傻子下毒,她這種人就惡毒到頭了!

    本想說出齊國侯世子嚇唬嚇唬人,結果山高皇帝遠的,槐樹村的眾人雖然知道齊國侯是個權貴大官,也見過蕭恆墨,卻不知道蕭恆墨在京都的名聲。

    不過潘令茹話說的有理,村人都贊同的點頭應和,「換成別的大夫,林寶臣和林旺說不定現在就已經嚥氣了。」

    如果不是姚若溪施針,倆人還真的已經喪命了,現在能吊著一口氣,也是姚若溪封住了倆人的心脈,不讓毒侵入太快。

    毛氏恨的心裡滴血,這個小賤人悶不吭聲的卻從幾年前就開始收買人心,村裡的人早就站在她們家那一邊了。就算她姚若溪殺了人,她說人不是她殺的,而是別的人殺的,村裡人也相信她!心裡恨得不行,多想拿出刀子一刀一刀的捅死她!

    「廢話少說!就是你姓毛的下毒害死了人,還冤枉誣賴別人,你的死期到了!」有人怒罵。

    應聲一片,都喊著把毛氏抓起來送官府,害人償命。

    「我跟他們兩家沒仇沒怨,根本就不是我下的毒!我下毒害他們幹啥!?要給我兒子找替身,簡直是笑話!我兒子早就投胎重新做人去了!要不然早找那仇人報仇了!」毛氏死咬著不承認,「你們沒有證據,不能這樣冤枉我!」

    楊巧麗看著,就想賣姚若溪個面子。毛氏死後,姚滿倉肯定把她扶正了。以後就是她當家做主了。姚滿倉是個沒腦子的,她還有兒子要養活,背靠大樹好乘涼,她要牢牢抱住姚若溪這棵大樹,以後有事兒也好辦。就站出來高聲道,「毛氏下毒的事兒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卻見她拿著糖出去。現在她兜裡還有一包糖呢!不是有人看見她給林寶臣吃糖?連著兩天給,昨天是沒毒的,今兒個就是有毒的了。要不是她下毒害林寶臣,貿貿然的拿糖給林寶臣吃,難不成還是想找林寶臣給姚滿倉再帶個綠帽子不成!?」

    「賤人!」毛氏怒憤。

    眾人覺得楊巧麗說話雖然難聽,卻是實話。毛氏就是給林寶臣下毒了,「把她抓著送官,讓縣太爺一審,保證啥話都招了!」

    「她就是給林寶臣下了毒,想抵賴不認罪,還想誣賴縣主,拉縣主下水!」楊巧麗說著,看著毛氏仇怒的樣子,心裡得意。這老賤人很快就要死了!等她死了,這個家就是她當家做主了!還有那個狐媚子,也給她哪來的死回哪去!姚滿倉家的東西都該是她的!是她和兒子的!

    「你個該死的賤人!」毛氏怒恨的朝楊巧麗衝過來,盯著她懷裡的兒子,惱恨咬牙。這個小野種,也該死!該死!伸手抓著刀子作勢要砍楊巧麗和她懷裡的兒子。

    眾人驚愕的瞪大了眼,身子往後仰。

    楊巧麗也驚恐了,她沒想到毛氏竟然藏了刀子,還要殺她。她恨的不是姚若溪才對嗎?咋拿著刀子要砍她了!?看毛氏近乎瘋狂的眼神,猙獰的表情,刀子是朝著她兒子來的,楊巧麗瞳孔猛縮,一瞬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毛氏要殺她兒子!

    她一句救命沒喊出口,毛氏舉著刀子轉個身,朝姚若溪砍過來。這個該死的小賤人!她就是死也要拉著她一塊!讓她給她兩個苦命的兒子償命!讓她做了鬼也得給她兒子償命!她今兒個一定要弄死這個小賤人!這個該死的小賤人!

    姚若溪兩眼冷光閃過,抓著一旁的潘令茹快速閃身躲開,飛起一腳踢開毛氏。

    毛氏撲倒一下栽倒在地上,眾人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可毛氏卻有些回不過神來了,仇恨的瞪著姚若溪,「你會武功!?」

    「若溪是高手,她要是有害死人的心,那是輕而易舉就辦到了,你還有臉誣陷人!」潘令茹拍著胸口,一邊平定著,一邊怒叱毛氏。

    毛氏一瞬間心涼如冰。她以為只有跟著姚若溪不離身的芍藥才會武功,沒了芍藥想弄死姚若溪輕而易舉。可她瞄了那麼久都沒有找到機會。卻不想,即便沒有芍藥跟著,她也是沒有機會殺了這個小賤人!她是會功夫的,還是個高手,她怕是這輩子都沒有報仇的命了!

    想到這,毛氏心裡恨意爆發,兩眼烏紅的瞪著姚若溪,面容扭曲著,抓起刀子快速的爬起來。

    眾人都以為她死心不改,還要刺殺姚若溪,紛紛驚呼。

    毛氏卻不是朝姚若溪出手,而是反手砍向了楊巧麗。殺不了姚若溪那個小賤人報仇,她也要弄死這個賤人,讓這個賤人給她陪葬!

    驚魂未定的楊巧麗瞬間被嚇的臉色煞白,「救…命…。」

    姚若溪飛起一腳,直直朝毛氏踢過來。

    毛氏是恨著勁兒要砍死了楊巧麗,姚若溪一腳踢過來,她也死死的咬著牙,把刀子鬆開看向了楊巧麗臉上。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楊巧麗抱著兒子摔倒在地上。

    毛氏也被要姚若溪踢的飛出丈遠,狠狠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毛氏捂著撕裂般的胸口,五臟六腑全碎了一樣,疼的她受不了,毛氏咬著牙,咧著嘴,仇恨的盯著姚若溪。她不甘心!碰上這麼個有心機的人,毛氏嘶喊怒嚎,她不甘心!

    姚若溪冷冷看她一眼,忙轉身看楊巧麗。

    楊巧麗懷裡的姚振興已經被她鬆開滾在地上哭了起來,楊巧麗驚恐的瞪大著眼,看著臉上的刀子,不敢碰,又驚懼,幾乎傻了一樣。

    眾人也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幾乎回不過神來。

    姚若溪上前來,先給楊巧麗快速紮了幾針,趁著楊巧麗沒有回過神來之際,迅速拔掉砍在她臉上的刀子,扎針,傷藥止血,「刀子小,傷口不深,不會有危險。」

    楊巧麗兩眼發黑,差點暈過去。聽姚若溪彷彿遙遠的聲音傳來,說她不會死,喝了幾口氣,這才漸漸的反應過神來。

    忙活了一會,姚若溪才給她臉上止住血,伸手拿了紗布給她包紮好。

    毛氏痛苦的低吼著,尤其聽楊巧麗不會死,她心裡更加仇恨,「姚若溪你個小賤人!你能救楊巧麗,卻不救林寶臣和林旺,你就是見死不救,公報私仇!」她就是死,也要給這個小賤人拉幾個仇人!讓她這個寧安縣主過不上安寧的日子!

    姚若溪拿著帕子擦著手上的鮮血站起來,看著毛氏冷笑,「我既做了寧安縣主,該有的一樣都不會少。規矩禮儀在家裡可以鬆懈,但你真的以為我沒有一個縣主該有的威儀和威勢!?」

    她是姚若溪,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親傳弟子!是皇上敕封的寧安縣主!再不是那個低調弱勢處處被欺的小瘸子!

    潘令茹也哼了一聲,覺得姚若溪早該拿出氣勢來,一個縣主還能被人點著鼻子誣陷,點著鼻子罵。毛氏這樣的,該直接拖去送官,「辱罵當朝縣主,就是對皇上不敬,罪行嚴重的,誅你九族!」話出來,潘令茹默默的在心裡算了下,姚若溪家好像和毛氏家也是親戚關係,姚滿倉和姚滿屯是表兄弟,還在九族之內,輕咳了一聲。

    村裡人看姚若溪這樣,頓時有些敬畏。她平常為人低調,也很是好說話,所以村裡的人雖然敬她,卻不畏她。所以才有林宗喝令姚若溪救林寶臣,趙氏指控姚若溪偏心不先救治林旺的事兒。

    潘令茹看了眼村裡眾人的神色,跟姚若溪道,「早就說你,該把縣主的儀仗帶出來,那樣才有氣勢!那樣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在你面前放肆了!」

    姚若溪嫌要那麼多人礙事,來了還得養著她們。那些人還都不知道是誰的人,她也不想帶到家裡來。

    人群中有人小聲疑問儀仗是啥,有人猜測,「和縣太爺出來一樣,前後有衙役開道,侍衛跟班吧!」

    有人否認,「縣太爺才是七品,縣主可是二品,那肯定比縣太爺威風!」

    不少人遺憾姚若溪為啥不要縣主的儀仗,也讓他們都開開眼界。

    看著村人漸漸的在對姚若溪改觀,毛氏又吐出一口血,她真的不甘心,很不甘心!她想死的人都沒有死,她的倆兒子卻都死了,連個後也沒留下。村裡沒有人相信她,都看她的眼神是憎惡的。苗氏那個騷老婆子從分走也沒再多幫她一句,出這麼大的事兒更是連露面都沒有露面。姚滿倉那個蠢貨,她這輩子嫁給他,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她都被人害的快要死了,姚滿倉卻不知道去了哪,連家都沒在。她這是眾叛親離嗎?

    「她是不是要死了?」潘令茹扭頭問姚若溪。

    「不會。」姚若溪沈聲說完,看了眼芍藥。

    芍藥上去給毛氏點了穴道,喂給她個藥丸。

    「你給我吃了啥東西?」毛氏厲聲喊話。

    「止血養氣,保你吃了不死。」芍藥冷聲回她一句,「這樣的藥給你吃就是浪費。」

    「你這惡毒的小賤人!你不得好死!你不會有好下場的!」毛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更恨了。她覺得五臟六腑都疼的撕裂了一樣,肯定是姚若溪這個小賤人剛剛踢她那一腳下了狠勁兒。可是現在卻不讓她痛快的死,給她吃藥,非得要慢慢的折磨她到死!

    「送官!」姚若溪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掃了眼林寶臣和林旺,轉身帶著潘令茹和芍藥幾個離開。

    眾人迅速讓開路。

    看姚若溪前面走,後面跟著潘令茹和芍藥,加上丫鬟碧玉,後面是氣勢威儀的孟凱和孟康,而倆人是姚若溪的隨侍護衛。

    看她就這樣走了,有心思巧些的人感覺到姚若溪是生氣了,這是不準備再管毛氏和林宗林偉這事兒了。

    這時候,林寶臣嚥氣了,林婆子和林寶臣的娘趴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

    相繼,林旺也撐不住死了,趙氏咬著牙,撲上來就抓著毛氏打。

    林婆子婆媳倆也都上來撕扯著打毛氏。

    毛氏內腑疼的幾乎受不住,想躲開卻是躲不開三個人,連林偉也過來拳打腳踢。毛氏一邊慘叫著,一邊咒罵。

    走出去一段的姚若溪腳步不停的吩咐芍藥,「即便是害人凶手,被打死了也是要坐牢的。」

    孟凱默默的轉身返回。

    芍藥看他去了,就跟著姚若溪回去。

    孟凱返回來,看林偉趙氏和林婆子幾個都在圍毆毛氏,上前提醒,「縣主提醒你們一句,即便毛氏是下毒害死人的凶手,你們也不能把她打死了,這是官府的事兒。」

    眾人紛紛點頭應和,讓林婆子和趙氏幾個別打了,毛氏都已經吐血了,要是真把她打死,那是得坐牢的。

    幾個人發洩了一通,停下手。

    毛氏已經被打的皮青臉腫,頭發瘋亂不成形,嘴角還流著血。

    「送官!」林宗冷聲道。

    村裡好事兒的幾個出來幫忙,把毛氏捆了押送官府。

    姚滿倉趕回來的時候,毛氏已經被帶走了,村裡到處都在議論。

    看楊巧麗臉上包成了粽子,他急忙抱著嚇的啼哭不止的兒子,「振興乖乖不哭!」

    同樣是小妾的王墜兒哭哭啼啼的講她多害怕,說毛氏是被怎麼抓走的,被打的多狠,她快嚇死了,找姚滿倉尋求安慰。

    姚滿倉安慰她兩句,就抱著兒子一直哄。

    王墜兒看著幾乎包了整個臉的楊巧麗暗哼一聲。毛氏要死了,楊巧麗有兒子又咋樣?她的臉毀了,就更沒辦法和她掙了。

    村裡的人也在議論姚滿屯是要把楊巧麗扶正還是寵著新納的小妾,都猜是楊巧麗,她雖然毀了臉,可她生了兒子。

    王玉花嘀咕了幾句,跟姚若溪說,「那楊巧麗不是個啥好東西,以後不能幫她!」說完,扭頭找人,發現張俊卓不在家裡,頓時跳了起來,「上哪去了?」

    一聽張俊卓不見了,姚滿屯立馬讓趕緊的找。

    家裡家外,都找遍了,卻沒有見到張俊卓的影子,村裡的人剛剛都在注意林寶臣和林旺中毒的事兒,根本沒有看到張俊卓上哪去了。

    姚滿屯一顆心頓時沈了下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24 23:16:13

第234章:抄傢夥!

    村裡的人都沒見到張俊卓的人,然後就有人說林寶臣之前拿著糖給張俊卓吃,張俊卓不吃,林寶臣還拽著他不讓走,硬往張俊卓嘴裡塞。紛紛猜測毛氏還是想算計姚若溪家,拿了糖給林寶臣,認為他傻,就讓他拿著糖過來給瑾哥兒吃。也是因為林寶臣傻,認不清哪個是瑾哥兒,所以拿著糖要給張俊卓吃。

    所以最根究底,毛氏要害的還是姚若溪家,林寶臣把張俊卓當成了瑾哥兒,結果張俊卓嫌棄他拿的糖不好,沒有吃。林寶臣和林旺卻沒有躲過去,倆人吃了糖,沒了命。

    「不是的。」姚滿屯聽眾人的猜測搖搖頭。毛氏肯定是拿了糖想給張俊卓吃的。瑾哥兒平常都不出門玩,即便出去也都有人跟著,不會自己一個人在外面跑,更不會吃人家給的東西。毛氏本來就是要害張俊卓的。張俊卓要是在她們家出了事兒,從此她們家就甩不掉王鐵花那個大麻煩了。

    只是現在又是誰要害張俊卓?他人又去哪了?

    「拿著傢夥!」姚若溪吩咐江明。

    江明應聲,伸手抄起一根棍棒子,聽著姚若溪吩咐。

    姚若溪出了門,快步朝村裡走。

    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也都快步跟上,見姚滿屯直接來到姚滿倉家,看到正在哄小兒子的姚滿倉,王玉花瞪大了眼,「是你把張俊卓弄走了!?」

    想到剛才一直沒見到姚滿倉的人,姚滿屯心提了上來。毛氏想害了張俊卓,姚滿倉呢?他的倆兒子都死了,他又脾氣暴躁,和毛氏同樣很仇恨。

    姚滿倉看著幾人氣勢凜然的樣子,抱緊了懷裡的兒子,「你們又想幹啥?」

    「張俊卓在哪?」姚若溪冷聲問姚滿倉。

    「張俊卓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你們找人找到我家來了!」姚滿倉陰著臉冷哼。

    「再問你一遍張俊卓在哪?」姚若溪微微眯起眼。

    「就是你把人弄走了!快點把張俊卓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王玉花憤怒的指著姚滿倉,要是張俊卓在她們家出個啥事兒,鐵花能沾上她們家一輩子了。

    「我連人都不認識,你們找我要人。」姚滿倉怒著否認。

    「江明!打!」姚若溪沈聲吩咐江明。

    「是!」江明應聲,拿著棍棒上前。

    「你們要干啥?就算你是縣主也不能亂打人的!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不能亂打我!」姚滿倉頓時害怕了,

    楊巧麗也驚慌的從屋裡跑出來,「縣主這是干啥?」

    芍藥上去從姚滿倉手裡奪過姚振興。

    姚滿倉驚的立馬抓緊了姚振興不讓芍藥奪,大聲叫嚷著,「你們這是犯法!快放開我兒子!你們不能亂搶人!快放開!」

    楊巧麗也嚇得上來伸手要把姚振興抱走。

    芍藥點了姚滿倉一下,姚滿倉全身一麻,手就不當家了。芍藥輕鬆抱了姚振興過來,冷眼看著姚滿倉,「你啥時候說出張俊卓在哪,我啥時候把兒子還給你。」說著點了姚振興的穴道,不讓他亂哭亂蹬的鬧騰。

    江明上來拿著棍棒就打姚滿倉,三小姐沒讓孟凱他們下手,而是讓他這個只會三腳貓的下手已經很客氣了。

    「啊!」姚滿倉慘叫著閃躲,「我根本沒有見過張俊卓!也不認識他!你們不能打我!快住手!」

    楊巧麗哭著過來給姚若溪跪下,「縣主!求求你把我兒子還給我吧!我剛才可是幫了你說話的!你把兒子還給我吧!」

    「張俊卓在哪?」姚若溪挑眉。

    楊巧麗哭著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待在家裡,剛才又被毛氏砍了一刀,我是真不知道張俊卓到哪去了啊!」

    姚若溪不再看她,冷眼看著抱頭鼠竄的姚滿倉。

    江明也學了幾年的功夫,姚滿倉再壯,也躲不過江明的伸手,棍棒打在身上疼的不行,姚滿倉覺得自己腿和胳膊都快要斷了一樣,怎麼躲都躲不開,只能疼的不停慘嚎。

    「你啥時候想起來張俊卓在哪,江明就啥時候停手。」姚若溪沒想到姚滿倉竟然也長腦子了,竟然趁機把張俊卓弄走了。

    「我沒見!我沒見!」姚滿倉不承認。

    村裡的人又圍過來,看著尋常文靜恬淡的姚若溪帶人衝進姚滿倉家裡打人,對姚若溪更是多了分敬畏。紛紛喊話讓姚滿倉趕緊把張俊卓交出來。

    江明打了一棍又一棍,不時姚滿倉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看他還不說,姚若溪眼神落在姚振興身上,「去查查有沒有陌生人來村裡,張俊卓在哪,就把姚振興也一塊扔過去。」

    孟凱應聲,轉身離開。

    姚滿倉忍不住了,「你們不能仗著有權勢就害人!快放開我兒子!放開我兒子!」

    「人在哪?你到底說不說!你不說這輩子都別想再有兒子了!」王玉花惱憤的威脅。

    姚若溪擺手讓江明停手,「既然他不說,那就走吧!」

    芍藥拎著姚振興緊跟姚若溪後面離開。

    「放了我兒子吧!求求你放了他啊!他還只是個孩子,他是無辜的!」楊巧麗哭著追出來。

    姚滿倉也急了,怕了,姚若溪這個樣子,分明不打算放過他兒子了,他是真的不能生了,這輩子就只有這一個兒子了,一根獨苗了。身上的劇痛提醒他,姚若溪不找到張俊卓絕對不會放了他,更不會放了他兒子。看著走遠的一行人,姚滿屯竟然也一點都不顧及,姚滿倉真的害怕了,「我說…我說!你們別走!放了我兒子!我說!我知道張俊卓在哪!」

    姚滿屯和王玉花停下來,姚若溪卻沒有停,繼續往前走。

    姚滿倉看她不聽,強撐著爬起來,追出來,「我說!你們別走!你們別走!」

    「張俊卓到底在哪?」王玉花氣惱的追問。

    「去新安縣了!去新安縣了!」姚滿倉大聲回著,追到姚若溪前面,「你放了我兒子吧!張俊卓被人帶去新安縣了!他真的去新安縣了!」

    姚滿倉真正要抓的人才是瑾哥兒和小四,可是瑾哥兒不單獨出門玩,小四更是出門就有人跟著,沒有辦法,姚滿倉氣恨之下,乾脆抓了張俊卓。銀子他也沒有要,只想讓人把張俊卓帶到遠地方賣了,這樣至少讓他出一口惡氣。

    孟凱和孟康忙往新安縣的方向追,江明也跟上去找。

    潘令茹吩咐她的侍衛也出去幫著一塊找人。

    芍藥拎著姚振興沒有鬆手。

    找人的剛出發沒多大會兒,那邊王寶柱和王軻帶著哭的一把鼻涕的張俊卓回來了。

    「兩個人販子已經被送去衙門了。」王軻把張俊卓放下。

    王祖生皺著眉,數落張俊卓,「誰讓你亂跑了!再亂跑就回不來了!」

    張俊卓嚇的哭更大聲了,「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

    「回家!回家!馬上就送你回家!」王玉花覺得張俊卓一刻也不能在她們家待了,全是惹事兒的!

