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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45:08

引子  要命的美女
  初秋。夜涼如水,黑漆漆的天空上看不見一顆星星,只有一輪慘白的殘月,冷冷清清的徘徊在濃厚的雲層之間。微風輕拂,小河的水緩緩而無聲地流淌著,農田裡的麥穗彎下了沈甸甸的腰,空氣中略略的帶上了清新的鄉土氣息。
  吵了半夜的蛙叫蟬鳴聲漸漸的變小了,寂靜安詳的小村子像從前一樣,迎來了又一個平淡無奇的夜晚。勞累了一天的村民們已經紛紛進入了夢鄉,正在夢境裡尋找他們的歡樂和理想、憧憬同希望。
  這是一個普通的村子,裡面住著的都是一些平凡的人。在廣闊無垠的神州大地上,這樣的山村、這樣的鄉民不知道有多少!即使明天這塊花不香、鳥不語的貧瘠土地從地平線上消失了,恐怕也不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可是,世上的事偏偏就是如此奇妙!有誰能想到,這個默默無聞的地方,馬上就將發生一件極為轟動的大事,使得整個武林都為之震驚!
  事件的起因就在村旁的小河邊。
  幾個時辰之前,太陽才剛剛落山,原本空曠的河堤上突然多了兩個帳篷──兩個造型粗糙、似乎隨時都會倒塌的帳篷,一望而知是江湖人的暫時棲身之所。
  這兒距離繁華的金陵古城,不過只有區區百里之遙。來往的商旅遊人若是錯過了客店,常常都會在此地借宿一宵的。偶爾也有賣藝雜耍的跑江湖者路過,他們搭建的往往就是這種簡陋的帳篷──這種只能稍微的擋風遮塵,比草屋還要脆弱的「房子」。
  村民們對今天來的這幾個武林人士並沒有過多的留心。他們關心的是田裡的收成,是賦稅的多少,是生活的重擔,和老婆孩子的衣食住行。
  何況,就算他們看到了這些人的模樣、聽到了這些人的聲音,也不會知道那響噹噹的綽號,究竟代表了怎樣的榮譽和名聲。因為他們不是江湖中人!
  ──生為一個江湖人,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夜已深,在比較大一點的那個帳篷裡,鋪著一塊用舊馬鞍拼成的墊子。淩振飛仰面躺在墊上,睜大眼睛凝視著帳篷的頂端。
  他的手放在自己粗礦結實的胸膛上,感受著心臟強而有力的跳動。儘管連日的奔波勞碌已使他疲憊非常,可他此刻卻依然毫無睡意。
  「明天……明天的這個時候,我應該已回到了金陵城的老窩裡,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享福吧!」淩振飛想起家中的美酒熱菜,和等著他把臂暢遊的兄弟朋友,冷峻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笑容。
  他翻了個身,不留神觸到了腰側的刀傷,眉頭微微一皺。這是十天前,他和「快意堂」的分堂主沈之武決鬥時留下的傷痕。沈之武號稱「驚虹快刀」,果然名不虛傳,這一刀只要砍得再深入幾寸,他的名字就會成為過往的歷史。
  還好當時他的鐵掌快了一步,在胸膛馬上就要被劈開的一刹那,搶先捏斷了對方的脖子,於是勝利的光榮又一次的屬於了他。
  從十五歲出道至今,淩振飛已經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二十七年。他率領著六個結義兄弟,打過無數次架,負過無數次傷,辛辛苦苦的奮鬥了許久,才把手創的「神風幫」經營成了名震天下的大幫派。
  神風幫的總壇設在金陵城裡,下設十三處分舵,控制著江南一帶的好幾個省份。武林之中除了少林、武當、丐幫、快意堂和極樂宮等少數大門派,其他勢力早已不能與之爭鋒。但是,他仍然不滿足。
  上個月,淩振飛以幫主之尊,親自北赴京城,挑掉了屢屢與他為敵的快意堂的一個分堂。剛剛擺平了這一頭,他甚至等不及養好傷口,又馬不停蹄的趕回總壇。因為有一個令他十分疑惑的迷團,必須立刻得到解決。
  他面臨的當然不是一般的難題,不過他自信能很快處理好這起變故的。然後呢,就可以逍遙自在一段日子了。到時候一定要擠出時間,好好地陪一陪自己心愛的女人。
  想到這裡,淩振飛笑得更加開心了。他最得意的一件事,既不是曾經單人獨馬沖出丐幫的蓮花陣,也不是把神風幫領導的有聲有色,而是──他是江湖中最會尋花問柳的老手!甚至連素以風流好色出名的「浪蕩雙絕」,也沒有像他那麼多的紅粉知己。
  此刻,他最親密的那幾個情人,都在幹些什麼呢?是坐在窗前癡癡的等待愛侶返回,還是在期盼著他強有力的擁抱?是在為苦苦思念的哀愁而流淚?還是在為即將團聚的欣喜而嬌笑……
  淩振飛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個非常有福氣的男人。權力、地位、財富、名望,這些讓人人一輩子眼紅爭奪的東西,他在四十歲時已經全部擁有了!
  「老天爺,你對待我淩某人可真不錯!明天,我去廟裡多燒幾柱香,讓你也分享一下我的喜悅吧!」淩振飛打定了主意後,就在微涼的夜風中沈沈睡著了。
  ************淡淡的月光鋪灑在小河上,清澈透明的河水裡浸泡著四條壯碩的漢子,正在舒適地清洗著滿身的塵土臭汗。
  這四個人都是神風幫中新近崛起的厲害腳色,是首次跟著淩振飛返回金陵古城。想到明天就能和幫中位高權重的首腦們並列於總壇之上,他們的心裡就像燃起了一把火,興奮的連覺也睡不著了,半夜三更跑到上遊來沖澡。
  冰冷的水潑灑在赤條條的雄軀上,刺激的一塊塊肌肉如小山丘般鼓起,那上面或多或少都有些疤痕,有的深、有的淺,每一道疤都是打拼和奮鬥的見證。
  「江湖,真不是個容易混的地方!」老吳撫摩著臂上長長的鞭印,有感而發的歎了一口氣。
  旁邊一個粗胳膊粗腿的小夥子笑了,意氣風發的道:「只要咱們跟著淩幫主好好的幹,再難混的地方也能闖出個名堂來!老吳,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說一些喪氣的話?」
  「那是因為他已經老了。」一個四方腦袋從河裡鑽了出來,一本正經的道:「老傢夥總是比較容易灰心氣沮的。你們難道沒發現麼?老吳最近不但戰鬥力下降了,連打起炮來都不像從前那樣得心應手啦。]
  幾個人一起低聲哄笑了起來。他們笑得雖然歡暢,卻明顯地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蒼涼和悲壯。作為江湖中人,他們的青春歲月和滿腔熱血,都將在這裡完全的沸騰、消耗,直到化為灰燼。
  「這裡要是有酒就好了!」粗胳膊的小夥子抹了抹嘴角,攙涎欲滴的說道:「最好能有一壇上好的竹葉青,再加上金陵城的鹹水鴨,配上四川的麻婆豆腐擺在我面前,那我就別無所求了……」
  「僅僅這些就夠了麼?」漂浮在他身邊的馬臉漢子打斷了他的話,取笑道:「你不想要幾個漂亮風騷的女人嗎?嘿嘿,你昨晚發春夢時的精彩舉止,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小夥子的臉紅了,大聲道:「當然想啦!可是連日來心急火燎的趕路,卻叫我去哪裡找女人?在這見鬼的小山村裡,難道還會有什麼出色的尤物不成……」
  他的聲音突然頓住了,嘴巴張大得合不攏來,兩隻眼睛呆呆的凝視著岸邊,顯得又驚奇又興奮,好像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大家順著他的目光一看,也全都怔住了。剛剛才說到女人,此刻竟真的有一個女人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一個很美很美的、非常出色的、絕對稱的上是「尤物」的絕色麗人!
  四周一下子變得出奇的安靜,就連偶爾傳來的蛙叫聲都嘎然而止,只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還隱隱約約的留存在天地之間。
  這個美女彷彿是從天邊飄來塵世的,正足不停步的向小河邊走來。一襲輕紗似雲霧般繚繞在她窈窕的嬌軀上,烏黑的長髮就像緞子一樣披散在肩頭,而她舉手投足之間蘊育的那種絕世風情,幾乎讓人懷疑是嫦娥回到了人間。
  每個人的眼睛都瞪大了,眼睜睜的看著她緩緩走到河邊,緩緩踏進了微微蕩漾的水面。淡淡的月光照耀在她俏麗的臉上,越發襯的她容色如玉,顯得說不出的嬌美動人。
  老吳咳嗽了一聲,結結巴巴的問:「朋友,請問……你……你是誰?」
  美女停下了腳步,臉上綻出甜甜的笑容,俏皮的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個漂亮的要命的女孩子。」
  她的聲音又清脆、又悅耳,簡直比黃鶯的唱歌聲還要好聽。而當她笑起來的時候,眼波中更是帶著種奇異的攝人魅力,幾乎把人的三魂六魄都給勾了去。
  老吳的頭開始有點暈暈乎乎了,神不守舍的道:「但是……」
  美女輕輕的擺了擺手,止住了他的話頭,然後她突然一扭腰,那件薄薄的輕紗立刻從她身上滑下,跌進了清澈的河水中。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一聲低呼。這個美女竟是完全赤裸的!曲線玲瓏的嬌軀上,飽滿的雙乳充滿誘惑的抖動著。纖細的柳腰不堪一握,小腹白皙而平坦,修長的雙腿並得又緊又攏,大腿根部隨風飄飛的是……
  四條漢子一起「咕」的咽了口唾沫,腦袋眩暈得更厲害了。他們玩過不少女人,卻從來不曾見過如此完美、如此誘惑的肉體!四雙眼睛貪婪而放肆地死死盯在美女身上,呼吸漸漸粗重、漸漸狂亂,就像是此起彼伏的打鼾聲一樣響徹了河面。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呀呀呀──」的幾聲怪叫,馬臉、小夥子和方腦袋一起踩著水花沖了上去,六隻大手風馳電掣般齊齊伸出,準確而粗魯的抓住了美女的四肢,把她的嬌軀舉了起來,就像眾星捧月一樣托在半空中。
  美女吃吃的笑了,扭動著腰肢媚笑道:「啊呦,你們把我擡起來做什麼?不要嘛!快把人家放下來……」她一邊嬌瞋,一邊踢騰著雙腿,似乎在拼命反抗。可是她那充滿蕩意的迷亂表情,和欲拒還迎的輕微掙扎,讓人人都看得出來,其實她並不是真的想逃脫魔掌。
  風更加大了,烏雲被吹得散開,月色也彷彿亮了許多。皎潔的月光下,站著四條赤裸裸的大漢和一個赤裸裸的美女,原始的熾熱欲望,正在他們的心底裡燃燒!
  「啪、啪、啪……」的踏水聲又響了起來,老吳邁著沈重的步伐,慢慢的靠近了美女。他色迷迷的盯著她成熟誘人的胴體,喃喃的道:「好哇!實在是好身材!只可惜……」
  美女撒嬌似的甩了甩長髮,不依道:「什麼?只可惜什麼?」
  老吳歎了口氣,道:「只可惜你的心卻不像身材那樣好!」話音未落,他的人突然像只大鳥一樣飛身高躍,倏地掠到了那美女的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連點了她腰背上的三處穴道。
  美女喫了一驚,失聲道:「你瘋了麼?這是什麼意思?」
  老吳冷哼道:「妖女,你若以為我們會被美色迷惑的忘乎所以,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快說,你究竟是誰?深更半夜到此有何目的?」
  美女的臉色變了,勉強笑道:「你……你在說些什麼嘛?我……我一點兒也不懂。」
  老吳獰笑道:「好吧,老子們這就伺候伺候你,把你弄舒坦了,恐怕你就會懂了!」
  這句話剛剛說完,抓住美女四肢的三個人忽然一齊放開了手,她的身子立刻筆直的向下跌去,就在她光滑的背脊馬上就要觸到水面時,他們又飛快地抓住了她的玉臂美腿,用力地把她拉了回來,不懷好意的哈哈大笑。
  美女似乎嚇壞了,飽滿的酥胸在急促的起伏,顫聲說道:「你們想……想怎樣?」
  「我們想這樣!」三人齊聲回答。然後,抓住她左足的小夥子猛地跳向了左邊,抓住她右足的方腦袋卻跳向右邊,抓住她雙手的馬臉猛地把那對皓腕向後一擰……「啊──」美女尖叫一聲,上身不由自主的挺了起來,使她的乳峰看上去更加的高聳茁壯,嫣紅的乳頭氣急敗壞的顫動著。而她的一雙修長美腿也被迫最大限度的分開,幾乎變成了一條直線。
  老吳嘿嘿婬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雙腿之間的隆起處,只見在雪白粉嫩的大腿根部,鋪蓋著一叢鬱鬱蔥蔥的芳草,暗紅色的肉縫又細又長,被繃緊的肌膚拉扯得略略張開,若隱若現的逸出了桃源洞口的無限春光。
  「到現在你還不肯說實話麼?」他走上幾步,幾乎把鼻子碰到了她的胯下,目中似有一點火苗在竄動,嘴裡卻寒聲道:「在下實在不想辣手摧花,希望姑娘別逼我作個狠心之人!」
  美女的臉上泛起了紅暈,咬著下唇道:「我……我不過是個來河裡洗澡的平凡村姑,你們……你們是山大王?是想要……想要搶我回去做壓寨夫人嗎?」她邊說邊瑟瑟發抖,好像害怕得隨時都會暈倒。
  馬臉怒聲喝斥道:「賤人!到現在還敢裝模作樣!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就不會知道厲害!」說完一努嘴,小夥子和方腦袋的另一隻手一起伸了出來,一坐一右的捏住了她的兩個乳房,捏得是那樣用力,以至於十根粗糙的手指都深深地陷入了飽滿的乳峰之間。
  以他們指掌上的力道,就算是堅硬的石頭也能捏成粉末,一個女人的胸部能有多大的承受力?哪裡能經得起這樣一捏?
  「嗯……嗯……痛死我啦……痛……痛呀……」她果然楚楚可憐的哀叫了起來,美麗的俏臉也變得蒼白,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你說不說?說不說?」幾個人一邊厲聲逼問,一邊肆意的掐揉那對豐盈的乳球。其實他們至少有一百種更好的刑訊方法,可是面對這樣一個體態風流的美女,誰都覺得,只有這種方法才是最有效的。
  很快的,美女白嫩的酥胸上已經印上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烏青指痕。奇怪的是,她臉上的痛苦表情竟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如癡如醉的狂熱與銷魂!
  「噢……噢噢……噢……」她的吟聲漸漸高亢、漸漸撩人,烏黑的長髮在風中飛舞,兩顆嫣紅的乳頭完全地凸了出來,在玉峰頂端上歡快的顫動。而股間的那條肉縫竟早已汁水淋漓,把周圍的草叢都給打濕了。
  老吳興奮得狂吼一聲,驀地將嘴湊上去,貪婪地吸吮著肉縫裡的香甜露水。小夥子和方腦袋也不甘示弱,迅速俯下身子,各自叼住了一顆嬌嫩的乳頭,縱情地舔、弄、含、咬。一時間小河邊糟雜一片,傳來的盡是「嘖嘖嘖」的咂嘴聲。
  馬臉有些急了,最重要的部位都被別人佔去了,還能剩下什麼給他?在心裡大罵了幾句不夠朋友後,他只能委屈的低下頭,一口吻住了美女紅紅的雙唇,強行地把舌頭渡進了她的檀口之中。
  一直吻到氣都喘不過來了,馬臉才意猶未盡的站起身。凝視著這千嬌百媚的胴體,他只覺得一股熱流翻江倒海般湧上頭頂,竟一下子把鼻血給噴了出來!
  「他媽的,老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不濟的?」他正感到有些羞愧,誰知就在這時,他意外的發現三個同伴竟也個個鼻血長流!鮮紅的鼻血沿著嘴角流下,一滴滴的掉落在河面上,血水突然變成了黑色!
  「不好!她身上有毒!」馬臉驚怒交集,想不到這個美女竟將毒布在嬌軀唇齒上,當他們貪婪地口舌並用時,劇毒就不知不覺的進入了體內!
  他顫抖地移動著雙手,想要捏斷美女的脖子,可惜昔日的鐵腕已連一分力氣也使不出來,驚駭得想振喉高呼,可是發出的聲響連他自己也聽不到了!
  美女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嬌笑聲,嬌軀一扭一滑,毫不費力地便掙脫出了敵手的掌握,就像風中寒梅似的,穩穩的、冷冷的俏立在水中,靜靜的等待對方倒下。
  馬臉的意識慢慢地模糊了,雙膝也越來越軟,終於,他的人像一堆爛泥一樣癱了下去!他最後一個念頭是:「她明明被點中了穴道,為什麼卻沒有受制?難道她是……」
  秋風輕拂在水面上,紫黑色的汙跡慢慢地化去了,於是小河邊又恢復了原有的平靜,只有時斷時續的蛙叫蟬鳴聲,依然在天地之間回蕩。
  ************淩振飛迷迷糊糊的睡了半夜,也不知怎地,忽然間就從美夢中驚醒了。
  四周安靜得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可是一種莫名的不安感,卻悄悄的爬上了他的心頭。
  他倏地翻身坐起,沈聲喝道:「來人!」
  帳篷的口子端然不動,好半天都沒人進來。
  他的臉色變的有些難看了。自從神風幫威震江湖後,他發佈給手下的命令從來都只說一遍的。
  ──外面那四個奴才在搞什麼鬼?還想不想在幫裡立足了?
  他強忍怒氣,大踏步地邁出帳篷,厲聲道:「你們是聾了,還是死了……」一句話沒說完,他的腳步猛地頓住了,目中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地上躺著五個人。其中四個已變成了焦黑的屍體,從輪廓上依稀可以看出,正是他那四名得力的手下!
  ──他們竟真的死了!是誰殺了他們?屍體發黑,是不是因為中了劇毒? 淩振飛的心抽緊了,一雙鐵拳用力的握著。他雖然既驚且惱,但卻沒有失去冷靜。多年搏殺的經驗告訴他,只有在危險時分還能保持冷靜的人,才能在江湖上永遠屹立!
  此刻,他的眼光淩厲的盯在第五個人身上。這是個俯臥於地的白衣女子,背心一聳一聳的略略起伏,看樣子像是暈過去了,但顯然還沒有斷氣。
  淩振飛全神戒備,一步步走了過去,伸出左手去翻那女人的軀體,右手則已暗運上了九層功力,如果對方耍什麼花樣,他一拳就能打爆她的頭!
  誰知女人的身子被翻過來後,他一瞥見她那張極美的俏臉,就失聲驚呼道:「是你!你……你怎麼到了這裡?」
  美女的雙眸緊閉,嘴唇無力的翕動了幾下,卻什麼音節也發不出來。淩振飛急忙將她抱在懷裡,伸掌按到了胸口要穴上,準備把渾厚的內家真力輸進她的體內。
  掌心剛觸到了薄薄的衣衫,突然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般微微一痛。他也不在意,正要運氣發功,驀地裡心頭一涼,一陣深入骨髓的刺痛傳了上來,一直傳到了他的靈魂最深處!
  他不能置信的低下頭,就看見一截帶著鮮血的刀尖,從自己結實的胸膛上駭然冒出!與此同時,美女的軀體已急速滾了出去,轉瞬之間就滾到了三丈開外,然後才靈巧的躍了起來,用一雙亮如星星的妙目,惋惜而又冷酷的凝視著他。
  「你……你……你為什麼……」淩振飛蹌蹌踉踉的踏上兩步,目齜欲裂的嘶聲呐喊。他的胸膛在淌血,心也在淌血!他實在無法相信,這個美女會對他下這樣的毒手!
  「你想知道我殺你的原因麼?」美女的表情冰冷,淡淡道:「好,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她壓低了嗓音,緩緩說出了幾句話。
  淩振飛面色大變,切齒道:「原來你……你是……極樂宮的人!枉我一片誠心待你,你……你卻如此惡毒……」
  美女冷笑道:「我不但要拿走那筆巨大的財富,還要殺掉你最心愛的人。哼哼!你就在地獄裡等著她吧……」
  淩振飛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像一頭受傷的豹子一樣撲了上去。也許是迴光返照的緣故,這一撲竟真的掠到了那美女的身前三尺處。他立刻屈臂揚掌,用盡全身力氣將掌力拍出!
  這一掌是他畢生功力之所聚,威勢足以開碑裂石,可是當手掌碰到飄飛的胸襟上時,雄渾的力道已流逝得無影無蹤了。美女一臉嘲笑的看著他,皓腕輕擡,握住了他背部的刀柄。
  「只要中了極樂神針,多強的英雄好漢都會變成一條蟲!」她諷刺的說,纖手微一用力,就把刀子拔了出來。
  鮮血泉水般暴噴而出,月亮彷彿都被染成了暗紅色。
  淩振飛──這個雄霸江南的武林大豪,終於倒了下去,倒在了這塊貧瘠的土地上,倒在了這條平凡的小河邊。
  美女怔怔的凝視著他那死不瞑目的眉眼,凝視了許久許久,兩粒晶瑩的淚水從頰邊滑落。淚水還未曾掉落到地面上,她的人就已鬼魅般消失了。
  第一回別叫我大俠
  正午的金陵城,驕陽當空。夫子廟旁的長街上擠滿了行人,歡聲笑語,喧嘩非常,正是一天中最繁華熱鬧的時候。
  城裡的老字型大小「迎賓酒樓」像往常一樣,生意好得不得了。門前車水馬龍,進出的顧客絡繹不絕,無論是販夫走卒還是達官貴人,都願意來這裡享用一頓既經濟又實惠的午餐。
  門口的夥計正在點頭哈腰的招呼各路客人,忽然聽到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從長街的彼端傳來,他好奇的轉過頭一望,就看見三匹高頭健馬,正撒開蹄子迅疾無倫的向前沖刺。
  路上的人群十分擁擠,可是這三匹馬卻沒有撞到任何人,馬上的乘客坐得又平又穩,彷彿在康莊大道上遛馬般悠閒自如。轉眼間,健馬就已奔到了酒樓的門前,來勢洶洶的似乎要衝到坐滿人的大堂裡去了。
  夥計嚇得出了一頭冷汗,轉過身就想逃命。這時只聽「籲──」的馬嘶聲響起,三匹馬一齊揚鬃長鳴,竟然整齊劃一的停住了。蹄子尚未完全立定,三條人影已從馬鞍上縱起,淩空翻身,輕飄飄的落到了臺階上。
  「好功夫!」長街上有人在大聲喝彩。那三人卻並不理會,只是自行向大堂裡走去。夥計驚魂未定的抹了抹汗,陪著笑臉迎了上去,作揖道:「爺們好!請問爺們是來住店呢,還是來用飯的?」
  「先住店,再用飯!」為首一個神情倨傲的中年人冷冰冰的道:「把貴店的天字第一號上房打掃好,桌椅床板要用熱水燙過,被褥枕頭要全部換新,房裡記得擺上鮮花,我們小姐隨後就到!」
  這三人俱是疾裝勁服,額頭青筋暴起,顯然武功不弱,可聽剛才的話語,他們竟是某一位小姐的手下隨從,那麼這個小姐的身份一定不同凡響。掌櫃的不敢怠慢,忙親自走出櫃檯,小心的道:「客官,小店的上房不少,北邊的幾間更為安靜,是否……」
  站在左邊的一個身材瘦小的矮子打斷了他的話,不耐煩的道:「我們小姐從來只住天字第一號房。你去準備就是了,囉哩囉嗦的做什麼?」
  「說的是,說的是……」掌櫃的汗也下來了,賠笑道:「實不相瞞,天字第一號房已經住進人了。您看這……」
  「那麼叫那個人搬走!」右邊的壯漢從懷裡摸出兩錠黃金,「噹」的拋在櫃檯上:「一切損失由我們照付!」
  掌櫃的卻不伸手去拿黃金,苦笑道:「客官,不是小的放肆,這個人……你無論給他多少金子,他都不會走的!」
  中年人沈下了臉,陰冷的道:「那你去告訴他,「蓋氏三雄」要徵用他的屋子,看他走是不走?」
  蓋氏三雄!大堂裡許多人的眼光都注視過來,驚奇的盯在三人身上。這三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分別叫作蓋天虎,蓋天豹,蓋天蟒,在江湖上的名頭不小,是湖北省久負盛名的高手。可是三人何時成為他人的手下了?
  掌櫃的歎了口氣,道:「那位客官曾經說過,就算是……就算是七大門派的掌教一起前來,他也不會從房子裡搬走的。」
  蓋氏三雄勃然大怒,那壯漢蓋天豹一把抓住了掌櫃的衣領,凶霸霸的說道:「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喫了熊心獅子膽,竟說的出這樣的豪言壯語。快說!天字第一號房在哪裡?」
  掌櫃的人幾乎被拎了起來,嚇得哇哇大叫道:「好漢饒命!在……在四樓右首的第二間!」
  老大蓋天虎點了點頭,轉身走上了樓梯。蓋天豹放手扔下掌櫃,和蓋天蟒一起跟了上去。他們的樣子又凶又惡,一臉找麻煩的神氣,看來那個口出狂言的傢夥很快就要倒楣了。
  掌櫃跌坐在地上,揉了揉胸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著他們的背影喊道:「你們千萬不能走進那間房,誰要在這個時間進去,誰就會……會……」他囁嚅了半天,最終沒把後半句話說出來。
  ************酒樓的角落裡坐著兩個衣著光鮮的食客。年長的是個滿臉肅容的老者,眉目之間頗有正氣;年輕的卻是個俊美秀氣的少年,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烏溜溜的眼珠極為靈動,正好奇的在眼眶裡轉來轉去。
  「師父,住在天字第一號房裡面的人究竟是誰?」他咬著筷頭,悄聲問道:「在這個時間進去,又會怎麼樣?他為什麼從不出來見人?」
  老者沈思著道:「我們初來乍到,對一切都不大熟悉。不過,從掌櫃轉述的話語來看,這人說話的口氣如此狂妄,倒極像江湖上的一個人!」
  「是誰?」少年疑惑的問。
  老者默然,許久之後,才緩緩道:「我猜的未必正確……其實他無論是誰,都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少年「哼」了一聲,不服氣的道:「誰說沒關係的?師父,您怎知這人不是沖著您手中的「機密」來的?還是小心點好!」
  老者急忙「噓」了一聲,壓著嗓音道:「琳兒!為師的教過你多少次了?出門在外要慎言再慎言!若是被人聽到了你剛才的話,那可就……」
  「知道啦!您老人家可真會囉嗦。]琳兒吐了吐舌頭,嘴唇撅得能掛得下油瓶。這個舉動充滿了天真和嬌媚的神態,莫非他不是個少年,而是個少女?
  老者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夾起一塊肥膩的鴨肉,塞進了自己的口中,把所有的話也都塞進了肚子裡。
  ************上了四樓之後,蓋氏三雄沿著走廊大步而行,有意把腳步聲踩得「啪啪」作響,整個樓層似乎都在他們的腳底下顫動,聲勢相當驚人。等到三人站在天字第一號房門前時,附近的房間已紛紛探出了大小各異的腦袋,訝然而膽怯的觀察著這幾個不速之客,但被蓋天豹虎目一瞪,就全都忙不叠的縮了回去。
  可是他們面前的這間房,卻仍然什麼動靜也沒有。蓋天蟒暴躁的拍了拍門,大聲叫道:「裡面的小子聽著,你馬上給本大爺滾出來,不然就讓你喫不了兜著走。]
  良久以後,屋子裡才有個男人懶洋洋的應道:「外面的小子聽著,你馬上給本大爺滾出去,不然就讓你們永遠都在地上爬!」他的嗓音渾厚、低沈而富有磁性,這句話雖然不大客氣,可是從他嘴裡說來卻顯得輕鬆自然,好像是極為平常的一件事。
  蓋天虎怒氣勃發,冷笑道:「嘿嘿,這位朋友好大的口氣!好,就看看到底是誰在地上爬?」不等他把話說完,蓋天豹已經一腳踢飛了結實的紅木門,碎屑紛飛之中,蓋氏三雄一起搶了進去。
  大敵當前還能如此悠閒的人,必定身負不凡技藝。所以他們儘管生氣,卻絲毫沒有輕敵,在躍進屋子的時候,三人已經全神戒備,落點之間更是方位有序,擺出了進可攻、退可守的完美陣形,隨時準備迎接對方的淩厲一擊。
  誰知直到立穩了腳跟後,依舊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三人心中暗暗納罕,再定睛一看,不由自主的呆住了。
  只見這間豪華的天字第一號上房,裡面竟然空空蕩蕩的什麼傢俱也沒有,只有一張巨大的軟床,如橫空出世般擺在屋子正中。床上有一團高高隆起的被子,正鬆散地包裹住了兩個人的下半身──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下半身!
  而他們露在被褥外面的上半身,則是完全赤裸的。男子的肩背結實健美,古銅色的皮膚油光發亮。女子的酥胸白皙豐滿,高聳的乳峰擠壓在他的胸膛上。兩個一絲不掛的身體親密無間地摟在一起,正跨坐在軟床上有節奏地上下聳動。
  看到有人闖進來了,這兩人竟一點也不在意,彷彿行若無事般自幹自活。甚至,男子的動作更為狂野,女子的表情更為迷亂,像是深深的沈醉在這一場翻雲覆雨中。
  「嗯……嗯嗯……再用力點……啊啊……好……好……嗯嗯……好舒服……啊……」女子的俏臉漲得通紅,幾絲發梢淩亂地貼在光潔的額頭上。闖入者的灼灼目光,不但沒能使她出現半點驚慌羞赧的神情,反而使她呻吟得越發動情,片刻後她乾脆主動送上香吻,熾熱而投入的把男子的嘴緊緊地堵住了。
  蓋氏三雄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半晌,蓋天虎總算才回過神來,拱手道:「勞駕!在下打擾了兩位的清修,實在不好意思!只是事在緊迫,可否請兩位另換個地方,把這間屋子讓給在下?」他說話的語氣變得溫和多了,只因他已認定這二人都是神經錯亂的瘋子。
  ──除了瘋子,還有誰能如此坦然、如此放肆的在人前交合?
  男子終於從口舌癡纏中擡起頭,看著蓋氏三雄笑了。這是個三十歲不到的年輕人,濃黑的眉毛,明亮的眼睛,一張臉線條分明,顧盼之間顯的神采飛揚。他並不算非常英俊,可是渾身上下卻散發出一股無法形容的逼人魅力。
  「假如你們一定要住這間房子,那我就讓給你們好了!」他的聲音居然還很平穩,微笑著道:「可是,你們起碼也得等我把事情做完吧!這種事做到一半的時候,恐怕誰都不願意停下的!」
  蓋天豹瞪著他,實在有些哭笑不得,喝道:「你最好快點,我們可不耐煩多等!」
  男子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被子覆蓋下的動作幅度更加大了。接著他伸臂抱住女子的嬌軀,把她的人放在自己的腰上,一雙大手柔情而熱烈的在她全身上下遊走,先是在光滑的脊背上來回撫摩,然後又遷移到了起伏跳躍的乳峰上。
  「寶貝,你開心麼?」他調皮的用手指撥拉著乳尖,故意捉狹的問道。女子急速的喘著氣,渾身上下香汗淋漓,俏臉上盡是無邊春意!再看那兩顆鮮紅的蓓蕾,早已不堪情挑,傲然的在峰頂鼓鼓凸起,令人欲嘗之而後快。
  「我……我真是……太……太開心了……哦哦哦……小心肝……」女子縱情的呻吟起來,嬌音浪語中蘊藏著發自內心的歡愉和興奮。豐滿的胴體在放肆地搖擺,纖細的腰肢在忘我地扭動,彷彿世間萬物都不存在了,只剩下眼前這個與她腿股交疊的男子,正帶著她沖上快樂的顛峰……
  蓋氏三雄看著這場活色生香的肉搏戰,臉上的表情十分尷尬。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轉眼就過了半個時辰,三人的腳都站得有些酸了,這對男女兀自幹得熱火朝天、不亦樂乎,連一點雲收雨散的意思都沒有。
  蓋天虎的面色越來越沈,強抑著怒氣道:「兩位到底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男子喘息道:「快了……快了……很快了……」
  蓋天豹焦躁的在屋裡踱來踱去,轉了三、四個圈子以後,終於忍不住問道:「快了是什麼意思?是一盞茶還是一袋煙的工夫?」
  男子搖頭道:「都不對!是一盞茶、一袋煙、一頓飯、一柱香,還有一場法事,所有這些加在一起就差不多了。」
  蓋天虎的臉立刻變成了豬肝色,厲聲道:「原來尊架是消遣我們來著!」
  男子淡淡的道:「是又怎樣?」
  「老子要插爛你的天靈蓋!」蓋天蟒暴跳如雷,矮小的軀體一下子就飛掠到了床邊,一雙盤根錯節的怪爪猛地向下插落,眨眼間就已到了離那男子頭頂三尺處!
  只聽「哧──」的一響,他的十根利指果然插爛了一樣東西。可惜這東西並不是那男子的天靈蓋,而是一件淡黃色的肚兜!
  有風吹來,肚兜懸掛在指上晃動,一陣譏嘲的哄笑聲從身側傳來。蓋天蟒不禁面紅耳赤,怒火萬丈的轉頭一看,發現那對男女早已連人帶被移到了床的另一頭,表情依然是那樣沈醉,那樣銷魂,甚至連結合的姿勢動作都沒有半分改變。
  「我到現在才知道,堂堂的蓋氏三雄,原來也會搶女孩子的貼身褻衣的!」女子斜眼瞟著蓋天蟒,吃吃嬌笑道:「喂,你喜歡就拿去好了,為什麼把它給撕爛了?我要你賠!啊呦……」
  她的臉龐突然泛起了一陣潮紅,朱唇微微顫動,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停的把頭向後仰,似乎在拼命地推拒著什麼。可是她的豐腴圓潤的雙臂,卻死死的勾住了男子的頸脖,把他的腦袋用力的按向那對鼓脹的肉球,按得他差一點兒背過氣去。
  ──當一個男人的臉埋進女子的乳溝裡時,他的眼睛還會注意到其他的東西嗎?
  蓋天虎悄悄使了個眼色,一直站在他身旁的蓋天豹倏地飛身縱起,強壯魁梧的軀體像是一座大山,威猛迅捷地向軟床撞去。與此同時,床邊的蓋天蟒也再次向對手發動攻擊,淩厲的指風像是一支支利箭,彈指間就到了那男子的咽喉前。
  這兩招使得力道十足,配合精妙。可是對方的武功之高,竟遠遠超出想像,他只不過伸出了右手輕輕一帶,兩兄弟的招數就不由自主的轉了方向,還險些把自己人給打傷了。
  蓋氏三雄又驚又怒,急忙一起撲了上去,各自施展出生平絕學大打出手。那男子卻只是隨手遮攔擋駕,不管多麼威猛的招數,到了他面前彷彿都變成了小孩子的把戲!
  就在他們幾乎喪失了信心的時候,男子密不透風的守禦突然出現了破綻!他的虎腰猛然間加快了抽動的節奏,兩隻手倏地回到了女子的胸膛上,緊緊地握住了那兩團豐滿滑膩的乳房,似乎再也顧不上周圍發生的一切了!
  三人一怔,不約而同地發招襲向男子的要害。這已經是他們取勝的惟一機會了,所以下手再也沒有留情……
  「啊──噢……」幾個人齊聲大叫!
  蓋氏三雄只感一股極大的力道震來,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飛了出去。就在同一瞬間,使力過大的男子身軀一側,原本已經插入到位的肉棒不可逆轉的更加深入了女子體內,勇猛地碰撞到了嬌嫩的花心。突如其來的強烈刺激使他一下子就攀上了絕頂,火熱粗大的陽物開始急劇地跳動……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蓋天虎狼狽地爬起身,目中隱隱流露出恐懼,嘶聲道:「你這雙手簡直是地獄裡的妖魔,無論是誰碰上了都要倒大楣的!難道……難道你就是號稱「逐花浪子」的……」
  「不錯,我姓任!」男子漸漸從狂亂中平息了下來,不知怎地,他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懊惱,沮喪的說:「我就是你說的那個倒楣鬼──任中傑。]
  ************一頂特大號的花轎出現在長街的青石路上,擡轎的四條大漢精赤著上身,個個目光炯炯,腳步輕捷而迅速。這頂轎子移動得竟比普通的馬還要快。
  街道兩旁的行人個個張大了嘴,驚訝地望著眼前的奇景。武功高強的江湖豪客他們已見過不少,可是如此剽悍勇猛的轎夫,他們倒真的從沒碰到過。
  ──這樣的四個人,必定是武林中響噹噹的腳色,怎麼肯心甘情願的作別人的奴僕的?這轎子裡坐的又是什麼人,竟能有如此大的權力和威風?
  長街的盡頭就是迎賓酒樓,飛掠的轎子總算在臺階前停了下來。左前方的一個大漢俯下身子,對著轎門恭順的道:「小姐,目的地已經到了!請您落轎!」
  低垂的轎簾依然紋風不動,良久,一個柔美卻嬌慵的聲音傳了出來,輕輕的道:「擡進去!」
  「是!」四條大漢齊聲答應,伸臂擡起了轎子,大步向大堂裡走來。
  站在門口的夥計急忙閃在一邊,心想店門雖然不窄,但也還及不上這頂轎子的寬度,不知它怎樣才能擡的進去?難道它會自動縮小麼?
  他的念頭還未轉完,只聽「嘩啦啦──」一連串聲響,轎子沒有縮小,店門卻成倍的擴大了!
  ──不是「自動」擴大的,而是被掌力硬生生地劈大的!
  在進過門檻的時候,前面的兩個大漢各自揮掌向外一震,這間百年老店的門框,就被乾淨利落的割下了兩大塊。劃口處平滑齊整,就算是用刀來切,都未必能如此順當!
  「你們這是幹什麼?」掌櫃的捶胸頓足的叫了起來,哀號道:「完了,我的店門都讓人給砸了!嗚嗚……這……這世界還有沒有王法,有沒有公道?」別看他一把年紀了,哭叫起來就跟小孩一樣手舞足蹈,讓人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這時一隻纖纖玉手撥開了轎簾,輕輕一揚,只見一道金光從眾人頭上掠過,「噹」的撞上了對面的石牆,餘勢不絕,竟牢牢的定在了牆面上!
  掌櫃奔過去一看,雙眼立刻發了直。飛出來的,原來是一片又輕又薄的金葉子!
  幾個配刀掛劍的江湖客的雙眼也發了直。他們當然知道,金葉子不是暗器,邊緣部份並不鋒利,轎中之人竟能將它擲進石牆裡,這份功力委實驚人!
  「這是付給你的賠償金。」擡轎的大漢拔下金葉子放到了櫃檯上,大聲道:「掌櫃的,這些足夠了麼?」
  「夠了,夠了……」掌櫃滿臉喜色,一叠連聲的道:「不但夠,簡直是太多了!」
  大漢道:「那還不快引我們去天字第一號房?小姐要休息了!」
  掌櫃臉上的喜色一下子不見了,結巴道:「但是……但是……」
  大漢握緊了拳頭,厲聲道:「但是什麼?快說!」
  「你不要再逼他了!」轎中人慵懶柔和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歎息道:「這一次,無論是誰想要進天字第一號房,恐怕都沒有那麼容易了!」
  ************──任中傑!
  這三個字彷彿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一下子就把蓋氏三雄給鎮住了!他們的雙拳緊緊的握著,指節都捏得發了白,卻偏偏不敢打出去。
  半晌,蓋天虎勉強笑了笑,抱拳道:「我們兄弟有眼不識高人,不曉得是任大俠在此……」
  「拜託!」任中傑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臉上露出要嘔吐的神色,道:「我可絕對不是什麼「大俠」!你愛怎麼稱呼我都可以,就算是當面叫我龜兒子都無所謂,就是別叫我「大俠」……」
  他頓了頓,略帶嘲諷的道:「這世上只有行俠仗義、急人所難的大俠,沒有像我這樣好喫懶作、無所事事的大俠!只有謙恭有禮、義氣當先的大俠,沒有像我這樣脾氣古怪、蠻不講理的大俠!只有不近女色、潔身自愛的大俠,沒有像我這樣好色如命、風流成性的大俠……」
  「所以……」他揮了揮手,玩世不恭的道:「請記住,別叫我大俠!」
  蓋氏三雄面面相覷,半天都說不出話來。若不是親眼看見,他們真的無法想像,江湖上竟還有如此「不識擡舉」的人!
  任中傑不再理會他們了,轉過身子,看著懷裡的女子歎息道:「我輸了。」
  女子媚眼如絲地瞟著他,笑得花枝亂顫:「我早就說過了,你是絕不可能贏的!嘻嘻,天下間,哪有男人能連捅一萬下?就算真是鐵打的金剛,也支橕不了那麼久的。]
  任中傑不服氣的道:「可我已經堅持了九千三百多下了,要不是這幾位朋友打攪,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的。」
  女子咯咯嬌笑道:「那你只好怪這幾位大爺不識趣了,非要在這個時間進來騷擾。哎呀!連我都為你可惜……」說完伸出春蔥似的食指,在任中傑的臉上刮了一刮。
  她肆無忌憚的和人打情罵俏,簡直像沒有看見蓋氏三雄。蓋天豹氣得面色煞白,跳著腳吼道:「兩位既然已經完事了,就請早早離去。要是耽誤了我家小姐的休息,諒你們也擔當不起!」
  任中傑「哦」了一聲,頗感興趣的問道:「你家小姐是誰?」
  蓋天蟒的眼珠轉了轉,口沫橫飛的道:「說起我家小姐,在江湖之中真是大大有名。她不但年輕貌美,身世顯赫,連武功都高得不得了!要是單打獨鬥,任公子恐怕也未必能勝的過她!」
  任中傑搔了搔後腦勺,沈吟道:「這樣的女孩子,江湖中好像沒有幾個呀!是峨眉的「玉女劍僊」柳如楓麼?還是唐門的後起之秀唐小柔?或者是南宮世家的三姑娘?」
  「都不是!」蓋天蟒搖了搖頭,神秘的道:「任公子若想結識她,何不先將屋子讓出?只要我家小姐心裡一高興,還有什麼話不好商量?」
  任中傑微微一笑,還來不及說話。身邊那女子忽地板起了臉,大聲道:「他既不會將屋子讓出,也不想結識什麼見鬼的小姐!你們這三隻「該死狗熊」,趕快給我滾,滾。]
  蓋氏三雄勃然變色,似乎想沖上來動手,但看了任中傑一眼後,終於還是強行忍祝蓋天虎咬著牙道:「若是我們不肯滾呢?」
  「那就只好讓姑奶奶我親自送客了!」女子冷笑一聲,突然像蛇一樣從被子裡鑽了出來,成熟豐滿的嬌軀立刻完全的暴露在眾人眼前。不等蓋氏三雄看個清楚,她已從地上撿起了外衣,三下兩下就披在了身上。
  「再不滾,就死!」她臉上的媚態和春意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殺機。只聽「噌、噌」兩聲響,她的雙手上已經多了兩柄劍!左劍只有兩尺,右劍卻長達三尺七寸,劍鋒上發出了閃閃亮光。
  「鴛鴦劍!」蓋天虎再次失聲驚呼,訝然道:「你……你難道是衛夫人?這……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女子坦然道:「是的。我就是「仁義大俠」衛天鷹的妻子,「鴛鴦劍」黎燕!」
  蓋天虎目中露出懷疑之色,口吃的問道:「你若真的是……是仁義大俠的妻子,又怎麼會……會做出……做出……」
  黎燕淡淡的說道:「大俠的妻子也是人,偶爾也會偷偷漢子的!這又何足為奇?」說到這裡她喟然一歎,惋惜的道:「本來我只是想把你們趕走而已。可是現在麼,你們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也知道了我和任公子的秘密,我只好勉為其難,殺了你們滅口啦!」
  蓋天豹大怒道:「憑你這樣一個騷娘們也殺得了我?呸!看老子先打斷你的手腳,再捏爆你的奶子,把你倒掛在城頭上示眾三天三夜!」說完,他「唰」的從靴底拔出一支精光四射的吳月鉤,揉身向前撲到。
  黎燕的身子靈巧的一閃,雙劍連綿而上,十餘招間就將對手逼得險象環生。她的雙劍一短一長,一重一輕,本來極難配合得當,可是這對殺人的利器在她手裡,竟像是比別人喫飯拿筷還要得心應手。蓋天豹很快就毫無還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了。
  觀戰的蓋氏二雄見勢不妙,連忙搶進戰圈相助,以三打一才算扳回了劣勢。鬥到酣處,黎燕柳腰一折,左足金雞獨立,右腿向前飛踢,整個上半身藉勢向後仰倒,飽滿的乳峰倏地從尚未掩好的胸襟前蹦出!
  「真他娘的大呀!」蓋天豹的雙眼不由得多停留了一瞬,剛剛才轉過這個念頭,一支冰冷的劍尖就已遞到了他的咽喉上。
  ──高手相爭,勝負原來就只在一念之間。分心的結果往往就是死!
  死亡,原來離人是那麼接近,蓋天豹一下子就體會到了臨死的恐懼!他的兩個哥哥正自顧不暇,哪裡還能救得了他?
  劍尖已經刺進了喉頭的肌膚……
  就在這時,「噹噹」兩聲響,有兩樣東西幾乎同時撞在黎燕的劍上,把這全力刺出的一劍擋了開去,她的臉立刻氣紅了。
  從床那邊飛來的不過是一顆平平凡凡的紐扣──她當然知道那是誰的紐扣!從窗外飛來的赫然是一支發釵!
  一支造型精巧、古色古香的發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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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46:21

第二回 拼酒、鬥劍、比「本錢」
  黎燕長劍一揮,嬌喝道:「是哪個小賊躲在外面?有本事的就進來,姑奶奶等著和你大戰三百招!」
  窗外寂然,什麼動靜也沒有。黎燕跺了跺腳,飛身掠到了窗邊,探頭向外望去,入目盡是刺眼的日光和高矮不平的屋脊,哪裡見得著半個人影?
  「小賊,溜得倒快!」她恨恨的罵了一句,轉身正想說些什麼,卻忽然怔住了。
  屋子裡只剩下了那三個垂頭喪氣的「狗熊」,原本端坐在床上觀戰的任中傑竟然不見了!他脫下後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也都不見了!
  ──這混蛋,他是什麼時候偷偷穿好衣服的?又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怎麼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黎燕惱怒得酥胸起伏,兩隻乳房氣鼓鼓的抖動著。她把短劍交到右手,足尖輕輕一點,跌在地上的發釵就跳了起來,像長了眼睛一樣飛到了她的左手上。
  「好一件名貴的飾物呀!」她掂了掂釵子,冷笑著對蓋氏三雄道:「你們家小姐真是出手卓闊,打出來的暗器都這樣不同凡響!」
  蓋天虎面色慘白,卻挺起胸膛道:「我們小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豈是你這種背夫偷情的女人可以比擬的?咱三兄弟學藝不精,你要殺人滅口,就儘管放馬過來好了!」說完,蓋氏三雄一起擺好了應敵的架子,奮然不屈的瞪視著她,目光中帶著悍不畏死的勇武。
  黎燕柳眉一豎,俏臉生寒的道:「你們真的想死?」
  「對!老子正是活得不耐煩了!」蓋天豹把心一橫,大聲罵道:「你殺了我好了!老子就算離開陽世不會放過你,嘿嘿,變了鬼也要剝光你的衣服,捏爆你的奶子……」邊說邊狠狠的盯住她高聳半露的雙峰,心想臨死之前怎麼也要過足眼福。
  誰知黎燕反而笑了,笑容中帶著滿不在乎的輕蔑。她慢慢地收回雙劍,整理好了散亂的秀髮和衣衫,施施然的朝外面走去。
  蓋天虎一呆,奇道:「你……你不打了麼?」
  「任公子剛才既然救你,就是準備放你走了!還有什麼好打的?請各位好自為之!」黎燕頭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在走廊上轉了個彎就不見了。
  蓋氏三雄呆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蓋天豹伸手按住脖子上淌著鮮血的創口,迷惘的道:「這女人真怪,怎麼忽然又改變主意了?難道她是被……被咱們小姐嚇走的?」
  蓋天虎搖頭道:「那支發釵絕不是咱們小姐發出的,莫忘記小姐從不戴任何飾物!」他頓了頓,沈吟道:「恐怕是因為任公子不想殺我們,所以黎燕才會手下留情的……」
  蓋天蟒同意道:「不錯,看來她對那風流浪子已經十分傾心,好好的大俠夫人,竟會在鬧市酒樓之中鬼混,簡直不成體統!」
  蓋天虎沈聲說道:「不管怎樣,這兩人總算沒有趕盡殺絕,我們欠了人家的情!所以今天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如有洩露者,有如此床!」話音未落,伸掌重重的往床上一拍,「啪」的一聲,厚厚的床板斷成了兩截!
  ************任中傑正在系最後一顆紐扣時,黎燕的長劍正好遞到了對手的喉頭。他來不及多想,順手扯下扣子彈了出去,就在劍刃被擊中、發釵射進窗的同一瞬間,他的人已像離弦的箭一樣掠到了房外!
  ──他雖然也曾做過殘忍的事,卻一直不喜歡死亡和血腥!他只希望世界上永遠沒有人想要去殺人,也永遠沒有人逼他去殺人!
  ──實在被逼不過了,有時他寧可選擇逃走。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可是這一次,他倒不是因為害怕黎燕逼他才走的。之所以縱身躍出,是因為他早就發現窗外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窺視。
  驕陽當空,任中傑站在迎賓酒樓的頂端,舉目四下一望,就瞥見西北角十餘丈遠處有個黑點大的身影,正在一棟棟樓層之間急掠。
  他微微一笑,展開輕功追了上去,起伏不平的屋頂從他腳下閃過,厚薄不一的白雲從他頭上飄過,風在耳邊呼呼的吹,他的一頭黑髮在風中飛舞,就像他的人一樣,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灑脫和隨意。
  黑影漸漸放大了,兩個人的距離在一尺一尺的縮短。再過片刻,任中傑已能清清楚楚地看見那人的身形。從背部的曲線上看,這是個正當妙齡的少女。淡青色的緊身衣裹住了纖細的腰肢,如雲的秀髮高高挽起,髮鬢上別著一朵華貴的珠花。
  「姑娘留步,請聽在下說一句話。」他盡力地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和藹可親些,腳下用力一蹬,已竄到了那少女的身後三尺內。
  他雖然叫對方留步,可並沒有指望她會乖乖停下,所以身法掠的更加快了。誰知那少女竟真的說停就停,忽然之間就頓住了嬌軀,像是中了定身法般立在滑不溜秋的屋瓦上。
  任中傑喫了一驚,眼看自己就要鹵莽地將這少女撞倒,連忙強行收速,硬生生的將真力撤回。
  就在他舊力已逝、新力未生的一刹那,那少女突然擰身甩腕,三點寒星倏地從掌中彈出,急打他的胸腹要穴!
  這一下出其不意,任中傑好似躲閃不及,以手撫胸,「啊──」的慘叫了一聲,一個倒栽蔥從樓層上摔下去,跌落在一個窄小的平臺上,連動都不會動了。
  少女怔住了,自言自語道:「怎麼如此不經打?不是說他是全天下雙手最迅速、最靈巧、最有勁的人嗎?哼,我看根本是浪得虛名!」
  她頓了頓足,飛身掠到了平臺上,低頭查看這個倒在地上的男人。纖小的身子剛剛落地,她忽然看見這男人的雙目是睜開的,正沖著她愉快地眨眼呢!
  「中計!」她心慌意亂的跳了起來,想要重新躍到屋頂上去。可惜她才離地半尺時,一隻大手已握住了她的左足。
  「放開我!」少女嬌聲驚呼,右足向下斜踢,居然點向對方的肘部穴道,同時又有三點寒星從袖中射出。即使在忙亂之中,她的招數仍然有章有法、頗具威力。
  但是對手的武功,顯然遠在她之上,那只大手只不過輕輕一揮,已把她的右足一起抓住,再拉著她的人從從容容的躲開了暗器。然後一張笑嘻嘻的臉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你到底放不放手?」少女的臉紅了,她已經感覺到,那只手不大老實,尤其是該死的大麼指,正抵在自己左足足心上瘙癢,搔得她差一點就叫了出來。
  「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馬上就恭送姑娘離去!」任中傑微笑著打量著她。這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年紀,清秀的瓜子臉紅撲撲的,粉嫩的雙頰上有一對淺淺的酒窩,眉目之間隱含羞意,兩片薄唇緊緊地抿著,這使她越發顯得嬌小可愛。
  此刻,她的整個身子就好似竹枝一樣被「舉」在半空,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如果說剛才的她像是一隻飛翔的小鳥,那麼現在這只小鳥已經落入了獵人的掌握。
  聽了任中傑的話,這少女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了不服氣的神色,咬著嘴唇道:「如果我不肯回答呢?」
  任中傑歎了口氣道:「那我只好一直等下去了,等到姑娘回心轉意為止!」
  少女的眼珠轉了轉,滿不在乎的道:「要是你的手不怕累,那就耐心的等著吧,反正我不急著回家。」
  任中傑微笑道:「哦?你真的不著急麼?」他的笑容在陽光下看來,顯得又親切又溫柔,可是那雙發亮的眼睛中,卻好像有詭秘的光芒在閃動。
  少女正感到有點兒不安,突然之間,她只覺得雙足一涼,一對小靴子竟被迅速的脫掉了,纖小白皙的腳掌頓時暴露在了空氣之中。她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這雙赤足又落入了任中傑的大手裡。
  「你不急,我也不急呀!」他笑得十分開心,低下頭仔細地欣賞這少女的美足,一邊欣賞,一還邊嘖嘖稱讚道:「皮滑肉嫩,造型精巧。不錯,真不錯,哈哈……」在這輕薄得意的笑聲中,他的指尖騷動得更加厲害了。
  「你這壞蛋!你……你想幹什麼?」少女驚慌地扭動著嬌軀,十根春蔥般的足趾蜷曲成一團,可是這點兒微弱的掙扎,又怎能阻擋對方意圖不軌的手指呢?很快地,她的足部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恣意地、放肆地侵佔了。
  「好,好!我說啦!快……快停手!」她忍不住喊了出來:「你要問什麼問題,我說就是了。這樣你可滿意了嗎?」
  任中傑點了點頭,道:「這才是乖女孩……我問你,剛才你為什麼藏在我的房外?是誰叫你來窺視我的?」嘴裡問話,手上可也沒閑著,食中二指輕輕的點到了她的足心「湧泉穴」上。
  少女渾身一震,覺得腳心上有一股細細的熱氣漾開,然後沿著小腿、大腿上的筋脈一路傳了上來,下肢立刻變得又酥又麻,幾乎就要控制不住的發顫。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又隱隱覺得這種感覺暖洋洋的很是受用。
  「是……是鬼臉書生叫我去的。」她忽然發現自己已開始喘息,整只足掌似乎都要被那股熱氣融化了,最要命的是,她的內心深處竟似十分渴望、十分留戀他的撫摸和騷擾,恨不得那可惡的手指,能永遠不停地在自己的足心上劃動。
  就在這少女有些春心蕩漾時,任中傑卻偏偏停住了手,沈吟著道:「鬼臉書生?那是誰呀?江湖上沒聽說過這號人物……他長得什麼樣子?」
  少女翹起足尖,大膽地撥弄著任中傑的手背,眨著眼睛說:「既然叫鬼臉書生,當然長著一張跟鬼一樣難看的臉啦!這還用的著問嗎?真是苯到家了。]
  「那麼,他為什麼要你來窺視我?其目的何在?」任中傑裝作沒看見她的渴求,平靜的問:「你又是他的什麼人?芳名怎麼稱呼?」
  「我?你就叫我侍芸好了!」少女巧笑嫣然,甜甜的說:「他的目的我也不清楚。因為他只不過要我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每天向他彙報一次。其他的都沒對我說。」
  任中傑思忖了片刻,沈聲道:「他在哪裡?」
  侍芸臉上的春情不見了,搖頭道:「我不能告訴你……不,絕不能!」
  任中傑的手又開始動了,他慢慢地卷高侍芸的褲管,一截晶瑩如玉的小腿露了出來。當他輕柔熟練的施展出挑弄的指法時,這青春少女的全身都沈淪在忘情的舒適裡了。
  「我……我不說……不說……」侍芸的嬌軀軟綿綿的倒了下來,癱在了他的懷抱裡,嘴裡喃喃道:「如果說了出來,我……我只有……死路一條了……」
  任中傑歎了口氣,忽然將靴子套回了侍芸的足上,然後鬆手放開了她。
  侍芸的腳總算踏上了實地,可她的心卻像是飄飛到了雲霧中,空空蕩蕩的找不到落點。她呆了呆,戒備的問:「你又準備怎樣?」
  任中傑淡淡道:「你已經回答完了所有的問題,我除了放你走還能怎樣?」
  「你真的肯放我走?」侍芸瞪大了眼睛,驚奇的問:「你不想知道鬼臉書生的下落嗎?」
  任中傑哈哈一笑,道:「一個長著鬼臉的傢夥,我才沒興趣找他呢!還是等他來找我吧……」話猶未了,他的人已躍到對面的屋頂上,看樣子準備離去了。
  誰知侍芸竟嬌軀晃動,閃身擋住了他的路,嬌呼道:「等一下!」
  任中傑頓住了身形,微笑道:「怎麼,還沒有被摸夠麼?」
  侍芸的小臉羞紅了,跺著腳道:「從現在開始,你無論去哪裡,都必須把我給帶上。」
  任中傑奇道:「為什麼?你又不是我的女人,我到處帶著你豈非大大的不方便?」
  侍芸的眼波有些朦朧了,低聲道:「只要你肯帶著我,就算做你的……你的……我也心甘情願……」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俏臉上的紅暈也越來越濃,尖挺的胸脯裹在緊繃繃的衣衫裡,線條和輪廓都顯得那樣柔和、那樣嬌美。任中傑的目光不由得瞄了上去,停留了好一陣後才依依不捨的移了開去,長歎道:「你這又是何苦……」
  這句話還未說完,他的面色突然一變,整個人像獵鷹一樣騰空飛起,幾道寒光「唰」的從他腳底下穿過。幾乎就在同時,又有六點寒星從斜刺裡射了出來,直打侍芸的頭臉胸腹!但她卻似嚇得呆了,竟傻傻的怔在原地不動。
  任中傑不及多想,右手一揮,也有三點寒星從他掌中彈出,迎上了對方的暗器。這是剛才他從侍芸手中接住的,原本一直攏在袖口,此時正好用於救人。只聽「啪啪啪……」一連串撞擊聲響起,所有的寒星都被擊落了,就像珠落玉盤般灑了一地。
  ──放暗器的人是誰?他躲在哪個角落裡?
  任中傑凝目細看,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臨街的屋宇上。四周有無數的廣廈高樓,腳下有川流不息的行人,根本無法判斷暗器是從何處襲來的。
  侍芸這時才回過神來,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去了。她的身子在陽光下顫抖,雙唇微啟微合,似想說些什麼,卻猶猶豫豫的開不了口。
  任中傑看著她,淡淡道:「你擔心得不錯,他果然要滅你的口。]
  侍芸失聲道:「什麼?我……我擔心什麼?」
  任中傑冷淡的道:「你想留在我身邊,難道不是希望我保護你嗎?其實你早已在害怕驚懼,擔心會被鬼臉書生滅口!可是你必須明白,我能護得了你一時,卻護不了你一世。]
  侍芸沈默了片刻,終於道:「好,我帶你去找他。」
  ************明媚的陽光照在花叢裡,照在大街上,幾乎照亮了所有的地方,卻沒能給這間昏暗的小房間帶來一點光輝,因為窗邊懸掛著一塊又厚又大的簾子!
  房裡坐著兩個人,就坐在這漆黑窒息的環境裡,彷彿自�古以來就已習慣坐在黑暗中。他們的身形輪廓十分模糊,但是兩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卻在發光!
  「你覺得如何?」一個低沈的男音打破了寂靜。
  「這個人果然像傳說中的那樣……」對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沈吟道:「武功不錯,人也很聰明!我擔心他會妨礙我們的計畫!」
  男音淡淡道:「可是他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好色!只要你能用臉蛋和身體把他迷惑住,一切仍將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女音猶豫著道:「但我隱隱覺得,他將成為一個極大的潛在威脅……我們是否應該防患於未然,現在就阻止神風幫勾結上他?」
  男音斷然道:「恰恰相反!如果那幾個當家真的想找他,對我們來說反而是件好事!嘿嘿,這齣好戲裡再多一個「逐花浪子」,那可就越發熱鬧了!」
  女音呐呐道:「不過……不過……」
  男音突然冷笑道:「不過什麼?你難道看他長得俊,就動了春心?就沒信心完成任務了?」
  「任務我是一定會完成的。」女音忽地變得無比狠毒,一字字道:「那個賤女人絕對無法再活七天!」
  ************「你帶我瞎闖了半天,就是要到這裡來麼?」任中傑疑惑的瞪著侍芸問。他面前是一個脂粉氣十足的紫紅色小門,門口的招牌上嵌著「風月小築」四個字。
  侍芸抿嘴一笑,斜睨著他道:「你不是正想來這兒大展身手嗎?我可以向你保證,進去後你絕不會失望的。」
  任中傑苦笑道:「我知道「風月小築」是金陵城裡最有名的尋歡場,裡面集中了眾多色藝具佳的當紅花旦……不過,現在好像不是個逛院子的好時機吧。]
  侍芸嬌瞋道:「誰說我們是來逛院子的?你想到哪裡去了?告訴你吧,你要找的鬼臉書生就在裡面。要是不怕死,你就沖進去好了!」
  任中傑揚了揚眉,感慨的道:「這位鬼兄原來也是同好中人,難得難得。]邊說邊拉起了侍芸的纖手,兩人一起展開輕功躍上牆頭,悄沒聲息的饒過了門前巡視的護院打手,掠到了一條花間小逕上。
  「平常他就在那間精舍裡等我。」侍芸指著坐落在花叢中的一間小房子道:「但我認為現在裡面不會有任何人的。既然剛才的暗算失敗了,他肯定早已逃離此間,難道還會等在裡面讓你捉拿嗎?」
  任中傑沈聲道:「他的人當然已經離開,可是必定會有些蛛絲馬跡留下。再說,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細,他為什麼還要殺你滅口?可見其目的是想阻止我來這裡查看……」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來到了精舍近旁,正想潛在窗下查看動靜,忽聽得房裡傳出一個尖銳難聽的聲音,陰惻惻的道:「任公子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侍芸頓時花容失色,拉著任中傑的手緊了一緊,顫聲說道:「是他!他還沒走……」
  任中傑也有些意外,但畢竟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仍顯得從容自若,口中笑應道:「主人不請,怎敢擅入?」
  那聲音冷冷道:「想不到任公子竟是個如此有禮有節之人,失敬失敬!現下我不妨告訴你,這間精舍的正門有三道埋伏,窗旁有五種機關,室內更有數十位好手恭候。進與不進,公子盡可自決!」
  侍芸的雙眼望著任中傑,懇求的搖了搖頭。但他卻似沒有看到,氣度沈穩的邁步向門口走去。他的神色是如此輕鬆自在,就好像一個走向情人香閨的花花公子。侍芸瞋怪的頓了頓足,也只好跟在他的後面。
  「吱──」的一聲,兩道木門已被左右推開。這刹那間,任中傑的四肢百骸都灌注了真力,準備應付隨時出現的危險。
  誰知門裡面竟沒任何埋伏,窗旁邊也沒有任何機關!事實上,任中傑簡直沒有遇到半點麻煩。他的眼前忽地一亮,就看見滿室的光華和那數十位「好手」。
  ──豐潤的臂,皓白的腕,纖柔的手!好美的手!
  二十多個姿容秀麗的美女,四十多雙手。美女的臉在媚笑,手在脫衣。眨眼間,所有女孩的衣服都褪了個乾乾淨淨,赤裸裸的露出了環肥燕瘦、或豐滿、或窈窕的胴體。一對對大小不一的乳房在活潑的抖動,一雙雙結實修長的玉腿似分欲合,隱隱的春光在腿間的隆起處蕩漾。她們的樣子有點兒風騷,但又不是太過放蕩,正是最能誘惑男人的表情。
  面對這種香豔刺激的情景,恐怕天下間最正經的道學先生都會忍不住偷看多兩眼。可是那個以往最好色的風流浪子任中傑,卻偏偏連瞧都不瞧這群美女。此刻,他的目光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坐在屋角的兩個人。
  兩個身材中等、正襟危坐的男人!一個戴著黑無常的面具,一個帶著白無常的面具。他們穿著的是同樣的一套儒衫,若不是那猙獰的面具礙眼,看上去就像是兩個飽學的書生。
  侍芸也在看著他們,驚呼道:「怎麼多了一個?這……這是怎麼回事?」
  任中傑微笑道:「無常鬼豈非本來就是兩個的?只是,你從前遇到的,是這位黑臉鬼,還是這位白臉鬼?」
  侍芸臉現迷茫之色,道:「有時是個黑面具的人,有時又是個白面具的人。不止面具,他的聲音也每天都在變化,聽也聽不出來。可是他曾經對我說,鬼臉書生只有他一個的。白臉也好,黑臉也好,都是他的掩飾之道。」
  任中傑目光閃動,對著二人一揖道:「不管哪位是鬼臉書生,在下都有一件事請教……」
  白無常打斷了他的話,冷冷的道:「不管你想請教什麼事,都必須先和我們來兩場比試。只要勝了我兄弟二人,我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任中傑神色不變,道:「哦?卻不知你想比試什麼?」他說到這裡頓了頓,掃了一眼滿室的裸女,譏嘲的道:「難道想和我比禦女之能麼?」
  黑無常厲聲道:「正是和你比禦女之能!」話音剛落,他的人已霍地站起,雙手抓住身上的儒衫用力一扯,把內外衣一起除了下來,盡數丟在腳邊。與此同時,那些裸女們也開始行動了,她們彷彿得到了命令一樣,整整齊齊的列成了左右兩隊,然後個個手腳著地的趴在了地上,把雪白的臀部高高的翹了起來。
  任中傑怔住了,還來不及說話,黑無常忽然淩空飛躍,輕靈的掠過了大半個屋子,準確地落在了左首那隊的第一個女人身後。他一聲暴喝,手掌已捏住了她的雙臀向兩側分開,胯下的陽物如同巨龍一般,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從後面捅了進去。
  「嗚……」女人發出了一聲充滿愉悅和快意的嬌吟,腰肢立刻迎合地前後款擺。豐碩的乳球像兩口吊鍾一樣垂下,跟隨著抽插的節奏亂搖亂晃。嬌媚的臉上春意盎然,顯然沈浸在極度的快感中。
  黑無常縱聲長笑,一身黑得發亮的肌肉塊塊鼓起,和滿室女子的瑩白膚色恰成鮮明對比。他一邊大力地朝前挺腰沖刺,一邊神氣活現的道:「任公子,據說你是天下一等一的酒色之徒,今天不妨好好的來較量一下。你看,這兩隊各有十二個狂蜂浪蝶,都是閱人無數的歡場名妓。你我二人各出絕學,且看是誰先在女人身上倒下!」
  任中傑苦笑,回頭望了侍芸一眼,只見她早已雙頰暈紅,俏臉低低的垂在胸前,似乎連看都不敢看這羞人的場景。白無常卻穩穩端坐在屋角,一聲不響的凝望著正前方,彷彿對這種場面已是司空見慣。
  「卻不知這位老兄又想比什麼呢?」任中傑盯著他,緩緩的道:「何不先行說出,也好讓在下有個心理準備?」
  白無常冷冷的道:「酒!」
  任中傑拊掌道:「想不到閣下也是個好酒之人,妙極妙極!只是……酒在哪裡?」
  白無常站起身掀開座下的蓆子,現出了一個半人多高的粗大酒罈。原來他剛才竟是坐在這酒罈子上的。他揮掌拍開了壇口的封泥,一股濃濃的酒香登時彌漫在空氣中。
  「你一口,我一口!誰先醉,誰就輸!」他的話語極為簡單,吐字發音更是顯得有氣沒力。可是他的臂力顯然極為了得,也不見他如何使勁,六、七十斤重的酒罈子就已被單手高高舉起。然後他的手腕略略傾斜,一道細長的酒線從壇口垂直地落下,分毫不差的掉進了他的嘴裡。
  任中傑吸了吸鼻子,慨然道:「好香!有如此香的美酒,如此香的美女,夫複何求?這樣的兩場比試,我任某人一定奉陪到底。]說完,他就縱身朝右首那隊姬女躍去。
  他的輕功好像並不強,飛掠得也不如黑無常那樣快。不但不快,甚至可以說是慢極了,就像有根看不見的線把他吊在半空中,拖著他一點一點的向前飄去。最奇妙的是,他居然能在飛行的同時伸手解扣脫衣,當他落到地上的時候,身上又變回了光溜溜的原始狀態。
  「哦──」女人們不由自主的發出驚歎聲,一雙雙眼睛癡迷的望著他。這個男子的魅力簡直是出乎想像。那灑脫自信的微笑、結實健美的胸肌、雄睨天下的氣勢,都是這樣令人著迷,就連見識過最多男人的當紅名妓,都情不自禁地被他的風采所吸引。
  黑無常的眼睛也在看著他,看著他胯下的「本錢」,不屑的道:「我還道任公子有何過人之處,原來尺寸大小也十分平常……」
  任中傑淡淡道:「能削鐵如泥的寶劍,未必打造得特別長。能算無遺策的智者,未必長著超級大頭。同樣,能讓女人滿足的陽物,也未必是越大越好!閣下若只想比較尺寸,何不從集市上買匹驢來慢慢切磋?」
  侍芸「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忍不住偷偷擡起頭,瞥了任中傑一眼。的確,他的陽物不算非常驚人,可是聳立蓬勃在他的小腹下,卻顯得十分完美和諧。此刻,這根可愛的傢夥正雄心壯志的斜斜翹起,充滿了蓄勢待發的飽滿精力。
  跪在前面的姬女突然轉過頭來,風騷入骨的瞟著任中傑,媚笑道:「公子,比試已經開始了,請……請下場。]她嘴裡說著話,高聳的臀部卻在一拱一拱的搖擺,一絲亮晶晶的液體從股縫間淌了下來,順著渾圓的大腿滾落到了地面上。
  任中傑哈哈一笑,不再推辭,挺腰往前一挫,準確地將陽物插進了她的花逕深處,女人立刻銷魂地呻吟起來。隨著他每一下的插入,臉上浮現出欲僊欲死的興奮神情,兩條粉腿彷彿被雷電擊中般瘋狂踹蹬著,恨不得把他所有的精力都壓榨進自己的體內。
  黑無常的目中如欲噴出怒火,突然一把扯住胯下姬女的披肩長髮,怒喝道:「婊子,給我叫大聲些!想讓我丟人嗎?」一邊說,一邊掄起蒲扇大的手掌,劈頭蓋臉的朝她雪白的裸背摑去!
  紅紅的掌印立刻出現在光潔的肌膚上,姬女一聲哀鳴,豐滿的身子痛得起了一陣痙攣,像母狗一樣趴在地上蜷曲喘息。但她的小嘴卻兀自不敢停歇,放蕩銷魂的呻吟聲潮水似的從喉間湧出,片刻後,她的嬌軀一顫,雙手猛然揪住自己的乳房,臉上驀地現出醉人的嫣紅色,隨即緩緩的癱軟了下來!
  「這是第一個!」黑無常得意地仰天狂笑,甩開她的身子,倏地縱到了旁邊那個姬女的身後,粗暴的把陽物捅了進去。可是當他轉頭望向任中傑的時候,臉色一下子又變的難看了──對方的身側竟已倒下了兩個女人,修長的美腿俱都大大的張開了,婬水兒正汩汩地從紅腫的蜜穴裡滲出,臉上都是一副高潮後的滿足表情。
  「好個任中傑,我跟你拼了。]黑無常不甘示弱的大吼,雙膝一震、腰部聳挺,僅憑陽具的力量,就將姬女的身體淩空挑了起來,掌心抓捏著她的美乳有力的搓動著,兩三下又將她送上了快樂的顛峰!
  這場糜亂刺激的比試,可以說是聞所未聞。一時間大廳裡響徹的盡是婉轉鶯啼、婬聲浪語,偶爾也夾雜著男子的濃重鼻息。隨著光陰的流逝,癱倒在地板上的姬女已經越來越多,一具具白花花的肉體橫陳豎列,香汗淋漓的都只剩下回味嬌喘的份了。
  很快地,兩個雄心勃勃的男人各自沖上了最後的「戰場」。任中傑剛剛頂著了胯下女子的花心,陽物忽然沒來由的一跳,只覺得龜頭戳中之處又酥又暖,就似一個舒服無比的溫泉,爽得他險些兒就將灼熱的精水噴射了出來!
  他心中一凜,知道遇上的絕非一般的青樓女子!此女必然練過採補之術,花逕中嫩肉疊出,旋來轉去的刮擦自己的武器尖端,意圖沖破防守吸吮陽氣。他不敢大意,運氣緊緊閉住精關,打點十二分精神與之相抗,雙方頓時成了一個長久對持的局面。
  「厲害!任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我敬你一口酒!」一直在旁觀戰的白無常突然喝了一句彩,不等對方回答,他已振臂向外一推,酒罈子「呼」的飛離了他的手掌,挾著驚人的風聲朝任中傑的頭頂撞去。這一下要是撞得實了,再硬的腦袋都會被砸出一個大包。
  眼看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逼近,任中傑不得不伸手去接擋。可是當酒罈子盤旋到離他只剩三尺遠時,竟突然像是爆竹般炸開了,炸成了千百塊碎片!酒水立刻向四面八方標射,噴灑得周圍的姬女頭臉盡濕。
  就在這混亂之中,一道疋練似的劍光從水幕中亮起,閃電般刺向任中傑的右肋!原來酒罈子中竟然藏著一個人。這個人的出手又快又狠,這一招更是用足了全力,威勢之迅猛毒辣足以令大多數人心膽具寒、束手待斃!
  但任中傑的反應之快,也絕非一般武林高手可以比擬。對手的劍光還未曾完全閃亮時,他的足跟已經在地上輕輕一點,整個身軀借力向後疾退!按照這種撤退的速度,逃逸出劍勢的包圍根本不成問題。
  誰知他身形甫動之際,突然感到胯下一陣異樣,身下女人那柔軟濕滑的花逕內壁竟猛然縮緊了,就宛如一圈密實嚴厚的肉腸,有力地把他的陽物禁錮在了溫柔水鄉中。如果不是他停頓得快,這一下非把陽物給硬生生拉斷不可。
  「好險!」他心裡剛剛暗叫出聲,森寒的劍氣已經撲面而來,襲擊到了他裸露的皮膚上!劍尖只要再往前突進半尺,就將無情地、殘酷地染上他的鮮血!就將把他的心臟刺穿!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47:09