    「張俊卓他已經回來了,你可以把我兒子還給我了吧!」姚滿倉盯著姚若溪,忍著全身的疼,時不時看看姚振興。

    姚振興驚嚇的小臉發白,已經哭不出聲音來了。

    姚若溪看了眼芍藥。

    芍藥解了姚振興的穴道,把人又還給姚滿倉。

    姚滿倉抱著嘶哭不止的小兒子急忙躲開老遠,楊巧麗想搶過去抱著,奈何傷的不輕,姚滿倉都抱著不松手,緊緊的抓著兒子給他擦著眼淚,自己眼淚也掉個不停。

    王寶柱指著姚滿倉冷聲道,「販賣人口可是重罪,姚滿倉雖然你罪行不重,卻還是涉及犯罪了,你就等著衙門傳喚吧!」

    姚滿倉身子抖了抖,「人販子不是已經被抓送衙門了?張俊卓也已經回來了,咋還有我的事兒!?」

    「這話你跟衙門說去吧!」王玉花恨恨的咬牙。

    「縣主!縣主!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保證以後他再也不敢做對縣主家不利的事兒了!求求你!求你放過我們吧!」楊巧麗爬過來哭求姚若溪放過姚滿倉。販賣人口她不知道是什麼罪,但這事兒跟姚若溪扯上了關係,縣太爺為了討好她這個縣主,肯定會重判姚滿倉的。

    「罪證確鑿,你讓我徇私枉法?」姚若溪冷眼看著她和姚滿倉。

    楊巧麗失望不已,想到自己臉上的傷,以後她可能就要留疤毀容了,姚滿倉已經被王墜兒那個賤人勾走了魂兒,怕是更加看不上她。就讓他進牢裡待一段時間,家裡就是她楊巧麗的了!想到這,楊巧麗頓時沒那麼傷心了。

    姚滿倉也想求一求,可是對著以前他從沒放在眼裡過的人,突然比他身份高出一大截,高到他攀都攀不上,還是他的仇人,把他變成現在這副德行的仇人,讓他下跪求饒求放過,他又做不出來。

    姚滿屯吩咐江明去叫王鐵花和張志權,一邊請王軻和王寶柱進家坐,「你們是咋找到張俊卓的?」

    王軻看了眼張俊卓,笑著解釋,「也是他命好,碰上我和寶柱上山準備打點獵物吃。兩個不認識的人駕著個破驢車過去,我們也沒多想。還是寶柱發現那驢車底下在滴水,滴的水還冒煙兒,我們這才發現不對勁兒。」

    幾個人齊齊看向張俊卓,他褲襠的地方被尿濕了一大片。原來是張俊卓被人抓住蓋在驢車上準備拉走的時候嚇尿了,尿水順著車縫滴下來,才讓王寶柱發現,被救了下來。

    眾人紛紛笑起來,幸虧是張俊卓嚇尿了,不然還真發現不了,也救不了他,說不定就被賣出去了。

    姚若溪吩咐方媽媽和羅媽媽,梅嫂去做飯,連王鐵花和張志權的也一塊做著。

    王三全和程氏倒是先來了,看王祖生沒有事兒,程氏哎呦一聲抱著張俊卓叫了一聲魂兒,就指責王玉花,「讓你照看孩子的,你是咋照看的?差點就被人販子抓走賣了!家裡那麼多人,都不跟著伺候,要是俊卓被人販子賣了,你拿啥給鐵花說!?鐵花就這一個孩子,一根獨苗,要是被賣了,你把自己兒子賠給她啊!」

    「孩子不是沒事兒,你少說兩句!」王三全低聲喝了一句。

    「多虧菩薩保佑孩子才沒事兒,要是真的出事兒就晚了!一家子那麼多人,都照看不好一個孩子!就這一根獨苗,出點事兒多少都賠不起!」程氏氣哼著,摟著張俊卓哄他。

    王玉花陰沈著臉不吭聲,任由程氏數落。

    程氏看她不吭聲,姚滿屯幾個也沒解釋一句,心裡更氣,氣勢也更足了。

    不時,王鐵花和張志權急忙忙的趕過來,「俊卓!我的兒啊!」

    「娘!」張俊卓看到王鐵花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

    王鐵花撲上來一把抱住的張俊卓又是哭又是哄。

    姚若溪冷眼看著,等王鐵花幾個哭夠。

    張志權看著王玉花和姚滿屯問話,「到底咋回事兒?俊卓咋好好的會被人販子抓走了啊?」

    程氏拉長了臉道,「一家那麼多人都照看不好一個孩子,讓人販子給抓了,還不是沒上心!?就算他自己要出門玩一會,讓下人跟著看著,還能會被人販子抓走!?」

    王鐵花看著姚若溪面無表情的樣子,再看王玉花氣的臉發青,想了想,覺得這事兒不能怪罪,得忍著。這個事兒本來就是她們家做的不對,她們心裡有愧,要是說難聽的,就變成氣惱了。以後再想把兒子送來也不能了。現在她善解人意的表現一下,憑這個事兒,以後姚若溪也得對他們家更好點!

    只是她想的好,張志權著急兒子,心裡又擔心又氣,就順著程氏的話說了,「我兒子放在這是學識字的,可不是讓人販子被弄走賣了的!你們這麼多人都看不住一個孩子…」

    王玉花豁的一下站起來,怒指著張志權,「放你娘的狗屁!你兒子憑啥放我們家裡?我們家欠你該你的要給你們照看兒子!?我們家人多就該幫你們照看孩子?我們家有下人就該伺候你們家的人!?你們憑啥?你們把兒子送來的時候我說啥?不讓送我們家!我們家不欠你們不該你們,兒子送我們家幫你照看教養,你們想的美!哪來的滾會哪去!我們家憑啥幫你們照看孩子!」

    聽她說的這些話,程氏也火了,「咋著?你這話是說誰?是說啥意思?不就是讓你照看幾天孩子,你就橫五橫六的,你現在有錢了,能耐了,不是以前生不出兒子被人欺負瞧不起要我養著你們一家的時候了是吧!?」

    「都閉嘴!大吵大鬧像啥樣子!」王三全怒喝一聲,程氏現在越來越得寸進尺。姐妹親戚,願意互相幫的關係好可以多幫忙走動,不願意的相安無事就好了,非得找出點事兒來!

    看王三全警告的眼神,程氏氣的直瞪眼,「她是我閨女,我還不能說她兩句了?!」

    王鐵花也急忙給張志權使眼色讓他別亂說話,上去拉著程氏安撫她,跟王玉花和姚若溪幾個解釋,「三姐你彆氣,娘也是太著急,嚇著了!志權剛才說那話,也是驚嚇住了!聽到孩子被人販子抓走,我這當時還嚇的差點昏死過去呢!」

    王玉花冷哼一聲,「你家孩子帶回家自己照看!我們家可沒義務沒責任幫你教養照看孩子!」

    姚滿屯剛要說話,程氏又說了,「是不是我也要把祖生帶回家,不能放你們家了啊?你們家現在能耐了,發達富貴了,再有我們這些窮親戚多丟人難看啊!」

    「岳母!祖生在這上學,是我們家應該做的。他也聽話懂事兒,不讓人費心。俊卓還小,在我們家不合適。」姚滿屯現實誇了王祖生兩句,但後話還是拒絕張俊卓待在家裡。

    程氏聽到誇自己兒子的話,臉色稍微緩和了點,還是不滿,「有啥不合適的!俊卓也五六歲了,你們多教著點不就過來了!那麼多下人,分派一個伺候不就是了!」

    王三全黑沈著臉,「俊卓找回來了就是,你跟我回家去!家裡還有活兒幹!」

    程氏不走。

    「天都晌午了,吃了飯再走吧!」姚滿屯開口留人,飯都快做好了,這個時候走也不像話。

    程氏哼哼一聲,坐在桌子旁等著飯菜擺上桌。

    王鐵花想跟王玉花說幾句話,也好哄哄她,讓張俊卓繼續留在這,王玉花陰著臉起身去了廚房。

    「若溪!你看,這個事兒你們肯定也不願意發生,聽說你為了找俊卓,還帶人去打了姚滿倉,才知道俊卓被人販子帶走了。那現在,姚滿倉他肯定再也不敢了吧!俊卓這孩子就是有點好動待不住,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王鐵花轉頭跟姚若溪道。

    「孩子放到鎮上學堂是更方便一點。」事情都解決了,張俊卓也沒有再待在這裡的必要了。

    王鐵花臉色僵了僵,「我看俊卓在這還挺聽話的。跟以前比著是不一樣了。要是擱在以前,早哭著鬧著哄不住了。還是你有辦法,才教一天就教這麼好。我這沒學問的人,也不知道咋教。就還煩勞你,幫著多教兩天,等忙過的這幾天,我就接他走!」祖生在白吃白住,不僅學問比學堂的那些學子厲害,還學了武功,以後就是她姚若溪的責任了。她兒子跟著,以後也能有個好前程!

    程氏想到這家裡一直都是姚若溪當家做主,也拉著臉跟她說,「你現在都是縣主了,不拉拔自己兄弟,以後出門子了,連個能幫襯的人沒有就好了?難道以後有啥事兒,我們這些窮親戚都不能上門,不能見面,免得給你丟人?你現在還是太小,不知道深淺。等你出了門子,那婆家的人還待你還不一定呢!有兄弟幫扶,你的腰桿子才硬!」

    這話還像點樣,王三全就沒攔著。他也覺得,姚若溪以後是不一樣了,身份地位越高,那越是需要人幫扶的。外人也不知道咋樣,自己親戚,不管咋樣都是血脈關係,也會比別人強一點。

    姚若溪淡淡的勾起嘴角笑,「這是出事兒就差點嚇壞了人,還耽誤家裡做豆瓣醬。以後再出事兒咋辦?家裡是有那麼幾個下人,但小四和瑾哥兒都沒有專門伺候的人。等豆瓣醬做好,還有酸豆角要做,哪能抽出別的功夫來?讓誰照看他?」說著看向王祖生。

    王祖生全身的皮一下緊了,這死丫頭幹啥看著他!?想讓他照顧張俊卓,門都沒有!

    「豆瓣醬和酸豆角,你們家不是不做了嗎?」王鐵花立馬追問。豆瓣醬教給了姚家的幾個,她都沒有教。做個不賺錢的酸豆角,這死丫頭還把方子賣了,現在她也就能在地下零賣一些,這死丫頭竟然又要做酸豆角了,這樣哪還有人買她的!?

    「貢品。」姚若溪眉頭微挑。

    王鐵花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開始嫉恨了。扯著嘴角笑問,「貢品肯定比地下的錢多吧?」竟然連豆瓣醬和酸豆角都弄成了貢品要送進宮了,這死丫頭給家裡賺了多少金山銀山了!?

    「咋?豆瓣醬和酸豆角做成貢品了?」程氏也還不知道,看看王鐵花,就不滿道,「你們家不是已經做了貢酒,這豆瓣醬和酸豆角的一點還擺弄個啥?你小姨家現在酸豆角也做的很好了,就是生意不好,你作為一個縣主的,都不給她拉個生意!」

    王鐵花和張志權也看著姚若溪。

    王軻和王寶柱對視一眼,繼續冷眼看著。以前若溪家慢慢發達起來,一圈子都想水蛭一樣趴在周圍想著佔便宜。現在若溪是縣主了,就算是長輩也不能這麼沒大沒小的。

    孟康眼裡閃過一抹嘲諷,抿著嘴提醒道,「天地君親師。天地過後,先君臣再親戚。」

    程氏不知道啥意思,也知道這話像是說她的,而且不是好話,拉著臉道,「啥意思?」

    「意思就是,寧安縣主現在是皇上敕封的二品縣主,是君。即便她爹娘姊妹,見了也要行禮問安!」潘令茹解釋給她聽。

    程氏的臉色一下子不好了。

    王三全瞪了眼程氏,讓她別再說話。他們底下人不講,到外面,尤其京都那裡,都極為注重規矩禮儀。

    「等你們見了月妃娘娘,還要下跪呢!」潘令茹雖然不喜歡趙豔萍,但拿來提醒一下程氏這些人也很不錯。

    程氏臉色不好了,「我是她姥姥…」

    「親爹娘也要跪。」潘令茹暗自翻個白眼兒。入了宮那就是皇家的人了,是君。只要是臣,自然得跪禮了!

    程氏說不出話來了,想說話,被王三全喝止了,「話能是亂說的!?說錯一句話,可能就招來大禍,性命就沒了!」這也是王三全堅決不讓程氏去京都的一個原因。

    這時飯做好了,王玉花帶方媽媽和羅媽媽過來擺飯。

    潘令茹坐著不動,看了眼丫鬟碧玉。

    碧玉先去打了水過來,伺候潘令茹洗手,漱口。

    飯分兩桌擺的,中間隔了屏風。但王鐵花和程氏看的真真切切的。

    飯擺上了,潘令茹才和姚若溪坐下。碧玉規規矩矩的立在潘令茹一側,拿著筷子和碟子給潘令茹布菜。潘令茹細嚼慢嚥,動作優雅高貴。很快就吃了飯,碧玉又奉茶,潘令茹喝了卻是漱口,接著再上茶才是喝的。

    這一套吃飯的規矩看的程氏和王鐵花吃飯都不自在了。以前程氏還覺得姚若溪吃飯挑剔,裝模作樣,現在有個國公府的小姐在前面,她頓時不覺得姚若溪裝模作樣了。潘令茹的規矩是打小跟著宮裡出來的教養嬤嬤學的,皇家禮儀規矩深刻入骨。

    姚若溪動作優雅,但跟講究的潘令茹一比,也算得上粗俗了。

    王鐵花出來看兒子的吃相,別說是張俊卓,連跟著姚若溪熏陶那麼久的王祖生都吃相不好,她心裡更加堅定要把張俊卓留在這教養了。

    潘令茹還以為她拿出平常的架勢可以震一震程氏和王鐵花,吃了飯,聽王鐵花還想讓張俊卓留下,差點沒氣歪了鼻子。

    姚若溪面上帶笑的看著王祖生。

    王祖生嘴角僵了下,不得不開口跟王鐵花道,「四姐你幹啥非得讓別人幫你教養孩子啊?教養孩子是父母的指責,子不教父之過,女不教母之過,把自己的責任強加在別人頭上,這是推卸責任給別人添麻煩。我在你家的時候你還嫌礙事,更何況你家俊卓那調皮性子,還得個專人管著。你想要人伺候,自己花錢買個下人!」

    程氏伸手扯了把王祖生,兒子竟然幫著姚若溪這死丫頭勸誡起鐵花來了!看被教成啥樣了?連她這個親娘的話都不聽了!

    「這段時間也忙的很,誰哪有功夫幫你照看孩子!你還是把俊卓帶回家吧!」王祖生就看著王鐵花,不能把張俊卓留下!否則就是留給他個大麻煩,他哪有功夫看著張俊卓啊!

    王鐵花僵硬著臉,不知道再咋接話。

    「我們家還幫著做豆瓣醬送進宮,耽誤不得,就不多留你們了。」王玉花抿著嘴送客。讓羅媽媽把張志權拿來的禮還給還回去。

    王鐵花沒有辦法,看姚若溪的神色,是一點可能都不給,臉色難看的拉著張俊卓。

    張俊卓也窩到王鐵花懷裡,看著眾人。上午他被嚇壞了,可剛才一頓豐盛的午飯吃到肚裡,他又捨不得了。回到家就沒有這麼些好吃的了。

    「你再被人販子抓走,可能就沒這麼好的機會被救,那就要被賣到很遠的地方再也回不來了!」王祖生見王鐵花不松口,就嚇唬張俊卓。

    張俊卓身子縮了縮,搖搖頭,「我要回家!我不再這了!」

    王三全看張俊卓也實在留不住,就讓王鐵花自己帶回家教養,「他不小了,也該送到學堂唸書,該懂事兒了!」

    王鐵花不甘心,要是不趁著這麼好的機會把兒子留下,以後怕是更難了。

    「馬上要農忙了。」姚滿屯看著王鐵花和張志權道。快要收麥了,哪還有旁的啥時間!