第三回 一個委託
  半尺的距離究竟算是長還是短?
  對於執劍偷襲者來說,這個距離已經是短得不能再短了。他自信的認為,天下間絕沒有人能在這麼近的距離內避開這一劍!他的目中已露出了獰笑,等待著對方的熱血染紅自己的劍鋒!
  任中傑沒有閃避,他亦已無法閃避。他的左手忽然迅捷地伸出,中指扣在麼指下,奮力向外一彈!只聽「叮」的一聲脆響,一柄百煉精鋼的短劍竟斷成了兩截!
  偷襲者一呆,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動作,任中傑的另一隻手已緊緊的扣住了他的脈門,把他的身軀重重的砸在了地板上。
  「兩位的酒太猛,女人也太烈了!」任中傑冷然凝視著黑白無常,淡淡道:「酒色傷身這個道理在下雖然早已知道,卻想不到是如此厲害的傷法。]
  白無常緩聲道:「豪飲最勁的美酒,馴服最烈的女人,豈非正是人生兩大快事?任公子又何必口出怨言?」
  「可惜這兩件事,我生平已經做得太多了……」任中傑歎息著,緩緩地站直了雄軀,身前的女子立刻軟綿綿的俯身摔倒,她竟已被不知不覺的點中了穴道,徹底喪失了「夾住」對手的能力。黑白無常對視了一眼,目中都有駭然之色,他們竟都沒看見任中傑是幾時出手點穴的。
  任中傑的目光卻在打量地上的偷襲者。這人身材極為瘦小,顴骨高凸的臉上長著塊醜惡的肉瘤,雙眼正憤憤不平的瞪著他,那副模樣,就像一隻瞪著貓兒的碩鼠!
  「我知道你很不服氣!」任中傑忽然道:「你也許正在想,如果剛才手上握的是一柄長劍,情況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子了,對嗎?」
  偷襲者咬著牙,無聲的點了點頭。他已不能開口說話,腰背處傳來的劇烈疼痛使他根本無暇旁顧,只能緊緊地握住拳頭。
  任中傑譏諷的道:「但你要是真的握著太長的劍,就沒法子躲進酒罈裡了,又怎能有機會向我偷襲?可見在這個世界上,一個優勢的出現往往是以另一個優勢的喪失為代價的。這樣簡單的道理,難道堂堂的「怒劍神鼠」竟會不明白?」
  屋裡的人全都一震。白無常失聲道:「你……你說什麼?」
  任中傑指著滿臉訝容的偷襲者,胸有成竹的道:「神風幫的六當家,「怒劍神鼠」左雷東,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我怎會認不出來?」他頓了頓,目光如利箭般射在黑白無常的面具上,冷冷的又道:「想來兩位也是神風幫中的大頭目了,不知和在下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我於死地?」
  黑無常猛地推開身下仍在歡聲浪啼的姬女,聲如焦雷的喝道:「這個問題你去地獄裡問閻羅王吧!」
  這句話剛剛說完,他的掌中忽然多出了一柄三尺多長的宣花斧,一個箭步竄到了任中傑的身前,迎面一板斧劈了過去。他的出手簡單而迅捷,什麼架子都沒有擺,什麼後著都沒有留,像是把全身的力道都融入了這一劈中。
  任中傑身形一閃,退到了一丈開外,苦笑道:「今天我打了兩次架,兩次都沒辦法穿上衣服!日後要是傳到江湖上,別人說不定以為我任某人有暴露癖,那可就糟透了。]
  白無常冷笑道:「任公子不必擔心,等你死了之後,本幫自會替你換上體面的壽衣!」說話間,他已從袍袖裡抽出了一柄厚背薄刃的單刀,手腕一抖,刀鋒化成了漫天飛影,每一招都沈穩剛健、精妙雄奇,顯然在刀法上下過數十年的苦功。
  任中傑目光爍爍,沈聲道:「原來是神風幫的四當家「一斧震嶽」魯大洪,和五當家「旋風霹靂刀」張繼遠。哈哈哈……兩位幾時變成了閻王座下的鬼臉無常了……」他一邊出言嘲笑,一邊展開輕功在刀斧夾攻中穿插來去,竟似毫不費力。
  三人拆了十余招,一時未分勝負。就在這時,原本站在旁邊觀看的侍芸忽地搶上前來,惶聲道:「別打啦!求求你們別打啦!我有話要說……」
  黑無常惡狠狠的盯著她,目中如要噴出火來,怒駡道:「賤人!竟敢作出喫裡爬外的勾當!看老子不宰了你……」他似乎越說越氣,突然反手一斧斜劈。侍芸大聲驚叫,急縮頸躲避時,頭上的珠花已被削落。她嚇得雙膝一顫,整個嬌軀不由自主地向前跌去,竟恰好倒在任中傑的身上。
  白無常立刻側身翻腕,鋒利的刀刃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與此同時,黑無常的斧子也已掃回了原來的區域,在任中傑的身周佈下了一片光幕。這二人的配合雖不能說毫無破綻,但是舉手投足之間的那種默契,已足夠令任何一個對手心驚膽戰、疲於應付。
  眼看一斧一刀已經近在咫尺,任中傑忽然做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他竟一把抓住侍芸的腰肢,將她淩空舉了起來,用她的身子去阻擋劈落的兵刃!
  黑白無常喫了一驚,急忙不約而同的撤力挫勢,只聽「噹」的一聲大響,刀斧收勢不及,猛地撞在了一起,砸出了幾點火星。然後二人同時覺得肋下一麻,已被點中了穴道。
  「兩位的壽衣在下只怕是無緣拜領了!」任中傑隨手將侍芸放下,微笑道:「還是留給你們自己穿戴吧,或許更加合身些。]
  黑無常瞑目不答,似乎不屑再看他一眼。白無常卻嘿嘿冷笑道:「久聞任中傑性好女色,為人最是憐香惜玉,誰知竟會如此對待同赴危難的女伴,當真令人齒冷。]
  聽了這句話,侍芸擰轉嬌軀,幽怨而憤恨的怒瞪著任中傑,雙眼中似有點點淚珠在滾動,窈窕的身子在微微的發抖。她咬了咬嘴唇,忽然沖了過來,泣道:「你……你的心真狠,我全心全意的幫你,但你卻……卻……」
  任中傑凝視著她,淡淡道:「你真的是全心全意幫我麼?」
  侍芸氣得酥胸顫動,驀地揚起纖掌朝他面上摑去。任中傑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擰,她就痛得叫了出來,眼淚嘩嘩的流下。
  「你簡直不是個人!」她掙扎著抽泣道:「你是全天下最無恥的大流氓、大壞蛋!」
  任中傑面色一沈,冷笑著把她的掌心翻轉到上方。亮如白晝的燈光照耀下,白皙秀美的指縫間赫然夾著三根青滲滲的尖針!
  侍芸的俏臉一下子變得蒼白,目中射出異樣的光彩。良久以後,她慢慢的點了點頭,低聲道:「原來你早已發覺了……」
  任中傑冷然道:「若不是我發現得早,現在倒在地上任人宰割的那個就是我了。]
  侍芸擦了擦淚水,忽然淺顰微笑。她的笑就彷彿是滋潤大地的春風,嬌豔中又帶著一絲清新。她瞟著任中傑,嫣然道:「但我卻想不通,你究竟是如何察覺的?」
  任中傑道:「你曾經說過,鬼臉書生不僅常常更換面具,連聲音也刻意的偽裝改變……」
  侍芸道:「不錯。」
  任中傑冷冷道:「既然如此,當你還未進來時,又怎能單憑聽到對方的一句話,就肯定的對我說,房間裡面的人是鬼臉書生?」
  侍芸的笑容凝結在臉上,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黑白無常、左雷東互望了一眼,各自氣沮的垂下了頭。
  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縱聲長笑道:「好!好!任中傑果然不愧是人中豪傑,當真是武藝超群、機變無雙!哈哈,佩服佩服。]
  笑聲中,門口出現了一個人,正緩步向廳堂正中走來。這個人三、四十歲年紀,高帽白衫,一張臉矍鑠清奇,似隱隱散發出一股睿智之光。走起路來猶似足不點地一般,頗有飄然出塵的安逸瀟灑。
  任中傑的眼光立刻被這個人吸引,沈聲道:「尊架是……」
  這人含笑不答,伸手從袍袖中取出一柄摺扇,「唰」的在掌中展開。雪白的扇面上寫滿了蠅頭小楷,最右邊的是墨蹟飛舞的三個大字──出師表!
  任中傑心中一動,恍然道:「原來是神風幫的三當家,「小諸葛」羅鏡文先生到了!久仰久仰。]
  羅鏡文哈哈一笑,悠閒地搖著摺扇邁步而行。當他經過黑白無常身邊時,扇緣似有意似無意的在兩人胸前輕輕掠過。只聽「嘿、嘿」兩聲輕響,兩人一起吐出一口長氣,手足竟恢復了自由。
  ──小諸葛搖的不是鵝毛扇,是鐵扇!扇子送出的不是納涼的秋風,而是解穴的勁力!
  任中傑臉色微微一變,他這才發現,羅鏡文的武功遠在其他幾位當家之上,而且氣度沈雄穩健,絕不是個好對付的人物!
  「任公子想必覺得奇怪,為何會遭遇到本幫如此無禮的伏擊?」羅鏡文說到這裡,忽地面容一肅,懇切的道:「我們之所以這樣做,主要是想試試公子的武功智慧,是否有傳說中那麼精妙高明。得罪之處,本幫深感抱憾,願意向任公子鄭重賠禮道歉!」
  任中傑又好氣又好笑,皺眉道:「可是你們剛才的刀劍板斧都是真的……」
  羅鏡文搶著道:「但任中傑也不是假的,對麼?」他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們幾個當家,並非是窮極無聊之輩,也不敢拿公子來開玩笑。但要不是親手測試過公子的實力,又實在不放心把那樣重大的一件事,委託於公子之手!」
  任中傑奇道:「委託什麼?你們有事要我幫忙麼?」
  羅鏡文點了點頭,忽然拍了拍手。滿屋的美女立刻擡起受了傷的左雷東,在一瞬間就走得乾乾淨淨,連侍芸都混在人潮裡退出了小屋,只剩下四個大男人直直的立在空蕩蕩的房間裡。
  「請任公子穿上衣服跟我來!」羅鏡文壓低聲音道:「咱們換一個穩妥的地方喝酒。我有機密的事情相商!」
  ************天色已暗,街上的行人漸漸地少了,每個人都急著趕回家與親人團聚。勞碌奔波了一整天後,能呆在溫暖如春的愛巢裡,身邊陪伴著相孺以沫的愛侶,膝下環繞著乖巧可愛的孩童,那將會是一幅多麼溫馨、多麼動人的情景啊!
  ──可惜這種平凡人的快樂,又有幾個江湖兒女可以享受到呢?
  黎燕走在寂靜的小巷子裡,長長的影子孤單地拖在身後。她的心中,正充滿了苦澀的淒傷和深切的懊悔。
  每次偷情過後,她都會有這樣矛盾的心理。可是每次一回到丈夫身邊,她就開始控制不住的傷心、憤怒、失望,乃至重新出走,再去偷情……
  「為什麼?我為什麼要做大俠的妻子?為什麼當初不嫁給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實人……」她在無聲的呐喊,喊一下,心頭就痛一分。
  一匹老馬步履蹣跚的從長街的另一邊馳來,後邊拉著一輛破舊的大車。趕車的老漢雙鬢已斑白,乾巴巴的臉上滿是皺紋,昏花的老眼映照著逝去的夕陽,越發顯得愁苦而黯淡。
  ──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雖然有家卻不願意回?是不是家中也有一個無法溝通的親人,讓自己的心靈永遠也找不到歸宿?
  黎燕目中已有淚水盈眶,幾乎忍不住要失聲悲泣。觸景傷情,豈非也是人類脆弱一面的最好見證?她咬了咬嘴唇,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同時把頭扭到了另一邊,不願讓人看到正欲奔湧的淚花。
  馬車從身邊經過,一切似乎都很平常。但就在這時,趕車老漢那雙無神的瞳仁中,突然射出了兩道婬褻而妖異的厲芒!
  他的右臂一振,長長的趕馬鞭倏地向後疾飛,如同長了眼睛一樣卷向黎燕的腰肢。這一下出手準確而迅速,實在令人猝不及防。
  勁急的鞭風震醒了沈浸在失意中的黎燕,她的身子立刻沖天飛起,險險的從鞭圈之中脫逸而出。只聽「哧──」的布帛撕裂聲響起,她的長裙下擺被鞭梢帶到,竟整整齊齊的裂成了兩半,一雙結實健美的長腿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氣中。
  「好個無恥的婬賊!」黎燕怒從心頭起,嬌叱一聲,在半空中擰轉嬌軀,竟在身形還未穩定之時就已反守為攻,眨眼間就掠到了馬車上方。
  誰知長鞭也如影隨形的跟了上來,毒蛇般的鞭頭飄逸靈動,揮灑之間風聲隱隱,仍是卷向她的腰肢。黎燕雙足在車轅上一點,人已借力騰空,破碎的裙裾隨風飄飛,雪白的大腿完全的伸展了開來,構成了一副香豔的圖案。
  老漢眯起眼睛,色迷迷的婬笑道:「久聞衛夫人的雙劍名震武林,想不到這雙美腿更是妙絕天下。哈哈哈……在下這條小命,恐怕也禁不起衛夫人您輕輕一夾……」
  黎燕氣得俏臉煞白,銀牙一咬,伸手去拔背上的劍,但那長鞭像是跗骨之蛆般牢牢的粘著她,使她根本無暇緩手抽劍。數十招過後,她已是左支右拙,嬌喘籲籲。
  忽聽得「劈劈啪啪」一連串脆響,長鞭又在她身上連中了五、六下,撕碎的布片如飄瑞雪,紛紛揚揚的漫天飛舞,她身上裸露的地方更多,幾乎已是不著寸縷。令人稱奇的是,這勁道十足的鞭法只扯掉了她的衣服,卻不曾傷到一丁點兒肌膚,可見使鞭之人的眼力腕力,已經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你……你這下流的老匹夫,我認得你是誰了!」黎燕忽地嬌軀巨震,失聲道:「你是「長樂神鞭」楚天良!」
  老漢哈哈大笑,神態甚是得意,道:「衛夫人好眼力,正是區區在下!這把鞭子的威力如何,夫人已經見識過了,那也不足為奇。可是在下還有另外一把神鞭,想請夫人仔細地品評品評……」說到這裡,他意味深長的瞅了瞅黎燕紅潤的雙唇,笑得更加婬褻了。
  「你癡心妄想!」黎燕的臉紅了。她是個成過親、有過經驗的女人,當然知道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沈了下去。
  江湖上最臭名昭著的幾個婬賊──北有三無子,南有楚天良,西有迷魂盜,東有一柱香。這當中,楚天良的武功和荒婬的程度也許算不上第一,但他卻最具有百折不回的毅力。傳說他為了得到當朝宰相的千金愛女,不惜混入相府假扮挑糞長工,在高手環伺下忍辱負重了三個月,最終將那花朵似的姑娘糟蹋。這種死纏爛打的決心和狠勁,委實令人不寒而慄。
  黎燕想到這裡,心中不由的一陣驚懼,身法也略微的凝滯了。楚天良眼見有機可趁,哪裡肯輕易放過,手中長鞭猶似旋渦狂風般,一層層的向她繞去,存心要將她生擒活捉到手,以便好好把玩褻弄。
  再拆了三招,黎燕一個不留神,右足足尖已被牢牢纏住。她大聲驚呼,急忙伸手去扯鞭頭。楚天良嘿嘿一笑,身不動、臂不擡,單以手腕之力輕輕一拉,黎燕立時覺得一股極大的力道從鞭梢傳了過來,整個嬌軀身不由主的向車頂撞去。
  眼看她的腦袋就要砸個頭破血流,說時遲,那時快,楚天良忽地撤鞭翻腕,一掌拍到了黎燕豐盛的臀部上,嘴裡輕薄的調笑道:「好彈力……」言猶未了,掌心一按一撥,就將她的身子穩穩的送入了車廂內。
  「轟」的一響,黎燕重重的摔在地板上,這一下著實沈重,只摔得她四肢百骸無一不痛,甚至連全身的真力也消失得乾乾淨淨。而她心中的慌亂緊張,也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簡直連想都不敢去想……
  ──莫看她平時似乎膽子很大,可以在多人目光的注視下縱情歡愛,可以滿不在乎的裸身對敵,可是當真面臨被強暴的悲慘遭遇時,她的反應和其他女人也沒有什麼不同。
  就在她惶急無助之時,猛聽得車廂外傳來楚天良的一聲暴喝:「老傢夥,你又來多管閒事……」跟著又聽得「砰砰砰」幾下拳掌相交聲,一個清脆的嗓音喊道:「師父,讓琳兒來幫您揍這壞蛋……」
  黎燕心中一喜,身上的力氣也回復了幾分。她生怕外面相救之人不是楚天良的對手,急忙勉力拔出雙劍,鼓起餘勇從窗戶上跳出了車廂。
  只見在空曠的長街上,楚天良早已躍下了馬背,正同一個衣著光鮮的老者鬥在一起。兩人都是空手,晚風雖大,卻也蓋不過四隻手掌上發出的呼呼風聲。旁邊站著一個身穿男裝的少女,一雙眼珠靈動之極,明媚的臉上帶著調皮的神色,正躍躍欲試的想要出手。
  黎燕更不打話,雙劍抖出點點劍花,疾刺楚天良的左胸。不料那老者突然探出左臂,一把拉住了她的雙腕,厲聲道:「你想幹什麼?」
  黎燕一怔,道:「殺了他……」
  老者沈下了臉,道:「老夫和別人交手時,任何第三者都不能插手!」
  黎燕跺著腳,發急道:「但……但他是個無惡不作的婬賊……」老者臉色鐵青,不說話。
  楚天良縱聲長笑,淩空翻了三個筋斗,人已遠遠的掠到了十丈開外,譏嘲諷刺的語聲卻清晰的隨風送來:「衛夫人,「鐵頸判官」傅�的脾氣,你難道還不清楚嗎?就算我強姦了他的女徒兒,老傢夥也不會倚多為勝的!哈哈!再見了,衛夫人,我會再來找你的……」聲音越來越小,終於聽不見了。
  黎燕不滿的盯著老者,恨聲道:「如果不是您老人家攔著我,剛才那一下已要了他的命。這次放虎歸山,不知又會壞了多少清白女子的貞潔。難道您給自己立下的規矩,竟比千萬人的危難更重要麼?」
  老者卻不答話,只是冷冷的道:「坐到車裡去,跟我走!」
  黎燕瞪大了眼睛,奇道:「你要帶我去哪兒?」
  老者一字字道:「去見你的丈夫!」
  黎燕的面色立刻變得像紙一樣白!
  ************酒菜就擺放在桌上,賓主正圍坐在桌邊。在這間防守嚴密的廂房裡,就算是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無論多麼機密緊要的事,都可以在這裡放心大膽的說了。
  可是,從進入房裡到現在,整整半個時辰過去了,羅鏡文依然在無關痛癢的話題上高談闊論、滔滔不絕。任中傑居然也一點都不著急,只是自顧自的喝著美酒,倒是陪坐的黑白無常有些沈不住氣了,臉上露出了一絲絲不耐煩的神色。
  此刻,這兩人早已除去了面具儒衫,回復了江湖人的衣飾服裝。扮黑無常的是神風幫四當家,「一斧震嶽」魯大洪,他的面貌甚為粗豪,生得豹額環眼闊嘴巴,一望而知是個脾氣暴躁的人。扮白無常的五當家「旋風霹靂刀」張繼遠恰恰相反,五官都比常人小上一號,一張臉就似縮了水般又難看又陰森。
  和這樣的兩個人坐在一起,恐怕誰都會覺得不大舒服,但任中傑卻似毫不在意,他一仰脖子,喝下了第十八杯酒。濃烈的酒香,彌漫得整間房的人都彷彿要醉了,他的雙眼卻依然亮如天上的明星。
  羅鏡文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微笑道:「你究竟是更喜歡喝酒,還是更喜歡女人?」
  任中傑懶洋洋的又倒了杯酒,反問道:「你究竟更喜歡自己的左手,還是自己的右手?」
  羅鏡文道:「都一樣,毫無分別。」
  任中傑端起酒杯,淡淡道:「這也是我的回答。」
  羅鏡文大笑,道:「任公子果然是個妙人,不避酒色,率性而為,真正大丈夫也!如今的武林之中,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太多了,像任公子這樣的男子漢卻實在太少。」
  任中傑凝視著杯中的酒,忽然道:「我既已痛飲過貴幫的美酒,又已見識過絕色的美人,總算欠了貴幫一個情。雖然不知道能否給你們幫忙,但我至少有興趣聽聽你說的話的。」他頓了頓,把目光轉移到了羅鏡文的臉上,微笑道:「所以現在羅當家已可以直言了,到底想委託我什麼事?」
  羅鏡文點頭道:「任公子快人快語,在下也就不再兜圈子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你知不知道,神風幫裡除了七大當家之外,最出名的人物是誰?」
  任中傑不假思索的道:「那自然是你們淩振飛幫主的夫人──號稱江南武林之花的季雅琴了。聽說她當年驚才絕豔、孤芳自賞,是江湖上所有年輕子弟的夢中情人,後來她嫁入淩家,從此芳蹤不現世間。但她的美豔端麗之名卻從未被世人淡忘,據聞有的癡情男子公開宣稱,只要能再見上淩夫人一面,就算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羅鏡文點了點頭,肅容道:「任公子,假如我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能與淩夫人朝夕相處,請問你願不願意?」
  任中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臉上流露出錯愕的表情。他呆了呆,隨即笑嘻嘻的道:「那好極了,只要你們幫主不喫醋,在下正是求之不得!嘿,淩夫人怎麼會突然想見我的?她想聽我親口說說過往的英雄事蹟麼?」
  羅鏡文忙道:「不是淩夫人本人想見你,而是……而是我們自作主張的請你來的!因為她現在急需一個絕頂高手的保護……」
  任中傑啞然失笑,截口道:「保護?有這樣一個絕色無雙的美嬌妻,淩幫主自會竭盡全力的呵護她,怎用得著我這個風流浪子去插上一腳?」
  羅鏡文長長的歎了口氣,苦笑著道:「實不相瞞,淩幫主……也就是我們大哥,他已經失蹤半個月了!」
  任中傑大喫一驚,失聲道:「什麼?」
  羅鏡文低沈著嗓音道:「兩個月前,大哥北上迎擊快意堂,在他返回金陵的路途中,本來每天都會用飛鴿傳書告訴總壇的眾位當家,他已經到了什麼地方。在十六天前──也就是九月初一那天,我們收到大哥的最後一封傳書,上面說他距離金陵城已經只有二百里,估計初二傍晚就可以到達。可是……」
  他說到這裡握緊了手中的摺扇,凝重的道:「他直到現在都沒有回到總壇,我們也沒有再收到任何一封書信。一句話,他──失蹤了!」
  任中傑沈吟道:「或許淩幫主是想暫時撇開幫務,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
  羅鏡文堅決的搖了搖頭,道:「不會的!大哥曾經說過,這裡有件十分重要的事必須馬上處理。而且,他也絕不是那種連招呼都不打就扔下朋友兄弟出走的人。」
  任中傑自言自語的道:「那樣說來,只剩下兩種可能了……」
  羅鏡文苦澀的道:「不錯。一種可能是大哥已落入對頭的掌握,另一種可能是……」他遲疑了一陣,艱難的道:「……他已犧牲於小人之手!」
  一直坐在屋角傾聽的魯大洪忽地拍案而起,嘶聲道:「誰說大哥過世了?誰敢這麼胡說八道?大哥英雄了得,就算是千軍萬馬一起圍剿,也傷不了他的一絲毫發……」他越說越是激動,到後來竟忍不住放聲痛哭。
  羅鏡文歎息道:「四弟,不是我有心說喪氣話。如果大哥真是被人綁架,這許多天過去了,對頭也早該與我們談判開碼。照眼下這情形,唉!凶多吉少,凶多吉少呀……」
  張繼遠不以為然的把玩著酒杯,尖銳的聲音刺得人人耳鼓發癢:「但大哥要是真的不幸被刺,我們為什麼找不到他的遺體?對頭藏著他的遺體作什麼?」
  羅鏡文卻不回答這個問題,轉頭對任中傑道:「最讓我們奇怪的是,從大哥失蹤的第二天起,淩夫人就接二連三的遭到暗殺!」
  任中傑奇道:「以神風幫在金陵城的強大勢力,居然還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麼?」
  羅鏡文沈聲道:「外人當然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何況,自從第一次暗算未遂後,我們六位當家已經有所警覺,加派了重重高手保衛淩夫人的安全。不料在如此嚴密的防護下,卻仍然連著出了三次意外!」
  任中傑動容道:「聽羅當家的意思,難道認為神風幫裡有內奸?」
  羅鏡文頷首道:「不錯。從各種跡像來看,那個意圖謀害淩夫人的凶徒,就潛伏在本幫的總壇裡,而且……」他的聲音忽然變得無比嘶啞艱澀,緩緩說道:「那個凶徒極可能就在我們六個當家之中!」
  任中傑似乎被這句話震驚了,舉杯的手停頓在唇邊,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羅鏡文苦笑道:「我知道任公子一時難以相信,但本人並非是在信口雌黃。事實上,大哥早已懷疑我們六人中出了內奸,只是他無法確定究竟是誰。這次他孤身遠赴京城,把我們所有當家全都留在總壇裡,就是因為他不知該信任哪一個好。」
  張繼遠冷冷道:「常言說得好,強敵易擋,家賊難防。我們幾人彼此猜測、彼此懷疑了許久,卻依然是毫無頭緒。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借助旁人的力量來保護淩夫人了。」
  任中傑歎了口氣,道:「於是你們就找上了我,希望我能暫時的充當護衛之職。」
  羅鏡文凝重的道:「你和本幫的任何一位當家都沒有瓜葛,不可能與那內奸同流合汙,所以是最適當的人選。」
  任中傑把酒倒進了嘴裡,淡淡道:「但我卻是個秉性風流的無行浪子,你不怕我藉機勾引淩夫人麼?」
  羅鏡文仰天大笑,連眼淚都差點兒笑了出來;魯大洪和張繼遠的面上也露出了嘲弄之色,似乎聽見的是世界上最荒謬、最幼稚的話語。
  「我知道任公子是個很有吸引力的男人。」羅鏡文總算止住了笑,正色道:「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是絕不可能把淩夫人弄上手的。」
  任中傑自負的道:「除非她如今已變成了一個又老又醜的女人,讓我興不起半點胃口。否則的話,哼哼……」
  羅鏡文悠然道:「淩夫人正處在女人最成熟、最黃金的年齡,真可以說得上是「國色天香、氣質典雅」,更加難得的是,她對我們大哥的忠貞專一,已經達到了天下少有的程度。除了自己丈夫外的其他男子,她簡直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等到任公子將來見到她後,就會明白我所言非虛了……眼下就請移駕鄙幫總壇,共同商量保衛擒凶的大事。未知任公子意下如何?」
  任中傑並不答話,只是拎起酒壺自斟自飲,濃厚的雙眉微鎖,似在思索一個極大的難題。一直到桌上所有的酒都被喝光了,他才伸手將杯盞一推,沈聲道:「我不去!這個委託我也不會接手,請閣下另覓高明吧!」
  魯大洪臉色驟變,厲聲道:「為什麼?你剛才不是同意了嗎?」
  任中傑淡淡道:「貴幫若想委託我和美人花前月下的談心,我自然是拍胸應承的!但若要我勞心費力的保駕護航,在下卻提不起這個興緻!」說完,他就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朝房門外走去。
  魯大洪手握宣花斧,五根手指捏得「咯咯」作響,張繼遠的手也已按住了刀柄,兩雙眼睛如要噴出怒火來,死死地盯著任中傑的背部。只要羅鏡文一使個眼色,二人就會如狼似虎的撲上去,用最狠辣的招式向他招呼。這一次沒有那礙手礙腳的侍芸投鼠忌器,戰局肯定和剛才有本質上的區別。
  誰知羅鏡文卻安然端坐在椅子上,悠閒的搖晃著摺扇。轉眼間任中傑已出了門,他卻連一點攻擊的意思都沒有,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他走了。
  魯大洪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老三,你為什麼不讓我們攔住他?」
  羅鏡文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道:「因為我早已算準了,他會自己跑到神風總壇裡去的。像他那樣視女色為命的人,要是沒有親眼見到淩夫人的姿容,又怎麼會壓得住好奇心?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趕快回到總壇裡去迎候他……」
  他的笑容顯得十分自信,彷彿料定事情的發展必然會在他的預料之中。任中傑雖然是個出名難纏的人物,可是在他看來,也不過是掌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誰叫他那麼好色呢?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47:55

第四回 夜幕下的奇女子
  三更鼓響,夜色完全籠罩了大地,許多人都已帶著睏倦和疲乏沈沈睡去了。迎賓酒樓的天字第一號房裡,卻仍然點亮著一盞孤燈。
  這本是整座酒樓最豪華奢侈的房間,擺設的據說都是價格不菲的昂貴傢俬,但此刻房裡偏偏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頂特大號的花轎,突兀而顯眼的停放在正中間。
  就在幾個時辰之前,這個位置原來是擺著一張大床的。在那張大床上,每天都會發生幾場顛鸞倒鳳的戰役,都會揮灑下不同女人的汗水、春水和淚水。因為住在這裡的房客,本來就是個多情而又多金的男人。
  可是現在呢,這張床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樣一頂怪異的花轎。轎簾低垂,就算有風吹過來的時候也不稍動一動,轎子裡的人更是連一點聲息都沒有發出,一切似乎都很平靜自然。
  ──躲在裡面的神秘女人究竟是誰?她為什麼不肯從轎裡出來?半夜還不熄燈睡覺,是不是在等某個客人?
  窗外的一棵大樹上,有個全身黑衣的夜行人潛伏在枝椏間。他的雙眸就像貓一樣又圓又亮,正瞬也不瞬的盯視著這頂大花轎。
  ************任中傑的掌中緊緊地抓著數十條碎裂的布片,心情相當的沈重和焦急。他離開風月小築後,又在外閒逛了一個多時辰才動身返回迎賓酒樓,想不到半路上竟有個小童攔住了他,送上了一個青色包裹,裡面裝的就是這些布片。
  他當然認得那是從黎燕穿的衣裙上撕下的,自從認識她以來,她穿得最多的就是這套衣裙,因為這是第一次合體交歡後,他送給她的禮物。
  那小童顯然只是個轉交人而已,對事件毫不知情,什麼情況都提供不出。事實上,他也用不著提供任何情況了,因為在最大的那塊碎片上,赫然貼著一張小字條:「任公子閣下若還想見到女伴,敬請赴神風幫總壇一行。總壇裡珍藏的好酒美女多不勝數,必不至令公子徒勞往返也。弟羅鏡文拜上。」
  他把字條和布片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思索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喃喃道:「這件事有點兒不對頭……」
  ──神風幫綁架了黎燕作人質,那也就罷了,為什麼要把她身上的衣服撕成碎片呢?難道是想故意激怒自己麼?
  ──不,羅鏡文綽號「小諸葛」,一向以頭腦冷靜機敏著稱,應該不會做出這樣愚蠢的舉動!這裡面也許另有蹊蹺!
  但是不管怎樣,眼下除了慨然赴約之外,也找不到其他辦法了。任中傑歎了口氣,小心地收好字條,輕輕一縱就躍上了路旁的屋頂,展開輕功向前掠去。
  神風幫的總壇並不遠,只過了一頓飯工夫,他的視線內就出現了一座寬廣雄奇的龐大院落,夜色雖已深沈,這裡卻依然燈光點點,明亮得就像晴朗夏日的星空。
  一隊隊身著勁裝、手執長矛的武士在院子內外來回逡巡。訓練有素的陣形和殺氣騰騰的步伐,無疑是在告訴想來闖關的任何一個人:這兒不是個容易闖的地方,稍一不慎,你就會血濺五步、身首分家!
  但是任中傑卻並不怎麼在意,他甚至沒有故意去掩飾自己的行跡,就像閒庭信步一樣,隨隨便便的飛掠進了院內,就落在一隊武士前進的必經之路上。明晃晃的一排矛頭距離他越來越近了,他卻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動,彷彿即將來臨的不是殺人的兇器,而是醉人的鮮花和美女。
  就在矛頭馬上就要戳中他的肚子時,武士們突然整整齊齊的停住了,然後一齊轉身向著來路退了回去。任中傑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嗯,看來黎燕的確在他們手裡,是我多慮了……」
  他好像變得輕鬆了些,面色也沒有剛才那麼沈重了,背負著雙手走了一段路後,他吸了吸鼻子,聞到空氣中傳來一股奇異的香味。
  其實香味還非常的淡,可是對於美酒的酒香和美女的體香,他的嗅覺總是特別敏銳的,更何況這兩種香味混合在一起後,簡直能把他從十裡之外勾來。
  「哈哈,這一趟總算沒有白來……」任中傑覺得十分愉快,循著香味大步而行。不到片刻,他就在鼻子的指引下來到了一棟小屋前,大大方方的推開房門踱了進去。
  屋內的燈光隱隱約約的不甚明亮,他眯起眼睛,凝神向四處張望。這兒似乎是個女子的香閣,可是佈置得卻十分淩亂,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塊大紙板,旁邊放著幾支朱筆。靠窗的位置擺著個梳�檯,上面陳設著昂貴的胭脂花粉,台下卻極不協調的堆著幾個小酒罈!看來,香味的的確確是從這裡飄出來的。
  不過,真正令他震驚的是,周圍的牆壁上竟貼滿了形態各異的巨幅彩圖,上面畫的赫然是一個個豐乳肥臀的裸女,有的仰躺、有的側臥、有的彎腰,姿勢無不大膽狂放,極盡挑逗之能事。
  「老天爺,我不是在做夢吧?」任中傑用力一拍腦袋,喃喃道:「用春宮圖來做裝飾的壁畫,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見……」
  「誰說這是春宮圖?」突然間,身後傳來一個娓娓動聽的女子聲音,不滿的嬌瞋道:「你不懂就別信口開河,免得被人笑話你無知!」
  任中傑轉過身一看,門邊站著一個體態相當惹火的女郎,玲瓏浮凸的身段上披著件月白色的薄衫,豐滿的胸部高高地聳起,反襯得她的腰肢更顯纖細。蒼白的俏臉上略有憔悴之色,眉宇間似乎流露出一股憂鬱沈靜的氣質。她也許算不上太美,卻無疑是個很有韻味的女人。
  此刻,她的一雙鳳目正在打量著任中傑,不是隨意的瞅瞅,而是從頭到腳的仔細觀察。看著看著,她的眼神逐漸變得興奮而熾烈,發亮的眸子中透射出火辣辣的光芒,熱情的簡直能把鐵石心腸都給徹底融化。
  任中傑神氣的挺起了胸膛,把最瀟灑迷人的表情都堆積到了面部神經上。他知道自己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當他微笑起來時,絕對可以令大多數女人都對他一見鍾情。
  「這些當然不是一般的春宮圖。」他開始微笑了,笑著道:「一般的圖沒有這樣亮麗鮮明的色彩,也沒有這樣誇張曲折的線條……」
  女郎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瞋道:「我說過啦,這不是春宮圖。這是……這是藝術,你懂嗎?藝術!」
  任中傑一呆,隨即又笑道:「據在下所知,只有「畫聖」吳道子等寥寥數人的作品,才稱得上藝術兩個字。」
  女郎撇了撇嘴,道:「你說的是咱們中土的藝術,我這裡懸掛的卻是……是……是由海外傳過來的西洋油畫!」
  任中傑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點頭道:「原來如此。嗯,可見蠻夷之邦果然尚未受到教化,竟把我中華上國視為糟粕的也當作藝術。」
  「胡說八道!你……你竟然敢說我畫的是糟粕?哼!跟你這樣的俗人談論風雅,真是對牛彈琴、掃興之至。」女郎有些生氣了,彎彎的柳眉緊蹙,臉頰上泛出了兩酡暈紅,使她看上去就如一朵夏日桃花般嬌俏動人。
  任中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欣賞著她那因著惱而起伏的酥胸,有心撩撥道:「在下孤陋寡聞,倒要請教一下了。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塗鴉之作,怎麼能算是藝術?」
  女郎幾乎要跳了起來,怒道:「藝術就是要尋找發現人世間的美,然後將之發揚光大。人的身體,本來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東西之一,為什麼不能把它永遠留在畫紙上,以供後人品評玩味?」
  任中傑啞然失笑,攤開雙手道:「你說的或許有道理,但這些畫上的人,卻似乎太難看了吧!你瞧,一個個腰部比水桶還要粗,胸乳比麻袋還要下墜,哪裡說得上完美?」
  女郎跺著腳,氣道:「如果能找到適當的人選當模型,又何愁畫不出神形俱佳的傳世之作?可是……可是……偌大一個金陵城,竟然沒有一個人肯作我的模型,也沒有一個人理解我的理想和追求……嗚嗚嗚……」她說了兩句話,情緒激動得不能克制,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淚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地面上。
  任中傑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有苦笑道:「可惜你不畫男人,不然區區在下倒是很願意作你的模型。」
  「真的嗎?你……你願意幫我?」女郎忽然瞪大了眼睛,驚喜的說道:「我雖沒畫過男子,但早就想試試看了。嗯,剛才我就想對你說啦,你的身形骨架、肌肉線條都十分完美,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樣板呀,你……你能脫下衣服讓我看看嗎?」
  任中傑怔住了。他這一生中不知脫過多少次衣服,脫的理由也各種各樣,但不管如何,他都沒有覺得難堪過。惟獨這一次,他著實感到有幾分尷尬。
  「原來她並不是看上我的人,只不過是看中了我這身原材料而已!」他的心中不禁有點酸苦和沮喪,但還是歎了口氣,伸手解開了衣衫,露出了一身結實健美的筋肉。
  女郎的雙眼立刻發了直,目光癡癡的凝視著他,彷彿在欣賞著一件絕無僅有的瑰寶。有風吹過,她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微微發顫,胸部起伏的也更為急促,顯見得心頭的激動震盪已經到了相當的程度。
  「好……太好了……真是太精緻了……」她喃喃自語了幾句,突然忙亂的從地上抓起筆,蘸了點兒顏料,就在一塊白色的大紙板上塗塗畫畫起來。她一邊作畫,一邊時不時的望向任中傑幾眼,面上的表情又認真又執著,就像在從事世間最神聖的事業一樣。
  任中傑簡直哭笑不得,他覺得自己像是市場上一匹待價而沽的牲口,正在承受著買主挑剔眼光的審查。更要命的是,這種觀察入微的眼光似乎又讓他的心頭有些衝動,一種莫名其妙的歡暢感慢慢的從腦海中漾開,並且很快地使下半身的形狀發生了驚人的變異。
  「喂,你是怎麼搞的嘛?」女郎也發現了異樣,俏臉緋紅得更加厲害了,嬌瞋道:「不準胡思亂想!你的整體輪廓完全走樣啦,我還畫個什麼嘛?快,快讓它……軟下去……下去呀……」
  任中傑苦笑道:「我也很想讓它恢復常態。可惜在下卻是一個十分正常的男人,偏偏面對的又是你這樣一個誘人的美女。」
  女郎紅著臉,頓足道:「那……那你說怎麼辦?」
  任中傑愁眉苦臉的道:「除非……除非能讓它完成自己的使命,它才會乖乖的軟掉。」
  女郎當然明白這「使命」是指什麼,「呸」的一聲笑駡道:「死色鬼,想得倒美!哼,我才不信你的一派胡言呢!本姑娘就在這裡等,看它能硬到幾時?」
  任中傑歎氣道:「只要你有耐心,就算等到海枯石爛都沒有關係。」
  時間在緩緩的流逝,整整一頓飯工夫過去了,女郎的臉上流露出了焦急的神色,站起又坐下了好幾次,任中傑的胯下卻依然故我,直挺挺的指向斜上方。
  「你……你這個大壞蛋,真正氣死我啦!」她終於忍不住了,嘴裡恨恨的咒駡著,人卻磨磨蹭蹭的走到任中傑身邊,一雙纖美瑩白的玉手伸了出來,在半空中略一猶豫,隨即顫抖著握住了他的陽物。
  「噢……」任中傑舒服得差一點兒叫了出來,陽物勃起得更加大了。她害羞地別過頭,連粉頸上都彌漫上了紅暈,雙掌卻輕柔的環繞住了肉棒,開始上上下下的套弄。
  「我這就幫你把……把那討厭東西……擠出來……」她三分羞澀,卻是七分調侃的說:「使命什麼的就免談啦,反正它只要發射過了,就會老老實實的聽話啦!」
  她一邊說,一邊加快了套弄的節奏。柔軟而滑膩的小手像是活塞一樣忙個不停,纖巧的掌心透出了一股股熱力,秀氣的手指時而掐弄根部的嫩肉,時而大膽地搔動頂端的馬眼,時而又捏住兩隻陰囊輕輕搓揉。手法相當熟練,技巧和力道也掌握得恰到好處,絕對能使大多數男人都感受到強烈的刺激。
  風彷彿有些大了,屋裡的燈火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地板上的兩條身影也在輕輕晃動。在這樣朦朧而又誘惑的環境中,人的感情和欲望往往是最容易滋長的。
  「你……你怎麼還不出來?」半晌,她忽地停下了忙活的玉手,半惱怒半嬌赧的叫了出來。她叫得很大聲,彷彿想渲泄出心裡的緊張煩躁。可是一種久違了的渴望和熱情,卻不知不覺地彌漫到了全身上下的每個地方。她不用照鏡子也可以感覺到,自己的俏臉和嬌軀都已燒得發燙。
  任中傑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眼神中帶著無法形容的逼人魅力,微笑道:「還沒有欣賞到姑娘的玉體,在下又怎敢浪費了自身的寶貴資源?」
  「大膽狂徒!」女郎柳眉一豎,故意板起臉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懂不懂規矩的?竟敢如此無禮的和我說話!」
  任中傑面色一整,端容道:「在下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剛才自己說過,美的東西就應發揚光大。既然姑娘認為人的身體是最完美的東西之一,為什麼不能大膽的盡情展露,讓我這個有緣人好好的品評玩味一番?」
  「好一個能言善道的傢夥。]女郎展顏嬌笑,似瞋似喜的瞪了他一眼。她蹙眉沈思了好一會兒,突然雙膝跪了下去,就跪在他的腳邊。
  任中傑一呆,還來不及說話,她已把俏臉湊到了他的胯下,緊緊地貼在他的腿上,檀口一張,兩片豐潤的紅唇已含住了聳挺的陽物,緩緩的把它吸進了小嘴裡。
  「你這是幹什麼……」任中傑又驚又喜,他實在想不到這個女郎居然會如此垂青。刹時間,只覺得陽物已然陷進一個溫暖濕滑的包圍中,頂端更是抵在了她那柔軟靈活的絳舌上,酥酥麻麻的感覺立刻傳了上來,使他的渾身肌肉都為之一震。
  這樣的反應顯然在那女郎的意料之中,她的雙眼中發射出了混合著熱切與得意的光芒,小嘴侍弄得愈發起勁了,嬌嫩的雙唇在粗大的陽物上來回揩擦,盡力地把大半截肉棒都抿進口裡。舌尖就像品嘗最好喫的冰糖一樣,輕柔而細膩的覆蓋在馬眼上舔弄。
  任中傑只覺得大腦一陣暈旋,整個人都彷彿在半空中飄蕩。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女郎的秀髮,拉著她的腦袋在自己胯下前後擺動。不到片刻,他的陽物就膨脹了一倍,幾乎把她的唇角都要橕裂了。
  屋外仍然是一片寧靜,屋裡卻逐漸響起了粗重的呼吸聲。他的肉棒擴張到極限後,已開始輕微的跳動。女郎感覺到了他生理上的變化,連忙加緊了吸吮的力度和頻率,鼻子裡也發出了令人銷魂的呻吟:「嗯……嗯嗯……嗯……哼哼……嗯……哼哼……」
  她的嬌吟讓任中傑欲火高漲,征服的欲望從心底裡爆發。驀地裡,他的雙手猛然從她的衣領裡探了進去,貪婪地撫摸上了滑不溜手的背部,接著又抓向胸前高聳的乳峰。
  女郎嫵媚的擡眼望著他,臉上露出迷亂和放浪的表情。嬌軀微微後仰,以便讓他撫弄得更加方便。當他的手掌順利的包裹住了充滿彈性的乳球時,一股無法控制的強烈快感急劇的湧上了心頭……
  「哇呀……」任中傑一聲虎吼,肉棒猛烈地抽搐,一股股熱流噴射而出,極度的興奮和情欲的高峰,終於在她的嘴裡完全釋放了!
  濁白的精液像是洪水一般沖擊著女郎的喉頭,她被嗆得大聲的咳嗽,急忙把肉棒吐了出來。但餘勢未歇的潮尾仍然在噴灑,竟全數射在了她暈紅的俏臉上,幾道濃濃的液體順著面頰淌下,和她嘴角沁出的白汁混合在了一起,再一滴滴的掉落在鼓起的胸襟上。
  任中傑長長地喘了口氣,慢慢的從高潮的餘韻中回復了清醒。他略帶歉意的瞥了那女郎一眼,這才驚覺到自己還牢牢地扯著她的秀髮,趕緊忙不叠的鬆開了手,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一臉狼狽的不知說什麼好。
  女郎「撲哧」一笑,面上的神情顯得又害羞又驕傲,彷彿打贏了一場艱苦激烈的大勝仗一樣,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她揮袖抹拭掉身上的汙物,撒嬌似的道:「你壞死啦,把人家的衣服都弄髒了,這還怎麼能穿嘛?我……我要你賠!」
  任中傑苦笑道:「是在下唐突佳人了,自然應該好好的賠償!不曉得姑娘想要些什麼?是金子銀子,還是寶石首飾?」
  女郎甚是開心,笑意盈盈的道:「我才不要那些俗氣的東西呢!嗯,這樣好了,明天晚飯後你到這裡陪我一個時辰,讓我好好的完成一幅油畫,就算是對我的補償吧!不過,你可不能再像今天這麼……這麼胡鬧啦!先把那活兒弄弄清爽了再來,聽明白了嗎?」
  任中傑暗暗叫苦,心想這種罰站的苦差無論如何不能攬上身,於是強笑道:「在下倒是很願意整日陪伴美人,但是……但是這裡是神風幫的總壇,我恐怕沒有那麼容易進出……」
  女郎滿不在乎的道:「沒關係的。只要你說是我請來的客人,諒別人也不敢為難你!」
  任中傑故作害怕的道:「要是為難我的是羅當家,魯當家幾位大人物呢?」
  女郎「哼」了一聲,傲然道:「這些傢夥又怎樣?見到我一樣要恭恭敬敬、不敢缺了絲毫禮數。誰叫他們個個都是我丈夫的手下呢?」
  「什麼?你……你有丈夫了?」任中傑大喫一驚,這女郎的為人行事大膽而荒誕,絕不像是個受到男人管束的妻子。他心中迅速的轉著念頭,忽地失聲道:「你丈夫是誰?」
  女郎挺起了酥胸,神氣的道:「神風幫幫主──淩振飛!」
  ************「老三,這一次,你一定是算錯了。」在神風幫總壇的議事廳裡,魯大洪一邊來回踱著步子,一邊悶悶的道:「已經等了這麼久了,那小子還沒有來……」
  羅鏡文端坐在軟椅上,手裡悠閒的揮動著摺扇,隨口應道:「哦?」
  魯大洪道:「依我看,像任中傑那樣的無行浪子,身邊根本就不缺美女,他絕不會僅僅為了看淩夫人一眼,就跑到咱們總壇來一探究竟的。」
  羅鏡文沈默了片刻,歎道:「可是傳說中,他卻是個出名的好色如命的人。據說他曾經獨闖華山六陣十一關,險些送了一條性命,卻只是為了一睹華山掌門獨生女的芳容。」
  張繼遠淡淡道:「傳說往往是不大可靠的。況且,人也會變的。一個男人在少年時會為了心愛的女子拼命,可是到了中年以後,他通常都只會為了事業拼命的!」
  羅鏡文微微一笑,道:「但任中傑這個人卻與眾不同。他好像沒有什麼遠大的抱負與理想,似乎他惟一的事業就是追求女人。所以,我認為他無論如何都會來碰碰運氣的……」說到這裡,他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沈吟道:「他會不會已經潛進來了,只是我們還沒發現而已?」
  魯大洪肯定的搖了搖頭,道:「今晚巡邏的武士增加了一倍,沿路的所有暗樁也已全部開啟。我敢拍胸膛保證,就算來的是極樂宮宮主、赤焰教魔君這樣的絕頂高手,也無法瞞過我們的耳目!」
  張繼遠忽然冷笑,陰陰的道:「恐怕未必吧!你張大眼睛看清楚,現在是什麼時辰?」
  魯大洪雙目泛上了赤紅色,轉頭望瞭望擺在屋角的計時沙漏,厲聲道:「現在剛剛過了四更,那又如何……」一句話未說完,他的語聲猛地頓住了,竟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
  羅鏡文的臉色也在這一刹那改變,他霍地站了起身,訝聲道:「巡邏的人都去了哪裡?為什麼沒人打四更?」
  張繼遠沈著臉,冷冷道:「今夜是哪一個舵主當值?如此疏忽大意,竟連更鼓都忘記了敲打,實屬無用的廢才!」
  「不管他是哪一個,老子都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他!」魯大洪臉色鐵青,咆哮道:「我這就去把他抓來……」
  「等一下!」羅鏡文揮手止住了他,凝重的道:「我們三個一起去!我恐怕外面已經發生了意外!」
  ************「我丈夫就是神風幫幫主──淩振飛!」
  這句話雖說得也不是很大聲,但在任中傑的耳中聽來,卻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他怔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苦笑道:「原來你就是淩夫人……」
  那女郎卻打斷了他的話,瞋道:「誰說我是淩夫人?」
  任中傑呆住了,口吃道:「剛才……剛才你自己說……」
  女郎咯咯嬌笑道:「我只說丈夫是淩幫主,可沒說自己是淩夫人呀!嘻嘻,你們這些男人三心二意,有哪個能終身只娶一個老婆的?」
  任中傑啞然失笑,敲著自己的腦袋道:「是在下一時糊塗了……淩幫主素來自詡「愛江山也愛美人」,後宮佳麗之多,江湖上早已傳得繪聲繪色。在下原以為不過是些庸脂俗粉,怎料得到還有這樣一位嬌美脫俗的俏佳人?」
  女郎的俏臉上又泛起了可愛的紅暈,低聲瞋道:「你真是個油嘴滑舌的壞傢夥,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滿口胡言的亂討好人家。]
  任中傑柔聲道:「正想請教芳名!可願意見告麼?」
  女郎略一猶豫,躊躇道:「我……我是他的十三姨太……」
  任中傑微笑道:「我是問你的名字,不是問你的身份。]
  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眼熱情而溫柔的注視著她的美目,似乎要透過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直接的望到她那跳動不安的心裡去。女郎起先還故作鎮靜的迎視著他的眼光,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漸漸地抵受不住這樣大膽挑逗的凝望了,心慌意亂的垂下了頭。
  「我可以把名字告訴你,但你必須答應我的條件……」她的話語雖然還很流利,可是聲音已微微的發顫:「明天你一定要來這裡陪我作畫,只要一個時辰就好!行嗎?」
  任中傑想也不想,就斷然道:「不行。]
  女郎霍然擡頭,惱怒的道:「你說什麼?」她生氣的樣子也十分美,眉心輕蹙,秀目瞪得圓圓的,飽滿的酥胸在一起一伏,白皙的纖掌揚了起來,作勢要伸出去打人。
  任中傑一本正經的道:「一個時辰太短了,起碼要三個時辰才行。]
  女郎轉怒為喜,一張俏臉就似春風解凍了冰河,綻放出了嬌媚迷人的笑顏。她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正欲出擊的玉手,裝作順勢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傲挺的乳峰立刻抖動了起來,在薄薄的衣衫下亂顫,看得任中傑雙眼發直,生理上竟又起了微妙的變化。
  「現在,你可以說出芳名了麼?」他忽然出其不意的踏上兩步,雙手倏地環抱住了那女郎的纖腰,用結實的胸膛摩挲著她的嬌軀,一邊體會著她胸腹間的驚人彈力,一邊放肆的把嘴湊到了嬌嫩的耳珠上,調笑道:「你要是再不肯說,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幹什麼?你……你這無賴,快把我放開……」女郎感覺到小腹上緊貼著的肉棒越來越硬了,雙頰登時燒得像晚霞一樣通紅。她想用力的掙脫他的懷抱,四肢卻偏偏酸軟的失去了所有的力道。
  「你再不放手,我……我就要擡腿踢你啦……」她嘴裡虛張聲勢的嚇唬他,雙腿卻連動也不敢動。她害羞而清楚的知道,這雙腿別說是去踢人了,只要稍微牽動一點肌肉,蠢蠢欲動的花蜜就將從私處汩汩流出。
  「美人腿間死,作鬼也風流!」任中傑顯然猜測到了她的窘狀,不懷好意的笑道:「但十三姨太可要小心了,若是踢不中在下反而扭了腳,那可就大煞風景了……」
  「好,好……我說啦……」女郎終於明白自己是瞞不過、也鬥不過這個男人的,忙不叠的叫了出來:「你拉長耳朵聽好了,我叫……我叫方婉萍!」
  任中傑「哈哈」一笑,道:「好名字!簡直就和你的人一樣美麗……」這句話還沒說完,屋子東面驀地裡傳來了一陣急促而尖銳的哨聲,撕破了初秋夜空的寧靜!
  哨聲彷彿還在很遠的地方,可是餘音尚未完全停歇,就有四、五隻應和的哨聲在近處響起,接著又隱約的傳來了人群奔跑的腳步聲,嗷嗷咆哮的狗吠聲,和呼斥吆喝的命令聲。
  方婉萍的神色一變,猛然扭身掙離了任中傑的懷抱。幾乎就在同時,溫暖的蜜汁滲了出來,流淌到了光潔的大腿上。她紅著臉跺了跺腳,飛身奔到了西面的窗邊,忽地回過頭來,瞪著他道:「莫忘記你答應我的話,明天……」
  任中傑點頭道:「明天晚飯過後,我在這裡恭候便了,就怕十三姨太膽小不敢來哩。]
  方婉萍嫣然嬌笑,纖掌一揮,整個人像是一縷輕煙般掠了出去,轉眼間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任中傑苦笑著歎了口氣,無奈的撿起衣服穿戴齊整,然後他束了束腰,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出了小屋,徑直的向聲源來處走去。
  沒走多遠,數十個全副武裝的武士就出現在視野裡。他們看見任中傑後立刻搶了上來,把他圈在正中間。不到片刻,三條灰影從半空中急掠而至,就像大鳥一樣飄然落到了他的身邊。
  當中一人手執摺扇,豐神儒雅,正是號稱「小諸葛」的三當家羅鏡文。他沖著任中傑一拱手,微笑道:「任公子,深夜駕臨鄙幫,不勝榮幸!請隨我等到議事廳裡坐坐,在下已備有好酒數壇,定可讓公子盡醉方休。]
  任中傑淡淡道:「我不是來喝酒的,我是來要人的。]
  羅鏡文怔了怔,不解的道:「要人?此話怎講?」
  任中傑揚手一擲,一張字條就又快又穩的順風飛去。羅鏡文伸手接過展開,才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容就已不見了。
  「這張字條不是我寫的!」他差點跳了起來,驚怒道:「不知是哪個大膽賊子,竟敢冒充我的名號留言……」
  任中傑的面色刹時變白了,急道:「那黎燕的人在哪裡?你們難道沒有綁走她麼?」
  「絕無此事!」羅鏡文斷然道:「我們正要仰仗公子的幫助,怎麼會作出這種有傷和氣的行為?這必定是有人暗中嫁禍……」
  張繼遠也搶著插口道:「若我們真的綁走衛夫人,現在也正是談判講條件的時候了,又怎麼會不認帳?任公子若是不相信,盡可……」
  任中傑一擺手,澀然道:「我相信!其實我一見到這張字條時,心中就懷疑黎燕是被旁人擄走的。只是在我潛進總壇內部時,巡邏的武士竟不予以阻攔,好像早已知道我會來此赴約,這才使我認定黎燕確是落在你們手中作人質。」
  他說到這裡,心裡暗暗懊悔不叠。剛才他想最多自己應承保護淩夫人,就可換得黎燕的平安,所以才放心的和十三姨太調情胡混。誰知事情竟不似想像中那樣簡單……
  羅鏡文沈聲道:「實不相瞞,我們本來給下屬發佈了嚴令,除非任公子堂堂正正的登門拜訪,否則若是偷偷潛入就全力的阻攔擒拿。想不到今夜當值的蔣舵主竟敢擅自將命令更改,以至於任公子來了近一個更次了,我們還懵然不覺。]
  張繼遠冷冷道:「蔣舵主素來謹小慎微,絕不敢如此大膽胡鬧的,背後必定有人指使……」
  羅鏡文緩緩點頭,道:「不錯。而且能指使的動他的人,身份只能比他高。這樣的人在總壇中也只有六個……」他吸了口氣,一字字道:「就是我們六個當家!」
  魯大洪焦躁起來,吼道:「說那麼多幹什麼!把蔣舵主抓來問問不就都明白了?我就不信他敢不說實話……」
  話音未了,黑暗中忽地竄出了一個身著披風的武士,迅疾地奔到了羅鏡文身前,惶聲道:「稟報三……三當家,我們找到蔣舵主了,但他……他……」
  羅鏡文聳然動容,一把抓住他的胸襟,厲聲道:「他怎樣了?」
  武士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發抖道:「他被人殺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48:37

 第五回 江南美人
  蔣舵主的屍首是在馬棚裡發現的。當所有的人來到現場後,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大灘殷紅、殷紅的鮮血!血泊裡倒臥著一具僵硬的軀體,黝黑樸實的面容已扭曲變形,死魚般泛白的眼球直直地瞪視著天空,神色間帶著種無法描述的恐懼和驚訝。
  任中傑的呼吸都似已停頓,他看得出來,死者身上並無其他外傷,這足以淹死一窩螞蟻的鮮血,竟都是從蔣舵主的嘴裡噴出來的!他從未想像過,一個人可以噴出這麼多的血!
  魯大洪的雙眼紅了起來,映照著滿地的血跡,更顯得說不出的憤怒猙獰。他齜著牙,狂聲暴喝道:「這是哪個王八羔子幹的好事?男子漢敢作敢當,有種的就給我站出來!」
  一眾武士都垂下了頭,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響。張繼遠冷冷道:「三哥剛才已經說了,兇手就在咱們六個當家之中。你對手下大發雷霆又有屁用?」
  魯大洪霍然擡頭,厲聲道:「你憑什麼如此肯定?背後指使的元兇雖然是咱們當中的一個,但今晚下手的又怎知不是旁人?」
  張繼遠「哼」了一聲道:「你難道看不出麼?蔣舵主是被人用重手法偷襲,以至於肺腑盡碎而亡。能用上乘內功將他斃於掌底的,神風幫中能有幾個?」
  魯大洪說不出話來了。
  羅鏡文一直蹲在屍身旁仔細的查看,這時更將遺體翻了過來,忽地失聲道:「你們看他的背部。]
  只見背心上的衣衫已碎裂得不成樣子,裸露的肌膚上赫然印著一個紫黑色的掌印。五指間的距離出奇的巨大,竟不像是人類留下的痕跡!
  幾個當家互相望了一眼,目光中都帶著凝重而驚懼的神色。任中傑忍不住問道:「這個殺人凶徒的手怎會長的這樣奇怪?這路掌法如此狠辣陰毒,竟讓中招者嘔血成昇,又是什麼路數?」
  羅鏡文默然了半晌,才低聲說道:「不知任公子可曾聽說過「天殘地損十三掌」?」
  任中傑猛喫一驚,道:「你說的是失傳近百年的辣手邪童的十三式絕技?難道……難道蔣舵主中的是其中的「枯心掌」不成……」
  羅鏡文頷首道:「不錯。這十三掌的威力極其巨大,但發招之時,卻必須戴上特製的手套,否則也不會中者立斃,數十年來令江湖中人談之變色了!唉,想不到……武林中又有人練成了這種邪門武功……」
  他的話還未說完,死一般寂靜的夜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奇異的歌聲!
  歌聲淒婉而飄忽,像是有個冤死陰間的女鬼,正在地獄的最深處幽幽悲泣,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寒風起,秋意涼,明月夜,迸血光!可憐神風幫,人人命不長!軍心亂,意彷徨,七大當家身首裂,受盡淩辱美嬌娘……」
  如泣如訴的歌聲,彷彿是一道無形的符咒,緊緊的揪住了每一個人的心臟!魯大洪的臉色漸漸變的鐵青,突然狂吼一聲:「包圍過去,搜。]不等手下轟然答應,他龐大的身軀已拔地而起,風馳電掣般向黑暗中掠去!
  眾人緊隨其後,循著縹緲悠遠的聲音不斷矯正著搜索的方位。片刻後,當他們來到一片人工樹林的邊緣時,鬼哭似的歌聲忽地嘎然而止,就像是一下子從人世間蒸發了!
  這時,四面八方趕來的巡邏武士已經把樹林子水泄不通的圍住了,熊熊的火把照的四周亮如白晝,明晃晃的刀劍長矛映著火光,反射出了一張張滿含著悲憤和殺氣的面容!只要首腦一聲令下,這些人就會如狼似虎的沖進去,把裡面的每一寸土地都翻個底朝天!
  就算唱歌的女子功力通神,在這樣滴水不漏的搜查下,她也將無所遁形了!誰知三個當家卻遲遲不下命令,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都顯得複雜而異樣!
  任中傑倒有些驚奇了,他一轉念,若有所悟的道:「各位徘徊不前,莫非因為這裡是幫中的禁地麼?」
  羅鏡文苦笑道:「公子高見!本幫的總壇之中有兩個禁地,擅入者一律殺無赦!其中一個是幫主存放要物的「珍品閣」,另一個就是眼前這片樹林了……」
  任中傑目光閃動,沈吟道:「在下瞧這片林木種植得井然有序,暗地裡似乎隱含著相生相剋的陣法,樹林深處是否住著一位世外高人?」
  魯大洪圓睜怪眼,縱聲笑道:「什麼世外高人?不過是個嬌生慣養、任性胡為的小公主罷了!」他頓了頓,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一樣,發狠的道:「老三,反正淩大小姐和侍芸現下都已外出,我們拼著日後受到大哥責罰,先闖到裡面看一看好了……」
  羅鏡文躊躇不決,尚未來得及回答,遠方突然順風飄來一個渾厚嚴厲的男子聲音:「四弟,不得胡鬧!」
  魯大洪身軀一震,剽悍的黑臉上居然流露出畏服之色。任中傑暗暗納罕,放眼一望,不僅在場的一眾武士立刻端正肅立,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就連羅鏡文和張繼遠都擺出了少見的恭敬姿態!
  語聲未歇,三十來個腰懸長劍的青袍劍士出現在石板路上。他們看似走得很隨意散漫,但腳下所踏的方位卻雜而不亂、步步玄機,顯然曾受到過良好嚴密的訓練。也許這些人單獨的武功還未到一流高手的境界,可是,他們聯手攻擊的威力卻絕對能令一流高手都甘拜下風!
  人群走到了樹林前就無聲無息的向兩旁散開,任中傑這才看見,發話的是一個氣度沈雄的中年男子。這人灑然屹立在眾多劍士的簇擁包圍中,就如鶴立雞群般醒目突出,他的面容冷靜而充滿威嚴,兩道濃眉斜飛入鬢,一望而知是個領袖群雄的帥才。
  「四弟,大哥身為幫主,他的嚴訓我們不能不聽!」中年人穩步走到魯大洪身邊,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傳我的命令,今晚的搜尋到此為止,收隊!」
  魯大洪紫漲著面皮,額頭青筋暴起,似乎還想盡力申辯一番。中年人卻不再理睬他了,一雙眸子精光暴射,凜然生威的落在任中傑面上轉了兩圈。兩人的目光相接,竟似迸出了刀劍碰撞般的火花!
  中年人淡然一笑,抱拳道:「這位一定是任公子了,久仰!在下神風幫二當家孔威。」
  他的話簡明而俐落,沒有任何多餘的客套!一直以來他都深深的相信,權力和榮譽是靠流血流汗拼出來的,而不是靠嘴說出來的!
  任中傑也沒有饒舌,他盯著對方粗糙的大手,忽然道:「據聞孔當家是少林派最傑出的俗家弟子,大力金剛掌的神功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早在十年之前,武林中就已闖下了赫赫威名。]
  孔威不動聲色,淡淡道:「說到手上功夫的神妙莫測,普天之下又有誰比得上任公子?在下這一點兒微末武技,在公子面前是貽笑大方了!」
  任中傑微笑道:「孔當家何需過謙?依我看,以金剛掌力的威猛勁急,要將一個人的心房擊碎以至於噴血而亡,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動容譁然。孔威卻恍若不聞,平靜的道:「任公子的意思是說,蔣舵主也許並非死於「枯心掌」下,說不定是我孔某人下的毒手,是不是?」
  任中傑欠身道:「不敢!在下只是胡亂猜測而已……只不過,在七大當家之中,似乎只有孔兄擅長外門掌力,這可真是巧合了……」他說到這裡,咳嗽了一聲,恰到好處的閉上了嘴。
  羅鏡文輕搖摺扇,不以為然的道:「任公子此言差矣。以我們幾位當家的內功造詣,想暗中練成一兩種邪門掌法也不是不可能的。現在的問題是,誰有謀刺蔣舵主的作案時間?」
  他停頓了一下,續道:「七弟今夜奉命外出,自然是沒有嫌疑的。六弟麼,兩個多時辰前傷在任公子手底,料想也沒有餘力再去殺人,所以,這個下手行兇之人──」他拖長了聲調,尾音遲遲不落,張繼遠已介面道:「──極可能就在咱們四人當中!」
  魯大洪一躍三尺,暴怒道:「混帳!你竟將我也算在內?我怎麼會殺老蔣那個混球?豈有此理,你們簡直是在放狗屁!」
  羅鏡文面色一沈,冷冷道:「誰也沒說一定就是你做的!眼下不過就事論事罷了,你又激動什麼?」
  魯大洪只有閉上了嘴,雙目卻依然不服氣的瞪著他。
  孔威雙掌一拍,沈聲道:「多說無益。咱們今後只有更加小心謹慎,不論那個真凶到底是誰……」他語聲一頓,目光自每個人面上掠過,一字字道:「我們總有一天能把他揪出來!」
  ************天空依然是漆黑的,月亮在雲層裡散發著柔和的銀光,有風吹過來的時候,空氣裡彷彿帶著種清新的泥土氣息。
  夜色是如此美麗,美麗得就像如花少女的溫柔眼波。可是,今晚發生的這起流血凶案,卻給這美好的夜色抹上了一層陰影。
  任中傑一個人在總壇裡倘佯著,東逛逛、西走走,漫無目的。看樣子,他是整個神風幫裡最悠閒自在的人了!
  幾個當家忙著處理蔣舵主的後事,沒人有精力陪他。實際上,他也不需要那些臭男人來陪!往常,在這樣浪漫多情的夜晚裡,他通常都會拉著一個女孩子的手,靜靜地在月光星空下漫步。或者,叫上幾個最要好的老朋友,到街邊的小麵攤上把酒暢談。
  人在江湖,有多少無聊的日子就是這樣一天天打發過去的!任中傑凝視著腳下孤單的影子,心頭忽然感到一陣陣失落。他記起自己少年時,曾經意氣風發的立下多麼宏偉的目標、多麼遠大的理想,可是歲月的長河流了又流,現實的人生卻無數次把他的夢想擊的粉碎!
  人人都曉得他是一個專門追逐美色的浪子,但又有誰知道,浪子也有自己的痛苦和悲哀……
  就在這時候,黑暗中突然流雲般飄出了一個婀娜的身影,像燕子一樣翩翩然的飛掠到了他的面前,俏生生的卓立在淒冷的寒風中!
  任中傑不得不停下了腳步,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只看一眼,他的瞳仁就發亮了──這是一個容色出眾的女人!一個能讓男人見了後,除了一個地方變硬、其它地方都變軟的女人!
  她穿著一襲輕飄飄的、淡綠色的輕衫,柔軟的絲袍,就像皮膚般貼在她又苗條、又誘人的胴體上,驕傲的展現出了曲線浮凸的美好身段。她那細緻光滑的俏臉上,幾乎沒有任何修飾的胭脂花粉。那兩片高傲的噘著的薄薄櫻唇,和那雙清澈黑亮的明眸,就已是絕大多數女人夢寐以求的最好裝飾。
  她看上去最多不過二十四、五歲,正是女人最燦爛的年齡!比起未經人事的少女,她顯得成熟而充滿風韻;可是比起熟透了的美婦,她又顯得青春而亮麗。
  任中傑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尤物,忽然覺得心情又開始愉快了。剛才他還有些傷痛感慨,現在卻恨不得馬上變成一隻蜜蜂,飛到這清香撲鼻的花蕾上狠狠的叮一口!
  「如此星辰如此夜,小姐也是出來散步、賞月的麼?」他彬彬有禮的作了個揖,和藹的微笑道:「若不嫌棄,大家結伴走走如何?」
  尤物沒有回答,她自顧自的拂了拂被夜風吹得略微散亂的秀髮,這個動作使她看起來更加的女人味十足。任中傑目不轉睛的望著,差一點伸出自己的手代勞……當然,他目前還是只能遺憾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尤物終於出了聲,她的聲音清脆、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你就是那浪蕩雙絕」之一的任中傑?」
  「正是區區在下……」任中傑一怔,愕然問道:「小姐是哪位?你找我有事麼?」
  尤物眼波流動,凝注在他面上,冷冷道:「聽說任公子是近年來江湖上最出風頭的人物,不單武功智慧均已超凡入聖,還是個最能勾引女人的情場高手。可惜今日一見,哼哼……」
  任中傑臉上的笑容變成了苦笑,澀然道:「可惜怎樣?」
  尤物緊緊的抿著小嘴,傲慢地把臉扭到了一邊,似乎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了,她雖然沒有說下去,可是語氣卻已暗示得很清楚,明擺著是想說「聞名不如見面」。
  「江湖上浪得虛名之徒本來就不少……」任中傑居然並不生氣,自我解嘲的道:「就算你明察秋毫,發現我也是其中的一個,那也算不上是什麼奇聞。]
  尤物撇了撇嘴,冷豔的俏臉緊緊繃著,神色間顯得又鄙夷、又詫異,低聲自語道:「……真不明白,三哥是不是喫錯了藥?為什麼要請這樣一個花花公子來……實在看不出這傢夥有什麼過人之處……」
  她喃喃的思索了片刻,無意中一擡眼,看見對方的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己挺拔的酥胸上,那掩飾不住的貪婪模樣,像是把自己當成完全赤裸的。她厭惡的蹙了蹙眉,寒聲道:「淩夫人此刻想見你,跟我來!」
  任中傑倏然一驚,隨即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微笑道:「跟你走也不妨……不過,我想先請教一下小姐的芳名?」
  他嘴裡雖這麼問,心中卻已經作好了碰釘子的準備。誰知尤物根本不打算隱瞞,她仰起秀巧的下頜,明眸斜睨著任中傑頭頂的月亮,淡淡道:「我姓韓,叫韓冰。]
  「韓冰,韓冰……」任中傑念了兩遍這名字,忍不住會心的笑了,暗想這才真是人如其名,她的的確確像是一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冰」!
  眼見他如此無所顧忌的念叨自己芳名,笑容之中還帶著幾分輕薄,韓冰的俏臉上飛起了兩片紅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向夜色中輕盈地掠去。
  任中傑訕訕的跟在後面,苦笑著歎了口氣。他知道,對於這種血液中都流淌著叛逆的女人,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著急的。想要把她弄上床去,就一定要有罕見的耐心,只有徹底粉碎她精心構築的冰冷外殼,才能把她的肉體和靈魂一起征服……
  「看來,我需要制定一個長遠的計畫……」任中傑認真的思忖著,他極力想集中精神考慮問題,可是眼光卻總是不由自主的粘在韓冰的嬌軀上。這個嬌俏動人的尤物,就連施展輕功飛掠時,都帶著種特別的風姿!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在星空下疾掠,不曉得過了多久,韓冰突然停下了腳步,指著近處的一棟小樓道:「淩夫人就住在這「聽雨樓」的最高層,你自己上去見她吧!」
  任中傑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委實不捨得就此分離。他的眼珠轉了轉,懇切的道:「在下初來乍到,對總壇的一切都不熟悉!若無小姐帶路,萬一走錯了房間,那可……」
  韓冰俏臉微沈,冷笑道:「我是淩幫主的表妹,不是給你帶路的傭人!哼,找錯了也是你活該!」說罷,她縱身躍起,淡綠色的長裙在夜空中飛舞,轉眼就從視線中消失了。
  任中傑灑脫的聳了聳肩,儘管喫了好大一碗閉門羹,他卻並不是很在意,也絕沒有灰心氣沮!
  「別急,女人總會有的!」他對著自己一笑,足尖輕點,人已飄然飛上了頂樓。
  穿過長長的走廊,他找到了惟一的一扇門,古色古香的門面上,用精巧的刀功雕刻著一叢菊花。
  ──只要推開這扇門,就能見到昔年江南武林的第一美人了!
  任中傑忽然察覺,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近五年來,江湖上還從未有外人親眼目睹過淩夫人的風采!無情的歲月,會不會已經逐漸消磨掉了這位絕世美女的姿容,就像是消磨掉了自己的雄心壯志那樣?
  他越想越覺得大有可能,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一個身材臃腫、滿臉福態的中年婦人形象。果真如此的話,他說不定會懊惱的把眼珠子都給挖出來!
  一盞茶的時光過去了,任中傑終於鼓起了勇氣,伸手推開了房門,緩步踱進了燈火通明的廳堂。在這一刹那間他已打定了主意,要是真的看見了大倒胃口的黃臉婆的話,馬上施展出最強的輕功溜之大吉!
  可惜的是,他還來不及看清什麼,閃耀的劍光忽然就已晃花了他的雙眼!八柄長劍!雪亮的劍鋒齊齊出鞘,只發出了「噌」的一聲響,如疋練破空般,一下子就籠罩住了他的全身!
  任中傑沒有動,淩厲的劍氣已迫在眉睫,他的眼睛裡彷彿也有劍光在閃爍。
  「住手!」隨著一聲溫和柔媚的清叱,八柄劍猛然間頓住了!劍尖劃破了任中傑的衣衫,已經觸碰到了他的皮膚,可是他竟連眼角都沒有眨一眨!
  執劍的是八個身穿白衣、窈窕秀麗的少女,她們正狠狠的瞪著任中傑,好像怎麼也不敢相信,世上會有如此大膽不要命的男人,竟對森寒鋒利的寶劍視若無睹!
  「任公子請勿怪,為了賤妾的安全,這幾個丫頭總是這樣,謹慎小心得過了頭……」溫柔動聽的聲音娓娓訴說著,語氣又嬌媚,又親和,就像是長姐慈愛的安撫著幼弟。
  ──這也許不是世界上最悅耳的聲音,但卻是任中傑所聽過的最令人難忘的聲音,彷彿一縷連綿不斷的清泉,直接的滲進了他的五臟六腑……
  長劍已移開,刺骨的殺氣也消解於無形。任中傑緩慢地擡起頭,凝視著不遠的正前方。他終於看見了這位豔名遠播、姿色無雙的江南美人!
  她就站在絢麗多彩的燈光下、名貴珍奇的傢俬邊,烏黑的秀髮隨意地披散在肩部,臉上泛著禮節性的淡淡笑容。可是,不管多麼耀眼奪目的珠光寶氣、黃金鑽石,也掩蓋不了她那從內心深處煥發出來的雍容氣質,和舉手投足間蘊育的優雅風姿。
  黎燕的美,在於「嫵媚」;方婉萍的美,在於「韻味」;韓冰的美,在於「冷豔」;然而淩夫人的美,卻在於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清麗脫俗的不帶絲毫煙火氣,就像是個遠離塵世的女神!
  「見了夫人的面,我才知道什麼叫作「傾國傾城」……」良久,任中傑才從夢幻般的凝眸中驚醒,由衷的道:「在下這一生中,本來從未妒忌過任何人,現在卻忍不住妒忌起淩幫主來了……」
  淩夫人輕輕一笑,嫣然道:「卻不知任公子妒忌的是什麼?是拙夫的財雄勢大呢?還是他的紅粉三千?」
  任中傑微笑道:「六宮粉黛無顏色,榮華富貴夢一常和夫人本身比起來,那些東西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又怎值得在下妒忌?」
  淩夫人的俏臉略紅,低低的垂下了白皙的粉頸,柔美的妙目中似乎浮現出了一絲哀怨,幽幽道:「該如何取捨,連任公子都知道,可惜拙夫……他卻永遠也不明白……」
  任中傑呆了呆,隨即安慰她道:「或許淩幫主不是不明白,只不過是不好意思說出來而已……」
  「不好意思?」淩夫人的嬌軀突然開始顫抖,隆起的酥胸急劇地起伏著,彷彿在極力地控制著沸騰的情感。她強抑著晶瑩的淚珠,譏嘲的說道:「他能對妾侍、對情人、對風塵女子說的話,卻不好意思對名媒正娶的妻子說?普天之下,有沒有這樣的道理?」
  任中傑無言地聽著,又同情的歎了口氣。他看得出來,淩夫人的神情是落寞的,臉色也太蒼白了些,顯然已很久沒有承受過陽光雨露的恩澤,沒有享受過和丈夫舉案齊眉的溫馨了!
  很多年前,當她帶著「江南第一美人」的響亮名聲,義無反顧的下嫁給淩家時,是否有想過今日的深閨寂寞呢?
  是愛情,把相愛的兩個人結合在一起。可是,愛情也常常在把兩個人結合之後,自己卻悄悄的抽身溜走了!這本來就是人生的悲哀……
  好半晌,淩夫人勉強笑了笑,輕聲道:「任公子,賤妾找你來,原意不是想說這些的……」她停頓了一下,俏臉上已完全恢復了平靜,淡淡道:「拙夫離奇失蹤,賤妾遭人行刺,這一切的真正原因是什麼,恐怕公子還不知道吧?」
  任中傑動容道:「夫人若知道的話,在下願聞其詳。]
  淩夫人凝視著他的雙眼,一字字道:「是為了一宗數額巨大的寶藏!」
  ************就在這同一時刻,迎賓酒樓的天字第一號房外,隱藏在大樹枝葉間的黑衣人漸漸等得不耐煩了。他已經守候了整整兩個更次,腿腳都站得酸痛無比了,房間依然是什麼動靜也沒有。
  從他處身的這個角度望過去,正好可窺見那頂巨大花轎的全貌。低垂的轎簾就像紋絲不動的柵欄,嚴嚴密密的遮擋住了所有的視線。
  「他媽的,這女娃兒可真是好耐性,這麼長時間悶在裡面不出來!難道她連喫喝拉撒都忍得住麼?還是她就在轎子裡面大方其便?」黑衣人嘴裡低低的嘟囔著,勉力振作精神繼續監視著花轎。
  忽然,他覺得左肩上被人輕輕一拍,大驚之下,正想反掌揮擊,耳邊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七弟,是我!」
  他立時松了一口氣,回頭一看,月光照耀下,一個身材極為瘦小的漢子盤踞在身後的樹枝上。這人顴骨高凸,額上生著塊醜惡的肉瘤,赫然竟是神風幫的六當家──「怒劍神鼠」左雷東!
  幾個時辰之前,在風月小築裡,左雷東被任中傑重重擲於地下,當時似乎傷得不輕,要姬女們擡著才能離開。誰知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竟又渾若無事的跑了出來,看樣子功力也絲毫未損,這豈非怪事一件?
  ──是他服食了什麼療傷聖藥?還是他當時傷的根本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嚴重?
  黑衣人卻不知他曾經受挫,所以也沒有絲毫疑心,喜道:「六哥,你怎麼來了?」
  左雷東笑道:「來接替你的班呀!我想你監視了大半日,一定累得很了。快回去好好睡個覺吧,這裡的事交給我好了!」
  黑衣人正感到神思睏倦,於是也不推辭,低聲道:「那就有勞六哥了!小弟告辭!」
  左雷東忽地抓住他的手腕,臉色凝重的道:「七弟,我只能代替你監守到天亮辰時!你務必要在那個時候之前返回,今晚接替的事也不必對任何人提起,明白嗎?」
  黑衣人點了點頭,展開輕功身法,悄悄的從枝葉間躍了出去,自行返回神風幫總壇。
  左雷東待他走得蹤影不見後,忽然雙足一蹬,整個人在空中橫掠了三丈,從視窗縱進了天字第一號房。
  花轎裡立刻傳出了一個嬌慵柔和的女聲,緩緩道:「你遲到了!」
  左雷東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只要目的能達到,時間上的偏差又有什麼要緊?」他邊說邊舉目四望,疑惑道:「咦?你那些手下都到哪裡去了?」
  轎中女子道:「我已經把他們支開了。這樣機密的談話,怎能讓他們聽到?喂,我要你查探的事,你進行的如何了?」
  左雷東鼠須一撇,得意道:「已有眉目了。眼下就請姑娘移架出轎,聽我細說分明。」
  轎中女子輕聲一笑,慵懶的道:「我行走江湖一年多了,從來都懶得離開這花轎。你要我出來,不怕把本小姐累壞了麼?」
  左雷東低笑道:「既然姑娘怕累,不如就讓左某進入花轎好了!反正裡面的空間夠大,再多容納幾人也無妨……」話聲未落,身子猛然向前疾沖,就如離弦之箭般竄到了轎簾邊。
  他正要伸手撥開簾子,陡然間風聲響動,兩道金光一上一下的從轎內激射而出,來勢勁急無倫。他早已有所提防,雙手各伸食中二指輕輕一夾,就將暗器牢牢的夾住了。驀地裡眼前金光閃耀,又有四道暗器襲到了身前三尺之內。左雷東大駭之下,淩空一個翻身,向後縱出了丈餘,只聽「嗤」的一聲輕響,接著就覺得胯下一涼,原來褲帶已被擊斷。
  他手忙腳亂的抓住正在下墜的褲子,心頭又怒又愧,也夾雜著三分懼意,叫道:「喂,喂,你的暗器怎麼能往這個地方打?要是你一個不小心,我可就要斷子絕孫啦!」
  轎中女子咯咯嬌笑道:「誰叫你這樣大膽,敢打主意窺視本小姐的容貌……不過,看在你盡心為我辦事的份上,我沒取你性命,相反還賞了你大筆金錢!怎麼,你不謝謝本小姐的不殺之恩、贈財之德,竟然還敢口出怨言嗎?」
  左雷東向手掌上一望,才發現捏在指間的暗器竟是兩片金葉子。葉片雖然又薄又細,卻是十足赤金打造。他苦笑道:「姑娘,你出手倒是闊氣,施展幾下暗器,就擲出去了好幾兩黃金。這樣奢侈的打法,我左某人倒真是從未見過!」
  轎中女子緩緩道:「只要我們能找到赤焰教遺留的那宗寶藏,就有了幾輩子也揮霍不盡的巨富,哪裡還會在乎這區區幾兩黃金!」
  左雷東面帶憂色,發愁道:「赤焰遺寶的事,本來只有你、我和幾位當家知道。但不知哪個傢夥走漏了消息,這幾天聚集在金陵城的高手已越來越多。「鐵頸判官」傅�,「千手羅漢」唐鋼,都不是好對付的人物!聽說連「仁義大俠」衛天鷹也正在兼程趕來,咱們精心謀劃了許久,別要作了別人的踏腳石才好。」
  轎中女子卻似滿不在乎,冷哼道:「人多些才好混水摸魚哩!這些人的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彼此各有心事,既不能團結,又互相牽制,在我看來……嘻嘻,只不過是群妄自尊大的蠢男人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左雷東搔了搔腦袋,點頭道:「姑娘分析得不錯,只不過咱們還是要加倍小心的好!今晚我仔細查探了總壇的各處要地,發現……」
  他的語聲越說越低了,一張醜臉滿是凝重的神色。房間裡的燭火雖然明亮,可是映照在他的面上,卻仍然留下了一片濃厚的陰影!
  ************天還沒有亮,任中傑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滿足的歎了一口氣。他全身的肌肉都已完全地放鬆,只有一雙眼睛還在靈活而有神的轉動著。
  剛才他痛快的洗了個熱水澡,把肌膚上的汙垢和精神上的勞頓一股腦兒的清除了出去。淩夫人叫他好好休息,可他現在卻精神的很,簡直連一絲一毫的睡意都沒有!
  他又怎麼睡得著呢?這一天中發生的事已經太多太多了,他需要仔細的清理一下思路。
  ──寶藏?那是一筆什麼樣的寶藏?淩夫人透露了這個消息,為什麼又不肯把話說完,反而要自己再去問問羅當家?
  ──裝神弄鬼的唱歌女子是誰?淩振飛有那麼多相好,到底還有多少女人和這起事件有關?
  任中傑突然發現,自己的所知道的實在太少,而且思緒一團混亂。只要一閉上眼睛,他的腦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好幾條俏麗的身影──那麼高貴、那麼典雅、那麼動人的幾條身影,卻偏偏又是那麼的淡漠遙遠,可望而不可及!
  「淩振飛呀淩振飛,你果然是個風流多情的好腳色,擁有的女人一個賽一個的國色天香……」任中傑自言自語了兩句,忽然握緊拳頭道:「不過,我任中傑是何等樣人,怎麼會輸給你?嘿嘿!你能做到的事,我也一樣能做到,還要比你做的更好。]
  神風幫交代給他的任務是,儘快搞清血案的真相,並找出那個兇手。可他交代給自己的任務卻是,儘快把所見到的這些美女征服,並且是由身到心的征服!
  這個任務當然十分艱钜,但他一向認為,男人的氣概和價值,正是在挑戰艱钜的過程中體現的。至於具體實施的辦法麼,他現在還沒想出來,不過辦法總會有的。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引誘不了的貞婦,正如世界上找不到絕無破綻的武功。
  想像到將來與美人兒合體交歡、腿股疊纏的銷魂味兒,任中傑忍不住一陣興奮,呼吸也粗重了許多。但就在此時,他猛然察覺周圍的空氣中似乎飄蕩著一股淡淡的異香。
  「雞鳴五更香!」他立刻辨認了出來,心中不禁冷笑,這種下三濫的小把戲要是能迷倒他,那他早就死了幾百次了。他最少有二十三種法子可以破解迷藥。
  ──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在總壇裡幹這種勾當?難道是……兇手?
  任中傑屏息靜氣,眼皮下垂,裝出一副被迷得暈倒了的樣子,靜靜地躺在床上,等待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良久,廂房裡的迷煙開始慢慢散去了。「吱──」的一聲,窗子被人由外推開了,一條黑色的人影出現在窗外。
  黑影先向裡望瞭望,然後輕捷的躍進了廂房,一步步的朝床的位置走來。
  任中傑偷偷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兒,只見這影子籠罩在黑暗裡,輪廓和五官都看不清晰,只能依稀望見身材並不高,腦後似飄揚著兩條辮子,身上還隱隱的傳來了一股清香──不是把人麻翻的迷香,而是女子獨有的天然體香!
  任中傑忽然覺得這香味好熟,似乎在哪裡聞到過。他心念電轉,還來不及有什麼反應,對方已經先「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任公子,我知道你沒有睡著,別裝蒜啦!」那女子嬌憨的笑了,笑著道:「喂,人家一個女孩子深更半夜到你房間,你就連燈也不敢點著嗎?」
  任中傑苦笑,無可奈何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點亮桌上的油燈,於是他就看見了一張美麗清秀的俏臉,正帶著得意而嘲弄的神態盯著他。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49:24