    農忙的時候亂哄哄的,王鐵花一想,還真不能把兒子繼續留下。看姚若溪這死丫頭的樣子,分明一點不打算管。要是兒子留在這沒人管沒人問,那姚滿倉或者誰還要對兒子下手,她後悔死都晚了!

    沒有辦法,王鐵花和張志權不甘心的帶著張俊卓回了家。

    王軻和王寶柱也鬆了口氣,總算把這尊弄走了。

    程氏還很不高興,王三全把她喝回了家。

    王寶柱卻沒有走,期艾的看著姚若溪。

    「你想讓我幫張彩霞看看?」姚若溪詢問。

    「那個…她現在情況好一點,你能不能先幫她看看?等忙過這段時日,我再帶她去京都找神醫館看看。」王寶柱滿臉的期望,家裡現在整個氣氛都感覺不好,再不趕緊把彩霞的怪病治好,日子真的快要沒法過下去了。

    姚若溪皺眉,「你不怕更刺激她,病情再嚴重了?」

    王軻咳嗽了一聲,給王寶柱使眼色。張彩霞的病的確不應該找若溪來看。

    王寶柱目光黯然,他是覺得若溪醫術高明,肯定能看好。又想張彩霞的狀態,暗嘆口氣,放棄了找姚若溪看病的打算。彩霞的怪病的確不能再加重了。

    又坐了一會,王寶柱和王軻就起身告辭了。

    回到三王嶺,張彩霞已經知道了王寶柱又去姚若溪家了,眼淚止不住掉。

    王寶柱嘆口氣,都不敢靠近她了,看她身形消瘦憔悴不堪的樣子,如水靈的鮮花枯萎了一樣,也心疼的很,上來握住她的手,跟她解釋是想找姚若溪給她看病,治好了再生個孩子。

    張彩霞甩開他的手,哭著控訴,「你嫌我有怪病!你不喜歡我了!你現在就想擺脫我!就想拋棄我!啥要給我治病,都是假的!真要給我治病,之前咋不治!?」

    王寶柱跟她根本解釋不通,之前張彩霞就強烈反對,更不允許王寶柱或者家裡的人跟姚若溪碰面,也不準提起。

    看她反應激烈,王寶柱不再解釋。

    張彩霞卻更加氣惱,一邊哭一邊控訴,把藥碗都打翻了。

    吳氏看她這樣,心裡又累又煩,也懶得再給她熬藥。

    沒有喝藥,張彩霞哭了大半夜,哭累了睡著了。

    王寶柱正跟王虎和吳氏商量,收了麥子就帶張彩霞去京都看病。

    張彩霞起來洗了臉,主動找王寶柱道,「不是讓縣主給我看病?我們去吧!」

    王寶柱幾個都詫異了,之前強烈反對,今兒個咋突然主動要求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29 19:16:09

第235章:該死的可憐人

    張彩霞自己提出來要看病,還是找姚若溪,王軻覺得有點奇怪。王寶柱卻沒想那麼多,覺得張彩霞或許想開了,這個樣子真的不行,也對不住死去的閨女。高興的跟張彩霞說讓她在家等等,他去找姚若溪約個時間。

    王寶柱趕到槐樹村的時候,村裡的人都在外面看熱鬧。縣衙的衙役過來傳喚姚滿倉上公堂,昨兒個季縣令審問了那兩個人販子,倆人交代的是姚滿倉要賣的是姚若雲和姚若瑾,倆人可是寧安縣主的弟妹,今日城門一開,季縣令便吩咐衙差來傳喚姚滿倉,再把姚滿屯和王鐵花張志權也請上公堂對峙一下。

    姚滿倉大喊大叫著冤枉,不願意跟衙差走。昨兒個他拉不下臉求姚若溪,到晚上衙差也沒有來,他就自我安慰沒他的事兒了。想不到天明一大早就有衙役過來抓人。

    「你們不能亂抓人!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放開我!」姚滿倉掙紮著叫喊,身上已經被打的都是傷,疼的掙不脫,心裡驚怕的不行,開始叫喊楊巧麗,「快去求姚若溪!快去求她放了我!快去求她!快去求她放過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楊巧麗心裡冷聲咒罵兩句,面上哭著回他,「老爺!我昨兒個就求了,沒有辦法啊!縣主不能徇私枉法啊!」

    「你再去求她!求她放過我!」姚滿倉驚慌的怒喊著,催促楊巧麗再去。

    楊巧麗搖搖欲墜的出來,讓夏婆子抱著兒子姚振興,往姚若溪家來。

    拿人的衙役卻沒有等她,姚滿倉要把姚若溪的弟妹賣了,雖然沒有賣成,賣了姚若溪的表弟張俊卓,姚若溪也不可能會跟姚滿倉求情。

    村裡的人看著熱鬧數落姚滿倉,「不干壞事兒就不會今天!」

    更有人說姚滿倉和毛氏像兩口子,毛氏下毒要害瑾哥兒,姚滿倉要把瑾哥兒和小四弄賣掉。倆人都不是好人!

    看到苗氏出來,姚滿倉彷彿看到了希望,「娘!娘!你快讓老二放了我!你快跟他說,我啥壞事兒都沒有干,他們不能抓我!我要去了衙門,就回不來了!娘你快去,讓她們放了我!我以後絕對不敢跟她們家作對了!」

    苗氏兩眼都哭紅了,她是想去求,可是她也知道,沒人會答應。姚若溪那個小賤人昨兒個就撂下了話,王玉花那個惡毒的賤人更恨不得他們家的人都去死才解恨。姚滿屯,他心裡也恨,沒一點恩義,不講良心的畜生,她求著他是自取其辱啊!

    那邊姚滿屯帶著江明出門,只往這邊看了一眼,就直奔去新安縣的大路。

    姚滿倉大叫著,姚滿屯卻越走越遠。

    幾個衙役見他一直鬧,也惱煩了,捆了他硬是扔上了車拉走。

    楊巧麗還沒走到姚若溪家大門口,聽姚滿倉被拉走了,她也不求了,身體不支的和夏婆子帶著姚振興回了家。

    王寶柱看著抿了下嘴,進門把治病的事兒跟姚若溪說了,「你看你啥時候有空閒,我把彩霞帶過來。」

    「既然她也願意,那就明天下晌過來吧。」姚若溪沈吟了下,點了頭。

    王寶柱知道姚若溪家裡還要做豆瓣醬,應了聲回家。

    「媳婦兒得那個怪病,真是可憐!」王玉花看王寶柱離開,還忍不住同情了一句。

    「啥怪病?」潘令茹好奇的問王玉花,她覺得這事兒問姚若溪,她不一定會說。

    王玉花的確好說話,當即就跟她講了張彩霞的憂鬱症,「……自殺了好幾回,還把親閨女給掐死了!要不是王寶柱進京趕考就能考中個官回來,出了事兒,連科考都耽誤了!真是可憐!」

    潘令茹聽的有些震驚,「還有這種怪病!?」竟然能把自己閨女掐死,還要自殺,這是個什麼怪病啊!?

    「可不是!」王玉花唏噓。

    潘令茹也陪著唏噓了會,湊過來問姚若溪,「這種怪病能治好嗎?」

    「應該能。」姚若溪也不確定,現代不少名人都因為憂鬱症自殺了,張彩霞的情況還是屬於嚴重的,她也沒有把握能治好張彩霞。

    潘令茹頓時對張彩霞來了興趣,竟然還有這種怪病的,她非得見識見識不可。捲了袖子,興致勃勃的幫著做豆瓣醬,跟姚若溪打聽,「…還有哪些有趣兒的事兒?」

    王玉花可不敢讓她下手,勸她到一旁看著就是了。

    看姚若溪都在忙活,潘令茹也想下手,「宮裡的人真是太幸運了,讓寧安縣主和我這個國公府的小姐給她們做豆瓣醬吃!」

    「你自己做一罈子走的時候拿回去自己吃!」姚若溪跟她提議。

    「哎?我自己做了可以拿回家啊!讓爹娘和哥哥嘗嘗,我可不是只會玩的!」潘令茹兩眼發亮,湊在姚若溪旁邊,問她豆瓣醬的步驟和方法,看姚若溪咋做,也跟著咋做。

    下晌的時候,姚滿屯和江明才回來,帶回來消息,姚滿倉要做半年的牢。毛氏的案子也批下來了,秋後處斬。

    林宗和林偉趙氏兩家很是不滿,要求立即處死毛氏,上面已經判了,卻是沒有再更改的。

    「那倆人販子呢?」王玉花問。

    「也在牢裡關著,他們還有別的案子,怕是要流放了!」姚滿屯解釋。

    王玉花哼了一聲,「都流放了才好!」那就以後眼不見心不煩了!

    姚滿屯見豆瓣醬還沒有做完,洗了手就要干活。

    外面楊巧麗又哭著過來,喊著讓姚若溪救命,「縣主,救命啊!救救我們孤兒寡母吧!縣主救命啊!」

    「又是干啥了這是?」王玉花不耐煩的拉著臉。

    姚滿屯皺起眉毛,「應該是那兩家要賠償的事兒。」

    「啥賠償?」王玉花疑惑。

    事實上,不僅林宗和趙氏林偉兩家,在公堂上,王鐵花和張志權也提出了要賠償的事兒,想把豆瓣醬要走,他們家做,姚滿倉堅決不同意,說啥都不讓出來。王鐵花還暗示了姚滿屯,無功而返。

    林宗和林偉趙氏兩家的仇怒就沒那麼好平了。兩家都死了兒子,斷苗了,恨不得把毛氏千刀萬剮了。結果毛氏判了個秋後問斬。他們憤恨沒處發,就到大房去找楊巧麗要賠償。

    家裡的豆瓣醬剛做上,銀子大權楊巧麗一直沒有摸在手裡,毛氏被抓,姚滿倉坐牢,她這才摸到手裡。可是竟然也不多了,也只夠一家子過活的。她正想著要把王墜兒攆走,林偉和趙氏打頭,林宗一家也來了,找她要賠償來了。

    姚若溪跟芍藥道,「告訴她,別的我可以管,卻管不了誰對他們家仇恨!」

    芍藥應聲,出去把話傳給楊巧麗。

    楊巧麗惱憤的咬牙,姚若溪這是擺明了不想幫她,虧她還幫著她作證,說毛氏的壞話。又跑過去找姚正中和苗氏。

    姚正中裝作沒聽見,「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苗氏怕碰著姚振興了,只願意幫楊巧麗照看一下姚振興,別的她就是想幫,也幫不上。

    那邊林偉和趙氏見楊巧麗沒有找來姚若溪,更是大吵大鬧,讓楊巧麗拿銀子賠償,把豆瓣醬的方子教給他們。

    楊巧麗也不傻,豆瓣醬他們家現在還能做,姚若溪倒沒限制他們這個,以後家裡就得靠這個掙錢了。教給別人,他們家咋辦?她和兒子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堅決不給,「害死人的又不是我,你們還要打死我了!?」

    她躺在地上撒潑尋死,臉上包的都是紗布,趙氏幾個還真不敢咋著她。鬧了一場,沒有鬧到啥好處,就把大房做的豆瓣醬拉走了。

    楊巧麗哭天喊地,也害怕他們下次還過來拉東西,要是以後都這樣,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趙氏和林偉把豆瓣醬拉了幾大罈子回家,看著兒子的棺材,他們還真想以後就盯上姚滿倉家了,好好的兒子被害死了,這輩子都要纏死了他們家,讓他們不得安生!

    聽到消息的姚春燕挺著大肚子哭著跑回來,看著家裡空蕩蕩的,只剩下兩個讓人厭惡的小妾,爹娘都不在了,姚春燕失聲痛哭。

    楊巧麗也抱著兒子哭,跟她訴苦,「把家裡的東西都搬走了!剛做的豆瓣醬搬的一罈子也不剩下。老爺還被關在大牢裡,要半年才能出來,這以後的日子可咋過啊!」

    姚春燕跌跌撞撞的跑到村頭找姚正中和苗氏,求倆人救救姚滿倉和毛氏。

    苗氏也哭個不停,「現在你讓我咋救?誰還有法子救啊!?」

    姚春燕跪在姚正中面前,哭著求他,「爺爺求你想想辦法吧!你救救我爹娘吧!」苗氏沒有辦法,但她知道姚正中肯定有辦法。跟的姚若溪家斷了關係之後,她們家對老宅的人都不理會,但對姚正中幾乎和以前還是一樣,姚正中說的話,姚滿屯她們家也聽。

    「你求我也沒用,我也沒法子。」即便能把姚滿倉從牢裡弄出來,姚正中也不準備去求姚滿屯。自己做下的事兒就得承擔,不得到教訓,有些人是改不了的。

    姚春燕痛哭不止,見姚正中連句話都不願意說,就是去求求姚滿屯都不願意,不為親生兒子想,卻總偏著那個不是親生的,她心裡一陣怒恨,又悲涼絕望。她在婆家的日子看著好過,卻不知道她是咋過的。現在沒了娘家,還出了這樣的事兒,以後她在婆家更是擡不起頭,日子更是沒法過了!

    姚春燕還想再求,姚正中擺擺手,讓她回家,「回去好好過日子,這邊的事兒不要管了。」

    回到家,姚春燕婆婆楊太太就拉著臉,喝令她跟娘家斷絕關係,否則就不認她這個兒媳婦,「…到現在連兒子都沒有生出來,白養活幾年了!還招來一堆的麻煩!當初還說多好多好,誰知道是個這種貨色!」

    姚春燕被罵的擡不起頭,撫著肚子,哭個不止。

    「哭哭哭,自己哭壞不當緊,把肚子裡的孩子哭壞了你擔當得起嗎!?」楊太太怒喝一聲。

    姚春燕被訓斥的連哭都不敢,也擔心肚子裡的孩子。

    本來想著等楊崢回來開解她幾句,結果楊崢意見也和他爹娘一樣,要求姚春燕和娘家斷絕關係,還要盡快斷。否則有那樣的親家,影響楊家的名聲,也影響楊崢科考。

    姚春燕感覺舉目無親,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她的,她開始後悔要是當初她跟著於晉然去做個小妾,或者是暖床丫鬟,會不會比現在強。她心中告訴自己,肯定會比現在強。可恨的是,於晉然不願意要她,偏偏還有人不願意幫她,還攔著她,壞她的事兒。

    可是現在形勢逼人,姚春燕不得不再次趕到槐樹村,對著楊巧麗宣佈,跟娘家斷絕一切關係,老死不相往來。讓楊巧麗去縣衙牢房的時候,把這話告訴姚滿倉和毛氏。

    村裡人都唏噓不已,覺得毛氏作孽作到家了。生了仨孩子,倆兒子都死了,還剩下一個閨女也斷絕了關係,這也算是眾叛親離到頭了。

    當晚回去,姚春燕痛哭了一場,結果羊水破了,早產。

    楊家的人忙成一團,找了兩個穩婆,卻都說胎位不正,又是早產,孩子難生下來。

    一聽是難產,姚春燕也嚇壞了,都說她這一胎懷的是兒子,她又跟娘家斷絕了關係,她不能再有事兒了!

    眾人不約而同的都想到了姚若溪,她是神醫的徒弟,叫她來,比較別的大夫強多少,她又是閨女家,也比男大夫方便。

    楊崢想到姚若溪畢竟是縣主,拿著禮親自趕過來請人。

    姚若溪卻不在家。

    李豔要生了,她之前就差點小產,又一直在臥床靜養,又是頭一胎,羊水一破,王軻就立馬過來找姚若溪。

    姚若溪二話不說,帶著銀針,和可能用得上的藥材,和王軻一塊直奔三王嶺。

    好在李豔心情樂觀,吃得好睡得好,情況不算危急,就是她沒有運動,孩子又太大,又是頭一胎,生不下來。

    一家人都著急的團團轉,卻沒有辦法,幫不上忙。姚若溪雖然是個大夫,卻還是個閨女家,對生產的事兒也不大懂,雖然進了產房,卻只能危急時刻保李豔的命。

    楊崢聽姚若溪在三王嶺,立馬就趕來三王嶺。

    王軻家的人都快急死了,這是王家第一個孫子輩的孩子,王軻大哥王賀剛娶的媳婦,也懷了身孕,聽著李豔的情況,都嚇的臉色發白。

    楊崢過來找姚若溪,王軻一家人都不願意,李豔現在正是危急的時候,姚若溪就是保命符,把姚若溪叫走,李豔母子咋辦?再說救的人又是姚春燕。

    姚若溪聽說,只擡了擡眼,「讓他快點去找別的大夫吧!」

    王軻的娘急忙就把話傳給楊崢,「你們是二胎,已經生過的,我兒媳婦這是頭一胎難產,縣主也走不掉,你還是趕緊去找別的大夫吧!」

    「我娘子她也是難產,月份又不到,請縣主先過去給我娘子看看吧!」楊崢急的滿頭汗。

    產房裡的穩婆出來,拿了一小節老參,「這個是縣主賞的,王舉人家的媳婦兒正在危急關頭,縣主走不開。這個老參給你拿回去保命用!」

    楊崢沒有辦法,拿著那一小節老參謝過,急忙又去找別的大夫。

    程氏聽說很是不高興,「拿著那麼貴的老參給別人,都眼不見自己人!那心都長偏胳肢窩去了!」

    王軻的娘立馬接上話,「縣主心地慈軟善良,聽人家是早產,沒法過去,這才賞賜了一小節老參!善良積福!」

    程氏看有不少人應和,氣的拉著臉哼哼了一聲。

    李豔的情況也不好了,孩子頭出來了,肩膀卻卡住出不來。

    兩個穩婆都急的團團轉,給李豔又塞了一片人參,讓她用力。

    李豔已經沒有力氣了。

    「孩子生不出來又不帶拽的,這可咋辦啊?」

    李豔抓住姚若溪的手,死死的握緊。

    姚若溪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見她點頭,拿了小刀子把李豔身下剪開兩個口子。

    兩個穩婆臉色一下子變了,只有保小不保大的時候才會這樣剪了產婦。

    孩子順利生出來,姚若溪把孩子交給兩個穩婆,就給李豔止血,止痛,直接用針線把剪開的傷口縫合上,「過幾天我再幫你拆線,傷口長好就沒事兒了。就是會留個疤痕。」

    李豔虛脫的點頭,「謝謝你救了我們娘倆。」

    兩個穩婆看的直瞪眼,咧嘴。

    影兒啼哭傳遍產房,外面驚喜的聲音傳來,「生了!生了!大人咋樣了?」

    穩婆把孩子拾掇好抱出去,給王軻幾個道喜,「是個大胖小子!」

    王軻娘抱著孫子樂的合不攏嘴。

    「我媳婦兒咋樣了?」王軻伸著頭往產婦裡看。

    倆人不好說,只說沒有事兒。

    等姚若溪忙活好,李豔已經昏睡過去了,姚若溪也累的夠嗆。

    見她出來,王軻一家齊齊跪下給姚若溪道謝。

    姚若溪忙扶一把,讓他們都起來,「李豔的情況不是很好,我給她開幾個食方你們做給她吃。要是不下奶,喂孩子的事兒你們再想別的辦法。我過個幾天再來看她。」

    程氏過來,伸著頭看,見還有沒用完的參片,伸手拿了,「這是若溪拿過來的吧!用不著了,就給我這老胳膊老腿兒補補吧!」

    「那參片是我家買的……」王軻娘不滿道。

    王軻爹扯了扯她,一小包參片就算了,縣主不要答謝,還拿了老參來,要不是也不會用不上他們家準備的參片,就讓程氏拿去吧!

    「若溪來的時候拿的,以為我不知道呢!」程氏揣著參片揣懷裡了。

    王寶柱給王軻道賀,看姚若溪臉色有些發白,擔心道,「你臉色不好,不要緊吧?」

    姚若溪搖搖頭,「是第一次親眼見女子生產,還自己下手,沒有大礙的。」

    王軻娘忙讓她到屋裡歇息,知道她愛乾淨,「家裡燒的有熱水,縣主歇會洗洗澡吧!」

    身上黏黏膩膩的確實不舒服,姚若溪點了頭。芍藥就去廚屋看熱水。

    村裡不少人過來恭賀,說要討杯喜酒喝,跟王軻家套近乎。王麻子媳婦兒轉悠了下,就轉身走了,沒有回家,而是到了王寶柱家。

    王虎不在家,吳氏和王寶柱都在王軻家裡,只有張彩霞,站在門口,又不敢出門去看。

    鄭氏看到她在門裡面,眼神一閃,急忙湊過來跟她道,「李豔生了個大胖兒子,是人家縣主親自接的生,出產房的時候累的小臉煞白,一頭大汗都快站不住了。你們家寶柱又是擔心又是心疼,忙扶著她坐下歇息,那樣子恨不得捧在手心裡了!」

    張彩霞神情一震,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

    鄭氏看著繼續道,「其實吧!要說你們家寶柱,那是想了也白想!連王元榮人家都看不上眼,攀了高枝兒了!寶柱都有你這麼好的媳婦了,當初你生產的時候,可是九死一生,差點半條命都沒了。我剛才看他那對人家那樣子,比你當初生產的時候還上心呢!」說著嘆口氣,同情的看著張彩霞,「你也真是可憐,找了他那麼個人!人家又是身份高貴的縣主,那是想往哪晃,就往哪晃呢!」

    張彩霞青白著臉,眼淚突突的冒,身子輕顫著,心裡傷痛難受的像刀子割一樣。捧在手心裡?捧在手心裡啊!她滿懷期待嫁過來,為他操持家裡,生養孩子,卻不及那個人累一場。她說咋跑的那麼快,原來不是去看王軻的孩子,而是去看幫忙接生的人!

    「以前你好歹還有個閨女,現在連個閨女也沒有了。那王軻媳婦兒可是生了個大胖兒子,王軻爹娘可是高興壞了。真是可惜啊!你太可憐了!」鄭氏咧著嘴唏噓著,往外面看了看,怕待久了被人看到,忙快步轉回了家。

    張彩霞腦中不停的迴旋著鄭氏的話,王寶柱恨不得把姚若溪捧在手心裡,李豔生了個大胖兒子,她連閨女都沒有了,是個可憐人!她是可憐!嫁給王寶柱這樣心裡沒有她,只想著別人的人。公公婆婆起先對她還不錯,現在卻恨不得她立馬去死!王寶柱也是這樣想的吧!她要是死了,就不礙他的事兒了!他想去關心誰就去關心誰!哪怕去給姚若溪做奴才!

    她是個可憐人!是個礙事的人!是個該死的人!她還掐死了自己的閨女,掐死了她親閨女!張彩霞覺得頭疼,全身都疼,痛苦的整個人蹲下來抱著頭縮在一起,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可是卻沒有人來安慰她,一個人都沒有。那個最該來安慰她的人,她的丈夫,現在卻在守著別的女人,還是一個眼裡看不見他,根本沒有可能的人!她活著就是個悲哀!最該死的人是她才對!她只要死了,就不礙他們的眼了!也可以和她閨女一塊了!

    王寶柱本想趁著姚若溪過來給張彩霞一塊看看,見姚若溪像是耗損了不少功力,很是疲累,話就有點說不出口了。

    芍藥不放心,跟著伺候姚若溪沐浴淨身出來,看了眼王寶柱,問姚若溪,「小姐,我們回去吧!」小姐現在精力不濟,給張彩霞看病可以晚兩天。

    「先等一會。」姚若溪又回產房給李豔把了脈,叮囑王軻幾個如何照顧調養李豔的身體,又看了剛出生的小傢夥兒,「孩子有些體弱,多精著點心。但也別把他養成胖子,反而不好,等長大學點功夫身子就好了。」

    王軻連連點頭應聲,看她臉色不太好,小聲問她,「你是回家,還是去看姚春燕?」

    姚若溪微皺了下眉頭,「回家。」

    王軻點點頭道,「好!我送你回去!」

    姚若溪搖搖頭,出來跟王軻娘幾個招呼了,跟王三全打了招呼,就和芍藥趕回槐樹村。

    她這邊剛走,那邊楊崢又來了。

    聽姚若溪回了槐樹村,急忙就追趕,半路的時候追到了姚若溪,「請縣主去看看姚春燕吧!她快不行了!求縣主救命啊!」

    「去看看。」姚若溪皺眉吩咐趕車的孟凱。

    孟凱趕了馬車讓楊崢帶路。

    等幾人趕到楊崢家裡的時候,穩婆正出來問楊崢爹娘,「保大還是保小?」

    楊太太臉色難看道,「懷的確定是兒子吧?保小!」

    穩婆聽了這話,面色慎重的轉身進了產房。

    產房裡的姚春燕恐懼萬分,不願意保小,抓著穩婆喊救命,「救救我……救我…我不想…不想死……」

    穩婆也沒有辦法,這生孩子的是姚春燕,當家的卻不是姚春燕。楊太太都發了話,要保小,不保大了。

    楊崢急慌慌的帶姚若溪回來,「縣主快請!」

    楊老爺和楊太太見姚若溪,上來見禮。

    姚若溪擺手,「起吧!姚春燕怎麼樣了?」

    楊太太也見過姚若溪,見她那麼有氣勢,根本不像鄉下村裡養出來的閨女,倒向大家閨秀。再想姚春燕以前和姚若溪也是姐妹,現在也算是表姐妹,可卻差那麼遠,還有個害死人的娘,做牢的爹,心裡更加看不上姚春燕。回了姚春燕的情況,問姚若溪,「縣主要進產房嗎?」未婚的閨女家進產房不吉利。

    姚若溪不迷信那個,讓芍藥拿著她的銀針,進了產房。

    姚春燕看到姚若溪來,兩眼頓時迸發出求生的強烈渴望,「救…快救救我!救救我!」

    姚若溪伸手給她把了脈,立馬下針。

    穩婆剛剛已經給姚春燕灌了催生的藥。

    外面的人都想知道姚若溪來了情況咋樣了,是不是真的那麼神,能把救不過來的人給救了。要是真的,這以後生死攸關,有姚若溪在,就有了一道保命符了!

    沒多久,穩婆就臉色難看的抱著孩子出來,「楊太太……」

    「又是丫頭片子?」楊太太臉色刷的一下就不好看了。

    「是…是個兒子。只是……」穩婆不敢說下去了,把孩子給楊太太看。

    楊太太聽是兒子,高興的心情還沒發出來,就見孩子臉色青紫,沒有氣息了,驚的後退兩步,「這是咋回事兒?」

    楊崢和楊老爺也都驚的不行。

    穩婆看了眼產房,沒敢說姚春燕不同意保小,非讓保大耽誤了時間,只說,「孩子生出來就這樣了。楊大奶奶情況也很不好,縣主正在救她。」

    楊太太一下子陰沈了臉,「不是說保小?咋孩子還是沒了!?」這可是兒子,是楊家的根苗啊!

    兩個穩婆對視一眼,都不說話,裡頭那位肯來救姚春燕,還不知道啥個情況,她可不敢亂說。

    剛出生的孩子,還是楊家盼了許久的兒子,卻是沒氣的,楊太太楊老爺臉色都難看的不行。

    姚若溪很是費了一番功夫才把姚春燕的命撿回來,「身子好好調養個幾年吧!」

    最後一絲心念支撐著的姚春燕聽這話,知道自己不會死,放心的昏睡了過去。

    姚若溪出來,芍藥忙讓人端了水給姚若溪。

    把姚春燕的情況說了下,姚若溪就帶芍藥告辭了。

    外面的人聽到消息,看姚若溪離開,竊竊私語,「還是沒救回來啊!」

    「聽說大人救回來了,孩子沒救回來。」

    「還是個兒子呢!這下真是可惜了!」

    芍藥也覺得可惜,那些藥材給李豔用了還沒啥,給姚春燕那種人用了,連個好兒也不落,「小姐應該給楊家要那些藥材的銀子。」

    「都保小不保大了,姚春燕對楊家來說,死了更好。如果要銀子,他們就會放棄救姚春燕了。」姚若溪靠在大迎枕上歇神。

    「小姐救她一命,她還不感激呢!」芍藥看看天色已經黑了,問姚若溪餓不餓,車上還有點心。

    姚若溪現在一點東西都不想吃,一路閉目養神到家。

    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都等急了,見她回來,忙上來問情況咋樣。

    芍藥把情況說了,王玉花拉著臉哼了一聲,「那些藥材都價值不菲,拿去給他們吃了,不落好還能罵名呢!」

    「趕快擺飯吃飯吧!」姚滿屯看姚若溪臉色不是太好,忙吩咐羅媽媽擺飯。

    姚若溪沒有吃菜,喝了一碗燕窩粥,就洗澡去睡下了。

    「小姐太累了。」芍藥對著擔憂王玉花幾個解釋。

    都沒有打擾姚若溪,讓她安穩的睡,次一天也沒有叫她起來。

    姚若溪卻病了。

    王玉花摸著她額頭滾燙,「燒的這麼厲害,快開點藥我給熬去!」

    「我沒事兒,吃點藥就好了。」姚若溪應聲,給自己開了一副藥。

    喝了藥也只稍好一點,王玉花罵姚春燕晦氣,還把姚若溪給累病了。姚滿屯覺得姚若溪不光是累著了,她再沈穩也只是個剛及笄的姑娘家,也還是個孩子,從來沒見過生產的情景,這次還是自己上手,都是難產,姚春燕的兒子更是生下來就死了,他懷疑姚若溪是嚇著了。又跑到八里鎮買了安神寧心的藥丸回來。

    姚若溪自己覺得沒有大礙,只是當時情況危急的時候有些心裡震驚,還是把姚滿屯買的藥丸吃了些。

    「王寶柱不是要帶他媳婦兒來看病的,讓他們改天再來吧!」王玉花心疼閨女,自己病著,還要去給張彩霞那樣的怪病治病,哪有那個精力和心神。

    江明領了命,就到三王嶺去傳話兒。

    張彩霞的情況也不好,王寶柱和吳氏從王軻家回去的時候,張彩霞不知道從哪找的破刀片在手腕子上連劃了三道。若不是兩人回來的早,張彩霞就真的如她所想,死了。

    王寶柱頭疼欲裂,他現在都快變成傷藥大夫了。聽姚若溪昨兒個回去病了,張彩霞情況也不好,就說過幾天再去,讓姚若溪好好養病。

    本來在睡覺的張彩霞聽到姚若溪的事兒,一下子醒了過來,眼淚不要命的往下掉。那個人只是累著了,就不來給她治病,是不希望她好了是吧!只是累著了,一點小病,王寶柱比對她還擔心。她都快要死了,王寶柱都不心疼她,看不見她正痛苦難熬。

    見王寶柱回來,張彩霞哭著拉住王寶柱,「她為啥不給我治?是不是不想讓我好起來?你們也都答應不給我治病,你也不給我治,你們就這麼不願意看見我好起來!?」

    王寶柱沒想到她又聽錯了,放緩聲音跟她解釋,「若溪她昨兒個實在累著了,一早就發燒,所以才讓我們緩兩天。等過兩天,你也好點了,我就帶你去找她治!」

    張彩霞聽著這解釋,卻覺得異常的刺耳,「若溪若溪!她不是縣主嗎?跟你有啥關係,你叫的那麼親熱!」

    王寶柱臉色僵了僵,「我跟你解釋過多少遍,我們幾個從小一塊長大,都叫名字習慣了。按輩分我長她一輩,叫名字也沒啥啊!」

    「習慣了!你已經習慣她了!習慣是改不掉的對吧!?你就是改不掉喜歡她!因為我輕易就嫁給你,越容易得到,越不被你珍惜!」張彩霞嘶喊著,覺得世界一片絕望,沒有活著的意義。

    「你不要多想,我真的沒有!」王寶柱疲累不堪,卻還柔聲跟她解釋。

    「我沒有多想!」張彩霞覺得王寶柱就是有,卻怎麼都不承認,「你是不是覺得我無理取鬧?不可理喻?所以你們都厭煩我,不想看見我!你現在連敷衍我都不願意敷衍了!我在你心裡難道就一點也比不上姚若溪嗎!?」

    「你是我媳婦兒,別的人都沒法比的好吧!」王寶柱看她又崩潰,伸手摟著她輕聲哄她。

    「騙子!全部都是騙我的!」張彩霞憤怒的一把推開他,聲淚俱下的控訴,「你個口是心非的騙子!你為啥不承認?你不敢承認!你連承認都不敢,覺得高不可攀,覺得不容褻瀆一絲一毫是吧?那我就那麼容易欺騙?就那麼好敷衍!?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王寶柱緊緊握著拳頭,咬了咬牙,鬆開,認真的對張彩霞道,「彩霞你別多想了,過兩天我就帶你去看病。等你好了,就一切都好了。」

    「你是說有我才不好!?你就那麼希望我死!?我死了你就輕鬆乾淨了是吧?」張彩霞悲痛欲絕。

    「不是的…」王寶柱話沒說完,張彩霞憤怒道,「你們都想讓我死,我就不死!憑啥要我去死!我就是不死!活著膈應你們!」

    「好好好!你不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死的!」王寶柱不敢再多說旁的,不論他說啥,張彩霞都能往歪的地方扯,然後就失控,他是真的不知道該咋辦才好了。

    吳氏把藥端過來,王寶柱喂張彩霞喝了藥,哄她睡下。

    看兒子身心疲勞的樣子,吳氏很是心疼,抹了抹眼淚。要是當初孫女被掐死的時候,把張彩霞休了,他們家也不會是現在這樣了!到底是哪輩子造孽,要攤上這樣的兒媳婦啊!?

    張彩霞卻沒有睡著,聽吳氏低聲跟王寶柱說話,傳來的嘆氣聲,她心裡氣極,痛極。憑啥要她死!憑啥死的人要是她!?

    三王嶺的人都說張彩霞因為李豔生了兒子所以又受刺激了,才又自殺。也紛紛勸王寶柱和吳氏,讓姚若溪幫忙看看,「縣主的醫術那麼厲害!」

    吳氏心裡發苦,又不好說,只能說再緩兩天。

    王軻和李豔兒子洗三,張彩霞拉著王寶柱痛哭,「我不想再這樣了,你帶我去找姚若溪吧!你讓她給我看看吧!我真的不想這樣了!」

    王寶柱估摸著姚若溪的病也該好了,她有武功護體,好的也會快點。就答應帶張彩霞過去。

    吳氏不放心,特意熬了兩大碗藥給張彩霞,怕她到時候再出啥事兒,看著她喝了藥,然後跟著一塊去。

    張彩霞坐在馬車上,眼看槐樹村越來越近,心裡止不住的悲慟。

    姚若溪病的卻還沒好透,「沒有大礙,也不耽誤,你們進來吧!」

    王寶柱看她臉色依舊不好,皺了眉,「要是不行,我們改天再過來。」到現在還沒好,肯定是情況不好。

    姚若溪覺得好的差不多了,讓他們進屋。

    張彩霞看姚若溪一身裝扮清雅宜人,都說她不常笑,卻對王寶柱笑,又看王寶柱那麼關心姚若溪,見了姚若溪就看不見她了,心裡一陣抽痛。

    「我先給你把把脈。」姚若溪看向張彩霞,把聲音放輕。

    張彩霞沒有說話,看她袖長細白的手搭過來,王寶柱不是看著她,而是看著姚若溪,她覺得受不了了,眼淚突突的落下來,抓著袖子裡的半片剪刀,痛哭一聲,拿著剪刀就往姚若溪脖子上扎。

    姚若溪根本沒有防備她,看她突然發難,頓時驚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29 19:16:39

第236章:一塊去死

    姚若溪根本沒有防備她,也想不到張彩霞會突然對自己發難,看刺過來的剪刀,猛地一驚。

    王寶柱就坐在旁邊,想知道張彩霞到底能不能治好,看到這一幕,嚇的一下子瞪大了眼。

    張彩霞惱憤絕望,徹底崩潰了,看著姚若溪她就忍受不住,克制不住。她不想活了,沒有一點活著的希望和意義!覺得世界一片黑暗望不到頭,而沒當她想望到邊緣的時候,姚若溪都會出來帶給她無盡的黑暗和絕望,所以她不活了,姚若溪也要跟著她一塊死!她和姚若溪一塊死了,王寶柱想起姚若溪的時候,也就會想起她來!