 第六回 春宵苦短
  燈火已點燃。明亮的燈光下看的分明,只見來人年齡尚稚,粉臉含笑,緊身的青色衣衫包裹著她苗條而又動人的身子,竟是把自己誘騙到風月小築的侍芸!
  任中傑皺了皺眉,神情彷彿有些困惑,茫然道:「侍芸姑娘……怎麼來的是你?」
  「很意外麼?哼,你以為來的是誰?」侍芸白了他一眼,雙頰突然飛紅了,臉蛋上流露出嬌羞的表情,瞋道:「你這人真是的,怎麼這副樣子?你自己看看……醜死了……」
  任中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時的狀態實在不雅。他睡覺時一向喜歡脫得只剩褲衩,讓精赤的上身盡情暴露在空氣中。現在他幾乎是赤裸著站在侍芸面前,而且,由於他剛才正賣力的幻想著淩夫人的身段風姿,下體自然而然橕起了一個帳篷。相對於褲衩布料的短小精省,這個帳篷的規模實在是太……太巨大了些。
  「你認為我應該像個什麼樣子?衣冠楚楚的開門揖客、道貌岸然的向你問好嗎?」任中傑恢複了玩世不恭的常態,淡淡道:「假如你大大方方的敲門求見,而不是鬼鬼祟祟的從窗戶裡潛進來,我說不定也會努力的裝一裝正人君子的!」
  侍芸嘻嘻一笑,嫣然道:「原來你是在怪我不請自而入哩!好啦,算我的不是,小女子這就向任公子賠罪……」說著,她纖腰一彎,深深的道了個萬福。
  「算啦,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計較了!」任中傑說到這裡,面容忽地一整,嚴肅的說道:「不過,玩笑歸玩笑,下次姑娘可就千萬別再用迷香這種東西了……」
  「迷香?什麼迷香?」侍芸的臉上一片詫異,訝然道:「我不曉得你在說些什麼!我可是就這樣闖進來的呀,誰又用迷香了?」
  任中傑微笑道:「我已經聞出來啦,你抵賴也沒有用的。雖然你這支迷香與一般的大不相同,藥力也要威猛許多,可還是迷不倒我的。]
  「不,不!我真沒用過迷香!」侍芸急得叫了起來,眼光中已然帶著驚懼,惶聲道:「我……我不過是奉了淩大小姐的命令,過來傳達幾句話而已,哪裡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任公子,你可千萬別……別對孔二當家告我的狀,我會大禍臨頭的……」
  任中傑怔住了,喫驚道:「你若沒用過迷香,我房間裡怎麼會有股奇異的氣味?」邊說邊快步走到窗邊,口中兀自道:「……迷香是在這裡燃燒的,你隔了許久才敢跳進來,不就是想等香味散盡嗎?」
  他俯下身子,沿著地面仔細的逡巡了兩遍,突然輕「噫」一聲,神色古怪之極──他竟然沒有發現煙灰!迷香燒了一段時間,照理應有煙灰跌落在地面上,可是他竟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煙灰!
  「難道我的鼻子聞慣了太多女人的脂粉香,以至於在嗅覺上出了問題?」任中傑呆了呆,心中忽然一動,轉身朝房門的位置走去。果然,在門後左下角的貼牆處,他發現了幾灘灰色的粉末!
  ──這樣看來,施放迷香者可能另有其人!或許他正準備闖進屋裡時,卻出乎意料的發現了隨後趕到的侍芸,於是只好放棄了原來的計畫……
  任中傑思忖了片刻,凝視著侍芸道:「你來到我屋外時,有沒有看見什麼人在附近潛伏?或者是有什麼異常的情況發生?」
  「什麼都沒有呀……」侍芸低垂著俏臉,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來轉去,遲疑了一陣才猶豫的道:「我走近這間廂房的時候,好像……好像瞥見十幾丈遠的屋頂上有人影一閃……」
  「真的麼?」任中傑的臉色鄭重了起來,沈聲道:「你能肯定嗎?還是你一時眼花?」
  「應該不是……不是眼花吧!」侍芸囁嚅道:「但是,那又能說明什麼呢?也可能是巡夜的護衛正好從這裡經過呀!」
  任中傑沈默了一下,忽然展顏笑道:「確實不能說明什麼,是我太多慮了!哈哈……」他爽朗的笑了幾聲,接著道:「好啦,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深夜拜訪究竟有何要事?」
  侍芸嬌瞋道:「怎麼,一定要有事才能來?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任中傑微笑道:「能,當然能!只不過,對你這樣處世未深的漂亮小姑娘來說,在一個如此寂寞無聊的夜晚,貿貿然跑來探望我這樣一個孤枕難眠的男人,實在是個非常非常危險的舉動。]
  侍芸的俏臉又紅了,紅得就像天邊絢麗的晚霞,她用眼角瞟著任中傑,咬著嘴唇道:「怕什麼?你還能把我喫了不成?再說,我既然來了,就已經作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啦。]
  「犧牲?你應該說是獻身才對!」任中傑笑吟吟的打量著她的嬌軀,和剛見面時一樣,她穿著淡青色的緊身服,凹凸有緻的曲線誘惑而清晰的展現了出來。烏黑的秀髮紮成了粗大的鞭子,松松的垂落在兩個挺拔的乳峰之間。
  「現在的小丫頭,發育得可真不錯呀!」任中傑毫無顧忌的瞄著她的聳胸蜂腰,喃喃道:「也不知是營養特別好的緣故呢,還是……」
  「誰是小丫頭?我已經十七歲了!」侍芸一甩辮子,氣鼓鼓的道:「喂,你別老是把我當成小女孩行不行?我比你想像中都要成熟的多!」
  任中傑哈哈大笑道:「小女孩總是想證明給別人看,自己已經是個懂事的大人了。可是當她成為老女人時,又總是想扮成一副小女孩的天真樣兒!唉,女人呀女人,真是……」
  他這句話並沒有說完,因為侍芸突然沖了上來,柔軟的嬌軀像是一枚炮彈一樣撞在了他身上,兩個人一起滾倒在了大床上。
  任中傑猝不及防,下意識的伸掌一推,著手處綿軟豐盈,竟觸摸到了她那充滿彈性的雙峰上──對於美女的投懷送抱,男人基本上是不推則已,一推就肯定「誤撞」在這最不該碰到的地方。
  侍芸「嚶嚀」一聲嬌吟,就像身體裡的情欲總閘被擰開了,俏臉燒得似火一般又燙又紅,死死的抵在了任中傑寬厚的胸膛上摩擦,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結實的肌肉上,帶著一股清新好聞的醉人氣息。
  任中傑的心跳也開始加快了,他忽然抓住了侍芸的雙肩,把她整個人都拎了起來,伸嘴湊到了那白嫩光滑的臉蛋上,肆意而溫柔的用熱吻印滿了她的面頰。
  「嗯……嗯嗯……唔……」侍芸的雙唇無意識的微微顫動,秀眸中散發出既朦朧又狂野的光芒,雙臂環繞在任中傑的腦後,緊緊的絞住了他的脖子,似乎生怕他會突然長身而去,讓這心動的感覺和沸騰的愛欲一起不翼而飛。
  任中傑當然知道,那翕動的紅唇代表著什麼樣的邀請。他低下頭,似蜻蜓點水般在她唇皮上一碰,就在她熱烈而多情的反應時,他卻故意扭開了頭,把嘴移到了她細嫩的耳珠上,用牙齒輕輕的咬祝
  「你……你這個……大壞蛋……」侍芸難受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耳珠上傳來了的感覺是那樣銷魂,更加觸發了她年輕身體的渴望。她的腰肢款擺著,身體迎合著,鼻端裡若有若無的發出了細微的呻吟聲……
  就在她焦急的渾身顫抖時,那個可惡的男人終於捧起了她的俏臉,眼看著他帶著一臉壞笑,逐寸逐寸的湊近自己的檀口,她忽然覺得一陣羞意湧上心頭,雙眼不由的闔了起來,想要躲開他的進攻,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啪」的一聲脆響,任中傑猛然吻住了她的雙唇,舌頭朝前一頂,輕而易舉的探進了溫暖芬芳的口腔裡,像是靈活的蛇兒般卷住了她的丁香小舌,開始咂取著香甜的津液。
  侍芸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了,深深的陶醉在了這縱情的熱吻中。她的腦海裡什麼念頭都沒有了,只覺得對方的唇舌是那麼霸道而厲害,直吻得她嬌喘連連,全身滾燙,險些暈死在他的懷抱裡。
  等到這個長吻終於結束,她才意猶未盡的睜開秀目,這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變得完全赤裸!
  「啊──」侍芸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儘管她早知道這一刻終將到來,卻依然臊的粉面通紅,兩隻玉臂倏地環抱在了胸前,遮擋著男人那如飢似渴的目光。
  任中傑欣賞著她那手足無措的窘迫之態,怡然自得的笑了。他輕輕的捉住了她的纖腕,溫柔而堅決的向下一拉!那對小鴿子般的粉嫩椒乳立刻活潑的彈了出來,顫巍巍的聳立在他眼前。
  侍芸的乳房顯然才剛剛發育成熟,看上去並不很大,但無疑十分的堅挺,嫩筍形的乳峰晶瑩如玉,白皙的就似要透明瞭一樣。頂端那兩小圈粉色的乳暈中,微微翹起的乳頭小巧可愛,在熾烈目光的注視下傲然挺立,彷彿正在期待著唇舌的盡情品嘗。
  任中傑貪婪的舔了舔嘴唇,雙掌輕柔的覆蓋到了乳房上,富有彈性的雙峰,在他大手的推壓擠弄下,變幻出了各種各樣的形狀。可是他的掌心卻始終略略的懸空,故意不去觸碰那兩粒葡萄般誘人的乳頭。
  侍芸的嬌軀如水蛇般不停的扭動著,俏臉紅撲撲的,就像是擦了最亮麗的胭脂,眉梢眼角間洋溢著濃濃的春意,可是,不論她怎樣努力的挺身相就,卻始終沒有辦法得到充實的滿足。發硬的乳尖更是奇癢無比,難以忍受的空虛感令她放棄了所有的矜持。
  「喂……喂……大壞蛋,你為……為什麼……還不來……」她恨恨的在他肩部咬了一口,美麗的俏臉上忽然露出了種軟弱的神色,低聲哀懇道:「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快……快點嘛……」
  任中傑見她急的可愛,肚裡暗暗發笑,有心撩撥道:「快點什麼?你不把話說明白,我又怎麼能知道?」
  侍芸差一點把他踢下床去,羞怒道:「你……你明明知道的……還要……還要戲弄人家……」
  「說呀,你要我做什麼?說了我馬上就如你所願!」任中傑目光灼灼的望著她,眼神中煥發出只有征服者才具有的強大自信。
  侍芸再也無法抵擋那癢到骨子裡的銷魂感覺了,她咬了咬口唇,俏臉漲的緋紅,用勁全身力氣叫了出來:「我要……我要你狠狠的抱緊我,親親我的胸膛!你……你這個王八蛋聽明白了沒有……」
  聽到她居然會口不擇言的罵起了人,任中傑險些兒笑出聲來。他緩了緩氣,一本正經的道:「聽明白了,遵命。]話音未落,他的大嘴已經拱上了挺拔的乳峰,一下子就把粉嫩的乳頭吞了進去。
  侍芸舒服的腦中一暈,整個人都要飄了起來。她勾住任中傑的脖子,拼命的把他的頭壓向自己的胸膛,體會著溫濕的舌尖舔弄在敏感乳頭上的快感,奇怪的是,在短暫的歡欣後,她心裡的空虛感不但沒有得到解脫,反而燃燒得更加旺盛了!
  於是,她情不自禁的翹起雙腿,主動的環跨在了任中傑的腰上,雪白渾圓的粉臀也大膽的向上探索著、迎合著、抖動著。突然,她的大腿根部微微一頓,竟撞到了一個火熱粗大的東西──那東西早就一柱擎天的豎了起來,正虎視眈眈的欲破門而入。
  「噢……好……好可怕呀……」她好奇的看了看那根神奇的武器,發現它的威武猙獰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像,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那種又害怕又期待的少女嬌憨之態,一下子在她的俏臉上表露無遺。
  「怕?有什麼好怕的?一會兒你就會被它弄得欲僊欲死了!」任中傑輕薄的吹了聲口哨,嘴巴離開了已被口水濡濕的乳峰,沿著她纖細的腰肢滑下,經過平坦柔軟的小腹,義無反顧的探進了雙腿之間的隆起處。
  只見一蓬稀疏卻細長的陰毛,整整齊齊的遮掩住了緊窄的肉縫,星星點點的露珠,正如花蜜般散佈在穴口四周。當任中傑的手指撥開芳草,直接的按在了那珍珠似的小肉核上時,侍芸「啊──」的一聲嬌呼,身子一顫,一股溫熱的汁水從洞口淌了出來,緩緩的流到了股縫間。
  「小女孩果然已經長大了,竟然這麼快就泄了身子!」任中傑面帶嘲弄的哈哈大笑,用掌心掬了點兒汁水,徑直的送到了侍芸面前,作勢要抖在她的臉上。侍芸又羞、又怕,連耳根都紅透了,眼看著那亮晶晶的糜亂婬汁閃閃的映射著燈光,沒來由的心中又是一蕩,下體更加的濕了。
  「好啦,道路已經暢通無阻了,咱們該幹正活啦!」任中傑興奮的抓住了她的雙腿,用力地往上一提,霎時就把她整個陰戶都暴露在了朗朗乾坤下。
  「別……別這樣……」侍芸喃喃的喘息呻吟著,一雙白嫩的美腿被迫高高擡了起來,漸漸的又向後彎折,膝蓋幾乎貼到了自己的乳峰上。她心頭一片空白,還沒弄清是怎麼一回事,猛然間感到胯下一痛,一根粗大發燙的肉棍已劃開了她的兩片肉瓣,一寸寸的向花逕的縱深處挺進。
  「噢……啊啊啊……」侍芸痛的面色慘白,兩隻粉拳一起砸在任中傑的胸膛上。但這樣的力氣顯然不能改變既成的事實,只聽「哧──」的一下輕響,任中傑虎腰一送,就將肉棒盡根刺入了她的陰道,隨即開始了由緩至快、由輕至重的抽送。
  侍芸咬緊牙關,只覺得每一下沖刺都深深的頂到了盡頭,簡直像是要把她嬌小的身子給貫穿,可是在那疼痛之中,彷彿也帶著一種夢寐以求的充實感。正是這樣的感覺,使她慢慢的跟上了節奏,不自覺的搖臀縮腰,使對方能夠更加方便的享用她的嬌軀。
  「嗯嗯……噢……唔唔……啊啊……噢噢噢……」快感就像海潮一樣,一波波的沖擊著她的肉體、她的思維、她的情緒。她扔下了所有的自尊和羞澀,壓抑而銷魂的吟唱起來,靈魂兒早已飛上了九重天外,並且還在不斷的向上昇……
  天色一點一點的亮了,廂房裡的聲音卻始終沒有停歇。男子粗重的呼吸聲,和女子動情的浪叫聲,是那麼和諧自然的交織在一起,組成了人世間最好聽的樂章。
  當侍芸再一次泄出了身子時,那溫熱的暖流急劇的澆灌在了任中傑的陽具頂端。一直抑制的快感終於決堤了,他猛地把肉棒捅到了緊密花逕的最深處,任憑狂湧而出的精液盡情的噴灑,盡情的爆發……
  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時,黎明的第一束陽光正好投射進了房間,照耀在淩亂不堪的床上。
  侍芸的俏臉上紅暈未褪,溫暖的胴體依然親密的纏在任中傑的身上。她的雙目中隱含著茫然之色,突然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彷彿有著很重的心事。
  任中傑低頭吻了吻她的面頰,柔聲道:「為什麼歎氣?你在後悔嗎?」侍芸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我只是在害怕!」
  任中傑微笑道:「你不是已經作好了犧牲的準備嗎?犧牲都不怕,世界上還有事什麼好怕呢?」
  侍芸「噗嗤」一笑,隨即又蹙起了柳眉,輕歎道:「喫完早飯以後,你……你就該走啦。]
  任中傑不解道:「走?走到哪裡去?」
  侍芸低聲道:「淩大小姐說,隨便你去哪裡都好,只要你能離開金陵城!」
  「淩大小姐?她是誰?」任中傑一怔,隱隱覺得這個稱呼很是熟悉,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他努力搜索著記憶,沈吟道:「她又為什麼要趕我走?你知道這中間的原因嗎?」
  侍芸小嘴一撇,昂然道:「淩大小姐是幫主的獨生愛女,也是神風幫裡最受大家嬌寵的公主。她想要做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要做到的……」
  就在此時,任中傑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失聲道:「啊,我想起來啦……你們這位淩大小姐,是不是住在那片種滿人工樹林的禁地裡?」
  侍芸喫驚的望了他一眼,疑惑的道:「你怎麼知道的?是幾位當家告訴你的嗎?」
  「是我昨夜無意中聽人說的!」任中傑摟著她的腰肢,把經過從頭至尾的說了一遍。他的面色十分凝重,忽然道:「蔣舵主被人殘忍的殺害,樹林中傳出詭異的女子歌聲……這一切發生的時候,淩大小姐當真不在總壇裡嗎?」
  侍芸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是啊!淩大小姐昨天下午就離開了總壇,說是要出城去找什麼人比武。我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就連半步也沒分離。快五更的時候我們才一起回來,還沒好好的歇息一下,她就叫我來找你了!」說到這裡,侍芸驀地伸指在任中傑的陽物上一彈,佯怒道:「哼哼,這下算是送羊入虎口了!可憐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就這樣被你給白白的糟蹋了。]
  任中傑痛心疾首的喊了出來,叫道:「糟蹋?你竟把如此賞心悅目的事說成是糟蹋?實在太讓我失望了!唉,你今後或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男人,可是我敢向你保證,能把這件事做的像藝術一樣完美自然的,普天之下也只就只有我一個啦。]
  「胡說八道!」侍芸不依的扭了扭身子,大發嬌瞋道:「什麼「各種各樣」的男人?你把我當成人盡可夫的蕩婦麼?告訴你,我雖然是個小小的丫鬟,可是淩大小姐待我就像親妹妹一樣,從來也沒拿我當下人看……」
  任中傑忽然打斷她的話,失聲道:「親妹妹?淩大小姐的年紀比你大麼?」
  侍芸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不解的道:「她的年紀當然比我大啦,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任中傑道:「可是淩夫人看上去才剛過三十,難道……難道……」
  侍芸咯咯嬌笑,頑皮的道:「你這個人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淩大小姐不是夫人生的,聽說她的生母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後來幫主又娶了現在這個夫人當正室,她們倆名義上是母女,其實相差還不到十歲呢!」
  任中傑恍然大悟,沈吟著道:「幫主到底有多少個老婆?這許多人住在總壇裡,彼此之間是不是經常有爭風喫醋、勾心鬥角的場面出現?」
  侍芸抿嘴笑道:「幫主在總壇裡就有二十一個明媒正娶的妻子,聽說外面還養著許多情婦。至於有沒有勾心鬥角,我就不大清楚啦,反正表面上看,大家都相安無事。其實呢,這其中只有淩夫人和十三姨太會武功,其他人都是弱質纖纖的女流,就算想鬥也鬥不過的。」
  任中傑聽到這裡,兩眼望著屋頂呆呆的出了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大的問題。
  侍芸拿胳膊肘捅了捅他,瞋道:「喂,人家跟你說話哪,你怎麼走神啦?」
  任中傑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道:「因為我正在作一個很要緊的決定。]
  侍芸好奇道:「是什麼決定?」
  任中傑凝視著她,決然道:「請你回去轉告淩大小姐,我暫時還不打算離開金陵城!」
  侍芸瞪大了眼睛,叫道:「你說什麼?你……你真的不肯走嗎?」
  任中傑微笑道:「當然是真的!神風幫有這麼舒適的軟床睡,這麼香醇的美酒飲,還有一個這麼美麗可愛的小女孩陪伴,只有傻子才肯走呢。]
  「討厭,我早就告訴你啦,我不是小女孩,你到現在還不……」侍芸嬌聲抗議著,她的話還沒說完,雙唇就被火熱的大嘴給封住了,雄壯的身體再次壓到了她的嬌軀上,然後她的人又開始向無邊的快活中沈浸……
  ************任中傑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不是他自己願意爬出被窩的,而是被前來催促的僕役叫醒的,因為主人和客人都已在會客廳裡等他了。
  匆匆忙忙的略為梳洗後,他跟著帶路的僕役步出廂房。走在幽靜整潔的小逕上,一陣狂風吹來,劈面刮在他的臉上,沒來由的就感到有點兒頭暈。
  ──看來是昨天「操勞」過度了!從中午到夜晚,十個時辰之內一連大戰了四場,特別是在風月小築裡的那場比拼,實在消耗了他不少體力,所以現在才會感到如此神睏力倦、疲憊不堪吧!
  「也許我已經開始變老啦,已經不能負擔太過頻繁猛烈的性愛了!」任中傑苦笑著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正在步入中年,熱血沸騰的青春歲月早已成為了遙遠的記憶!
  中年意味著什麼呢?意味著你有更加成熟的風度、細膩的技巧和深刻的人生觀,可是,你也逐漸喪失了充沛的精力、一往無前的熱情和初生之犢不畏虎的英雄氣概。
  ──江湖,也許根本是屬於年輕人的!
  任中傑感慨的轉動著念頭,思緒就像秋風中的落葉一樣飄來飄去。等他從浮想聯翩中回過神時,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跟著僕役來到了總壇的會客廳。
  孔威、羅鏡文兩位當家遠遠就迎了上來,一邊打著招呼寒暄,一邊把他引進了廳裡。羅鏡文搖著摺扇,含笑道:「任公子,昨夜睡的還好麼?可還滿意那間廂房?」
  任中傑微笑道:「對於像我這樣的天涯浪子來說,只要有一張床的廂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地方了。]
  突然,大廳深處傳來一個低沈嘶啞的聲音,冷冷道:「可是任公子平常住的卻是城裡最昂貴的迎賓酒樓,而且還把天字第一號房包了整整半個月!」
  任中傑循聲望去,只見大廳正中的圓桌旁坐著四個人,有男有女,看到他進來,其中三個人已經站起身,只有一個身形瘦削的藍衫青年卻依然端坐不動,正在凝目打量著他。
  「我雖然包下了天字第一號房,可是──」任中傑不動聲色,慢吞吞的道:「那房間裡還是只有一張床,除此之外四壁蕭然,什麼傢俬都沒有擺放。」
  藍衫青年瞪著他,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幸好羅鏡文已走了過來,介紹道:「任公子,這位是外號「千手羅漢」的唐鋼少俠,想必你也聽說過的。」
  任中傑拱手道:「沒聽說過唐兄大名的人只怕很少,據聞蜀中唐門後起一輩的年輕高手中,唐兄已可算是排名第二的傑出人物。]
  唐鋼變色道:「第二?依閣下之見,排名第一的是誰?」
  任中傑悠然道:「那自然是號稱「散雪飛僊」的唐小柔姑娘了!」
  唐鋼冷笑道:「小柔妹子的容色倒確是唐門第一,至於武功麼,嘿嘿……」似已不屑再說下去了。
  這時,旁邊一個身材略略發福的小老頭走上兩步,呵呵大笑道:「老朽久聞任公子大名,今日得見,果然是豐神俊郎、一表人才呵!難怪有那麼多的名門俠女對任公子神魂顛倒,情難自禁了……」
  恭維話總是讓人聽得心情愉快的,任中傑馬上有些飄飄然了,但嘴裡卻遜謝道:「老先生取笑了,恕在下眼拙,您是……」
  小老頭含笑道:「老朽是個喫公門飯的,這幾年少在江湖上行走,任公子自然不會認得……」
  說到這裡,任中傑忽然瞥見他的手,那是一雙盤根錯節、骨骼突出的大手,和他微胖的身形絕不相稱,任中傑心念一動,失聲道:「原來是「鷹爪神捕」孫元福老先生到了,失敬失敬。]
  孫元福摸了摸圓滾滾的下巴,風趣的道:「神捕什麼的外號,是江湖上朋友的擡愛,老朽可愧不敢當。其實老朽只不過是個地地道道的「鷹爪孫」而已,諸位不罵我是官府走狗,我已經開心得很了。」
  眾人臉上都露出了笑意,羅鏡文親熱的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孫老爺子全心全力的維護治安,擒拿凶徒,正是天下百姓的福氣,有哪個家夥敢罵你,天下的英雄好漢都不會放過他!」
  孫元福歎息道:「要是人人都像羅兄一樣的想法,那麼老朽的日子也就好過多了。我們喫公門飯的捕快,常常會受到綠林朋友們的責難,說我們是「朝廷鷹犬」,唉……」
  任中傑正色道:「打家劫舍的江湖豪客,未必都是梁山好漢般的英雄;而效力朝廷的公人捕快,卻有可能是不畏強權的真男子,一個人行事最要緊的是無愧於心,無知世人的淺顯看法,老爺子不必放在心頭。]
  孫元福眼中射出感激的光芒,道:「任公子真是老朽的知己,幾時有空去京城遊玩,我們幾個捕頭一定親自迎接、竭誠款待。」
  任中傑微笑道:「那倒不必。只要下次我不小心身陷牢獄時,老爺子能放我一馬,在下就心滿意足了,哈哈……」
  孫元福也跟著開懷大笑,表情甚是歡愉。在六扇門中,名聲最為響亮的有三大神捕,除了他之外,還有「追風名捕」江松林,以及「捕王之王」司馬朝陽。這些年來,三人屢破奇案,立下了許多大功,但也遭到了武林中人的不少非議。想不到今天撞到的這個素不相識的年輕人,竟然會說出如此理解善意的話語,使他心中感到一陣溫暖。
  任中傑一邊笑,一邊已把眼光投注在了剩下兩個還未通名的賓客身上。這兩人一老一少,穿著服飾都非常華麗。老者白麵長鬚,一身肌肉保養的極為得法,手指上還套著色質晶潤的鑽戒。
  躲在他身後的少女長著一張清秀明雅的瓜子臉,烏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轉動著,顯得對什麼事都十分好奇。
  羅鏡文恭敬的道:「任公子,這位就是素以公正德望著稱的「鐵頸判官」傅�老前輩,這次他老人家帶同關門女徒前來作客,順便也在蔣舵主血案上相助本幫一臂之力。眼下你們大夥正可多親近親近……」
  任中傑動容道:「原來是傅前輩,在下久仰的很了!卻不知前輩……」他的聲音忽然變得結巴了,吞吞吐吐的道:「前輩是……是幾時來到金陵城的?」
  傅�淡淡道:「來了有兩、三天了,老夫也是住在迎賓酒樓,和任公子原本近在咫尺。只是任公子忙於大事,每天都閉門拒客,所以始終沒有機會相見。」
  任中傑的臉有些發紅了,倒不是因為傅�譏刺他「關門幹大事」,這傅�是「仁義大俠」衛天鷹最要好的朋友,而黎燕卻是衛大俠的妻子。他勾引了別人的老婆,儘管表面上裝的無所謂,其實心裡卻免不了有幾分愧疚。可是美色當前,有幾個男人能管的住自己,做一個真正的君子呢?
  ──這老家夥在我附近住了兩三天,會不會已經知道我和黎燕的事了?要是他向衛天鷹告上一狀,那黎燕可就慘了……
  任中傑惴惴不安,可還是硬著頭皮道:「傅老前輩,黎……衛夫人不知被哪個大膽狂徒綁架了,您看……」
  「被綁架了?這是誰說的?」傅�面露驚異之色,訝然道:「我昨夜親自護送衛夫人到他丈夫身邊的,怎麼會被人綁架的?」
  任中傑喫了一驚,伸手取出了那張字條和碎衣片,遞給他道:「這是昨天傍晚有人送到我手裡的,可是羅當家卻斬釘截鐵的說,絕對沒有綁架衛夫人。我們原本認為是有人嫁禍給神風幫,但照您所說……」
  傅�把字條和衣片仔細的看了看,介面道:「人是我送走的,可字條卻不是我留下的。」隨即把昨晚如何打退楚天良、救走黎燕、再護送到衛天鷹手中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孔威目光閃動,沈聲道:「這樣看來,當時路邊一定有人目睹了前輩和楚婬賊的交手,在你們離開之後,他撿起散碎的布片,再冒用老三的名義留字給任公子,目的是想把他捲進這起事件中,但……但這不是太奇怪了麼?」
  傅�不解的問道:「奇怪在哪裡?」
  羅鏡文緩緩道:「咱們幾個當家,本來就想請任公子進駐總壇幫手,但任公子早前卻不答應,按照道理,這對那兇手來說是個好消息。可他反而設計幫了我們一把,這……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唐鋼冷冷道:「也許兇手根本就是跟任公子勾結的,所以才想把他也弄進來混水摸魚。」
  任中傑居然並不生氣,苦笑道:「聽起來的確像是這麼回事,只不過……」
  就在此時,大廳外突然哨聲大作,尖銳急促的利音彷彿帶著某種規律,從西南方向源源不絕的傳到。孔威和羅鏡文側耳細聽了片刻,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
  「不好,淩夫人遇到刺客襲擊!」兩人齊聲驚呼,話音未落,身影已像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0:02

第七回 難解女人心
  ──有刺客襲擊淩夫人!
  這句話使人人都喫了一驚,孫元福畢竟做了半輩子的捕頭,反應極快,身形立刻疾掠而出,朝孔威和羅鏡文奔走的方向追去。
  眾人緊跟在他身後,各自施展輕功向前飛躍。僅過了半盞熱茶時光,視線裡就出現了一棟富麗堂皇的小樓,急促的警報哨聲正是從樓畔的空地上傳過來的!
  「想不到刺客竟能避開重重守衛,一直摸到了聽雨樓下才被人察覺!」任中傑想到這裡,不由自主的向樓頂望了一眼。他回想起昨天深夜,淩夫人正是在那夢幻般綺麗的房間裡,用那夢幻般迷人的眼神凝視著他。翩翩佳人的絕世風采,到現在還依然清晰的縈繞在他心頭。
  ──一個如此高貴典雅、俏麗脫俗的寂寞女人,她的身體和心靈想必都已荒蕪很久了。除了對丈夫的苦苦思念、對青春的無限緬懷之外,她還能剩下些什麼呢?這樣一個本應被男人摟在懷裡輕憐蜜愛、婉轉承歡的動人尤物,為什麼會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殺掉她呢?
  ──兇手的動機是什麼?真的是為了那宗不知底細的寶藏?還是其中另有原因……
  突然,一陣激烈的兵刃撞擊聲打斷了任中傑的思緒,他漫不經心的擡起頭,掃視著空地上的戰局。只見數十個全副武裝的武士把小樓圍得水泄不通,一柄柄雪亮的長矛刀劍在烈日下縱橫揮舞,正自和人打得不可開交。
  戰圈之中,三名身著灰袍的男子手持長劍,奮力抵擋著十倍於己的神風幫武士。雖然身陷重重包圍之中,脫身的希望已是渺不可尋,但這三人卻仍是浴血搏殺、毫不氣餒。
  張繼遠和魯大洪各自纏住了一名對手,四人分成兩對,殺的難分難舍,一時間也分不出勝敗。但其餘的武士卻不是那剩下的第三個灰袍人的對手了,只見他劍光閃閃,動作狠辣迅速,每一招遞出,必有一個武士中劍受傷,鮮血濺滿了四周的土地。
  孔威提聲叫道:「四弟,五弟,淩夫人怎樣了?」他的中氣極為充沛,聲音遠遠的送了開去,就連大地彷彿都在他的聲勢之下微微顫抖。
  「當」的一聲,樓頂推開了一扇小窗戶,有人探出頭來大聲應道:「二哥,淩夫人安然無恙!還好大夥兒趕來得早……」
  眾人一聽,全都松了一口氣,羅鏡文卻終於放心不下,足尖一點,整個人如大鳥般飛身躍起,兩三下就縱到了樓層頂端,翻身進了屋子探視。與此同時,答話的那人輕飄飄的縱下地來,手臂一振,掌中已多了柄短叉,徑直向那第三個灰袍人杵去。
  有他接下對方的招數,雙方強弱之勢登時逆轉,神風幫很快的控制住了場上的局面。但那三個刺客酣勇非常,眼看不敵,卻依然劍勢如虹,苦苦奮戰。
  「使短叉的那位可是七當家易炳麼?」孫元福眼望戰場,忽然長笑道:「呵呵,五、六年不見,他的功夫可是俊的多了!以老朽愚見,今日之戰他必將大獲全勝!」
  孔威面無表情,淡淡道:「老七的武功或許比對手好,但能不能打贏還很難說!」
  那少女小琳兒「哧」的一笑,稚氣粉嫩的俏臉上滿是好奇之色,問道:「武功好的還會打不贏麼?天下哪有這樣奇怪的事?」
  孔威默然不答。傅�板起本就嚴肅的老臉,呵責道:「小孩子,不懂事就別胡亂說話,省得被這許多行家們笑話!」小琳兒眨著一雙明如秋水的秀目,頑皮的對著孔威的背影伸了伸舌頭,神態甚是天真可愛。
  任中傑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在陽光下微滲出了細細的汗珠,由於剛才急速奔走的緣故,她的呼吸還未完全平復,尖挺的酥胸正略微的上下起伏。他想像著薄薄衣衫下的美好曲線,不禁色心又起,指尖癢癢的就想在那隆起處捏上一捏。
  「任公子,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小琳兒見他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以為他有意指點,遂懇求道:「我很想知道原因,你能告訴我嗎?」
  任中傑剛想滔滔不絕的開口說話,站在身旁的唐鋼忽然搶著答道:「姑娘雖然機敏伶俐,但畢竟年紀尚小,缺少交手的經驗!其實一場拼鬥的勝敗,往往不是由武功的高低而決定的。事實上,「低手」打敗高手的例子多的不勝枚舉。」
  小琳兒睜大了眼睛,半信半疑道:「那……那又是什麼緣故?」
  唐鋼道:「決鬥時的天時、地利、人和,以及雙方的心情好壞、膽量大小、氣勢行運都有莫大的關係。比如說,一個高手要是出招過於謹慎,不敢冒險,很有可能會被勇於拼命的「低手」擊敗。當然,要是拼命冒險的程度太過,成了徒逞血氣之勇,也一樣扭轉不了敗局。」
  小琳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望著唐鋼的秀眸裡已帶上了崇拜的神色。任中傑看在眼裡,心裡酸溜溜的好不難受!這樣淺顯的道理,若由他的如簧之舌說出來,效果起碼好上一百倍!只是沒想到話到嘴邊卻被人截糊,以至於白白的喪失了表現的機會。
  「唐少俠所言極是!」傅�也聽見了唐鋼的議論,讚許的微微頷首,捋鬚微笑道:「依少俠之見,這三個刺客是哪一門派的?」
  唐鋼沈吟道:「他們的劍招並不高明,但勝在速度夠快。從手勢步法來看,並不像是出身名門!難道……這三人竟會和號稱「江湖第一快劍」的郁雪小姐有某種關係?」
  他搖了搖頭,似乎對自己的想法也覺得難以置信。就在這時候,場上的拼鬥驀地裡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和張繼遠交手正激的灰袍人猛地刺出兩劍,把對手逼的退了一步,然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肚子突然急速的鼓了起來,轉眼間就變的像是氣球一樣大。
  張繼遠一呆,正有些不知所措時,孔威已悚然動容,大喝:「快退!快!」一邊叫,一邊沖了上去,雙掌平推,打出一股淩厲之極的掌風!
  張繼遠不假思索,立刻翻身向後疾躍。與此同時,那灰袍人竟反手一劍,向自己鼓脹到了極點的肚子戳了下去。只聽「砰」的一聲巨響,他的整個人竟然炸裂成了千百塊碎片,散碎的血肉骨架像是雨點般四射而出,被孔威雄渾無比的掌力一逼,絕大部份都飛到了無人的空曠處,不過也有小部份灑向了不及閃避的人群。
  「啊……啊啊……我的媽呀……啊啊……」被砸中的武士痛得長聲慘呼,一個個甩手跳腳,面露痛苦難當之色,片刻後竟痛得躺在地上打滾,嘶叫聲震動屋宇,繚繞不絕。
  眼前慘酷的情景使得各人心中大震,還未回過神來,猛聽的魯大洪和七當家易炳齊聲暴喝,聲音又是憤怒、又是驚慌。原來剩下的那兩個灰袍人故技重施,肚子正在發酵般膨脹,眼看就要漲成了兩座小山包。
  孔威舌綻春雷,大喝道:「一之為甚,其可再乎!」身形一晃,搶到了兩人之間的空隙處,雙掌勢挾千鈞之力,分別向二人頭頂拍落。
  灰袍人全不理睬,手臂疾振,雙劍齊向自己肚子刺去。但孔威身手之快實是難以想像,只聽「啪啪」兩響,劍尖剛剛觸及衣衫,那鐵掌已經結結實實的擊在了兩人的腦門上,頓時把他們打得頭骨碎裂而亡。
  令人驚奇的是,這兩具屍身甫一倒地,七竅立刻流出了汩汩鮮血,紅色的鮮血淌漾在平滑的石板路上,忽然就變成了黑色,一種令人心悸的黑色!
  「把屍體擡走焚化!用滾水把附近的地面仔細清洗一次。]孔威簡短的發出了兩條命令,不等下屬恭敬答應,他已大袖一揮,飄然掠回眾人身邊,沈聲道:「諸位可曾看出了什麼?」
  傅�長歎一聲,說道:「這三人必定是職業刺客,一擊不中就自殺殉道,而且所用的方法又是如此殘忍,力圖和周圍所有敵人同歸於盡!這樣殘酷剛烈的手段,老夫實是聞所未聞!」
  孫元福伸手按著自己胖乎乎的圓臉,沈吟道:「若老朽所料不錯,他們最後用的是種邪門武功,叫做「血爆灰飛大法」,將自身的勁力急速向內鼓蕩,聚成一個氣壓極大的密閉空間,長劍一將身體刺破,立即全身迸裂成碎片……」
  任中傑心中一凜,失聲道:「難道這些刺客是「三口組」的人麼?」
  孔威緩緩地點了點頭,答道:「不錯,他們正是「三口組」派來刺殺淩夫人的。十多年前,「三口組」謀刺家兄,本來已被打的一敗塗地,誰知最後卻使出「血爆灰飛大法」,與我兄長同歸於盡!」
  眾人心中這才恍然,難怪孔威一見對方肚子鼓起,就急令手下撤退。唐鋼沈思了片刻,忽然道:「不對!」
  孔威詫異的道:「哪裡不對了?」
  唐鋼道:「據聞「血爆灰飛大法」的威力剛猛絕倫,炸出來的散碎屍塊能將中者打得骨骼斷裂,但是瞧孔當家這些遭殃的手下,卻像是中了劇毒。]
  孔威一震,猛地醒道:「對了,這三個刺客的七竅都流出黑血,似乎是……是……」
  任中傑介面道:「似乎是中了極樂宮慣用的毒藥,是不是?」
  眾人全都默不作聲,極樂宮是近年崛起的最神秘、最婬邪的一個組織,會眾全部都是女人,而且個個善於採補之術。從來沒有人見過宮主的真面目,只聽說她是武林中最最絕色陰毒的蛇蠍美人,武功之高已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在沒有充份把握和證據之前,誰也不願意輕易下結論,以免得罪了極樂宮。
  小琳兒卻不曉得這些人在顧慮些什麼,她骨碌碌的轉動著黑白分明的眸子,天真的道:「師父,極樂宮您老人家倒是同我說過,但「三口組」呢?那又是什麼門派呀?怎麼起了這麼一個怪怪的名字?」
  傅�笑駡道:「小丫頭胡說八道,你可知這名字讓多少江湖好漢聞名喪膽、談之變色麼?嘿嘿,告訴你也無妨!「三口組」是個聲名顯赫的刺客集團,這十年來幾乎包辦了武林中所有的暗殺交易。至於詳細的情況麼,你可以請教一下孫老捕頭,他必定知道的更清楚。」
  孫元福的圓臉上浮現出無奈的神色,道:「說來慚愧,老朽耗費了數年的心血,動用了數不清的人力物力,卻依然無法揭開這個刺客集團的面紗……惟一能掌握到的情況是,「三口組」的創始人叫李品青,所謂三口,正是指他名字中的「品」字,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含義。」
  「原來「三口組」的名稱是這麼來的,在下倒也是第一次聽說。」任中傑若有所思的撓了撓腦袋,雙眼凝望著孔威道:「二當家,連這最有名的刺客集團都意圖暗殺淩夫人,事態之緊急的確是非同小可。看來想要保證她毫髮無傷並不是件容易事……」
  唐鋼冷冷一笑,傲然道:「任公子怎麼說起喪氣話來了?有我們這許多高手在此,再強的敵人膽敢來犯,也要叫他討不了好去。」
  「敵人的武功強我倒不怕,怕的是潛伏在總壇裡的內奸!」孔威皺起濃眉,沈聲道:「這次「三口組」的刺客是怎麼闖進來的?又怎麼知道淩夫人是住在「聽雨樓」裡?若說沒有內奸暗中通風報信,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孫元福點頭道:「二當家說的是!照老朽的想法,從今以後防衛之職不妨由我等共同承擔!這樣一來人多眼雜,那內奸行動之時必然顧慮多多,說不定哪天就會自己露出馬腳來!」
  孔威眼角一跳,端容道:「如此甚好……只不過,各位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勞煩你們來為淩夫人保駕守護,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下人之舉,鄙幫心裡可實在過意不去!」
  任中傑微微一笑,悠然道:「孔當家不必客氣!能為淩夫人這樣的絕世美人效勞,我想此間人人都是心甘情願的。而且……」他的話聲一頓,目光如刀鋒般掃視在眾人的臉上,淡淡道:「若在下所料不錯的話,還有許許多多高手正向神風幫趕來!這種「下人之舉」,遲幾天只怕連搶都搶不到哩……」
  羅鏡文臉上的肌肉彷彿有些僵硬了,強笑道:「任公子說笑了……怎麼會有人搶著趕來?不可能嘛!難道……哈哈……難道他們都喫飽了橕的不成?」
  「羅當家言之有理,有些人可能正是喫的太飽了,所以才想找點麻煩的事來消消食。]任中傑說到這裡,忍不住放聲大笑。因為他清清楚楚的看見,自己的這番話使現場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有的變青,有的變白,有的更是變成了烤豬肝!
  他忽然間發現一件事──這裡每個人的神情都是詭異的,心裡似乎都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也許真正沒有秘密、胸懷坦蕩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太陽慢慢落山了,絢麗的火燒雲染紅了半個天空,萬道霞光照耀著金黃色的大地。初秋的傍晚,本來就是燦爛而美麗的。
  不論多麼忙碌的人,只要還懂的享受生活,都會偶爾的擡起頭來欣賞一下大自然的美景,用心去體會一下造物主的巧奪天工。
  ──只有兩個人是例外!
  他和她坐在一間沒有光亮的屋子裡,凝視著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他們連一眼都沒有看過火燒雲,當然更不用說太陽了,事實上,他們簡直憎恨陽光,因為他們本就只能生活在偷偷摸摸的黑暗裡。
  「今天的計畫失敗了!」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陰沈的道:「我不曉得你是怎樣交代那三個刺客的,他們從頭到尾都幹得很糟糕。」
  女子擡起頭,冷冷的盯著他,明如秋水的雙眸中有寒光一閃而逝,淡然道:「我已盡了力!」
  「我知道這個計畫實施起來很困難,但是──」男子的語聲漸趨嚴厲,一字字道:「赤焰遺寶必須到手,這是宮主的命令。」
  「你放心,我一定會儘快除掉那個賤人的!」女子的聲音聽來隱藏著深刻的怨毒,咬牙切齒的道:「既為了得到寶藏,也為了給我自己報仇!」
  ──貪心和仇恨,本來就是女人魅力的兩個最大的敵人。貪心,使人變得俗氣;仇恨,使人變得可怕。一個俗氣而可怕的女人,就算長的真如僊女下凡,也不會具有長久永恆的吸引力的。
  ──問題是,她到底是不是、想不想作個有吸引力的美女呢?
  ************夜色已經來臨。在神風幫的總壇裡,星星點點的燈火逐漸的亮了起來,遠遠的望去,給微涼的秋夜平添了幾分暖意。
  魯大洪就坐在最亮的那盞燈下喝酒。一大碗、一大碗的喝酒,醇香撲鼻的酒水沿著他的嘴角流下,淌在他敞開的胸膛上,再順著結實的肌肉一滴滴的掉落在腳邊。他的心也像是跌落在自己的腳邊,跌落在泥濘滿地的塵土裡,正在被人無情的、狠狠的肆意踐踏!
  兩個體態風流、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垂手服侍在身側,偷偷的瞟著這個遠比常人健壯魁梧的男人,她們嬌媚的粉臉上雖然掛著最動人的笑容,可是明媚的眼波裡卻隱藏著顯而易見的恐懼。
  ──人人都知道,魯四當家在生悶氣、喝悶酒的時候,最好誰也不要去勸阻他,誰勸誰倒楣!可是,要是真的沒有任何人勸他,讓他就這樣喝下去的話,等他醉了的時候就是誰「見」誰倒楣了!
  「四當家,您不能再喝了……」左邊那個穿紅衣的女子終於鼓起了勇氣,甜甜的嬌笑道:「要不,讓我給您唱個曲兒,幫您解解酒,您看好嗎?」
  「幫我解酒?不必了……」魯大洪慢騰騰的睜開眼,斜斜的凝視著她,怪笑道:「你現在惟一能幫我的,就是用你那雙大腿把我的陽精給夾出來!」
  紅衣女羞澀的扭了扭腰肢,雙頰暈紅的就像是她身上穿的衣服。她輕輕的咬著嘴唇,柔聲道:「只要四當家下了命令,小女子無有不從……」
  「呸!無有不從個屁!」魯大洪忽然擲下酒碗,重重一掌摑在她的臉上,怒喝道:「在風月小築裡,老子叫你無論如何也要夾住任中傑,你還不是讓他給跑了?不中用的婊子。]
  紅衣女被打得仰面摔倒在地上,白嫩的臉蛋上出現了五個深深的指印,她不敢吭氣,噙著淚水慢慢的爬起身,默默的退回了原處。
  侍立在右邊的翠衫女卻忍不住了,她的雙手叉在腰上,憤然道:「四當家,不是我姊姊不盡力,實在是對手的武功太強了……您自己當時不也栽在任公子的手下嗎?」
  「他媽的,你還敢頂嘴!」魯大洪暴跳如雷,咆哮道:「老子所以會失手,還不是因為你那蕩婦姊姊誤事?誰知道她的騷逼是擴張了還是鬆弛了,竟連個小癟三的陽物都夾不住……」
  突然間,黑暗中傳來了一個清脆寒冷的聲音,冷冰冰的道:「魯四哥,我想你是錯怪她了……」
  魯大洪霍然站起,雙拳緊緊的握著,厲聲道:「是誰?」
  「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麼?」隨著輕柔的語聲,一個窈窕秀麗的少女出現在夜色中。她的俏臉蒼白而冷豔,清澈的眸子彷彿是用雪山雕刻成的,顧盼之間竟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冰,一塊絕無雜質、寒氣刺骨的冰!
  「原來是你,韓冰姑娘!」魯大洪直直的瞪著她,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起,獰笑道:「我哪裡錯怪這小婊子了?倒要請教!」
  「小婊子夾不住嫖客,原因是很多的……」韓冰停下了腳步,俏生生的卓立在夜風中,淡淡道:「最根本的問題也許出在任中傑身上,說不定他的傢夥小得令人稱奇,隨便哪個女人都無法夾篆…」
  魯大洪仰天大笑,附近的落葉被笑聲震的飄飄揚揚的飛舞。他笑了半晌,忽然沈下了臉,冷冷道:「你怎麼知道他的傢夥小?難道你親眼見過?」
  「我不但見過,還親身體驗了一下!」韓冰頓了頓足,突也冷笑道:「他的傢夥雖然小,畢竟還算的上是個男人!可是你呢?」
  魯大洪的面孔驀地扭曲了,就像是被人猛地抽了一鞭子,失聲道:「我……我怎樣?你說!」
  韓冰掠了掠秀髮,輕蔑的道:「你?除了喫醋之外,你還敢做什麼?過來強姦我?還是跑去殺了他?」
  魯大洪的黑臉一下子變的像血一樣紅,巨大的身軀也開始控制不住的發抖。他的牙齒咬的格格響,濃厚的眉毛嚇人的挑起……
  紅衣女和翠衫女對視了一眼,躡手躡腳的沿著牆角退到了遠方。韓冰凝視著魯大洪,美麗的臉龐上也隱隱流露出懼意──不管是任何人,看到這麼樣一個壯漢發抖時都會害怕的!不會覺得好笑,只會覺得可怕!非常非常的可怕!
  韓冰現在就開始後怕了,怕的要命。她簡直不敢想像,如果他真的被激怒、沖上來強暴自己,那將會是一場什麼樣的折磨?
  時間彷彿停頓了,天地之間似乎只有魯大洪粗重的呼吸聲在響徹。他像是牛一樣喘了許久,終於漸漸的平復了下來,黝黑兇悍的臉上竟也露出了痛苦之色,黯然道:「我不是不敢……我是在忍耐……」
  他頹然坐倒在冰涼的石地上,苦笑道:「我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是神風幫內部的事務,為什麼要叫外人來幫忙呢?這裡的天下,是咱們七大當家並肩打下來的,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可是現在,他們卻要我忍耐──卻要我忍受那幾個居心叵測的鳥客人的氣!」
  韓冰靜靜的望著他,眸子裡的冰雪似已將融化,幽幽道:「既然你已無法再忍下去,不如索性將那些人全部趕走!他們的確非常討厭,尤其是那個自稱「逐花浪子」的壞蛋,那雙賊眼色迷迷的,像是隨時都想把我按到床上去……」
  「他敢!」魯大洪一拳砸在地上,堅硬的磚石裂成了千百塊碎片!他的頭髮根根豎起,厲聲道:「那小子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我就把他搓成肉泥!」
  韓冰咬著嘴唇,輕輕道:「那你呢?你又想不想把我按到床上去?」
  一陣風吹過,四周的景物彷彿有些朦朧了,她的聲音也忽然變得朦朧而充滿誘惑!紅嫩的雙唇微微蠕動著,豐滿的胸膛包裹在稠衫中,看上去又成熟、又堅挺!
  魯大洪貪婪的盯著她的身子,目中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火,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粗聲道:「我想又有什麼用?你難道肯給我?」
  「你怎麼知道我不肯?」韓冰不動聲色,淡淡道:「可是在給你之前,你卻必須先振作起來……」
  魯大洪的拳頭又握緊了,暴怒道:「振作的意思是什麼?你想叫我血氣沸騰的沖出去,把那些客人統統殺光?」
  韓冰沒有說話,她突然輕盈的旋轉嬌軀,淡綠色的長裙立刻像雲彩一樣飄了起來,隱隱約約的露出了一雙圓潤晶瑩的小腿。
  可惜的是,春光僅僅這麼一現,她的人就已遠遠掠出了數丈,掠進了無邊無際的夜色中──她一向都很明白,聰明的女人應該用身體來說服男人,而不是用嘴!所以她絕不多說一個字!
  「小妮子,你以為我真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材麼?」魯大洪凝視著她離去的方向,眼睛裡閃現出了針尖般的譏誚笑意,喃喃道:「這種自以為是的想法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嘿嘿!我保證你會付出代價的……」
  ************天更黑了,萬籟俱靜,秋夜無聲。一輪慘白的月亮正從雲層中緩緩昇起。
  任中傑背負著雙手,施施然的走在青石小路上。他一邊懶洋洋的東瞧西望,一邊悠閒的吹著口哨,那副樣子真是愉快極了。
  尤其是當他想到,自己此刻是去趕赴一個美麗少婦的約會時,他心裡就更加的開心了,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現出了方婉萍的音容笑貌。那略帶憔悴的俏臉,憂鬱沈靜的氣質,和那光滑白膩的肌膚,都是那樣令人著迷,充滿了南國美女別具一格的風韻。
  ──方婉萍的容色或許比不上淩夫人和韓冰,但她無疑也是個一流的美女,而且,她並沒有擺出不假辭色、貞烈端莊的姿態,好像在那種事上也比較能看得開。所以呢,她應該是不難上手的,爭取今晚就把她喫定!
  任中傑想到這裡,興致愈發的高昂了。他躊躇滿志的邁著方步,不一會兒就來到了約定的那間小屋,大模大樣的踱了進去。
  屋裡只點著一盞燈,但光線卻出奇的十分明亮。一個背影纖柔的女郎正手托香腮呆呆的出神,聽到有人進來,她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這清甜的笑容在燈下看來,顯得又嬌美、又嫵媚,正是隔了一天不見的方婉萍。
  任中傑深深一揖,作出肅容道:「十三姨太,小人準時報到來啦,可有得打賞麼?」
  方婉萍「撲哧」一笑,隨即板起俏臉道:「你讓我等了足足半個時辰,怎麼能說是「準時」呢?還想打賞?沒懲罰你已經是皇恩浩蕩啦!」
  任中傑叫屈道:「咱們不是約好了在「晚飯過後」麼?在下為了能早點重睹您的風采、享受和您相聚的溫馨,還特地把晚飯時間提前了哩。]
  方婉萍聽得紅暈上臉,啐道:「油嘴滑舌!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話!提前?哼哼,你提前了多長時間?有我提前的多麼?不管怎樣,男人倘若在約會時要女人等,他就不是個君子!」
  任中傑歎了口氣,愁眉苦臉道:「十三姨太的話,在下算是聽明白了。早知如此,我應該把晚飯提前到中午的時間喫,那就可以十拿九穩的做個君子了。」
  「是呀!你這麼快就能明白,總算是孺子可教!」方婉萍一本正經的說了兩句,忍不住「咯咯」嬌笑,豐滿的嬌軀猶似花枝亂顫般觸目生輝,胸前那對挺拔高聳的乳峰,也隨著笑聲略略的抖動起來。
  任中傑看的色魂與授,心裡暗暗的想,如此成熟誘人的美婦,要是不能把她摟在懷裡親熱一番,這輩子就算是白活了……
  「好啦,玩笑也開過了,咱們抓緊時間吧!」方婉萍終於收住了笑容,表情變的有幾分嚴肅了,她拿起紙板和畫筆,眼睛望著任中傑說:「快脫衣服吧,還等什麼呀?對我來說一個時辰實在是太短了,也不曉得能不能完成……」
  任中傑不好意思的咳嗽一聲,手忙腳亂的把全身的衣服都除了下來,儘管他事先已經作了充份的思想準備,可事到臨頭仍然感到尷尬萬分。更為糟糕的是,他雖已極力剋制自己的欲念,陽具卻還是威風凜凜的向上勃起。
  「你……你怎麼又做出這副醜態?」方婉萍俏臉一沈,不滿的叫了起來:「我不是跟你說過,讓你把那活兒弄清爽了再來嗎?」
  任中傑苦笑道:「我來之前,它的確已經彈盡糧絕了,可是……可是一見到十三姨太的雪膚花貌,它就……就自己煥發了第二春!所以麼,只好麻煩您再幫它一把……」
  方婉萍惱怒的酥胸起伏,憤然道:「你要我怎麼幫?再幫你含一次?我……我昨晚一時情急,作出那種丟臉的事,已經是有違婦道啦。你卻還要得寸進尺,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我!你把我當成什麼人?是下賤的風塵女子麼?」
  任中傑萬料不到她竟會生這麼大的氣,深悔自己操之過急,傷害了她的自尊心,急忙陪笑道:「對不起,是我錯啦!我這就把它打回原形,你等著……等著好了……」邊說邊努力的拋除綺念、屏息凝神,希望能快點軟下去。
  誰知男人的這根寶貝,往往喜歡和主人搗亂。你想要它「金槍不倒」時,它偏偏提早罷工;你想要它好好歇息時,它卻精神奕奕的昂首示威。任中傑滿頭大汗的站了好一陣,胯下的陽物只有越來越偉岸不凡。方婉萍面如寒霜,怔怔的望著這座轟天巨炮,望了好半天,眼圈兒慢慢的紅了,晶瑩的淚珠沿著俏臉滾滾而下。
  「你們男人全都不是好東西!」她重重的跺著腳,爆發似的痛哭道:「除了那件事外,你們心裡就沒有別的了嗎?嗚嗚……沒有一個人嘗試理解我,沒有一個人願意幫助我,嗚嗚嗚……我要追求的是一門神聖的藝術,你這小子卻當成是婬蕩的挑逗……」
  任中傑越聽越是慚愧。他勾引過很多女人,也被很多女人勾引過,他一向認為,別人的老婆也好,冰清玉潔的黃花閨女也好,只要雙方是你情我願的,就沒有什麼好良心不安的。可是今天,面對著方婉萍,面對著這樣一個有著獨特的追求、卻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女孩子,他的內心深處首次被震撼了。
  「你說得很對,我不是個好東西,我……我實在連畜生都不如!」任中傑忽然對自己生起了莫名的怒火,他一伸手,就從桌上抓過了一把小刀片,發狠道:「我馬上就讓它恢復原狀。]說著反手一刀,就向勃起的陽具剁下。
  「你幹什麼?」方婉萍駭極而呼,撲上前揮臂一格,架住了他的手腕,只覺得力道沈重之極,顯然是在來真的。她嚇得魂飛魄散,纖掌緊緊地抓住了他的五指,顫聲道:「你瘋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自然是知道的。」任中傑面色冷靜,緩緩道:「你放心,我不是要做太監。嘿,我只不過想把那活兒擦破點皮,弄出些鮮血來!有了這樣一個沈痛的教訓,它今後就會老老實實啦。]
  「不行,不……不行……」方婉萍又好氣又好笑,夾手奪過小刀,嬌喝道:「我不準你再有這樣的想法,聽到了嗎?我寧可你認為我是個行為荒謬、作風放蕩的壞女人,也不願意你……」
  任中傑忽然打斷了她的話,柔聲道:「誰說你是個放蕩的女人?這話是誰說的?從今天開始,無論誰再敢這樣說你,我非把他的鼻子打扁不可。]
  方婉萍幽幽歎息道:「別人不會在嘴上說的,他們的蔑視在心裡……」
  任中傑反過手來,輕輕的握住了她的纖掌,斬釘截鐵的道:「不管人家怎麼說、怎麼想,我──任中傑,知道你是一個又聰明、又有才華,而且與眾不同的女孩。我雖然不能理解你說的藝術,但世人遲早會理解的。就算今天不能理解,千百年後也終於會有人理解的。]
  方婉萍眼中露出了極其感動的神色,目光癡癡的凝望著他。她的淚水已不再流,只是俏臉上卻依然掛著兩道淚痕,白嫩的粉頰宛如經過雨水洗禮的花瓣,在嬌豔中帶著一股清新,於鮮豔中保持著一點淡雅,看上去倍增麗色、明秀絕倫。
  「你是一個很善解人意的男人……」方婉萍的俏臉上忽然泛起醉人的紅暈,喃喃道:「我錯怪你啦!你……真好……真好……」
  「真好?那可未必!不過,我的心太軟那倒是真的!」任中傑自嘲的聳了聳肩,溫柔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痕,關切的道:「你別想那麼多了,閉上眼安靜一會兒吧。等你情緒平復了,咱們馬上就開始……」
  「嗯!」方婉萍嬌聲應著,乖乖的閉上了眼。她似乎想竭力的穩住呼吸,可是不知怎麼搞的,一張俏臉卻紅的越來越厲害了!飽滿的酥胸如波濤洶湧,在衣衫下撩人瑕思的劇烈起伏,溫熱的呼吸一陣陣的從微張的檀口裡噴出,動情的喘息聲已是清晰可聞了……
  任中傑心中一蕩,正在強行抑制燃燒的欲念時,方婉萍卻倏地跳起身,雙手抓住自己的領口用力一扯,就把外衣乾淨利落的脫了下來,裸露出了雪玉似的渾圓雙肩,和頸脖下一大片白的耀眼的胸跡
  「你這是幹什麼……」任中傑大為錯愕,驚訝的連舌頭都打了結。眼見她上身僅剩一件朱紅色的肚兜,那飽實聳挺的雙乳,在肚兜下高高的橕起,幾乎要裂衣而出,而那粉藕似的雙臂,已經反伸到了嬌軀後,正在解著肚兜的系帶……
  「喂,喂,我不是這個意思呀!」任中傑只覺得口乾舌燥,想把視線移開,卻又實在捨不得,急忙叫道:「你千萬別誤會,我剛才說那些話,並不是要騙你委身於我……」
  「我知道。」方婉萍激動的連站都站不穩了,手指一顫,竟把背後的系帶弄成了死結。她咬著嘴唇,一邊極力地解扣,一邊大聲道:「我自願給你的,我喜歡這麼做!」
  任中傑怔住了。當他滿腔情欲地來到這裡,想叫她用小手幫著解決一下生理需要時,她卻哭著不肯;現在到他拿出了男子氣概,想要做一個品行端正的君子時,她卻偏偏又要「給他」,看樣子還會主動的、熱情的給他!
  ──看來,女人的思想和行為,根本就不是男人能夠瞭解的。世上若有哪個男人自認為絕對瞭解女人,那他一定還沒有在女人手上喫過虧。
  「你這是何苦呢?」任中傑啼笑皆非的撿起外衣,準備披在方婉萍半裸的嬌軀上,哪知她身子一扭就避開,然後伸手搶過了衣服,遠遠的拋到了窗外。
  「任中傑,你現在只有兩個選擇。]她的雙眼霎也不霎的盯著他,一字一句的說:「要不,你就走,以後永遠別再見我,讓我就這樣恨死你!要不,你就大膽的過來,讓我們好好的……相愛。]
  任中傑連呼吸都頓住了,他沒料到自己偶爾想做一次好人,卻會遇到這麼為難的抉擇。是走?是留?他沒有時間考慮了,因為他知道遲疑的結果更糟糕。
  ──如果你是任中傑,你又會怎樣選擇呢?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0:44