    「小姐——」芍藥在拿姚若溪的銀針,看著張彩霞恨著勁兒那剪刀朝姚若溪脖子上刺,驚的急忙就衝過來。

    姚若溪和張彩霞離的太近,即便芍藥再快,也快不過那麼近的距離。

    王寶柱完全傻眼了,根本不知道反應。

    湊在一旁的潘令茹急忙伸手想擋住張彩霞,卻是來不及了。

    屋裡的王玉花和吳氏等人也都震驚的往這邊撲。

    姚若溪條件反射,迅速的閃躲。卻還是被張彩霞的剪刀劃破了脖子,鮮血一下子冒了出來。

    芍藥一把抓住張彩霞的手,喀嚓一聲,捏斷了張彩霞的手。帶著血跡的剪刀嘭的落在地上。

    張彩霞慘叫著,抱著胳膊,滾落摔在地上。

    下一瞬,孟康的劍已經落在張彩霞的脖子上。

    「別殺她!」姚若溪急急攔住。

    孟康覺得膽敢對姚若溪下殺手的人都沒必要再活著,即便這個張彩霞跟姚若溪認識,即便王寶柱和姚若溪一塊長大,張彩霞敢刺殺姚若溪,就該死。可姚若溪的命令他不能不聽,收回了劍,冷眼盯著張彩霞。

    「若溪!?」潘令茹忙過來扶著姚若溪。

    王玉花急急的撲過來,看姚若溪捂著脖子,鮮血從手縫裡溢出來,頓時嚇的臉色煞白,「三…三丫頭?」

    眾人都圍過來,看姚若溪咋樣了。

    姚若溪回神,沖幾人搖搖頭,「沒有事兒,只是劃破了皮,一點小傷。」

    「咋會沒事兒!割斷了脖子,流了這麼多血!」王玉花嚇的哭了起來。

    芍藥轉身跑去拿姚若溪的藥箱過來。

    姚若溪看不見傷口,摸著沒有多大,讓芍藥給她清理傷口,上藥止血包紮。

    「你們不是來看病的,你們是來殺人的啊!?」王玉花瞪著眼,憤怒的指著張彩霞。

    「不…不是的……」王寶柱百口莫辯,以前張彩霞只是傷害自己,掐死閨女也就那一次,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張彩霞會突然對姚若溪動手,還成功傷到了姚若溪。

    「小姐對你們沒有一點防備,你們卻要害死小姐!」芍藥也憤怒不已。王寶柱喜歡小姐,又不怪小姐。況且都那麼久過去了,張彩霞卻因為這個得了個怪病,還來刺殺小姐!若是小姐反應慢一點,就要被張彩霞害了!

    張彩霞痛哭的哀嚎著,右手的骨頭斷了,整個右手都痛的沒有知覺。而且她刺殺了姚若溪,刺殺她了!可姚若溪沒死成,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她手疼的要死,全身都疼的不行。

    吳氏嚇的魂兒都快要沒了,雖然兩家從小就認識,可姚若溪現在可是縣主,還好心給張彩霞治病,要是被張彩霞殺了,他們一家都賠上命都不夠賠的!

    王寶柱抓著張彩霞,檢查了下她身上沒有別的武器,才松了口氣,攙著她起來,讓她坐在椅子上別動。

    這邊姚若溪的傷口包紮好,她覺得不對勁兒。

    張彩霞還在痛哭,手腕斷了,右手耷拉著,姚若溪皺了皺眉毛,「點她穴道。」

    芍藥沈著臉,毫不客氣的上來砰砰兩下點了張彩霞的穴道。

    姚若溪忍著不適過來。

    「三丫頭!她都要殺了你,你還給她看病!?」王玉花很是憤怒的拉著姚若溪,不讓她給張彩霞看診。

    張彩霞動不了,出不了聲,兩個眼睛卻可以動,猩紅著眼,閃著恐懼又似乎瘋狂的波濤,不讓姚若溪靠近,不讓姚若溪碰她。

    姚若溪抿著嘴上前來,看了看張彩霞的樣子。

    剛嫁給王寶柱的時候,她是個清秀溫婉的女子,會矜持的笑,和開朗大方的李豔是三王嶺很受矚目的媳婦兒。現在的張彩霞,瘦骨嶙峋,形容枯槁,眼窩深陷,顴骨高高凸起,圓潤的兩腮沒有一點肉,彷彿老了十幾歲,頻臨枯萎死亡一樣。

    抓住張彩霞的手,姚若溪摸了下,芍藥下手不輕,她整個手腕骨頭都碎了,即便醫術再高都沒法接回去,張彩霞的右手算是殘廢了。姚若溪還是讓找了小夾板,把張彩霞的小臂整個固定住。

    張彩霞神情非常抗拒,奈何動不了,也喊不出聲,只能眼看著姚若溪把她胳膊固定了起來。

    王寶柱自己也是練武之人,也知道芍藥是個中高手,她出手,張彩霞的右手算是廢了,也沒有問啥。

    吳氏也不敢說話,張彩霞差點殺了姚若溪,她不追究已經萬幸了。

    「右手廢了。」姚若溪說完,拿著張彩霞的左手給她把脈。

    看她擰緊了眉頭,王寶柱小心的問,「是不是治不好了?」

    吳氏也提起了心,這一刻她已經決定,要是張彩霞治不好,回去就休了她算了。他們家可只有寶柱一個兒子,為了張彩霞還耽誤了科考,家裡藥沒斷過,銀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她自己還把閨女掐死了。現在張彩霞要麼治好,要麼休了她,否則家裡的日子沒法過了!

    「她吃的藥帶過來了沒?」姚若溪面色慎重的問王寶柱。

    「帶過來了!在車上,我去拿!」吳氏雖然相信濟生堂,可還是把藥帶了過來,一是想讓姚若溪看看,換她的方子,二是張彩霞病了以來沒少花錢抓藥,要是換方子,她也想看看以前的藥裡有沒有能用的,揀出來再用上,也省一點。

    等吳氏把張彩霞的藥拿過來,姚若溪一看,臉色就變了,「這方子拿來沒?誰開的?」

    吳氏忙又把方子拿過來遞給姚若溪,「是不是有啥問題?」

    不僅有問題,還有大問題!姚若溪看了方子,不是方子有問題,卻是方子裡的藥被人動了手腳,「這藥根本不是治病,而是讓得病的人病情加重,沒病也能重病!」

    「啊!?」這下不僅王寶柱和吳氏驚呆了,連王玉花幾個也吃驚了。

    張彩霞也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姚若溪。

    姚若溪擡眼看她,「你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有些憂鬱,加上生了閨女,心裡過不去,產後憂鬱症,吃了藥沒有見輕,反而越來越嚴重。這個藥你越吃病情越嚴重!嚴重覺得世界一片黑暗,絕望,自己不想活也不想別人活。」

    「誰會給她藥裡動了手腳?」王寶柱覺得不可思議,他沒有啥仇家這樣報復他們,張彩霞也基本沒有樹敵,誰會下這樣的功夫對張彩霞!?

    「趙豔萍!肯定是她!」王玉花咬牙憤恨道。

    這次她還真聰明了一回,除了趙豔萍會下這樣的手筆,別的人還真不瞭解憂鬱症的危害,也找不到張彩霞來下手。她在姚若溪認識的眾多人中,身份也最合適,下手也最容易。換個人,關係遠的姚若溪會戒備,近了她也沒法操控。只有張彩霞,她本就有些心裡鬱結,王寶柱王軻和王元榮又和姚若溪一同長大,關係匪淺。而張彩霞的憂鬱症又因為姚若溪得的,所以姚若溪不會對張彩霞這個弱勢受害人設防,因為怕刺激張彩霞,姚若溪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給張彩霞看病,她也就能輕易下手了。

    幾人還在愣神之際,孟凱伸手撿起來張彩霞刺破姚若溪脖子的半片剪刀仔細觀察。

    姚若溪臉色也不好了,迅速的伸手扯開脖子纏著的紗布。

    「小姐……」芍藥驚了下。

    王玉花幾個也都緊張的盯著姚若溪,不知道又出了啥情況。

    姚若溪脖子上只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並不大,但卻是見了不少血。

    「到底咋了?」王玉花嚇的不行,看看姚若溪,又看看孟凱。

    孟凱急忙鬆開那半片剪刀,眼含殺意的看著張彩霞,「這剪刀你從哪來的?」

    「這剪刀有毒?」王寶柱臉色突變,急忙看向姚若溪。

    如果是毒就容易了!姚若溪迅速的重新清理傷口,重新上藥,讓芍藥拿紙筆來。

    小四白著小臉急忙拿了紙筆過來。

    姚若溪連著寫了幾個方子,又把吃藥的情況也寫上,讓孟康去濟生堂拿藥,眼神落在張彩霞身上。

    「到底是啥東西啊?三丫頭!」王玉花都快著急死了。

    潘令茹也急得不行,「是怎麼回事兒?若溪你快說啊!」

    「不要碰,是瘟毒!」姚若溪看王玉花伸手,急忙躲了下,制止她。

    王玉花驚的兩眼發黑站不穩,羅媽媽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王寶柱和吳氏幾個也驚的回不過神來。瘟毒!?那不是瘟疫嗎?得了瘟疫……還有救嗎?

    小四哇的一下子哭了出來,上來要抱姚若溪。

    「不要過來,把我剛才用的東西,和他們家用的都收起來,連同我平常用的東西,都搬到藥房來!」姚若溪說著起身,就往之前畢溫良和於晉然住的地方。

    家裡除了畢溫良之前住的兩間屋子是靠牆獨立的,可以封閉,別的也都不安全。

    孟凱伸手解開張彩霞的穴道,「這半片剪刀哪裡來的?」

    張彩霞已經被驚嚇住了,不停的搖頭。

    孟凱拔出長劍直指張彩霞的喉嚨,「剪刀哪裡來的?」

    王寶柱也急的搖晃著張彩霞,「你快說啊!這半片剪刀你是從哪弄的?」

    「是…是…我撿的!」張彩霞痛苦的皺著臉。

    姚若溪回頭,「不用問了,能給她下藥的人除了濟生堂有人被收買,就是村裡的人。」

    三王嶺誰會這麼做?王玉花幾個都很清楚,除了王麻子家,還真找不到第二家。

    王玉花神情淒惶的跟在姚若溪後面,瘟毒啊!不僅會傳染,得了就要命的瘟毒,這可咋辦!?

    潘令茹也忍不住哭起來,「我回京都叫畢老前輩過來!」畢溫良是神醫,就算是瘟毒,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兒。

    「你現在還是不要亂走動的好!」剛出京都的時候姚若溪就在想,趙豔萍要殺她,沒必要把潘令茹也扯進來。只是後來她就發現,殺她的是趙豔萍,但那次的手筆卻不是出自趙豔萍。秦隸不單要殺她,還要殺了潘令茹,這個醇親王府的世子妃。如果潘令茹一死,她們家剛接觸安國公府,就有可能反目。而醇親王府的親事將重新選擇,怕到時候再選的時候就由不得醇親王府了。

    「那現在咋辦呀?」潘令茹咧著嘴哭。

    「只是瘟毒,我不會死。」姚若溪看幾個人都擔心的不行,笑著安撫一句。

    王玉花覺得悶雷一樣咚咚的敲擊在她腦袋上,鈍鈍的疼,整個人都要懵了一樣。

    姚若溪進了屋,讓把隔壁也拾掇出來,「給張彩霞他們住!」

    吳氏心驚肉跳,「是不是我們也染上瘟毒了?」

    「先觀察看看!」姚若溪讓芍藥把自己從京都帶回來的香樟木箱子搬過來。

    小四哭著抹了把眼淚,也跑過去幫忙,「裡面是不是有能救三姐的藥?」

    芍藥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暗衛,也是伺候小姐之後才由暗轉明。不像綠梅墨菊和石竹她們,醫術毒術都會些,尤其石竹,更是精通各種毒術,如果她也會就好了。

    姚若溪開了箱子,拿了一個匣子出來打開。

    方媽媽看著忙拿了水壺過來。

    芍藥接手送到屋裡,不讓王玉花幾個進屋。

    姚若溪吃了兩顆藥丸,讓芍藥也吃一顆,給張彩霞和王寶柱,吳氏也分發一顆。又那另一個匣子的藥丸給王玉花和小四,潘令茹幾個分發一人一顆。

    孟凱不要,「屬下以前得過瘟疫。」他差一點就死了,是主子救了他。

    姚若溪還是讓他吃一顆,讓王玉花帶小四和瑾哥兒幾個沒事兒不要到西院來,把自己隔離起來。

    姚滿屯慌慌張張的回來,聽姚若溪中了瘟毒,臉色刷的一下青白一片。

    王祖生不停的嚥口水,現在他一點也不覺得權勢高了有啥好的了!姚若溪這死丫頭都已經是二品的縣主了,卻還有人還害死她!還用瘟毒這種可怕的東西來害她!這是怕她不死啊!

    對於趙豔萍,王祖生沒有多少感覺的,他跟趙豔萍接觸極少,不像姚若溪兄妹幾個,一塊生活那麼久,他想不通趙豔萍為啥要非害死姚若溪,還用這種方法。

    王玉花哭個不止,一邊哭,一邊咒罵趙豔萍,咒罵王金花全家。

    孟康把藥抓回來,於掌櫃也跟著來了。濟生堂的大夫也不是吃白飯的,那些藥都不是一般藥,方子也是克制瘟毒的,於掌櫃當即就知道出了事兒,帶著濟生堂的兩個醫術高明的老大夫過來了。

    「來的正好!麻煩於掌櫃再找來幾個大夫,從槐樹村三王嶺開始排查,包括楊小莊,所有人都要檢查!特別是村裡的水源,尤其要檢查仔細了,不管有沒有問題,先阻攔村民用水!」姚若溪拿著藥看過,讓羅媽媽把熬藥的爐子搬過來,她自己熬藥。

    姚滿屯臉色難看到極點,忍不住憤恨道,「那個畜生!」

    「趙豔萍,她連村民都下手,簡直太可惡了!」王寶柱惱怒的握著拳頭,想出去,又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沾染上了,怕出去傳染給人了,只怒的咬牙。

    趙豔萍還沒進宮就在籌劃這個機會,沒想到事情轉變,她成了月光仙子,又不得已進了宮。現在皇上又不信任趙書豪,趙豔萍急於表現自己的超凡之處,要表現她月光仙子的能力給眾人看。

    於掌櫃面色慎重,「三小姐放心!」留下一個大夫,帶著人急忙就告辭了。

    「爹也跟著去吧!發動村裡的人,先把學堂的課停了,錦繡齋那邊的人不要隨意出來……」姚若溪把能想到的全部安排下去。

    未免造成恐慌,姚滿屯沒敢說瘟毒的事兒,只說有人看不慣槐樹村富裕發達,對村裡投了毒,所以挨個排查誰身上帶了毒。

    即便這樣說,依然讓村裡眾人驚恐了起來,紛紛請求姚若溪出來坐鎮。

    姚滿屯只能解釋受傷了,暫時沒法出來坐鎮。

    這下村裡都慌亂起來了。連姚若溪都受傷了,她還是會武功的,身邊又跟著幾個護衛,還有人在村裡投毒,這是咋了?滅了他們村嗎?

    江明叫了村裡的幾個人,讓大夫把脈看過之後,帶著幾人去買了生石灰。被檢查過暫時沒事兒的人都上山採集姚若溪要的草藥,在村裡支起大鍋熬了分發給村裡的眾人喝。

    姚滿屯挑了些人把守在村子的周圍,不讓外來人進來。

    於掌櫃帶著濟生堂的大夫在村裡檢查了一上午,確定村頭的一口水井被下了瘟毒,量不太多,立馬封了井,撒了藥下去。

    又跑到三王嶺排查,也是其中一口井被下了瘟毒,楊小莊也是同樣的情況。槐樹村的最嚴重。

    這一排查,整個八里鎮的村民都恐慌起來。

    段浩奇急急趕來,說是姚若霞聽說,在家裡急的不行。

    姚若溪讓他帶了藥回去,不要讓姚若霞和小丫丫出門。

    潘令茹著急的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又一圈,「如果只是別的人中了瘟毒,若溪最起碼是國醫聖手的徒弟,也能出去施展。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趙豔萍要的就是姚若溪的命,不僅要她的命,還要她身敗名裂,眼看著事情發生,無能為力。

    王玉花哭天罵娘沒有用,到西院來,「要做啥藥?我也幫著做!」

    姚若溪先前做的藥已經夠多,攔截這一次的瘟毒問題還不是很大,讓王玉花看顧好小四和瑾哥兒。

    王寶柱和吳氏也走不了,王虎趕過來問了情況,就自告奮勇的跟姚滿屯請教完,回村裡忙活。

    這一夜多少人沒有睡著。

    而次一天起來,姚若溪就又發燒了,這次發燒和前兩天的明顯不同,不僅發燒,更是咳嗽個不止。瘟毒發作,比姚若溪預想中還要迅猛。

    王玉花著急的嘴上起一圈的燎泡,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張彩霞也咳嗽起來。

    吳氏驚嚇的不行,連忙熬藥給她喝。

    張彩霞吃了藥安穩許多,心裡卻更加過不去。這瘟毒是她帶出來的,她先掐死了自己閨女,又來拉姚若溪一塊死,弄來了瘟毒,還不知道要害多少人,她覺得自己這下真的沒有活路了!而且她的右手廢了,以後就是廢人了!

    別人都忙著做藥幹活的時候,張彩霞自己在屋裡上吊了。若不是姚若溪在隔壁,她耳力好,都忙著做藥,張彩霞吊死屋裡都沒有人發現。

    王玉花惱恨的直咬牙,「你要想死滾回你家死去!憑啥在我家上吊?你把我們家害的還不夠嗎?!」

    「讓我死了吧!我真的不想活了,也活不下去了!」張彩霞痛哭。她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如何活下去!?如何面對以後的日子,如何面對外面的人!?

    「你要死滾外面死去!別給我們家找晦氣!」王玉花這兩天心裡直冒火,要不是張彩霞,三閨女就不可能得瘟毒,村裡的人也不會染上。現在她們家都快成了瘟毒隔離院了!

    王寶柱愧疚不已,跟王玉花道歉,「我會看著她,不會再讓她做出啥事兒來!」

    張彩霞的眼淚像是哭不干一樣,不停的流,不停的掉。王玉花現在看見她都覺得厭煩,要不然怕她出去傳染給外面的人,她真想立馬把她打出去!