第八回 神秘偷襲者
  ──是像個正人君子一樣拂袖而去,還是像個急色小人一樣留下來?
  任中傑不假思索,馬上決定向本能投降,做回原來的自己──那個天性好色的、熱情衝動的、從來也不會拒絕女人的「男子漢」!他忽然張開雙臂,一把將方婉萍摟在了懷裡,於是那個柔軟幽香的美妙肉體,就這樣嚴絲合縫的貼在了他的身上。
  「我雖然想扮一回不為美色所動的大俠,但是……」任中傑捧起她的俏臉,動情的道:「我卻無法忍受永遠見不到你的痛苦。」
  方婉萍癡癡的凝望著他,秀眸中射出情意綿綿的溫柔眼波,她的櫻唇新鮮而濕潤,在燈光下微微翕動著,她的胴體乾燥而溫暖,挺拔的乳峰頂著半脫半落的肚兜,親密的摩擦著他健壯寬厚的胸膛。
  極富彈性的觸感使任中傑的心跳立刻加快了,他猛地低下頭,熱吻如雨點似的灑在她豔麗白皙的粉頰上,接著又準確的封住了她的雙唇,恣意的品嘗著她的香舌津液。他要用疾風暴雨般的迅猛攻勢,讓這成熟美婦克制已久的情欲全面的爆發。
  方婉萍的腦海開始暈眩了,只覺得整個世界彷彿都已遠去,僅剩下這個強行佔據了自己唇舌的男人,正把無上的快樂和幸福,源源不斷的輸送進了她滾燙的嬌軀。
  「好熱呀……好……好熱呀……」她情不自禁的呻吟起來,纖細的腰肢盡情地扭動著。在這一瞬間,已經闊別多年的銷魂滋味重新泛上了心頭,那種熟悉的感覺讓她激動的全身發顫,熱淚幾乎忍不住要奪眶而出!
  最後的屏障終於從她身上緩緩剝離了,晶瑩如玉的肌膚赤裸裸的展露在了空氣中。微涼的夜風輕拂著她雪白豐滿的雙乳,那一對珍珠似的嬌嫩乳珠,已經在火熱目光的注視下發硬堅挺……
  這兩團高聳突起的飽實軟肉,是不是已許久未曾享受過溫柔纏綿的愛撫?峰頂那兩圈色澤誘人的嫣紅乳暈,是不是早已忘記了被舔弄吸吮的幸福?
  當任中傑的大手覆蓋上了她的酥胸時,方婉萍的粉面驀地緋紅了,綿軟的身子也變的僵硬,緊張興奮的就像是個初經人事的小姑娘。她無意識的呢喃著,柔若無骨的玉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的箍住了他的頭頸不放,白嫩的乳房受到刺激後越發顯得充實飽滿,握在手裡顫巍微滑膩膩的,那種舒服的感覺真是令人銷魂落魄、歎為觀止。
  「我們只有一個時辰的光陰……」她的櫻唇貼上了任中傑的耳背,夢囈般低語道:「為什麼不抓緊時間呢?你……你還顧忌什麼?你還等什麼?」
  昏暗曖昧的燈火、一絲不掛的美女、撩人瑕思的身材、充滿挑逗的情話……這已經是在邀請,世上絕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拒絕這種誘惑!任中傑突然伸臂一旋,竟把方婉萍整個人頭下腳上的翻轉了過來,雙手抓在那骨肉勻稱、纖巧瑩白的腳掌上,輕輕的把她的一雙修長美腿向兩邊分開。
  方婉萍意亂情迷的一聲嬌吟,微微張開小嘴不住的喘息著。這一刻,背叛丈夫的些許內疚早已煙消雲散,遍佈四肢百骸的是偷情的無限快感。此時的她,不再是個謹守婦道的妻子,不再是個沈迷藝術的畫家,只不過是個被原始本能支配著的女人,一個周身火熱的蕩婦!
  男人的頭在逐寸的靠近,粗重的呼吸已經噴到了股縫間!她的胴體顫抖的更劇烈,乳頭勃起的更堅挺,秀眸中的波光變得更加朦朧……
  漸漸地,渾圓粉嫩的雙腿被拉成了一條直線,只見那雪白滑膩的大腿根部,烏黑的陰毛茂盛而濃密的平鋪著,微滲露珠的玉縫若隱若現,兩團結實聳翹的臀肉繃的緊緊的,使那股溝看上去愈加的深邃迷人,淺褐色的菊花蕾縮成了一個小點,正在撩人瑕思的蠕動。
  「呼」的一聲,任中傑氣聚丹田,頑皮的吹出了一口熱氣,頓時把原本整齊的陰毛刮的向兩旁散開,於是那兩片暗紅色的嬌嫩花瓣立刻暴露了出來,狹長而緊密的穴口波光蕩漾,細細的涓流正從裡面流淌而出,把周圍的芳草滋潤的色澤光亮、煞是動人。
  「不要……別……」方婉萍俏臉扭曲,騷癢的尖聲浪叫起來,她下意識的掙扎了幾下,突然感到有個濕濕熱熱的東西觸到了自己的股間,放肆的研磨啜吸著自己珍珠般的小肉核,她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貝齒拼命咬住下唇,似乎想努力的保持住最後的矜持,可是不管她怎樣強行苦忍,那極度快樂的嬌吟聲還是很快響徹了整間廂房。
  隨著任中傑舌功的不停施展,她的呻吟聲也在不斷的高昂、不斷的亢奮,當那舌尖拱開密閉的嬌豔花瓣,深深的鑽入了玉縫內時,方婉萍的雙腿一陣劇烈的顫動,竟然從他雙手的掌握中脫困而出!
  任中傑喫了一驚,正想抱住她斜斜下跌的嬌軀,不料那雙美腿就似長了眼睛一般,猛然間向上交叉盤旋,小腿準確而有力的環繞在了他的脖子上,隨即牢牢的勾住了,勾得是那樣緊,彷彿一輩子也不捨得鬆開。
  任中傑心中一寬,一股驕傲之意油然而生。他知道眼前這成熟美婦已幾乎被征服,再過一陣,她就將永遠也忘不了他,永遠都會記住這銷魂的一夜……
  ──他知道,自己也許會忘記那些曾經和他歡好過的女人,可是那些女人卻絕對不會忘記他!
  ──是時候徹底佔有她了!
  任中傑把她的身子重新擺正,挺起陽具,緩緩的向著那鮮嫩欲滴的隆起處刺去……
  就在這一刹那,「砰」的一聲巨響,一個黑影撞開了房門疾掠而進,雙手齊揚,十來道寒星像長了眼睛一樣飛來,轉瞬間就射到了近在咫尺的距離!
  這一下變故橫生,兩個正要享受魚水之歡的人,身心俱已沈浸在了沸騰的情欲中,哪裡還會提防到突如其來的暗算?如果換了別人,恐怕十個有九個都躲不開、避不過這陰險的襲擊了!但任中傑就像是一隻狡猾機靈的老狐狸,隨時隨刻都沒有完全放下警惕心。
  他的右手倏地向後探出,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點點寒星立刻被一種很奇異的力量所吸引,盡數飛進了這個圈子裡,然後他的手腕一翻一帶,想要將暗器反打回對方!誰知這數十粒暗器竟突然爆了開來,一股淡藍色的煙霧騰地標出,迅疾的把兩個人都包裹在了霧氣中。
  偷襲者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冷笑著等待對手倒下。但任中傑居然沒有倒下,煙霧散盡時,他的雙眼依然和平時一樣明亮!
  偷襲者渾身一震,隨即又恢復回了平靜,冷冷道:「任公子,你果然有兩下子!」
  任中傑打量著眼前的不速之客,這人身著黑色披風,頭臉幪著厚實的面罩,只露出了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說起話來聲音呆板機械,而且極不自然!
  「有兩下子的不是我,是你!」任中傑淡淡道:「我想不到連專門改變聲音的『控喉術』,閣下居然都練成了,佩服佩服。]
  偷襲者磔然一笑,陰森森的道:「你怎知我改變了聲音?」
  任中傑灑然道:「等我揭下你的面罩,就知你是不是改變了原來的聲音。]
  偷襲者身形一閃,向後飄退了兩丈,低喝道:「且慢,你先看看身邊那個賤女人!」
  任中傑轉眼一看,臉色立時變了。方婉萍的人癱軟在地上,原本明媚的眼波灰濛濛地失去了神采,雙頰卻燒紅得彷彿要滴出血來,赤裸的嬌軀上滲透出大量香汗,她的整個身子像是脫了水一般虛弱無力,但偏又帶著種風騷入骨的放蕩。
  「幹我……快……快幹我……嗯嗯……插我的小穴……嗯……」她吃吃浪笑著,兩手搓揉著自己的乳房,豐美的裸體如水蛇般扭來扭去,片刻也不停歇。
  「奇婬合歡香!」任中傑聳然動容,知道她剛才已吸進了少許煙氣,雙目立時逼視著偷襲者,厲聲道:「拿解藥來。]
  近十年來,最讓武林中人深惡痛絕的婬藥就是「奇婬合歡香」了。特別是經過四大婬賊之一的迷魂盜改良之後,這種藥的威力大大增加了,中者若得不到解藥,就要連續和異性交合七七四十九次才能保住性命。
  偷襲者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擲來,緩緩道:「這藥可以暫緩她體內的毒性兩天,但二十四個時辰之後重行發作。在下身上也未帶著更多的解藥,任公子就算殺了我也是沒用!」
  任中傑不及多說,一手撥開了瓶蓋,一手捏住方婉萍的香腮,將瓶子裡的液體灌進了她的嘴裡。這藥水果然甚是靈驗,僅過了半盞茶時光,方婉萍臉上那種病態的嫣紅慢慢減退了,她迷迷糊糊的呢喃了兩聲,就合上雙眼沈沈的睡著了。
  「剩下的解藥呢?你把它藏在哪裡?」任中傑籲了一口氣,冷然凝視著對手道:「你要是不把解藥交出來,我保證會叫你死得慘不堪言!」
  偷襲者不動聲色,道:「在下不過是奉命行事的一名小卒,死活根本無關緊要。任公子若想出手逼供,在下雖不能反抗,但自盡的把握總還是有的。嘿嘿!惟一可惜的就是這花朵般嬌豔的十三姨太了,白白的陪著我送了性命!」
  任中傑沈默了很久,終於道:「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偷襲者發出金屬般難聽的笑聲,陰惻惻的道:「任公子的確識時務!好,我也就不兜圈子了。後日清晨,你拿一樣東西到玄武湖交換解藥!」
  任中傑道:「是什麼東西?」
  偷襲者一字字道:「淩夫人的人頭!」
  任中傑想也不想,斷然道:「不行!救一人而殺一人,不如不救。]
  偷襲者厲聲道:「你想要十三姨太死,那也容易得很。」
  任中傑淡淡道:「她要是真的遇到不測,我拼命也要替她報仇的!我可以向你發誓,總有一天,你會落到我的手中,嘗遍世上最殘忍的酷刑。]
  他的聲音並不大,也不兇狠,可是卻蘊含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使人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將變為現實。
  偷襲者似乎被這股氣勢給鎮住了,半晌後才拊掌道:「好,任公子果然是個憐香惜玉的多情種!鄙上說你是絕不會做辣手摧花之人的,看來還真的給她料中了。」
  「鄙上?原來你幕後還有指示者!」任中傑目光如刀,冷冷道:「這個人是誰?他和淩夫人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
  「和一個漂亮女人有仇的,往往是另一個漂亮女人!」偷襲者嘎嘎乾笑著,譏誚的道:「任公子自詡為情場聖手,難道連如此簡單的道理都猜不出麼?」
  任中傑失聲道:「女人?躲在幕後策劃的竟是個女人?」
  「是的,她是個女人……」偷襲者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而低沈,聽起來充滿了奇異的煽動力:「而且,她還是一個美豔無雙、絕對能令任公子永難忘懷的女人!」
  任中傑面無表情,漠然道:「哦?世上若真有這樣的絕色美人,我倒真想見上一見!不知她芳名如何稱呼?」
  偷襲者陰森森一笑,道:「未曾徵得鄙上的同意,她的名諱自然不便奉告!不過,任公子可以叫她『月下麗影』,只因鄙上一直自信的認為,除了月宮裡的嫦娥外,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任中傑歎了口氣,道:「這位能和僊女媲美的麗人,恐怕我是沒有福份欣賞到她的玉容了!」
  「恰恰相反,任公子不但有緣能夠目睹鄙上的容色,就連一親芳澤、共赴巫山也是遲早的事!」偷襲者注視著他,悠然道:「只要公子能答應我們提出的條件……」
  任中傑打斷了他的話,堅決的道:「你若想要我做傷天害理之事,那是萬萬不能。]
  「嘿,你放心,鄙上已經交代過了,如果公子不願殺人,還有另外一個任務可供選擇!」偷襲者說到這裡頓了頓,忽然道:「你是否注意到,淩夫人的頸下掛著一條心形的鑰匙墜子?」
  「頸下」的意思,通常都是指胸部。任中傑怔了怔,苦笑道:「你想叫我把手伸起她的胸襟裡,從她的乳峰間摸到這個墜子,然後再偷偷拿出來給你?」
  偷襲者搖頭道:「不,如果被她察覺墜子失竊,我們的行動就變得毫無意義了。你不必將墜子本身偷出,只要你能暗中將模型複制下來就行了。」
  「複制下來?」任中傑又好氣又好笑,喝道:「我不是鎖匠,何況還要在她不知不覺間複制,這談何容易?」
  偷襲者手一揚,又擲過來一團暗青色的物事,任中傑伸手接住一看,原來是塊粘乎乎的泥團。
  「這是京城『泥人張』用的上等好泥……」偷襲者解釋道:「你把它輕輕的貼在鑰匙墜子上,就會留下齒形的輪廓了。」
  任中傑沈吟道:「複制鑰匙的模印不難,但想要瞞過淩夫人的耳目,恐怕不大可能。這墜子她既然是貼身佩帶,除非我強行剝光她的衣服,否則怎麼能見得到?」
  偷襲者低笑道:「你可以等她自己脫光衣服時下手。」他色迷迷的笑了笑,又道:「明晚戌時,淩夫人必定會在總壇的『碧水溫池』出浴,你要事先潛入藏好行蹤,等淩夫人來到後你更要萬分留神。須知夫人本身武功不弱,隨行的八名劍婢也都是高手,稍一疏忽就會功敗垂成。」
  任中傑苦笑道:「雖然淩夫人出浴時會脫光衣衫,但有那麼多雙眼睛牢牢盯著,我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泥團貼到那墜子上?」
  偷襲者神秘的道:「我們會為你創造一個機會!等淩夫人入水一刻鍾後,溫池裡會發生一起大混亂,所有的人都將在一瞬間茫然失措,那就是你下手的大好時機了。」
  任中傑皺眉道:「大混亂?你可否說得詳細些,是什麼樣的混亂?」
  偷襲者道:「不行!明晚你自然就知道了。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連你也被那混亂所震驚,就會白白的錯失了良機,只因你最多也只有一刹那的機會出手!」
  任中傑凝視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淡淡道:「閣下運籌帷幄,對神風幫中的一切如此熟悉,在幫中的地位之高怕是屈指可數了。你以為我真的猜不出你是誰嗎?」
  偷襲者全身大震,強笑道:「你……你真的猜出來了?」
  任中傑道:「假的。]
  偷襲者目中怒色一閃即逝,平靜的道:「任公子真愛說笑話。你得手之後,就可根據泥團上的齒痕複制一把鑰匙,後日淩晨單獨前去玄武湖畔,到時那裡會豎起一個蠟像,你把鑰匙放在蠟像的左手上,過一刻鍾後再回來,解藥就會放在右手上了。」
  任中傑沈聲道:「我怎知你們會不會守信用?若我交出了鑰匙,你卻不給解藥呢?」
  偷襲者道:「我們的目的不在於殺害十三姨太,也無意得罪任公子這樣的強勁對手……況且,你眼下也只能賭一賭了!」
  任中傑點了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偷襲者抱拳一揖,身子猛地倒縱而出,黑色的披風在夜風下獵獵飛舞,很快就融進了深沈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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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任中傑伸了個懶腰,從地板上坐了起來,往床的方向一望,方婉萍兀自甜睡未醒,幾絲散發貼在她光潔的額角上,使她看上去平添了幾分嫵媚。
  ──這樣一個嬌美動人的少婦,難道要眼睜睜的讓她走向死亡?或者,任憑她被四十九個臭男人狂抽猛插,受盡人世間最殘酷的折磨?
  任中傑緊緊握住雙拳,暗中下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救她。
  他緩步走出小屋,仰起頭面對著朝陽,讓清晨柔和的陽光照射在臉頰上,新鮮好聞的微風吹了過來,使他的頭腦變的非常清醒,思緒開始在腦海裡翻騰。
  昨夜那該死的偷襲者離開後,他追又不是,等又不是,心裡窩囊到了極點。在這種情況下,他果斷地採取了老辦法來對付──那就是蒙上頭,美美的睡上一覺!就算有天大的困難,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
  但現在「第二天」已經到了,他所面臨的困難卻沒有好轉的跡像。
  他把昨夜發生的事認真的回想了五、六遍,試圖去發現一些線索,比如說,那個「偷襲者」到底是誰?
  這個人用黑色披風包裹住全身,顯然是不想被人從體形上認出來。除了六當家左雷東過於瘦小沒有嫌疑外,其他的五個當家都有可能裝束成那副打扮!
  還有,此人用來改變他聲音的「控喉術」,明明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一種武功!對了,殺死蔣舵主的「枯心掌」,會不會也是從這個人的手裡打出的?如果真是這樣,此人身懷諸多失傳的絕學,倒是自己生平罕見的強勁對手……
  任中傑一邊沈思,一邊信步而行,也不曉得閒逛了多久,他的腳步忽然頓住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竟來到了總壇內的禁地──那片神秘的人工樹林前。
  林木蕭蕭,枝蔓繁茂,微黃的枯葉在秋風中瑟瑟發抖。寂靜的樹林被淩晨的薄霧繚繞著,一眼望去,幽深的看不見盡頭,彷彿有一股詭異的氣息彌漫其中。
  ──住在裡面的就是神風幫的淩大小姐,除了侍芸之外,擅自闖入此間的人一律殺無赦!
  ──這位一直沒有露面的神秘姑娘,是淩振飛幫主的獨生愛女,但她和淩夫人卻只是名義上的母女,並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係,這中間是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內幕?
  「也許整個事件的真相就隱藏在這裡!」任中傑回想起前天晚上聽到的鬼哭似的女子歌聲,心中生起了一團疑雲。他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後,警惕的望瞭望四周,準備冒險潛進林子探個究竟……
  就在這時候,他的發梢忽然無風自動,一陣極輕的衣袂帶風聲隱隱的傳了過來。任中傑心念一閃,身形立刻悄沒聲息的飛起,如同壁虎般牢牢的貼在了附近的一株大樹上。
  他剛剛埋伏妥當,林子中就出現了一個身著藍衫的人影,輕飄飄的在枝葉間縱躍了幾下,就似憑虛禦風一樣掠出了樹林,轉眼就從視線中消失了。
  「唐鋼!他怎麼會在這裡?」任中傑幾乎忍不住失聲驚呼,他看的出唐鋼的步子走的甚是熟練輕鬆,絕對不是第一次出入這片樹林了!
  ──這個蜀中唐門的年輕高手,究竟用了什麼方法,竟能如此神出鬼沒的往來禁地?如果此人是受淩大小姐邀請的熟客,為什麼行蹤又要如此閃爍詭秘?
  任中傑定了定神,慢慢地從樹上滑下來,仔細的觀察著視野中的一草一木。這裡表面上波瀾不驚、安靜平和,其實他深深的知道,只要自己一踏進去就必然危機四伏、處處兇險,隨時都可能送命歸天!
  「看來,我現在不應該貿然闖入,以免打草驚蛇!」他沿著樹林邊緣踱著步子,自言自語道:「要是萬一失手被擒,今晚就無法執行任務了……」
  一想到任務,他的心中不由的一蕩,腦海裡條件反射般浮現出了淩夫人的身影。那高貴端莊的俏臉,�靜典雅的氣質,成熟柔美的身段,這一切無不令他神魂飄蕩、想入非非。要是運氣好的話,今晚就能親眼目睹淩夫人脫光了衣服的曼妙裸體,這樣的眼福可不是人人都有機會撞到的!
  他想到興奮之處,身子骨頭彷彿都輕了幾兩。正在飄飄然忘乎所以時,後面忽然傳來一聲咳嗽,有人長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想不到任公子心中之樂,還超過了我們這些主人。]
  隨著說話聲,一個人從身後緩步走出,白巾高屐,淡青色的儒衫乾淨的一塵不染,手中搖著柄摺扇,臉上滿帶著瀟灑儒雅的微笑,正是「鐵扇小諸葛」羅鏡文。
  任中傑一本正經的說道:「先天下之樂而樂,後天下之憂而憂!我這個樂天派,本來就抱定談笑江湖的宗旨的,怎麼會為了一點小困難而煩惱?」
  羅鏡文一怔,道:「小困難?任公子有什麼困難?可是喫住得不好麼?」
  任中傑仔細地觀察著他,見他眸子中微露驚訝之色,一點也不像是假裝出來的,只好歎了口氣道:「這裡的好酒雖不少,惜無好酒友能陪我一醉方休,實是令人抱憾!」
  羅鏡文微笑道:「哦?卻不知什麼樣的人才能算是好酒友呢?」
  任中傑道:「喝酒多、喫菜少,說話多、嘔吐少,不在中途推醉離席,不會事後泄人隱私的,都可算是準一流的酒友了。]
  羅鏡文好奇道:「只是準一流?那超一流又要如何呢?」
  任中傑道:「超一流?那樣的人,必須是你肝膽相照、生死相託的好朋友!只因你和他喝的已經不是酒,而是比美酒還要醇的多的友誼。」他說到這裡,聲音裡彷彿充滿了溫暖之意,忽然道:「你是否知道『飄萍蕩客』祁楠志?」
  羅鏡文點頭道:「當然。他是任公子最要好的朋友,和公子你並稱『浪蕩雙絕』,江湖上又有幾個人不知道?」
  任中傑眺望著天際流動的浮雲,緩緩道:「我只有和他在一起喝酒時,才會感到無拘無束、輕鬆自在,真正享受到豪飲千杯的樂趣。]
  羅鏡文微笑道:「那麼在下呢?任公子若和我一同喝酒,又會把我歸入第幾流呢?」
  任中傑凝視著他,淡淡道:「那就要看羅當家把我視為第幾等的朋友了!你我之間若能夠坦誠相見,就算是世間最劣的酸酒,也一定會喝出香醇甜美的滋味來。」
  羅鏡文目光閃動,道:「任公子話中似乎別有深意,何妨直說出來?在下洗耳恭聽。」
  任中傑歎息道:「你難道現在還不打算告訴我全部的事實麼?羅當家邀請在下協助,卻又在關鍵問題上遮遮掩掩,不肯和盤托出,豈不是令人寒心?」
  羅鏡文面色微變,苦笑著問道:「不曉得任公子所指的是……是什麼關鍵問題?」
  任中傑瞪著他,一字字道:「是動機!兇手要行刺淩夫人的動機!」
  羅鏡文支吾道:「這個麼?我們也不是很清楚,或許是尋仇……」
  任中傑打斷了他的話,冷冷道:「你說六位當家之中,有一個是意圖行刺的兇手,這一點確實不錯。但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還有一個女人也是同謀?」
  羅鏡文怔了半晌後才苦笑道:「任中傑果然不愧是人中豪傑,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緩緩道:「其實這個女人才是幕後主使者,只是我們根本猜不出她是誰?是幫主的那些妻子?是外面養的情婦?還是哪個紅顏知己?」
  任中傑雙目炯炯,道:「主使者是個女人,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她的動機呢?這一點諸位當家必然是心知肚明的,對不對?」
  羅鏡文長歎道:「不錯。我們六個當家原來已經說好,不會把動機告訴任何一個人,但是現在麼……現在……」
  他咕噥了幾句,突然道:「我這就去和所有當家商量,看看能否將之公開。但恐怕在下需要時間來說服他們……」
  任中傑淡淡道:「你們最好快一點,危機已經迫在眉睫!別要等你們商量出來時,淩夫人已經慘遭毒手了!」
  羅鏡文點頭稱是,然後對著任中傑一拱手,轉身飄然離去。
  ************
  戌時終於到了。任中傑藏身在一條巨大的橫樑上,屏聲靜氣的望著下方的池水。
  「碧水溫池」是神風幫總壇裡最舒適豪華的室內澡堂,一股暖和的地下溫泉從這裡流過,在這樣的池水裡沐浴簡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澡堂長六丈,寬五丈,絕大部份的面積都被池塘所佔據,池邊站著八個勁裝佩劍的清秀少女,各自面向一個方位,警惕的望著前方。
  沒有人擡頭向上看,上面雖然有不少橫樑,但最矮的也有四丈高,世上絕沒有人能一躍四丈,更何況在水面上無所借力,所以「白衣八劍婢」只是在進來時匆匆瞥了一眼屋頂,就沒有再加留意了。
  那麼,任中傑又是怎樣躍上橫樑的呢?說來簡單,當他一個時辰前潛進空無一人的澡堂時,竟意外地發現屋頂上垂著一條又細又長的鋼鏈,有了這樣一道階梯,稍有武功的人都可以順利的爬上橫樑了。
  可是,這條鋼鏈又是怎樣系上去的呢?除非……除非一個人懸浮在水面上,把同伴奮力向上拋,憑藉這一拋之力,要躍上屋頂也並非難事了。
  任中傑選擇的是最靠近溫池的一條窄樑,這樣便可以更好地觀察水面上的一切,搞清楚淩夫人究竟把鑰匙墜子放在哪裡,當然,「順便」也可以欣賞一下美人出浴的香豔場面。
  當淩夫人亭亭玉立在池子前面,風姿優雅的將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脫下時,任中傑的心劇烈的跳動著,激動的差一點從橫樑上掉了下來。
  明晃晃的燭光下,她那嬌豔絕麗的俏臉上蒙著一層細細的汗珠,粉頰被溫熱的水氣一蒸,透出了淡淡的嫣紅。烏黑的秀髮已經打開了,像緞子般披散在渾圓的雙肩上,更襯的她容色如玉、膚光勝雪,就像下凡的僊子一樣高貴、典雅、可望而不可及。
  此刻,她豐滿誘人的胴體大半都裸露了出來,只剩下一抹淡紫色的肚兜,和一件絲綢織成的褻褲,勉強的遮蓋住那成熟到了極點的嬌軀,遮蓋住了那令人神魂顛倒的地方。
  任中傑的口水都快淌了下來,他直直的盯著這夢寐以求的美妙肉體,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部位。突然,他發現那肚兜上繡的竟是一對戲水的鴛鴦,而那褻褲似乎也太窄太小了些,以至於那兩條修長晶瑩的粉腿完全的呈現在自己的眼中。
  ──她的外表雖然端莊,原來內心也是渴盼著激情歡愛的,畢竟,丈夫離開的時間已經太久、太久了……
  淩夫人的手撫在自己高聳的胸膛上,也不知想起了什麼,神色忽然變得十分嬌羞,明眸悄悄一轉,見「八劍婢」依然各守崗位,根本沒有注意到這裡,才放心的喘了口氣,她伸手從肚兜里拉出了一條墜子,再把它緩緩的從頸脖上解了下來。
  任中傑心中一震,這果然是條心形的鑰匙墜子!他連忙收攝心神,目光牢牢的鎖定在墜子上,眨也不眨的盯視著它。
  只見淩夫人的柔美纖手將墜子放在了池邊的衣服堆上,然後這只手就移了開去。任中傑心頭懊喪,明知她一定是在解除身體的最後束縛,卻偏偏不敢轉頭望上一眼,只因他深深的知道,只要目光一觸到那完美無暇的胴體,就會永遠永遠的停留在上面,再也不捨得挪開。
  ──這時候他無論如何不能分心,因為出手的機會只有一刹那!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來,淩夫人的身子融入了熱氣騰騰的溫水中,她舒服地嬌吟了一聲,就像美人魚一樣歡快地潑弄著池水。不著寸縷的雪白裸體在水的包圍下載沈載浮,那會是一幅多麼動人的美景呀!可惜任中傑卻欣賞不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任中傑被欲望煎熬得快要爆炸時,他心中猛然一跳,多年來培養出來的武者本能告訴他,有什麼變故馬上就要發生了!他立刻把真力遍佈了四肢百骸的每一個地方,剛剛作好迎接混亂的準備,意想不到的變故果然出現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1:24

 第九回 血光再現
  澡堂裡原本點著七支粗若兒臂的蠟燭,突然,這七點明亮的火光竟一起熄滅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立刻籠罩了四周的空間。
  就在這一刹那,任中傑已經出手!他的人像閃電般從橫樑上躍起,淩空一掠三丈!沒有人能形容這一掠的速度和精確,這幾乎已達到了人類體能的極限!
  雖然他什麼也看不見,可是那鑰匙墜子的位置早已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大腦。他有絕對的把握這次摸黑的出手不會落空。
  果然,他的右手馬上碰到了那條質感溫潤的墜子,掌心裡的泥團隨即輕輕的貼了上去。與此同時,溫池裡已響起了此起彼落的嬌呼聲、拔劍聲,和「沙沙」的衣衫帶風聲。
  他不敢停留,左肘在池邊一按,身子已借力向後翻出,驀地裡肩頭一痛,竟然撞到了一個人的身體。那人極輕微的「嗯」了一聲,出拳向他肋下擊來。
  任中傑反應極快,聽風辨位躲開了這一招,左掌斜刺裡探出,想將那人的雙手一起擒住,誰知五指一握之下,只感觸手處是綿軟豐盈的兩團軟肉,抓住的竟是一個女子的椒乳!
  他心頭如電光火石般一跳,手掌順勢在那女子嬌軀上摸了兩把,駭然察覺她身上並無佩劍,卻又好端端的穿著衣服!
  ──如果這女子是「白衣八劍婢」中的一個,那她就應該有佩劍。如果她是淩夫人,就不應該穿著衣服!
  ──難道除了自己,這澡堂中另外還有人潛伏麼?
  任中傑不及多想,隨手點了這女子的穴道,同時大腳一踹,硬生生的從池沿踢下了一塊石頭,帶著一股強勁的風聲向屋頂射去。
  「砰」的一響,屋頂被砸開了一個大洞,紛紛揚揚的瓦礫碎石像雨點般墜了下來。八劍婢齊齊和身撲上,護住水池裡正當其沖的淩夫人。就在這混亂之中,任中傑伸臂摟住了那女子的纖腰,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大門掠了出去。
  他的人剛剛消失,夜色中就突然出現了一條淡色的人影,全身都包裹在密不透風的夜行衣裡,只有一雙發亮的眼睛露在外面,惡毒的閃動著尖針般的光芒!
  「任中傑,你放心離開吧!下麵該輪到我出場了。」這人陰森森地怪笑著,身形如鬼魅般橫空飛出,足尖在地面上一點,整個人已輕煙似的飄進了「碧水溫池」!
  微風輕拂,枝頭的枯葉嘩啦啦的飄搖,天地之間一片蕭殺!今夜的月色,也許很快就要被殘酷的鮮血染紅……
  ************
  一口氣逃到了裡許之外後,任中傑才稍微安下了心,逐漸的放慢了疾馳的身法。他相信,憑著淩夫人和八劍婢的輕功,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來的。
  ──今夜的行動基本上是大功告成了,但也出了點小小的紕漏!最出乎意料的是,除了自己之外,現場居然還埋伏著另外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潛伏進來的?怎麼自己竟一點也沒察覺?難道……她就是那神秘莫測的「月下麗影」?
  任中傑想到這裡,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跳,忙低下頭打量著懷裡抱著的女子。他只看了一眼,臉上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喃喃道:「不像……不像……她一點也不像……」
  星光下看的分明,這是個二十左右的妙齡少女,一張清秀脫俗的瓜子臉嬌豔欲滴,秀挺的鼻子微微皺著,吹彈得破的雪白雙頰上,隱隱浮現著一對可愛的小酒渦!她也正在瞪著任中傑,清澈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瞪著他,就像是在參觀一隻罕見的珍惜動物!
  「唉!一個女孩子,怎麼能這樣子看男人呢?」任中傑感慨的搖了搖頭,揮手拍開少女的穴道,一本正經的道:「小姐,這可不是淑女應該有的儀態。」
  少女重重的「哼」了一聲,纖腰一挺跳下地來,沈著臉道:「任中傑,你好大的膽子。」
  任中傑一怔,苦笑道:「好像這裡的每個女孩子都認識我,誰都可以隨口叫出我的名字!可是,在下卻到此刻還猜不出小姐的來歷芳名。」
  少女頓了頓足,微瞋道:「你少在我面前裝蒜!本姑娘的尊貴身份,難道侍芸這小丫頭沒對你提過麼?」
  「侍芸?這和她有什麼關係?」任中傑說到這裡,忽然醒悟,恍然道:「你……你是淩幫主的女兒?神風幫中人人頭痛的淩大小姐?」
  少女得意的挺起了酥胸,傲然道:「你知道就好!嘿嘿,我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清風女俠』淩韶芸!小子,你剛才對本姑娘動手動腳,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死罪!呔,還不快快跪地求饒?」
  「抱歉的很,在下這輩子還從未有過求饒的記錄……」任中傑遺憾的攤開雙手,慢吞吞的道:「下跪倒偶爾發生過幾次,不過那都不是為了求饒。」
  淩韶芸秀眉微蹙,不解的道:「那是為了什麼?」
  任中傑強忍住笑意,莊容道:「是為了向女孩子求婚呀!淩大小姐若肯委身下嫁,在下也只好受點委屈,勉勉強強的跪上這麼一跪了……」
  「呸!你住口!」淩韶芸的俏臉立刻飛紅了,嬌喝道:「油嘴滑舌的小賊,你是在存心戲弄我麼?」
  月光下,她又羞又怒的跺著腳,豐滿的胸部略微的起伏著,恰到好處凸現出了完美的輪廓。一雙修長的美腿裹在貼身的衣衫裡,看上去越發顯得曲線玲瓏、撩人瑕思!
  任中傑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心跳漸漸加快了!他發現這少女的面容雖然還帶著幾分天真稚氣,可是她的身材卻已發育的很成熟了,比絕大多數這個年齡的女孩子都要成熟的多!
  天使的臉孔,魔鬼的身材,這樣的女孩豈非已是每個男人內心深處的夢想?
  任中傑舔了舔嘴唇,小腹裡忽然湧上了一股熱流。昨夜因遇襲而強行抑制住的情欲又開始沸騰了,而且沸騰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厲害──在逆境中苦苦搏擊的人,本來就需要用瘋狂的發洩和佔有,來重新點燃自己的鬥志和信心!
  ──淩大小姐不就是個現成的發洩物件麼?只要自己一出手,就能輕輕鬆松的剝光她的衣服!然後,趁著周圍無人……
  「老天!」任中傑暗暗的叫了一聲,閉起眼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覺得自己簡直是在犯罪,但是這種念頭的誘惑力,偏偏又巨大的連他都無法拒絕……
  就在這時候,遠方忽然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鼓聲,就像是力道千鈞的悶雷一樣,撕破了初秋夜空的寧靜!
  任中傑猛地從遐想中驚醒,失聲道:「這是什麼聲音?」
  淩韶芸撇了撇嘴,滿不在乎的道:「總壇裡的警報啟動了,很快就會有大批武士來去搜索。嘿嘿,你這個大膽偷窺的婬賊,還想逃的脫天羅地網麼?」
  「奇怪!我為什麼要逃?」任中傑啞然失笑,攤開雙手道:「莫忘記我也是神風幫請來的客人!若沒有真憑實據,有哪個傢夥敢抓我?」
  「你──」淩韶芸氣不打一處來,咬著嘴唇恨恨的瞪著他。片刻後,她突然轉過嬌軀,身形如燕子般掠上了一條偏僻的小逕,寒聲道:「小子,跟我來!本姑娘有話要對你說!」
  任中傑歎了口氣,展開輕功追隨著她窈窕的背影,喃喃道:「好一個驕橫自負的小公主!難怪幫裡沒人願意惹她……」
  如果在平時,對這樣蠻不講理型的女孩,他早就敬而遠之了!可是今天的情況卻有些不同,他自己也有一肚子疑惑想好好的問清楚!何況,剛才在溫池池畔握住她的胸口時,那良好的手感也讓他砰然心動……
  「咚、咚、咚……」節奏急促的鑼鼓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沸騰喧嘩的喝叱聲轉眼間就已清晰可聞!看來神風幫傳訊之奇速,竟遠遠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任中傑心下擔憂,凝神望了淩韶芸一眼,卻見她毫不緊張,在幽暗的道路上忽左忽右、忽前忽後的穿行著,巧妙的饒開了巡邏武士的重重包圍,順利的來到了總壇的禁地──那片人工樹林子的邊緣。
  「記得孔當家曾經說過,擅入此間者一律殺無赦!」任中傑忽然停下腳步,嗟歎道:「不知道在下進去以後,還有沒有命活著出來?」
  淩韶芸霍然回頭,輕蔑的道:「你害怕了?堂堂的逐花浪子、江湖上最有名的色鬼,居然也會害怕?」
  「淩大小姐這話可錯了……」任中傑瞇起眼,悠然道:「常言道色膽包天,只要有美色當前,在下是永遠也不會害怕的!」他微笑著,再次跟上了淩韶芸的步伐。
  兩人默不作聲地在幽暗的林子裡飛掠,也不曉得過了多久,眼前驀地豁然開朗,竟在樹林深處見到了一間典雅精緻的小屋!
  「侍芸,侍芸,我回來啦!」淩韶芸一邊飛身躥進屋裡,一邊大聲嚷嚷道:「你瞧我把誰帶來了……咦?」
  她忽然輕呼一聲,語氣裡充滿了驚訝!任中傑心頭一緊,急忙搶上前來,沈聲道:「出什麼事了?」
  淩韶芸跺腳道:「這小丫頭不知道去哪了!哼,總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偷偷跑出去胡鬧,等一下我非好好的教訓教訓她不可!」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本來嘛,上樑不正下樑歪。」任中傑口中談笑著,人已大模大樣的闖了進來。他的目光四下一掃,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自作主張的躺上了屋子裡惟一的一張軟椅,還把兩隻腳翹到了對面的書桌上。
  「喂,臭小子,你幹什麼?」淩韶芸尖聲叫了起來,粉頰上帶著怒意叱道:「你不要命啦?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任中傑懶洋洋的道:「這樣的舉動也叫放肆麼?那我剛才在澡堂裡對你施展的手段,又該叫什麼呢?」
  他不提澡堂還好,一提到這兩個字,淩韶芸的火氣立刻大了,嬌軀一扭,像只母老虎一樣沖了上來,霎時間已向任中傑攻出了七招!
  她的招式繁複而美觀,七招之中竟包含著五種不同門派的武功,但見兩隻蝴蝶似的纖掌上下翻飛,漫天舞動的彷彿都是掌影,讓人看的眼睛也花了。
  任中傑卻根本連看都不看,只是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單手隨意揮灑,就輕描淡寫的把來招一一擋開,淡淡說道:「淩大小姐何必動粗呢?有話盡可以好好商量。」
  淩韶芸全不理睬,招數越攻越快,猶如狂風暴雨般襲向他的周身要害。任中傑眉頭一皺,手腕倏地探出,一把扣住了她的右腕脈門,微一用力,她身上的力道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快放開我!臭小子……」淩韶芸掙扎了兩下,覺得手腕就似被鐵銬鎖住了一樣,怎樣也甩不脫,她不禁怒意更甚,嬌叱道:「你再不放開我,明天你就會死的很難看!」
  任中傑微笑道:「哦?是怎麼一個難看法?何妨說出來聽聽。」
  淩韶芸酥胸起伏,恨恨道:「我會把你剁成九九八十一塊,全部丟到街上喂狗。不過……不過你這人身上的肉一定是臭的,也許連狗都不愛喫。」
  任中傑眨眨眼,悠然道:「你怎麼知道我身上的肉是臭的?難道你親自聞過麼?」
  淩韶芸的臉紅的更厲害了,居然沒有出言否認。任中傑目光一轉,看了看自己那略為汗濕的衣裳,忍不住大笑道:「這是男人味呀,怎麼說是臭呢?你知不知道世上有多少女孩子喜歡還來不及哩!淩大小姐,你要不要試試?」
  淩韶芸拼命搖著腦袋,尖叫道:「不聞……偏不聞……這樣噁心的味道,就算打死我也不聞!」
  任中傑點頭道:「好!你不聞也行,但是必須老老實實回答我兩個問題。」
  淩韶芸一挺胸膛,昂然道:「辦不到!你是什麼東西?竟然膽敢威脅我?」
  任中傑淡淡道:「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只不過是個一身男人臭味的大壞蛋而已。」
  這幾話剛說完,淩韶芸突然感到手腕一緊,整個嬌軀不由自主的向他身上跌了過去,挺拔飽滿的酥胸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他的腹部上,而自己的俏臉卻剛好碰到他的腋下,一股濃烈的男子汗味迅猛的鑽進了她的鼻子,又從鼻子傳輸到了五臟六肺!
  「呸,臭死啦!」她在心裡恨的牙癢癢的,卻又不敢開口說話,只得勉強閉住呼吸,一張俏臉已然嚇的花容失色。
  「怎麼樣?還想好好的聞一聞嗎?」任中傑不懷好意的看著她,笑嘻嘻的說道:「我身上還有一個地方,味道更是濃郁……」
  淩韶芸眼圈一紅,兩行淚珠無聲無息的淌了下來,嗚嗚咽咽的道:「你欺負我……你欺負我……我要去找爹爹,去找孔二叔……嗚嗚嗚……」
  她居然哭了,這任性妄為、驕傲頑皮的女孩子居然也會哭了!任中傑大為錯愕,手足無措的呆住了,要知道他雖然風流好色,可是卻從未欺負過任何一個女人,甚至連欺負的念頭都沒有起過!
  「好啦,好啦!我的淩大小姐,淩公主,你就別哭了……」他急忙放開了她的手腕,苦著臉道:「是在下的不是了,我這就向你賠禮……」
  話猶未了,驀地裡眼前白光顫動,他知道不妙,腰臀在椅背上用力一橕,身子已躍起三尺,剛閃過這無影無聲的暗器,淩韶芸皓腕一翻,已從袖口抽出柄又短又小的利劍,和身向他撲了過來,所用的竟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任中傑心頭微怒,夾手奪過短劍,隨手一劃,已把她的腰帶削斷。淩韶芸驚叫一聲,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已被他足下一勾,重重的摔倒在了軟椅上。
  「看來你不單需要嗅一嗅男人味……」任中傑抹了把冷汗,切齒道:「還應該好好的調教一番,才會懂得怎樣做一個好女孩。」
  「哼,本小姐學藝不精,落在你這大婬魔手上,要殺要剮……悉……悉隨尊便,但你若是敢強姦我,那……那我就……」淩韶芸開頭幾句說的還很硬氣,可是上半身被任中傑強行按在椅子上,雙乳摩挲著粗糙的席面,一身武功完全施展不出來,說著說著底氣就不足了,聲音顫抖的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強姦你麼,我倒做不出來!」任中傑故意板起臉,惡狠狠的道:「但小孩子做了壞事,屁股上挨一頓板子就逃不掉啦。」
  淩韶芸全身冰涼,失聲道:「你敢!臭小子,我絕不會放過你……」一句話還沒說完,「哧」的一響,本就已搖搖欲墜的外褲跌到了腳脖子上,夜風一吹之下,只覺得兩條粉腿涼颼颼的,顯然已完全的裸露在外面,這樣的場面才真正令她害怕了。
  任中傑瞇著眼,目光如磁石般落在了那雙白皙健美的玉腿上。只見小腿修長結實,大腿渾圓柔嫩,微微翹起的粉臀包裹在貼身的褻褲裡,看上去又香豔又動人。
  「不錯,不錯,這小姑娘的身材真是好得不行……」任中傑喃喃地自語了兩句,想到就要親手「懲罰」這具成熟的肉體,心頭隱隱的湧起一股快意,右手猛然間揮出,「啪」的一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啊──」淩韶芸痛的慘叫一聲,臀部猛烈的搖擺著,眼淚如江河決堤般滾滾流下。
  任中傑卻不容情,出手如風,一掌接著一掌的打去!傾聽著淩韶芸痛楚無助的哀號悲泣,和「劈哩啪啦」的手掌著肉聲,他忽然覺得十分痛快、十分解氣,體內盤旋已久的鬱悶似乎也已得到了舒緩……
  生平第一次,任中傑隱約的領略到了虐待帶給他的快感,可是這樣的想法又實在令他不安!過了一會兒,他終於停止了痛擊,望著淩韶芸顫抖蠕動的嬌軀,憐惜之意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的伸手輕撫著她的翹臀。
  「哦……痛……」她輕微的呻吟了一聲,臀部緊張的一陣痙攣,雖然被褻褲遮擋著春光,但誰都可以想像的到,那兩團嬌嫩的臀肉定然已經紅腫了!
  「怎樣?知道我的厲害了麼?」任中傑裝出一副凶樣,冷哼道:「還敢不敢再對我陰險暗算了?」
  「不敢了,小女子不敢了……」淩韶芸楚楚可憐的垂下頭,抽泣道:「我再也不敢冒犯任公子啦,真的……」
  「好,那你站起來說話!」任中傑鬆手放開了她的嬌軀,淡淡道:「我有幾個問題,最好大小姐能老老實實的回答。」
  淩韶芸勉力直起纖腰,委委屈屈的點了點頭,一雙眼珠卻滴溜溜的望著自己赤裸的美腿,秀目中流露出哀懇的神色。
  任中傑無奈的歎了口氣,只得伸手除下自己的長衫,用兩條袖子在她腰間打了個結,這樣整件衣衫就垂了下來,好像裙子一樣遮擋住了她的下半身。
  小屋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兩個人的眼光在空中一碰,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移了開去。淩韶芸局促不安的卷著衣角,猶帶淚珠的俏臉上露出嬌憨的小兒女神態,賭氣道:「你到底想問什麼?快說呀!」
  「問題很簡單,別急……」任中傑沈思了片刻,忽然道:「你今晚是幾時潛進『碧水溫池』的?怎麼我竟沒有發現你?」
  淩韶芸撇了撇嘴,道:「我只比你早到一步,剛剛選好藏身的地方,就看到你進來啦!嚇的我一動也不敢動,連那鐵鍊都來不及收起。我躲在最高的那根橫樑上,當然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啦!再說,你的一雙眼睛只顧死死的盯在淩姨身上,哪裡還會顧到別的?」
  任中傑苦笑著道:「老天在上,我可沒看到你淩姨的身子。她脫光衣服的時候,我已經規規矩矩地把視線移開啦。」
  淩韶芸「撲哧」一笑,瞟著他道:「視線移開不假,但那是因為規矩麼?別騙我啦,大色狼!我知道你是在盯著她的鑰匙墜子!」
  任中傑一震,緩緩道:「不錯,我正是為了偷這鑰匙墜子才潛進澡堂的。但你呢?你身為淩幫主的女兒,鬼鬼祟祟埋伏在澡堂裡又是為了什麼?」
  淩韶芸白了他一眼,嬌瞋道:「難道天下就只準你一個人做小偷麼?哼,本小姐辛辛苦苦的費了那麼大的盡,當然也是為了這柄鑰匙來的!」
  任中傑怔住了,訝然道:「你若想要這鑰匙,為什麼不直接開口向淩夫人要呢?」
  淩韶芸冷笑道:「她要是肯給,我還用得著如此麻煩麼?嘿,『珍品閣』的鑰匙是爹爹親手交給她的,在她眼裡比什麼都重要……」
  「珍品閣?」任中傑心中一動,沈吟道:「那是個什麼所在?怎麼我聽起來覺得有幾分耳熟?」
  淩韶芸板起俏臉,佯怒道:「少裝瘋賣傻啦!你既然要偷這鑰匙,還會不知道它是用來開啟『珍品閣』的嗎?閣子裡有許許多多珍奇的寶物,都是爹爹千辛萬苦收集回來的……」
  任中傑忽然一拍大腿,沈聲道:「我想起來啦!羅當家曾經跟我說過,『珍品閣』是總壇裡的第二個禁地!除了你居住的這片樹林外,另外一個『擅入者殺無赦』的地方。」
  淩韶芸嫣然道:「是呀!你總算想起來了!嘻嘻,這次我之所以打算偷偷潛入閣子,目的是為了尋找一個很厲害的武器……」
  她興奮得雙頰暈紅,指手畫腳、嘰嘰咕咕的說個不停,俏臉上的淚痕已乾,委屈的神情也不見了,看樣子早就把「罰打屁股」的事忘的乾乾淨淨,略為紅腫的妙目秋波流轉,蘊含的全都是甜甜的笑意。
  任中傑卻陷入了沈思。看來那神秘的偷襲者要他複制鑰匙,就是為了悄悄進入「珍品閣」,難道那裡面有什麼讓他感興趣的東西麼?這和淩夫人的被刺是否又有某種關係?
  「喂,人家跟你說話呢,你卻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麼?」淩韶芸瞋怪地瞪著他,撒嬌似的扭了扭身子,膩聲道:「想必你已經把鑰匙偷到手啦,借給人家用用好嗎?」
  任中傑擡起頭,凝視著她的眸子道:「借你倒不妨!可是你得先告訴我,你要找的是什麼武器?」
  淩韶芸猶豫了一陣,突然收起了笑容,一字字道:「驚魂奪魄針!」
  任中傑大喫一驚,失聲道:「你說的是那失蹤五十餘年的,江湖上第一歹毒的邪門暗器──驚魂奪魄針?」
  「對,就是那號稱無人能躲的暗器之王!」淩韶芸咬咬嘴唇,顫聲道:「實話對你說罷,我……我想拿這針筒,主要是為了對付一個人!」
  好半晌,任中傑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苦笑道:「你想對付別人,還用的著針筒麼?淩大小姐一聲令下,神風幫千百兄弟一哄而上為你出氣,這世上又有誰能招架?」
  淩韶芸頓足道:「這件事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除了你和侍芸,我對誰都沒有說過。那個壞傢夥幾次三番的捉弄我,不把他碎屍萬段,委實難消我心頭之恨……」
  任中傑眨眨眼,調笑道:「他怎樣捉弄你?也是剝掉你的褲子打屁股麼?」
  淩韶芸啐了一口,瞋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樣好色嗎?不過,那個人比你還要可惡,簡直可惡一萬倍!他……總之,如果不用『驚魂奪魄針』,我是無論如何也教訓不了他的……」
  任中傑沈吟道:「鑰匙是不能借給你的,因為我另有要緊的用途……但是淩大小姐若想教訓那個狂徒,我倒是可以代勞!這個人叫什麼名字,住在城裡的什麼地方?」
  淩韶芸衝口而出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他也不在金陵城裡!但我跟這人定下了約會,後天他一定會趕來赴約的。」
  任中傑瞠目道:「你連對手是誰都不清楚,就想用『驚魂奪魄針』去對付人家?」
  淩韶芸理直氣壯的道:「我管他是什麼人!只要得罪了本小姐,絕對沒有好果子喫!當然,你……你這大壞蛋是例外……」說到這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雖然凶,目光中卻露出又是柔順、又是羞澀的神色。
  任中傑看的食欲大動,忍不住一把摟住了她的小蠻腰,略一用力,已是溫香暖玉抱了個滿懷。
  淩韶芸「嚶嚀」一聲嬌吟,整個身子軟綿綿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挺秀的鼻子微微翕動,嗅著他身上散發出的一陣陣男子氣息,不禁芳心如撞小鹿,「咚咚」的跳個不停。
  任中傑輕聲一笑,伸掌溫柔地撫摸著她的秀髮,柔聲問道:「屁股還痛得很麼?」
  淩韶芸把臉藏在他懷裡,幽怨的道:「痛!怎麼會不痛呢?沒良心的壞蛋,那樣重的出手打人家,難道你不懂得要憐香惜玉麼?」
  任中傑調笑道:「果然是我太重手啦!好,我現在就好好的憐惜憐惜你。」說完雙手滑如遊魚,一上一下的探進了她的衣衫內,掌心立刻感受到了那溫暖、滑膩、嬌嫩的如同新鮮粉藕一般的肌膚。
  淩韶芸嬌軀巨顫,只覺得那雙火熱的大手正在自己身上肆意輕薄,不由得又驚怕又害臊,低呼道:「不……不要……嗯……別這樣……」
  任中傑哪容她多說,右手五指巧妙的輕輕一撥,解開了她貼身肚兜的系帶,再順手一拉,就把那淡蘭色的肚兜抓出了衣衫外,放在鼻邊一聞,嘖嘖稱讚道:「好香啊……」
  淩韶芸大羞,握起粉拳雨點似的砸在任中傑虎背上。此時她已是秀髮散亂、衣不蔽體,上身的領口敞開了一半,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部肌膚。兩顆小巧的乳頭失去了肚兜的保護,直接的在衣衫上頂出了誘人的輪廓,使人直欲咬之而甘心。
  任中傑隨手擲下肚兜,一手一個的握住了她那鴿子般可愛的乳房。這尚未經過人道的少女,乳房雖然不算很大,但卻相當的飽滿挺拔。峰頂那櫻桃般的乳頭嬌嫩而敏感,被任中傑的手指輕輕一捏,就立刻的硬了起來。
  「嗯……別碰那裡……嗯嗯……壞蛋……」淩韶芸喃喃的呻吟了兩聲,俏臉卻親昵的湊了上來,用濕熱的雙唇主動的吻著任中傑的面頰,一雙美腿更是情思難禁的輕觸著他的膝蓋,彷彿在述說著心頭那越燃越盛的熾烈渴望。
  任中傑的手逐漸下移,滑過平坦的小腹,越過茂密的叢林,開始侵略溪水淙淙的峽谷……
  就在這個時候,一把少女焦急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隨著說話聲,她已快步闖進了房裡,一眼看見這兩人的舉止,登時手足無措的呆住了。
  淩韶芸「啊」的驚叫一聲,急急掙脫了任中傑的懷抱,手忙腳亂的掩飾著自己的衣襟,粉臉紅紅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任中傑臉上的表情也是尷尬無比,他定了定神,勉強笑道:「侍芸姑娘,你好!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侍芸不答,雙眼怔怔的凝視著他,那目光之中的神色極其複雜,有些傷感,有些幽怨,彷彿又有些失望……
  任中傑突然覺得心裡隱隱作痛,竟有些不敢迎視她的眼睛。因為那雙瞳仁就似一弘秋水,清清楚楚的映照出了自己的陰暗!
  這麼多年來,他不斷的追逐女人,勾引女人,誘惑女人,處處留情卻又處無情,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有多少次傷害了純真女孩的感情,多少次撕碎了多情少女的芳心……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人能做到「風流不下流」的!
  「喂,什麼事不好啦?」淩韶芸很快的從春情蕩漾中恢復過來,平靜的道:「侍芸,你發什麼呆呀?快把情況說說!」
  侍芸身子發抖,顫聲道:「淩夫人那邊出了大事,『白衣八劍婢』都……都被人殺了!孔……孔當家他們正在四處尋找任……任公子……」
  任中傑聽後聳然動容,震驚道:「被殺了?難道『三口組』再次潛進總壇了麼?」他頓了一頓,鄭重的道:「淩大小姐,侍芸姑娘,我這就去看看。你們萬事小心,千萬別擅自走出這片樹林,今夜可能有非常的兇險。」說完一抱拳,人已像閃電一樣飛掠了出去。
  侍芸奔到門口,對著他的背影大聲道:「你自己也千萬小心!」一邊說,一邊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淚痕。
  ************
  當任中傑再次趕到「碧水溫池」時,池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每一個人的拳頭都握的緊緊的,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滿含著的悲痛和憤怒!
  溫池還是溫池,可是池水卻不再像碧玉那樣清澈了!整池的水完全變成了紅色,是一種令人心悸的,鮮紅、鮮紅的顏色!
  「白衣八劍婢」的屍體就漂浮在這血色的池水裡,八雙眼睛睜的大大的,驚恐而絕望的凝望著天空。半個時辰前,她們還是一群充滿活力的青春少女,可是現在已經變成了冷冰冰的死人。
  ──八個年輕美好、熱情洋溢的女孩子,就這樣被辣手無情的毀滅了麼?面對死神,人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就如滄海一粟,渺小的不堪一擊?
  在這一瞬間,任中傑的心中不禁感到了濃厚的悲哀!他到此刻才深深的體會到,命運的安排是多麼殘酷,也許留給人生的痛苦遠遠的多於幸福……
  孔威一直在凝視著他,凝視了許久,忽然道:「她們全都是死在『枯心掌』下的!」
  任中傑茫然道:「我看得出來。」
  孔威傷感的道:「她們都是忠心護主的好女孩,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來換取淩夫人的平安!」
  任中傑由衷的道:「的確了不起……對了,淩夫人可還好嗎?沒有出什麼意外吧?」
  孔威道:「她受到了驚嚇,但總算吉人天相,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任中傑精神一振,奮然道:「既然她沒事,那就能指認出兇手是誰了,是不是?」
  孔威淡淡道:「不,她指認不出來,因為她根本沒看見兇手的臉!」
  任中傑沒有說話,他在認真的聽。
  孔威接著道:「淩夫人在這裡洗澡,『白衣八劍婢』在池邊警戒。誰知室內的七盞蠟燭被人做了手腳,竟出人意料的在同一時間熄滅!就在黑暗之中,有刺客向淩夫人偷襲!八婢奮力的擋住兇手,讓淩夫人有充分的時間逃逸。可是當我們聞訊趕到此間時,見到就只有她們的遺體了!」
  任中傑仍然不說話,他的背部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
  ──難道那神秘偷襲者的真正用意不是為了鑰匙,而是想讓自己引開守衛的力量,以便乘機暗下毒手?
  ──不,不是這樣的!這件事一定有哪裡不對頭……
  張繼遠陰森森的道:「半個時辰之前,請問閣下在哪裡?」
  任中傑勉強笑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張繼遠道:「傅老先生,孫老爺子,唐公子以及眾位當家全都不在現場,他們都有人可以證明!」
  任中傑歎了口氣,道:「所以他們絕對不會是兇手。」
  張繼遠沈下了臉,冷冷道:「閣下呢?」
  任中傑的笑容更苦澀,歎息道:「我沒有人證,也提供不出其它的證明。」
  羅鏡文忽然飄身而上,誠懇的道:「任公子,在下相信你的清白,但你今天若不給大家一個交代,任誰也不敢擅自將你放過!你……你是否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任中傑默然。他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真相的!昨晚自己和偷襲者的交易一旦暴露,方婉萍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羅鏡文長歎而退,餘下幾個當家的眼睛裡卻已出現殺機!
  孔威抱拳一揖,沈聲道:「任公子,請!」
  任中傑道:「請什麼?」
  孔威目光如刀,一字字道:「請出招!」
  他緩緩地伸出一雙結實巨大的手掌,運氣一抖,骨骼立刻發出「劈哩啪啦」的爆響聲,一種毫無生命力的金屬之色彌漫了上來,使這雙手看上去遠比任何殺人利器都要可怕十倍!
  每個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就連唐鋼那一向驕橫的臉上都閃過了震驚之色。任中傑卻依然靜靜的站在那裡,目中帶著種耐人尋味的深思……
  驀然間,一個十分嬌柔動聽的、但卻是淡漠淒冷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任公子當時不在現場,我能替他證明!」
  眾人盡皆喫驚,舉目一望,只見夜色中飄來了一個絕色美女,蘋果綠的輕紗像雲霧一樣繚繞在她成熟的嬌軀上。她猶似足不點地般掠到孔威身前,淡然道:「半個時辰之前,任公子在我房裡作客,所以他絕不可能是兇手。」
  幾位當家的臉色一起變了,變得相當難看。任中傑也楞住了,他實在想不到這個女人會來幫他解圍──這竟是那對他不假辭色的、冷眼相向的「冰美人」韓冰!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2:02

第十回 棋差一著
  良久,四周靜靜的沒有半點聲息。每個人都用淩厲的眼光盯著韓冰,彷彿想透過那層薄薄的衣衫望到她的心裡去。她也毫不示弱的回瞪著他們,斬釘截鐵的道:「我再說一遍!任公子一直在我房間裡,所以他絕不可能是兇手。」
  孔威沈聲道:「韓姑娘,這件事關係重大,你可不能信口開河!這半個時辰中,任公子真的從未離開過麼?」
  韓冰俏臉一沈,冷笑道:「怎麼?我這個證人作不得數?說出來的話分量太輕了,所以不足為憑是不是?」
  孔威受了她的頂撞,卻仍是毫不動怒,淡然道:「卻不知深更半夜,任公子又在韓姑娘那裡幹什麼?」
  韓冰冷冷道:「一個男人躲在一個女人的閨房裡,你說還能有什麼其它事好幹?」
  這句話如果是別的女孩說出來的,一定會充滿挑逗和放蕩,可是從韓冰的嘴裡說出來,那感覺卻完全的不同。
  她那冰雪般清豔的俏臉上連一點笑意都沒有,當然更加找不到半點挑逗,有的只是冷若寒霜的輕蔑神色,和令人不敢正視的淡漠眼光。
  孔威沈默了很久,終於讓開了身子,長歎道:「兩位請便!」
  魯大洪勃然變色,怒喝道:「二哥,他們……」
  孔威一揮手,止住了他的話頭,平靜的道:「沒有證據,我們不能冤枉任何人!」
  魯大洪跺了跺腳,牙齒咬的格格響,但卻沒有再說一個字。
  韓冰沖著所有當家略一點頭,輕盈的轉過嬌軀,右手挽起任中傑的臂彎,淡淡道:「咱們走。」
  任中傑幾乎是身不由己的被她拉走的。他怔怔的跟著她,不知道她要帶自己到哪裡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路,越走越僻靜了,空氣裡彌漫著清新的泥土味,就連秋風都彷彿變得溫情了,吹拂在身上暖和得像是春風。
  月光灑在韓冰的頭臉嬌軀上,把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令人眩暈的美麗光圈中,那飄然出塵的氣質和優雅動人的風姿,簡直可把世上最堅硬的男人心都給融化。
  任中傑的心已經開始融化了,連靈魂都快要融化了。他偷偷的打量著身邊的絕世美人,雖然只能欣賞到俏臉的一小部份側面,可是已經帶給他莫大的欣喜。
  ──她寧肯損害自己的清白名譽,也要替我解圍,是不是因為她喜歡我?
  ──原來,她從前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她明明心裡對我好,卻又要裝出很看不起我……
  任中傑想到這裡一陣感動,情不自禁的捏了捏韓冰那綿軟滑膩的小手,鼻端飄來的是她身上淡淡的體香,耳際掃過的是那柔柔的青絲,胳膊肘時不時碰到的是胸前那富有彈性的隆起……
  「喂,你摸夠了沒有?」韓冰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把他給嚇了一大跳。
  「姑娘的玉手,我就算摸上一輩子也不會夠的!」任中傑定了定神,感慨的道:「要是我能永遠牽著你的手,要是這條小路永遠也不會走到盡頭,那該有多好呢?」
  韓冰撇了撇嘴,冷笑道:「騙人!你對每一個女孩子都是這樣說的吧!哼,我才不信你們男人的花言巧語呢!」說著小手一甩,就想將他的大手掙脫。
  任中傑五指一緊,牢牢握住她的纖掌,認真的道:「我怎麼忍心欺騙姑娘?今天你為了我作出這樣大的犧牲,我必定會時刻銘記於心,不敢忘記。」
  韓冰嫣然一笑,她的笑容就像是正在融化的冰河,雪白的俏臉上蕩漾著一層暖暖的暈紅色。她微笑著道:「聽你的語氣,你似乎想報答我,是不是?」
  任中傑呆呆的凝視著她那嬌美如花的笑頰,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拼命的點頭。
  韓冰用眼角瞟著他,秋波流動,道:「那你想怎樣報答我呢?」
  任中傑立刻道:「我知道城裡有家很不錯的小喫店,做的宵夜都非常別致精雅。今晚的月色這麼好,我們不如去那裡一邊品茶聊天,一邊欣賞星光月亮,你說好不好?」
  韓冰低下了頭,腼腆的道:「喝完茶以後呢?你又會帶我去哪裡?」
  任中傑柔聲道:「只要你不累,我就帶你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那裡有最美麗的風景,最浪漫的氣氛,最新鮮的空氣,那地方只有我一人知道,但我現在決定帶你去,到了那裡你一定會覺得很開心很開心的……」
  韓冰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幽幽道:「其實你就算哪裡都不帶我去,我都會覺得很開心的,只要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任中傑道:「什麼事?」
  韓冰擡起俏臉,靜靜的看著他,柔聲道:「你把臉靠近點嘛,人家要悄悄的跟你說!」
  任中傑馬上把臉湊了過去,面頰幾乎挨到了她粉嫩的臉蛋上,距離已經近的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呼吸。
  韓冰的聲音聽來更嬌媚,更動人:「你把眼睛閉上,我才跟你說。」
  任中傑立刻閉上雙眼,而且他的嘴也微微噘了起來,彷彿在期待著什麼……
  誰知就在這時候,他的臉上「啪啪」的挨了兩記耳光,他喫驚的睜開眼,正好看見自己左頰又喫了一記耳刮子,跟著右頰上也再來了一記!這四下出手不但快、而且重,不但重、而且狠,用的是娥眉派絕技「縹緲掌」,不但把他的雙頰打得高高腫起,也把他的人打得怔住了。
  韓冰臉上的甜笑已經完全消失了,剩下的是一種比冰還要冷酷的表情:「你以為自己是誰?是大情聖麼?像你這樣滿口花言巧語的男人,我可是見的多了!哼哼,不自量力的傢夥,我一見到你就想吐。」
  任中傑的心沈了下去,結結巴巴的道:「但是你……你卻跑來幫我解圍。」
  韓冰甩掉了他的手,冷笑道:「那是有人要我幫你的,要不然,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懶的看你一眼!」說完,她扭頭就走,連話也不屑再說一句了。
  任中傑苦笑著摸了摸臉頰,什麼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支長滿毒刺的玫瑰,從他的身邊離開。
  ************
  天還未亮,「碧水溫池」的滿池血跡終於清理完畢了,「白衣八劍婢」的屍身也已打撈了上來,就停放在總壇的祭堂裡,和蔣舵主的棺木擺在一起。
  淩夫人怔怔的看著這八具遺體,看了很久,眼淚慢慢的流了下來。
  「她們跟著我的日子雖然短,可是……」淩夫人的語音哽咽,抽泣著道:「可是她們每一個人都那麼可愛,那麼討人喜歡,想不到今晚卻……卻……」
  羅鏡文趕緊勸慰道:「大嫂,人死不能複生,請您節哀!其實,您強橕著病體親自前來致意,她們死而有知,也必定感激不盡。」
  淩夫人搖頭道:「我沒有病,只不過是……剛才有些驚嚇而已。唉,假如我留下和她們並肩抗敵,也許還能挽回一線生機……」
  孔威忙道:「大嫂說哪裡話?您是千金之軀,怎麼能親身犯險?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叫我們兄弟如何向幫主大哥交代?」
  淩夫人歎了口氣,美麗的臉龐上流露出寂寞的神色,幽然道:「你們大哥走了這麼多天啦,還是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麼?想必在外面又結識了不少如花似玉的姑娘,捨不得回家罷!他又怎會記得我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呢?」
  眾人面面相覷,尷尬的不知該如何回答。半晌,羅鏡文強笑道:「大哥也許身有要事,暫時不能趕回來和大嫂廝會。但是不論他走到哪裡,心頭必定都牽掛著您的安危。眼下還請嫂子妥善保重自身,協助小弟們搞好防衛的工作……」
  魯大洪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厲聲道:「有那個姓任的小子在四處搗亂,你以為這防衛還搞的好麼?」
  羅鏡文歎息道:「四弟,我知道你不喜歡他,也不同意放他走……」
  魯大洪雙掌一拍,聲音如擊金石,冷笑道:「今晚本來就只他的嫌疑最大,但你們卻白白的錯失了一個捉住真凶的機會!」
  淩夫人忽然低聲道:「你是在說任公子麼?依我看,他……他不像是那種心狠手辣、作惡多端的壞人!」
  張繼遠不陰不陽的道:「就是看上去不像的人,作起壞事來才最可怕!」
  淩夫人粉頸低垂,眼睛裡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但她顯然是個很有教養的女人,只是溫柔而�靜的站在那裡,沒有再出言駁斥。
  孔威沈聲道:「不要著急,我們再觀察他幾天好了。狐狸雖然狡猾,可它要是經常的出來作案的話,總有一天會被獵人揪住尾巴的!」
  ──問題是,在這場鬥智鬥力的角逐中,到底誰是獵人,誰是狐狸?
  ************
  清晨,方婉萍從沈睡中醒來,她嬌慵的睜開美目,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任中傑那親切的笑臉。
  「我……我睡了多久啦?」她不好意思的從床上直起身子,突感頭部一陣暈旋,「啊」的嬌呼一聲,整個人又軟軟的癱倒了下去。
  她的後腦勺並沒有砸到木枕上,因為任中傑已經伸手抱住了她,讓她的腦袋倚靠在自己寬厚的胸膛上。
  「你睡了整整一天啦!謝天謝地,這解藥總算有效!」任中傑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頰,柔聲道:「還有些頭暈麼?不礙事的,休息一會兒就好啦。」
  方婉萍展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低聲道:「多謝你啦!我真害怕你拿不到解藥,那我就要和四十九個男人……嗯,我寧可死了,也不願意別的男人碰我一根手指……」
  任中傑一本正經的道:「如果真的無法拿到解藥,我也有辦法救你!其實哪裡用的著再找其他男人?我一個人身兼多職,完成四十九個人的任務絕對不成問題。」
  方婉萍媚眼如絲的白了他一眼,嫣然道:「胡吹大氣!你就算真是『金槍不倒』,我也不相信你有這樣大的能耐!除非……除非你是一隻發情的驢……」說到這裡纖手掩口,眼光中露出嘲弄的神色。
  任中傑凝視著她清澈的眸子,緩緩道:「只要能救得了你,就算真的要我變成一隻蠢驢,我也心甘情願。」
  方婉萍的身子一震,眼睛裡似有晶亮的波光在閃動。她溫柔的望著他,沒有說話。他也沒有再說一個字。此時此刻,所有的感激、所有的情話都已變成了不必要的多餘。
  微涼的秋風輕輕流淌著,吹在身上卻讓人感到更加燥熱。任中傑慢慢的伸出手,摘下了她頭上的髮髻。於是她那一頭烏黑的秀髮瀑布似的垂了下來,均勻的鋪灑在圓潤的雙肩上。
  他捧起光滑的髮絲輕柔地吻著,一種潛伏已久的渴望激的方婉萍渾身戰慄不止。她開始微微的喘息,雙頰如喝醉酒般燒的緋紅,兩條修長的玉腿不自覺的夾在一起絞來絞去,眉稍眼角間蕩漾的都是撩人的春意。
  任中傑的嘴順勢漫遊到了她噘起的紅唇上,如渴如慕的挑逗著她的反應。片刻後,方婉萍本就脆弱的防線終於崩潰了,她嬌喘著張開緊閉的皓齒,任憑他的舌頭在自己口中放肆的攪動。微弱的抗議夾雜在動人的呻吟聲中,聽上去反而更加令人血脈賁張。
  日頭已經高高的昇起,柔和的陽光映的滿室的情欲昭然若揭,也映的方婉萍的容顏越發顯得豔光四射。就在持續不斷的四唇相接中,任中傑的雙手靈活的卸載了他和她全部的衣服屏障,兩具赤裸裸的胴體熱氣騰騰的裸露了出來,無牽無掛的在床單上盡情的交纏扭動。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不明白……」任中傑一邊含糊的嘟噥著,一邊貪婪的嗅著方婉萍粉頸上的淡淡幽香,滾燙的嘴唇沿著雪藕似的手臂、手肘一路摩挲了下來,最後停留在了她柔軟而豐滿的雙乳上。
  「什麼事……你說好了……」方婉萍仰臉闔目,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幾個音節。她忽然察覺到自己的股間已然微濕,羞人的愛液正從敏感的花唇裡沁出,雪白的大腿根部竟已有了溫熱的感覺。
  任中傑顧不上說話,雙手如搓麵糰一樣揉捏著她潔白晶瑩的乳峰,這對成熟而滑膩的軟肉帶給他的沖擊是無與倫比的,觸電般的快感立刻彌漫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個地方!
  「你畫了那麼多裸體的女人,為什麼不畫畫你自己呢?」任中傑加大了指掌上的力道,充滿彈性的肉球登時迸出了指縫。他用力的擠壓著她茁壯的胸部,欣賞著她的乳房在他的蹂躪下扭曲變形,讚歎道:「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發現,你自己的身體才是最完美的藝術品麼?」
  「真的嗎?」方婉萍的眸子水汪汪地瞟著他,目光中蘊含著隱藏不住的喜悅之意。她媚態十足地扭動著白皙的小腹呻吟道:「我絕不會畫自己的,因為……因為我的身子只能讓你一個人看……」
  這句話就如同火上加油一樣,一下子燃旺了兩人體內的烈焰。任中傑長嘯一聲,猛地伸掌抓住了她豐腴柔嫩的臀部,把她整個嬌軀擡了起來,讓她面對面的端坐在自己的腿上。
  「哦──」方婉萍出其不意的嬌呼了一下,兩個飽滿的乳房在胸前誘惑的搖晃著。她努力的調整著坐姿,修長的玉腿討巧的勾住了他的虎腰,隨即緊緊的夾住了。
  這樣的配合自然令任中傑十分舒適,可是他卻依然不滿足,俯下頭貪婪的將其中一團跳動的美乳吞入口中,牙齒咬著發硬的乳尖猛力的吸吮著。同時,他的一隻手已探進了她的股溝,直接的覆蓋在了潮熱的胯下。
  「啊……不要……不要摸那裡……」方婉萍的嬌軀猛地哆嗦了起來,彷彿內心深處的欲望之閘被人擰開了。她的俏臉後仰,潔白的細齒拼命的咬住了下唇,似快樂又似痛苦的呢喃著。乳峰上那兩顆嬌嫩的蓓蕾在指掌唇舌的輪番肆虐下,如同鮮花綻放一樣,嬌豔欲滴的在乳尖上蠕動。
  任中傑只瞧得欲火大熾,手指靈活地撥開遍佈芳草的花唇,一下子就迫進了幽暗的曲逕裡。他恣意的挖弄著、感受著那份獨特的濕滑溫暖,興奮的低喊道:「瞧,你好濕!快說……說你要我。」
  方婉萍紅暈上臉,奮力地維持著最後的矜持,羞赧的不肯應聲。但她的雙臂卻不由自主的將他抱的更緊,雙腿更是牢牢的環繞住了他的身軀,說什麼也捨不得放開。
  「好,你不說,我來說……我要你!」任中傑無所畏懼的高喊一聲,挺起武器對準汁水淋漓的蜜穴,迫不及待的用力推進她的身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貫到了盡頭:「我要讓你的每一寸肌膚都為我瘋狂。」
  這一插的力量是如此猛烈,以至於兩個人的身子一齊滾倒了下去,一直滾到了床的最裡端。方婉萍滿足的一聲尖叫,身體裡竄進的陽物是如此強勁威武,巨大的充實感令她的整個身心都感到驚喜和震撼!
  「啊啊……好快活……噢……你幹死我啦……啊啊啊……我不行了……」她縱情地浪叫連連,俏臉上的紅暈已擴張到了白皙的頸脖上,雙手像瘋了一樣死命地揪住自己的乳房,幾縷秀髮淩亂的貼在粉頰上,使她看起來平添了幾分嫵媚、幾分放蕩。
  任中傑被她的熱情所感染,動作也越加粗獷野蠻起來,陽物發狂般地來回研磨著嬌嫩的肉壁和敏感的花心,腰部隨著節奏一下下地撞擊在她的股間,發出了「啪、啪、啪」的聲響,十根指頭緊捏著那滑如凝脂的大腿,在柔滑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劃痕。
  大量的香汗不斷的從方婉萍身上冒出,緊接著又被滾燙的嬌軀迅速的蒸乾,一層晶瑩的水霧繚繞在她的玉體上,散發出了濃濃的情欲味兒,這更加喚起了兩人靈魂中最深切的原始渴望……
  太陽越昇越高了,熾熱的陽光灑遍了小屋的所有角落。在這長時間的激烈交合中,方婉萍一連經歷了無數次高潮,身子一泄再泄,床單上到處都是濕濕的水漬。每一次泄身後,那欲僊欲死的暢快甜美都令她心魂具醉,只盼望這銷魂蝕骨的快感能永遠的持續下去,最好永遠也不要結束!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永恆不變得事物是絕對無法找到的。當她又一次迎來絕頂歡樂時,任中傑虎吼一聲,猛然間放鬆了精關,一股灼熱粘稠的精液有力的勁射而出,全數噴灑在綻放的花心上。兩種不同的液體如願以償的匯合在了一起,陰陽交泰的絕頂滋味使得兩人齊齊的攀上了情欲的顛峰……
  半晌,喘息聲漸漸的平復了,方婉萍的俏臉上依然泛著動人的暈紅,手足兀自如八爪魚般纏繞在任中傑的雄軀上,神色間顯得嬌羞而滿足。
  「你……你到底有沒有幫我解掉婬藥的毒性?」她突然擡起頭,似笑非笑的望著身邊的情郎,瞋道:「怎麼我剛才竟會如此……如此的投入……」
  任中傑伸手輕撫著她的酥胸,微笑道:「解藥是絕對有效的……只不過,再好的解藥,都無法解開一個人心靈上的欲念。」
  方婉萍捉住他的手咬了一口,佯怒道:「明明是你故意勾引我的,還要賴人家心裡有……有那種想法!哼,你們男人哪,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任中傑苦笑道:「我怎麼敢賴你?唉,我一拿到解藥,立刻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救你,連喝口水、歇口氣的工夫都沒有,要是這解藥無法去除你身體裡的毒性,我說不定會急的去跳河的。」
  方婉萍心中感動,歉疚的道:「真是辛苦你啦!你一定整晚沒休息過,是不是?剛才……剛才又消耗了這麼大的體力,我替你按摩一下好不好?」說著,也不等任中傑答話,就跳起來跪在了他的身邊,一雙纖手溫柔地揉捏著他的胸腹肌肉。片刻後,她一甩秀髮,大膽地俯低嬌軀,開始用兩個柔軟的乳房磨蹭著他雄健的背部。
  任中傑馬上就有了反應,大叫道:「像你這樣的按摩法,我恐怕會越來越累啦!你還是饒了我吧。」
  方婉萍吃吃嬌笑著,身子猶如花枝亂顫般抖個不停。她笑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緊張的問道:「喂,你去交換解藥時,有沒有見到那個偷襲者的真面目?」
  任中傑搖頭道:「沒有!按照約定,我先把複制的鑰匙放在蠟像的左手,然後就離開了。等我一刻鍾後趕回那裡,解藥已經擺在右手上了,和事先說好的一模一樣!」
  「就這麼簡單?」方婉萍大失所望,喃喃道:「我還以為你會想辦法去追蹤那傢夥呢!要想查出他的真實身份,這可是惟一的好機會呀。」
  任中傑懶洋洋道:「我的目的是拿藥救人,其它事哪裡管得了那麼多呢。」
  方婉萍「嗯」了一聲,正要轉開話題,忽然發現任中傑眼中露出一絲狡諧智慧的光芒,彷彿隱藏著說不出的得意。她嬌瞋地一把扯住了他的陽物,威脅道:「你若不跟我說老實話,我就再把它含進嘴裡……累死你,看你怎麼辦?」
  任中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的怔住了。他一直很喜歡女人替他含弄陽物,也曾經為了勸說保守的女孩吹蕭而費過不少唇舌,想不到今天在這個女人面前,「吹蕭」竟變成了她要脅自己的一種手段,可見這個時代變化之快,已經出乎了任何一個人的想像。
  「好吧,我說實話!」他權衡利弊,只能苦笑道:「我用不著親自出手,因為『鷹爪神捕』孫元福老爺子正在替我追蹤哩。」
  方婉萍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嗯,你放下鑰匙後雖然走開了,但孫老爺子卻暗中潛伏在旁,看看是誰來到蠟像身邊,等你拿走解藥後再去跟蹤那個人,對不對?」
  任中傑道:「不是的,這樣幹太危險。萬一被那個人發現,解藥就永遠到不了手啦。所以我們倆確實都離開了一刻鍾,根本就沒見到前來赴約的人。」
  方婉萍疑惑的道:「那……那還有什麼好追蹤的?難道對方還會在身上留下記號,告訴你們怎樣辨認他嗎?」
  任中傑悠然說道:「他的確不會留下記號,但他卻一定會帶著那把複制的鑰匙!」
  方婉萍「嗤」的笑出了聲,道:「這不是廢話麼?他本來就是為了鑰匙才來的呀!」
  任中傑卻沒有笑,淡淡道:「鑰匙上若是抹上了一種特殊的香味,你說還能不能當作記號?還能不能利用這個辨認出對手來?」
  方婉萍有點兒明白了,沈吟道:「你是說靠嗅覺?但……但要是人多味雜的話,孫老爺子的鼻子再靈,恐怕也無法輕易的嗅出對手呀!」
  任中傑失笑道:「人的鼻子當然不行,但狗的鼻子卻可以,尤其是受過訓練的獵狗!孫老爺子是名震天下的名捕,還會沒有一兩隻嗅覺可靠的靈犬麼?」
  方婉萍嬌笑著拍手道:「好主意!我猜孫老爺子也不會急著抓住對手,他一定會不動聲色的跟蹤下去,看看這人是否還有同黨,好來個一網打盡!」
  任中傑頷首道:「對了!我估計現在應該……」
  他的話突然被一陣急促尖銳的哨聲給打斷了,接著遠方又清晰的傳來了響亮的敲鑼聲!
  ──每一次哨子鑼鼓聲響起時,總壇裡必定發生了意外的變化!
  任中傑臉色一沈,心裡隱約的感到不妙。他怔了一會兒,忽然騰的跳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
  「你要出去看熱鬧麼?」方婉萍半支起赤裸的嬌軀,柔情似水的道:「外面亂的很,你要小心點兒,今晚上我……我會一直等你……」
  任中傑展顏一笑,道:「今晚我見到你時,不準你身上有哪怕是一絲半縷的布片,否則我就再也不來了。」說完在她的酥胸上擰了一把,人已像蒼鷹般矯健的掠了出去,耳邊猶自傳來方婉萍的嬌瞋笑駡聲。
  ************
  熊熊的火光燃起,烈焰彷彿是肆虐的魔王,染紅了半個天空。
  任中傑的人還遠在二十餘丈外,就已經感到周圍空氣的灼熱,等他奔到忙於救火的人堆裡時,層層撲來的熱浪使他的額頭沁出了汗珠,恨不得跳到冰水裡洗上三天的澡!
  上百個手提水桶的武士此來彼去的在道路上飛跑,一桶桶水花被強勁的臂力疾擲而出,不但沒能使火勢稍微減少,反而增添了大火的囂張氣焰。
  著火的是一棟兩層高的小樓,不,現在只能說是半棟小樓了!底下的那一層已完全的淪陷在了烈焰包圍中,磚石樑柱一塊塊的跌落倒塌,屋頂輕微的晃動,隨時都有可能徹底崩潰。
  孔威、羅鏡文、魯大洪等幾個當家全都站在一旁,悲憤而又無奈地呆望著火場。
  任中傑緩步挨了上去,沈聲道:「是不是有人困在火裡?」
  羅鏡文歎息道:「人倒沒有半個,只是這火實在太大,恐怕無法救熄了!」
  ──無法救熄的意思,當然是只能任憑大火燒下去了。等到可以燃燒的東西全燒完了,再大的火也會熄滅的。
  任中傑安慰他道:「沒有人傷亡就好。這一片地帶並無其它可燃之物,火勢必定不會蔓延的,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魯大洪瞪著他,目光中也竄動著火苗,厲聲道:「大幸?幫主的『珍品閣』燒成了這副德性,所有重要的物事全都毀於一旦,還幸個什麼鳥?」
  「什麼?這……這就是『珍品閣』?」任中傑失聲道:「總壇的第二個禁地──『珍品閣』?」
  羅鏡文點了點頭,還來不及說話,遠處的道路上忽然掠過來一條人影,身法雖沒有快到驚人的地步,但也可算是相當好的輕功了。任中傑定睛一看,原來這人是「鷹爪神捕」孫元福。
  他一見到任中傑,立刻把他拉到了旁邊的角落裡,歉然道:「任公子,老朽無能,竟把人給跟丟了。」
  任中傑一驚更甚,道:「怎麼會跟丟了?你不是有靈犬麼?」
  孫元福赧顏道:「這人太狡猾,也許一早就發現了你我的意圖,他在中途竟果斷的扔掉了鑰匙,致使追查的線索完全斷了……」
  任中傑緊緊的握住拳頭,忽然覺得背脊有些發冷!
  ──對手從蠟像邊離去後,一察覺背後有人追蹤,就立即拋下鑰匙保命,然後用最快的速度趕回總壇,縱火將「珍品閣」燒去!
  ──這樣說來,那偷襲者要自己複制鑰匙,無非是為了進入「珍品閣」取某樣東西。當這個陰謀無法實現時,他就當機立斷,索性把那東西連同小樓一起燒毀!
  ──那到底是樣什麼東西?同淩夫人的屢屢被刺是否有什麼關係?
  ──無論如何,這個潛藏在黑暗中的對手如此狠辣決斷、聰明機警,委實是自己前所未遇的勁敵!
  任中傑凝視著越燃越旺的火光,心中忽地昇起了一股豪氣!在這一刹那,他已決定要全力同這個對手鬥上一鬥!前面的道路雖然撲朔迷離,但是他的滿腔自信和英雄肝膽,卻已蓬勃充沛的在身體裡爆發!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2:43

 第十一回 老友重逢
  夜色深沈,天上的星辰月亮都消失了。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
  這間房子裡卻依然沒有燈,沒有任何一絲光線,因為坐在裡面的兩個人早已習慣在黑暗中生存、思考、密謀。
  「這兩次的行動雖然出了點兒紕漏,但總算朝目標又邁進了一步!」男子的聲音聽來不帶絲毫感情,淡淡道:「接下來呢?你又打算怎麼做?」
  女子陰森森的說道:「明晚總壇會為蔣舵主和八劍婢舉行一場盛大的祭奠儀式。如果我們能把握好時機,就可以順利的除掉那個賤人!」
  男子沈吟道:「假使參加祭奠的人太多,恐怕你很難找到出手的機會!」
  女子道:「不妨!人越多,越容易製造混亂。真正有可能帶給我們威脅的,不過寥寥幾人而已。只要想辦法將他們調開,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男子沈默了片刻,忽道:「你知不知道最有可能毀掉咱們計畫的人是誰?」
  女子緊緊地閉著嘴,半晌都沒有出聲。
  男子冷笑道:「你不肯說,我來替你說好了!如果金陵城裡還有一個人能夠阻礙你的行動,那個人就必定是……」
  女子猛地嬌叱道:「住口!我不願意聽到這個人名字!」
  男子厲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可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女子的聲音立刻軟了下來,呐呐道:「少主,屬下……屬下知錯了,請您原諒……」
  男子一揮手,沈聲道:「算了!只要你能把持的定,不被他的瀟灑英俊所迷惑,最後的勝利依然是咱們的!否則麼,哼哼……」
  女子低垂粉頸,咬著嘴唇道:「少主放心!我只會用……用身體引誘他,但我的心卻不會愛上他的!絕不會!」
  ──可是,在這個世界上,「愛」和「誘」的界限往往是不那麼明顯的,你若費盡心機想要「引誘」一個人,結果也許是你連身體帶心靈一起奉獻給了他!
  ──假戲真作的悲劇每天都在上演,可是卻沒有幾個人真正的吸取了教訓!
  ************
  天矇矇亮了,任中傑打了個哈欠,輕輕的把手腳從方婉萍緊密的肢體纏繞中抽出,起身穿好了衣服。
  昨晚他們激戰了整整一個時辰,不停的愛撫、親吻、肆意的抽送,最後兩個人在縱情交歡後的滿足與疲累中沈沈睡去。
  「要是我能遠離江湖上的恩怨仇殺,天天安心的抱著不同的美人兒睡覺,那該有多好啊!」任中傑凝視著方婉萍慵懶動人的睡姿,在心裡深深的歎了口氣。他俯下身子,在她嬌嫩的臉頰上蜻蜓點水般一吻,隨即轉身走到了屋外。
  初秋的淩晨已有些微微的寒意了,泛黃的枯葉一片片從枝頭飄落。任中傑忽然覺得有幾分淒涼和蕭索,一種莫名其妙的寂寞感從神經深處湧了上來!
  ──如果這時候,有個知心的好朋友在自己身邊,那我就不會如此孤獨彷徨了……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展開輕功向前飛掠,身法驕如驚龍快若閃電,冷風迎面撲來,拂去了他身上的汗珠,卻無法吹散他心頭的陰影。
  穿越了數十棟小樓和幾條青石路後,不知不覺已到了昨天「珍品閣」起火的地方!那屋子自然是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一地的焦礫碎石。任中傑無意中擡眼一瞥,竟發現廢墟堆裡有個窈窕的人影在晃動。
  ──奇怪,怎麼會有個女人在這裡?她東翻西翻的,難道是在找什麼東西?
  任中傑心頭疑惑,悄沒聲息的欺到那女人身後,一把抓住了她的柔肩,沈聲喝道:「喂,相好的,你在做什麼?」
  那女人喫了一驚,霍然回過頭來,一張小臉嚇的全無血色,但一見到是他,眼光中立刻露出了又喜又瞋的表情,嚷道:「原來是你呀,大壞蛋!幹麼這樣鬼鬼祟祟的,把我給嚇了一跳!」
  任中傑失笑道:「我還沒說你鬼鬼祟祟呢,你淩大小姐倒惡人先告狀起來!喂,你不躺在被窩裡睡覺,一大早跑到這裡來幹嘛?」
  淩韶芸小嘴一撇道:「我來找『驚魂奪魄針』呀!大火雖然把字畫啦、圖譜啦那些紙製品燒毀了,但『驚魂奪魄針』可是用上好精鐵和金鉑合鑄的,根本不畏烈火、不怕水淹!哈哈,找出來就是我的啦……」她邊說邊在碎石堆裡蹦了兩下,神態甚是天真得意。
  任中傑皺眉道:「據聞這針是昔年唐門的一位機關高手所制,就算全然不懂武功之人也可以使用。但因它太過歹毒,為唐門招來無數殺孽,終於被武林同道共同剿滅。算來這針已不知所蹤五十餘年,怎麼又會落到你爹爹手裡的?」
  淩韶芸滿不在乎的道:「我爹爹喜歡收集希奇古怪的東西,那又有什麼出奇了?喂喂,你別光顧著說話,快幫著我一起找呀!」
  任中傑心裡也實在很想看看,這曾令江湖中人談之色變得暗器究竟是什麼樣的,於是挽起袖子跳進了瓦礫堆中,仔仔細細的搜索起來。
  可是兩個人滿頭大汗的忙了半天,幾乎把整個廢墟都翻了個底朝天,除了燒的焦黑的殘渣斷片外,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發現。
  淩韶芸一臉沮喪,失望的道:「怎麼會找不到呢?真是的!這針筒還會長了腳自己跑走不成?」
  任中傑沈吟道:「會不會是被事後清理火場的人給收去了?」
  淩韶芸搖頭道:「不會的!我問過那些奴才,他們說只收走幾把刀劍長矛,並沒見到什麼特別的事物。嗯,一定是針筒太小啦,我們剛才看走眼了!來呀,我們再找一遍……」
  任中傑歎了口氣,道:「不用再找啦,我肯定這裡沒有什麼針筒!也許它不像傳說中那樣耐熱,已經被大火燒成了銅汁……」
  淩韶芸幾乎要哭了出來,一對大眼睛中飽含著淚水,抽泣道:「我不信!我不信!它一定躲在哪個角落裡,我要把它揪出來……嗚嗚……沒有它我也不想活了……」說著翻腕拔出一柄短劍,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眼看她就要鮮血迸裂而亡,任中傑卻似毫不在意,只顧笑吟吟的望著她。果然,那劍鋒離肌膚還有半寸時就突然轉了向,「噹」的一聲擊在旁邊的石塊上,砸出了幾點火星!
  淩韶芸滿面通紅,羞惱的不住頓足,啐道:「沒良心的壞蛋,看到人家尋死覓活也不過來勸勸!真正氣死我啦!我……我要狠狠的咬你一口……」說完合身撲進了任中傑的懷裡,張嘴就往他的耳朵上咬去。
  誰知她的雙唇還未曾合攏,突然痛的尖叫一聲。原來任中傑的一雙魔手,已經放肆的按在了她聳翹飽滿的臀部上。
  「小姐,上一次挨打的傷已經好了麼?」任中傑輕柔地撥弄著那富有彈性的臀肉,笑瞇瞇地問道:「要不要我再幫你添上幾個新的痕跡,好讓你永遠銘記於心?」
  淩韶芸嬌軀發顫,只感屁股上傳來一陣陣奇異的滋味,一時像浸泡在溫水中般舒服,一時又像有萬千螞蟻在爬動般痛癢。她蹙起好看的柳眉,雙腿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小嘴裡卻不由的發出了夾雜著痛苦和興奮的嬌吟聲。
  「壞蛋……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她突然察覺幾根手指不懷好意的掰開了雙臀,正在自己敏感的股溝裡從容遊弋,不禁驚怕的手足無措,想要夾緊大腿制止對方的進一步入侵,卻偏偏使不上半點力道,只能伏在他的懷裡籲籲嬌喘。
  過了片刻,疼痛的感覺漸漸減弱了,甜美的快感卻越來越強,就如一波波浪潮沖擊著腦海。她的芳心一蕩,下體立時就是一陣酥酥麻麻,差一點兒流出了溫暖的蜜汁。雖然最後竭力的忍住了,俏臉已是緋紅的如同熟透了的蘋果般可愛。
  任中傑哈哈一笑,鬆手放開了她的身子,正色道:「這是給你一個教訓!拿不到『驚魂奪魄針』也用不著發小姐脾氣呀!再說,那針筒的殺氣太重,也不適合你女孩兒家使用。」
  淩韶芸勉強穩住了猶自顫動的雙腿,委委屈屈的道:「我早就對你說過啦!我和人定下了約會,要是沒有這件厲害之極的暗器,我是無論如何也對付不了他的……」
  任中傑灑然道:「我也早就說過,這個人我來幫你打發!好啦,你和他到底約在哪裡見面?快帶我去吧。」
  淩韶芸大喜,展現出一個甜甜的笑顏,嫣然道:「你當真肯幫我麼?我還以為你那天是在哄我開心哩!壞蛋,你真是天下最好的……最好的壞蛋!」
  她開心得眉花眼笑,突然大膽地踮腳仰臉,在任中傑的左右雙頰上「啵∼∼啵∼∼」的各親了一口,目光中流露出嬌羞頑皮的神色,轉過頭撒腿就跑,跑得比中了箭的兔子還要快!
  任中傑怔了怔,摸著自己的面頰苦笑道:「女人呀女人,為什麼我永遠也猜不透你們的心呢?」
  ************
  「大嫂,請聽小弟說句話。」孔威雙手抱拳連連作揖,誠懇的道:「明晚的祭奠儀式您千萬不可以參加!」
  淩夫人平靜的道:「蔣舵主和我那貼身的八劍婢,都是神風幫裡忠心熱忱的好兒女,他們不幸歿於惡徒之手,我若連祭奠都不予參加,天下人豈非要罵我淩家無情無義?」
  孔威焦急的道:「但明晚有許多人前來憑弔,這中間說不定夾雜著行刺的兇手!嫂子一公開露面,無形中就給了惡徒可乘之機!」
  淩夫人淡淡一笑,道:「生死有命,如果賤妾真的逃不過這一劫,你們怎樣保護也是枉然!倒不如放開胸懷,坦坦蕩蕩地去迎接未知的命運!」
  孔威道:「但是……」
  淩夫人打斷了他的話,輕聲道:「我意已決!二哥請勿多言。不論你怎麼勸告,我都非參加祭奠不可!」
  她的聲音柔和而動聽,嬌怯怯的就像一個全無武功的少婦一樣,但語氣中所潛藏的那種堅決和果斷,卻使人百分之百的相信,這是個外柔內剛、言出必行的奇女子!只要她下定了決心做一件事,只怕世上再也沒有人能令她改變!
  孔威無奈的攤開手,轉眼望著羅鏡文,希望他能想出些主意來解圍!
  「嫂子既然一定要參加,我們做兄弟的也不能強行制止!」羅鏡文手搖著摺扇,沈吟道:「為今之計,只有加強會場上的保衛,每個當家都把守住一個緊要據點,使刺客無法搶到有利位置下手!」
  張繼遠冷冷道:「如果刺客根本就是我們幾個當家中的一個呢?」
  羅鏡文道:「可請孫捕頭,傅老爺子,任公子和唐公子他們四處巡視,一來是居中策應,二來也起著監視的作用。再說,『仁義大俠』衛天鷹等人也即將趕到,刺客想要暗中下手而不被人察覺,那是千難萬難!」
  張繼遠不再說話了,每一個人都不再說話了。
  他們所能作到的就只有這麼多了,未來的事情會怎樣發生,恐怕就真的只能讓老天爺來決定了!
  ************
  暖暖的日頭照耀在長街上,照得任中傑身上熱乎乎的,連心裡面都是熱乎乎的。
  如果你是任中傑,如果你身邊也有淩韶芸這麼樣一個活潑美麗的女孩子陪著你,那你的心裡也一定是溫情而又愉快的。
  「你的武功到底是跟誰學的?為什麼你年紀輕輕,功夫就能練的那麼高?」淩韶芸拉住任中傑的手,滿臉好奇的道:「我爹爹曾說你是當今天下最深不可測的五個人之一,可是我看你和一般人也沒有什麼區別呀。」
  任中傑微笑道:「我本來就是個很普通的男人,有點兒貪杯,有點兒愛財,更有點兒好色!熱血沸騰的時候會做幾件行俠仗義的好事,管不住自己的時候也會幹些被正人君子唾棄的勾當!你爹爹說我深不可測?哈哈,也許是因為他和我一樣風流吧。」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那其餘四個人是誰呢?」
  淩韶芸掰著纖細的手指,背書似的念道:「一個是我們神風幫的大對頭──『快意堂主』荊破天,一個是極樂宮宮主,一個是現任的赤焰教魔君,還有一個是號稱『天下第一劍』的女劍客鬱雪!」
  任中傑倒抽了一口涼氣,苦笑道:「這幾個人都是當今江湖最頂尖的高手,我連一個都打不過!你爹爹竟把我和他們相提並論,實在是太擡舉我啦。」
  淩韶芸咯咯嬌笑道:「想不到你這個人還挺謙虛!我原來以為你目空一切,驕傲得誰都看不起呢!」
  任中傑歎息道:「身在江湖,又有誰可以真的目空一切?別說剛才那四個人啦,就在少林、武當、崑崙等大門派之中,都有許多高手武功勝我,只不過是你不知道而已!」
  淩韶芸用眼角瞟著他,嫣然道:「這麼多人都比你厲害,你就不著急嗎?不想超過他們當天下第一嗎?」
  任中傑懶懶的道:「天下第一有什麼好?一天到晚要勤於練功,生怕被別人趕上。想搶你名號的人潮水般湧來挑戰,累都把你累死!所以呢,我是既沒有興趣,也沒有毅力當什麼『第一』的……」
  淩韶芸彷彿有些失望,噘著紅紅的小嘴問:「那你對什麼事有興趣呢?哼,不用說了,肯定是對漂亮女人。」
  任中傑淡淡道:「也不是對所有漂亮女人都有興趣的!只有那些屁股上挨了揍居然還能體驗到快感的女孩,才對我有吸引力……」
  「要死了……色鬼……死色鬼……你最好去死!」淩韶芸跺著腳大發嬌瞋,揮起粉拳雨點般擂了過去。她的出拳雖重,落手卻很輕,輕的就像是在搔癢,眉梢眼角間更是流動著淺淺的春意。
  任中傑當然看得出,這情竇初開的少女渴望的是什麼,情欲的萌芽已經在她青澀的身體裡滋長,也許只有男人無微不至的愛撫,和縱情肆意的交歡,才能讓她成長為一個煥發出成熟魅力的女人!
  他已經「好心」的把很多少女變成了女人,這一個也不會例外……
  突然,淩韶芸尖聲叫了起來,指著正前方嚷道:「就是他!和我定下約會的就是他!」
  任中傑順著她的指尖望過去,就看見三、四丈外有一家小小的露天麵攤。和所有麵攤一樣,在沿街的那張桌子旁邊,直直的豎立著一根已被煙火熏黃了的旗桿。
  有風吹過的時候,桿頂的旗幟迎風展開,上面繡著的卻不是「面」字,取而代之的赫然是墨蹟淋漓的八個大字:「暫緩比武,先謀一醉」!
  更離奇的是,在桌子下麵,竟然俯臥著一條健碩的漢子。他的身上穿著一套很隨便的衣服,富人看見了嫌舊,窮人看見了嫌新,少年人看見了嫌老土,老年人看見了嫌新潮。總之,這人全身上下,好像沒有一點兒讓人覺得對勁的地方。
  那麼他的臉呢?遺憾的是誰也看不見他的臉。因為他正把臉埋進了臂彎裡,呼呼睡得正香呢!
  任中傑禁不住笑了,喃喃念道:「有意思、有意思!這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和人定下了約會,居然也可以放心的宿酒未醒!不醒也就算了,居然還說的如此天經地義、理直氣壯,這樣的人倒真少見得很。」
  他微笑著,慢慢走到那人臥倒的桌邊坐下,隨手斟了一杯酒,仰脖子倒進自己的嘴中。
  淩韶芸卻沒有那樣好的耐性和脾氣,她雙手叉腰,一腳踢在那人的屁股上,大聲道:「喂,要比武就快起來,本小姐可沒有工夫多等!」
  那人仍然一動不動的安然高臥,鼾聲也打的越發響亮了!
  淩韶芸氣的酥胸起伏不定,冷笑道:「好啊!你竟然裝睡,那就別怪本小姐不客氣了!」纖腕一揚,拔劍就向那人刺去。
  任中傑卻伸手擋住了她,笑道:「看這個人的呼吸自然而順暢,是真的睡著了。你現在殺他,不免貽笑天下。還是等他醒過來再好好的較量吧。」
  淩韶芸嘟著嘴,恨恨的「呸」了一聲,滿腔氣惱的坐到了任中傑的身邊,怒道:「要是他一直不醒,我們難道就一直等下去麼?」
  任中傑歎息道:「看來也只好這樣了。」說著,他招手叫來夥計,慢條斯理的道:「三罈女兒紅,要溫的。兩壇竹葉青,要冷的。油炸一碟花生米,切幾個鹵蛋,最好再來點豆腐乾!」
  淩韶芸瞪大眼睛,秀目中滿是驚奇之色,道:「你叫這麼多酒菜幹什麼?」
  任中傑悠然道:「叫些酒菜,咱們一邊喫一邊等呀!以這個人酒醉的程度,今天傍晚之前是絕對醒不了的,總不成我們餓著肚子等他吧?」
  淩韶芸叫了起來,駭然道:「你要我坐在這裡等到傍晚?要我穿著這麼華貴漂亮的衣服,坐在這樣一家破爛的麵攤裡招搖?不,不,不……我可受不了這裡的烏煙瘴氣!我……我要走啦!你自己等好了……」邊說邊站起身就想跑。
  任中傑提醒她道:「但你跟他定下了約會,怎能……」
  「我已經來過了,誰叫他自己睡著的?再說,反正是你代替我出手打架,有你在這裡就行啦!今夜三更,我在總壇的『綠玉華堂』前等你……」淩韶芸匆匆交代了幾句,立刻一溜煙的飛身離開了,陽光下但見兩條修長的美腿此起彼落的飛舞,轉眼間就消失在長街的盡頭。
  任中傑望著她的背影,目中突然露出了詭秘而狡猾的笑意。他伸手提起一壇夥計剛剛送到的女兒紅,斟了半大碗公的酒,然後又提起一壇竹葉青,把剩下的半大碗公斟滿。做完了這一切後,他拍了拍手,朗聲笑道:「你不想見的女人,我已經替你騙走啦!你最喜歡喝的美酒,我也已經替你調製了!你要再不爬起來陪老朋友痛飲一番,我就要把你連同這些酒罈都扔到茅坑裡去啦!」
  「不可以!不可以!」臥在地上的漢子猛地跳了起來,掀起了一陣灰塵。他顧不上拍打自身的汙跡,雙手一張將幾個酒罈子一起摟住,嚷嚷道:「把我的人扔到茅坑裡沒什麼大不了,但是千萬別糟蹋了這些酒!」
  任中傑縱聲長笑,說道:「死小子,你還是這個嗜酒如命的臭脾氣,兩年不見,竟然一點都沒有改變。」
  那漢子一本正經的道:「你錯了!這兩年我大概是學了你的樣,開始變得好色了。我現在應該說是『嗜色如命』才對!」
  任中傑點頭道:「好!既然祁大醉鬼已經不好酒了,我這就把這些酒罈子給砸了!」
  那漢子急道:「我還沒說完呢!我雖然是『嗜色如命』不假,但只要一見到好酒,我就連命都不想要了!」
  任中傑瞪著他,突然哈哈大笑,笑的連眼淚都快流了出來。那漢子也是捧腹狂笑,伸出蒲扇般大的手掌,大力的拍打著任中傑的肩頭,兩個人跌跌撞撞、又摟又跳了好一會兒,才意猶未盡的坐了下來,抓起大碗公豪氣干雲的一飲而盡!
  「我實在想不到,和淩大小姐定下比武之約的居然是你……」任中傑凝視著老朋友的臉,微笑道:「那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向大名鼎鼎的『飄萍蕩客』祁楠志挑戰,沒有被你騙去賣了換酒喝,已經算是她的萬幸啦。」
  祁楠志大笑,骨碌碌的又乾了一碗酒,抹著嘴唇道:「大約是半年前罷,那丫頭到蘇州城玩樂,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縱容家丁砸了城裡最好的酒樓,我忍不住出手教訓了她。那丫頭揚言要報復,還約了我到金陵城裡比武。」
  任中傑笑道:「所以,你今天就來赴約了,是不是?好在你們有這樣一個約會,不然咱們也不會見面了。分手兩年多了,你這傢夥定是天天醉生夢死,連個音訊都不傳遞給老朋友。」
  祁楠志失笑道:「你還不是一樣只顧沈浸在溫柔鄉里?幾時又想起我這個老友了?咳,看你如此熱心的為那丫頭助拳,八成是已經把她弄上手了吧!記得當時我曾對她說,比武時她可以帶上任何寶刀利刃、機關暗器,甚至帶相好的男人來也行!只是我萬萬想不到來的竟然是你這小子……」
  任中傑隨手拔起了插在桌邊的旗桿,微灑道:「我看見這上面的八個字,已經覺得十分像是你說話的口氣!等走近了一瞧,嘿,果然猜測的沒錯!好在那丫頭急性子,三言兩語就被我騙走了,不然她逼著我同你打架,我可真不知該怎麼推託了!」
  祁楠志歎息道:「那咱們就只好再來一次假打了!你還記不記得,小時侯你為了討好華山玉女,硬要我配合著你演了一場英雄救美的戲!這假裝挨揍的本事麼,我祁某人已經練得駕輕就熟、得心應手啦!」
  任中傑會心一笑,想起年少時的青春歲月和滿腔熱情,胸中登時感慨萬千,有些兒激動,也有些兒溫馨,更多的是被友誼滋潤的溫暖!
  他連著喝了幾碗酒,微笑道:「你這次來金陵城,當真只是為了這比武之約嗎?」
  祁楠志臉上突然出現神秘的表情,壓低聲音道:「當然還有別的原因!喂,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上風頭最勁的女人是誰?」
  任中傑感興趣的道:「你說是誰?」
  祁楠志悠然道:「金葉子!」
  任中傑皺眉道:「你說的是錢幣,還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
  祁楠志大驚小怪的道:「你這段日子是不是一頭紮在哪家姑娘的閨房裡忘了出來啦?怎麼連『金葉子』都沒有聽說過!好吧,我告訴你,那是一個武功據說極高的女孩子,出道才短短的三個月,就已經打敗了大江南北無數高手,連『崆峒四傑』這樣的名人都在她手下喫了大虧……」
  任中傑打斷了他的話,急急道:「這些驕人的戰績,你慢慢再說也不遲!此刻我最想知道的是她的長相如何!臉蛋兒漂亮嗎?身材好嗎?是個冰清玉潔的少女,還是個已經成熟透頂的少婦?」
  祁楠志歎了口氣,道:「可惜這些情況我也不知道!事實上,江湖上簡直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個女人從來沒有在人前露過面,她一天到晚都躲在一頂巨大的花轎裡!」
  任中傑心中一動,隱約覺得「花轎」這個詞似乎挺熟悉,他沈吟道:「既然不露面,她又怎能和別人動手過招呢?」
  祁楠志道:「她打的一手驚世駭俗的暗器!每個暗器都是一片金葉子,著實闊氣的很。你離她的轎子越近,這暗器就越難躲閃。聽說只有『快意堂』的副堂主曾經闖進過花轎,但立刻慘呼而亡,拋出來的屍首上斑斑點點的都是孔洞!看來轎子裡的危機更是厲害的多。」
  任中傑腦中靈光一閃,失聲道:「我想起來了!我見過這頂花轎。」
  ──他終於記起了四天前發生的事。那時「蓋氏三雄」逼著他搬出天字第一號,說是有個「小姐」要入住。後來他翻窗而出追趕侍芸時,無意中向樓下望了一眼,就瞥見了一頂巨大的難以想像的花轎!
  「當時我並沒有過多的留心!」任中傑說到這裡惋惜的歎了口氣,道:「早知道這轎中女子如此出名,我非沖進去飽餐一頓秀色不可!」
  祁楠志呵呵大笑,道:「好!咱哥倆想到一塊去了!『美人手下死,做鬼也風流』,老實說罷,我從北方千里迢迢的追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冒險一睹美女芳容!若是僥倖能夠春風一度,那自然最好不過了!哈哈哈……」
  任中傑卻沒有笑,愁眉苦臉的道:「金葉子雖然在金陵城裡,但我恐怕沒有時間去招惹她了。眼下我和神風幫扯上了些干係,幫裡的漂亮女子已經多到我眼花繚亂了,唉!而且還有幾件麻煩事纏上了身……」隨即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簡略的說了一遍!
  祁楠志沈聲道:「原來是這樣!看來你若不能找到真凶,他們終究對你心存疑慮,不肯輕易放你離開的!」
  任中傑淡淡道:「我若真的想走,憑那幾個當家還攔我不住!可是不把整件事情搞的水落石出,我發誓絕不離開金陵城。」
  祁楠志微微頷首,突然抓起一罈女兒紅湊到嘴邊,大口大口的吞著香醇的烈酒,兩道酒線順著他的嘴角淌下,灑落在他赤裸的寬厚胸膛上。驀地裡他反腕一摔,將酒罈狠狠的砸在了路面上,「噹啷啷」的碎成了幾大塊!
  「不管兇手是什麼人,想刺殺淩夫人那樣的美女就屬罪大惡極!」他把胸膛拍的砰砰響,大聲道:「小任,咱們一起去神風幫!有我幫著你,肯定很快就能把那傢夥揪出來。」
  任中傑臉上浮現出感謝的神情,嘴裡卻故意道:「幫我?說的好聽!想來你也是為了欣賞我剛才說過的那些美女吧……」
  祁楠志一怔,大笑道:「好小子,你果然不愧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連我想什麼都知道……」
  就在這時,長街彼端突有個青衣武士策馬奔到了任中傑桌邊,矯健的翻身跳下馬背,拱手道:「任公子,總壇裡舉行午宴招待四方來賓,羅當家請您迅速回去赴宴。」
  說完,又看著祁楠志道:「這一位是祁大俠吧?鄙上說,您如果肯和任公子一起前來,則神風幫上下不勝榮幸!」
  祁楠志驚奇的道:「我進入金陵城還不到兩個時辰,你們怎麼就知道了?」
  青衣武士恭敬的道:「像祈大俠這樣的知名之士,走到哪裡都會很快地被人認出來的!在您距離金陵城尚有百里之遙時,鄙下就已經作好了迎候客人的準備了!」
  祁楠志開心得大笑,說道:「恭維話我總是很愛聽的……但你們當家想要請我,光靠兩句恭維話可不夠,除非你們有上好的美酒、絕色的美人……」
  青衣武士搶著道:「我們早已備好了波斯運過來的葡萄酒,還請了『風月小築』裡最當紅的幾位花旦歌舞助興,祁大俠若肯賞面前往,肯定會覺得不虛此行的!」
  祁楠志拍掌道:「既如此,你想叫我不去都難了!咱們還等什麼?走呀!」拖過任中傑的手,興緻沖沖的就掠了出去。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3:21

  第十二回 遇刺
  「祁大俠,久仰久仰!今日您能大架光臨,鄙幫實感棚壁生輝!」羅鏡文面帶笑容,客客氣氣的把任中傑和祁楠志引到了大廳裡。
  兩桌酒席已經端端正正的擺放好了,賓主正坐在桌邊喝茶談天。本來這種場合應該是熱鬧非凡的,但是各人的心中似乎都有心事,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應酬敷衍著,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一看見任中傑走進來,方婉萍的眼睛立刻亮了,毫不避諱的對著他飛了個媚眼,剪水雙眸就似遇著磁石般牢牢的粘在了他身上,要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說不定馬上就會縱體入懷,掛到他的頸脖上撒癡撒嬌了!
  任中傑仰天打了個哈哈,正想開口說話,突然瞥見屋角坐著一個少婦,身穿淡黃色薄衫,嬌媚的俏臉上隱隱流動著春意,竟是幾天前失去聯繫的黎燕!
  他全身一震,目中露出驚喜的神色,快步走上前道:「黎燕,你跑到哪裡去了?我時時刻刻記掛著你……」邊說邊去拉她的手,想把她摟到懷裡好好的憐惜一番。
  黎燕雙頰暈紅,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低聲道:「任公子,你好!這……這是我丈夫……」
  任中傑喫了一驚,這才注意到她身邊站著一個器宇不凡的中年人,一身樸素乾淨的長衫,儀錶修飾的整整齊齊,面上帶著和藹可親的微笑,眉目之中有大義凜然的正氣。他心念電轉,忍不住驚呼道:「你是衛天鷹……衛大俠?」
  中年人走上兩步,謙遜的道:「不敢當!小可正是衛天鷹。聽內子說,前段時間多承任公子照料,她才不至於在江湖上顛沛流離的受苦!大恩大德,小可在這裡先行謝過!」說著深深的向他作了一個揖!
  任中傑急忙還禮,臉上一陣陣的發紅。兩個月前他無意中邂逅黎燕,得知她因和丈夫吵嘴而出走,遂自告奮勇的陪同她行走江湖。他見黎燕容貌秀麗嫵媚、身材曲線玲瓏,心癢之下全力的追求勾引,終於將她弄上了床。不過,他的臉皮終究也沒有厚到無恥的地步,見衛天鷹居然真誠的向自己道謝,心中忍不住有些過意不去。
  坐在另一頭的唐鋼忽然冷冷的道:「任公子照料女人的本事,整個江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是何等的無微不至、溫柔體貼呵!簡直恨不得連丈夫的責任都一起負了!把妻子交託在他手裡,的確是個聰明之極的好主意!」
  衛天鷹臉色微變,隨即淡淡笑道:「唐公子真愛說笑話!前幾天有人偽稱神風幫綁架了內子,其實她早就由傅老哥護送回我身旁。這人假傳資訊,究竟目的何在呢?難道只是想惡作劇麼?」
  羅鏡文擺手道:「這些事慢慢再說不遲!諸位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來到鄙幫做客,自然應該先行喫飽喝足。眼下人已到齊了,請入席。」
  觥籌交錯的大喫大喝開始了!起先大家還記得肅穆的祭奠儀式就在明晚,況且身旁還坐著幾個女子,所以都暫時克制著自己沒有放肆。但是幾壺熱酒一落進肚,各人就逐漸地撕下了平時掛在臉上的面具,言語和動作都有些失態了。
  等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個身著薄紗、體態撩人的女子翩然而至,笑語盈盈的替眾人斟酒佈菜。紅衫翠裙,帶著陣陣香風縈繞於鼻端,聳胸翹臀,似有意似無心的挨擦著胳膊肩背,挑逗著男人的原始反應,一時酒席間春色無邊。可是若有人當真控制不住色心,伸手抓向前凸後鼓的嬌軀時,她們又嬌瞋嬉笑著逃開,神態甚是頑皮可愛。
  「咦?你們怎會在這裡……」任中傑越看越覺得她們眼熟,半晌後才猛然間想起,這兩個女子竟是那天在「風月小築」裡伏擊他的姬女,其中一個還曾緊緊夾住他的陽物,害得他差一點重創在左雷東劍下。
  「嘻嘻,我還以為任公子貴人事忙,把我們姐妹給忘記啦!」穿著淡紅色輕衫的女子抿嘴笑道:「不知公子幾時能夠忙裡偷閒,再去小女子那裡坐坐?」
  任中傑咳嗽一聲,苦笑道:「這個麼?我最近恐怕……恐怕抽不出時間。」
  另一個穿青翠色薄衫的女子嬌笑著道:「總壇裡有那麼多姿容秀麗的絕色美人,想來任公子必定是忙得要命了,嘻嘻……不過可也要注意身體哦,若是累壞了,小女子會很心疼的。」
  任中傑尷尬得支吾以對,他簡直不敢去看方婉萍和黎燕的表情,也不敢去接觸她們的目光。他現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用酒菜塞滿自己的嘴。
  「任公子沒有時間,那就讓我祁公子來陪陪你們如何?」祁楠志突然舉起酒杯,對著兩個姬女笑道:「我的身體比他還要強壯,怎麼操勞都累不垮的,兩位姑娘可有興趣一試?」
  紅衫女咯咯媚笑道:「祈大俠若肯賞臉,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咱姐妹一定全力以赴,讓您玩樂的開開心心!只盼您走出『風月小築』時,身子骨依然是這般雄健威風才好呦!」
  祁楠志洪聲笑道:「古人捨命陪君子,我祁楠志是捨命陪美人!其實人生如此短暫,只要能得到一夕快活,就算第二天形銷骨立而亡,那也大大夠本了!」他頓了頓,又道:「還未請教兩位的芳名呢?」
  翠衫女明眸中已流露出欣賞之色,嫣然道:「她叫偎紅,我叫依翠!名字俗氣得很,倒教祈大俠見笑了!」
  祁楠志鼓掌道:「好!好名字!」舉箸敲擊桌面,邊旁若無人地放喉高歌:「且憑偎紅依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他的歌聲一點也不動聽,但卻充滿了一種滄桑悲涼的味道,彷彿在訴說著內心深處的寂寞和感觸。作為一個天涯漂泊的浪子,他可以痛快的喝酒,痛快的打架,痛快的縱情聲色犬馬,可是青春歲月和滿腔熱忱,就在這無聊的日子中慢慢的流逝了,他是不是真的覺得快樂呢?是不是真的「夠本」了呢?
  衛天鷹一直在靜靜的聽著,這時卻歎了口氣,道:「人在江湖,就會身不由主地為浮名所累!世上又有誰能真的如此瀟灑,將好不容易掙得的名聲輕易放棄呢?」
  任中傑微微一笑,正想說話圓場,外面忽然走進了一個僕役打扮的小廝,趁旁人都沒有注意時,手腳麻利的將一個摺疊的很整齊的方勝塞到了他的手裡,然後就悄沒聲息的退下了。
  他心中一動,暗地裡將那方勝打開,只見上面畫著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樓,樓旁還飄著零星的雨珠子。
  「聽雨樓!這顯然是聽雨樓!」任中傑沈吟了片刻,伸手將杯盞一推,抱拳長笑道:「各位,在下不勝酒力,這就先行告退了!還請恕罪。」言畢,不等主客出聲挽留,他已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衛天鷹凝視著他的背影,訝然道:「素聞任公子酒量極佳,怎麼今天這樣快就醉了?」
  祁楠志失笑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他哪裡是喝醉了?不過是為尋歡作樂找個藉口罷了……來來來,我們莫要理他,先喝個痛快再說!」
  這場宴席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告結束,酒足飯飽後,賓客們打著飽嗝剔著牙籤,各自返回廂房裡歇息去了。
  祁楠志滿面紅光,一手一個的拉住了偎紅依翠的纖掌,醉醺醺的道:「你們兩個小……小妮子,剛才說要……要讓我下不了床的,怎麼?現在……害怕了?不……不敢來了……」
  偎紅依翠齊聲嬌笑道:「誰害怕了?怕是你自己不敢來吧!走呀,現在就到咱姐妹那裡試試去……」
  祁楠志呵呵大笑,在她們的臉上擰了一把,道:「走就……走!看看……最後是……是誰躺在地上求饒……」
  偎紅媚態十足的扭了扭腰,甜甜的道:「祈大俠如此身手,想來求饒的必是我們倆啦!到時候還請您手下……不,是胯下留情才好……」
  依翠也不等祁楠志回答,倏地探手到他腿間一抓,蕩笑道:「啊呦,祁大俠真是個急性子!這就想要了麼……」
  祁楠志酒精上湧,哪裡還控制的住,雙臂一長,猛然將兩人似老鷹捉小雞般夾在腋下,大踏步的走進了一間空房,把她們粗魯的摔在了軟床上,隨即一個餓虎撲食壓了上去。
  ************
  聽雨樓頂,香閣之內。淩夫人正單手支腮,怔怔的坐在案邊出神。她剛剛洗過了一個熱水澡,烏黑的秀髮猶帶著點點水滴,身上隱隱的散發出淡雅的清香。
  看到任中傑走進來,她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溫婉的笑容,站起身施禮道:「任公子,你總算來了!賤妾想找這樣一個機會見你,已經找了很多天了。」
  任中傑心頭一熱,忍不住道:「淩夫人,在下對於這樣一次會面,也已期盼了很多天了。自從上次有幸目睹過夫人的絕世風采後,在下一直對您念念不忘、情難自已,恨不得能日日夜夜陪伴在您身邊。」
  淩夫人淡淡一笑,輕聲道:「陪著我這個韶華不再的女人有什麼好?只怕你像拙夫那樣,不到三年兩載就意味索然了……」
  「夫人如此光彩照人,怎能說是韶華不再?」任中傑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經的道:「若從氣質容貌上看,夫人依然像是個新婚不久的少婦,若單從身材體態上看,夫人簡直就像個剛剛發育成熟的小姑娘。」
  淩夫人的俏臉一下子變得緋紅,不單是被他說紅的,也是被他那炯炯發亮的眼睛看紅的。她突然間發現,他的目光正落在了自己高聳的酥胸上,那放肆而熾熱的眼神,似乎能穿透衣衫,直接的看到自己一絲不掛的曼妙裸體。
  「任公子!」她微瞋的白了他一眼,用略帶責備的語氣道:「賤妾是有丈夫的人,你……你怎能對我說出如此輕薄的話?」
  「這樣幾句話就叫輕薄麼?」任中傑眨眨眼,啞然失笑道:「夫人若是知道在下心裡想的是什麼,恐怕更要把我罵的體無完膚了。」
  淩夫人的臉越發紅了,輕輕啐了一口,咬著嘴唇低聲道:「你們男人想的,還能有什麼好事?你用不著說,我猜都能猜出來!」
  任中傑見這平素雍容大方的美人兒忽然害羞,神情中流露出成熟少婦的動人情態,不由得色心大起,情不自禁的晃身上前,一把握住她柔若無骨的玉手,放到唇邊響亮的吻了一下。
  「啊……」淩夫人出其不意,冷不防被他佔了便宜,只覺得自己的手被對方捉的緊緊的,而且還按在溫濕的嘴唇上摩挲。她又羞又急,心中一片混亂,忍不住失聲叫了出來。
  任中傑哈哈一笑,手腕略一用力,輕而易舉地把淩夫人拉到了懷抱中。他低下頭,仔細的欣賞著這容色出眾的麗人。此時兩人的距離是如此的接近,近得可以看清她俏臉上光潔如玉的肌理,近的可以直接嗅到她如蘭如麝的芬芳呼吸。
  「你……你想幹什麼?」淩夫人雖然還強行維持著鎮定,但聲音已微微地發抖,美目中更是流露出了驚惶之色。那帶著酒味和汗臭的男子氣息陣陣的沖入鼻端,熏得她芳心如撞小鹿,雙腿酸軟得連站都站不穩了,似乎隨時都會癱倒在他的臂彎中。
  「什麼也不想……」任中傑慢慢捧起她的粉頰,嘴巴輕啜著她嬌嫩圓潤的耳珠,悄聲道:「你看,陽光是這樣燦爛,春風是這樣溫柔,一個四海為家的漂泊浪子,忽然有機會抱住了一個心儀已久的女人!你說他還會想幹什麼呢?」
  「你倒是很直率!」淩夫人拼命板起臉,竭力的抵禦著耳垂上越來越強烈的酥麻快感,冷冷道:「你果然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是個毫不掩飾好色本能的討厭鬼!」
  任中傑的嘴忽然離開了她的俏臉,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瞋怒的眸子,正色說道:「直率點不好麼?難道夫人希望我也像別人那樣,一邊暗暗算計著要置你於死敵,一邊在你面前裝作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他灑然一笑,自信的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夫人大可以將命運託付給諸位當家,又何必千方百計的把在下找來?」
  淩夫人嬌軀一顫,就似被擊中要害一般露出了軟弱的神色,喃喃道:「原來……賤妾找你來的目的,任公子已經猜到了……」
  任中傑悠然道:「這個自然。若非猜到夫人必定有求於我,在下又怎敢如此放肆無禮?」一邊說著話,一邊已伸臂環扣住了她那沒有半分多餘脂肪的腰肢。
  出乎意料的是,淩夫人既沒有反抗,也沒有出言斥責。她只是臉泛紅暈的沈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任公子,我心中一直很不安,總覺得明晚的祭奠儀式上必將發生極大的兇險,你……你到時真的肯寸步不離的保護我麼?」
  任中傑臉露微笑,雙手緩緩的將她的身子摟緊,斬釘截鐵的道:「只要我任某人還活著,就絕不會讓兇手傷害到夫人的一根頭髮。」
  淩夫人籲了口氣,彷彿放下了一件沈重之極的心事。她蹙眉思忖了片刻,忽然踮起腳尖,輕柔地將富有彈性的圓妙胸部觸在任中傑的臂膀上,鼓足勇氣道:「任公子,我要你出這樣大的力氣,冒著生命危險保護我。但是……但是賤妾又實在拿不出重金酬謝。你……你若真的喜歡的話,就要了賤妾當作報酬吧……」
  這句話剛剛說完,她的胴體突然變得滾燙,整個豐滿玲瓏的嬌軀也開始不停的顫抖。就在這一瞬間,一個成熟美婦克制已久的情欲轟然爆發了,就像是有一把鋒利的快刀,徹底的剖開了她矜持高貴的外殼。
  世上有幾個男人經的起這種誘惑呢?任中傑情沸如火,將淩夫人打橫抱起,大步向軟榻走去……
  突然,樓下隱隱的響起了呼叱喝罵聲,一個粗野豪壯的聲音傳了上來:「那姓任的小子在上面麼……滾開……老子要去看著這條色狼……」
  這是魯大洪的聲音!聽起來他帶著不少人,而且馬上就要闖到最頂上這一層來了!
  淩夫人花容失色,手足無措的掙下地來,顫聲道:「任公子,你……你……你快……」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夫人為難的!」任中傑吻了吻她的櫻唇,低聲笑道:「這筆報酬我可以將來再收,只是到時你要連本帶利的償還給我,同意嗎?」
  淩夫人早已六神無主,只得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任中傑心中一樂,做了個鬼臉,展開輕功從另一個視窗悄然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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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聽雨樓出來後,任中傑回到自己的廂房美美的睡了一覺。他沒有忘記在三更時分,淩韶芸約了他到「綠玉華堂」見面。不好好的養足精神,想要應付這個青春熱情的小妮子恐怕比登天還難!
  一覺醒來後,窗外繁星滿天,看起來三更馬上就要到了。於是我們的這位自命風流的花花公子,就施施然整束好了衣冠,邁著得意自信的步伐,穩健的朝目的地走去。
  「綠玉華堂」處在總壇的西南角,四圍種滿了爭奇鬥豔的花卉、高大蒼勁的古松。能在這樣一個地方脫下女孩子的衣衫,溫柔的替她解除處女的封印,那將會是一件多麼賞心悅目的事呀!
  任中傑想到這裡,嘴角不由泛起了微笑。他加快了腳步,沒多久就趕到了目的地,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大片的菊花在秋風中緩緩起伏。
  在這個沒有月亮的夜晚,花的顏色是看不清的。可是空氣中傳來的那股馥鬱清香,又有誰能聞了不醉?
  任中傑現在就已醉了,尤其是當他看到花叢中坐著的那個秀麗背影時,整個人都差一點兒醉倒在了地上。
  那是怎樣窈窕、婀娜、曲線玲瓏的背影呀!薄薄的衣衫已經褪下了一半,露出了雪玉似的雙肩。烏黑的秀髮像緞子般的披灑下來,一直垂到了不堪一握的纖腰上。她的臉雖還沒有轉過來,可是已經帶給人一種震撼心靈的美感。不論是鮮花也好,繁星也好,跟她相比都顯得黯然失色。
  任中傑的心咚咚的跳了起來,他從未想到過,淩韶雲這個任性頑皮的女孩,也有如此動人心魄的、融於自然的清麗之美,這和她平時那種飛揚脫跳的個性是多麼不同呀!
  他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後,用讚歎的、欣賞的眼光凝視著她,而她明明聽見了腳步聲,卻偏偏不肯回頭,反而有意的把衣衫拉的更低,讓欺霜賽雪的肌膚裸露的更多!旋目的美麗就像一道道流光溢彩,在天地之間飄然回蕩。
  奇怪的是,在這一刹那,任中傑的心中居然沒有一點兒情欲!是的,他的心中忽然充滿了對美好事物的熱愛,而不是赤裸裸的情欲!他希望這完美的一幕能夠永遠保存在大腦裡,為自己將來註定孤寂的晚年生活,留下一些精彩的回憶。
  也不知呆了多久,任中傑終於笑了,笑著道:「風很大,你就算要展現身材給我看,也不應該輕易的著涼。」他一邊說,一邊脫下了外衣,輕輕的蓋在了女孩子的背上。
  就在這時,那女孩猛地轉過身,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部。任中傑一怔,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就感覺到一個柔軟的嬌軀貼上了自己的身體,那發燙的俏臉隨即深深的埋進了他的胸膛。
  「抱緊我……」她咬住他結實的肌肉,濕潤滑膩的嘴唇逡巡著、親吻著,喃喃的迸出了幾個模糊的音節,那聲音既像是激情的放縱,又像是痛苦的呻吟……而她那高聳挺拔的酥胸,也已挨在了他的腿上親昵的磨蹭著,那兩團彈性驚人的肉球,正把一陣強過一陣的快感源源不絕的帶給他!
  「嗤──」的一聲,她幾乎是焦急的扯下了他的褲子,纖手掏出了堅硬的陽物,檀口一張,雙唇徐徐地向前,包裹住了大半支肉棒……
  任中傑的大腦轟然巨響,彷彿所有的血液都湧了上來。但就在這極度的興奮之中,他卻仍然保留著一絲清醒!
  ──她這樣做是因為愛我,還是因為太空虛、太寂寞,所以希望能有一個男人來陪她?
  ──在這樣的心情下交合,彼此之間還能享受到樂趣麼?
  他歎了口氣,然後溫情的、但卻是堅決的推開了她,柔聲道:「淩大小姐,我……」
  剛剛才說出五個字,他的臉色驀地裡變了,變得十分難看!他突然發現這個女孩竟不是淩韶雲!
  ──這個大膽的含住他陽物的女孩子,竟然是那個冷若寒霜的「冰美人」韓冰!
  任中傑這次才是真的怔住了,目瞪口呆的道:「你……怎麼會是你……」
  韓冰的俏臉沈了下來,恨恨地吐出了漲大的陽物,冷笑道:「那你以為我是誰?」
  任中傑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一個女孩子最不能容忍的事,恐怕就是男人在同她親熱的時候,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女人!
  「我……我不……」他結結巴巴的正想解釋,韓冰突然跳起身,纖掌揚起,「啪啪」的摔了他兩記耳光,擰轉嬌軀,頭也不回的跑了。
  「冰小姐,你聽我說……」任中傑撫著疼痛的面頰,剛追了一步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下半身是赤裸的,不但赤裸,而且還很精神!
  一個太有「精神」的男人,往往是走不動路的。他只能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把褲子重新拉好,緩慢的轉過身準備離開……
  突然,他的人整個僵硬了,就彷彿被人用魔術定在了原地,連一根指頭都無法動彈!
  一個少女就站在他身後三丈來遠的花木間,純白色的輕衫在夜風中飄飛,她的俏臉卻比輕衫更蒼白、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淩大小姐!」任中傑忍不住叫了出來,他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讓自己鑽進去,他實在無顏正視她那傷心失望的眼光。
  淩韶芸癡癡的站在那裡,明亮的秀目眨也不眨的瞪著他,瞪了良久,晶瑩的淚水沿著眼角流下。
  「我現在才知道,你……你原來是這樣的男人。」她流著淚,哽咽道:「你說過要幫我打架,但你卻和那壞人是好朋友!我……我約你來此幽會,你卻和別的女人在這裡調情,還……還故意要讓我看見……」
  任中傑走上幾步,苦笑道:「我不是故意要和她親熱的,當真是……是不小心認錯了人……」
  淩韶芸氣的嘴唇發抖,大聲道:「所以你就將錯就錯,先快活一下再說,是不是?」
  任中傑又往前兩步,拉住了她的手,柔聲道:「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淩韶芸大發脾氣,反手也是兩個耳光摔出,「啪啪」兩聲脆響過後,她甩掉了他的掌握,雙手掩面,痛哭著向來路沖了回去。
  任中傑懊喪的搖了搖頭,他忽然覺得自己今晚就像一個十足的大笨蛋,處理問題的手法之拙劣,就連剛涉足情場的毛頭小夥子也不如!
  「看來我真的需要好好的鍛煉提高一下了!」他自嘲的苦笑道:「刀不常磨要生鏽,愛不常談要落後,這兩句話確實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呀!」
  天空是漆黑的,星光是黯淡的。我們的任大少爺方才是帶著滿腔熱情,興緻勃勃的趕到這裡來的,此刻卻只能帶著滿臉的巴掌印,垂頭喪氣的回到自己的廂房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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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嚴肅穆的靈堂上,氣氛沈重而悲涼。祭奠蔣舵主和「白衣八劍婢」的儀式已經進行了一個多時辰了。
  神風幫的六個當家中,只有孔威和羅鏡文在堂上恭迎弔唁的賓客,其他人各自帶領著手下,把守住了總壇最重要的幾條通道。
  幾個江南一帶身份顯赫的武林大豪,正在靈棺前恭敬的行禮。他們有的擅於使槍,有的長於用劍,可是此刻他們卻全都空著手,沒有帶上用慣了的兵器。
  「為了保證淩夫人的安全,今晚進入神風幫總壇的人,一律不準帶兵器!」這就是孔威下達的命令!
  令出如山,絕非兒戲!能夠特許例外的只有四個人──「鐵頸判官」傅恆,「仁義大俠」衛天鷹,「千手羅漢」唐鋼,和「鷹爪神捕」孫元福!
  至於任中傑和祁楠志呢?反正他們倆是不用兵器的,所以就用不著多加考慮了!
  「我實在不明白,你的運氣怎會變得如此差勁的?」祁楠志用胳膊肘碰了一下任中傑的膀子,低聲笑道:「居然會這麼巧的同時撞到兩個姑娘,而且兩個都生了你的氣,嘻嘻……」
  任中傑歎了口氣,凝視著站在靈堂另一邊的韓冰,她依然是那副冷漠高傲的表情,成熟動人的嬌軀裹在寬大的袍子裡,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真難相信她的胴體也會因情欲而發熱,那倔強的小嘴也會去含弄男人的陽物……
  「我有一種感覺,昨晚的事並不是一次巧合!」任中傑摸著自己的下頜,若有所思的道:「也許韓冰根本就是故意守侯在那裡的,她存心要破壞我和淩大小姐的好事。」
  祁楠志搖頭道:「不可能!她怎知道淩大小姐約你在『綠玉華堂』見面?」
  任中傑正想說話,忽然看到有四個身著灰衫、面色沈痛的精瘦漢子,邁著單調機械的步子走進了靈堂,那樣子就像是四具行屍走肉。
  他們來到了靈棺前,深深的連鞠了幾個躬。接著為首的漢子從供桌上拿起幾束香,引火點燃了,默默的向香爐裡插了進去。
  孔威濃眉一軒,沈聲道:「四位朋友是哪一派的門下?請恕孔某眼拙,一時認不出來!」
  為首的漢子悲戚的道:「我四兄弟無門無派,從前受過蔣舵主的大恩,無以為報。近日驚聞恩人逝世,不勝傷感,特來靈前上一柱香略表心意。唉,只盼恩人在九泉之下……」
  他一邊絮絮叨叨的述說,一邊撥弄著香爐裡的沙堆,說到這個「下」字時,雙手猛然間一揮,一大把灰濛濛的塵土倏地從掌中暴射而出,徑直的飛向站在左側的淩夫人。
  這一下變起倉促,人人都是大出意外。淩夫人不及躲閃,霎時間被塵沙灑滿全身,白袍上星星點點的都是汙跡。數十名神風幫眾齊聲怒喝,從四面八方急撲而至,刀劍交加的向四人攻去。
  孔威和羅鏡文顧不上應敵,飛奔到淩夫人身邊查看傷勢,口中惶然道:「怎樣了?嫂子覺得怎樣?暗器是否有毒?」
  淩夫人淡然一笑,雖然身處危境之中,仍顯得氣質典雅、雍容端方,輕聲說道:「我沒受傷!只是全身被潑了煙灰,癢癢的十分難受罷了!」
  孔威心神稍定,轉眼細看場上的戰鬥。只見淩韶芸手執長劍,嬌叱著同一個灰衫人鬥在一起,其餘的幫眾已將那三人團團圍住。韓冰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漠然地凝視著屋頂。侍芸則手足無措的站在角落裡,小臉上滿是驚懼神色,不知如何是好。
  羅鏡文摺扇一張,冷喝道:「無恥鼠輩,還不束手就擒?」身形一閃就掠進了戰圈裡,扇面上發出一股深厚的勁力,接下了其中兩名灰衫人。他以一敵二,仍是揮灑自如、不落下風。但淩韶芸那邊卻喫緊非常,雖有眾多手下相助,卻依舊擋不住對手狠辣淩厲的拳招。
  此時諸位當家都不在堂上,傅恆、衛天鷹等高手也都巡視在外,能夠阻擋四個刺客的,只有任中傑和祁楠志了。但二人不知中了什麼邪,竟笑吟吟的站在一旁觀戰,連一點出手的意思都沒有。
  孔威高聲叫道:「任公子,祈大俠,請保護淩夫人退到二樓去,這裡的事不敢勞煩兩位了!」語聲未落,人已縱身飛撲而上,接下了淩韶芸的對手。
  任中傑點了點頭,低聲道:「和惡人打架,我的興趣向來不大,但是提到保護美女,我的精神就一下子來了。」
  祁楠志喃喃道:「不錯不錯,英雄救美,正是我們這些大俠最喜歡表現的義舉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一起躍到了淩夫人身邊,臉上不約而同的浮現出慷慨激昂的表情,鄭重的道:「夫人請放心,我二人就算送了性命,也不會讓刺客的陰謀得逞。」
  淩夫人瞧著這樣的「俠客」,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她腼腆的垂下了頭,暈紅著雙頰道:「我……我身上都是塵土,想……想換件衣服……」
  任中傑搶著道:「夫人這就請上二樓換衣,有我們兩個在旁保護,保證沒有人能驚擾到您。」
  淩夫人秋波一轉,盈盈的在他臉上打了個圈,柔聲道:「多謝你啦!咱們這就走罷!」轉身對侍芸招了招手,道:「侍芸,這裡危險得很,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侍芸答應了一聲,跑過來瞪了任中傑一眼,嬌聲道:「服侍夫人換衫,是我們婢女做的事,要你們兩個大男人起什麼勁?」說完,攙著淩夫人的手臂就往樓梯走去。
  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門口,淩夫人閃身入內,侍芸也跟了進去,忽又探出腦袋來,繃緊了小臉兒警告道:「你們倆老老實實的呆著,不準偷看!」不等二人出聲,門已重重的關上了。
  祁楠志伸了伸舌頭,笑說道:「這小妮子的脾氣倒挺大的,說話就像帶著根刺!」
  任中傑苦笑道:「這就叫有其主必有其僕!你看看淩大小姐就知道……」
  一句話才說了一半,樓下突然傳來「砰砰」的幾聲巨響,彷彿天崩地裂般震耳欲聾,連地面似乎都被震的輕微晃動。
  任中傑震驚道:「不好!來的是『三口組』的刺客,他們必定又用了『血爆灰飛大法』。」
  祁楠志動容道:「如此說來,下麵的人豈非個個難逃劫數?我們是否要下去看看?」
  任中傑斷然道:「不能去!這只怕是調虎離山之計,或許還有其他刺客在暗中窺視。」
  兩個人不動聲色的守在門口,四隻眼睛警惕的觀察著周圍,就算有一隻蒼蠅飛過,都無法躲開他們的視線!如果說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在他們眼皮底下行刺,那才真是天方夜譚了!
  ──可惜的是,人生往往就是這樣奇怪!天方夜譚的事有時候也會發生的!
  僅僅過了片刻,房間裡驀地裡傳出了一聲慘呼!一聲恐懼的、悲痛的、無助的慘呼!
  任中傑和祁楠志的臉色一起變了,呼聲尚未停歇,兩人就已撞開了房門,發瘋似的闖進了屋裡。
  他們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具屍體!
  一具血肉模糊的、不成人形的、慘不忍睹的女屍!
  任中傑的心沈了下去,徹底的沈了下去……
  ──淩夫人被殺了!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人殺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4:04

  第十三回 驚魂奪魄針
  沒面子哦,居然所有人都識破了小弟的一點小花招:)看來作為一個寫手,小弟還只停留在初級的階段,在諸位「飽讀」的網友們面前,這些小伎倆實在是班門弄斧了。
  其實,在這篇小說裡引入一點懸疑的因素,是為了使故事情節更具可讀性,各位若把它當作金田一之類的小說來看,則非要大失所望不可了。小弟寫到最後一章時就發現,整部作品的邏輯是極其混亂的,無論把哪一個人設定為兇手都可以勉強行的通:(所以呢,大家不必在此時就熱衷於猜測結局,因為我隨時可以修改的哦!當然,不管怎麼改,這個故事都不會是大團圓的喜劇結局,這一點是註定的!**********************************************************************
  驚駭之中,任中傑動也不動的僵在那裡,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是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突然,一個溫暖的嬌軀撲進了他的懷裡,絲絲柔發吹拂上了他的面頰,帶著一股淡雅的幽香,渾圓的玉臂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摟的是那樣用力,但那身子卻在瑟瑟發抖,抖的像是秋風中的枯葉!
  任中傑憐惜的拍了拍她的柔肩,悲痛的道:「侍芸,你別害怕,有我……」
  那嬌軀猛地一震,從他的懷裡擡起頭來,囁嚅道:「我……我不是侍芸!」
  「什麼?」任中傑大喫一驚,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抱著的竟是淩夫人!
  ──那麼,難道說,死的人是……
  任中傑心念電轉,不能置信的道:「被殺……被殺的人不是你,是侍芸?」
  淩夫人倒退了兩步,掩面痛哭道:「是的……死的不是我……刺客本來是要殺我的……老天爺,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奪走了這樣一個好女孩的生命?」
  她傷心欲絕地揮舞著雙手,僅著肚兜的上身搖搖晃晃的打著轉,高聳飽滿的雙乳劇烈的抖動著,幾乎就要義無反顧的蹦了出來,兩條修長的玉腿似乎也已酸軟無力,步履蹣跚的挨了幾步後終於向後摔倒!
  任中傑急忙將她扶住,小心地攙扶到軟椅上躺下,只見她雙眼緊緊的閉著,俏臉上血色盡失,蒼白得令人心疼。他不假思索的伸掌按在了她的背心要穴上,把內力源源不絕的輸進了她的體內。
  祁楠志自從進了房裡後,一直在認真的觀察那具屍體,此時忽然擡起頭來,駭異的道:「最少也有五百支針。]
  任中傑不明所以,道:「什麼?」
  祁楠志面色凝重,緩緩道:「這女孩身上所中的短針多不勝數,最起碼也有五百支!」
  任中傑心中一震,失聲道:「是『驚魂奪魄針』。]
  祁楠志嚇了一跳,道:「是那失蹤五十餘年的,號稱第一歹毒暗器的『驚魂奪魄針』麼?」
  任中傑點了點頭,歎息道:「想來是不會錯的了,別的暗器哪有如此大的威力?」他頓了頓,又道:「你可看的出這些針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麼?」
  祁楠志在屋裡轉了一個圈,最後在西南角的窗戶旁邊停了下來,滿有把握的道:「肯定是從這裡射進來的!你瞧,這個紗窗明顯是被一大蓬針雨打穿的,兇手必定是在對面六、七丈遠的那棵樹上發射暗器,等我們撞門闖入時,他已逃之夭夭。」
  任中傑沈吟道:「嗯……聽起來像是這麼回事!但這中間還有一個地方說不通……」
  就在這時,走道上響起了噪雜的腳步聲,一群人潮水般湧進了房裡,焦急的道:「嫂子……嫂子,你沒事麼?」領頭的正是孔威、羅鏡文和魯大洪等幾位當家。
  任中傑歎了口氣,黯然道:「皇天保佑,淩夫人並無大礙,只可惜了……可惜了侍芸姑娘……」
  魯大洪瞥了侍芸的屍體一眼,輕描淡寫的道:「不過是死了個丫鬟而已,有什麼大不了?只要嫂子安然無恙就行……」
  任中傑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厲聲道:「丫鬟怎樣了?難道丫鬟就不是一條人命麼?」
  魯大洪圓睜怪眼,粗聲道:「丫鬟的一條賤命,怎能和夫人千金之軀相比?小子,這是我神風幫內部事務,關你娘的屁事?用的著你來插手?」
  任中傑沈下了臉,冷冷道:「你有種就再說一遍。]
  魯大洪縱聲狂笑道:「你當我怕了你不敢說麼?嘿嘿,我這就再說一遍!臭小子,你他娘的管啥閒事……」
  話猶未了,任中傑突然掠了過去,一掌切向他的頸部血管!他的右手依然抱著淩夫人,可是左掌的這一招卻仍是快如閃電!
  魯大洪眼睛一花,全身上下已盡數籠罩在他的掌風裡。孔威和羅鏡文見勢不妙,雙雙從旁搶上,一齊發招攻向任中傑的背部,要逼的他撤招自救!
  祁楠志喝道:「喂,三個打一個麼?」雙拳一錯,已擋住了羅鏡文劈下的摺扇。與此同時,任中傑忽地右臂輕揮,將淩夫人的身子穩穩的送了出去。孔威一怔之下,手中的招數登時半途而廢,只得順手把淩夫人接了過來。
  任中傑一聲冷笑,左掌繼續全力切下!此時他招風淩厲、氣勢如虹,在場的人再無一個能將這一掌擋開了。
  眼看魯大洪已免不了挨揍,驀地裡門口有人暴喝:「看暗器!」七點寒芒隨聲疾飛而至,射到他身後三尺遠時突然爆開,七點變成了七十點,就像天上灑下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金光!
  這就是蜀中唐門的一項絕技──漫天花雨!唐鋼看著暗器飛近了任中傑的背心,目中露出了冷酷的笑意,他自信的認為,天下絕沒有人能在這種距離內躲開這些暗器。
  但任中傑卻沒有躲,只要他還有一隻手可以動,他就永遠用不著躲!如果說唐鋼的暗器就像傾盆大雨一樣驚怖密集,那他的手就像是大海一樣容納百川!
  突然之間,眩目的金光就已完全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唐鋼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不能置信的瞪大了雙眼。誰知就在這一瞬間,任中傑的臉色竟也變得十分難看,他發現自己擊向魯大洪的左掌竟被人給架住了,準確而巧妙的架住了!
  架住這一掌的是一個少年,誰也沒看清他是什麼時候掠進來的!他長著一張非常普通的臉──平凡的眉眼,平凡的口鼻,平凡的氣質!這樣的人,每天你都能在街上遇見一大把,是芸芸眾生之中最最常見不過的一種人了,可偏偏是如此普通的一個少年,卻架住了任中傑威震天下的一隻手!
  「任公子,您大人有大量……」這少年的聲音也是平凡的,平凡得找不出一絲特點:「還請原諒魯當家的無心失言!」
  任中傑凝視著他的眼睛,那雙眼裡光華內斂、藏而不露,和一個弱冠書生的眼神沒有什麼不同。他凝視了良久,忽然笑了,讚許的道:「好!好刀法!」
  少年躬了躬身,平靜的道:「好!好眼力!」
  兩人相視一笑,隨即把手抽了回來,心中各自佩服。只有任中傑才知道,剛才這少年用的雖是空手,使的卻是刀招!也只有這少年才知道,若不是任中傑忙於對付其他人,自己的「手刀」只怕也無法架住那天下無雙的妙手!
  魯大洪掌下逃脫,抖了抖滿臉的橫肉,仍是一副悍不畏死的凶樣。羅鏡文眼明手快,一把將他拉到後面,對著那少年笑道:「少俠好矯健的身手!請教高姓大名?」
  那少年沈默了一陣,淡淡道:「我叫阿平,平凡的平。」
  羅鏡文一怔,又問道:「請問少俠師承何人門下?」
  阿平答非所問的道:「我是跟著衛天鷹大俠來的!」言畢一抱拳,飄然掠向屋外。
  孔威足尖一點,飛身攔在了他的前面,沈聲道:「且慢!」
  阿平頓住了身形,冷然道:「怎樣?」
  孔威一字字道:「今晚在總壇裡的人,個個都有殺人的嫌疑!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誰也不能輕易離開!」
  阿平的雙眉倏地上揚,似乎想要發作,但片刻之後他卻終於沈住了氣,緩緩道:「我留下!你開始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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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間屋子只點著一盞油燈,光線太暗了,我們進來後,一時間竟連蠟燭都找不到。這時我覺得身上的煙灰實在……實在難受,就脫下那件髒袍子,侍芸伸手接了過去,說要拿到窗邊去拍掉灰塵。可是她剛走了幾步路,就……就……」
  淩夫人說到這裡,俏臉上已滿帶著驚駭之色,嬌軀也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顯然那一幕血腥可怕的場景,已經把這美人兒嚇的六神無主、舉止失措了!
  任中傑溫柔的凝望著她的美目,柔聲道:「你慢慢說,不要害怕!有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誰也無法傷害到你的。]
  淩夫人擡頭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隱隱約約的流動著感激和依戀。她不由自主的把嬌軀坐的更靠近了他一些,似乎這樣才能給她帶來可以信賴的安全感。
  「她剛走了幾步路,猛然間窗邊有亮光一閃……很亮很亮的光……就像是最燦爛的煙花,然後她就倒了下去,我……我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是仔細一看,她身上竟多出了千瘡百孔……鮮血……鮮血不停的標出來!我驚恐到了極點,好不容易才……才喊出聲來……」
  淩夫人說完這段話,似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晶瑩的淚珠順著白玉般的面頰流下,小嘴微微的喘著氣,一副弱不勝衣的嬌柔樣子,瞧來令人萬分的憐惜。
  羅鏡文皺著眉頭,凝重的道:「嫂子,你可看清楚了?那道亮光確實是在這個窗戶上閃亮的嗎?」
  淩夫人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羅鏡文一手敲擊著額角,喃喃道:「這就奇怪了!」
  祁楠志忍不住道:「這個窗戶是暗器惟一可以射進來的通道,有什麼好質疑的?你和小任都說奇怪,我看你們倆才有些莫名其妙呢!」
  任中傑淡淡道:「只要你躍到窗外朝屋裡看,就會知道怪在哪裡了。]
  祁楠志二話不說,立刻縱身飛掠到了窗外,片刻後又躍回了屋裡,臉上也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自言自語道:「果然是很奇怪……果然……」
  他頓了頓,向茫然不知頭緒的眾人解釋道:「外面燃燒著許多火把,相對來說,這間房裡的燈光根本暗的微不足道。兇手若埋伏在六、七丈遠的那棵樹上,是無法瞧見屋中之人的身影的,那麼他又如何發射暗器呢?」
  站在旁邊傾聽的衛天鷹沈吟道:「也許就是因為他找不準目標,才誤殺了侍芸姑娘吧。」
  羅鏡文搖了搖頭,道:「這人有備而來,絕不至於這樣鹵莽,在沒找到目標之前就胡亂出手……我想,侍芸雖然是被誤殺的,但其中一定另有緣故……」
  任中傑突然走到了侍芸的遺體旁,仔仔細細的查看起來。一個時辰以前,她還是一個活潑可愛、青春熱情的少女,現在卻變成了一具面目全非、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塊完整肌肉的屍身!她幾乎被密集的暗器射成了刺蝟,兩隻釘滿針尖的手臂上還抱著一件破爛不堪的袍子。
  「如果我猜想的沒錯,問題就出在這件袍子上。」任中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從布片上刮下了一點煙灰,環視著諸人道:「那四個闖靈堂的刺客孤注一擲,卻僅僅是撒了這些粉末在淩夫人身上,各位可知道是為什麼?」
  孫元福頷首道:「老朽也一直在考慮這一點。他們行刺的機會只有一刹那,按理說應該用上刀劍暗器全力一博,怎地只撒了些無關痛癢的粉末了事?」
  七當家易斌冷然道:「在我們的嚴密佈防下,那幾個刺客焉能帶著武器走進總壇?」
  孔威卻似想起了什麼,失聲道:「任公子的意思是……」
  任中傑緩緩點頭道:「不錯,這些粉末都是特製的『夜光粉』,黑暗之中,能發射出一種特殊的光線。受過專門訓練的人,自然能分辨的清清楚楚。照在下推想,整個刺殺計畫是這樣的……」
  他清了清嗓子,沈聲道:「那四個刺客只不過是配角,他們的任務在於將『夜光粉』撒到淩夫人的外袍上,接著在靈堂上引起混亂。在驟然遇襲、不明底細的情況下,孔當家必定會讓淩夫人上樓躲避。此時那真正的兇手悄悄的埋伏在屋外,不論淩夫人走進哪一間房裡,他都能根據『夜光粉』的指引,射出那致命的『驚魂奪魄針』!」
  孔威只聽的沁出一頭冷汗,齜目道:「好狠的毒計!」
  孫元福歎息道:「豈知人算不如天算,淩夫人因為怕癢,一進屋就除下了外袍,侍芸姑娘偏又拿到窗邊去拍塵土,這才代替夫人慘遭毒手!」
  羅鏡文面寒如水,眼光自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沈聲道:「除了二哥,我,任公子和祁大俠外,其餘的各位免不了要得罪了!眼下就請你們詳細的說一說,案發時究竟身在何處?可有人證?」
  傅恆臉色一沈,勃然道:「三當家這麼說,是當我們犯人來著?老夫當時與女徒正在西首路徑上巡視,豈有第三人可以作證?再說,今晚弔唁的賓客如此之多,你怎地不去查問他們?」
  羅鏡文道:「那些賓客自然是要盤查的,但在下卻認為……」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比冰還要冷,一字字道:「兇手就在這間屋子裡!」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聳然動容,面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任中傑卻淡淡道:「這間屋子裡有許多人,三當家能否說的具體些,到底是哪些人有嫌疑?」
  羅鏡文不答話,伸出手指緩慢的劃了一個圓圈,圈子裡幾乎囊括了所有的人──神風幫的諸位當家、衛天鷹夫婦、傅恆師徒、孫元福、唐鋼和那少年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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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幾個人也應該包括進來……」任中傑斟了一杯酒,若有所思的道:「是的,還有幾個人有嫌疑……」
  祁楠志失聲道:「什麼?已經有十來個人被懷疑啦,你還覺得不夠多麼?」
  此時天已微明,他們倆正獨自地呆在一間客房裡,儘管兩人一夜都沒有睡,可是卻依然精神奕奕的不想休息。
  任中傑沈吟道:「莫忘記了幕後主使的是個女人,所以從理論上講,淩大小姐、十三姨太、偎紅、依翠,還有韓冰,都有可能出手行刺。]
  祁楠志瞅著他道:「我看你是腦子轉糊塗了吧?淩大小姐和韓冰哪裡有機會行刺?案發時她們都在靈堂裡!」
  任中傑笑了笑,說道:「當我們護送淩夫人上樓時,我恰好回頭望了她們一眼,那時侯她們倆正在朝靈堂外面走去,而且兩個人走的是不同的方向。」
  祁楠志叫了起來,道:「你是想告訴我,她們倆也有作案的時間麼?哼,我可不大相信這些嬌滴滴的美人兒是兇手!特別是那位十三姨太,人家情深一往的獻身給你,卻被你如此多疑的猜忌,真是好心沒好報了……」
  任中傑苦笑道:「我不過是在述說一個事實而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亂猜測終究不是辦法。]
  他一仰脖子喝掉了杯中的美酒,站起身喃喃道:「看來今天的天氣很不錯,我應該找個女孩子出去走走才是!」
  祁楠志驚訝道:「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去找女人談情說愛?」
  任中傑正色道:「為什麼不呢?只有從女人的嘴裡,我們才能探聽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我勸你也出去走走,順便搭上偎紅依翠兩位姑娘,她們說不定會帶給你些意外的收穫。」說完,他拂了拂自己的頭髮,施施然的走出了客房。
  祁楠志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傢夥每次都把公事和私事攪在一起,但是不知怎麼搞的,偏偏每次又都幹的如此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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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畫好啦!你……你快過來看看!」方婉萍興高采烈的放下了畫筆,沖著任中傑嫣然一笑道:「我保證你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精彩的油畫。]
  任中傑揉了揉已經站的發痛的腿關節,笑道:「有我這麼精彩的人做你的模型,你這副畫想不精彩都很難哩。]邊說邊走到她身邊,向那色彩繽紛的畫板望了一眼。
  只見那上面用鮮豔的顏料勾勒出了一個男人,健碩的肌肉一塊塊的鼓起,渾身上下油光發亮,赤裸裸的軀體就像一件精心製作出來的雕塑,充分的體現出了力與美的最佳結合。
  「你覺得怎樣?」方婉萍得意的仰起了俏臉,眼光中流露出了熱切期盼的神色。
  「只有『巧奪天工』這四個字可以形容了……」任中傑裝出一副十分欣賞的樣子,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大堆讚美的話,然後他俯下身子,輕輕的拍了拍自己裸露出來的陽物,歎息道:「寶貝呀寶貝,幸虧你今天老實得很,不然你非但欣賞不到如此完美的藝術,恐怕還會損傷在佳人的一雙玉手之下了。」
  方婉萍吃吃媚笑,俏臉生暈的瞟著他道:「啊呦,你說這話真是沒良心!我怎麼捨得損傷你那個……那個小寶貝?它是這樣讓我……讓我開心,我疼愛它還來不及呢……」
  任中傑瞧著她略帶嬌羞又略顯放浪的妖嬈風姿,不禁食欲大動,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雙手牢牢的扣在她的盛臀上,同時用陽物抵在那平坦的小腹上磨蹭,調笑道:「你倒說說看,它怎樣才能讓你開心?」
  方婉萍「嚶嚀」一聲,撒嬌似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媚眼如絲的道:「我偏不說……死鬼,我就是不說給你聽……」
  任中傑哈哈一笑,滿不在乎道:「你既然不聽話,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語音未落,一隻手已解開了方婉萍的腰帶,徑直的探進了那一片淒淒芳草中。
  方婉萍嬌軀一陣顫抖,一雙眸子立時變得水汪汪的春意撩人,右腿情不自禁地纏到了任中傑的身上,左腳則輕輕踮起,以便他的手指能探索得更加方便……
  「咦,十三姨太今天是怎麼了?這樣快就想要了嗎?」任中傑嘲弄的向她耳孔裡吹了一口熱氣,手指溫柔的揉捏著那珍珠般的陰核,片刻後順勢滑進了蜜滿欲滴的小穴裡,方婉萍忍不住發出了似銷魂似痛苦的嬌啼聲,一股溫熱的汁水兒酣暢淋漓的流了出來。
  「猜猜看,你今天會幾次泄了身子?」任中傑的臉上帶著勝利的微笑,凝視著懷中美女千嬌百媚的胴體,一股征服的欲望在心裡熊熊燃燒。
  「最多……最多三次……」方婉萍拼命咬住嘴唇,喘息道:「不可能……再多了……」
  「是嗎?你對自己的估計幾時變得如此保守的?」任中傑嘴裡說著大膽調情的話,手上也沒閑著,三下兩下就將她的衣衫剝的乾乾淨淨,盡數拋到了遠處的角落裡。
  「不……不要嘛……」方婉萍下意識的閉上了美目,意亂情迷之下,只感到通體都似在烈火上炙烤,原本就高聳的雙乳變得更加鼓脹,乳頭驕傲的挺立在峰頂,就像兩粒熟透了的山葡萄,正在多情而誘惑的呼喚著情郎的品嘗。
  任中傑眼見如此美景,哪裡還忍耐的住?雙手環抱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整個人稍微向上提起,粗大的陽物在她濕滑的股溝裡磨蹭了兩下,隨即用力的朝前一捅,只聽「噗嗤」一聲輕響,已是盡根沒入了那密實的幽徑粉壁中。
  方婉萍快樂的嬌喘連連,不由自主的扭動著渾圓雪白的粉臀,修長健美的雙腿緊緊的環跨在情人的腰部,嬌軀一上一下的起伏著,極其默契的配合著幅度越來越大的抽插,被男根充實的快感使她拋下了所有的矜持和自尊,毫無顧忌的浪聲嬌啼起來。
  「啊啊……再用力點……噢噢噢……好舒服……天啊……真是舒服死啦……唉呦……被你弄死啦……嗯嗯嗯……再深入……深入……」
  就在這充滿渴望和滿足的呻吟聲中,任中傑的動作漸趨劇烈、漸趨狂暴,陽物就像上了發條一樣大展雄風,每一下都捅到了肉壁深處的花心。
  狂風暴雨般的迅猛沖擊,使得方婉萍的身子無法抗拒的痙攣起來,秀眉微微的蹙著,似已承受不了這一浪高過一浪的進攻狂潮,可是她的臀部卻不住的向上聳挺,曲意的迎合著情郎的動作和節奏。
  「噢噢……啊……啊啊啊……」她的嬌吟聲越發高亢,纖掌使勁的撫摸著自己的乳房,兩條瑩白光滑的美腿歇斯底里的顫動踹蹬著,春蔥似的足趾斂在了一起,粉紅色的花唇如同一張櫻桃小口,牢牢的包裹住了雄壯的肉棒。兩人的性器是如此嚴絲合縫的交接在一起,只是偶爾有幾絲透明的黏液頑強的淌了出來,一點一滴的順著誘人的股溝掉落在地上。
  半晌,任中傑忽然抓住了方婉萍的柔肩,猛地暴喝了一聲,身子隨即開始哆嗦起來,滾熱的陽精,像上了機簧的水柱般噴灑在花心上,方婉萍激動的尖聲高叫,舒爽得差一點兒昏迷過去,那美妙的感覺帶著她飛上了雲霄,攀上了欲僊欲死的絕頂顛峰……
  好長一段時間過去了,兩個人才從恣意的歡愉中平息下來,意猶未盡的摟抱著對方的身體。方婉萍朦朧的眨著一雙美目,嬌喘著笑道:「喂,你今天很……很憐香惜玉嘛……」
  任中傑撥弄著她的乳尖,奇道:「什麼意思?」
  方婉萍吃吃的笑了,嫵媚的道:「你剛才說……起碼要讓我泄身三次的,可是……你好像只讓我享受到兩次呀……」
  任中傑默然良久,苦笑道:「對不起,我今天的心緒不大好,影響了正常水準的發揮……」
  方婉萍睜大了眼睛,喫驚道:「心緒不好?為什麼?是……是因為昨晚發生的暗殺嗎?」
  任中傑點了點頭,黯然道:「當時我就站在不遠的門外,卻沒能使侍芸免遭毒手,可算的上是無能之極……唉,難怪淩大小姐生氣的不願再理我了……」
  方婉萍輕撫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柔聲安慰道:「這又怎能全怪你呢?韶芸這孩子向來任性,你也別太在意她說的話,過幾天她自然會消了氣的。」
  任中傑長歎一聲,苦笑道:「我今早去看望她時,她連見我一面都不肯,只是隔著房門把我痛駡了一頓,聽婢女們說,她已經哭了整整一夜啦,傷心的連飯都喫不下去……」
  方婉萍臉上也露出了悲痛的神色,淒然道:「她和侍芸一直情同姐妹……」
  這句話還沒說完,忽聽的屋外有人歎息道:「別人在傷心流淚,你們倆卻在這裡風流快活,世道人心之不古,由此可見一斑……」
  方婉萍「啊」的驚呼一聲,急忙扯起毛毯遮蓋住自己赤裸的嬌軀,顫聲道:「是誰?」
  任中傑卻神色不變,微笑道:「別怕,這是我那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他生平有一個嗜好,就是偷看俊男美女上床……」
  祁楠志叫了起來,笑駡道:「好小子,你竟敢惡意的敗壞我的形象!誰想偷看你顛鸞倒鳳了?快起來罷,孔當家說有急事和我們倆商談!」
  任中傑又歎了口氣,喃喃道:「早不談,晚不談,在我最不想動的時候,他卻準備商談了!這世上不識趣的人怎會有這麼多?」邊說邊無可奈何的撿起了散落在四周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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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走進大廳裡,任中傑和祁楠志就感到氣氛的不尋常了,這間寬廣通透的大廳通常都聚集著很多人的,但此刻卻僅有三個人等在裡面──兩個人是站著的,一個人是跪著的。
  站著的是孔威和羅鏡文,他們一齊拱了拱手,面色俱是一片凝重。跪著的那人身材瘦小,垂頭喪氣的低垂著腦袋,竟然是六當家「怒劍神鼠」左雷東!
  任中傑的臉上沒有一點兒意外的表情,反而微笑道:「孔當家,看來您總算相信在下所言不假了。」
  孔威的嘴角牽動了幾下,欲言又止。羅鏡文臉現尷尬之色,苦笑道:「任公子料事如神,左雷東這傢夥果然是叛徒!但……我卻不曉得你是怎樣發現的?」
  祁楠志只聽的一頭霧水,訝然道:「什麼?左當家是叛徒?而且還是小任你發現的?」
  任中傑笑了笑,淡然道:「自然是我發現的,其實道理也簡單得很。今早我四處打探時,聽人說左當家自從那次跟我交手後,連著三、四天臥床調養內傷,直到昨夜才病情好轉,勉強可以起來巡視總壇。我聽到這裡就知道其中有詐。]
  羅鏡文和祁楠志同聲問道:「詐在何處?」
  任中傑沈聲道:「那次左當家躲在酒罈裡向我突襲,被我反手扣住了脈門擲之於地。但我並未運用內力與他硬拼,請問他怎麼會受內傷?當時他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甚至要別人擡著他出去,我雖然有些奇怪,還道那是要穴被制後手足酸軟的緣故,可是絕對沒有三、四天還下不了床的道理。他如此做作,其中必然大有深意。」
  羅鏡文歎道:「不錯,適才他已全部招認了。當時這傢夥離開『風月小築』後,恰好窺視到傅恆老前輩和楚婬賊的拼鬥,他乘機撿起黎燕身上散碎的衣片,又冒了我的名號留書給任公子,目的是想把任公子也捲進這起事件中來。」
  任中傑目光閃動,道:「羅當家可曾問過他,那幕後主使的女人是誰?」
  孔威這時才開了聲,緩緩說道:「我們找兩位前來,正是為了這幕後之人。我們雖然知道了她是誰,卻依然無法動她一根頭髮!惟有希望兩位代替我們出手了!」
  任中傑怔了怔,道:「你們無法動她?為什麼?」
  孔威苦笑道:「因為她對淩幫主有大恩,幫主曾立下嚴訓,不準我們和她動武……這女人的名號想來你們也是聽說過的,就是近來江湖上風頭最勁的『金葉子』!」
  祁楠志失聲說道:「什麼?原來是她?接二連三的刺殺行動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羅鏡文沈重的點了點頭,道:「所以我們才不得不請兩位幫忙!金葉子處心積慮的要除掉淩夫人,想來是不肯罷手的了。兩位若是能將她制住,鄙幫上下永感大德!」
  任中傑默然半晌,忽然道:「這個忙我是不會幫的。]
  羅鏡文料不到他竟會斷然拒絕,驚愕的道:「這……這卻是為何?」
  任中傑冷冷道:「因為我知道金葉子根本不是那個幕後主使人!起碼現在不能肯定!你們想對付她,只怕還是為了赤焰遺寶吧。]
  孔威和羅鏡文的臉色一齊變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互相對視了一眼,苦笑道:「原來任公子已經知道了!」
  祁楠志冷笑道:「貴幫想叫我們幫忙做事,卻又不願彼此坦誠相見,這算是哪一門子的道理嘛!嘿嘿,男子漢大丈夫,做起事來如此藏頭露尾,當真令天下英雄齒冷!」
  孔威猶豫了片刻,才歎息道:「在兩位高人面前,隱瞞終究不是好辦法……三弟,你就把來龍去脈好好的說一說吧!」
  羅鏡文微微頷首,有條不紊的說了起來:「四個多月前,淩幫主遠赴西北時曾在崑崙山下救了一個絕色女子,此人竟是赤焰教魔君的夫人--『玉面羅刹』白璧霜。她在心存感激之下,贈給了幫主一張藏寶圖。根據圖中的指示,昔年赤焰教聲威最盛之時,曾經擴張到中原腹地,後來雖被趕回西北苦寒之地,但卻在金陵城裡埋藏了一筆數字極為巨大的財富。」
  祁楠志動容道:「那就是『赤焰遺寶』了,是不是?這張藏寶圖人人欲得之而後快,淩幫主想要保得住它,只怕不大容易罷!」
  羅鏡文道:「不錯。幫主也知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典故,於是出言婉拒。但玉面羅刹卻道:『淩幫主既不肯收下這份禮物,那我就送給你的某位紅顏知己好了。你若能長命百歲,照顧她一輩子,這筆財富她自然用不著。但是哪一天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就立刻派人將藏寶圖秘密送到她的手中,讓她能無憂無慮的渡過下半生。』」任中傑微笑道:「素聞淩幫主是個多情種子,想來這番話最終打動了他吧?」
  羅鏡文長歎道:「幫主的確被她說的動了心。但玉面羅刹還有個苛刻條件,她說這筆寶藏只能送個一個女人。只因她覺得男人雖然可以逢場作戲,但真正愛的女人卻只能有一個!」
  祁楠志失笑道:「這是在逼迫你們的幫主作出抉擇哩!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必定十分為難罷!」
  羅鏡文微微頷首,繼續道:「當時幫主沈吟良久,提筆寫了張字條交給玉面羅刹,道:『我實在無法做出決定,但總是在這兩個女子當中。這樣好了,如果我不幸遇難,你只管派人將圖送來,隨便交給哪一個都行。』」
  任中傑忽然道:「這兩個女子,其中一個是淩夫人無疑了。可是另外一個的身份,你們全都猜不出來,是不是?」
  羅鏡文苦笑道:「確實如此!幫主始終不肯告訴我們這個女人是誰!直到現在,我們依然是茫無頭緒,不知所以!」
  祁楠志伸掌在腿上一拍,大聲道:「這樣看來,淩夫人遇刺的動機就很明顯了!兇手八成就是這個不知名的女子,她知道只要淩幫主、淩夫人一去世,寶藏就將為她一人所獨吞。」
  他頓了頓,又道:「這女人也許已經暗算了淩幫主,但她準備等淩夫人也遭到毒手後,才把幫主的死訊公開,這樣藏寶圖才會萬無一失的落到她的手中。」
  一直跪在地上的左雷東忽然擡起頭來,膽怯的說道:「祁大俠這話恐怕是錯了,我知道幫主另外指定的那個人是誰,她絕不會胡亂殺人的……」
  孔威大喝一聲,沖上去揪住他的衣襟,怒吼道:「你怎會知道這人是誰的?快說,快說!我警告你,莫要在我面前信口雌黃,否則就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左雷東狼狽的道:「那位金葉子姑娘對我說,幫主很可能曾經寫下些至關重要的文字,放在總壇的『珍品閣』裡,她拿了一把鑰匙給我,叫我進去尋找,我仔細翻查後,終於找到了幫主擬就的一份遺書……」
  各人面面相覷,面上都露出似信不信的神色。這個消息委實令人震驚,以至於他們都沒有發現,大廳的門口處悄悄的伸出了一個黝黑的圓筒!
  羅鏡文厲聲道:「金葉子怎會有鑰匙的?還有,你又怎麼知道那份遺書不是偽造的?」
  左雷東急急道:「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那的確是幫主的筆跡。上面寫著『吾死以後,藏寶之圖將被送至神風幫總壇。吾生平雖擁美無數,可稱紅顏知己者不過兩人。一個即是吾之正妻淩門季氏,另一個是……』」
  驀地裡,廳門處響起了一下極輕的機簧碰撞聲,眾人猛一轉頭,就瞥見了一道亮光!
  一道無比燦爛、無比耀眼的亮光!比閃電還快的亮光!
  亮光突然消失了,消失在左雷東的身上,然後左雷東就變成了千瘡百孔的血人!
  ──驚魂奪魄針!這就是可怕的驚魂奪魄針!
  每個人的心裡都在嘶喊,每個人的眼睛都牢牢的盯著門口,那裡有一雙白皙的纖纖素手,手上平舉著世上最可怕的暗器,令人聞名喪膽的暗器!就這樣對準了他們所有人!
  孔威突然發出了驚雷巨吼,一掌打塌了半張長桌,他伸手抄起兩條桌腿,把圓圓的桌面護在胸前,人已縱身朝門口掠去。
  亮光又閃現了,比剛才更燦爛、更耀眼,只聽「咚」的一聲巨響,孔威連人帶桌被撞的向後飛出了一丈,重重的砸在了牆上!
  ──好猛的力道!這樣迅急的暗器若是直接打在身上,還能保的住命麼?
  眾人相顧失色,誰知那雙手卻忽然縮了回去,眨眼就不見了。羅鏡文喝道:「驚魂奪魄針只能發射兩次的,我們快追!」雙臂一振,如離弦之箭般的射了出去!
  孔威推開桌面,和祁楠志也一起飛身向外急掠。任中傑卻走到左雷東的屍身邊,長長歎了一口氣,喃喃道:「你要是沒有偷看遺書,就不會被殺人滅口了,自古以來都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只不過……你要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左雷東的全身都被射的血肉模糊,只有一雙眼睛還是完好無缺的,正瞪的大大的瞧著任中傑,彷彿在訴說著心中的遺恨──他已經永遠沒有辦法說出那個人的名字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4:43