    吳氏也心煩的不行,數落她幾句,「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你就別添亂了!」

    這樣說的張彩霞更是不想活了,現在的這種狀況,她的右手還殘廢了,已經沒有任何前途可言了。

    王玉花警告她,「要死也等你出去的時候,想死哪死哪去!別在我們家裡找晦氣!」

    現在一家人都對張彩霞抱著敵意,雖然這件事兒說來不怨她,可趙豔萍在京都,離得遠搆不著,張彩霞要不是自己小心眼兒,也不會給了趙豔萍空子鑽。

    姚若溪給張彩霞的藥加大劑量,自己吃的藥丸也多加了一顆。

    村裡那些人的瘟毒在吃了藥之後得到了控制,他們也都不是傻子,姚若溪就算受傷,也沒有不露面的。村裡誰中了毒就要隔離開,這分明就跟得疫病了一樣。

    姚若溪的那些藥發出去,中了瘟毒的人吃了控制住了,那些沒中瘟毒的人也都前來索要,「把保命的藥給我們一點吧!」

    那些藥雖然藥材不貴,但卻極費功夫,兩年下來,也才做得了那一箱子。姚若溪還不知道會有啥情況出現,不敢貿然把藥發出去。

    聽她不願意,村人都喊著給錢買,隨便姚若溪開價,只要把藥賣給他們。

    「告訴他們,我是以毒攻毒。誰得了病吃了沒事兒,沒得病的吃了壞事兒!」姚若溪看著做出來的藥,高聲跟姚滿屯傳話兒。

    眾人一聽是以毒攻毒的,頓時不鬧著要了。既然有毒的,他們這還沒得病得吃了豈不是要慘了!?

    還是有人不相信,非得買姚若溪的藥,說是放著以防萬一。

    八里鎮的不少人也都喊著願意花高價買姚若溪的藥,惡意的揣測姚若溪是為了賣個更高的價錢才不肯鬆口。

    染病的人越來越多,雖然得到控制,卻沒那麼快就根除。

    而最嚴重的就是姚若溪自己,和身體本就虛弱不堪又裝了不短時間那半片剪刀的張彩霞。

    「到底該咋辦?到底該咋辦啊!?老天爺!」王玉花跪在院子裡燒香磕頭,求老天爺保佑。

    那邊程氏鬧著要把王祖生接回家,怕王祖生也中了瘟毒。

    「你別這時候添亂!回來就安全了?祖生在那,有若溪,憑她的醫術,保一家大小還是不成問題的!真要回來才有可能沾上病呢!」王三全怒煩的喝止她。

    聽他這樣一說,程氏立馬決定,「那既然這樣,我們都去槐樹村吧!要是我們也沾上了咋辦?村裡的郎中醫術不好,得了病,到時候還沒來得及就死了!」

    王三全也實在不放心,也覺得跟姚若溪一塊會更加安全一點。可程氏的德行,先去跑過去幫不上一點忙,很有可能還是添亂。

    程氏卻不管,拾掇東西,拉著王三全非要往姚若溪家住。

    最後王三全擔驚憂慮下,還是同意了,警告程氏到了不準找事兒添亂,就拾掇了行禮和程氏一塊到槐樹村來。

    楊家這時候也把姚春燕拉了出來,送來了槐樹村,同來的還有一封休書。

    姚春燕還沒有出月子,身體元氣大傷,兒子生出來就沒氣,又被休了,回到槐樹村,才想起來,她自己說下的話,跟娘家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楊巧麗不讓她進門,要不是村裡的人不讓出去,家裡還需要有人做事兒幹活啥的,她就把王墜兒已經趕出去了。說斷絕關係的是姚春燕,現在她被婆家休了,又回來,白養著她楊巧麗可不願意。而且村裡都在傳疫病,誰知道楊巧麗有沒有得疫病,會不會傳染給人。急忙把門外又撒了一遍生石灰,把姚春燕攆走。

    姚春燕沒地方去,娘家回不了,她拖著身子找到姚正中和苗氏。

    苗氏哭了一會,給了姚春燕些吃食,給她一弔錢,卻也不願意接納她。她現在已經被瘟毒嚇壞了,姚若溪之前又跑去救姚春燕,她害怕姚春燕伸手也有瘟毒,會傳染給她。

    姚正中要留她,苗氏堅決反對,「你都跟娘家斷絕關係了,也不知道得病沒得,你不回自家,還跑來這裡,是想害死我們兩個老東西啊!?」

    姚春燕淒慘絕望,就想到了姚若溪,也過來找姚若溪。

    王玉花正拉著臉面對硬住過來的程氏,聽姚春燕竟然也過來了,直接發火,「滾!讓她滾!憑啥她要來我們家!?有多遠給我滾多遠!」真當她們家是收容所,都跑來她們家!

    而村裡那些準備搬走的人,看王三全帶著程氏反而住到了姚若溪家裡。村裡沒得瘟毒的人有後來染上的,姚滿屯和王玉花幾個卻沒有染上,頓時覺得挨著姚若溪家就是安全的,都齊齊不走了。

    不僅村裡的人不走,還有外村的人要求住過來。

    姚春燕無處可去,她剛難產撿回來一條命,虛弱的厲害,舉目無親,就在姚若溪家旁邊待著不走。

    王玉花聽說讓羅媽媽和方媽媽把人趕走,「誰知道她有沒有病!」

    「給她顆藥吃,讓她去投奔別人吧!」姚若溪道。

    王玉花不情願的又給姚春燕送了顆藥。

    新藥做出來,姚若溪的瘟毒也控制住了,重新給村裡染上瘟毒的人又發了一遍藥。

    得知姚若溪快好了,還做出了新藥,不僅八里鎮,連新安縣不少人都湧過來要求姚若溪賣點藥給他們保命。

    「小姐!我們的藥也不是白白得來得,賣點給他們吧!」芍藥詢問的看著姚若溪。

    外面求藥的人越來越多,姚若溪擔心把藥賣了,再有人沾上瘟毒就不好治了。

    又等了一天,於掌櫃傳來消息,三王嶺和楊小莊的瘟毒也都控制住了,姚若溪這才決定把做的藥賣出去。卻也只限量賣一半。

    有人以為花大價錢就能多買,結果藥價便宜,卻多花多少銀子都買不到多的。紛紛要求姚若溪多做些新藥出來,他們願意多出銀子買。

    姚若溪也想多做些新藥出來,可是藥材卻不夠用了。她用來做藥的材料也不夠用了。

    「三丫頭!現在做藥的藥材沒有了,你也好好歇著吧!」王玉花心疼閨女,才短短幾天,姚若溪瘦了一大圈。

    「好!」姚若溪應聲,吃了藥,早早就歇下了。

    夏天已經臨近了,瘟毒得到控制,村裡人也都開始轉移注意力,要好好休養好,準備收麥子了。

    這個時候,天卻突然下起了大雨,雷雨交加不停。

    眾人都在發愁地裡的麥子要減產了,夜半的時候,隨著一陣陣驚雷聲,驚濤駭浪般的洪水如吞噬一切的怪獸般,從北南下,直衝八里鎮而來。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29 19:17:08

第237章:洪水災難襲擊

    黑雲滾滾,雷聲陣陣,剛剛經歷過一場疫病的恐慌,農忙之際下起了大雨,本來好眠的眾人都睡不踏實了。

    姚若溪翻個身也是睡不著了。這樣的大雨不僅耽誤收麥子,村裡的瘟毒還沒有徹底清除,大雨過後會演變成什麼樣?

    「吼——」鮮少待家裡的貓咪突然半夜回來。

    姚若溪睜開眼看了下,繼續閉目躺好。

    貓咪不停的吼叫,跳到姚若溪床上來回撲騰。

    看它表現的很是躁動不安,再看外面還有另外一隻大雲豹帶著兩隻小雲豹,都是差不多的樣子,姚若溪心下一動,急忙坐起來,拉起衣裳穿了。

    貓咪從去年生了小雲豹之後就經常不回家了,這次半夜裡突然回來,還是帶著另一隻雲豹和兩隻小雲豹,這事情反常。

    芍藥聽到動靜也急忙起來,「小姐?」

    「快去外面看看!」姚若溪把夜明珠拿起來掛在脖子裡。

    芍藥看她面色慎重,急忙到外面去看。

    孟凱已經聽到不一樣的動靜從北邊傳過來的,把孟康和潘令茹的護衛叫醒,他飛身朝著北邊去查勘。

    貓咪一家四口越來越躁動,不停的吼叫,家裡的狗也開始叫了起來,姚若溪等不住了,立馬叫姚滿屯和王玉花他們都起來。

    「出啥事兒了?」姚滿屯衣裳沒穿好就急忙忙起來。實在是這幾天都沒有睡好,又一直精神緊繃,好不容易可以睡個好覺,又碰上雷雨天,擔心著急地裡的莊稼,簡直折磨的人心力交瘁。

    「爹!快點出去叫村裡的人都起來吧!不是山洪爆發,就可能有地震了!」自然災害之前,示警的往往都是那些動物,它們有著比人類對災害更加敏銳的感知力。

    姚滿屯大驚,立馬叫家裡的人都拾掇好,他慌慌張張跑出去叫村裡的人。

    「啥山洪暴發地震的,就是打雷下雨。折騰了這幾天人都快掉半條命了,你們還一驚一乍的!」程氏不悅的打著哈欠出來,看姚若溪脖子上掛著兩顆碩大的夜明珠,頓時震驚了,「這是……夜明珠!?你哪來的夜明珠啊!?」

    蕭恆墨給姚若溪的夜明珠不止這兩顆,只有這兩顆最大,他又擔心姚若溪不好拿,就讓人做了雕花圓裝著夜明珠。姚若溪編了一根絡子穿了起來,她夜裡走動可以拎著,不想拎著還可以直接掛在脖子上,用來照明。

    王三全也驚愕了下,不過想到姚若溪夜裡看不見,也就釋然了,看程氏的樣子,話問的尖銳,喝了她一聲,「若溪現在是縣主,有兩顆夜明珠有啥!」

    「這麼大的夜明珠,還是兩顆……」雖然自家也有,程氏也一直引以為傲,多年來,雖然家裡過的不富裕,沒有王祖生之前,程氏在村裡腰桿子也沒覺得軟過,就因為家裡的夜明珠。這轉眼姚若溪一下子有兩顆,還個個那麼大,還不是被當成寶貝存放著,竟然是拿來照明的,她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家裡的人卻都習慣了,姚若溪屋裡夜裡不滅燈,其實不是燈,而是亮的夜明珠。

    姚若溪沒理會程氏,吩咐羅媽媽和江明幾個盡快戴上油鹽和吃食,「現在外面不知道是啥情況,別的東西都不帶,帶上油鹽和吃的!」

    「帶那些東西幹啥?像逃荒一樣!」程氏覺得姚若溪沒事兒瞎折騰,大半夜的,還下著大雨。

    王玉花見姚若溪前所未有的慎重,也吊起了心,急忙和羅媽媽幾個去拿東西。

    「是不是真的會有山洪和地震啊?」潘令茹上來就抱姚若溪的胳膊。

    姚若溪伸手攔住她,「我身上還有瘟毒沒清完。」然後叮囑她的丫鬟侍衛保護好潘令茹。

    村裡的人已經都被叫醒起來,聽姚滿屯說可能會有山洪暴發,不少人不相信。實在是這幾天鬧疫病把人都折騰壞了。

    姚滿屯冒著雨大聲喊著話,讓眾人帶上細軟和油鹽吃食,隨時做好準備。

    王玉花這也想拿,那也想拿。

    程氏看著就問,「你們家錢都帶哪啊?可都帶好了啊!」

    王玉花翻個白眼兒,她們家漂起來,她們家的錢都不會跑!

    所有人都拾掇好東西,江明幾個背包袱,孟康背著瑾哥兒,都在院子裡等著。

    村裡的人看姚若溪一家都背著東西出來,也紛紛回家拾掇東西。

    孟凱臉色凝重萬分的飛身急速趕回來,「快點往閃山上跑!北邊有洪水來了!」

    這下村裡的人都震驚了,炸開了鍋一樣,有人嚷叫,有人哭喊,亂哄哄的急忙回家搬東西的。

    姚若溪看著村子裡亮起來的點點燈光,眉頭擰著,讓孟凱和孟康幾個喊話,「只帶銀錢,油鹽和吃食,快點往山上跑!」

    張彩霞哭著不走,跟王寶柱撕扯,「你把我扔在這吧!我反正也不想活了!你把我扔了吧!」哭是這樣哭,她心底卻還是希望王寶柱不會拋棄她。

    「別說傻話!」王寶柱背著她起來,他沒法再護著吳氏,怕給姚若溪添麻煩,就先和吳氏背一個包袱往山上跑。

    苗氏簡直嚇慘了,她這老胳膊老腿兒,發了洪水,她往哪跑?還能活命嗎?也不管姚正中了,拾掇了一個包袱就急慌慌的過來找姚滿屯,「滿屯!滿屯!滿屯啊!」

    姚正中坐在院子裡不動,擡頭看著黑漆漆的天,他不打算走了。這一輩子他活的夠窩囊夠累,也後悔,他不想折騰了!他活了這麼大歲數,也該到頭了!

    耳邊彷彿響起輕柔婉約的歌聲,「春風吹,草兒綠,白雲悠悠映滿溪。春風來,花兒開,姑娘溪頭洗衣來……」

    姚若溪看苗氏跌跌撞撞的跑出來找姚滿屯,卻沒見到姚正中,抿了抿嘴,吩咐芍藥,「告訴他,他要是死了,姚文昌就得回來丁憂!」

    芍藥不走,姚若溪夜不能視,又不會水性,這會要發洪水,她不能離開!

    江明看了眼,忙跑過去叫姚正中。

    姚正中想到努力上進出息的小兒子,老二家費勁兒把小兒子又謀到了官位……

    江明懶得再跟他廢話,一把抓著他就飛快的奔出來。

    楊巧麗和夏婆子也抱著姚振興出來找姚若溪,後面跟著驚慌不已的王墜兒。

    村裡的人已經有人往山上跑了。

    姚若溪讓人生起了火把。

    遠處似乎聽到慘叫聲,眾人更加驚慌,六神無主的不知道該幹啥,該往哪逃!

    「快望山上跑!快點往山上跑!快!東西不要了,保命要緊!快往山上跑!」姚滿屯嗓子都快要喊啞了。

    「走!」姚若溪看不見遠地方的情景,但腳下的地顫抖起來她還是能察覺到了。想到驚濤駭浪即將襲來,她心底像是被吞噬了一般,沒有一點著落,臉色也漸漸白了起來。

    「小姐!我背著你!」芍藥上來就抓著姚若溪要背她。

    「不用!帶好咱們的藥!快走!」姚若溪高聲道。

    王玉花急忙叫喊姚滿屯,「快點回來!快點回來啊!」

    孟凱快速飛身過去,架著姚滿屯飛速回來。

    苗氏哭著撲上來,「滿屯啊!」

    「快走!」姚若溪大聲喝道。

    一行人急匆匆的就往山上跑。

    村裡的人見姚若溪一家都上山了,也急慌慌的在後面跟著跑。

    苗氏想拉住姚滿屯,年輕人還能一口氣跑上山,她這麼大年歲了,要是跑不及,被洪水沖走,這輩子就到頭了!

    程氏比她更想拉個人,只是這會各人都跑自己的,會武功的孟康孟凱幾個,都有任務,連小四都自己跑,誰還會拉著她?!

    遠處的慘叫聲越來越近,像是有大浪拍到地上沖刷襲來,眾人沒命的往山上跑,又因為大雨下的山路滑,不少人摔倒,哭叫聲一片。

    「滿屯!救救我!救救我啊!我是你娘啊!我把你養大的!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啊!」苗氏哭嚎著叫姚滿屯,她覺得自己已經跑不動了,即便還能跑一段,山路那麼滑,保不齊一會她就滑倒栽下去死了。

    「誰也救不了誰!自己保自己!」姚滿屯大喊一句,帶頭往山上爬。

    程氏伸手想抓人,看身旁是王祖生又不敢下勁兒的抓他了,一邊哭喊著救命,一邊拚命的往山上跑。

    雖然他們提前了點,但人的速度又怎麼能有洪水的速度快。

    丈高的洪水在夜幕中,如張牙舞爪的猛獸一般洶湧著衝擊而來,從張河裡溝,迅速席捲村裡的房屋。

    這一景象沒人顧得上看,他們都驚恐的拚命的往山上逃命。

    有跑的慢的,起先不相信有洪水的,想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帶上的,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就被洪水吞沒了。

    姚若溪回頭看一眼,村裡起先亮起來的點點燈光,此時已經漆黑一片,她看不見,卻能感覺到,有洶湧翻滾的洪水正在朝她們吞沒。她感覺自己手腳有些僵了,心裡不停的飛快跳動著,有窒息的感覺襲來,頭腦眩暈。

    「小姐!?」芍藥看她的樣子,心下猛的一驚。

    「快走!」姚若溪急忙壓制住心底浮起來的感覺,她知道都是她自己心裡想像感知的,不是真的!

    芍藥把東西掛在前面,一把抓著姚若溪背起她,二話不說直往山上衝。

    洪水迅速漫過村子裡的房屋,往山上襲來。嘩嘩嘩的拍擊著,帶著毀滅的力量席捲著死亡衝擊上來。

    跑的慢,半路摔倒的人都絕望驚恐的大哭起來。

    「哭你娘的哭!快跑!」有人大聲咒罵。

    又一波洪水浪潮襲來,直接把跑在後面的人席捲進去,快速一路衝向南方。

    王玉花喘息著,她覺得自己要跑不動了,死死的咬著牙堅持著。

    「娘!娘你快點!」梅嫂看羅媽媽跑在後面,嚇的哭著叫喊她。

    羅媽媽咬緊牙關,抓著一旁的樹叢爬上來。

    程氏撲通一聲摔倒了,順著滑溜的山路往下滑。

    「啊啊啊……」程氏驚懼死了,慘叫著胡亂抓。

    王三全也被她抓著摔倒下去。

    「爹!?」姚滿屯大叫一聲,伸手抓沒有抓住,看著底下快要衝上來的洪水,急忙下去救王三全。

    孟凱和孟康眼神不離姚若溪,主子給他們下的令就是誓死保護世子夫人,他們要確保世子夫人平安無事!