 第十四回 神秘的金葉子
  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幾個追敵的人拖動著疲憊的步子回到了大廳裡,從他們的沮喪的面色就可以看出,這次追蹤根本就連對手的影子都沒有摸到。
  「那女人難道是幽靈不成?」祁楠志一走進來就大聲嚷嚷道:「她怎麼可能溜得這樣快?一眨眼就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見了,難道她是狐狸精變得?」
  孔威鐵青著臉一言不發,眉目之間隱隱的流動著一層殺氣!羅鏡文卻只是拍打著長衫上的塵土,淡淡道:「那女人的輕功高明的出乎意料,能把我們甩脫倒也不足為奇。」
  祁楠志叫道:「要不是她手裡拿著『驚魂奪魄針』,使我們大家終究心存忌憚、不敢過分逼近的話,想抓住她也並非難事!」
  羅鏡文也不與他爭執,只顧凝望著左雷東的遺體,神情黯然的道:「舊人屍骨猶未冷,新人又已命歸陰。想不到短短數日之內,我神風幫就連著發生了七、八起謀殺,殉難了十一個兄弟姐妹!再不找到兇手碎屍萬段,怎能鼓舞幫中諸人的士氣?又怎能向天下英雄交代?」
  任中傑微微的點了點頭,忽然道:「適才左當家的話尚未說完就慘遭毒手,以諸位之見,他要說的到底是什麼?」
  「毫無疑問,他要說的是兇手的名字!」羅鏡文的聲音裡似乎帶著些許的恐懼,寒聲道:「也就是『月下麗影』的名字!所以他才會被殺了滅口!」
  孔威目光閃動,沈吟道:「這個兇手究竟會是誰呢?」
  「我不知道!」任中傑回答的很乾脆:「我只知道兩件事!第一,『月下麗影』是淩幫主的紅顏知己,看起來真的是個女人……」
  「廢話!」孔威打斷了他,怒聲道:「難道她還會是個男人?你當我們幫主是喜好男色的龍陽君嗎?」
  「第二……」任中傑也不理睬,繼續道:「她能從你們手中逃脫,武功必然相當了得。請問羅三當家,現下總壇裡有哪些女人是會武功的?」
  羅鏡文咳嗽了一下,才扳指數道:「十三姨太方婉萍,韓冰姑娘,衛夫人黎燕,這三人的武功都不弱。傅恆的那個女徒弟小琳兒肯定也會,只是不知深淺,再有就是偎紅、依翠兩個婢女了……」
  「你還漏說了一個人!」祁楠志忽然插口道:「還有淩大小姐,她似乎也很有兩下子呵!」
  孔威不耐煩的道:「荒謬!幫主就算想將藏寶圖遺留給大小姐,也不會在遺書上稱她為『紅顏知己』的!她不在懷疑之列!」
  祁楠志面色凝重,好像想說什麼話,但他看了任中傑一眼,最終只是欲言又止的歎息了一聲。
  羅鏡文「唰」的收起摺扇,奮然道:「不管怎樣,月下麗影必定就在這幾個女子當中。只要我們認真仔細的去調查,總能夠揪住她的狐狸尾巴!」
  任中傑聳了聳肩,微笑道:「但願羅當家能馬到成功,解決這個棘手之極的難題。]說完,他拍了拍祁楠志的肩膀,悠然道:「麻煩的事就讓別人去頭痛好了,咱們倆可該找個地方好好的喝杯酒。]
  祁楠志拊掌道:「妙極!雖然喝醉了也一樣會頭痛,可是這種頭痛卻比他們那種頭痛要愉快的多啦!」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大廳,羅鏡文羨慕地盯著他們的背影,忽然間覺得做一個無牽無掛的江湖浪子有時的確是很幸福的,起碼他們拿得起、放得下,天大的難題都可以暫時的拋在一邊,隨時都可以縱情的享受美好的生活。
  ************
  可是祁楠志也錯了,喝醉酒時的那種頭痛一點也不令人愉快,不但不愉快,簡直比任何一種頭痛都要難受的多!
  他宿酒醒來時天已經黑了,從床邊的窗戶望出去,滿天的繁星都在眨著眼,夜色美麗的就像多情少女的秋波,朦朧而又恬靜的籠罩著蒼茫大地。
  他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只覺得腦袋痛的就要裂了開來,彷彿有千百隻蠹蟲在裡面肆虐。他記得自己只不過喝了二十來斤燒酒,想不到頭就痛的恨不得拿把刀子斬下來!
  「小任,給我點水,我口渴的要命……」祁楠志迷迷糊糊的叫喚著,伸手推了推睡在自己旁邊的人體,誰知觸手卻是一片溫暖滑膩的肌膚……
  咦?他猛地跳了起來,這才發現床上躺著的並不是昨晚一起醉倒的任中傑,而是一個幾乎不著寸縷的妙齡少女!
  這少女面朝外側睡著,晶瑩如玉的胴體是那樣白皙潤澤、那樣青春美麗,滑如凝脂的柔肩雪背,在星空下隱隱的反射出聖潔的光芒,修長結實的美腿微微的蜷曲著,全身上下只有臀部上還遮著一塊巴掌大的褻褲……
  祁楠志的眼光不由自主掃了過去,貪婪地盯著那露出了一小半的聳翹粉臀,一顆心開始砰砰的跳了起來,他忽然覺得口渴的更厲害了,喉嚨裡像是燒著了一把火。
  ──這女孩子是誰?怎麼會躺在我身邊的?難道是小任那傢夥安排好的?
  祁楠志笑了,喃喃道:「好朋友就是好朋友,想的還挺周到!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一個女人了……」
  他看了看自己胯下的高高凸起,一股強烈的欲望騰的從心底裡冒了出來,雙臂在床板上一橕,整個人使了招「癩驢打滾」,迅速的壓到了那少女的嬌軀上!
  「嗯……不要嘛……」那少女嬌媚地呻吟了一聲,剛剛轉過俏臉,柔軟的雙唇立刻就被祁楠志粗魯地佔有了,她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後,隨即就乖乖的不動了,任憑他那滿是酒氣的大嘴在自己嬌嫩的面頰上逡巡,任憑他那無惡不作的舌頭吸吮住了自己丁香般的舌尖……
  與此同時,他的一隻手已摸上了她的胸膛,那鴿子般的乳房小巧而挺拔,未經人道的乳頭正在指尖的刺激下勃起,而他的另一隻手則已扯掉了那最後的遮羞布……
  突然間,祁楠志倏地推開了她,殘餘的酒意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瞪著這少女的臉,失聲驚呼道:「淩大小姐!是你!」
  淩韶芸半支起嬌軀,瞟著他吃吃的笑了,咬著嘴唇問道:「怎麼?你沒想到麼?」
  祁楠志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苦笑道:「實在沒想到!你……你簡直嚇了我一大跳!」
  淩韶芸掠了掠散亂的鬢髮,嬌笑道:「好啊,我總算給了你一個驚喜!你開心不開心?」
  祁楠志一叠連聲的道:「開心……開心……我開心的要命……」一邊說,一邊抓起了褲子,勇猛的往自己頭上套。
  淩韶芸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瞪眼道:「喂,你想幹什麼?」
  祁楠志苦著臉道:「什麼也不想幹,我……我只希望能快點離開……」
  淩韶芸雙手叉腰,挺起了已經完全發育成熟的胸部,冷笑道:「你扒光了我的衣裳,吻過我,摟過我,還摸了我最……最珍貴的地方,你想就這樣一走了之麼?」
  祁楠志幾乎要叫了起來,道:「是你先跑到我床上來的!衣裳也是你自己脫的,我只不過……只不過脫了你這麼一點點、一點點的布片……」
  淩韶芸面寒如水,恨聲道:「我不管!你已經動了我了,你怎麼賴都賴不掉的!」
  祁楠志苦笑道:「那你想怎麼樣呢?」
  淩韶芸一句話都不說了,她用最狂熱的行動來說話──那雙粉白圓潤的玉臂忽然就勾住了祁楠志的脖子,滾燙的雙唇親昵的吻上了他結實的胸肌,富有彈性的雙乳夾住了他的……
  就在這個時候,祁楠志突然笑了,笑的連氣都喘不過來!這實在是一件很荒謬的事,世界上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會在這種場合下,用這種方式來笑的!
  「我總算明白你的目的了……」他大笑著道:「可惜你卻不明白任中傑的為人。]
  淩韶芸渾身一震,顫聲道:「你……你說什麼?」
  祁楠志凝視著她,平靜的道:「你這樣對我,難道不是因為你想報復任中傑麼?他找了別的女人,所以你也去找別的男人,而且找的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你覺得這樣才能讓他痛苦,是不是?」
  淩韶芸整個人都像是挨了一鞭子,美麗的臉龐立刻扭曲了,明亮清澈的大眼睛裡滿是痛苦之色,潔白的貝齒用力的咬住了下唇,咬的幾乎迸出了血!
  祁楠志同情地歎了口氣,用種洞悉人生的眼光看著她,緩緩道:「我想告訴你兩句話。第一,如果你愛一個男人,你就不得不連他的缺點一起去愛。第二,你若想傷害像任中傑這樣的男人,你最終都會發現,傷得更深的是你自己……」
  「夠了,你給我住口!」淩韶芸猛地揚起纖掌,一個巴掌摔在了祁楠志的臉上,眼淚如泉水般的湧了出來,嘶聲道:「我恨死他了,也恨死你,你們倆都不是好東西……」
  她跳下床,手忙腳亂的披上了外衣,痛哭著沖出了房門,沖進了深沈的夜色中。
  祁楠志懊喪的搖了搖頭,心裡忽然覺得十分難受,他一直喜歡看到男女兩情相悅的幸福笑容,不願意見到多情少女芳心寸碎時的悲哀……
  他已經忍不住開始埋怨任中傑了:「這傢夥,為什麼總是要讓女孩子這麼傷心?而且總是要讓我來收拾殘局呢?」
  忽聽的有人嬌笑道:「因為收拾殘局這樣高難度的事,我們的祁大俠最拿手啦!」隨著語聲,兩個窈窕的人影從窗外掠了進來,帶著一股濃洌的香風,輕飄飄的落在了他的床上。
  祁楠志板起臉道:「偎紅,依翠!你們兩好大的膽子,竟敢諷刺我麼?」
  偎紅風情萬種的飛了個媚眼,甜笑道:「啊呦,我們姊妹的膽子一向是很小的,不像您祁大爺,膽子比個天還要大,竟然連神風幫的小公主也敢得罪!」
  依翠抿嘴笑道:「我看他實在是喝的太多了,不僅膽子變大了,就連……就連那裡……嘻嘻……都比平時大了好幾倍呢!」說完,兩人一齊吃吃嬌笑,嬌軀猶如花枝亂顫般抖個不停,激起了一陣陣的乳波臀浪、無邊勝景!
  祁楠志瞅瞅這個、望望那個,喉結急促的上下滾動著,他突然張開雙臂撲了上去,一把將偎紅依翠同時摟在了懷裡,重重的壓倒在了床板上。
  「呀……不要……討厭……」兩個女子齊聲嬌瞋,水蛇似的纖腰不停地在扭動掙扎著,兩雙同樣晶瑩的玉臂粉腿卻繞了過來,欲拒還迎的交纏著他厚實的胸背,三個人頓時在被單上滾成了一團。
  祁楠志喘著粗氣,雙手焦急而熟練地伸進了她們的領口,兩三下就攀上了高聳的乳峰。他一邊用手掌體會著那豐綿柔軟的彈性,一邊裝出兇狠的樣子,冷笑道:「是你們自己挑逗我的,等會兒被我弄到喊爹叫娘時可別求饒!」
  偎紅俏臉飛紅,咬著嘴唇道:「鬼才向你求饒哩!姑奶奶今天甯死也不會屈服!」她嘴裡雖說的強硬,心頭卻已酥軟激蕩到了極點,不禁暗恨自己的身子不爭氣,平時男人也見識的不少了,但是不知怎麼搞的,眼前這個冤家手指一碰就能讓她動了春情。
  再看看一邊的依翠,粉頰上正滲出細密的香汗,雙眼中射出嬌羞不依的絲絲柔波,兩條渾圓白膩的美腿早已自動的翹起,十根竹筍般尖嫩的玉趾輕輕一伸,就蹭在了祁楠志的陰囊上技巧十足的搓揉按壓,舒服的他差一點就爆發了出來。
  「嗤──吱啦──」的衣衫撕裂聲響起,床下多了幾條破爛不堪的布片,床上卻多了兩個一絲不掛的美人!
  祁楠志欲火沸騰,猛地將偎紅雪白飽滿的臀部擡高,挺著勃起的陽物用力往前一捅!偎紅身子一顫,發出了糅合著興奮和痛苦的尖叫,只覺得那粗大的肉棒兇猛地分開了自己股間的肉縫,順遂的頂進了婬水氾濫的嬌嫩陰道裡!
  「哎……你這狠心鬼……啊啊啊……一點也不懂……不懂憐香惜玉……」偎紅的嬌軀在他的劇烈衝撞下悸動起伏著,雙唇半開半閉的籲籲嬌喘,動聽的呻吟聲中夾雜著喃喃的咒駡,使她的模樣看起來越發的誘惑妖嬈,令人從心底昇起征服的欲望!
  祁楠志自然不會放過這千嬌百媚的尤物,他酣暢淋漓的在那青春的胴體上發洩著熱情,這可苦了等在一旁的依翠啦,她羨慕的望著這熱火朝天的一幕,一雙纖手情不自禁的在自己的嬌軀上撫摸遊走,一會兒揉弄著又紅又硬的乳尖,一會兒又刺激著春潮潺潺的花唇,希望能稍微的緩解一下越熾越旺的情欲。
  驀地裡,依翠覺得腰部上有只大手一托,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飛上半空,她驚呼一聲,雙腿下意識的一夾,牢牢的盤在了祁楠志的頭頸上,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形。只聽祁楠志嘻嘻壞笑道:「小美人兒,你既然如此性急,我就一起替你解決了罷!」
  依翠媚眼如絲的白了他一眼,呻吟道:「怎麼……怎麼解決?你可只有……只有一根喫飯傢夥呀。]說了這句羞人的話,心中忍不住一蕩,一股暖流不可抑制地從腿間湧了出來。
  祁楠志呵呵大笑,伸掌扶穩了她的身子,低下頭湊近了那片黑森森的戚戚芳草,長舌一探,已靈活的掃在了鮮紅粉嫩的花瓣上,隨即開始輕柔地舔弄吮吸。依翠哪裡受的了這樣強烈的挑逗?歡快的嬌吟聲立刻響徹了整間廂房,俏臉紅紅的滿是甜美銷魂的媚態,白皙的美腿緊緊的纏住了男人的身子,柳腰瘋狂的前後搖擺,竟似比偎紅還要心醉神迷、快感連連!
  秋風溫柔的吹過,滿天的星光靜靜的鋪灑了下來,在如此美好的夜色中,三個赤裸裸的男女在恣意的交合著,盡情的享受著彼此年輕而充滿活力的肉體,放縱著自己的感情和愛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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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祁楠志心無罣礙的大快朵姬時,任中傑卻沒有那麼舒服和運氣了,此刻他正站在迎賓酒樓的「天字第一號」房裡,凝視著一丈開外的那頂巨大花轎。他明明知道裡面有一個美女,但就是想不出辦法來一親芳澤!
  「任公子過譽啦!我可不是什麼絕色佳麗呀……」一個慵懶柔和的女子聲音從轎子裡傳了出來,輕聲笑道:「恰恰相反,本小姐長的難看的要命,所以才一天到晚躲在裡面不敢見人哩!」
  任中傑盯著紋風不動的轎門,長歎道:「只怕是金葉子小姐生的太過美貌,深恐震呆了全天下的多情男子,這才遮擋住了絕世的姿色,不肯讓我等凡俗之人一飽眼福吧。]
  金葉子咯咯嬌笑,嘲弄的道:「江湖中人都說任公子有張能騙死女孩子的甜嘴,以前我還不相信呢!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任中傑面不改色,微笑道:「江湖上的傳言,有很多都是不可信的,在下若真有這樣一張厲害的嘴,早就騙的你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啦,也不至於到現在還無緣一睹芳容了。]
  金葉子沈默了片刻,柔聲道:「你真的很想看看我麼?」
  任中傑立刻道:「想的要命。]
  金葉子「撲哧」一笑,嫵媚的道:「但是你看到我之後,就只有兩條路好走了!」
  任中傑問道:「哪兩條路?」
  金葉子的語聲突然變得非常冷淡,一字字道:「要不,你娶了我;要不,你就殺了我!」
  任中傑怔住了,好半天才囁嚅道:「我能不能有第三條路選擇?」
  金葉子想也不想就斷然道:「沒有!任何人見到我的容貌之後,都只有這兩條路選擇!」
  任中傑搔了搔腦袋,苦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的好奇心倒越來越強了,真想不顧一切的沖進轎子裡去,瞧瞧你到底是怎樣一副天香國色!」
  金葉子幽幽的道:「那你為什麼不來呢?你難道就那麼害怕娶我?」
  任中傑歎了口氣,愁眉苦臉的說道:「我的確在害怕,但卻不是因為怕娶你……說老實話,我怕的是娶了你之後養不起你。]
  金葉子在轎子裡重重的頓了頓足,嬌瞋道:「你……你怎麼知道養不起我?你對自己的賺錢能力就那麼沒信心麼?」
  任中傑淡淡道:「我的確沒有信心。因為要養活一個把純金當作暗器來用的女孩子,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想只有某一個勢力雄厚的幫會才做的到。]
  金葉子突然不說話了,只聽的見細細的喘息聲,從轎子裡隱約的傳了出來。
  任中傑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可是再富有的幫會,也不會嫌錢多的,所以一打聽到『赤焰遺寶』的消息,就忙不叠的派人過來分一杯羹了。妙的是派來的這個人恰好是淩幫主的恩人,讓神風幫抓又不是、揍又不是,只好呆在一旁乾瞪眼了。]
  金葉子終於重新出了聲,冷笑道:「不錯,我是想得到『赤焰遺寶』,左雷東也確是被我收買的,但我並沒有叫他去行刺淩夫人!你要是不肯相信,我也沒法子!」
  任中傑微微一笑,道:「金小姐恐怕是誤會了,在下今天來此,既不是為了指控您,也不是為了興問罪之師!只是有一個小小的疑團想要請教。]
  金葉子的語氣和緩了幾分,輕聲道:「請教什麼?你儘管說好了!」
  任中傑面容一肅,沈聲道:「左雷東臨死之前對我們言道,你為了追查藏寶圖的下落,曾經叫他偷偷進入『珍品閣』查閱淩幫主的遺書。]
  金葉子緩緩道:「不錯!」
  任中傑目中突然射出了異彩,凝視著轎門道:「請問那『珍品閣』的鑰匙,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金葉子詫異的道:「這件事說來也有幾分奇怪,我原本不曉得『赤焰遺寶』的地圖在神風幫手上,可是半個多月前,有人送了一封信給我,叫我急速趕到金陵城謀奪藏寶圖,隨信還附上了這柄鑰匙,說是能給我帶來有價值的資訊。我見到左雷東後,才知道這是用來開啟『珍品閣』的,於是就交到他手裡了。」
  任中傑沈吟了良久,忽又道:「左雷東看過遺書後,是否有跟你說過裡面的內容?」
  金葉子道:「有啊!左雷東告訴我,淩幫主在遺書裡寫明瞭他和玉面羅刹之間的約定,假若他慘遭毒手,藏寶圖就會被送到淩夫人的手上。萬一淩夫人也有個三長兩短,則由另外一個人接收地圖……」
  任中傑的心跳陡然間加快了,緊張的問:「這個人是誰?」
  金葉子籲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呀!當時左雷東並沒有說出這個人的名字,他只是很神秘的笑著說,想不到淩幫主竟會把這個人視為紅顏知己,說出去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這人的名字不說也罷!」
  任中傑失望的揪了揪頭髮,歎道:「如此一來,我的線索可就斷了!此人屢次三番圖謀行刺淩夫人,手段之毒辣委實令人心寒!難道非得等她失手被擒後,我才能知道她的廬山真面目麼?」
  金葉子忽然一笑道:「那倒也未必!左雷東這傢夥粗中有細,前幾天『珍品閣』起火時,他就已想到縱火者的目的是為了毀去幫主的遺書。於是他就把遺書的內容詳細的抄錄了一份,和原件分開兩個地方收藏,以防自己遭到不測……」
  任中傑倏地跳了起來,驚喜的說道:「那份抄下的筆錄在哪裡?原件又在哪裡?你可知道麼?」
  金葉子沈吟道:「抄本好像是收藏在總壇的『綠玉華堂』裡,原件我就不大清楚啦,不過聽左雷東的語氣,假如他被人滅口的話,就會有人將遺書原件送交給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俠,以便替他擒凶雪恨!」
  任中傑點了點頭,抱拳道:「多謝小姐提供了如此寶貴的情況!在下這就告辭了。]言畢身形一閃,人已迅速的向外疾掠而出,轉眼間就從視線中消失了。
  他離開了很久以後,轎簾才微微的掀開了一條縫,一雙銳利而又不失嫵媚的眼睛探了出來,神色複雜的凝注著他剛才站立的空間。
  「你確實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她的喃喃自語聲在寂靜的屋子裡回蕩著,聽起來是那麼嬌慵、那麼平淡,似多情又似無情,一字字的道:「但是你若一定要作我的敵人,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的!」
  ************
  夜色淒迷,枯葉紛飛。現在雖還未到深秋,微風中卻已帶上了絲絲的寒意。
  淩韶芸的心卻比秋意更加的寒冷,冷的像冰!
  她在空無一人的長街上狂奔,迎面拂來的秋風吹亂了她的一頭秀髮,卻吹不乾她玉頰上的淚痕。她記不清今晚究竟哭過幾次了,只知道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流過這麼多眼淚。
  「你最終都會發現,傷的更深的是你自己……」祁楠志的那些話,就像一把刀準確地刺中了她內心深處的隱痛。而他那種略帶譏誚和輕蔑的神情,更是深深的刺傷了她脆弱的自尊。
  ──祁楠志,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為了你今晚對我的無禮拒絕和羞辱!
  ──至於任中傑……任中傑……他最好去死!
  淩韶芸用力的搖著腦袋,彷彿想把這兩個可惡男人的身影從記憶裡清除,可惜卻怎麼也做不到。她生氣的咬著嘴唇,眼光落在自己因惱怒而起伏的酥胸上,那對秀氣挺拔的乳房不算很大,但卻充滿了青春活潑的氣息,而且已經完全發育成熟了。
  ──男人都是色狼,只想著去恣意玩弄、欺負女孩子的這裡……
  她恨恨的想著念頭,逐漸的放緩了腳步,伸手輕輕的扯了扯胸襟,薄薄的稠衫立刻被雙峰繃緊了,隱約的凸現出了兩點小巧玲瓏的乳頭。
  她這才省起自己在忙亂中只穿走了外衣長裙,把肚兜褻褲全都忘在祁楠志的床邊了,一張俏臉不由臊的飛紅,懊喪惶急的差點兒跳了起來。
  ──竟然把內衣褲遺留在男人的房間裡,真是羞也羞死人了!他……他會怎樣處理呢?是毫不留情的扔出去,還是……還是……把它們收藏起來作紀念?他……他起碼也會好好的聞一聞罷……
  想到這裡,淩韶芸只覺得呼吸急促了許多,心頭返起了一種難以描述的奇妙滋味,雙腿一陣酸軟無力,連路都走不動了,只好把溫熱的嬌軀斜斜的靠在了牆上。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慌亂的擡起頭默問蒼天,天上卻沒有寫著答案,只有燦爛的蘩星在夜空裡頑皮的眨眼。
  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想用清涼的氣息平復血液中奔湧的燥熱,可是一念及自己最貼身的內衣也許正拿在男人的手裡,也許正在被他的鼻子、口舌、陽物肆意的舔弄磨蹭,她就無論如何也無法平靜下來!
  「好聞嗎?你……你快告訴我,香不香……」淩韶芸緩緩地闔上美目,薄薄的紅唇無意識的嘟噥著,一隻手撩起了長裙,直接的撫上了平坦光滑的小腹……
  當她的手指觸著了早已氾濫多汁的嬌嫩花瓣時,一股混雜著犯罪感的興奮驀地沖上了頭頂,她忍不住絞緊了修長的玉腿,失聲嬌吟著:「任中傑……祁楠志……我要……」
  突然之間,她猛地從情欲的幻夢中驚醒,冷汗立刻從香肌雪膚裡沁出!
  ──我……我竟同時念著他們兩個人的名字!難道我心底裡盼望著的是……
  淩韶芸不敢再往下想了,纖手顫抖著掩好了淩亂的衣襟,蹌踉的轉過身子準備離開,誰知她剛剛邁出一步,眼前人影一花,忽地憑空多出了一個相貌猥瑣的男子。
  她嚇了一跳,想也不想就立即拍出一掌,嬌叱道:「大膽狂徒!還不給我滾開?」
  那人隨手架住了她的纖掌,順勢在她皓白的玉腕上一捏,輕薄的笑道:「狂徒都不會主動滾開的,特別是像我這樣又好色、又無賴的狂徒,保證你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淩韶芸氣的俏臉煞白,飛腿猛踢那男子的下陰,同時雙掌連環進攻,出招又快又狠,在一瞬間就已變了五種風格迥異的掌法。淩家的大小姐自幼即得到眾多明師的指點,涉獵過的武功不下數十種,本來就不是好惹的。
  可惜的是,她犯了一個很常見的通病──博而不精!所以當遇到真正的高手時,那些根本沒有練足火候的招數就完全不起作用了,不論她攻的如何迅急,始終連對方的一片衣角也碰不到。
  「哈哈哈……小姑娘,你的脾氣還蠻大的!不過,我就喜歡馴服你這樣的烈馬……」那男子笑嘻嘻的在她的拳風腿影中進退趨避,雙眼色迷迷的打量著她曲線曼妙的嬌軀,突然探出髒兮兮的大手,狠狠的在她的酥胸上抓了一把,得意的仰天大笑。
  淩韶芸又痛又驚,知道自己絕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咬牙道:「你……你到底是誰?你知不知道得罪了我會死的很難看的……」
  那男子瞇著眼睛,把手湊到鼻端一嗅,低笑道:「好香!淩大小姐,你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是香的,褻褲更是香的不得了,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哈哈……」
  淩韶芸花容失色,羞憤的頓足道:「你不要臉,竟然偷看人……人家……」
  那男子齜著牙一笑,道:「你可以自慰,我就不可以說說嗎?好啦,你這就隨我去罷,以後也不用飽受欲火煎熬啦,跟著我『長樂神鞭』楚天良,還怕找不著樂子麼?」
  淩韶芸大喫一驚,顫聲道:「你就是四大婬賊之一的楚天良?」
  那男子傲然點頭,慢條斯理的道:「你既已知道我的名號了,就該明白自己是絕對逃不出我的掌心的,我勸你還是乖乖的聽話吧!」
  淩韶芸的心沈了下去,她咬了咬嘴唇,突然飛身向屋頂急縱,速度之快已遠遠地超過了平時,但當她的雙足離地僅僅三尺時,膝彎的「環跳穴」上卻忽地一麻,整個人立刻無助的摔了下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她掙扎著揉了揉痛入骨髓的腰背,眼看著楚天良面帶獰笑地步步逼近,心頭一急,一下子就哭了出來:「任中傑……祁楠志……你們這兩個大混蛋,快來救我呀……救我呀。]
  楚天良陰森森的道:「認命吧,淩大小姐,沒有人救的了你的……」
  他正要出指制住她的啞穴,驀地裡聽到身後有人冷笑道:「你怎知沒人救得了她?」
  楚天良聞聲駭然變色,霍地轉身一看,只見滿天星光之下冷冷地卓立著一個少年,正用一雙寂寞而又殘酷的眼睛,淡淡地、不帶絲毫感情地凝視著他。
  「閣下何人?意欲何為?」楚成良從牙縫裡擠出了八個字,猥瑣的臉上已佈滿了殺機。對於一個婬賊來說,最讓人憤怒的就是好戲剛開始時就被人打斷了。
  「我叫阿平!你最好現在就滾!」少年的聲音十分平靜,聽上去沒有一點兒火氣,彷彿在和人客氣的寒暄:「……否則我馬上就殺了你。]
  楚天良縱聲狂笑道:「好小子,口氣倒不小!你以為自己是武林盟主麼?嘿嘿,就算是威名遠震的『三大神捕』,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放肆……」
  他笑的雖然大聲,可是心裡也不知怎麼搞的,竟隱隱的感到了恐懼。這個少年看似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裡,但他的身上卻散發出了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刃,隨時都可以置人於死地。
  「你現在滾還來得及……」少年忽又開了腔,緩緩道:「若等我亮出了刀,你想後悔就太晚了!」
  這個「了」字話音剛落,楚天良突然感到一層無形的厚重壓力,就像泰山壓頂般籠罩到了他的身上,逼的他連氣都喘不過來。他大驚之下奮起生平之力向後疾躍,總算見機的快,終於脫出了對手無形殺氣的包圍。他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膛,哪裡還敢再作停留,立時腳底抹油的溜之大吉了。
  阿平也不追趕,俯身解開了淩韶芸的穴道,淡淡道:「淩大小姐,你這麼大一個人了還不懂事?夜裡到處亂跑是很危險的,這就老實的跟我回去罷!」
  「你這是什麼意思?教訓我麼?」淩韶芸翻身跳了起來,隨即秀眉一蹙,清叱道:「你莫以為救了我,就可以口沒遮攔的胡言亂語!告訴你,本小姐是不會領你的情的!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走!」
  阿平皺眉道:「楚婬賊說不定會去而複返,我要是走了,你……」
  淩韶芸搶著道:「我的安危用不著你來管!哼,本小姐剛才倒在地上,那不過是誘敵之計罷了!你以為我當真打不過那下九流的無賴嗎?誰要你來壞我的事了?自作多情!」
  阿平臉色一沈,冷然道:「既然如此,那大小姐就請自己保重了!」略一拱手,人已輕飄飄的躍上了牆頭,眨眼就不見了。
  淩韶芸盯著他的背影,眼圈兒漸漸的紅了。她呆呆的站了好半天,才拖動著沈重的步伐,緩慢地向總壇走去。
  ************
  三更過去了,繁星開始變得黯淡,月亮卻悄悄的從雲層中探出了笑臉。
  任中傑站在「綠玉華堂」裡,一邊拍打著滿身的灰塵,一邊搖著腦袋苦笑。
  他已經忙了整整一個時辰了,每一個角落他都巡視了至少三次,就算是一粒老鼠屎都能翻出來了,可是他卻始終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金葉子呀金葉子,你不會是在騙我吧?」他歎息著坐到了靠窗的一張椅子上,閉上眼睛陷入了沈思。
  ──假如金葉子沒有撒謊,左雷東確實在「綠玉華堂」裡藏著那份手抄筆錄的話,為什麼現在會不見了呢?難道說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了?
  ──搶在自己前面取走筆錄的會是誰?十之八九就是那個犯下纍纍血案的兇手!她會不會是個大家根本熟識的人?
  ──對,一定是這樣!淩幫主在遺書中提到了她的名字,所以她不惜冒上敗露的危險也要把左雷東殺掉滅口!可是,「驚魂奪魄針」是怎樣落到她手裡的?她又為什麼會有「珍品閣」的鑰匙?是的,鑰匙……鑰匙……
  任中傑苦惱的敲打著自己的頭,他覺得腦子中有某個重要的「想法」正在蠢蠢欲動,可是他偏偏無法具體的把它捕捉到……
  就在這時,他的心中忽地一凜,一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倏地從背後逼來,霎時間就傳遍了他全身的每一條經脈!
  他再也來不及轉念,猛地縱身向前疾撲,只聽「哧──」的一聲脆響,饒是他這一撲快如閃電,背心的衣衫仍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只要他的反應慢了半拍,這時候已成了地府的幽魂了!
  任中傑在心裡叫了一聲好險,左手袍袖向下揮出,渾厚的內力激起了一股強大的氣流,他的身子立時藉勢淩空翻身,輕飄飄的掠到了窗外。
  他的雙足剛一落地,就看見了一個絕美的身影正在月光下俏生生的立著。雖然這女子的臉幪在黑紗裡,嬌軀也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夜行衣中,可是那種風華絕代的風姿,卻是什麼布料也無法遮擋住的,就像是天上的嫦娥重新回到了人間。
  任中傑咽了口唾沫,半晌也說不出話來。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他千方百計尋找的兇手、所有血案的幕後主使者。可是不知什麼緣故,這一刻他既不為自己險遭暗算而憤怒,也不為這女子的毒辣心腸而惋惜,甚至連她面紗下的真面目都不急於知道了!此時在他心裡盤旋的竟只有一個念頭……
  ──好一個蛇蠍美人!我一定要佔有她!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5:24

 第十五回凶訊
  月色更加的明亮了!在皎潔的月光下,隱藏著的深沈殺機似乎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溫馨。男人和女人都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目不轉睛的凝注著對方。
  良久,任中傑終於長長的歎了口氣,平靜地說道:「月下麗影,你總算出現了。]
  女人窈窕的身影輕微的一震,低低的應道:「嗯!」
  任中傑打量著她玲瓏有緻的動人曲線,歎息道:「我一直盼望著能早日見到你,只因我很想看看,你的姿容是不是真的豔若桃李!當然我也很想見識一下,你的心腸是不是真的毒若蛇蠍!」
  「是嗎?」月下麗影眨了眨明如秋水的美目,幽然道:「現在你已經看到我了,卻不知你感覺如何呢?」
  任中傑雙眉一軒,目中射出刀鋒般淩厲的光芒,冷然道:「你的心簡直比蛇蠍還要毒、比虎狼還要狠!在這一點上,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月下麗影咯咯嬌笑,輕盈的在原地轉了個圈子,風情萬種的道:「那我的姿色呢?是否也沒有讓你失望?」
  任中傑淡淡道:「姑娘好像忘記自己臉上幪著的面罩了!假若你肯揭下那勞什子,讓任某一睹你的廬山真面目,在下自然會說出心中的真實想法的。」
  月下麗影輕輕的喘息了一下,明媚的秋波中似乎閃動著一點柔情,柔聲道:「任公子的外號叫作『逐花浪子』,生平所見過的絕色美女定然是多不勝數了。此刻我真想不顧一切的展現出自己的容色,讓你看看究竟是我漂亮呢?還是你從前見過的那些庸脂俗粉漂亮!」
  她說到這裡忽然搖了搖頭,惋惜的道:「但我卻不能這樣做!因為你若是看見了我的相貌,我就不得不殺了你滅口啦!像你這樣一個可愛的男人,我還真不捨得下手呢!」
  任中傑微微一笑,悠然道:「原來姑娘不肯揭下面罩還是出於一片好心,在下實是感激不盡。]他頓了頓,眼光緩緩移到了女人緊身衣下繃緊的飽滿酥胸,慢吞吞的道:「其實品評一個女子美麗與否,倒不一定要親眼見著她的臉蛋,有時看到身體的其它部位也行的。]
  月下麗影自然聽的出這句話裡的輕薄之意,她的俏臉儘管遮擋在面罩下,可還是無可救藥的燒紅了,咬著嘴唇道:「我……我知道你心裡想的是什麼!」
  任中傑不動聲色,道:「哦?」
  月下麗影瞟著他,恨恨的說道:「你在想像著我衣衫下赤裸裸的身子,是不是?你在盤算著怎樣才能撕碎我的衣裙,用力地把我按到床上去!」
  任中傑苦笑道:「不錯!但你卻實在不必說的如此直接的,我這個人意志本來就很薄弱,再被你這樣一說,也許真的會忍不住強姦了你的。]
  月下麗影「撲哧」一笑,聲音忽然變得無比的誘惑,嬌滴滴的道:「你要是肯答應人家一個條件,今夜我一定如你所願,逆來順受的任你肆意輕薄……」
  任中傑立刻道:「什麼條件?」
  月下麗影一字字道:「馬上離開這裡,和你的朋友祁楠志一起離開!永遠也不要回來!」
  任中傑歎息道:「你知道我是絕不可能答應這個條件的!你已經殺了那麼多人,我不會讓你的那雙纖纖玉手,再沾染上淩夫人的血跡。]
  月下麗影眼中的縷縷情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怒火,嬌叱道:「我非殺了那賤人不可!你不知道她從前是怎樣辱我太甚的,我……我一定要叫她死的慘不堪言!」
  任中傑凝視著她的雙眼,緩緩道:「你和淩夫人能有什麼深仇大恨,非要置人於死地才甘心?我看她無非是阻了你的發財美夢,才招來你的無情猝殺吧?」
  月下麗影冷笑道:「你以為我是為了『赤焰遺寶』麼?哼,想要那寶藏的另有其人!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把她送進地獄,讓她和那個死鬼丈夫在陰曹地府裡團聚吧,哈哈哈……」
  任中傑猛然一驚,厲聲道:「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月光鋪灑在月下麗影的嬌軀上,照耀著她黑漆漆的衣衫、黑漆漆的秀髮和黑漆漆的眸子。她那清澈嫵媚的剪水雙眸中忽然泛起了淚光,成熟而豐滿的身體也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半晌,她忽然叫了出來,嘶聲道:「是的!我已經殺了淩振飛!是我親手殺了他的,殺了我平生最愛的男人!誰叫他用情那樣不專?他既然要了我,就應該對我的一生負責!可他心裡始終記掛的卻是那個賤女人,所以我乾脆成全他們,讓他們到冥界裡做一對鬼夫妻!」
  任中傑沈住了氣,問道:「淩振飛真的已經死了?江湖上為什麼沒有傳出訊息?」
  月下麗影吃吃的笑了,媚笑著道:「告訴你也無妨!九月初一那晚,我騎快馬賓士了一整夜,在金陵城北面百裡外的一條小村子邊截住了淩振飛。可笑他自命英雄,對我這個紅顏知己連一點防備也沒有,哈哈……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在了我的手中……哈哈哈……」
  她笑得彷彿十分開心,柳腰款擺、香肩聳動,胸前高聳的雙峰誇張的在彈跳著,看上去更是說不出的誘人,可是她的聲音裡卻隱含著無盡的淒涼、無盡的痛苦。任中傑靜靜的聽著,心中不禁對這個滿手血腥的女子昇起了深切的同情。
  「我明白,你是想通過殺戮來報復世人!」他走上兩步,歎息著道:「但你就算成功的害死了淩夫人,心靈上也永遠不會得到補償的。失去的快樂就如流逝的青春,本來就不是任何事物、任何行為可以換回來的。」
  「胡說!你胡說!我一點也不相信你的鬼話……」月下麗影重重的頓足,嬌叱道:「呸,你想用花言巧語哄騙我,可沒那麼容易!我就是要殺了她,就是要殺,偏要殺……」
  她不停的重複嚷嚷著,彷彿想堅定自己的信心,可是不知為什麼,說著說著就悄然無聲了,她懊喪的擡起頭,秋波同任中傑的灼灼目光一觸,立刻略顯慌亂的逃了開去,與此同時,她的呼吸卻陡然間急促了起來,豐滿的酥胸起伏的越發劇烈,簡直令人眼花繚亂!
  任中傑心神一蕩,隨即強行壓制住了綺念,溫言道:「我絕不會騙你的!一個人老是戴著面罩生活,就算僥倖行兇得手,也永遠體會不到真正的快樂的。只要你現在揭開面罩,勇敢地暴露出自己的容顏,就能夠得到身體和心靈的雙重解脫……」
  在他耐心而充滿煽動力的勸說下,月下麗影的防線似乎開始崩潰了,她就如同被催眠了一般,玉手緩緩的伸向自己的臉頰……
  就在這時,三丈外的一棵大樹上忽然驚起了幾隻雀鳥,只聽「呼啦啦」的衣袂帶風聲響起,一條黑色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淩空飛來,掌中一柄明晃晃的長刀掩映著月色,勁急無倫的砍向月下麗影的頸子。
  任中傑大喝一聲,身形閃電般疾掠而前,右手悍然不懼的插進了刀光,左手在女人肩上輕輕一推,想把她帶到自己身後。
  誰知月下麗影的身子一個蹌踉,竟然嬌弱無力的倒了下來。任中傑顧不上奪敵兵刃,食中二指在刀面上一按,人已借力向後飄出五尺,順手摟住了正在俯跌的溫暖嬌軀,但幾乎在同一瞬間,敵人的刀鋒又已兇猛的劈到!
  淩厲的刀風激起了任中傑的鬢髮,雪亮的刀影一下子就裹住了他的胸腹!這一刀的快速狠辣,已不是任何筆墨可以形容!
  可惜的是,太過迅疾的招數,往往沈穩不足。這一刀堪堪出手,任中傑就已瞧出了三處破綻,他有絕對的把握在最後一刹那擊破敵招。
  刀光落下,他的手指運勁彈出……
  驀地裡,任中傑心中一震,隱約感到有些不對!剛才他的右臂摟住月下麗影的身子時,出於多年來的習慣,他的手掌自然而然的覆蓋在了她的乳峰上,而且順勢停留到了現在。
  任中傑這一生,摸過許許多多女孩子的酥胸,每一次當他掌握住富有彈性的雙乳時,都會陶醉在妙不可言的觸感裡,從來也不會再顧及其它!可是這一次,也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罷,他竟鬼使神差的注意到了月下麗影心跳──堅強有力的、十分平穩的心跳!
  一個激動到呼吸急促、胸部起伏的女人,怎麼可能有如此規律的心跳?
  任中傑不及多想,猛地把環抱著的嬌軀擲出,同時淩空翻身,整個人矯捷的逸出了刀影的包圍。
  他還未站定腳步,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嬌叱,一股勁風如泰山壓頂般撞來!月光下瞧的分明,月下麗影的右掌上套了個巨大的、可怖的黑色手套,看上去就像個猙獰森惡的猿爪,毫不留情的向他的頭頂拍落!
  ──枯心掌!這就是殺死蔣舵主和白衣八劍婢的枯心掌!
  任中傑吸了一口氣,全身真氣充盈激蕩,右掌在飄飛的袍袖中緩緩推出!
  雙掌相交,發出「砰」的一下巨響,女人的身子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在空中極其巧妙的轉了個圈,翩翩然的落到了左首的樹梢上,窈窕動人的嬌軀隨著枝葉一上一下的搖晃著,在淒迷的夜色中看來,就像出塵的僊子般風姿卓絕、飄逸瀟灑!
  「好!任中傑果然不愧是人中俊傑。]她隨手除下被震裂成兩半的手套,銀鈴般嬌笑道:「在這樣千鈞一髮的危機時刻,居然還能破去我的『枯心掌』!看來我從前一直小看了你……」
  「我也一直小看了你!」任中傑打斷了她,冷冷道:「最毒婦人心!這句話的含義我到今天才算是真正領教了。」
  月下麗影笑得花枝亂顫,纖細的腰肢充滿挑逗地在扭動著,她故意的挺起了本就飽滿之極的胸膛,笑吟吟的道:「任公子,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是對我又恨又愛!」
  任中傑的目光卻凝注在那虎視眈眈的刀手身上,這人同樣黑衣幪面,從體形上看似乎有些眼熟!他一邊極力的思索著,一邊隨口應道:「哦?」
  月下麗影柔聲道:「你既恨我的辣手無情,可是又不由自主的被我吸引!嘻嘻,你想必在盤算著,只有徹底征服了我這樣一個智計深沈、毒如蛇蠍的美豔尤物,才對得起你『逐花浪子』的威名……任公子,我說的對嗎?」
  任中傑灑然一笑,淡淡道:「不錯!此刻你雖然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我可以向你保證,世上沒有永遠揭不破的秘密!總有一天你會落到我手中的……」
  月下麗影怔了一怔,吃吃媚笑道:「真有那麼一天,小女子必定乖乖委身,領教任公子的『高招』!」說完,她和刀手的身形一齊沖天飛起,兩三個起落後就消失了!
  奇怪的是,任中傑居然沒有追趕,他垂下頭,喃喃道:「老天呀老天,希望我回去的時候,這一路上千萬別碰見任何人。]
  他念叨了兩遍,小心翼翼的才邁出一步,身上的衣衫立刻片片成碎,幻化成大大小小的蝴蝶在風中飛舞──適才的對掌,他雖佔據了上風,可是「枯心掌」威猛無濤的勁力,也已把他全身上下、由裡至外的布料統統撕裂了!
  他只有不停的苦笑,想起那身材絕佳、撩人遐思的對手,心裡不禁恨的牙癢癢的,佔有的欲望更加的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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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依然是墨色的,距離日出還有好長一段時間。金陵城裡的居民仍然沈浸在酣甜的睡夢中,沒有人注意到長街上正疾弛過二十匹高頭駿馬!
  密集的馬蹄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就如同戰鼓一般,沈重地敲打在每個騎士的心頭!
  領頭的兩匹馬上,坐著的正是神風幫的四當家張繼遠,和「鷹爪神捕」孫元福。此刻他們的心情也沈重得像是壓上了沈甸甸的大石,臉色陰鬱的讓人害怕,眼睛裡隱隱流露出閃爍不定的光芒!
  身後跟隨的十八飛騎,個個俱是青衣勁裝的剽悍大漢,精神抖擻的驅策著跨下的駿馬,面上都呈現出堅毅不拔的神色,使人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不管多麼艱钜的任務交到他們手中,都能得到圓滿徹底的解決!
  「孫老爺子,依您的意見……」張繼遠沈吟著,悶聲問道:「任公子說的話是否可信?城北百裡外的某個小村子裡,難道真的就是……」
  孫元福雙目一翻,沈聲道:「任公子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說謊,這一點老朽是信的過的!只是,兇手今夜的舉動卻讓人有些費解!照理說,她應該竭盡全力的保守住淩幫主遇害的訊息才是,怎麼會如此輕浮的洩露出來呢?」
  張繼遠低沈著嗓子,道:「也許她是想用之來擾亂任公子的心神!只要她最後能將他殺了滅口,這個秘密仍將無人知曉!誰想卻功敗垂成,被任公子機警的逃過了毒手……」
  孫元福點頭道:「所以這次發生的事件,可以說是兇手的一個意外疏忽!但我們若不能抓緊時機予以驗證,恐怕一連串血案的真相依然會是個迷!」
  張繼遠微一頷首,在馬屁股上奮力的加了一鞭子。健馬長嘶,帶著眾人風馳電掣的向城外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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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駿騎風風火火的奔出了城門,神風幫的總壇裡卻仍是平靜如水。星星點點的燈火像往常一樣,在秋風中忽明忽暗的飄搖。
  月亮恬靜的照耀著大地,也照耀著巍峨矗立的聽雨樓,輪廓精緻的樓影被月光勾勒的分外清晰,看上去彷彿也充滿了說不盡的寂寞和淒涼。
  小樓一共有四層,前三層都是黑漆漆的,只有最頂上那一層,還是亮堂如白晝,無論何時都亮堂如白晝──好像在那裡,黑暗是永遠也不會來臨的。
  樓的後面,是一條偏僻的林間小逕。此刻,正有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眸隱藏在樹叢裡,眨也不眨的盯著樓頂的燈光。
  打更的梆子聲已經響過很久了,黎明也馬上就要到了。現在通常是人們的精神最睏倦,警惕心最容易放鬆的時候,也正是富有經驗的夜行人出手的好時機。
  一陣微風吹過,枝頭殘餘的枯葉呼啦啦的作響,就在這一刹那,樹叢裡的那雙眼睛已經開始移動了!在夜色的掩映下,淡藍色的身影就像一股輕煙,悄沒聲息的欺到了樓下方圓一丈的範圍內。
  昏黃的火光射在他瘦削的臉上,那孤傲刻薄的神情,彷彿是用小刀雕刻上去的,已成為了他面容的一部份──這個人竟是唐門的少年高手,「千手羅漢」唐鋼!
  長空下,唐鋼的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容,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這笑容究竟意味著什麼。他吸了一口氣,整個身形突然旱地拔蔥般縱起,輕靈的躍上了第二層,接著足尖在欄杆上一點,人已向更高一層飛去。
  突然,一個溫和卻嚴厲的聲音響了起來:「唐少俠請留步!」隨著語聲,一股深厚的勁力迎面拂來,罩向唐鋼胸腹間的七處大穴。
  「找死!」唐鋼低聲怒斥,手腕一翻,數十點寒星暴雨般從袖口打出,直擊那人的頭臉要害!
  那人微微一驚,眼見暗器來勢疾不可擋,危急中和身撲上,雙掌挾著雄渾內力,快如閃電般疾拍而落!
  「砰」的一聲,唐鋼肩頭已然中掌,身子立時向後摔下。但他的反應也是極為迅速,細長的五指探出,竟牢牢的勾住了那人的手腕,兩個人一起從三層樓跌下地來!
  「可笑呀可笑!」唐鋼的雙腳甫一著地,隨即飄身退後數尺,冷笑道:「堂堂的『仁義大俠』衛天鷹,居然也會給神風幫當起看門狗來了!日後若傳到江湖上,豈非是大大的笑話一件?」
  衛天鷹並不動怒,和藹的面上滿是寬容之色,淡淡道:「唐少俠言重了!今夜張當家奉命外出,我替他當值守衛,以免淩夫人遭到刺客的毒手,那也是應該的。」
  「你要防備刺客,那很好!」唐鋼強忍著肩部的痛楚,咬牙道:「但我卻不是刺客……我要見淩夫人,是有極重要的事情想和她商量!」
  衛天鷹眉頭一皺,低聲說道:「唐少俠,你不是不知道,剛才孔當家下了嚴令,不管淩幫主逝世的消息是真是假,暫時都不許告訴淩夫人!」
  「我不是要對她說這個……」唐鋼嘲諷的苦笑了一下,然後肅容道:「我向你保證,絕不提起任何與淩幫主有關的話題!只要你讓我進去說幾句簡短之極的話……」
  「恕難從命!」衛天鷹忽然打斷了他,斬釘截鐵的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不會開這個後門的,唐少俠請回!」
  他神態堅決的做了個手勢,那樣子再沒有轉圈的餘地了。唐鋼怒氣勃發,雙拳握了又握,似乎想沖上來拼命,但最終他還是慢慢的鬆弛了下來。
  「我知道你為什麼要和我為難了!」他瞪著衛天鷹,眸子裡閃動著惡毒的光芒,冷冷道:「就因為任中傑睡了你的老婆,而我又在大庭廣眾之間揭穿了這個秘密?」
  衛天鷹的嘴角忽地痙攣了,平素鎮定的面龐竟起了輕微的顫抖,寬大袍袖下的拳頭也握的緊緊的,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控制著自己,才沒有把它們送到唐鋼那可惡的鼻子上去。
  唐鋼縱聲長笑,再也不看他一眼,霍地轉過身子,大步沿著來路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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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楠志再一次睜開惺忪的睡眼時,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他拍了拍腦袋,感覺到頭痛大大的緩解了,不由的喜出望外。
  可惜他高興的太早了,因為他馬上察覺到身體的另一個部位開始痛了──昨晚強行征服了那兩個風騷入骨的小妖精,其結果就是自己的腰部像針紮一樣隱隱作痛!
  「他媽的,老子的酒量退步了,難道連禦女之能都泡湯了?」祁楠志喃喃的咒駡著,伸手撫上了右側的腰。突然,他的全身駭然一震,指尖上竟真的摸到了一根針!原來不是他「不行」了,而是有人惡作劇的把長針放在了他的床上,針尖差一點就刺進了肌膚!
  「這是哪個王八蛋搞的鬼?」他生氣的叫著,轉過身子一看,第一眼瞧見的就是任中傑那張不懷好意的笑臉!
  「祁大少爺,您終於醒啦!」任中傑瞅著他,慢吞吞的道:「我還以為你從此長眠了呢。]
  「老天爺!」祁楠志松了口氣,埋怨道:「你就算想叫人起床,也不用使出如此暴力的手段吧!要是把我割傷了怎麼辦?」
  任中傑悠然說道:「咱兩人今天都險些兒受傷,這樣子才公平嘛!你說是不是?」
  祁楠志一下子坐了起來,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麼?你險些受傷?是有人暗算你麼?」
  任中傑沒好氣的道:「你現在才想到關心朋友麼?哼,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搏殺,你卻摟著美女睡大覺,真是豈有此理。]
  祁楠志盯著他,盯了好半晌,突然捧腹大笑,笑的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哈哈……你一定在女人那裡喫了啞巴虧。]他狂笑著道:「否則你不會這樣一副嘴臉的!快說快說,到底是哪個女孩子有這樣大的本事,竟然連你都能戲弄?」
  任中傑卻沒有笑,板著臉道:「戲弄?嘿,我差一點連命都送了!你以為這是情侶間的打情罵俏麼?」說著,他猶有餘悸的喘了口氣,把經過從頭至尾的說了一遍。
  祁楠志越聽越是臉色凝重,沈吟良久後才問道:「月下麗影的真實身份,你當真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任中傑搖了搖頭,忽然道:「但是有一點我卻可以肯定:今夜配合月下麗影襲擊我的刀手,和前幾天晚上用『奇婬合歡香』暗算方婉萍的偷襲者,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祁楠志一怔,動容道:「哦?你怎能如此肯定?」
  任中傑自信的道:「從他們的武功可以看出,一個人走的是剛猛路線,另一個卻是純陰柔的!這是無論如何也偽裝不了的。」
  祁楠志目光閃動,道:「你是說,月下麗影身邊,至少也有兩個高手在替她賣命?」
  任中傑不答,他突然向祁楠志作了一個很奇怪的手勢,站起身躡手躡腳的朝房門的方向走去。
  祁楠志不動聲色,平靜的道:「也許替她賣命的還不止兩個……不知道現在來的又是誰?」
  這「誰」字剛剛出口,任中傑猛地拉開了門,伸手倏地將一個人抓了進來,冷喝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到……」他的語聲忽地頓住了,因為他的鼻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淡雅清香!再仔細一看,他抓住的不是別人,竟是和他有過合體之歡的美貌少婦──「鴛鴦劍」黎燕!
  「咦……你怎麼會在這裡?」任中傑目中滿是驚詫之色,急忙縮手放開了她的皓腕,囁嚅道:「對不起,我不曉得是你站在門外……」
  黎燕擡起頭來,一張清秀明豔的俏臉看上去是慘白的,嫵媚的眼睛中飽含著淚水。她怔怔的望著任中傑,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張開雙臂緊緊的摟住了他。
  「啊……」任中傑措手不及,只感到一個顫抖著的溫暖嬌軀貼在了自己的身上,少婦特有的成熟氣息立刻沖上腦門,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伸出手掌,憐惜的輕撫著黎燕的千縷青絲,柔聲道:「別哭,別哭!天大的事情都好商量……你可是受了什麼委屈嗎?」
  黎燕不答,只是把頭埋在他的胸口盡情的抽泣著,雙肩聳動的像是秋風裡的落葉。任中傑也不再說話了,用力的摟緊了她的胴體,同時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心,任憑她在自己懷裡哭個痛快。
  祁楠志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勉強笑道:「兩位慢慢的敘舊,我到外面散散步去……」說著就準備開溜。
  黎燕的身子一震,恍如從夢境之中驚醒,驀地掙脫了任中傑的摟抱,紅著俏臉說道:「祁……祁大俠不必出去啦!我不敢打擾你們休息,我這就……這就走了……」邊說邊無限淒楚地凝視著任中傑,一步步的向後倒退著,淚水似珍珠般一粒粒流下。
  任中傑胸中熱血沸騰,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用不容質疑的語氣說道:「我不讓你走!在你沒有告訴我原因之前,我絕不會讓你走出這間屋子,也絕不會讓你再受別人的欺負。]
  黎燕搖了搖頭,淒然道:「這是我夫妻間的家事,你就算知道了原因,也是沒用的……」
  任中傑的嘴角一陣抽動,目中忽也露出了憤怒和痛苦的神色,咬牙道:「你丈夫……他又打了你麼?」
  黎燕低垂著粉頸,默默地卷起了右手上的衣袖,只見在皓白如玉的嬌嫩臂膀上,赫然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烏青鞭痕!
  任中傑的眼睛瞇起來了,他的面容扭曲著,冷笑道:「嘿嘿,好一個『仁義大俠』!你下起毒手來可真夠仁義的……」
  他一甩衣袖,忽然大踏步的沖了出去。黎燕悚然一驚,惶急的連淚水都來不及擦,人已疾步跟了上去,口中驚呼道:「任公子,你千萬不可亂來,你……你聽我說呀……」
  等兩個人的身影都離開後,祁楠志矯捷的從床上跳起身,快步奔到了屋門邊仔細的巡視著。沒多久他就發現了在屋外的某個牆面上,有一小塊區域相對的比較乾淨些,而且摸上去似乎還有點兒濕滑的水氣!
  ──只有當一個人長時間的把臉湊在這裡時,才會因呼吸而留下這樣的痕跡的!
  他若有所思的撓了撓額頭,喃喃自語道:「奇怪呀奇怪……這地方的每一個女孩子好像都很神秘,似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隱瞞著什麼……」
  ************
  秋風微涼,一燈如豆,昏暗的光亮把兩個人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拉得長長的!
  「師父,你為什麼要偷拿『碧玉華堂』裡的東西?」小琳兒的眼珠骨碌碌的轉動著,怯生生的道:「如果被人知道了,恐怕您老人家的一世英名都盡付流水了!」
  傅恆的眼皮一跳,沈著臉道:「好徒兒,師父這麼做都是為了你!這份筆錄要是落到其他人手中,也許你的身份就永遠沒有辦法證明了!」
  小琳兒喘了幾口氣,稚嫩的臉蛋已因激動而通紅,結結巴巴的道:「師父,您說的都……都是真的嗎?我……我真的是淩幫主的女兒?」
  傅恆莊容道:「那還能有假?你的確是淩振飛的小女兒,是淩韶芸小姐同父同母的親妹妹,大名叫作淩琳!十六年前,當你還在繈褓中時,就被你的母親送到為師這裡學藝!」
  淩琳的身子開始輕微的發抖,顫聲道:「為什麼?我……我媽媽為什麼把我趕出家門?她難道不想要我這個女兒麼?」
  傅恆的目中似有怒火在閃動,恨聲說道:「世上哪有不疼女兒的母親?好徒弟,我告訴你罷,你媽媽之所以要送你走,是因為當時她已經朝不保夕,大難臨頭了!」
  淩琳的眼淚流了下來,哽咽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您能詳細的說給我聽麼?」
  傅恆頷首道:「當然!你媽媽和爹爹,原本是武林中的一對美滿眷侶。在他們生下了你姐姐淩韶芸後,有一天神風幫裡來了個絕色的美人,她的名字就叫季雅琴。這女人年紀雖小,但卻極工心計,平時裝出一副聖女貞德的模樣,暗地裡卻勾引了你爹爹……」
  淩琳嬌軀劇震,咬著嘴唇道:「她……她是否就是現在的淩夫人?」
  傅恆臉上肌肉跳動,切齒道:「除了她還能是誰?這妖女迷惑了你爹爹後,就開始挑撥他和你媽媽的關係,後來更設下圈套,使你爹爹相信……相信你媽媽和姦夫偷情,生下來的你是個孽種……」
  淩琳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強抑著淚水問道:「後來呢?」
  傅恆觀察著她的臉色,緩緩道:「你爹爹誤信了誹言,激怒之下就想處決你母女二人!幸虧你媽媽見機得快,偷偷託人將你送到了我這裡,她自己隨即不知所蹤,聽說已死於西域。季雅琴奸計得逞後,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正室淩夫人!」
  淩琳霍地立起,一張小臉已變得蒼白,原本天真無邪的眼波也射出了怨毒的光芒!
  傅恆轉過了頭,似有些不敢正視她的眼眸,低聲道:「可是你爹爹事後卻也後悔了,他逐漸變得放縱而濫情,一連娶了許多個老婆,在江湖上到處尋花問柳……孩子,不管怎樣,你的確是淩幫主的親生骨肉,我聽說他曾留下一份遺書,就想到上面說不定會有些文字談及從前的這一段公案,也許那就是為你母女正名的最好物證!」
  他說到這裡,從懷裡取出了一個密封好的卷宗,神情凝重的道:「遺書的原件雖然已不知所蹤,可是左雷東抄錄的副本卻被我拿到手了!我把它搶先一步取來,就是想讓你親眼看看……」
  淩琳顫抖著伸出手,遲疑地接過卷宗,誰知她的五指尚未捏穩,窗外突然閃電般竄進了一條長鞭,毒蛇般的鞭頭靈活地一纏,就將她手上的卷宗奪了過去!
  傅恆暴聲怒喝,使出一個「推窗望月」式,人已迅疾的騰身飛出,左手扣向變幻無方的長鞭,右手迎面拍出一掌,要逼的對頭撒手退後!
  不料對方武功也非泛泛,眼見掌力勁急淩厲,身形立刻順勢向後倒掠,這一下身法極其巧妙,他的整個人竟像是被掌風送出去的,輕輕巧巧的就飄到了三丈開外!
  傅恆臉色鐵青,冷笑著道:「我道是誰這樣大膽,原來又是你這不要臉的婬賊!哼哼,楚天良,今天你休想再從我手中逃脫!」言畢又縱身撲了上去。
  楚天良面帶不屑,怪裡怪氣的嘲諷道:「我雖是個採花賊,總還是個表裡如一的真小人!說起行事的不要臉,怎比的上你這位道貌岸然的所謂大俠?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睜著眼睛說瞎話……」
  傅恆怒發如狂,紫漲著面皮厲斥道:「住口!」拳腳如急風暴雨般攻到,出手之間再不容情,恨不得將楚天良打成一團肉醬!
  此時淩琳已躍出了屋子,眼看著二人打得不亦樂乎,怯怯的說道:「師父,我……」
  楚天良呵呵大笑道:「傅老兒,今天就到此為止,少陪了!」身子滴溜溜的一轉,不知怎地就脫出了掌影的包圍,展開輕功往黑暗處逃逸去了!
  傅恆喝道:「喂,把你搶去的東西留下!」足底加勁,如影隨形地跟在他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縱躍的速度都快的驚人,眨眼間就消失在晨曦的陽光中!
  淩琳呆呆地站在屋外,纖細單薄的嬌軀就像是秋風中的一朵菊花,看上去愈發惹人愛憐!她的小臉正泛著一種病態的嫣紅,大眼睛裡煥發出異樣的神采……
  ************
  任中傑回到自己廂房時,只覺得心裡窩囊的要命!
  剛才他在激憤之下,衝動的想把「仁義大俠」衛天鷹揍上一頓,可是那傢夥偏偏又蹤影不見!他四處尋找不到,心頭的怒火卻也漸漸的消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深沈的無奈──黎燕畢竟是別人的妻子,他又有什麼理由去多管閒事呢?
  何況,他給衛天鷹帶了一頂綠帽,沒被人當作姦夫浸豬籠已經是萬幸了,哪裡還能理直氣壯的興問罪之師?
  任中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滿腹的煩惱,但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祁楠志竟也不知所蹤了!
  「這小子真他媽的不夠朋友!」他嘟噥了一句,四肢軟綿綿地躺在了床上,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是有許許多多的事情纏繞在腦海裡,他又怎麼能睡得著呢?
  時光一點一點的流逝了,任中傑在翻來覆去的烙著燒餅。當太陽曬到他屁股上時,他忽然感覺到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他倏地翻身跳起,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繃緊了……
  「是我!你緊張什麼嘛!」一個冷冰冰的、但卻無比悅耳的聲音響起:「大名鼎鼎的任中傑,也會有害怕的時候麼?」
  任中傑暗暗的歎息了一聲,轉過頭來苦笑道:「韓冰小姐,你戲弄得我還不夠麼?又來找我這個可憐蟲作什麼?」
  韓冰目不轉睛的瞪著他,清麗冷豔的俏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淡淡道:「你若是不願意見到我,那我也可以走的!」
  任中傑沒有說話,他的眼光就像磁石一樣,牢牢的粘住了這個冰山般冷漠、卻又神秘的不可捉摸的女人。她依然穿著一襲蘋果綠色的輕紗,質地考究的衣料緊貼在她緞子般光滑的肌膚上,領口微微的敞開,露出了一截雪玉似的粉頸!
  「我怎麼會不想見到你呢?唉,我就連做夢都在想著你!」任中傑舔了舔嘴角,終於艱難的出了聲。他忽然發現,昨夜連續的奔波勞碌、險死還生後,體內潛藏的情欲正在一點一點的被激發……
  韓冰「嗤」的一聲笑了,白嫩的雙頰上梨渦隱現,浮現出了淺淺的紅暈。每一次當她嬌笑起來時,都像是千年的冰雪融化,給整個人間都帶來了暖烘烘的春意!
  任中傑盯著她成熟而堅挺的胸膛,那對輕柔顫動著的渾圓乳峰,比任何時候都要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恍恍惚惚的起了一種幻想,彷彿看見了那兩粒輪廓分明的乳頭正在渴望著掙脫束縛!於是熊熊的欲火騰地昇起,把他的理智徹底的吞噬了……
  他再也顧不上別的了,猛然間縱身撲了上去,一把摟住了韓冰柔軟的嬌軀,張開大嘴就往她的俏臉上吻去!
  「你幹什麼……」韓冰尖聲驚叫,奮力的扭動著纖腰,掙扎中一個蹌踉,兩個人一起摔了下去,他正好壓在她的身上!
  任中傑喘著粗氣,貪婪的尋找著她紅紅的櫻唇,嘴裡含混不情的喃喃道:「你這迷死人小妖精,我……我知道你是在故意……吊我的胃口……」話猶未了,舌頭已橕開了她的唇齒,強行的渡進了她的檀口中。
  「嗯嗯……哼……嗯……」韓冰只能從鼻子裡擠出幾聲微弱的抗議,俏臉火燙的像是在燃燒,又濕又軟的丁香小舌慌亂的躲閃著,但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只得乖乖的微啟雙唇,任這輕薄浪子恣意的品嘗自己的香吻。
  兩人的津液放肆的交流著,任中傑不斷的吸吮著那芬芳潤濕的小嘴,直把韓冰吻的嬌喘連連,平素冷漠美麗的臉上開始出現了暈紅,星眸中也蒙上了嬌媚之極的波光!
  「嘶──」的一聲輕響,任中傑的手已經撕開了她的輕衫,熟練地撫上高聳的胸膛。滑如凝脂的雙乳挺拔而富有彈性,乳尖硬的像是兩粒燒紅的小石子……
  突然,韓冰的嬌軀一震,像是猛地裡從無盡的綺夢中驚醒,她用力一口咬在了任中傑的嘴上,同時修長的玉腿一蹬,把他狠狠的踢下了床!
  任中傑痛的慘叫了一聲,心情迅速的從情欲的高峰中跌入穀底,他摸著自己滲血的上唇,惱怒的大叫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也沒有……」韓冰像只羔羊似的蜷曲著身子,俏臉上猶帶著醉人的緋紅,可是神情已恢復了往昔的冰冷。她撥弄著自己散亂的烏黑秀髮,口氣淡漠的道:「咱們都是成年人了,做事已不該像小孩子那樣衝動……」
  任中傑心裡的欲望一下子全轉成了怒火,冷笑著問道:「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
  韓冰全然不懼的迎視著他的目光,譏誚的道:「你一定要我直說麼?好,我就告訴你,本姑娘從來也沒有喜歡過你!和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做這種事,只會讓我覺得嘔心!」
  任中傑就像是挨了當頭一棒,整個人都似沈浸在了冰窖裡,巨大的沮喪迅速的席捲了他的神經,一時之間,他竟失落的連思考的能力的喪失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屋子裡靜靜的全無聲息,兩個人充滿敵對的互相凝視著,剛才的柔情蜜意已然消逝的無影無蹤!
  不知過了多久,韓冰忽地幽幽的歎了口氣,聲音柔和了許多:「對不起,我本不想說出這些傷人的話……其實我今天來,主要是想求你一件事……」
  任中傑澀然道:「你說好了。]
  韓冰咬著嘴唇,躊躇了片刻,終於道:「如果你拿到了『赤焰遺寶』的藏寶圖,你能把它交給我嗎?」
  任中傑正色道:「第一,藏寶圖是幫主留給淩夫人的,我絕不可能拿到手。第二,就算這副圖真的落到了我的手中,我也想不出理由要把它交給你……」
  韓冰打斷了他的話,微笑道:「我不會白白的要你辦事的,我跟你談的,本來就是一筆交易……」
  任中傑冷笑道:「交易?赤焰遺寶是一宗巨大的財富,你能用什麼東西來交易?」
  韓冰平靜的道:「用我自己!」
  她忽然伸出白玉般的小手,緩緩的脫掉了那蘋果綠色的輕衫,接著是質地考究的長裙,被香汗略略濡濕的鵝黃色肚兜,最後,她褪下了貼身的褻褲……
  她的動作是那麼的從容、那麼的典雅,彷彿是在空無一人的香閨裡更衣。清麗的俏臉上神色淡然,既不像初經人事的少女那樣羞澀,也不像風騷入骨的蕩婦那樣挑逗,可是舉手投足之間,偏偏又蘊含著的不可抗拒的成熟魅力!
  「用我的人,交換你的藏寶圖!」韓冰用最自然的姿勢,一隻手護住了自己的乳房,另一隻手掩住了私處,柔聲道:「我可以先把身子交給你,但你必須發誓,一旦得到了藏寶圖,就必須無條件的送到我手中。」
  任中傑死死地盯著她,邊吞咽著口水邊道:「如果……我最終拿不到藏寶圖呢?」
  韓冰嫣然一笑,道:「那就算我倒楣好了。做交易,總是會有風險的,我心甘情願!」
  任中傑忽地伸掌在床頭一拍,厲聲道:「你怎知我一定會和你交易?有了藏寶圖,找到那筆財富,全天下的美女自然會滾滾而來。我又何必舍多求少?」
  韓冰毫不動怒,淡淡道:「世上的美女固然很多,但真正的絕色卻不是金錢可以買到的!」說完,她風姿優雅的移開了手,任憑自己美好誘惑的胴體一絲不掛的裸露了出來!
  這時候陽光已經完全照射了進來,均勻的鋪灑在她傲人的玲瓏嬌軀上。胸前的一片肌膚白膩的欺霜賽雪,兩個豐滿的乳峰形狀完美的令人驚歎,矗立在頂端的粉紅色的乳頭微微翹起,在男人灼熱的目光下似乎正在一點一點的變硬。
  而那白皙平坦的小腹下,一雙晶瑩修長的粉腿緊緊的合攏著,雪白的大腿勻稱而健美,並起來時密實的連一根手指都插不進去……
  「我知道你見識過不計其數的女人,可是,你可曾看見過這樣動人心魄的裸體麼?」韓冰的美眸裡閃動著朦朧的春情,充滿自信的道:「任公子,你常常說『千金易得,一美難求』,我保證這筆交易絕不會讓你後悔的……」
  她頓了頓,俏臉上泛起了兩個可愛的酒窩,春蔥似的玉指輕輕撥弄著自己櫻桃般誘人的乳頭,嬌媚的道:「你不是一直想嘗嘗我的這裡麼?來呀,任公子,只要你願意,今天你就能得償夙願……」
  這句話還未說完,任中傑突然長嘯一聲,像頭野獸般沖了上去,一口咬在了她的左乳尖端,咬得很用力!
  韓冰痛得流出了眼淚,窈窕的嬌軀一顫,失聲嬌呼道:「啊呦……」
  任中傑彷彿沒有看見她目中的痛楚,粗魯的把她重重的推倒在了床上,喘著氣再度壓了上去,五指如鐵鉗一樣盡情的蹂躪著彈力十足的乳房,把這對充滿生命力的鼓脹肉球,肆意的擠捏成了各種不堪入目的形狀!
  很快的,一道道烏青發黑的淤痕、一排排深淺不一的牙印,顯眼的出現在韓冰成熟的胸膛上。那對原本完美無缺、毫無暇庇的乳房就像兩隻可憐無助的小兔子,默默的承受著狂風暴雨的猛烈摧殘……
  半晌,韓冰漸漸的適應了這種暴力侵佔似的「愛撫」,她的嬌軀開始情不自禁的扭動,一股熱流從腹部緩慢的昇起,無可逆轉的向腿股間的密處聚積。她忍不住舒展開粉光致致的美腿,緊緊的交纏住了任中傑的虎腰。
  「插我……快……快來插我吧……」她的呻吟聲像是在哭,失魂落魄的浪叫道:「親哥哥……用你的肉棒……狠狠地插我……插我……噢噢……」
  任中傑咬牙冷笑道:「賤女人,平常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現在還不是蕩婦一個……」
  「罵的好……啊……我是蕩婦……」韓冰只覺花唇上癢癢的似有千萬條小蟲在蠕動,急不可耐地主動的挺起纖腰,用股溝、用陰毛摩挲著粗大的陽物,氾濫的蜜汁失控地湧了出來,她拋下了所有的矜持,焦急的道:「快點……快插進來佔有我……佔有我……」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任中傑忽然放開了手,擲下了韓冰那千嬌百媚的身子,跳下床冷冷的看著她。
  韓冰一下子懵了,她坐起身,顫聲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是任中傑剛才質問她的,她實在想不到,自己這麼快就問了回來!
  「什麼意思也沒有……」任中傑欣賞著她臉上羞愧的怒容,淡淡道:「我只不過想告訴你兩件事!第一,男人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天生賤骨頭,永遠都經不起美色的誘惑……」
  韓冰羞憤交加,咬著嘴唇道:「現在我已經知道了……」
  任中傑拾起外衣披在身上,悠然說道:「第二呢,我也想讓你明白,做這種事,是要兩個人都願意才行的。剛才我很想要的時候,你不願意!現在你雖然願意給我了,但我突然又不急著要了。]
  他深深的作了一個揖,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向屋外走去,只聽見韓冰的破口大駡聲,滔滔不絕的從裡面傳了出來。
  ──自從闖蕩江湖以來,任中傑已不知被女人罵過多少次了,可是惟有這一次,這惡毒的罵聲卻令他聽的無比開心,無比舒暢,簡直是從內心深處高興了上來!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6:04

 第十六回 婬賊的任務
  天已經完全的亮了,明媚的陽光映照在大地上,驅散了深秋濃濃的涼意,卻無法趕走這間小屋子裡的寒冷!
  沒有日頭,沒有燈!甚至連生活的氣息都沒有!在這間屋子裡,除了刺入骨髓的寒冷外,剩下來的就只有令人心悸的黑暗了!
  楚天良艱難的睜開眼睛,胸口煩惡的直欲嘔吐。他緩慢的轉動著眸子,竭力的習慣著四周圍的模糊景像,思緒開始翻騰起來……
  ──奶奶個熊,想不到那老鬼的功力如此厲害!
  他喃喃的咒駡著,回想起昏迷之前發生的情景,手心裡不由得沁出了冷汗!
  楚天良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和「鐵頸判官」傅恆追逐交手了十來裡路,那老鬼兀自佔據不了上風,眼看就可以從容的脫險,誰知道冤家路窄,半路裡突然殺出了個程咬金,笑嘻嘻的把自己給攔住了。
  「祁楠志!好小子……」楚天良圓睜怪眼,怒叫著道:「大爺我和你無怨無仇,你喫錯了藥啦!跑來多管我們『四大婬賊』的閒事?」
  「把你手上的卷宗放下,我就讓你離開!」祁楠志口中淡笑著,展動靈活異常的身法,不論楚天良如何變招飛躍,總是輕鬆自如的擋在他的去路上。說話之間,傅恆也已從後趕到,發掌就朝後心要害上拍來!
  「好,我給你,接著!」楚天良振臂疾擲,一蓬毒針挾著腥臭的氣息射向祁楠志的胸腹。與此同時,他已掄起長鞭護住全身,整個人幻化成了一團鞭影,企圖硬生生的從掌力的空隙中穿出!
  ──傅恆雖然名震武林三十餘年,但畢竟年紀老邁了,很可能比不上年富力強的祁楠志!最好的選擇當然是從弱者那裡撤退!
  這就是楚天良在一瞬間所做出的判斷!作為惡名遠播的婬賊,他能屢屢犯案而不失手遭擒,這樣的「成績」本就不是僥倖得來的。
  ──心存僥倖的人,是永遠也無法在江湖上屹立不動的!
  可是這一次,楚天良的抉擇居然出現了罕見的失誤──他沒有料到的是,祁楠志的武功比他想像中還要高明的多!
  眼看毒針劈面飛到,祁楠志腦袋一低,竟迎著滿天暗器沖了過來!情勢的兇險連傅恆都忍不住失聲驚呼:「小心!」
  這兩個字剛剛才喊出口,祁楠志已經使出了個「鳳點頭」,避過了狠辣的毒針,一伸手就抓住了上下翻飛的長鞭,密不透風的防禦圈子立刻消解於無形!
  楚天良大驚之下當機立斷,撒手拋下鞭柄,身形如同燕子般沖天疾飛,忽然他只覺的背心上一痛,原來已被傅恆乘機印了一掌!
  他咬著牙,勉力提氣橫掠了數丈,口一張,鮮血泉水般噴了出來,肺腑已受了重傷!
  就在他暈倒的一刹那,彷彿看見有個窈窕的人影僊子般翩然而至,拉住了自己的手……
  「你醒過來了!很好!」突然,屋子的角落裡傳來了一個不帶絲毫感情的女音,冷冰冰的打斷了他的思緒,把他重新拉回了現實。
  楚天良嚇了一跳,本能的平臂當胸,斷喝道:「是誰?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裡作什麼?」
  一個模糊的人影幽靈似的出現在他面前,陰森森的道:「我是誰?你可以叫我『月下麗影』!要不是我救你出來,你此刻還想有命麼?」
  「剛才是你救了我?」楚天良不等對方回答,臉上已露出警惕的神色,厲聲道:「我是一個人人不齒的婬賊,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幫你,當然不是出於好心!」月下麗影冷冷的道:「我想要你留著一條賤命,去替我完成一個任務!」
  楚天良雙手抱肩,傲慢的道:「我為何要替你做事……」
  月下麗影平靜的道:「因為你不想死!」
  她的聲音並不兇惡,也不恐怖,可是楚天良聽在耳裡,卻感覺到了一種深沈的殺機和血腥!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
  「我連你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他的氣勢已然被壓倒,低聲道:「但也不知怎地,我卻很願意聽你的話……」
  「你的確是個識時務的俊傑。]月下麗影的語音裡帶著譏諷,森然道:「我保證,你在我手下做事是絕不會後悔的。]
  楚天良苦笑,囁嚅道:「那麼,你究竟想要我完成什麼任務呢?」
  月下麗影淡淡道:「我要你去強姦一個女人!」
  楚天良一怔,隨即大笑道:「別的我不敢說,這件事你可真是找對人啦!強姦女人本來就是我的老本行!嘿嘿,只是不曉得你要我強姦誰?」
  月下麗影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怨毒,彷彿充滿了不共戴天的憤恨,一字一句的道:「淩夫人季雅琴。]
  ************
  整個白天,任中傑都在呼呼大睡。儘管他只能躺在凹凸不平的長椅上休息,但這並不妨礙他做了一個極好的美夢!
  他之所以不上床,是因為那張柔軟舒適的床已經徹底的毀掉了。不僅是床,房間裡幾乎每一樣傢具都被砸的稀爛!要不是他跑的快,說不定連他自己都會被韓冰給生吞了──憤怒中的女人本來就是什麼事都幹的出來的!
  不過,任中傑一直到醒來以後,心情都非常的愉快。他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小小的懲戒了一下那個自以為是的、專門作弄男人的女孩子。
  當然,這樣的愉快也是有代價的。他凝視著自己被單下翹起的一點,回想起韓冰那成熟動人的裸體,小腹裡騰的昇起了一股熱流,「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放進她的嫩穴裡去的……」他伸手套弄著自己的陽物,喃喃安慰道:「放心好了,她那可愛的櫻桃小嘴、秀氣的小菊門,都會是你盡情耍樂的好地方……」
  「誰?你說的是誰?」門外突然響起爽朗的笑聲,祁楠志大模大樣的晃了進來,一臉調侃的道:「看你這副頹廢的死相,該不會是在動用『五姑娘』吧?」
  任中傑一個枕頭摔了過去,笑駡道:「臭小子!張嘴就沒人話……你淩晨時分跑到哪兒去了?招呼也不打一個,害的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祁楠志歎了口氣,道:「我沒你那樣好福氣,常常躺在床上也能發現線索!若不四周圍的尋找蛛絲馬跡,你道兇手會自動送上門來讓你捉嗎?」
  任中傑失笑道:「勤於跑腿的老朋友,請問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有兩個重要的情況!」祁楠志頓了頓,凝重的道:「第一,小琳兒原來是淩幫主的女兒!這是我潛伏在傅恆窗下時聽到的……」說著,他把來龍去脈源源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任中傑也覺得十分意外。他摸著自己的下巴,沈吟道:「楚天良奪走的那個卷宗,看來就是左雷東所抄錄的淩幫主遺書了。你可曾問過傅老前輩,那裡面寫的到底是什麼?」
  祁楠志懊喪的道:「傅恆老頭子說,他從『綠玉華堂』翻走了這個卷宗後,從來也沒有拆開看過!咳,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早點阻止楚天良靠近他們師徒才是……」
  任中傑微笑道:「不然!真要那樣的話,你可就聽不到這個天大秘密了。]他低頭思索了一陣,緩緩道:「那卷宗後來怎樣了?落到了誰的手中?」
  祁楠志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怕人,一字字道:「一個幪面的女人。]
  任中傑猛地坐起身,緊張的道:「難道又是月下麗影?你……你也和她交過手了?」
  祁楠志搖頭道:「沒有!眼看我們可以連人帶卷宗的擒住楚天良,誰知這幪面女子突然從天而降,手裡還拿著『驚魂奪魄針』……」
  他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們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她,施施然的將楚天良帶走了!」
  任中傑心中一跳,隱隱約約的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動問道:「還有呢?第二個情況是什麼?」
  祁楠志看著他,淡淡道:「說出來你只怕會大喫一驚!你知不知道黎燕和淩振飛有什麼關係?」
  任中傑隨口道:「能有什麼關係?她總不會也是淩振飛的女兒吧……」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突然明白過來了,失聲道:「難道她也是……也是淩振飛的舊情人?」
  祁楠志冷峻的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舊情人,目前還找不到直接的證據來證明!」他不讓任中傑說話,接著道:「我所調查到的只是某些事實──淩黎二人早在五年前就已認識!而且,在最近一年內,淩振飛曾出巡過江南七省的二十三個城鎮,無巧不巧的,黎燕居然在同一時間走過這些地方……」
  任中傑失神的望著屋頂,黯然道:「原來如此!嘿,她剛才哭的那麼傷心,難不成是因為……因為聽到淩振飛的死訊麼?」
  祁楠志同情的歎息一聲,默默的閉上了嘴。
  任中傑卻倏地跳了起來,大聲道:「對,肯定是這樣!也許衛天鷹根本不曾打過老婆!是黎燕想掩飾自己的痛哭失態,才把原因推到丈夫的身上。]
  祁楠志提醒道:「但你也莫要忘記,她臂膀上確實有鞭痕!」
  任中傑冷笑道:「那些鞭痕未必是衛天鷹打的!嘿,眼前就有一個使鞭子的大行家在此,你怎知不是那『長樂神鞭』楚天良做的好事?」
  祁楠志一拍大腿,叫道:「對啦!楚天良曾經意圖對黎燕施暴,用鞭子將她身上的衣服抽的乾乾淨淨,說不定傷痕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任中傑緊皺眉頭,悶悶不樂的道:「多猜無益!眼下我們只有儘快找到楚天良,才能瞭解更多的前因後果了!」
  他邊說邊站起身,拉開了厚厚的窗簾,讓陽光充分的照射進房間裡,彷彿想藉此趕走隱藏在無形中的陰暗!
  ************
  「幫主!天哪……這是咱們幫主啊……」淒厲的慘叫聲驀地裡響徹了整個河面,周圍的十多條人影立刻淌著水花沖了上來。
  發出慘叫的是一個精壯的漢子,此刻他的面容完全扭曲了,雙目中飽含著悲痛、憤怒、懷疑、不信,和無邊無際的驚駭恐懼。
  眾人順著他的眼光望去,就看見了一個令他們撕心裂肺的場面!
  河床的深處有塊大石,石上捆綁著一具赤條條的屍體,死魚般慘白的眼珠子瞪著天空。每個人都一眼就認了出來,這就是失蹤月餘的神風幫幫主,威震江南的武林大豪──淩振飛!
  「還楞著幹什麼?快……快些把幫主的遺體撈上來!」張繼遠厲聲喝斥著手下,語音已有些哽咽。這個平素內向深沈、喜怒不形於色的當家,似乎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一言未畢,眼淚已忍不住奪眶而出。
  淩振飛的屍身很快就重見天日了,平穩地安置在河邊的沙灘上!不論他曾經是個多麼了不起的英雄,不論他往昔怎樣的叱吒江湖,現在都已變成了沒有生命力的軀殼!從此陪伴他的,將是同樣冰冷的寒風淒月、黃土青松!
  ──只有面對死亡時,大人物和庸碌之輩才是完全平等的!
  孫元福感慨地歎息著,俯下身仔細地觀察屍體。良久,他才直起腰沈聲道:「淩幫主的致命傷顯然是在胸口的這一刀上,但在這之前他必然還中了毒……」
  說到這裡,他伸手掰開了淩振飛握緊的拳頭,想要檢驗傷口,但就在這時,他忽然發出了「咦」的一聲低呼,似乎看到了什麼令人駭異的事物!
  張繼遠聞聲擡頭,含淚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
  孫元福定了定神,一雙骨骼突出的大手隱藏在袍袖下,偷偷地將一個發亮的東西收起,接著不動聲色的道:「張當家請看,淩幫主的掌心上有個極細的梅花型針孔,近旁的肌膚呈墨黑色,根據老朽的判斷,淩幫主想來是被『極樂神針』所暗算!也正因為身帶劇毒的緣故,遺體才能保持至今而不腐爛……」
  張繼遠一揮手,打斷了孫元福的話,咬牙切齒的嘶喊道:「極樂宮!好一個極樂宮!我神風幫和你誓不兩立!」
  十八條大漢昂首挺胸,一起瞠目大喝道:「踩平極樂宮,為幫主報仇!」言畢齊齊縱聲長嘯,像是狼群一樣迸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嘹亮之音,驚得四圍的大樹呼啦啦的搖動,地面上的沙石滾滾飛揚!
  一股悲壯的氣氛完全的籠罩了這個平凡的小村、這條安靜的小河!天際緩慢的飄來了濃厚的烏雲,沈甸甸的壓在頭頂,彷彿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一場血雨腥風!
  ************
  「我要你強姦的女人就是──淩夫人季雅琴!」
  月下麗影的聲音並不大,可是聽在楚天良耳朵裡,卻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轟得他差一點從床頭跌下地來!
  「原來是你……」好半晌他才回復了平靜,盯著眼前俏麗動人的身影說道:「是你千方百計的想除掉淩夫人,神風幫裡發生的一系列血案都是你幹的,是不是?」
  月下麗影磔然一笑,答道:「猜對了!不過你可以放心,這次我只要你姦淫她,不是讓你去先奸後殺的!你大可不必害怕!」
  楚天良沈默良久,淡淡道:「我雖然從未見過淩夫人,可是她的性格脾氣,我卻可以略為猜中一、二!」
  月下麗影在等著他說下去。
  楚天良接著道:「像她那樣高貴美麗、端莊典雅的女人,如果真的被我這個婬賊所玷汙,就算我不殺她,她也無顏苟活於人世了!嘿,你這一石二鳥之計好毒!」
  月下麗影居然沒有否認,冷冷道:「你要是怕了那幾個當家不敢去,那也由得你!」
  楚天良仰天打了個哈哈,道:「你這樣說,未免太小看在下了!我名列四大婬賊之一,色膽自然比天還大,越是不容易弄到手的女人,我姦淫起來就越有滋味!」
  他頓了頓,色迷迷的婬笑道:「總有一天,我會把你也弄上手痛快地強暴一番的,你信不信?」
  月下麗影發出銀鈴似的嬌笑聲,譏誚的道:「你若能順利完成任務,除去我這個心頭之患,我就把身子給你發洩一下滿腔欲火,那又何妨呢?」
  楚天良咽了口唾沫,猥瑣的眼光直勾勾的盯著月下麗影曼妙的身姿。豐滿高聳的胸脯,在緊身衣下漲鼓鼓的橕著。兩個渾圓結實的乳房,即使在黑暗之中也可以看出,那輪廓是多麼的誘人、多麼的完美。他情不自禁的開始幻想,假如能在這兩團軟肉上狠狠的抓上一把,就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願!
  月下麗影顯然感覺到了他貪婪神情,厭惡的蹙了蹙眉,道:「今夜三更,你準時趕到『聽雨樓』去執行任務,到時我會設計將所有的防衛調開……」
  楚天良雙眼一翻,目中忽然射出了少見的淩厲光芒,冷然道:「你怎麼會有如此大的神通,竟然能調遣的動幫中的護衛?嘿,你到底是誰?」
  月下麗影陰惻惻的一笑,隨手取出卷宗托在掌心,淡淡道:「我的名字就寫在這裡面!可惜的是,你和傅恆那老鬼都再也沒有機會打開看一看了!」
  一陣微風輕輕吹過,突然之間,卷宗上冒出了縷縷青煙,火苗藉著風勢越燒越大,轉眼間燃燒成了旺盛的火花!
  熊熊的火光映照著月下麗影的黑面罩,更顯得說不出的詭秘陰森。她振臂一抖,殘餘的灰燼飄飄揚揚的灑落在地板上,就像天上落下了一場黑雨!
  楚天良怔怔的瞧著她,也不知怎地,冷汗一顆顆的從皮膚裡沁了出來!
  ************
  「砰」的一聲,韓冰沖進了屋子,隨手重重的關上了門,一張冰雪般美麗的俏臉繃得緊緊的,眼光中滿含著羞惱和憤怒。
  屋子裡點著一盞明亮的燈,魯大洪正坐在燈下大口大口的吞著美酒。他聞聲擡起頭來,詫異的道:「咦?這麼快就回來了?難道任中傑那傢夥竟如此不濟事麼……」
  「別說了!」韓冰一聲嬌叱,打斷了他的話,咬著嘴唇恨恨的道:「那個姓任的臭小子不識好歹!總有一天我會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魯大洪一怔,粗獷的面容上掠過一絲古怪的表情,不能置信的道:「他真的拒絕了你?連你這樣出色的美人兒,他都能狠的下心拒絕?」
  韓冰不答,只顧別著俏臉暗暗的生氣。她發怒的樣子也格外的動人,粉頰氣的紅紅的,挺拔的酥胸略微的上下波動。魯大洪張開了大嘴,一雙環形的豹眼死死的盯著她,魂不守舍的呆住了。
  韓冰獨自的出著神,半晌才驚覺對方火辣辣的目光正貪婪的掃視著自己。她白了他一眼,板著臉道:「你死氣白賴的瞪著我做什麼?難道我身上長出了一朵喇叭花不成?」
  「你身上當然沒有花,再美的花也比不上冰小姐的人好看!」魯大洪砸咂舌頭,仰起醜臉由衷的道:「若能讓我一睹你不著寸縷的裸體,就算少活十年也值了!可惜冰小姐卻始終不肯讓我一飽眼福!」
  韓冰「呸」了一口,似笑非笑的道:「騙人!我要真像你所說的那樣漂亮,為什麼那姓任的小子卻能不上鉤?」
  魯大洪搔了搔後腦勺,皺眉道:「你整天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樣,自然會將些膽小的男人嚇跑的!呵呵,或許你該學學我手下的偎紅和依翠,這兩個小騷蹄子奉我的命令去勾引祁楠志,進展就十分的順利……」
  韓冰眉毛一挑,淡淡道:「哦?」
  魯大洪又斟了一碗酒吞下,得意洋洋的道:「她兩個已與祁楠志幾夕風流過了,相信很快就能用媚功把他徹底迷惑住……冰小姐,你若想牢牢的勾引住任中傑,最好得閒的時候向她們學兩手床上的功夫……」
  韓冰咯咯一笑,用眼角瞟著他,嫣然道:「最好學完之後先和四哥你試用一番,看看功效如何,是不是?」
  燈光下,她窈窕的身影顯得有些朦朧,她的聲音更朦朧。略為淩亂的衣襟和秀髮,不但沒有削弱她的絕美姿容,反而使她看上去更充滿了說不出的誘惑。
  魯大洪巨大的身軀開始發抖,喉結不停的滾動著。他忽然摔下了酒碗,一個餓虎撲食跳起,張開結實的雙臂去摟韓冰的腰肢!
  「啊呦!」韓冰掩口輕呼,纖腰靈巧的一閃,姿勢無比巧妙的從他的腋下躲開,瞋道:「好好的說著話,幹嗎突然之間動粗?」
  魯大洪一連撲了幾次,卻怎麼也摸不到她的半片裙角。他心中怒火昇騰,忽然停下了腳步,勃然道:「冰小姐,你今天若再不幫我出出火,以後咱倆也不用合作了!」
  韓冰俏臉一沈,雙臂抱在胸前,冷笑道:「魯四哥,你這是在威脅我麼?好啊,不合作就不合作,有什麼大不了?反正你想要的是幫主之位,我想要的卻是藏寶圖,咱們倆本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魯大洪無言以對,粗糙的臉皮兇狠的抽動著,彷彿想就此翻臉,但最終他還是軟了下來,沮喪的道:「是我一時情急,冒犯了冰小姐……剛才的話就當是說笑罷……對不住了……」
  韓冰神情冰冷的瞪著他,瞪了好久,忽然「撲哧」一笑,嫣然道:「四哥是在說笑,小妹也是在說笑呀,四哥怎麼就當真了呢?」
  她掠了掠秀髮,整個人就像是朵流雲一樣飄到了魯大洪身邊,纖手探出,春蔥似的嫩指靈巧的解開了他的褲帶,將他粗大的陽物掏了出來。
  「噢──噢……」魯大洪快活的一聲長嘯,火熱的陽物被韓冰的兩隻小手包裹著,感受著她溫暖的掌心和細膩的輕撫,肉棒立時膨脹了一倍有餘,強烈的刺激使他險些當場就射了出來。
  「哼,沒出息!」韓冰嘲諷的撇了撇嘴角,一隻手托住魯大洪的陰囊,另一隻手在肉棒粗糙的表皮上前後搓揉。手法雖不甚熟練,但是她卻做的十分認真,指尖按在敏感的馬眼上輕輕的撥弄著,盡力的迎合著他的渴求。
  「冰小姐,你終於想通了……」魯大洪喘著粗氣,荷荷怪笑著,張開蒲扇般的大手,祿山之爪放肆的抓向她胸前隆起的雙乳。
  「住手!」韓冰秀眉微蹙,輕盈的閃身讓開這一抓,冷喝道:「我只答應幫你出出火兒,可沒說任你放肆輕薄!只要你的手碰上了我的一絲頭髮,我就永遠也不睬你了!」
  魯大洪的動作一下子頓住了,他巨大的手掌離韓冰的胸襟已是近在咫尺,卻怎麼也不敢握住那對堅挺的乳峰。他搖了搖腦袋,苦笑道:「不碰就不碰吧……能得冰小姐如此照顧,我已經很滿足了……」
  韓冰「哼」了一聲,貝齒咬著嘴唇一言不發,一雙玉手就似穿梭般的忙個不停。片刻後,她已是微感疲累,不得不屈膝半跪在魯大洪的胯下,冷豔的臉孔上滿是暈紅之色,一雙明眸亮晶晶的閃著朦朧的光芒,秀挺的鼻子上滲出了幾粒細細的汗珠。
  魯大洪享受著她細緻的服務,不時的發出舒服到極點的低吼聲。眼見這平素總是冷冰冰不假辭色的美女,竟會在搓揉自己肉棒時露出少有的嫵媚之態!一想到這,他心裡就興奮的無以復加!
  「哇呀呀……」驀地裡,他爆發出了野獸般的怪叫聲,鵝蛋大的龜頭急劇的跳動了兩下,一股腥臭之極的濁白濃精暴射而出!韓冰嚇得花容失色,急忙低頭閃避,雖然躲過了迎面噴來的兇猛洪流,但終究還是有少部份濺在了她白膩的頸子上,並順著柔和的曲線淌進了深深的乳溝……
  魯大洪哈哈大笑,系好褲帶,心滿意足的邁著四方步離開了。韓冰蹌踉著掩上了門,雙腿一軟,無力的坐倒在冰涼的地面上。
  「王八蛋……」她憤恨的罵了一句,再也忍不住心頭的厭惡,彎下腰開始劇烈地嘔吐,幾乎連膽汁都要嘔了出來……
  ************
  「大小姐,你好!」任中傑微笑著同淩韶芸打了個招呼。她正站在花叢間默默的出神,俏麗的臉頰紅撲撲的,彷彿有著很重的心事。
  一看到任中傑,她的臉色頓時沈了下來,重重的「哼」了一聲,昂起頭拔步就走,還故意把豐滿的胸部用力的挺了起來。
  「喂,我向你問好呢,你為什麼不理我?」任中傑好像一點也沒看出她的薄怒,身形一晃就攔住了她的去路,笑嘻嘻的道:「能找個地方聊聊嗎?我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你說呢。]
  淩韶芸狠狠的瞪著他,咬著嘴唇道:「你那好多、好多的情話還是去對別的女人說吧!我可是一句也不想聽!」
  任中傑眨眨眼,喃喃道:「我原以為大小姐又漂亮、又溫情,是個百裡挑一的好女孩……誰知我看走了眼,她竟是個蠻不講理的醋罈子……」
  淩韶芸氣的連脖子都紅了,尖叫道:「什麼?誰是醋罈子?你少臭美啦,本小姐是何等樣人,怎麼會為你喫醋……」她一邊大聲的嚷嚷,一邊嬌瞋的頓著足尖,亮如星星的大眼睛睜的圓圓的,生氣中又帶著點兒羞澀,那模樣兒真是可愛極了!
  任中傑哈哈大笑,灑然道:「我的話你不是連一句也不想聽嗎?怎麼又把剛才那幾句聽的一清二楚?女孩子就是口不對心……」
  淩韶芸這才知道上了當,粉臉上登時掛不住了,她撇了撇嘴角,眼圈一紅,雙目中已是水光瑩然,似乎隨時都會掉下淚來!
  任中傑憐惜的望著她,柔聲道:「你最近好像很不開心……」
  話音未落,淩韶芸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跺腳道:「廢話!有你這個混蛋在,我哪裡開心的起來?嗚嗚……你滾,滾!去陪我那個整天冷著臉的表姨好了,又何必來找我?嗚嗚……」
  任中傑歎了口氣,苦笑道:「若我告訴你,我不但沒去找韓冰小姐,而且還拒絕了她的主動獻身,你肯不肯相信?」
  淩韶芸拼命搖頭,哽咽道:「不信!美味當前,你這只發情的貓兒還會不偷葷腥麼?」
  「不管你信不信,貓兒這次的確是老老實實的!」任中傑凝視著她的容顏,淡淡道:「倒是大小姐你,不應該為了報復我而隨意放縱……」
  淩韶芸愕然擡頭,滿臉通紅的道:「你……你胡說什麼?」
  任中傑長長歎息,苦澀的道:「只要你真能得到幸福,找一個比我更好的男人又何妨?小祁、阿平都是不錯的人選,還有唐鋼……」
  淩韶芸俏臉一板,不滿的道:「越說越離譜了!我幾時和唐鋼有過來往?他整天板著一張自以為是的臭臉,我一看見就渾身不舒服!」
  任中傑微笑道:「你不用再隱瞞啦!前幾天的一個清晨,我曾見到唐鋼從容進出你居住的那片樹林子!若非受到了你的邀請,他怎能如此輕鬆隨便?」
  淩韶芸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片刻後突然跳了起來,哭叫道:「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邀請過他!你……你為什麼總是冤枉人家?嗚嗚嗚……你欺負我,欺負我……」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越哭越大聲,雙肩抽抽噎噎的聳動,一張清秀的小臉梨花帶雨,被淚水滋潤的粉頰晶瑩的就似透明瞭一般。
  任中傑心頭懊喪,深悔自己不該提起如此掃興的話題,惹的這小妮子淚水漣漣。憑著過往的經驗,他明白對付她這樣無理取鬧的女孩子,只有一種辦法才是最有效的……
  驀地裡,任中傑一個箭步竄到淩韶芸的身邊,不由分說地把她緊摟在懷裡,一手牢牢地箍住她的小蠻腰,另一隻手逗起她的下頜,放肆的伸嘴吻了下去!
  淩韶芸「嚶嚀」一聲嬌吟,開始還象徵性的掙扎了兩下,但馬上就迷失在這充滿侵略意味的強吻中……
  「唔……唔……」她微微的開啟了芬芳的雙唇,主動的奉獻上少女甜蜜的熱吻。好不容易才裝出來的矜持忽然間就煙消雲散了,不可抑制的呻吟聲一點一滴的從喉間擠了出來。
  任中傑滿意的笑了笑,雙手撫摸著這成熟而青春的胴體,指掌在山丘溝壑間高速遊走,時而攀登上彈性十足的雙峰,時而抓捏住聳翹結實的盛臀,到最後,掌緣竟然大膽的順著股溝滑向深淵……
  淩韶芸嬌軀劇顫,口中呢喃道:「不要……不要嘛……」一雙美腿本能的併攏了,臀部的肌肉也繃得緊緊的,可是她的身子卻在逐漸的發燙,柔軟的胸部也已變得堅挺,嚴絲合縫的擠壓在男人強壯的雄軀上。
  「不要什麼?是不要摸呢,還是不要停?」任中傑啜著她嬌嫩的耳珠子悄聲調笑,指尖朝前一頂,輕而易舉的分開了她的臀肉,隔著裙褲按在了隆起的花丘上……
  淩韶芸雙腿一軟,整個人嬌慵無力的倒在他的臂彎裡,星眸中蒙上了茫然而柔情的水霧,輕啟櫻唇低喚著:「別……別停好嗎?嗯嗯……求求你啦……我投降了……」
  她的雙頰暈紅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貝齒時不時輕嗑著水果般新鮮的下唇,俏臉上滿是舒適銷魂的動人神態,眉目間隱隱的流露出絲絲焦急、瞋怪和渴望。
  任中傑見這驕傲野蠻的小公主變得如此馴服,忍不住色心大起,就想馬上拿她大快朵姬一番,但此地來往之人不少,實非一個翻雲覆雨的好場所。他只得強行壓下欲火,附耳輕聲道:「現在不行……今晚三更我會去找你的……那時你想叫我停手都辦不到啦。]
  淩韶芸驚喜的睜大了美目,脫口而出道:「真的嗎?那太好啦……」一句話未曾說完,猛然省起這話大有語病,俏臉立刻飛紅了,嬌羞的低垂著粉頸不住頓足。
  任中傑縱聲長笑,伸手在她的酥胸翹臀上各捏了一把,笑吟吟的道:「性急的丫頭,總算開心了麼?好了,快回去好好睡個覺吧,不然晚上你可就什麼精神也沒有啦。]
  淩韶芸柔順的「嗯」了一聲,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又親,半晌後才依依不捨地挪開了身子,三步一回頭的朝遠處走去,眼光裡含情脈脈的寫滿了幸福。
  任中傑看著她那喜悅無限的小女兒神態,內心裡忽然覺得有些惶惑、有些傷感,還夾雜著幾分不安──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是永遠也不可能帶給她恆久的幸福的,誰叫他是一個浪跡天涯、漂泊不定的浪子呢?
  他正在心裡暗暗歎息著,淩韶芸卻突然奔了回來,清澈的明眸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他的瞳仁,一字字的道:「今晚三更,你一定要來!我等待著你的恩寵……但你若是再一次欺騙了我,也許我就會做出連自己也控制不了的可怕舉動……」
  任中傑一怔,愕然說道:「我為什麼要騙你?難道你把我看作無情無義之人麼?」
  「你不是就好!」淩韶芸嫣然一笑,對他揮了揮手,轉身飛快的跑開了,婀娜的背影在陽光下活潑的跳動,看上去就像一隻無憂無慮的小鹿,轉眼就消失在視線中了。
  任中傑自言自語道:「可怕的舉動?她一個女孩子能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這倒讓人大惑不解了……」他嘟噥了好一陣,終於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
  深夜,馬上就要到三更了!天空是如此的漆黑,黑的令人心裡充滿了窒息和絕望,就連月光都彷彿帶上了不詳的慘白色。
  「聽雨樓」寧靜的坐落在夜色裡,狹長的樓影映照在大地上,有風吹過的時候,似乎連影子也在微微的晃動。
  七當家易斌把裹著的大衣拉緊了些,抵禦著不斷襲來的寒氣。他的四圍井然有序地站著二十余個青衣武士,筆直的身軀就如一柄柄標槍,動也不動的堅守著各自的崗位。
  「他媽的,又要挨過一個無聊的夜晚!」易斌無聲的抱怨著,粗糙的手指牢牢的握住了掌中的叉柄,握的是那樣用力,好像抓的是女人飽滿碩大的乳房!
  今晚輪到他當值保衛淩夫人。兩個時辰前,羅鏡文急匆匆的闖進他的寢室換班,那時他才剛剛剝下依翠的綢衫,甚至還來不及除去那白皙胴體上的肚兜和褻褲!
  這個迷死人的小騷貨,已經答應了他很多次了,可是每一次都在最後的關頭溜之大吉!他在惱羞成怒之下,用蒙汗藥麻翻了她,正準備好好的享用一下這得來不易的美味,偏偏卻趕上了這樣一樁苦差事!
  「他媽的,老子走的如此匆忙,別要便宜了三哥才好!」易斌懊惱的搖了搖腦袋,擡頭望著樓頂微弱的燈火。屋簷上懸掛的一對紅燈籠在他的眼中逐漸的朦朧了,彷彿變成了依翠胸前那兩個巍顫顫、白嫩嫩的奶子……
  可是,當他貪婪地睜大眼睛時,所有香豔的景像都不見了。易斌勉強吞了口唾沫,喉嚨裡咕咕直發癢。他發現自己是如此渴望的想知道,依翠的乳房究竟長得是什麼樣的?雙峰是竹筍形還是圓月形?乳暈是粉紅色還是紫褐色?還有……
  他正在心猿意馬的遐想,忽聽的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衣袂帶風聲。心頭一驚之下,他倏地擰身錯步,反手刺出短叉,同時低聲喝問:「是誰?」
  「斌弟,莫緊張!」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溫和的道:「你連我的輕功都聽不出來了麼?」
  易斌的神經立刻鬆弛了,笑說道:「小弟的反應仍是慢了半拍,讓兄長笑話了……」
  來人健步走上前來,展顏道:「秋夜風涼,我特意燙了些熱酒,犒賞犒賞你手下的兄弟,也好讓他們飲了暖暖寒意!」說罷,他打開手裡提著的大麻袋,取出了十幾個精緻的小銅壺,濃烈的酒香刹時彌漫了周圍的空氣。
  易斌遲疑道:「當值之時,按幫規是不準喝酒的……」
  來人打斷了他的話,微笑道:「我說能喝就能喝,你怕什麼?若出了事,大不了做哥哥的替你說幾句情也就是了!」
  易斌這才放了心,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抓起一壺酒,一口氣就灌了大半入肚,胃裡暖烘烘的甚是舒服。
  他抹了抹嘴唇,一聲呼哨,把所有的武士都召集到身旁。這群人直挺挺的站了幾個時辰,早已又冷又渴,此時這美酒對他們來說,正好比是雪中送炭!當下你搶我奪、大呼痛快的暢飲起來,兩三下就把十幾壺酒喝的乾乾淨淨!
  來人笑容滿面的看著他們,和藹的道:「諸位覺得這酒的口感如何?」
  眾人呵呵傻笑著不答話,易斌咂著嘴,打著嗝道:「那還用的著說嗎?自然是好極了……」
  來人不動聲色,淡淡道:「既如此,你們就可以無怨無悔的去了!」
  易斌的頭腦忽然變得有些沈重,他懵懂的道:「這酒的後勁還挺大……嗯,你剛才說什麼?叫我們去……去哪兒?」
  來人的目中突然露出了陰寒的殺機,冷笑道:「去地獄!」
  這三個字說的也不是很大聲,可是在寂靜的環境中聽來,每個字都是那麼清晰!易斌的腦中轟然鳴響,不能置信的瞪著對方,顫聲道:「你……你……」
  來人惋惜的攤了攤手,慢悠悠的道:「你別怪我狠心!我殺你也是迫不得已的!你我多年的結義之情,遲早都有斷絕的時候……」
  易斌臉容扭曲,滿頭汗水潺潺而落。他突然察覺,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已經一個不剩的倒下去了,只有他自己還在無望而痛苦的掙扎。麻木,就像洶湧的洪水一樣,勢不可擋的侵佔了全身上下的經脈。
  來人連看也懶的再看他一眼了,身形輕飄飄的掠起,翩然融進了深沈的黑暗中。
  易斌的淚水從眼眶裡滾了下來,那淚裡有血!鮮紅、鮮紅的血!他知道自己今生今世,是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依翠的乳房長的是什麼樣了……
  ************
  楚天良警惕地探出了腦袋,在確定前後左右都無人窺視後才淩空飛了出來,使出「燕子三抄水」的輕功身法,從一個枝椏躍到了另一個枝椏,小心翼翼的躲藏在繁茂的樹葉間。
  他剛剛潛伏停當,一隊全副披掛的巡邏武士就出現在視野裡,由東面的假山後整齊的邁出,悄沒聲息地穿越過大半個廣場,消失在西面的花間小逕上。
  「好險!」楚天良暗叫僥倖,豎起耳朵傾聽著周圍一草一木的動靜,耐心的等待著下一個行動的機會。
  他不能不特別謹慎些,因為這次他的獵物是美麗端方的淩夫人。近十年來,不知有多少婬賊垂涎於她的絕色風姿,想要一親芳澤,可是最終他們連目標的影子都沒見著,就個個遭了神風幫的毒手!
  「嘿嘿,只要我得到了淩夫人的身子,把灼熱的精液射進她空虛銷魂的小穴裡,就算立刻被人五馬分屍,從此名頭也必將列於『四大婬賊』之首了……」楚天良想到這裡不禁熱血沸騰,一顆心咚咚的跳動起來。
  對於今晚的採花之舉,他覺得成功的機會起碼有七成──月下麗影的非凡神通使他的勝算進一步增加了,現在他對這個神秘莫測的幪面女子是又佩服、又忌憚!
  她不僅展露了一手內力燃紙的上乘氣功,還輕描淡寫地就治好了楚天良的內傷。他原本以為,自己中了傅恆剛猛勁急的掌力,起碼要休息一個月才能恢復武功,但月下麗影只用了短短一個時辰,就把他的傷勢完全的治癒了!
  ──有這樣一個靠山暗中幫忙,還愁不能和淩夫人春宵一度麼?
  楚天良信心十足的笑了,笑容中滿帶著婬褻、得意和驕傲,這使他原本就醜陋的臉看上去更加的噁心!
  他沒有注意到,就在離他不遠的樹梢上,還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正在冷靜而沈著的觀察著他!
  ************
  三更已經過了,聽雨樓的頂層卻依然燈火通明。鑲嵌在牆壁上的珍珠寶石發射出五彩眩光,照耀著房間裡俏立著的一個絕色美人,使她整個人都包圍在奪目的光輝之中。
  「今晚……又是一個孤枕難眠的淒涼夜!」淩夫人酸楚的笑了笑,慢慢的走到了一人多高的銅鏡前,凝視著鏡子裡清晰的身影,怔怔的出了神。
  她已不再青春了!三十歲女人的寂寞,或多或少的在她身上留下了歲月的刻痕!往昔秋波流動、顧盼生輝的一雙美目,如今竟也已浮現出了極淡極淡的魚尾紋。
  可是,她的容貌姿色卻一點也沒有衰退,相反,舉手投足間自然流露的成熟韻味和卓約豐姿,使她看上去遠比未經人道的少女更加的吸引人!更何況,她還有一副完美的幾乎找不到缺陷的身材──可以讓任何男人消魂落魄、神魂顛倒的玲瓏身材!
  十多年前,為了得到這個令人夢寐以求的身體,江南武林掀起了滔天巨浪。每一個在江湖上稍有斤兩的人都想得到她,都渴望能把她收歸私房恣意玩弄……
  「男人,沒有幾個是不好色的……」淩夫人輕輕的啐了一口,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皺了皺眉,撇了撇嘴。她猶豫了一會兒,纖手緩緩伸出,用最優雅的動作褪下了外衣!
  燈光下,鏡影中,她的嬌軀在輕微的顫動!白皙的肌膚晶瑩剃透,就像是用最完美的古玉雕刻出來的一樣,隱隱的流動著暖色的光澤。
  那豐滿堅挺的乳峰非但沒有絲毫下垂,反而驕傲的向上拱起,即使包裹在嚴實的肚兜之中,還是無法遮掩住那呼之欲出的完美曲線。
  她的雙腿更誘人,雪白勻稱的大腿上找不到一絲瑕疵,緊緊地合攏起來時,中間密實得找不到一絲縫隙。渾圓而結實的臀部鼓鼓翹翹的,上面沒有一點兒贅肉……
  「這樣美好的身子,難道就永遠荒蕪著嗎?」淩夫人用力咬著濕潤的紅唇,喃喃自語著,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從前。她記得丈夫第一次脫光了她的衣服,用粗糙的大手在她的嬌軀上輕憐蜜愛的情景,可惜那已是十分遙遠的往事了,遙遠的連那種溫馨動情的感覺,都變成了模模糊糊的塵封記憶……
  她幽幽的歎了口氣,頹然坐倒在錦繡華麗的軟床上,俏臉上泛起了醉人的紅暈,內心深處彷彿有股熱火在熊熊燃燒,驅使著她顫抖著把手探進了自己的貼身褻衣褲裡。
  「我……我快受不了啦……受不了啦……」她失神的呻吟著,表情蕩漾的抿著小嘴,美目中閃爍著朦朧的光芒,雙頰嬌滴滴的像是能擰出水兒來。
  夜風輕拂,空氣中似乎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情欲味兒。淩夫人在床上正輾轉翻覆,柔美的腰肢輕微的扭動,酥胸如波浪般急劇的起伏。片刻後,她的嬌軀猛然間弓起,修長的粉腿繃得緊緊的,纖巧白嫩的腳趾牢牢的抓住了被單,雙手熱切地愛撫著自己滑如凝脂的胴體,喘息聲清晰的連她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
  「真下流……我……我是個婬亂的女人……我不要臉……」淩夫人極力的壓抑著興奮的嬌吟聲,蛾眉似痛苦似快樂的微蹙著,隨著她動作的逐漸激烈放蕩,奶油般的肌膚上開始沁出了淋漓的香汗,使她看上去越發顯得嬌豔動人……
  就在她馬上就要攀上沸騰的頂峰時,窗外突然傳來了一聲陰惻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是哪個?」淩夫人的俏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驚慌失措地叫了出來,滿腔的欲望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的纖腰一挺,就想翻身跳下床來,誰知雙腿竟莫名其妙的一軟……
  「嘿嘿……哈哈哈……」夜梟似的怪笑聲中,一個猥瑣醜陋的男子掠進了屋裡,貪婪放肆地盯著她半裸的身體,婬笑道:「尊貴的淩夫人,在下的『三陽合歡香』滋味如何?是不是讓你從花心裡癢出來啊……」
  淩夫人神情恚怒,羞憤中又似帶著說不出的驚懼,顫聲問道:「你……你是誰?深夜擅自闖入聽雨樓,到底……想幹什麼?」
  「在下楚天良!」男子一步步向床邊挨去,色迷迷的道:「我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他頓了頓,陰險的道:「讓夫人在我的肉棒下徹底臣服!」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6:52

 第十七回 共赴巫山
  「我要讓你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樂!」
  這本是情人間調笑戲謔的溫馨話語,可是從楚天良的嘴裡說出來,卻能變成所有美麗女人的噩夢!
  淩夫人全身都似落進了冰窖裡,失聲道:「你敢?」
  「神風幫不是好惹的,我哪裡敢對夫人霸王硬上弓?」楚天良的目光停留在她雪白的腰身上,悠然道:「但若是夫人主動的投懷送抱,跪在地上哀求我強姦你,那情況就不同了……」
  「無恥!」淩夫人口裡怒斥著,美豔的俏臉卻不由自主地扭曲了,彷彿在極力剋制著什麼,聲音也顫抖得厲害:「我……我絕不會……向你屈服的,你……你休想……」
  楚天良呵呵大笑,道:「夫人要是知道了『三陽合歡香』究竟是怎樣一種婬藥,不曉得還能不能保持現在的自信……」
  淩夫人籲籲的嬌喘著,咬著嘴唇苦苦忍耐。她必須用全副的精力,才能勉強壓下心頭越燒越旺的欲火。她覺得自己的嬌軀燙的就似要融化了,香汗大量的沁了出來,忍不住就想伸手除下肚兜……
  楚天良的眼睛發亮了,這成熟性感的江南美婦,脫光了後會是怎樣一幅香豔的場面?他咽了口唾沫,眉飛色舞的道:「實話告訴你,這種迷藥的威力僅次於『奇婬合歡香』,嗅過之後不但內力真氣提不上來,身體裡潛藏的情欲還會被最大限度的激發!只有讓同一個男人在你身上連泄三次元陽,才能撫慰滿足你的需要……」
  淩夫人似已聽不見他的話了,她的美目中忽然泛起了掩飾不住的春意,水果般新鮮的雙唇微微的翕動著,平素高貴凜然的俏臉上滿是嫵媚的風姿,渴望之情已是溢於言表!她輕聲的呻吟著,突然雙手一撕,幾乎是焦急的扯下了濕透了的肚兜。
  一對白嫩嫩、聳翹翹的飽滿乳房倏地彈了出來,傲然挺立在燥熱的空氣中。豐盈可人的乳峰晶瑩如玉,在吞吐不定的燈光下看來,更充滿了令人血脈賁張的誘惑。顆粒飽滿的粉紅色乳頭早已發硬,顫巍巍的矗立在峰頂蠕動。
  楚天良看的口水都快滴了下來,雙目大放異彩,婬笑道:「想不到夫人成婚十餘年,奶子依然像乳芽初露的少女般誘人。嘿嘿,你丈夫一定很少啜著乳頭咂吮吧?連顏色都保持得如此新鮮……」
  「住口……婬賊……你……你無恥……」淩夫人羞愧難當,兩行清淚順著面頰流下。她的神智明明清醒無比,可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卻完全失去了控制。空虛難耐的幽谷中,似有萬千蟲蟻在爬行,癢得她只想放棄所有的矜持,懇求眼前這婬賊狠狠地上她,用他那醜陋的陽物來把自己盡情的充實。
  「說吧,有什麼要求就大膽的說吧!」楚天良欣賞著她欲火焚身、偏又咬牙苦忍的窘迫模樣,循循善誘道:「……只要夫人放下羞恥之心,一切都能得到解脫……我保證,你會享受到絕頂的快慰……」
  淩夫人芳心一動,全身上下都已到了崩潰的邊緣。她下意識地夾緊了渾圓豐腴的雙腿,企圖給自己留下最後的尊嚴。誰知這一夾之下觸碰到了腿股間最敏感的地帶,刹時,一股溫暖的愛液無可阻擋的湧了出來!她殘餘的反抗意念也一起從身體裡湧出……
  「來……來吧……」她嗚咽著低低喊了一聲,俏臉上一片淒然……
  楚天良見終於使這豔名遠播的美婦屈服,樂的咧開嘴哈哈大笑。他三下五除二的脫光了衣服,帶著勝利者的得意表情,躊躇滿志的走到了床邊,伸出魔鬼般的手掌,倏地向那羊脂白玉似的嬌軀抓去。
  就在這時候,楚天良的手猛然頓住了,臉上流露出震動的神色,口中驚詫的道:「咦……」
  「呼」的一響,窗外驀地隨風飄進了一個身影,閃電般掠了過來,一掌拍向他的頂門!勁疾的掌風直到了呼吸之間後,楚天良才駭然驚覺,身形急忙滴溜溜的一轉,突然繞到了來人的身後,揮拳痛擊對手的肩骨!
  只看這一轉、一繞、一擊,就可以知道,他的武功的確非同小可,臨場的隨機應變能力也極強!要是他的對手換成別人,說不定已在他手底下受了重傷!
  只可惜,這次他的對手不是別人,是任中傑!
  拳頭剛剛碰到他的衣衫,楚天良的眼前突然一花,任中傑的人竟然不見了!他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腰背上的七處大穴已經被接連點中,於是他的人像麻袋一樣重重的摔了下去,暈倒在地板上。
  「淩夫人,在下救援來遲,恕罪恕罪!」任中傑一腳將楚天良踢開,轉眼望向床上幾近全裸的伊人。那活色生香的曼妙胴體躍入了眼簾,在明滅的燭火下,每一寸肌膚上都是那麼完美無暇。他的臉上一熱,一顆心不由突突亂跳起來。
  「任公子,是你……救了妾身,這……太好……太好了……」淩夫人秀眸中泛出感激之色,粉臉暈紅得就似要滴出血來。大敵既去,她心頭一寬,意志力的消退更如黃河泄堤般不可阻擋,幽深花逕中傳來的麻癢空虛感立時爆發,徹底粉碎了她一貫示於人的高貴外表!
  「嗤──」的一聲脆響,她的纖纖玉指略一用力,就扯去了那條早已被婬水浸濕、就如透明般貼在聳翹圓臀上的褻褲。霎時間,那無數男人渴望一睹的全裸玉體,一下子就完全的展現在了任中傑眼前。
  作為一個三十歲的女人,淩夫人的身材的確是非常值得驕傲的。她的皮膚依然光澤滑膩,小腹依然白皙平坦,就算是在最易產生贅肉的腰肢上,都沒有中年美婦常見的那種鬆弛。而那雙幾乎能讓所有男人發狂的修長玉腿,此刻正嬌慵無力的蜷縮交纏在一起,透過微微開啟的腿間縫隙,可以隱約的瞥見一從烏黑纖柔的陰毛,正含羞乍現的遮擋著桃源洞口的動人春光。
  任中傑的心臟差一點兒跳出了胸腔,兩眼眨也不眨的凝視著這找不到任何缺陷的豐美裸體。他的目光大膽而直接,並且還糅合著許許多多複雜的感情:有驚喜、讚歎、欣賞,和強烈的佔有征服欲……
  在他毫無顧忌的注視下,淩夫人扭捏羞赧的款擺著腰肢,美豔高貴的俏臉上緋紅一片,顯得又興奮、又不安。說也奇怪,同樣是在丈夫以外的男人面前袒露身體,楚婬賊的目光令她羞憤交加,可是任中傑的凝視卻讓她隱隱覺得開心,甚至從靈魂裡都透出了一股快意!
  「……淩夫人,你中了媚香,一時半刻恐怕找不到解藥的……」任中傑攤開雙手,樣子似乎很為難,但他的聲音中卻連一點著急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顯得有些幸災樂禍。
  「那……那依公子……之見,該當……如何?」淩夫人的鼻尖上沁出了幾粒香汗,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完了這句話,幾縷秀髮沾著汗水緊貼在眉梢額角,看上去平添了幾分糜亂的氣息。
  「夫人何必明知故問?」任中傑伸手掀掉了自己的衣衫,一個鯉魚打挺躍上了床,一本正經的道:「為了救您的命,在下只有唐突佳人了……」
  「不……不行……」淩夫人嘴裡喃喃的反對著,千嬌百媚的身子卻不由自主的挨了上來,玉臂主動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兩個赤裸裸、熱騰騰的裸體立刻親密無間摟成了一團。
  芳香甜美的柔唇、溫暖乾燥的嬌軀、彈力驚人的胸腹──這就是江南第一美女的胴體麼?她真的已被自己實實在在的擁在懷中了麼?
  任中傑痛吻著美人兒的櫻桃小嘴,雙手緊緊的摟著她的雪背纖腰,內心千萬次的詢問著自己。儘管他已溫香暖玉抱了個滿懷,卻仍然懷疑自己是在做一場隨時都會驚醒的春夢。
  但在這時候,他已能清晰的感受到,緊貼著自己胸膛的那對肉球是多麼的豐滿堅挺、彈力驚人。隨著兩人身體的糾纏磨合,小巧玲瓏的嬌嫩乳蒂逐漸勃起,不到片刻就已硬的像是兩顆燒紅的小石子,嚴絲合縫的嵌進了自己的皮膚。
  「熱……熱……我好熱呀……」淩夫人忽然顫聲叫了出來,無限美好的上身向後急仰,粉臉上滿是忍無可忍的痛苦之色,一雙如夢似幻的清澈明眸驀地射出了狂熱的亮光,好像有兩簇熊熊的火焰在燃燒!
  如果說,平時的她是一個氣度雍容、供人膜拜的女神,那麼現在這個女神已完全的墮進了愛和欲的深淵……
  「喔喔……我的奶子好漲啊……」淩夫人風情萬種的吃吃嬌笑著,雙手捧著自己飽滿的乳房輕輕搖晃,擺出了一個極其放蕩的姿勢。
  任中傑的陽物立刻不受指揮地翹了起來,但他的心卻沈到了腳底──淩夫人抵抗媚藥的能力,竟遠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差!藥力不僅徹頭徹尾的控制了她的肉體,也誘發了一直潛藏在她心靈深處的強烈情欲。如果任憑這股暗流肆虐,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兒只怕會從此永墮欲海,成為一個不知廉恥的婬娃……
  ──看來,只有迅速地、用最狂暴的方式佔有她,讓她儘快地得到徹底的滿足,才能將大禍消解於無形!
  任中傑想到這裡,口中輕喝一聲,突然一個巴掌摑了出去!只聽「啪」的一響,淩夫人白嫩的俏臉上頓時多了五個淺淺的指印,她的人也被打的重重跌倒在錦被上。
  「你……你瘋了麼?」淩夫人痛的淚水長流,神智略略的清醒了些。她撫著自己紅腫的面頰,正想勉力的橕起身子,突然,一張噴著熱氣的大嘴從頸後湊了過來,溫柔的啜住了她珠圓玉潤的小耳垂。
  「我沒有瘋……但我要是不這樣做,夫人卻真的會瘋了……」任中傑用最動聽的聲音娓娓訴說著,靈活的舌尖攪得淩夫人渾身酥軟,情不自禁地靠在了他的身上,小嘴裡發出了不堪情挑的含糊嬌喘聲。
  任中傑心中一蕩,雙掌倏地從她的腋下穿過,放肆地撫上高聳挺拔的酥胸,兩手一邊一個的握住了那對晶瑩玉乳,並把紅豆般的乳頭夾在指縫間恣意搓揉,接著又把雙乳用力的向中間擠壓,隨心所欲地玩弄著這兩團嫩肉。
  「噢噢……好舒服……好開心……唔唔唔……」淩夫人失神的呻吟著,圓滾滾的乳房在指掌的蹂躪下嚴重的變了形,被塑造成了各種各樣婬糜不堪的形狀。頂端的暗紅色乳暈早已擴散了,矗立凸出的尖端如同熟透了的山葡萄般,硬硬的頂在任中傑的手心上。突然,她的嬌軀劇烈的震動了一下,溫熱的小腹隨即一陣輕微的痙攣……
  「很好,進攻的時機來臨了!」任中傑當機立斷,不等淩夫人從泄身的高潮餘韻中回過神來,便猛地一把撈住她的纖腰,把她滾圓結實的雪白臀部高高的擡了起來,在那幽深的股溝間,茂盛的草叢裡,有一絲晶瑩黏稠的液體正在緩緩滲出,並且散發出了淡淡的清香。
  「淩夫人,請恕在下無禮了……」任中傑翻身滾到這絕世美女的身後,虎腰猛然間往前一送,只聽「噗」的一聲,肉棒順遂的分開了濕潤閉合的花瓣,以排山倒海之勢捅進了蜜汁氾濫的嫩穴!
  「啊──」淩夫人的身子被撞得幾乎要飛了起來,飽含著幸福、惶惑和羞愧的淚水同時迸出。巨大的充實感終於填滿了她空虛的小穴,這令她感到幸福;苦苦堅守的貞潔終於隨著快樂一起付諸東流了,這令她感到惶惑;眼前這男人竟用前所未見的姿勢從後面捅進來交合,這令她感到羞愧……
  百感交集之下,她的芳心卻又泛起了一股暖流,興奮激動得連自己也不明所以。被粗大陽具塞的滿滿的嬌嫩陰道不斷地把快感傳上腦門,刺激的她放棄了所有的尊嚴與面子,不顧一切的投入到這場「久旱逢甘雨」似的合體狂歡中。
  「淩夫人,在下的……手段如何?」任中傑望著她那媚眼如絲的銷魂模樣,心中頓時昇起了徹底征服這高貴美婦的欲望。他強行扳過淩夫人的粉臉,令她無法逃避自己的炯炯目光,故意問道:「是我的床上功夫好呢?還是你丈夫的傢夥強?」
  淩夫人心頭劇震,想不到他竟會說出如此露骨的挑逗之言,幾乎忍不住要出言斥責,豈知一擡眼看見他那灑脫自如的微笑,和神情間流露的君臨天下般的氣概,內心沒來由的就是一陣慌亂,軟弱的興不起一絲一毫的反抗念頭。
  「唔唔……賤妾……不……不知道……」她扭捏了好半天,才咬著嘴唇低低的擠出了幾個字,其音細微的有如蚊蠅,而且很快就被她自己的動情呻吟聲淹沒了。
  「不知道?!這算是什麼見鬼的回答?」任中傑大為不滿,腰部加劇了抽動的力量和節奏,下體猛烈地碰撞在淩夫人豐腴圓妙的臀部上,發出了「啪、啪、啪」的聲響,每一下都深深的觸及了她飢渴的花心。他一邊在這綿軟豐盈的胴體上縱橫馳騁,一邊大聲喝問道:「快說實話!到底是誰更強?」
  「啊啊……我不……不……」淩夫人被肏的死去活來,一雙線條流暢的美腿半跪在床頭,雪白的大腿嫩肉歇斯底里般顫動著。她那空曠已久的嬌軀從未被人如此駕禦過,即使是丈夫,也沒有這樣縱深的開採過她的身體。嘗到甜頭的她什麼也顧不上了,身份、名位、臉面、忠貞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她只想緊緊地夾著這根粗壯灼熱的大肉棒,讓它帶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攀上情欲的高峰。
  「你……你更強……啊……你是最強的……嗚嗚嗚……賤妾服輸了……」淩夫人再也不敢違拗背這個騎在身上的男人了,眼淚崩潰似的流了出來,哭叫道:「賤妾不要臉……我好舒服……好暢快……噢噢……我還要啊……」
  任中傑欣賞著她那春情無限的媚態,和美眸中隱隱流露出的臣服乞憐神色,心中油然而生極大的成就感。他突然伸手將她翻了個身,由正面直接的侵佔著她的肉體,下決心要迅速的令這美婦丟盔棄甲、徹底投降。
  「呼──」他深呼吸了兩下,陽物硬生生的再往前擠了擠,龜頭準確的戳中了曲逕幽深的花心,隨即就像上了鎖般牢牢的扣住了。馬眼下方的肉棱旋來轉去的蠕動著,熟練的研磨著敏感的陰道內壁。那種椎心蝕骨的麻癢舒爽之感,就像是刮到了淩夫人的心坎上,使得她一下子就瘋狂了!
  「任公子……主人……賤妾愛煞你了……」她語無倫次的失聲嬌呼著,放浪形骸的搓著自己的乳房,雙腿翹的高高的,用盡全力勾住了任中傑的腰部,把他強壯的軀體緊夾在自己的腿間,柔美的肢體跟隨著肉棒抽動的頻率,十分默契的在床第上前後搖動……
  不知過了多久,淩夫人的玉臀突然拼命的向上翹起,嬌軀就像是被雷電擊中般一陣劇烈的震顫,俏臉上浮現出欲僊欲死的迷人表情。再次泄身的絕頂歡愉如同旋風一樣席捲了全身的每一處經脈,她在極度的快樂中暈厥了過去……
  任中傑強抑著爆發的衝動,指尖連綿不斷的彈出,一連點了淩夫人身上的三十六處穴道。頓時,一股奇異的香味混合著汗水,一起從她嫩白的肌膚上散發了出來,在室內溫濕的空氣裡流動。
  「大功告成,總算解開了媚藥的毒性了!」任中傑知道淩夫人的性命已然無礙,疑慮之心一去,沸騰的情欲立時壓倒了其它一切念頭。他凝視著自己身下的美人,只見她雙目緊閉,粉頰嫣紅,昏睡之中兀自帶著淺淺的笑意,神情彷彿相當的滿足。
  這個平素端莊聖潔、凜然不可侵犯的美婦,原來在床上的時候竟是如此投入放浪!任中傑想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了,原本就插在濕滑小穴裡的肉棒又開始緩緩的抽動,每一下都盡根沒入她的身體,像是恨不得把她柔軟的嬌軀粗暴的貫穿!
  「喔……夾得好緊……呵呵……天生尤物……」他籲籲的喘著粗氣,雙手捏著淩夫人的纖腰,腦袋埋在她深深的乳溝裡,用臉頰磨蹭著兩團豐滿的乳峰,接著又貪婪的吮吸起了嬌豔欲滴的乳頭……
  也許是挑逗的感覺太過刺激,盞茶時分過後,淩夫人竟悠悠醒轉。她茫然地呆看著兩人一絲不掛、腿股交疊的光溜溜胴體,眼睛裡忽然露出了恐懼的神色,「啊」的驚叫了一聲。
  與此同時,任中傑也已到了沖刺的階段。他的後腰一麻,滾滾濃精如黃河之水潰堤般噴灑而出,一點不剩的澆灌在淩夫人酥爛嬌嫩的花心上,把這成熟美婦燙的失聲嬌呼,雙腿不由自主的纏緊了他的腰,柔順的擡起臀部迎接這洶湧澎湃的沖擊……
  ************
  火光越來越暗了,長長的蠟燭已經燒到了盡頭,跳動的火苗在夜風中輕微的晃動,看樣子馬上就要熄滅了。
  淩韶芸的心情也正像是這燭火一樣,恍恍惚惚、悲悲戚戚,充滿了自哀自憐的絕望。
  「我絕不哭!不哭……」她拼命的咬著嘴唇,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沿著白玉似的臉頰流下,一滴滴地打濕了潔淨的枕巾。
  ──任中傑,你這個卑鄙無恥、言而無信的大壞蛋!居然又一次欺騙了我!
  她恨恨的捶打著被單,無聲的痛駡著那個可惡到極點的男人!為了今夜的約會,她特地用最名貴的香料、最清冽的泉水,把自己洗的香噴噴、嫩滑滑的,甚至還在粉頰上撲了點兒胭脂花粉!這還是有生以來,她第一次這麼細心的打扮自己去討好一個男人!
  然後,她躺在床上,興奮而期盼的等待著那激動人心的時刻來臨,就像是洞房花燭夜的新娘子,嬌羞而喜悅的等待著新郎解除自己處女的封印!
  可是,那個該死的任中傑,卻偏偏到現在還不出現……
  「邦、邦、邦……」機械的更鼓聲隱隱傳來,淩韶芸的嬌軀猛地一震,失神地呢喃道:「四……四更了……他不會來了……不會了……」
  微弱的燭火淒涼的顫動了兩下,隨即無奈的泯滅了。整間寢室隨即陷入了黑暗,是一種無邊無際的、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霎時間,她的心裡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痛苦、悲傷、憤怒、失望、羞慚,種種滋味一齊湧了上來,如同沈甸甸的大石般滿塞胸臆。
  ──他為什麼失約?為什麼?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變故走不開嗎?還是,他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飄來了一聲悠悠的歎息,充滿同情和憐憫、不勝唏噓的歎息!
  淩韶芸霍然躍起,反手抽出明晃晃的短劍,嬌叱道:「是哪個小賊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快給本小姐滾進來!」
  但窗外那人卻並不理會她的挑舋,喟然長歎道:「癡情女子負心漢,自古皆然!姑娘也不必太過傷心了!」
  「見你的大頭鬼!」淩韶芸被這人說中了心事,俏臉不禁一紅,羞怒地道:「你莫信口雌黃,本小姐怎會為了一個好色下流的花花公子而傷心?就憑他任中傑?他還沒這個福份呢。]
  那人淡淡道:「我根本未曾說出任公子的大名,你卻情不自禁的提到了他!嘿,這豈非是不打自招?」
  淩韶芸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流著眼淚呵斥道:「住口……你住口!嗚嗚嗚……你再說一個字,我……我非殺了你不可……」
  「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既成的事實!」那人冷笑著,毫不留情的說了下去:「你在這裡苦苦思念,任公子卻在別的女人床上縱情瀟灑……」
  「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淩韶芸全身都已冰冷,尖叫著沖了出去──她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任中傑不願意來寵倖她,是因為想要享用另外一個女人的肉體!這對於一個自負容貌身段上佳的女孩子來說,的確是一種難以忍受的巨大侮辱。
  月光下,樹林間,一個少年面無表情的屹立在夜色中。他看上去一點也不英俊,普通的令人喫驚──平凡的臉、平凡的氣質、平凡的身材,就像是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那樣,即使你見到了也不會留下深刻的記憶。
  「阿平──」淩韶芸雙手叉在小蠻腰上,寒著臉道:「你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不給我說清楚,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安寧!」
  阿平淡淡說道:「你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來!」說完,他再也不瞧淩韶芸一眼,自顧自的展開輕功向樹林外掠去。
  他的輕功也像他的人一樣,樸實無華,但卻顯然十分有效,僅僅一閃念間,他的背影就變成了遠方的一個小黑點,幾乎看不見了!
  淩韶芸咬了咬嘴唇,嬌呼道:「等等我……」焦急的頓了頓玉足,終於也追了過去。
  ************
  「你們不能殺我……」楚天良艱難的半橕起上身,斜斜的依靠著牆角。他的面色慘白如金紙,嘴角溢出了絲絲的血跡,顯然是受傷不輕。
  「我若不殺了你,就枉稱堂堂男子!」羅鏡文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憤怒使得他原本清矍的面容變得十分可怕。他的眼睛裡閃爍著仇恨的火花,厲聲道:「你竟然敢打淩夫人的主意,我要把你千刀萬剮、挫骨揚灰,教你永世不得翻身!」
  楚天良咳嗽了兩聲,忽然冷笑道:「可笑呀可笑!我雖然色膽包天,但畢竟沒有真的沾上美人兒的一根手指!佔據了淩夫人身子的明明另有其人,你們為什麼不去找他算帳?」
  此言一出,房間裡所有人都齊唰唰的轉頭望向任中傑,那眼光交織成了一張網,有不滿、有嫉妒、有譏諷、有羨慕,更多的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憂慮。
  任中傑苦笑著歎了口氣。他知道麻煩已經找上門了,就算想避也避不開!比如說現在吧,就有幾道特別刺人的目光火辣辣的瞪著他,就像是一支支利箭般射在他身上,射的他簡直坐立不安。
  他不用擡頭也能知道,那樣狠狠盯著他的人是誰──方婉萍、黎燕、韓冰、淩琳,甚至連偎紅依翠的神情都很異樣。跟他有過些許糾纏的女人今晚似乎全來了,除了一個任性的淩大小姐……
  「糟糕!」想起淩韶芸,任中傑全身一震,差點兒就要跳了起來。他居然把約了這小妮子的事給忘的乾乾淨淨,這次麻煩真的是惹的大了!
  本來,不到三更時分他就已趕去赴約,一路上想像著怎樣施展調情手段,務必要令這妙齡少女芳心大亂,等到她情沸如火、難以自持時,自己再胸有成竹的採走她珍貴的處子之軀,人生樂事,莫過於此!
  誰知在半路之中,他忽然發現了行蹤詭秘的楚天良。憑著與生俱來的本能,他一下子就判斷出,此人遁向淩夫人居住的聽雨樓,必然不懷好意,絕不能撒手不管!
  可是後來發生的事,就連他自己都大大的出乎意料!機緣巧合之下,他竟得到了這個江湖上人人夢寐以求的絕世美女……
  「呸!任公子會做下這等事,還不是因為你施放媚毒在先?」羅鏡文怒氣勃發,悲憤的道:「而且,你居然還殺害了我的好七弟……」
  「七當家易斌?」楚天良一怔,叫起撞天屈道:「他不是我殺的!當我趕到聽雨樓下時,他和那些手下已經屍橫就地了。]
  「這話不假!」任中傑點了點頭,道:「我一路跟著他來的,這婬賊雖行為不齒,倒是沒有行兇殺人!」
  羅鏡文似信不信,恨聲道:「若不是這婬賊,還有誰會幹下這等事?」
  衛天鷹在一旁聽著,忽然插嘴道:「七當家是被人毒死的,素聞唐門對毒藥頗有研究,我們不如去問問唐鋼,看看他能否瞧出些端倪?」
  孔威雙目一翻,淡淡道:「唐公子於半個時辰前,已向本幫提出辭行,說是這裡再也不需要他了!他既已決心離去,又怎肯回轉來幫忙?」
  「不管怎樣,七弟總是因楚天良而死的!」羅鏡文發出兇狠的咆哮聲,咬牙切齒的道:「今日若不將這傢夥碎屍萬段,我就不信羅。]
  他的額頭青筋暴起,往昔瀟灑儒雅的風度已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是一臉猙容和淩厲的殺氣!雙手微微的震撼著,似乎心頭滿含著極大的憤怒和痛苦。
  ──羅鏡文本不是個這麼容易激動的人,他一向是很沈的住氣的,可是今天他的言行舉止卻一反常態,令人或多或少都覺得驚奇。
  任中傑靜靜的注視著他,目中帶著種沈思的表情,彷彿覺得這件事很有趣。
  不過,殺人卻絕不是一件有趣的事。羅鏡文的手掌已經緩緩的按上了楚天良的腦門,只要他掌力一吐,這個惡名昭著的婬賊就將從江湖上永遠除名。
  「等一等!」楚天良突然大聲吼了出來,叫道:「你若殺了我,一定會後悔的,我知道一個驚人的大秘密……」
  羅鏡文臉色一沈,獰笑道:「不管你知道些什麼,我都沒有興趣聽!」
  「可是這個秘密絕對非同小可!」楚天良眨也不眨的瞪著他,一字字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月下麗影是誰!」
  ************
  星空是黯淡的,燈火是黯淡的,淩韶芸的心情也是黯淡的,黯淡的就像這一眼望不到邊的秋夜淒涼。
  她癡癡的佇立在聽雨樓前,聆聽著樓上傳下的鼎沸人聲。微風輕輕吹來,滿頭青絲散亂的飄起,衣著單薄的嬌軀似也在風中瑟瑟發抖。
  「你看,我沒有騙你吧!」阿平就站在她身邊,神情淡漠的道:「我早就說過,癡女多情,郎君薄幸!這本來就是千古不變得悲劇……」
  淩韶芸驀地沖了上去,玉手揪住了他的衣襟,嘶聲道:「是的!他們倆上了床!任公子寧可選擇那個青春已逝的騷貨也不要我……」她說到這裡頓了頓足,痛哭道:「你不就是想說這些話來刺激我麼?怎樣,這下子你可開心了吧?」
  阿平搖了搖頭,淡淡道:「我一點也不開心!我只是覺得難過!既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更是為了任中傑。]
  他的眼睛裡忽然泛上了一層閃爍的淚光,鋼鐵般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用力掰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大踏步向遠方走去。
  淩韶芸木然地呆了片刻,喃喃念道:「我……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該走了……該走了……」
  她掠了掠秀髮,展動身形,似乎想去追趕阿平,但就在這時,她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翻身飛上了頂樓,躡手躡腳地湊近了淩夫人居住的房間。
  「那個該死的婬賊,他到底會說出些什麼呢?」淩韶芸聚精會神的傾聽著裡面的動靜,俏麗的臉龐上帶著種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
  ************
  「我知道月下麗影是誰!她此刻就在這聽雨樓裡!」
  楚天良的話就像刀鋒一樣擲地有聲,震撼的人人俱是心頭一震!除了委頓在床上的淩夫人外,房間裡其他女子的臉色一起變了!她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秋波之中都充滿了驚懼多疑之意。
  孔威聳然動容,厲聲道:「她到底是誰?快說!」
  羅鏡文忙道:「二哥,這傢夥為了保命信口開河,你千萬莫要中了奸計!他一個小小採花盜,怎有能耐發現月下麗影的秘密?」
  傅恆手捋鬍鬚,頷首道:「不錯!楚天良雖然曾和月下麗影傾談過,但當時她黑巾幪面,以此女行事的狠辣慎密來看,她斷然不會如此輕易的露出馬腳。]
  「哈哈!話雖不錯,可惜傅老前輩卻忘記了一點!」楚天良縱聲狂笑,得意的道:「我是一個婬賊,而且是個極其出色的婬賊!」
  孔威面寒如水,冷冷道:「這一點用不著閣下提醒,江湖上連三歲的小孩都知道!」
  楚天良悠然道:「可是諸位想必卻不知道,婬賊也許沒有其它的本事,卻普遍都有一個嗅覺靈敏的鼻子!」
  孔威沈聲道:「那又如何?」
  楚天良自顧自的道:「在下從出道以來,姦淫過的女子不計其數,聞過各種各樣的女人體香,早已把個鼻子鍛煉的比獵犬還靈!嘿嘿,月下麗影雖未對我展露過真面目,但她身上的香味卻是變不了的……」
  羅鏡文一驚,失聲道:「你的意思是……」
  楚天良喟然歎息道:「對啦!我這一輩子從來也未見過比月下麗影更陰狠、更厲害的女人,所以她身上的香味我一下子就給辨認了出來!諸位若是能放過在下,我就告訴你們她究竟是誰!」
  羅鏡文厲聲道:「淩夫人因你而貞潔不保,七弟因你而命喪黃泉!犯下如此巨大的罪孽,你還想大搖大擺的離開我神風幫麼?」
  楚天良古裡古怪的一笑,嘶啞著嗓音道:「三當家堅持要取走我的性命,到底是真的恨我入骨呢,還是其中另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無恥賊子!竟敢挑撥離間!」羅鏡文勃然變色,怒道:「識相的就快說出月下麗影的秘密,本幫還可以考慮給你留條全屍,否則的話……」
  楚天良的嘴角抽動了兩下,忽然仰天大笑道:「三當家以為我楚某是個怕死之人麼?嘿,我不過是因為未曾奸遍天下的美女,死的不甘心而已……」他狂笑了一陣,傲然道:「這樣吧,我也不要你們饒了我這條狗命,但你們卻必須完成我的一個心願……」
  孔威不動聲色,淡淡道:「什麼心願?」
  楚天良環視著房間裡風姿各異的諸女,一雙白多黑少的眸子貪婪的轉動著,喘著氣道:「我的心願就是,讓這些漂亮娘們都陪老子上床,任我盡情地操上個三天三夜!哈哈,哈哈哈……」
  幾個女孩子一聽,都是氣得面紅唇白、身體發顫!站的最近的方婉萍跺了跺腳,忽然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擡起皓腕「劈劈啪啪」的摔了楚天良十來記耳光!
  「不知廉恥的東西!」她恨恨的呸了一口,啐道:「像你這樣的魔鬼,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也是罪有應得!」
  「啪」的一聲,順著她的掌勢,楚天良的身軀重重的跌倒在地。他艱難地掙扎了幾下,卻怎麼也直不起腰桿,就像一條水蛇一樣在地板上扭動了好半天,雙眼之中忽然射出了一種混雜著絕望、恐懼、憤怒和焦急的光芒!
  「不好!」任中傑駭然驚呼,飛身掠到了他的身旁,還來不及出手封住他的穴道,楚天良已經張口噴出了一大灘黑血,極黑極黑的血,黑的就像是濃濃的墨汁!
  「你……」他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了這麼一個字,面容上就迅速的泛上了一層可怖的青色,然後他的眼神就無聲無息的渙散了!
  死神就這樣殘酷的、無情的帶走了他!月下麗影的名字,他是永遠、永遠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了!