    姚若溪扭頭看姚滿屯和王三全幾個,驚的瞳孔緊縮。

    姚滿屯已經衝下去拉王三全。

    程氏見姚滿屯下來救她,死死的拽著王三全,先抓了姚滿屯要往上爬。

    姚若溪掙紮著要下去。

    孟凱心裡咒罵一聲,快速下去,抓著程氏把她提上來。

    江明已經下來拉姚滿屯和王三全。

    「我跑不動了!我跑不動了!」程氏抓著孟凱不撒手,讓孟凱背著她跑。

    孟凱一把扯開她,他背上背著世子夫人救命的藥,還要保護世子夫人安全,程氏這個老婆子,死了正好幹淨!

    程氏見抓不住孟凱,就去抓剛上來的江明,「我跑不動了!你快背著我!背著我!」

    江明背著一個大包袱,裡面裝的都是油鹽吃食,還要拉著王三全看著姚滿屯,才沒功夫背著她。

    程氏就上來拉姚若溪,「你自己好好的,還讓人背著你!你快下來背我!」

    芍藥怒了,「我把你踹下去!」

    程氏見她真的擡腳,不敢再抓,咧著嘴大哭,「救命啊!救命啊!」

    現在都各跑個的,除了至親,誰也沒有閒工夫救人,即便是一家人。

    「快走!」王三全怒喝一聲,真想不管她了。

    程氏實在跑不動了,感覺腳下滑溜溜的,還要往山上跑,她根本就跑不動。後面又有人被洪水吞噬,傳來陣陣慘叫聲,程氏驚嚇萬分,看著走在前面的王玉花,她大叫著沖上前就抓王玉花。

    王玉花躲了下,程氏沒抓住,「我是你娘!你敢不救我!」

    小四死死的拉住王玉花的手,「娘快點!」

    王玉花這幾天擔驚受怕,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吃過一頓安生飯,這會也是快要力竭了。

    程氏知道姚若溪雖然喊著誰也不管,自己跑自己的,但王玉花有事兒,她肯定不會不管,瞄中了王玉花上來就抓著她。

    王玉花胳膊一甩,沒有甩掉程氏,反而摔倒滾下去。

    「娘——」小四一驚,急忙伸手抓王玉花。

    王玉花卻是鬆開她的手。

    咔嚓一聲,骨頭斷開聲音,王玉花疼的慘叫出聲。

    姚若溪從芍藥背上下來,飛身下來抓住王玉花,架著她,「娘!」

    芍藥一看,也急忙下來和姚若溪一塊架住王玉花往上面跑。

    王玉花腿斷了,胳膊上更是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流個不停。

    芍藥咬咬牙背起王玉花,快步就往前衝,「小姐快跟上!」

    潘令茹看的心驚肉跳,在護衛背上咧嘴大哭,「若溪!」

    翻湧的洪水幾乎衝到了腳下,姚若溪咬著牙,「快點走!」

    各處慘叫聲不停,此時眾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了,逃命!逃命!逃命!

    等跑到山上的時候,所有人都筋疲力盡了,不少人找不到自己的家人,找不到爹娘的。死裡逃生的人抱頭痛哭,還有人看著黑夜中滾滾的洪水,害怕的一直往山上跑的。

    大雨還在下,已經沒有了雷聲,天地一片漆黑,只隱約看到山下不遠翻滾著的浪潮。

    芍藥把王玉花的腿給她接上,姚若溪把她胳膊上的傷包紮了,拿了藥給她吃。

    王玉花驚魂未定的抓著小四和瑾哥兒,「也不知道你大姐咋樣了!她還懷著身孕,大著肚子呢!」

    「紫荊和淩霄都去八里鎮了,相信大姐她們沒事兒的!」姚若溪安撫的抓抓她的手。

    王玉花點點頭,還是擔心的不行。

    姚若溪相信以紫荊和淩霄的速度,即便快不過,也能救下姚若霞一家。段浩奇會功夫,姚若霞即便大著肚子,她的功夫底子在,有紫荊和淩霄,保段太太和段老爺加上小丫丫還是不成問題。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村裡的人還有瘟毒沒清徹底的,包括她自己,這一發洪水,天又熱,這場災害將會演變成什麼樣的慘狀!?而且,這場洪水來的蹊蹺。若是下大雨引起的堤壩坍塌,可這大雨才剛開始,即便雷劈,也不應該把堤壩劈開才是。

    兩個村子的人都擠在一塊,都累到一定程度了,連哭都沒力氣哭了。

    火把漸漸的滅了,只剩下姚若溪脖子上掛的夜明珠還發著光。

    「縣主脖子上帶的是夜明珠啊?」有人湊過來搭話。

    王玉花擡頭一看,竟然是楊巧麗,沒想法她竟然也跑了出來,看她和夏婆子王墜兒還帶著姚振興,四個人只有一個小包袱,王玉花不想搭理她。現在累極之後,她已經感覺有些餓了。楊巧麗這個樣子顯然沒有帶吃的,湊過來就想分她們家的!

    眾人注意力也都集中過來,看著姚若溪脖子上掛的夜明珠。不過生死攸關面前,她們卻也都提不起太大的興致了。

    「我身上毒還沒清完,你們最好不要靠過來。」姚若溪擡眼瞥了楊巧麗一眼道。

    聽她身上還帶著瘟毒,楊巧麗不敢靠過來了,她臉上的傷還沒好,人也還虛弱著,還有兒子,可不能沾上疫病了。可是她也不想走遠了,跟姚若溪離得近,有啥事兒也能提前知道,最重要的,她出來只顧著逃命,沒帶吃食。這洪水還不知道啥時候下去,就算拿再多銀子,沒有東西吃也沒用!

    逃出來的人聽姚若溪的說到她身上的毒,知道是疫病還沒完全治好,本來哭不出來的人,又嚶嚶哭了起來。

    「完了!全完了!我們家,地裡的糧食,全都淹了!」

    「我們也活不久了!」

    「老天爺!這可咋活啊?」

    王玉花吸了吸鼻子,聽著周邊絕望的哭喊,她現在只覺得劫後餘生的幸運,她的家人都好好的在身邊,她們都沒有死!

    漸漸的,眾人實在累極,喊不出聲,哭不出來,雖然累到極致,卻也被震驚刺激的睡不著,都靜靜的坐在地上看著山下翻滾洶湧著的潮水。雨漸漸的由大變小,到破曉的時候,就完全停了下來,天空一點點亮起來,卻是烏雲籠罩,昏沈沈的。

    山下的洪水還在不斷的朝更南的方向流著,遠遠望去,眼所能見的村子全部都被淹沒,所有的屋子,天地,都變成了一片汪洋。

    不僅無家可歸,他們還面臨著沒有消除徹底的瘟毒,不夠果腹的食物。在洪水不知道什麼退下去之前,他們都要想辦法活著。

    「這樣半夜三更發洪水,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姚滿屯聲音沙啞的感嘆。

    王玉花看看周圍,死了多少人她不知道,但不想看見的都還好好的活著!

    已經有人餓了,開始找食物吃。

    「滿屯!我餓了!又餓又渴又累,我快活不成了!」苗氏抓著姚滿屯的胳膊一直松過手。

    程氏面色不善的看著苗氏,「你餓找你親兒子去,找人家兒子幹啥?不是恨不得算計的人家過不下去,還不想讓人生個兒子出來,竟然還有臉要吃的!」

    看眾人都看過來,雖然已經無力批判,但眼神流露出來的也沒有絲毫善意。苗氏覺得屈辱又怒恨,看看江明幾個拿著的大包袱,她只能強忍著情緒,無視程氏和眾人的目光,淒慘期望的看著姚滿屯。

    楊巧麗也緊盯著姚若溪幾個,只要她們一拿食物出來,她也準備隨時上去討要。她拼了命才逃出來,可不能因為沒吃的而活活餓死了。

    聽姚滿屯的話拿了食物出來的心裡萬幸,也都護好了背出來的食物。洪水不退,他們就得在這山上存活下去,沒有食物就沒法活下去!

    「人多東西少,為了活命,我們得省著吃。」姚滿屯看看自家的包袱,說的東西多,其實卻也沒有多少。家裡人多,連兩天都撐不到。

    「你要眼睜睜的看著我餓死嗎!?」苗氏扯著姚滿屯,她現在實在太餓了,必須得多吃東西,否則根本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就沒法活下去。

    「把東西分給她我們吃啥?她又不是你親娘!你親娘可是在那邊埋著呢!」程氏看了看方向,不知道在哪,就隨便一指。

    「我就算不是他親娘,也是我把他養大,生恩沒有養恩大!更何況我還是他親小姨!」苗氏恨不得掐死程氏,把她扔到山下洪水裡去沖走。這個騷老婆子現在越來越能耐了,還不是指望外孫女能耐才得意起來的!?

    「你們家的恩情可是早就還了的。又是害人,又是要銀子,還要幫你那些沒出息的兒子!不要臉的老賤貨!」程氏毫不客氣的叫罵,苗氏這該死的老虔婆早該死了,卻還活著當累贅!當累贅就當累贅,還當她們的累贅!簡直該死!

    苗氏痛哭起來,「滿屯!你把我掐死吧!我死了就不活著礙你丈母娘的眼了!」

    「啥叫礙他丈母娘的眼?我是他丈母娘也沒害過她們家,我可不像你!你要想死就自己跳下去。不消一刻你就跟著洪水死了!在這假惺惺的幹啥?」程氏一聽這話火了,好像因為她似的。

    「誰想死的直接去死,不要在這唧唧歪歪。不想死的閉上嘴,自己想法活命!」姚若溪皺著眉頭冷斥一聲,扶著芍藥站起來。

    苗氏和程氏都不敢再說啥。

    「小溪?」姚滿屯也站起來,問她是不是想到了啥辦法。

    「辦法不一定有。」姚若溪看著翻滾流淌的洪水,眉頭緊皺。

    姚滿屯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眼神一亮,也想到了,「倉庫!」

    因為家裡釀酒需要不少糧食,這兩年小麥啤酒賣的好了,大麥啤酒就受了點影響,它比小麥啤酒成本高,而且種植收割大麥也需要費功夫,所以家裡的大麥即便用不完也不會賣,都儲存在離家不遠的山洞倉庫裡。

    「我們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姚若溪心情卻不那麼樂觀。

    芍藥應聲,背王玉花起來。

    看姚若溪一家動了,眾人也都伸長了脖子看著。這次就是沒有及時聽姚滿屯吆喝,才啥都來不及。所以都時刻關注著姚若溪一家。

    姚若溪往山上看了看,帶頭往山上走。上山採藥的路她還記得,現在這情況必須得找到個乾燥的地方才行。

    苗氏拽著姚滿屯,她實在走不動了。

    「都走不動了,誰還背得動你?」姚正中扯了她一把,喝斥她。

    姚滿屯只看了看苗氏,就繼續往山上走。現在他們都要保存體力,後面還不知道會有啥事兒。

    苗氏惱恨的咬牙,卻也只能拄著木棍跟在後面。

    王寶柱背著扶著張彩霞,還要看顧著吳氏,又背一個包袱,也是累的近乎力竭。

    楊巧麗看她們家人往山上走,也起來和夏婆子,王墜兒帶著姚振興跟在後面。她們幾個女人家,沒有吃的根本活不下去,必須得跟著姚若溪她們。

    走了不短的路,終於找到採藥打獵避雨時的山洞,裡面存的還有乾柴乾草。

    後面跟著不少人,看到山洞都擁過來。

    姚若溪看著都一臉淒慘的眾人,抿嘴道,「都去找木柴來,放在乾柴旁邊烤。還不知道在山上過幾夜,等那些逃到山上的猛獸下來找食吃,我們連火都沒有,就只能當猛獸的食物了!」

    眾人聽這話,眼底頓時迸發出希望來。這麼說,姚若溪不會不管他們了!

    即便累極,眾人還是開始四下弄了木柴來。

    孟康點了火,眾人把潮濕的柴火堆在四周邊烤邊燒。

    昨晚才剛蒸的饃饃全部都被拿了出來,江明還背了半袋米,孟凱也背了一袋面。

    「這面咋吃啊?」程氏看看干饃饃,不想吃。又乾又硬,還沒有菜,干啃饃饃擱在十年前她能啃好幾個,現在,她是一個也吃不下。

    「去摘野菜。」姚若溪看她一眼。

    程氏瞪了眼,吩咐她去摘野菜!?

    「想吃麵就去摘野菜。」姚若溪頭也不擡,讓孟凱和孟康弄了水來,放在石頭凹槽裡,開始和面。

    程氏拉著臉擺著架子不去,已經有別的人去摘了不少野菜來。

    也幸好現在已經進入夏天了,山上有不少野菜。

    姚若溪本想自己下手,想到她身上瘟毒還沒有清完,讓羅媽媽和方媽媽用野菜加上油鹽和面,「拍成餅子貼在石頭。」

    不大會,燒乾的石頭上都被貼了餅子,山野菜麵餅子,這一會發出的香味兒,把山下的人也都引了過來。

    餅子剛熟,程氏就先搶了倆。

    姚若溪站在石上,冷眼看著。

    即便她沒有說話,眾人看著石頭上的餅子卻也不敢搶。等姚若溪家的都分到一個,那些沒有帶吃食出來的才上前分了一個餅子,卻也不捨得吃完。因為姚若溪家的面也只有那麼一袋子,他們都看到的,吃了這一頓也不剩下多少了。

    「小姐!」芍藥挑個大的遞給姚若溪。

    姚若溪看她手裡也有,接了過來,坐在石頭吃著,心裡琢磨著怎麼離開這裡。這樣的洪水,怕是沒有十天半月消不下去,她們總不能一直被困在山上。即便有山野菜,那麼多人,也有吃完的一天。

    吃了飯,姚滿屯挑了十幾個懂水性的壯漢,讓到山洞裡睡覺。

    眾人都奇怪,為啥挑人去山洞裡睡覺,還要挑會遊水的。都猜測姚滿屯是要帶人回家拿糧食吃。

    姚若溪不解釋,靠在石頭上閉目養神。

    等姚滿屯他們一覺睡醒,已經下晌了。天依舊灰沈沈的。

    姚滿屯跟十幾個人解釋了幾句,眾人都很是希冀。

    姚若溪也到水邊看著,讓孟凱和孟康也跟著下水,倆人至少武功高強,有個萬一也可以用到。

    姚滿屯帶著十幾個人加上孟凱孟康一塊用繩子綁著連在一塊下水,順著姚若溪指的方向找存大麥的小倉庫。

    山上的眾人都燃起了希望,有了糧食,有了吃的,這下就有活下去的條件了!

    程氏高興完就撇嘴,「是大麥,還是沒磨的大麥可咋吃?」

    有人看看她,面露不屑,沒有說話,都緊盯著水面。

    暗潮洶湧,姚若溪看著有些喘不上氣來,頭也暈的厲害,芍藥讓她去一旁歇息,姚若溪搖搖頭,就撐著等在水邊。她要確定她心中的猜想,但願不要是真的!

    不大會,姚滿屯一行人就遊上來,手裡空空,什麼都沒有。

    姚若溪握緊拳頭,憤然怒起。
引言 使用道具
水言俞
男爵 | 2015-4-29 19:17:35

本帖最後由 水言俞 於 2015-5-8 13:34 編輯

第238章:見不得你活

    眾人看著空手而歸的姚滿屯等人,滿懷希望頓時所有希望破滅。還有人不死心,追問,「是不是沒找到?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姚滿屯爬上來,看著下水的漢子一個個都上來才坐在石頭喘息,「一點不剩下了……」

    「裡面不是存了上千斤的糧食嗎?」王玉花不相信,好好的糧食在倉庫裡存著,連山都是她們家的,也沒有人敢去拉她們家糧食,「咋可能會沒有了呢!」

    確定心中的猜想,姚若溪目光陰冷的看著北方,她看不過若萍,也時常教訓她一下,可是若萍死了,現在的是趙豔萍。她跟趙豔萍沒有仇怨,她們是來自一個地方的,她不認同趙豔萍的作為,卻也不干擾她。趙豔萍卻視她為敵,次次對她下手,現在竟然到喪心病狂的地步!

    姚滿屯看姚若溪臉色不好,拳頭握緊到直接發白,心裡也升起不好的想法,「小溪,你說誰會動了咱家的存糧?」

    與其說存糧,不如直接說,咋會突然發洪水?可是這個問題姚滿屯不敢想像,洪水不是小事兒,又是三更半夜裡發起的,這一下都不知道會淹死多少人,整個新安縣,昌州府,包括再往南邊的州縣,那些百姓,還有被淹了的麥子和糧食,他真的不敢想像。

    「是哪個知道咱家的有個小倉庫在那裡?把咱家的糧食偷走了!」王玉花的懷疑對象還限制在村子裡。因為那糧食是去年存下來的,她們家過年是在京都過的年,中間幾個月都沒有回家,而且那些大麥用不上就沒有去拉出來。

    眾人都哭喪了臉,有的憤怒不已,大罵偷糧食的人,上千斤的糧食啊!即便就幾百斤,也夠他們支撐幾天的啊!現在竟然連一點都沒有!

    姚若溪深吸一口氣,「回山洞裡歇著吧!」沒有回姚滿屯的問題。

    姚滿屯不傻,多少也能猜到一點,可這不是小事兒,不知道會死多少百姓,損失多少!

    重新燃起希望的眾人垂頭喪氣的回到山洞這邊,在附近找地方歇息,已經緩和些力氣的人開始抱怨老天突然發洪水,然後咒罵偷糧食的人。

    還有人說姚若溪家不想把糧食拿出來分給大傢夥兒,然後找了一塊下水摸糧食的人。他們是帶著姚若溪的夜明珠下去的,隱約能看見一點,一個山洞形式的小倉庫,裡面只剩下一些雜物,掛在石頭上的糧食袋子和沈在水底的一層大麥,連一袋糧食都沒了。

    眾人再次陷入絕望,已經有人趁天黑前到處挖野菜,存著充飢。

    楊巧麗湊過來,祈求的看著姚若溪,「縣主!我不奢求你賞我一口,只求你可憐可憐孩子,振興還小,要是沒有吃的,他很快就沒命了!」

    「你要給姚振興喂奶,給他口吃的不就是給你吃的!我們這一家子還不夠分的,一天只吃一頓,都不敢吃,你想著把吃的分給你!?」王玉花看著眼巴巴瞅著她們家的一圈子人,心情很是惡劣。

    楊巧麗大顆大顆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跪在姚若溪面前,「縣主求你看在孩子還小的份兒上,救他一命吧!這輩子做牛做馬,我伺候縣主,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我也想伺候縣主,跟著縣主活命,以後還能吃香喝辣的!」有人看不慣她,忍不住嘲諷她。

    姚若溪沒說讓她起來,只冷眼看著楊巧麗。

    「我求求你了縣主!我給你磕頭!給你磕頭了!」楊巧麗趴下不停的磕頭,她現在只能求著姚若溪拿她們的吃食給她們母子,否則就沒法活下去了。

    姚若溪冷笑了一聲,「拿自己有個孩子要喂養,就逼著我把自己活命的糧食給你,憑什麼?」

    楊巧麗臉色發白,淒絕的看著姚若溪,「求求你……」

    「如果我力所能及,我會幫你們!但如果我自身難保,讓我犧牲自己幫助別人,我沒那麼高尚的道德!」姚若溪掃視一圈,把所有期望她來拯救他們的人都說在內。

    「把你們叫起來跑上山已經是救你們一命了,你們還逼著若溪,也太沒有良心了!」潘令茹不忿的看著楊巧麗幾個。

    不少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若不是姚滿屯和江明大聲叫喊,讓他們逃命,估計現在都被山下的洪水沖走了。

    楊巧麗抱著姚振興坐在苗氏和姚正中旁邊低聲的哭著抹著眼淚,她就不走,跟苗氏和姚正中在一塊,她就不信姚若溪吃東西的時候,會少了這兩個老東西的,到時候也少不了她的!

    看天色又黑下來,姚若溪吃了藥,靠在石壁上睡覺。

    孟凱見芍藥拿個包袱皮給姚若溪蓋上,扯了孟康到一旁說話,「想想辦法。主子要是知道世子夫人這樣……」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孟康回頭看看,嘆口氣,「主子會不會宰了咱們不好說,肯定會心疼世子夫人的!」

    迷迷糊糊中,姚若溪聽到有人咳嗽,立馬驚醒,讓芍藥拿藥出來給咳嗽的人吃,「把人分開!」

    新一輪的恐懼迅速蔓延開來,洪水已經讓他們絕望,好不容易逃出來活命,又有疫病,這下還能活下去嗎?

    姚若溪先讓數了人數,給所有人把脈,有徵兆的全部集中到一個地方,沒有的集中到另一個地方,以防再傳染。

    「藥不知道夠不夠。」王玉花說著偷偷留了一荷包揣著,三閨女還沒好徹底,要是把藥都分發出去,三閨女再嚴重了咋辦!?

    小四早已經悄悄藏了一包,就怕拿的藥被分完了。

    忙活到下半夜,姚若溪靠在石壁上呼出口氣,藉著夜明珠的光芒看著漆黑的夜空,放空思想。

    眾人都睡熟了,姚立悄悄抱個包袱過來,「若溪姑姑?」

    姚若溪睜開眼。

    姚立拿著包袱遞給姚若溪,「這一包面條還有點面,我娘讓給若溪姑姑,省著點吃,還是能撐兩天的。」他們家可以說是最聽信姚若溪話的,第一時間就把家裡的乾麵條和白面裝了,一人背一包上了山。

    「你們一家也要吃……」姚若溪話沒說完,姚立兩眼就紅了,他從沒見過若溪姑姑這麼狼狽虛弱,「若溪姑姑!你對我們家恩情,這輩子都還不了,這點東西算啥!」

    「好。」姚若溪笑笑,把包袱收下。

    「若溪姑姑你要多保重!」姚立沒有留下,說完又悄悄回到一家人歇息的地方。

    劉氏看他空著手回來,鬆了口氣,小聲叮囑小翠和小巧,「你們都要警醒著點,保護好咱家帶出來的糧食。後面還能應應急。」她看姚若溪家帶出來的糧食不少,可吃的人也多,更有不少人眼巴巴盯著,還有死皮賴臉的。劉氏就不敢靠過去了。至少他們還能守著點糧食,以防萬一。

    姐妹倆點頭。

    姚立給姚若溪送糧食的事兒卻被人看見了,天明起來,更多人湊過來,眼巴巴的看著姚若溪家弄吃的,「你是縣主的,救救我們吧!」

    「你有吃的,分給我們一口吧!」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我們一命吧!」

    糧食沒有找到,洪水還不知道啥時候退下去,生存無望的人開始躁動起來,有人來求姚若溪,要求她把自家的吃食分一點,還有人已經開始跟帶了糧食出來的人求吃的,求不到就搶。

    姚若溪朝著北方望了會,咬咬牙站起來,「有沒有願意把自己帶的吃食拿出來,大家一塊分著吃的?我們一起活下去!」

    沒帶糧食的人心裡無比願意,有些帶了糧食卻不怎麼情願了,本來糧食還不夠自家人吃的,再交出去分給大家一塊吃,還能分到多少?說不準兩天撐不到就沒命了!

    也有人願意把糧食拿出來的,姚立一家看姚若溪站出來,立即就站出來響應,「大家把糧食拿出來,我們一塊分著吃,現在危急關頭,只有我們團結一致才能活下去!」

    「就是啊!各管各的,到最後還不是都餓死!?」

    「我只問你們願不願意?要是願意,我會拼盡全力保你們活下去!」姚若溪高聲喊話。

    王玉花腿斷了,沒法站起來,伸伸手搆不著姚若溪,忍不住哭起來,「傻丫頭!你傻啊!」這根本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能扛起來的事兒啊!

    姚滿屯雖然也有些不願,但看姚若溪站出來,向大傢夥承諾,目光堅定的模樣,彷彿她小小的身子充滿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他不情願的同時,又為這樣的閨女感覺自豪!

    有一家願意的,就有兩家三家四家,更多的人願意拿出自己帶出來的糧食大家分著一塊吃。那些不願意的,看眾人都把糧食拿出來,堆的越來越多,也心動了,把糧食交出來一塊吃,說不定還能吃的更久一點。

    雖然仍有人不願意,姚若溪看著大多數人把糧食拿出來,握了握拳頭,「我們不管吃好,我們不管活命!只要能活下去,以後就有更好的日子等著我們去過!」

    「好!」這個時候,眾人都需要一個信念支撐,姚若溪站起來,讓他們又覺得還是可以有希望的。

    姚若溪看著眾人交上來的糧食,分劃了一下,讓還有力氣的壯漢砍了些竹子,做成竹碗,又讓孟凱三個會武功的把一塊大石頭凹槽打的更大,挑了幾個婦女出來做飯,「先煮一頓面條吃,吃完了我帶人去山上打獵看看!」

    「我們咋沒想到?這山上肯定還有獵物能打!」眾人嗷一聲歡呼起來。

    「只是這面條咋煮熟啊?」做飯的幾個婦女發愁了。

    姚若溪讓幾人拿野菜和面,貼在石頭上,做了些葉菜餅子做乾糧,「把燒燙的石頭扔進大石鍋裡!」

    一塊塊滾燙的石頭被孟凱幾人扔進大石鍋,鍋裡的面條只片刻就熟了。

    沒有調味料,只有鹽和少量的油,眾人看著一鍋熱氣騰騰的野菜面條,卻都彷彿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排成幾隊,挨個用竹筒碗盛面條,用樹枝當筷子。

    吃了飯,姚若溪讓人把葉菜餅子包好,帶人上山打獵。

    姚滿屯也要跟著去,姚若溪讓他留下來,把江明和潘令茹的護衛也留下,只帶了孟凱孟康芍藥,加上姚立,領著村裡十幾個壯漢出發。

    不光打獵,看到草藥姚若溪也順手採了,以備不時之需。

    山上的確不少野獸,洪水來的時候,跑不快的都被洪水沖走,跑的快的都跑到了山頂上和山林深處。

    一行人走了很遠,都見不到獵物,只有受驚的鳥兒飛過。

    「你們兩個去前面探路,見到有獵物就趕到這邊來!」姚若溪看這樣不是辦法,就吩咐孟凱和孟康。

    倆人對視一眼,都看了眼芍藥。示意她保護好姚若溪的安全,這才快速朝山林深處而去。

    他們運氣很好,半個時辰後,孟凱就傳來信號,找到獵物了。

    姚若溪辨別了下方向,讓其餘人後退藏好,帶著芍藥和姚立迎上前。

    其餘人也都要跟著,打獵他們可以出力氣。但看三人輕輕一躍就飛身上了樹,頓時不說話了,同時也燃起了活下去的激情。跟著這樣的人,他們一定可以活下去的!一定可以的!

    結果還沒等這邊的人動手,孟凱和孟康就把趕出來的兩隻野豬給幹掉了,呼叫眾人過去擡獵物。

    看到野豬,一行人都歡呼興奮不已,嗷嗷叫的衝過來,還有的喊著別把血放了,等回頭能放一桶血,也能吃一頓了。紛紛贊孟凱和孟康倆人是大俠,簡直厲害的不行!

    看著眾人把野種擡走,孟康嘴角抽了抽,「我們可不是好人,竟然也開始幹起好事兒來了!」都怪世子夫人!一點不顧他們沒幹過好事兒的心理,竟然讓他們幹起救治難民的活兒來!

    姚若溪卻沒有立即回去,而是繼續找山上的草藥,采滿了一袋子才和芍藥回到山洞這邊。

    老遠就聽到眾人高興的歡呼聲,見姚若溪回來,紛紛跪下給姚若溪磕頭。

    「我說過的話,我就會盡力做到最好!」姚若溪伸手讓眾人都起來。

    這一下打了兩頭野豬,眾人都興奮的不行,能上手的都上手幫忙。幫不上忙的就在一旁看著。都喜氣洋洋的,彷彿不是受難,而是過年一樣。

    把豬肉處理好,分成一塊一塊的,還有人勤快的帶了鍋和刀。姚若溪讓人用石塊壘了兩個竈,在下面燒火,上面放上劈開的石板,把野豬肉切成一片片的放在石板上燒。不想吃燒的,可以直接在火堆上烤,帶出來的兩個小鍋都架上火,煮豬骨頭湯。

    楊巧麗一邊往嘴裡塞著肉,一邊看姚若溪端著竹筒碗喝湯。她不知道姚若溪為啥突然想通似的又管這些人了,她知道跟著姚若溪比她自己能活的更長。也沒人看她一個弱女子,對她起了歪心思。

    吃完飯,楊巧麗先過來給姚若溪說了一堆恭維話,「要不是縣主,咱們這些人怕是逃出來,在這山上也活不下去。縣主就是我們大家的救命恩人,是活菩薩!」

    「你想幹啥?」潘令茹伸頭問她。

    楊巧麗面露難色,「我…我有點不得勁兒,能不能把藥給我幾顆?」

    潘令茹翻個白眼兒,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原來是來要若溪的藥來了!

    「沒有染上病的,一律不準浪費藥丸。你沒病吃藥,那些病了的人咋辦?」姚若溪不給,好言解釋了一句,不是說給楊巧麗聽,也說給那些想拿藥的人聽,「熬的湯裡加的都是草藥,你們沒事兒多喝兩碗,儘量不要染上病了。」

    眾人紛紛應和,煮好了骨頭湯,就倒進大石鍋裡,然後加上草藥,再撥些燒過的石頭把湯煮開,都到鍋邊舀了湯喝上兩大碗。

    「這樣也不是辦法!要是打不到獵物,我們還是得挨餓。」姚滿屯想回家弄點糧食上來,光靠打獵,這麼多人,撐不了多久的。

    可是現在水流那麼急,裡面還混著不少衝擊過來的雜物,水性再好的人也不敢輕易下水。下去摸糧食還是貼著山邊的近地方,回家拿糧食,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先撐一天是一天吧!」姚若溪不建議回家弄糧食。

    姚滿屯嘆口氣,看著那麼洶湧的洪水,他也不敢,更不敢貿貿然帶人下水去弄糧食來。

    姚若溪讓別熄火,弄些潮濕的柴火燒煙往外放信號兒。

    「會不會有人來救咱們啊?」眾人都疑問又充滿希望。

    「若溪可是縣主,二品的縣主!一個縣主在這受難了,那些人肯定會來救人的!」程氏白了說話的人一眼。

    眾人聽這話也覺得應當,都漸漸放下心來。

    王寶柱看著皺起眉,站起來跟眾人道,「大家都想想辦法,別都只靠縣主。縣主身子不好,也病了,我們全都靠她,她也支撐不住的!我們想想看有沒有別的辦法,即使沒有,能多些吃的也好!」

    姚立也站起來響應,「我們大家一起想辦法,眾人拾柴火焰高,都動動腦子,咱們或許就能活的更久一點!」

    眾人的確沒想過該咋辦,經歷這次大難後,突然姚若溪站出來做了主心骨,眾人自然而然把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同時把責任和重擔也都放在了姚若溪身上。

    看姚若溪纖瘦的樣子,小臉蒼白,髮絲淩亂,都小聲議論著,他們也該想想辦法,出一份力才對。

    有人想著搭個棚子,給眾人遮擋太陽,有人想著造個木筏,「這樣我們就能做木筏離開這個地方了。」

    「到處都是洪水,咱們做了木筏又能到哪去啊?再說我們這麼多人!」

    「既然大家都閒著,那就開始造木筏吧!造了木筏看看周圍還有沒有活著的人!」姚若溪表示支持。

    姚若溪發了話,眾人頓時開始忙活起來,大刀只有一把,斧子也只有一把,眾人就輪換著使,砍那些小棵的樹,砍竹子,造木筏的造木筏,搭棚子的搭棚子。

    一忙活起來,時間就過的特別快。夜晚的時候,眾人已經搭了兩間棚子,三個木筏,圍坐在一塊喝著野菜草藥肉湯。

    姚若溪看眾人情緒漸漸都穩定下來了,吃了藥也笑著坐過來,「白天咱們還等著別人來救咱們。明兒個咱們就自己主宰,翻身做主,去營救別的人!」

    「好!咱們也去救人!」眾人紛紛叫好,彷彿一下子湧起了滿心的豪情壯志一樣。

    潘令茹眼帶崇拜的看著姚若溪,「若溪你真是厲害,一句話就把大家的豪氣被激起來了。」

    「有事做,他們才不會亂想,不會內訌。」姚若溪笑了下。

    潘令茹點點頭。

    「三姐!」小四靠過來,依偎在姚若溪懷裡。

    姚若溪摸摸她的頭。

    夜風吹過來,柴火堆裡的木柴已經燒的差不多了,心中安穩下來的眾人都進入夢鄉,終於能睡個踏實點的好覺。

    張彩霞看著天空朗朗繁星,又看看山下奔騰的洪水,身旁熟睡的眾人,望著姚若溪由衷的跟王寶柱道,「她真的是個了不起的人。說的不管事兒,可一旦管起事兒來,瞬間就能控制局面,甚至扭轉局面。怪不得會那麼多人喜歡她。」

    王寶柱睜開眼,望了眼姚若溪的方向,沒有接話。若溪她一直冷眼看世,淡泊名利,這次的瘟毒和洪水給她的衝擊不小,若溪發怒了!否則也不會突然決定要管事兒,主動攬事兒,還要到處救人。

    次一天大早,雖然睡的不是自家的床,不過眾人幾天以來也算睡得最安穩的一次。瘟毒得到控制了,不會死人,洪水已經發了,地裡的麥子也收不回來了。在接受了現實之後,他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還能靠自己去幫助別人,眾人都覺得體內充滿了動力一樣。

    把剩下的野豬肉和煮麵條吃了,幾個會遊水的開始試木筏。

    姚滿屯也上了木筏,和孟凱一塊,然後把幾個木筏用藤蔓捆綁起來,帶著幾個人,拿上一包葉菜餅子往八里鎮的方向去。

    姚若溪則帶著孟康和一行人繼續上山打獵,如果姚滿屯找到姚若霞幾個,救了人回來,都是要吃飯的。

    這次走的地方遠了些,他們打了一頭野豬,三隻鹿回來。

    看到豐盛的獵物,眾人心裡的希望越來越大,「這樣我們一定能撐到有人來救我們!」

    這邊剛把獵物處理好,就等著姚滿屯他們帶救的人回來就做飯開飯,這時候遠處駛過來一艘船。

    姚若溪看到船,心裡也燃起希冀。

    「有船!有船!有人來救我們了!」

    「有人來救我們了!」

    眾人都歡欣興奮起來,又把燒的煙加了點水和青葉子進去,燒起滾滾的煙升上天空。

    看著船越來越近,眾人越來越興奮。

    程氏見船不是很大,忙催促著姚若溪往前擠,別等會別的人都坐上了,到她們的時候坐不下了。

    苗氏也急忙拉著姚正中,催他快點。她現在知道,姚滿屯會拋棄她,都不會拋棄姚正中,所以她走動都要跟姚正中一起,這樣姚滿屯救姚正中,就不會眼看著她死!

    楊巧麗也欣喜的催促夏婆子趕緊抱姚振興往前站,「別等會上不去了!」果然有人來救姚若溪!她是二品的縣主,還是那個齊國侯世子的未婚妻,皇上賜的婚,那些人也不可能眼看著她在這受苦受難。幸好!幸好!

    姚若溪臉上的笑容還沒有綻開,就凝住了,「他們不是來救人的!快往後退!」

    孟康和芍藥瞬間抽出腰間的佩劍。

    眾人一看這架勢,吃了一驚,有人往後退,還有人疑惑的。

    「不想死的快往後退!」姚若溪見還有人不動,大喝一聲。

    小四迅速的拿了姚若溪的劍。

    姚立伸手接著,讓小四別上前,保護好王玉花,他拿著劍上來給姚若溪。

    「到底咋回事兒啊這是?」程氏一邊跑,一邊喊問。

    王玉花掙紮著想過來,「三丫頭!」

    船越靠越近,從船上下來幾個侍衛模樣的人,上來就問,「是不是寧安縣主?!」

    「你們是誰?」孟康打量來人,都是他沒見過的人。他雖然作為暗衛,可跟著主子的人他基本也都過過眼的,對面的人卻沒有一點熟悉感。

    來人急忙解釋,「屬下奉世子之命特意前來救縣主的!世子就在另一邊尋找縣主,縣主快跟屬下一塊上船吧!」

    眾人聽是啥世子的來救姚若溪,頓時鬆了口氣,又紛紛下山來。

    姚若溪拔出劍,「你們來了多少人,都出來吧!」趙豔萍真是好樣的!不愧是要風生水起的穿越女!

    來人看姚若溪竟然不上當,臉色一變,也懶得再騙,紛紛拔出武器,殺氣騰騰的朝姚若溪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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