引言 使用道具
ptc077
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7:31

第十八回 殺人滅口
  屋內頓時大亂,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霍然站起,椅子翻倒和茶杯跌地聲此起彼伏,中間還夾雜著女子短促的尖叫聲。
  「砰砰」兩響,房門向兩邊撞開,一個少女腳步蹌踉的摔了進來,明豔的俏臉上驚駭的全無半點血色,口唇翕動了半晌,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淩大小姐……」任中傑搶上去扶住了她的臂膀,柔聲道:「你莫害怕,這人不過是中了劇毒,死狀才會如此可怖……」
  淩韶芸定了定神,忽然用力甩掉了他的手,雙眸冷冰冰的瞪著他,寒聲道:「我哪裡害怕了?自作聰明!你用不著管我,照顧好你的相好就行了!」
  任中傑一怔,苦笑著歎了口氣,他正想好好解釋一番,但這時孔威已緩步上前,冷電似的目光掃視在方婉萍身上,冷冷道:「十三姨太,楚婬賊死了!」
  方婉萍豐滿的嬌軀微微顫抖了起來,失神的道:「我……我看見了!」
  孔威淡淡道:「這婬賊膽敢打淩夫人的主意,本來的確是非死不可的。但他死亡的方式、時間、地點卻都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
  方婉萍的俏臉更加蒼白了,她用力的咬著櫻唇,似乎在全力的控制著自己,纖長的手指緊緊地交互握著,指節已捏得發白!
  孔威視如不見,繼續道:「假如他沒有一個嗅覺靈敏的鼻子,不知道月下麗影的真面目,也許他現在還好端端的活著……」
  「夠了!」方婉萍忽然清叱一聲,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她憤憤的頓著足,哽咽道:「二當家想指控我是殺人兇手就請直言好了!何必饒著彎子諷刺人?」
  「不敢!」孔威面無表情,不動聲色的道:「小弟無意得罪十三姨太,只是您剛才的舉動委實令人懷疑……」
  任中傑見方婉萍粉面含淚,就如梨花帶雨般楚楚可憐,心頭憐惜之意不禁大起,忍不住道:「孔當家,瞧楚婬賊的死狀,他中的是慢性毒藥,想來是月下麗影早就下在他身上的,只不過是剛才湊巧發作而已……」
  話音未落,孔威已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冷笑道:「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可是,如果不是她痛毆了楚婬賊,使他全身血流加速,提早了毒發的時間,那他起碼能說的出月下麗影的名字!」
  坐在屋角的祁楠志忽然將桌子一拍,旁若無人的道:「哈哈,可笑呀可笑!十三姨太若不上前,在場的各位又有哪個看出楚婬賊中毒了?就算能拖的一時半刻再死,這傢夥到時還不是一樣無力說話?這中間又有什麼區別?」
  衛天鷹本沒有做聲,這時卻點頭附和道:「祁大俠之言也有一定道理!看來月下麗影早有殺人滅口之心,無論這傢夥此行的成敗如何,都免不了送命歸西。再說,這女子毒如蛇蠍、深謀遠慮,楚天良是否真的從氣味上認出了她,也還是個未知數!」
  羅鏡文沈吟著,緩緩道:「在下此刻想來,楚婬賊的語氣神態都不似作偽,極有可能是真話!」
  「哼哼,惡名昭著的婬賊沒有作偽,作偽的倒是我們這些弱質女流!」韓冰俏臉微沈,眸子中滿含著不屑,插嘴道:「三哥是不是真的認為,月下麗影就是我們當中的一個?」
  羅鏡文居然並不否認,「唰」的展開摺扇,淡然道:「除此之外,冰小姐還有更好的結論麼?」
  「你……」韓冰氣得臉色煞白,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滾滾波動,似乎隨時都可能哭出聲來。她狠狠的咬著紅潤的下唇,挺拔的酥胸不住的起伏著,顯得心頭激蕩的厲害。
  羅鏡文卻連看也懶得再看她一眼了,他忽然拿起桌上的茶壺,滿滿的斟了兩大碗清冽的香茶,大踏步走到任中傑身邊:「任公子,在下自和你結識後,一直相談甚歡。]他把其中一個碗遞了上去,懇切的道:「這裡無酒,就讓在下以茶代酒,誠心誠意地敬你一杯。]
  任中傑微笑著接過了茶碗,欲言又止的歎了口氣。兩人互相凝望了片刻,一齊仰起腦袋,骨碌碌的把茶水大口吞進了肚子。
  「啷噹」一聲脆響,羅鏡文猛然揮手將茶碗擲的粉碎,厲聲道:「舊情已經敘過,從此刻開始,在下和你視同陌路、恩斷義絕!」
  此言一出,屋內人人盡皆震動。任中傑卻彷彿並不覺得意外,只是有些傷感的道:「恩斷義絕?嘿嘿……在下早知道這一刻會到來的,但卻想不到它來得這樣快。]
  「你莫要怪我!神風幫堂堂大派,尊嚴和名聲絕不容任何人輕辱!」羅鏡文斬釘截鐵的說,沈靜的面容上忽也露出了惋惜的神色:「你救了淩夫人的性命,功不可沒!但你也毀掉了她高貴的貞潔,今後傳到江湖上,神風幫的萬千會眾必然人人羞愧,無顏面對天下英雄!」
  「好一個無顏面對!」任中傑縱聲長笑,笑聲中帶著說不出的輕蔑和鄙夷,譏誚道:「失節事大,慘死事小!我今天才算是親眼見到了!哈哈,哈哈……」
  羅鏡文默然不語,等到他笑聲停歇了,才淡淡道:「任公子,本幫淺灘困不住蛟龍!以閣下這等武功智慧,江湖上不知有多少大事等著公子去做!本幫不敢再留貴客,免得耽誤了公子的大好前程!」
  「原來羅當家是在下逐客令呀!」任中傑點了點頭,歎息道:「我不想來的時候,諸位當家一定要我來;如今我不想走的時候,卻又偏偏要趕我走了!唉,看起來我最近的運氣實在是太壞了……太壞了……」
  他喃喃的嘮叨了兩句,忽然抱拳一揖,轉過身大步走了出去,走進了孤獨蕭瑟的秋風裡。
  每一個女孩的眼睛都盯著他的背影,可是他卻離去得迅速而決絕,甚至連望都沒有望過她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長夜寂靜,他的腳步聲聽來更是分外的清晰,就如打鼓般回蕩在眾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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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中傑已經被逼走了,這一步計畫完成得不錯。]嘶啞的男子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陰森森的道:「我們距離成功已經越來越接近了,呵呵呵……」
  「不曉得為什麼,我心裡還是很不安!」月下麗影的明眸中帶著憂慮之色,幽幽道:「任中傑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別人都以為他是個只懂追逐女色的花花公子,但我……我卻知道他的厲害……」
  「無論他有多厲害,現在都已鞭長莫及了!」男子喋喋怪笑著,目光色迷迷的掃在她隆起的酥胸上,悠然道:「我們也莫要太緊張了,這時候應該找機會放鬆一下才是!」
  「少主既然累了,就請好好休息吧!」月下麗影冷淡地施了一禮,漠然道:「屬下這就告退!」
  「你給我站住!」男子面色一沈,低喝道:「前些日子為了大局,我一直都忍著沒有碰你!嘿嘿,但此刻情勢已然不同,你以為我這條饞貓真會永遠不沾腥麼?」
  他冷笑了兩聲,突然沖了上來,一雙大手肆無忌憚的撫上了她的嬌軀,隔著薄薄的衣衫用力的抓捏著豐滿的乳房,獰聲道:「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部位都是屬於我的,你知不知道?你的肉體生出來就是讓我玩弄的,騷穴就是為了滿足我的陽具而發育成長的,你知不知道?」
  他的口中一邊說著汙言穢語,指掌一邊毫不容情的蹂躪著那兩團嫩肉。月下麗影痛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窈窕的身子不停的顫動著,就像秋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
  「屬下自然記得自己的身份……」她咬著嘴唇,美目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顫聲道:「可是,宮主交代過的命令,屬下更是萬萬不敢不從……啊──」伴隨著她的一聲驚呼,男子的手已撕裂了胸前的衣襟,一對白皙飽滿的美乳頓時裸露在了空氣中,那兩粒晶瑩剔透的乳珠,已開始在粗糙手指的研磨下發硬堅挺!
  「你放心,宮主的命令我不會違抗的!」男子粗暴的抓住月下麗影的秀髮,使勁的壓著她蹲下,惡狠狠的道:「我不能當真佔有你,但是發洩欲望的辦法是很多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褲襠處的布料駭人的鼓了起來,「哧──」的迸成了碎片,一根醜陋粗大的陽物暴立而出,示威般的送到了月下麗影的櫻唇邊。
  「含進去!用你的香舌讓它滿足!」他冷酷無情的道。
  月下麗影厭惡的蹙了蹙眉,腥臭的氣息一陣陣的沖擊著她的鼻端,簡直令人作嘔!她含淚閉上了眼睛,張開迷人的櫻桃小嘴,雙唇徐徐向前包裹住男子的肉棒……
  「呀呀……好……快一點……快……」男子極度舒爽的叫了起來,彎下腰盡情褻玩著她赤裸的乳房,咬牙切齒的嚷道:「用力吸……吸……啊啊……好舒服……賤女人……天生的婊子……喔喔……你舔的老子痛快極了……」
  光陰在緩緩的流逝,男人粗重的喘息聲和女人吸吮陽物的「嘖、嘖」聲交錯共鳴,就如一曲旖靡挑逗的婬詞豔曲,在屋內驚心動魄的奏響。
  不知是因為機械的動作而麻木,還是因為本身的情欲亦已沸騰,月下麗影的表情逐漸變得熱烈而嫵媚,她原本是蹲著的,這時竟突然雙膝著地的跪了下來,俏臉埋在男子濃密刺人的陰毛中,馴服的仰視著他,恰到好處的襯托起了他雄踞天下的氣勢。
  黑沈沈的屋子,黑沈沈的夜色,一個絕美的女人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小嘴賣力地舔著肉棒,她時不時撥弄著散亂的秀髮,成熟的胴體有節奏地前後聳擺著、迎合著……
  月亮悄悄的躲進了雲層裡,彷彿也不願意看到人世間上演的這一幕醜劇,於是無邊無際的漆黑,就這樣完全籠罩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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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任中傑坐在餐桌旁喝粥。喫一口香噴噴的炒蛋,喝一口溫熱熱的小米粥。他今天的胃口似乎特別好,一連喝了三大碗還捨不得放下筷子。
  「你真的打算離開總壇麼?」祁楠志用一種很奇怪的眼色看著他,皺眉道:「神風幫的事,你準備就此撒手不管了?」
  「管?你叫我怎麼管?」任中傑嘴裡嘴嚼著食物,含混不清的說道:「在這裡,我已經是個不受歡迎的人了,難道還能死乞白賴的留下來嗎?」
  祁楠志的臉板了起來,他瞪著任中傑,瞪了許久,忽然一拍桌子,冷笑道:「好,好極了!我現在才知道,這世上真有如此無情無義的人,居然會看著自己的女人面臨死亡而置之不顧。]
  他這一拍也不是很用力,只不過把碗碟震的通通飛上了半空,打翻的粥菜像瀑布似的迎頭灑下。任中傑若不是躲的快,差一點就洗了個米湯澡。他的火氣立刻上來了,叫道:「喂,你瘋了麼?瞧瞧你幹了啥好事?」
  「我還想問你幹了啥好事呢?」祁楠志的火氣比他還大,一副隨時要打架的樣子,咆哮道:「我問你,是不是幾年沒見,你這小子已變得連臉皮都不要了?從前你雖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起碼還算個男子漢,可是現在呢?哼哼……」
  任中傑的面容突然冷靜了下來,木然道:「現在怎麼樣?我做錯了什麼?」
  「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既然把淩夫人給睡了,就有義務保護她不受傷害!」祁楠志緊盯著他的雙眼,大聲說道:「你難道看不出來,神風幫裡的那些當家貴客,個個都是爾虞我詐之徒嗎?在她最需要你的關鍵時刻,你卻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嘿,和你這種傢夥齊名,連我的人都被你丟光了。]
  「你以為我心裡就好受嗎?」任中傑長長的歎息了一聲,眼睛裡閃爍著傷感的光芒,苦笑道:「可是,如果我強行留下的話,勢必免不了和神風幫發生一場衝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說不定反而給兇手造成可乘之機……」
  「怕什麼?你莫忘記還有我幫你!」祁楠志挺起胸膛,奮然道:「咱們倆曾經聯手闖過多少大風大浪,豈會畏懼一個小小的蛇蠍女子?威名赫赫的『浪蕩雙絕』,是永遠也不會被任何困難嚇倒的……永遠也不會……」
  任中傑默然良久,忽也重重的一拍桌子,豪氣滿腔的道:「說的對!咱們當然不會被嚇倒!就算拼了這條性命,我也要保護淩夫人周全。]
  「等了這麼久,總算聽到你說出了一句人話!」祁楠志的臉色舒展了,望著老朋友微笑道:「為了慶祝你恢復英雄氣概,我情願喫點虧,好好的請你喝頓酒去。]
  「那就到迎賓酒樓去喝吧!」任中傑眨眨眼,一本正經的道:「你難得請一次客!只要能逼的你掏出荷包,我情願時不時的扮一回英雄。]
  兩個人一起笑了起來,笑聲震動屋瓦,就像打雷一樣的響,附近的人全都喫驚的看了過來,可是他們卻一點也不在乎。
  要笑的時候,他們就盡情的笑,要喝酒的時候,他們就拼命的喝,要打架的時候,他們就毫不猶豫的打!
  這就是江湖浪子的生活,快意恩仇、灑脫不羈的生活!他們的理想和壯志縱已破滅,但那種赤誠的熱血熱腸,卻絕不會因任何事而有所改變!
  ************
  太陽已經下山很久了,又一個漆黑、蕭瑟、冷寂的秋夜無聲無息的來臨了。
  神風幫總壇的一間客房裡,正點著一盞並不明亮的燈,燈光映照下,是兩條並不顯眼的人影。
  「師父,楚天良死了,那他搶走的遺書副本也找不到了!」淩琳呆坐在椅子上,彎彎的柳眉輕蹙著,一籌莫展的道:「月下麗影的真實身份,當真沒法子知道了嗎?」
  傅恆臉上的肌肉不住跳動,低沈著嗓子道:「楚婬賊雖被滅口,但他臨死之前卻已指出,月下麗影當時就在聽雨樓裡!嘿,循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我相信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淩琳凝望著窗外,秀目中一片茫然,低聲道:「可是,沒有淩……我爹他留下的遺書為證,又有誰會相信我是他的小女兒?」
  傅恆沈默了半晌,神色忽然變得無比悲哀,沮喪的道:「所有的秘密,必然都寫在左雷東抄錄的遺書副本中,只可恨我一時大意,竟讓楚婬賊這廝給搶了去……唉,可惜呀可惜……」
  他懊悔無比的搖著頭,自艾自怨的呢喃著,額頭上的每一根皺紋都更深了。在這一刻,他的表情是落寞淒涼的,雖然他的身板還是像槍桿一樣挺的筆直,可是平素不易覺察的老態卻已無法掩飾的流露了出來。
  是的,他已經是個老人了,不知不覺間,他的武功已衰退,判斷已遲緩,說話已開始嘮叨,就連他的心,也已變得敏感、脆弱而多疑了!
  ──長江後浪推前浪,作為一個江湖人,最怕的豈非就是有一天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前浪」,成為了戀戀黃昏的夕陽?
  傅恆長長的歎了口氣,心情沈重的揮了揮手,低聲道:「琳兒,你累了,到隔壁好好的睡一覺吧!師父還有些事要仔細的想想!」
  淩琳站起身,粉頰上浮現出異樣的紅暈。她的櫻唇欲言又止的翕動了兩下,卻什麼也沒說,就默默的走進了自己的廂房。
  過了很久,傅恆慢慢的走到桌邊坐下,隨手倒了杯濃茶。他凝視著自己在燈光下孤獨的影子,自言自語道:「今晚,也許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三更鼓已經敲響了,月亮從濃厚的雲層中露出了半張臉,柔和而溫情的把萬道銀光灑向大地。
  就在這萬籟俱靜的時候,傅恆的耳朵忽然一動,他聽見有腳步聲正隱約的從遠處傳來。
  「來的會是誰呢?」他心頭疑惑,人卻安然端坐在椅子上,平聲靜氣的等待著,一直到輕微的敲門聲響起,他才沈聲道:「門未鎖,請進!」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一個相貌普通的神風幫武士謹慎的邁步走進,恭敬的道:「傅老前輩,鄙幫剛收到一個包裹,指明要十萬火急交到您的手中!」
  「哦?」傅恆微感奇怪,伸手接過了包裹,暗想道:「這是什麼東西?如此急迫的送到我這裡又有什麼目的?」
  待那武士退走後,他小心的拆開一看,臉色立刻就變了,整個身子都因狂喜而發顫!
  放在包裹裡的是一冊密封的卷宗──和楚天良奪去的那冊一模一樣的卷宗!
  「老天爺!」傅恆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上頂門,大腦一團混亂。他茫然的叩了叩自己腦袋,喃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這份卷宗是從哪裡來的?」
  他怔了片刻,忽然迅速的撕開了封口,湊在昏黃的燈光下仔仔細細的審視起了裡面寫的內容。
  「這……這是淩振飛的親筆字跡!難道……難道這份竟然是他所寫遺書的原件?」傅恆幾乎是在一刹那間就做出了這個判斷,不由得驚喜交集!他深信自己是絕不會看錯的,一直以來,他都對自己的眼力有絕對的信心。
  長夜寂靜,沒有一絲一毫的風,燈火卻在詭異的閃爍著!傅恆呼呼地喘著粗氣,雙手的肌肉彷彿都已因緊張而僵直,他甚至聽的見自己心臟在咚咚的跳動。
  「月下麗影,老夫馬上就知道你究竟是哪個了!」傅恆激動的握緊拳頭,眼睛裡燃燒起了熊熊的火光,彷彿在一瞬之間就年輕了二十歲!
  他手忙腳亂的翻動著書頁,終於找著了淩振飛所寫的最關鍵的一頁,逐字逐句地低聲念了出來:
  「吾死以後,藏寶之圖將被送至神風幫總壇。吾生平雖擁美無數,可稱紅顏知己者不過兩人。一個即是吾之正妻淩門季氏,另一個是……」
  驀地裡,傅恆發出了一聲暗啞的驚呼,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雙目不能置信的越瞪越大,臉上流露出駭異恐怖的表情!
  「是她……是她……怎麼會是她……」他倒退了幾步,失神的嘟噥道:「這……這怎麼可能,出現的竟然是她……她的名字……」
  他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屋裡,也不曉得站了多久!燭火似已將燃盡,漸漸變得更加飄忽朦朧了。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從心底裡湧了上來,這老人突然間發現,自己竟已汗透重衣!
  「我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個精心策劃的陰謀!」傅恆悲憤的仰首向天,咬牙道:「好一個月下麗影!你……你果然是貌美如花、心如蛇蠍……」
  「傅老爺子可是在說我麼?過獎了!」窗外忽然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輕笑聲,歎息道:「您老的確是個聰明人,居然這麼快就揭穿了秘密!小女子可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呦!」
  她的聲音又嬌媚,又溫柔,聽上去絕對能勾走大多數男人的魂魄,可是此刻聽在傅恆的耳朵裡,卻不亞於晴天霹靂!
  他當然聽的出那是誰的聲音,一顆心不由自主的沈了下去……
  ************
  天空依然是黑的,月亮隱進了雲層中,點點繁星卻在快活的眨著眼。夜色是寧靜的,可是這寧靜之中卻似潛伏著兇險的危機!
  「山雨欲來風滿樓……」任中傑長長的歎了口氣,感慨的道:「不知道貌似強大的神風幫,是否能承受的住即將來臨的暴風驟雨呢?」
  他這句話不是對自己說的,而是對著身後那頂巨大的花轎說的。轎子裡坐著的不是別的女人,就是從來也不肯踏出轎門半步的金葉子!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在擔心些什麼?」金葉子的聲音還是像以往一樣的嬌慵:「神風幫不讓你繼續插手下去,豈非正好使你遠離了麻煩?你還管那麼多閒事幹什麼?」
  任中傑沈默了很久,輕聲道:「或許我這個人天生就和麻煩有緣!哪一天麻煩不找我了,反而會讓我感到空虛失落。]
  「你騙人!」金葉子的語氣裡忽然帶上了些許的醋意,微瞋道:「這樣的話只好拿去哄哄小孩子!說來說去你還是放心不下淩夫人,你當我不曉得麼?」
  任中傑摸了摸下巴,苦笑道:「也不完全是為了她……實話對你說罷,若不能弄清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實在是走的食不知味、心有不甘。]
  金葉子緩緩道:「那麼,你現在究竟弄清了多少呢?」
  任中傑微笑道:「不太多,可是也不算太少。]
  他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起碼我已經搞清楚,羅鏡文要趕我走的真正原因……」
  他剛說到這裡,窗外突然傳來了一片隱隱的悲嚎聲,像是有許多人在城裡的不同角落放聲痛哭!
  「怎麼回事?」任中傑聳然動容,隨手撩起簾子向街道上望去。只見黑沈沈的夜色下已經燃起了許多火把,點綴的整個城市就像一條蜿蜒盤旋的火龍,張牙舞爪的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須臾,長街的盡頭響起了密如驟雨的馬蹄聲,數十匹健馬如同騰雲駕霧般疾弛而至。馬上坐著的都是清一色的黑衣大漢,臂上醒目的綁著白紗,臉上滿是悲憤的淚痕!
  「瞧這架勢,神風幫裡又死了人!」任中傑木立不動,駭然道:「難道兇手這麼快就下手了……」
  金葉子喟然長歎道:「想不到神風幫多災多難,竟至於斯……」她忽然提高了聲音,嬌呼道:「姓蓋的三兄弟,你們給我進來!」
  「遵命!」守在樓下的蓋氏三雄齊聲答應,一起翻身縱進屋裡,恭恭敬敬的道:「小姐有何吩咐?」
  金葉子嬌叱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想來你們已經調查過了,還不快說來聽聽!」
  蓋天虎惶恐的道:「是!小人剛才詢問了巡街的武士,原來……原來神風幫裡傳出了一個驚人的噩耗──幫主淩振飛逝世了!」
  「什麼?」金葉子失聲道:「淩幫主真的……已經死了?」
  「這樣大的事還會假麼?」任中傑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意外,沈吟道:「我懷疑淩幫主早就歿於敵手,只是這個凶訊一直被人為的封鎖了,到了此刻才通傳江湖。]
  金葉子低聲問道:「那依你看,封鎖消息的會是誰呢?是兇手,還是某位當家?」
  「我也不知道,」任中傑攤開雙手,沈聲道:「要想瞭解背後隱藏的真相,惟有再進神風幫的總壇探查……」
  「你還想回去?」金葉子驚奇的道:「你就不怕他們再把你趕出來?」
  任中傑凝視著轎門,悠然道:「不是我一個人回去,而是你和我一起去。]
  金葉子「撲哧」一笑,故作不解的道:「哦?我為什麼也要去?」
  任中傑淡淡道:「因為若沒有你的幫忙,我很難混的進總壇。]
  金葉子的笑聲聽起來更清脆了:「那麼,我又為何一定要幫你呢?」
  「因為……」任中傑的表情忽然變得十分嚴肅,一字字道:「你不想我沖進轎子強姦你!」
  金葉子沈默了,不知是在為他的無禮話語而生氣,還是被他的強橫模樣所震驚,半晌都沒有出聲,只聽的見細細的喘息聲,輕微的在轎簾背後回蕩。
  「有趣呀有趣,這句話從任中傑的嘴裡說出來,真是太有趣了。]她突然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嬌笑聲,彷彿笑的連眼淚都流了出來,譏諷的道:「小女子好怕呀,實在怕的要命!哪裡還敢對你說個不字?」
  任中傑不動聲色,靜靜的站在原地等著她說下去。
  「你準備一下,咱們馬上出發!」金葉子總算笑完了,可是那悅耳動聽、撩人心魄的聲音,卻依然千絲萬縷的纏繞在任中傑的心頭……
  ************
  「爹──」淩韶芸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淚流滿面的撲到了父親的遺體上,悲慟的哭聲如同山洪爆發般震撼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她拼命的搖晃著,尖叫著,似乎想喚醒沈睡著的親人。可是,不論她怎樣努力,逝去的生命就像流淌的青春一樣,是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
  「大小姐,你莫如此傷心了,還請節哀順變!」孔威緊握拳頭,似在強抑著淚水,奮然道:「眼下最緊要的事,就是先替幫主風風光光的辦一場喪事,然後舉幫出動,擒凶報仇!」
  「報仇?哈哈,報仇……」羅鏡文茫然的慘笑了兩聲,失神的道:「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還談何報仇?」
  魯大洪霍然擡頭,紅腫的眼珠子嚇人的瞪了出來,厲聲道:「幫主身中『極樂神針』的劇毒,兇手的身份還用的著問嗎?」
  「這樣說來,你已認定是極樂宮幹的?」羅鏡文迎視著他的目光,冷冷道:「你知不知道極樂宮主的武功有多高……」
  魯大洪打斷了他,怒聲如雷的吼道:「你若害怕了那萬惡的女魔頭,大可以躲在總壇裡做個縮頭烏龜!」
  「混帳!」羅鏡文一掌拍碎了桌面,厲叱道:「你以為我羅某人是個貪生怕死之徒麼?嘿嘿,我只是不想大家死的不明不白,誤中了歹人的奸計!」
  「什麼,我是歹人?」魯大洪勃然大怒,濃眉嚇人的豎起,暴喝道:「我對神風幫忠心耿耿,十餘年如一日,難道還會有二心不成?」
  孔威忽然冷笑,截口道:「四弟,你也莫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這段日子以來你上竄下跳,指示偎紅、依翠四處施展美人計,並積極培植一己的勢力……對於你的野心,你當我們大家真的蒙在鼓裡麼?」
  魯大洪的黑臉一下子漲紅了,咬牙道:「不錯,我是想登上幫主之位……但你們呢,就敢說自己全無半點私心?」
  孔威發出一連串的冷笑,卻不再理睬他了,轉頭問羅鏡文道:「三弟,你剛才說的奸計是指什麼?」
  「各位難道不覺得,大哥的屍身出現得很突兀麼?」羅鏡文頓了頓,沈痛的道:「現在本幫七大當家已死其三,元氣已然大傷!而宿敵快意堂的勢力,卻已逐步入侵到金陵城內,意欲藉機將本幫一鼓殲滅!此時我等若貿然出擊極樂宮,極有可能被敵手乘虛而入,就此墮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張繼遠陰惻惻的道:「照老三的主意,大哥的仇我們就不報了?就應該委屈求全的向極樂宮主低頭?」
  羅鏡文氣極反笑,正待反唇相譏,忽聽「砰」的一聲巨響,淩韶芸揮手砸爛了一個香爐,摜在地板上摔的四分五裂!
  「你們吵夠了沒有?」她憤然站起,蒼白的俏臉上滿是怒意。她用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狠狠的盯著每一個人,厲聲怒叱道:「爹爹屍骨未寒,幾位叔叔不思一致對敵,自己卻先鬧得不可開交,這就是英雄好漢的行徑麼?」
  孔威臉上一紅,被她斥責得無言以對,赧顏道:「大小姐,我的想法是…」
  淩韶芸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斬釘截鐵的道:「你們各人打的是什麼算盤,我根本沒有興趣去聽!我只曉得當前的第一要務,是必須保證本幫不被外敵所併吞!孔二叔,請傳我的命令,眼下咱們先擊快意堂,後打極樂宮!」
  四個當家一齊怔住了,面面相覷的說不出話來。他們忽然發現,淩大小姐好像在一瞬之間長大了,變得威嚴、成熟而心計深沈,不再是從前那個任性妄為,只懂得胡鬧的小丫頭了!
  不知怎地,這樣的轉變令他們由內心深處泛起一股寒意……
  「大小姐,你的意思我們已經明白了!」孔威勉強笑了笑,恭聲道:「我保證,神風幫絕不會就此消亡!請小姐萬勿擔心,好好的去休息吧!淩夫人已因過度傷心而暈倒,小姐你也要保重身體才是……」
  「淩姨?哼,這個水性揚花的女人,居然也會傷心?」淩韶芸抹了抹眼淚,不屑的冷笑了兩聲,轉身走了出去。
  夜色漆黑,她窈窕的身影長長的拖在地上,看上去是那麼孤獨、那麼寂寞,卻又似乎充滿了一種難以形容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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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馬上就要亮了,東方已出現了魚肚白。
  夫子廟旁的長街上,精赤著上身的蓋氏三雄擡著一頂特大號的花轎,展開輕功矯健的在青石路上疾弛。
  轎子外,是一雙雙好奇驚佩的眼睛,轎子裡,是正襟危坐的兩個人!
  「用這種光明正大的方法,當真能混進神風幫的總壇麼?」任中傑的聲音響了起來,疑慮的道:「如果那幾個當家強行打開轎門搜查,那又如何是好?」
  金葉子傲然道:「這世上想打開本姑娘轎門的人多了!只不過,除了你這膽大包天的傢夥外,還沒有誰真正的成功過。]
  任中傑苦笑道:「你我雖然同處一轎,可是又有誰會相信,咱們中間還隔著張簾子!其實在下和芸芸眾生一樣,仍然無緣目睹金小姐的芳容呢?」
  金葉子咯咯嬌笑道:「你若真的想看看我,為什麼不掀開隔簾爬過來呢?」
  「因為我實在很害怕……」任中傑歎了口氣,道:「真正的人,真正的事,很多時候都跟想像中不同,何妨保持住現在這種神秘感呢?」
  金葉子嫣然道:「想不到任公子居然能夠抑制得住自己的好奇心,失敬!失敬……」
  話音未落,任中傑突然「噓」了一聲,低低道:「總壇就在前面,禁聲。]
  幾乎就在同時,轎子輕微的晃了晃,隨即穩穩的停下了。一個森嚴的聲音喝問道:「尊架是誰?光臨本幫有和貴幹?」
  金葉子緩緩道:「驚聞淩幫主謝世,特來憑弔!至於小女子的名諱麼,嘿,給你看看這個!」纖手一揚,一道金光從窗隙間激射而出,「叮」的撞在了堅硬的石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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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陽落山了,又一個令人窒息的黑夜已經來臨。
  淩韶芸一個人站在幽靜的小房間裡,怔怔地凝視著鏡子中的自己,凝視了很久!她的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秀目中卻似有兩團火焰在燃燒!此刻,這清秀脫俗的絕美少女,看上去竟讓人感到有些可怕──是一種既令人心動又心悸的可怕!
  「你躲了這麼長時間,難道還未曾看夠麼?」她突然出了聲,冷冷道:「如果本姑娘真是如此耐看,你為什麼不索性走出來,大大方方的欣賞清楚?」
  窗外有人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漫步走進屋子,一張平凡的臉上帶著種異樣的神色。這人竟是阿平。
  淩韶芸的目光透過鏡子打量著他,厲聲道:「你來幹什麼?」
  阿平立定了腳步,淡淡道:「我來,只因我知道,你需要我!」
  淩韶芸霍然轉身,妙目眨也不眨的瞪著他,冷笑道:「你怎知道我需要你?哼哼,小子,你以為自己是誰?」
  阿平仍不動怒,悠然道:「我也不是別人,只不過是個武功不錯,而且頭腦極為冷靜的人。你若想乾淨利落的除掉一個仇敵,我正是最適當的武器!」
  淩韶芸的呼吸忽然變得有些急促,顫聲道:「你殺一個人,通常要收多少銀子?」
  「很多時候我不收銀子……」阿平笑了笑,慢吞吞的道:「我喜歡叫僱主拿東西來交換,用他最寶貴的東西來換!」
  「最寶貴的東西?」淩韶芸茫然地重複了一遍,有些不解地望著他。突然間,她發現這少年的眼光正無禮的落在自己高聳的酥胸上,那種貪婪急色的神情,竟像是把自己當成完全赤裸的!
  「你做夢!」她羞憤交加的叫了起來,嬌軀震顫的就像是風中瑟縮的枯葉,可是她那嬌弱驚慌的舉措,反而更能激起每一個男人內心深處潛藏的獸欲!
  「你錯了,我並不是在做夢!」阿平的聲音彷彿自遙遠的地方傳來,依然是淡淡的道:「我既然來到這裡,就是已有了絕對的把握!我有這個信心。]
  淩韶芸的意志彷彿一下子崩潰了,明亮的眼波也黯淡的像是片死灰。她拼命的咬著嘴唇,強忍住正欲奔湧的淚水,皓白的小手緩緩的移到了衣襟上,一粒粒的解開了紐扣。
  她的動作十分遲緩,指尖也在不停地顫抖,好半天也沒能除下衣衫。阿平居然並不著急,反而露出很悠閒的樣子,安靜的等待著她。
  「好!這筆交易我做了!」淩韶芸用盡全身力氣地嘶喊著,嬌美的臉龐扭曲了。她用一雙噙著熱淚的大眼睛瞪著阿平,寒聲道:「但你若是不守信用,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你!」
  阿平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齒展現了出來,面色冷酷的點了點頭!
  這時,淩韶芸已經脫掉了外衫,只剩下一襲潔白的貼身內衣,緊緊的包裹住曲線玲瓏的胴體。她屈辱的閉上了眼睛,用最大的努力驅使著自己的雙手,毅然的扯脫了嬌軀上的最後一縷布片……
  秋風無聲的輕拂著,彷彿是在嗚咽歎息,她已是一絲不掛的站在他面前。黯淡的星光鋪灑在她晶瑩如玉的肌膚上,使她完美無暇的裸體看上去越發顯得淒豔動人!
  她的肉體充滿了青春的氣息,而且已經完全發育成熟了!胸前一對小山包似的乳房飽滿堅挺,深邃的乳溝雪白粉嫩,兩顆嬌豔欲滴的淡紅色乳頭矗立在玉峰頂端,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寒冷,在男人目光的凝注下迅速的凸起、發硬。
  「很好!淩大小姐的身材果然沒讓我失望!」阿平的臉上帶著滿意的神色,眼珠子好不容易才從她的細腰豐胸上挪開,卻又放肆地再沿著平坦的小腹向下瞄去。那雙拼命合攏的修長美腿,以及結實聳翹的兩團雪臀,都如磁石般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既然是這樣,那……那你還等待什麼呢?」淩韶芸忽然睜開了雙眼,聲音冷靜的不像是從她嘴裡發出的,挑舋的道:「對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難道你也害怕麼?」
  阿平面色一獰,就像是只發情的野獸般沖了上來,兩手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乳房,粗糙的指頭夾住嬌嫩的乳蒂恣意的摩挲著、拉扯著,原本色澤淡雅的乳暈很快被蹂躪得又腫又漲,並呈現出了一種觸目驚心的血紅色!
  淩韶芸痛得冷汗直冒,光滑的皮膚上也起了一層層雞皮疙瘩。她咬著牙,忍受著他的唇舌掃過胸膛時帶來的噁心,強抑著自己不嘔吐出來。
  「婊子,你給我興奮點!」阿平目泛怒火,猛然一拳打在淩韶芸的肚子上。她的人立刻被打得彎曲,彎著腰坐倒在冰冷的地面上,秀眉一蹙,胃裡的苦水已不由自主的湧了出來。
  阿平呼哧的喘了口氣,獰笑著一把撈住她的長髮,將她的身子揪了起來,擺弄成了一個四肢著地、粉臀高翹的婬蕩姿勢!
  淩韶芸羞恥的垂下俏臉,一聲不響的任憑對方飽逞手足之欲。她那羊脂白玉般的動人嬌軀,已因緊張而泛起了略微的粉色。聳起的豐滿臀部上,深陷的菊花輪秀氣而嬌柔,彷彿不堪灼熱眼光的炙烤,正在驚惶不安的微微蠕動。
  「這樣美的天生尤物,我一定會好好的享用的!」阿平瞇起眼睛,手掌恣意的愛撫著她嫩滑的大腿,片刻後又順勢爬進了幽深的臀縫,輕薄地撥開了毛茸茸的芳草,觸摸在戰慄的微隆花丘上……
  「噢──」淩韶芸嬌軀劇顫,嘴裡情不自禁的輕聲低吟。最神聖最純潔、從未被開發過的處女禁地,今天終於被一個陌生的男人給侵犯了!她的心頭一片模糊,全身的感覺似乎都集中到了股溝間。那熱切飢渴的觸摸,既令她覺得痛恨厭惡,又令她享受到了一種麻癢美妙的新奇滋味。
  阿平得意的笑了,指頭上逐漸傳來的濕熱告訴他,這身份尊貴、不可一世的美貌少女,敏感的身子已經作好了合體交歡的準備了。
  「呼啦」一聲,他把淩韶芸的胴體翻了過來,讓她正面對著自己。他要親眼見到她在失去貞操時的悲痛表情,只有她那痛不欲生、苦楚難耐的樣子,才能夠讓他完全亢奮!
  「嘿嘿,淩大小姐,我要來了!」阿平怪叫一聲,揮手扯下褲帶,挺起青筋畢露的醜惡肉棒,緩緩的抵在淩韶芸嬌嫩的花唇上。此時,那粉紅色的氾濫溪穀已是纖毫畢現,在疏落有緻的茂密叢林下,散發出了一陣陣處子特有的幽香。
  淚水霎時浸滿了淩韶芸的眼眶,她的心裡縱然有萬般的不情願,也已失去反抗的可能了。命運的安排往往就是如此殘酷,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註定要付出難以想像的犧牲……
  阿平凝視著她的面容,忽然冷冷的道:「大小姐,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淩韶芸喘著氣,呻吟道:「現在……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
  「我明白,可是這件事我一定要先說出來!」阿平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殘忍的笑意,獰聲道:「當你聽到了這個秘密以後,我佔有你的肉體才會更有勁、更銷魂。]
  淩韶芸的心中忽地昇起不祥的預感,顫聲道:「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阿平瞪著她,淡淡道:「你知不知道我姓什麼?」
  淩韶芸茫然的搖了搖頭,高聳的雙乳急促的上下起伏。她竭力平穩著呼吸,等待著他說下去。
  阿平一字字道:「我姓沈!我父親就是死在你爹爹掌下的,『快意堂』北方分堂主,號稱『驚虹快刀』的沈之武!」
  淩韶芸驚呆了,半晌後才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她瘋狂的扭動著身子,掙扎著嘶喊道:「你騙我……卑鄙小人……你竟敢騙我……」
  「哈哈……我就是要你嘗嘗被仇人強姦的痛苦!」阿平縱聲狂笑著,肉棒微微一挺,輕易地迫開了合緊的迷人玉縫,逐寸逐寸地探進了溫暖的蜜穴!
  「不要……不……」淩韶芸絕望地哀鳴著,眼睜睜地看著巨大的武器被粉嫩的花唇咬合著,馬上就要貫穿了自己處女的封印,眼淚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讓我做你的第一個男人吧!」阿平怪叫了一聲,雙手用力抓住她豐盈的乳峰,奮力將腰部向前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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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8:22

 第十九回 劍從背後刺來
  「好好記住這一刻吧!」阿平暴喝著,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猙獰可怖。他用膝蓋頂住了淩韶芸白皙柔滑的大腿,胯下的巨龍堅硬如鋼鐵,惡狠狠的往嫩穴裡搗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哧、哧」兩下極輕微的暗器破空聲響起,窗外突然飛進兩道燦爛的金光,就像是絢麗的流星橫掃過黑暗的天空!
  阿平駭然變色,急急翻身在地下一滾,堪堪避開背心要害,但那鋒利的暗器邊緣,卻已在他肩上拉出了長長的血痕,血珠子登時滲了出來!
  「是誰?」他雖驚不亂,縱身躍起,厲叱道:「背後偷襲,算得什麼英雄好漢?」
  「小女子本就不是英雄好漢……」外面傳來了一個極優雅的女人聲音,淡然道:「而且,對閣下這樣的無恥之徒,也根本用不著講什麼江湖規矩!」
  阿平臉色發青,掃了一眼瑟縮在屋角的淩韶芸。她正手忙腳亂的掩著衣襟,俏臉上猶自掛著羞憤的淚花。
  「不管你是哪個,聽到了我的秘密,就得死!」他冷哼一聲,也不穿衣服,就這樣赤裸裸的走了出去,大踏步來到了屋外的空地上。
  他的目光突然凝結,因為他發現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頂巨大的轎子!
  淒淒慘慘的月色,空空蕩蕩的樹林,神神秘秘的花轎!阿平猛然間察覺,一股令人窒息的沈重壓力劈面襲來,逼的他幾乎連呼吸都無法順暢!
  他的瞳孔驀地收縮,沈聲道:「金葉子?」
  「正是!」金葉子回答的很乾脆,反問道:「『無形煞刀』沈平?」
  「不錯!」沈平頓了頓,忽然道:「聽說從未有人進過你的轎子,更沒有誰能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
  金葉子淡淡道:「這是因為,世上還沒有哪個男人有資格見我!本小姐的芳容正如閣下的刀一樣,不是輕易能給別人見著的!」
  沈平沈下了臉,冷冷道:「我的刀並不是對所有人都保密的,起碼有一種人能見到!」
  金葉子歎了口氣,柔聲道:「你說的是不是死人?」
  沈平沒有否認,眉宇間開始凝聚起濃重的殺機!在這一刹那,時間和空間彷彿都停頓了,只剩下森寒刺骨的強大氣勢在兩人之間流蕩。
  僵持了片刻,金葉子忽然咯咯嬌笑,銀鈴似的笑聲嫵媚而清脆,就在她笑的最動聽的時候,數十道金光連連閃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急打沈平的胸腹要害!
  沈平沒有躲避,他猛地飛身疾掠,迎著滿天暗器沖了上去。幾乎就在同時,一片雪亮的刀影如鮮花綻放,耀眼的閃現在黑漆漆的夜色中。
  他的雙手明明是空的,刀光卻偏偏自掌中亮起!
  刀光一閃,只一閃!所有的暗器通通消失了!
  他的手就是刀,傲視天下的一柄刀!他的人是平凡的人,手也是平凡的手,可是這雙手幻化成的刀鋒,卻絕對能令任何敵人心膽俱寒!
  「唰」的一響,沈平已撕開了轎簾,直挺挺的撞進了轎內……
  ************
  仰首望天,沒有一顆星星,沒有月亮,甚至連漂浮的雲層都看不到。今晚的天氣,就像絕大多數秋夜一樣,是壓抑而沈悶的。
  在夜幕的掩護下,任中傑和祁楠志在小逕上輕靈的疾掠著,兩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時不時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我實在想不到,你居然這麼容易就混進總壇了!」祁楠志皺著眉頭,不安的道:「你難道不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嗎?」
  任中傑漫不經心的答道:「對神風幫來說,淩振飛的死訊不亞於石破天驚!此刻總壇裡人心浮動,調度必已出現混亂,被我乘虛而入又何足為奇?」
  祁楠志不以為然的搖著頭,忽然道:「有一件事我一直覺得有些古怪,不曉得你注意到沒有?」
  任中傑轉臉望著他,道:「什麼?」
  祁楠志道:「你曾經跟我說過,淩大小姐為了應付比武之約,想用『驚魂奪魄針』來對付我!」
  任中傑隨口道:「是呀!那又怎麼了?」
  祁楠志面色凝重道:「照理說,只有結了不共戴天的仇恨,才會想到動用如此歹毒的暗器。但她後來居然輕輕易易的就把我放過了,再也不來找我的麻煩,你不覺得這種轉變太突兀了些麼?」
  任中傑微微頷首,喃喃道:「確實有些古怪……確實……但最讓我感到古怪的卻還不是這個……」
  祁楠志目光閃動,試探道:「不是這個?那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任中傑苦笑道:「我老是有一種感覺,這幾天發生的某一件事是不對的,可到底是哪裡不對,我又說不出來……」
  話猶未了,數十丈外突然傳來了一聲無比恐懼、無比悲戚的慘呼!驚呼聲彷彿是一柄森寒的利器,一下子就戳進了心臟的最深處,令人全身毛骨聳然!
  任中傑臉色驟變道:「不好!傅恆那屋裡出事了!」邊說邊風馳電掣般循聲掠去,祁楠志也展動身形,緊緊的跟隨在他身後。
  兩人用最快的速度穿進了屋子,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一大灘的血跡!已經凝固了的,紫紅、紫紅的血跡!
  傅恆的屍體就躺在血海的正中,蒼白的嘴角已撕裂,死灰色的眼珠瞪的大大的,神情之中似乎蘊含著一種說不出的憤怒、譏誚、悲傷和駭異。
  屍身旁,淩琳正驚惶的跌坐在地上,柔弱的雙肩劇烈的抖動著,聽見有人進來,她驚慌失措的轉過身子,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
  任中傑的心沈了下去,他暗暗歎息著,伸掌輕拍淩琳的肩頭以示安慰,接著又從懷裡取出一小壺燒酒,往她的嘴裡灌了幾口。淩琳的嬌軀顫抖了幾下,終於慢慢的寧定下來。
  「沒事了……放心……已經沒事了……」他輕拍著她的背心,柔聲安慰道:「我保證,沒有人能傷害你的……」
  淩琳傷心的擡起頭,臉蛋上掛滿了淚水,悲慟的道:「但我師父卻死了……他被人殺了……以後他再也不能照顧我了……」
  「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出真凶,替你師父,替許許多多屈死的冤魂報仇!」任中傑的聲音依然很緩和,可是聽起來卻滿含著冷靜的決心。他頓了頓,又溫言道:「傅老前輩死的時候,你不在他身邊麼?」
  淩琳竭力平穩住了呼吸,抽泣道:「是的,我……我一直在隔壁屋裡睡覺,直到剛才醒來……」
  「瞧你師父的死狀,這屋裡必定發生過短暫而激烈的搏鬥……」任中傑沈吟著,緩緩道:「你難道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麼?」
  淩琳雙手抱頭,拼命的搖晃著腦袋,雪白的臉蛋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喃喃道:「聲音……有聲音嗎?我聽到了沒有?到底是誰的聲音?是誰……」
  任中傑失望的歎了口氣,右手袍袖一拂,出指點在她的「昏睡穴」上,接著把她抱回了隔壁的軟床,細心的替她掩好了被子。
  「這小女孩不可能聽到任何聲音的!」祁楠志跟了進來,在他面前攤開了右手,掌心裡有一團灰色的粉末:「你瞧,我在她窗下發現了什麼?」
  任中傑微微一震,低呼道:「雞鳴五更香。]
  祁楠志頷首道:「不錯!看起來她至少已昏睡了八、九個時辰!兇手是先將她迷暈後,再潛進這間屋子下毒手的!現在的問題是,兇手為什麼要殺害傅老前輩,其動機何在?」
  任中傑忽然奔回了血跡滿地的現場,從淩亂的地面上拾起了一本卷宗,淡淡道:「也許是為了這上面的秘密。]
  祁楠志一呆,訝然道:「這是什麼?難道是淩振飛所寫遺書的原件?但……但兇手怎會將如此重要的證物遺忘在現場?」
  任中傑苦笑道:「不能說是遺忘!若我所料不錯的話,這份卷宗已經被兇手做了手腳了。]
  他打開內頁,迅速的流覽著裡面的文字,忽然一拉祁楠志,沈聲道:「你看這一段!」
  祁楠志湊過腦袋,低聲的誦讀著:「……吾死以後,藏寶之圖將被送至神風幫總壇。吾生平雖擁美無數,可稱紅顏知己者不過兩人。一個即是吾之正妻淩門季氏,另一個是……咦?」
  他念到這裡就頓住了,因為紙張上赫然是一個破洞!不大不小的破洞,恰好能遮得住一個人的名字!可是這個名字他們卻沒有辦法知道了。
  「最後一個線索也斷了……」祁楠志大為沮喪,懊惱的道:「難道『月下麗影』的身份,真的永遠也沒有辦法揭穿了嗎?」
  任中傑默默的出了一會兒神,忽然道:「不,起碼還有一個人!這個人肯定知道『月下麗影』是誰。]
  祁楠志精神一振,道:「哦?是哪個傢夥?」
  任中傑冷靜的道:「是那個被玉面羅刹派遣來的,準備將藏寶圖送到總壇的使者!他一定曉得,淩幫主遺書上寫的是誰的名字。]
  祁楠志怔了怔,道:「話雖不錯,但此人身懷重寶,絕不會輕易洩露行藏。我看他八成會偷偷送來地圖,然後一走了之!」
  任中傑正待說話,屋外突然響起了極輕微的腳步聲,一個胖胖的小老頭矯健地閃身掠進,見到慘不忍睹的屍體血跡時,面色頓時大變,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孫老爺子,總算見到你了!」祁楠志喜動顏色,忍不住拍手慶倖道:「我還擔心你在外面遇上了大麻煩,以至於遲遲不能返回總壇相見呢!」
  孫元福定了定神,凝望著傅恆滿是血跡的屍體,黯然道:「老朽未曾遇到麻煩……倒是傅老俠不幸逝世,令人扼腕……可惜,可惜……」
  「的確可惜!」祁楠志陪著他歎息了一陣,忽然道:「老爺子,在下託你調查的那件事,不知可有眉目麼?」
  孫元福肅容道:「幸不辱命!兩位分別重託的大事,老朽都有了極重要的發現!」
  他說到這裡,習慣性的按著自己的圓臉,緩聲道:「祁大俠,你要老朽調查偎紅和依翠的身世來歷,果不出你所料,這二女都曾受過淩幫主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淩大小姐的生母──的救命之恩。她們先自己賣身到『風月小築』,成為金陵城最出名的歌妓,然後又想辦法接近了四當家魯大洪……」
  祁楠志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我一早就覺得,這兩個女子不簡單,果然不錯……這樣看來,謀刺淩夫人的兇手很可能是淩韶芸、淩琳、偎紅和依翠當中的一個,或者是由她們幾人聯手!動機麼,就是當年的一段血海深仇……」
  任中傑截口道:「但兇手也有可能是方婉萍和黎燕!她倆都和淩振飛有過肉體關係,也許是由於妒忌淩夫人而起了殺心!還有一個韓冰,她的動機倒是很明顯,就是為了藏寶圖……」
  祁楠志緊皺眉頭,喃喃道:「月下麗影,到底是這七個女子中的哪一個?行兇的意圖,到時是仇殺、情殺,還是謀財?唉,我們似乎到現在都未找到真正有價值的線索!」
  孫元福忽地微笑道:「那也未必!任公子曾囑咐過老朽,在發現淩幫主的遺體後,偷偷地將現場可疑的物件藏起。結果在那天,還真的給老朽找到了一樣東西……」
  任中傑和祁楠志異口同聲的道:「是什麼?」
  孫元福探手入懷,取出了一個發亮的物體托在掌心,燈光下看的清清楚楚,那赫然是一支做工精緻、古色古香的發釵!
  「這是老朽在淩振飛緊握的拳頭中找到的。」孫元福解釋道:「當時只有張當家和十八個武士在旁,但他們都不曉得……」
  一言未畢,任中傑突然跳了起來,目光中帶著種極其駭異的神色,震驚道:「我見過這支發釵。]
  祁楠志愕然道:「你見過?這只發釵一直在屍體的手中握著,你怎麼可能見過?」
  任中傑一把奪過釵子,翻來覆去的仔細審視著,沈吟道:「這發釵上鑲嵌著極為名貴的珍珠,世上恐怕並不多見。而且,從造型款式來看,它本應該是『鴛鴦釵』……」
  祁楠志目中放出異彩,興奮的道:「你是說,這樣的發釵本是成對的?你見過的,其實是和它配成對的另外一支?」
  任中傑神不守舍的道:「有可能……很有可能……」
  祁楠志驚喜交集,一叠連聲的問道:「那另外一支你到底在哪裡見過?快想想,說不定這就是揭開謎底的關鍵!」
  任中傑不住敲打著自己的腦袋,苦惱的道:「我……我想不起來啦!但我可以肯定,就在咱們剛才談到的那七個女子中,有一個曾戴過這支發釵……奇怪,究竟是誰呢?」
  他想了好半天,幾乎要把腦袋都敲破了,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祁楠志盯著他失望的道:「淩振飛臨死時用力握住這支發釵,很可能是想以此暗示殺他的兇手!你最近怎地變得如此粗心糊塗,連這樣至關重要的事都想不起來了?」
  任中傑沒好氣的道:「這七個女子你也都見過的,你為什麼不想想,到底是哪個戴過這支發釵?」說罷,也不等祁楠志出言駁斥,他已信步朝屋外走去。
  「你要去哪裡?」祁楠志沖著他的背影喊道:「話還沒說完,怎麼就獨自溜走了?」
  任中傑沒有回答,只是反過手來揮了揮,就展開輕功掠向了遠方,剩下祁楠志和孫元福一臉愕然的呆在屋子裡,茫然不知所措。
  ************
  「砰」的一響,沈平已迅猛無倫地沖進了轎內……
  驀地裡,他發出了幾聲悶哼,整個人像是只大粽子般拋了出來。退出來的速度比沖進去的速度居然還要快的多!
  他一連退出了五、六丈的距離才勉強立定了腳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喃喃慘笑道:「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金葉子……」
  這句話剛剛說完,大量的鮮血突然從沈平的胸腹四肢間噴了出來,就如潮水般噴出!
  這情景是非常駭異的,彷彿一個漲的鼓鼓的熱水袋猛然被刺蝟撞個正著,在頃刻間就變得千瘡百孔,精華盡失!
  「你是第二個沖進轎子的人!」金葉子的聲音裡似乎也帶著些許的敬意和惋惜,淡然道:「第一個是『快意堂』的副堂主。不過,你們倆都逃不脫死亡的命運!」
  沈平苦笑了一下,軟綿綿地倒了下去,倒在這黑暗的叢林裡,倒在這詭異的花轎邊!此刻,他身上的淩厲氣勢和鋒銳殺機全都消失了,彷彿已經隨著鮮血流淌出了體內,於是躺倒在地上的,又只是個平凡、普通、毫不起眼的少年了!
  「能親眼目睹轎中的絕色,就算是死也值了……」他用最後一點力氣擠出了個笑容,然後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金葉子幽幽的歎息了一聲,動聽輕柔地氣息就像是淡雅的音樂。一時間林子裡寂然一片,半晌後她才淺淺一笑,柔聲道:「淩大小姐,你還不打算出來見見客麼?」
  「你滾!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淩韶芸聲色俱厲的摔打著東西,嘶聲痛哭道:「你們全都不是好人,我一個也不想見!」
  「不見就不見吧,你道本姑娘很想見到你麼?」金葉子嘿然冷笑,清叱道:「若不是我念著淩幫主的故人之情,不忍看著他親手創下的基業毀於一旦,哪裡犯得著降貴紆尊的來見你?」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淩韶芸的哭聲嘎然而止,驚疑不定的問道:「我爹爹的基業又……又怎會毀於一旦?」
  金葉子冷冷道:「你爹爹死因不明,幾個當家對幫主之位卻是各懷野心,再加上惹人眼紅的『赤焰遺寶』,虎視眈眈的快意堂,神風幫的局勢怎樣,還用的著我來詳細說明麼?」
  「吱呀」一聲,淩韶芸推開房門,披頭散髮的沖出了屋子,僅著內衣的雪白嬌軀耀眼的反射著月光。她一邊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外袍,一邊焦急的頓足道:「那你說說,眼下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但我若是你,現在至少不會躺在臥室裡一動也不動的!」金葉子說到這裡,嘴裡突然發出了幾聲短促的呼哨,餘音嫋嫋,尚未停歇,蓋氏三雄的身影就從林子深處掠了過來,擡起花轎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好自為之吧!請轉告任中傑,小女子告辭了。]嬌慵的聲音平緩如流水般響徹樹林,竟不因距離的增遠而減弱,直到最後一個字送出後,才緩緩的從耳朵邊消逝。
  淩韶芸怔怔的呆在原地,又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堅定的邁動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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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是寧靜的,神風幫的總壇也是寧靜的,可是這寧靜之中,卻似有一場無形的暴風驟雨正在暗暗的醞釀。
  聽雨樓像往常一樣,冷冷清清的佇立在秋夜裡。樓上的一盞孤燈,看上去依然是那樣寂寞、那樣淒涼,就像是住在此間的淩夫人一樣,充滿了深沈的無奈和悲哀。
  「任公子甘冒大險返回總壇,又強行突破封鎖闖進聽雨樓,就是為了告訴賤妾這些事嗎?」淩夫人安然端坐在軟椅上,神情淡漠的輕啟著櫻唇。她的聲音柔和而悅耳,可是聽起來卻很遙遠,遙遠的彷彿隔著海角天涯。
  任中傑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苦笑道:「當然,在下除了向夫人詳述事情始末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夫人儘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以便渡過眼下的危機。」
  淩夫人姿勢優雅的攏了攏秀髮,不動聲色的道:「哦?」
  任中傑凝視著她那夢幻般的美目,沈聲道:「據在下瞭解到的情況來看,總壇裡的形式對夫人極為不利……」
  他頓了頓,見淩夫人似乎毫無反應,只得又接著道:「諸位當家窺視幫主權位,夫人想必早已察覺。他們若是發現了這份遺書上所記錄的往事,必然會藉此向夫人發起攻擊……」
  淩夫人淡淡一笑,幽幽道:「從前發生的事,不過是爭風喫醋、愛恨糾纏的惡果。先夫原來還有一女,而且已經長大成人,那也好的很啊!其實先夫既亡,賤妾早已心如枯石,就算她真的要找我報仇,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任中傑心中一痛,霍然站起,一把抓住了淩夫人柔若無骨的纖手,大聲道:「血已經流的太多了,我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死的!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
  淩夫人身子一顫,俏臉上流露出迷惘的神色。但僅僅過了一瞬,她又恢復了平靜,冷冷道:「任公子,賤妾還在服喪,請你自重!」
  她沒有強行摔脫他的掌握,可是她的小手卻已在他掌中變冷,變得像冰一樣的冷!
  任中傑不由自主的放開了她,跌坐回了椅子上。他驀地裡發覺,眼前這個一身縞素、清麗高貴的成熟美婦,對自己的態度始終是客氣而冷淡的。那一夜巫山雲雨的風情,根本就沒能在她的芳心上留下任何的軌跡!
  也許在她的心裡,已經容不下丈夫以外的任何人──即使是像任中傑這樣有魅力的男人……
  「可是夫人如果遭遇不測,藏寶圖就會白白的落入『月下麗影』手中!」任中傑努力的做最後的說服,厲聲道:「這女子和你有殺夫之仇,難道就此讓她逍遙法外麼?」
  淩夫人漠然的搖了搖頭,低聲道:「一切都是命!上天註定是我的東西,那就誰也拿不走!否則,怎樣強求也是枉然……」
  她輕聲細語的訴說著,娓娓動聽的柔音回蕩在任中傑的耳朵邊,聽來卻似蘊含著深入骨髓的淒涼和無奈,把他的滿腔熱血一點一點的澆熄!
  「好,既然夫人不肯走,在下就此告辭!」任中傑躬身一揖,轉身大踏步向外走去,口中猶自洪笑道:「只要我能先行找出『月下麗影』,一樣能救夫人於危難之中……」
  淩夫人怔了怔,玉容上忽然露出了極其複雜的神情,嬌呼道:「任公子!」
  任中傑停下腳步,淡淡道:「怎樣?」
  淩夫人手扶椅背,嬌怯怯的身形彷彿立足不定般晃了晃。她咬著嘴唇,似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說的出話來:「你……你千萬要小心:月下麗影』的枯心掌雖已被你破去,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任公子你……你……」
  任中傑澀然道:「我什麼?」
  淩夫人不顧一切的叫道:「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她說到這裡猛然間頓住了,一字字道:「我等你!」
  ──我等你!一個女人若對男人說出了這三個字,那麼他就算不是她心中最愛的人,也已經差不多了。
  ──我等你。這是多麼令人振奮的三個字。一個男人若聽到了這三個字,他的精神、激情和勇氣還能不沸騰麼?
  任中傑的身軀劇烈的震動了一下,他突然返身沖了回去,猛地摟住了淩夫人的身體,摟的是那樣用力,把她柔弱的雙肩都搓的「咯咯」直響。
  淩夫人被這大膽的舉動嚇呆了,她驚愕的瞪大了眼睛,茫然的任憑男人的熱吻落在自己的香腮上,直到任中傑的唇舌充滿侵略性的攻佔了她的小嘴後,才驀地裡清醒了過來。
  「不……不能這樣……放開我……」淩夫人避開俏臉,奮力的在他懷裡掙扎著,顫聲道:「任公子,我們不能……不能一錯再錯!」
  「我們根本沒有錯!」任中傑斬釘截鐵的斷喝了一聲,雙手使勁的撕扯著她身上的薄衫。他凝視著破碎衣襟下裸露出的雪白肌膚,大聲道:「一個女人和她喜歡的男人上床,這本來就天經地義的事,怎麼能說是錯呢?」
  「但……但我是有丈夫的人……」淩夫人本能的推拒著、阻擋著他肆意妄為的進攻。可是那種軟弱無力的反抗起不到任何實質的作用,反而使所有的掙扎看上去都像是在挑逗。不到片刻,隨著貼身衣物的離體而去,淩夫人變成了全裸的美人兒!
  「不可以的……任公子,賤妾還在守孝……」她驚恐的哀求著,雙臂交叉的護在胸前,試圖遮住自己高聳的乳房,兩條迷人的玉腿緊緊的合併在一起,交彙處的一小叢漆黑陰毛彷彿也在微微的顫抖,剛才勉強裝出來的優雅氣質已經蕩然無存!
  「守孝又如何?」任中傑不由分說的拉開淩夫人的手臂,兩團豐滿晶瑩的肉團一下子沖了出來,淡淡的乳香刺激著血液裡的欲火燒的更旺。他肆意的揉捏著這對又大又軟的突起,指尖在峰頂輕輕一撥,細小嬌嫩的乳頭條件反射似的挺立了起來。
  「瞧!你心裡是需要的,我也需要!這理由難道還不夠好麼?」任中傑咬著她嫩滑的耳珠,吹著熱氣道:「在下已經不想在夫人面前裝君子了,也請夫人莫要再擺出冷若冰霜的樣子,好嗎?」
  淩夫人用力的咬著嘴唇,秀眸中流露出迷茫混亂的神色。豐腴白膩的嬌軀在侵犯下不停的發抖,美乳尖端那對紅豆大的乳頭微微的向上翹著,被任中傑的舌頭一卷,立刻充滿生機的蠕動了起來。
  「嗯嗯……嗯……」她眉心微蹙,喉嚨裡壓抑地吐出了一連串呻吟。情不自禁的,她的右腿高高的擡起,勾在了他的腰部上,左足輕輕一踮,兩人的小腹已恰到好處的廝磨在一起,股溝之間已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隙。
  任中傑的腦子一陣暈旋。淩夫人的美乳在他胸膛上擠壓的變了形,那種美好的彈力使他的心跳急劇的加快了。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汁水正從她的玉縫裡淌出,緩緩的沿著自己的腿流下,再一滴滴的掉落在腳背上。
  「該進攻了!」任中傑定了定神,知道淩夫人的身體已經作好了承受狂風暴雨的準備,他的心裡充滿了成就感。如果說上一次他佔有她是由於藥物的緣故的話,那麼這一次,則完全是憑著自身的魅力吸引住了這成熟的美婦,令她心甘情願的為自己獻身。
  想到這裡,他再也無法抑制住沸騰的激情,矮了矮身子,胯下昂然之物猛地向上一頂。只聽「噗嗤」一聲輕響,那根軟如棉、硬如鋼的粗大陽物,以力道萬鈞之勢盡根沒入了淩夫人空虛的嫩穴中!
  「哦──」淩夫人的甜美呻吟就像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出來的,強勁的沖擊幾乎把她的人都撞飛了,這一撞不但擊中了她飢渴的花心,也震散了她的魂魄。隨著巨大肉棒的一下下抽送,她的玉足身不由主的離開了地面,懸在半空中一左一右地搖晃。
  這種站著交合的姿勢,是淩夫人從來也沒有想像過的,她只覺得既刺激又惶惑,兩個白嫩的奶子被對方牢牢的握著,支橕平衡的全部著力點都落在了親密結合的性器上。搖搖欲墜的身子似乎隨時面臨摔跌的危險,她不時發出心慌意亂的尖叫聲,下意識的把陰道縮的更加緊窄!
  任中傑望著她情思難禁的媚態,征服的欲望油然而生。他忽然抓住淩夫人的纖腰,迅速的將她的嬌軀翻轉,接著伸掌掰開了她飽滿潔白的雪臀,陽物複行由背後深深的插入,下體碰撞發出的「砰砰」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淩夫人滿臉潮紅的籲籲嬌喘著,主動的聳起翹臀迎合著節奏。她的兩隻手已無法摟到男人,難受的簡直無所適從,只得狼狽的橕在牆上苦忍。柔軟的腰身逐漸的被折成了弓形,兩隻豐滿的乳房沈甸甸的垂著,一對白生生的玉腿則向後彎曲,有力的夾住了對方的身子。烏黑的秀髮緞子般披散了下來,使她看上去充滿了驚心動魄的美麗!
  光陰在不知不覺間流逝著,任中傑恣意的享用著這千嬌百媚的美人兒,火熱的陽具夾在她兩團光滑結實的臀肉中來回進出,每一下都直搗花心。細緻酥暖的包覆感令他舒爽的低吼連連,再也顧不上憐香惜玉,抽插的頻率越來越快,像是恨不得把整個人都嵌入她的身體……
  「呀──呀──」終於,亢奮到了極點的任中傑猛然噴出了濃精!溫熱的精液一發一發的灌溉在淩夫人的花逕內壁上,把她燙的欲僊欲死般快活,一次又一次的攀上了絕頂的高潮……
  半晌,他和她的喘息才告平復。纏綿過後的身體雖還捨不得分開,可是疲憊已使兩人就地躺了下來,躺倒在灑滿香汗和婬液的冰涼地面上,久久的凝望著墨黑色的天空。
  「今天晚上我很盡興,整整五年都沒有這樣盡興了。」淩夫人的腦袋斜靠在男人寬厚的胸膛上,心滿意足的呢喃著。她的一雙美腿意猶未盡的輕蹭著他的腹部,綿軟嫩滑的玉趾抵在陰囊上,柔情似水的緩緩搓揉著,彷彿還在回味著剛才的蝕骨銷魂。
  任中傑把玩著她的雙乳,微笑道:「你若肯跟我走,和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那麼你以後天天都可以這樣盡興。]
  淩夫人嬌軀一震,忽然推開了他的手。她推的也不是很用力,但卻是那樣的堅決,連帶著把任中傑的心也一直推到了腳底!
  「即使我離開了這裡,也不會跟著你一起走的!」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瞪著他,嘴角邊泛起一絲酸澀的笑容:「因為我清楚的知道,你和我不是同路人,絕不是!」
  「你是個天涯漂泊、逢場作戲的浪子,感情對你來說只是一場好景難長的美夢。不論你怎樣愛一個女人,都不會為了她而廝守終身的!」淩夫人說到這裡頓了頓,淡然道:「十年前我一時衝動嫁給先夫,那已經讓我付出了代價。如今,我不想一錯再錯……」
  任中傑呆呆的聽著,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他無奈的笑了笑,正待開口說話,驀地裡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就在同時,「乒乓」的一聲響,緊閉的房門向兩邊飛起,一個人緩步走了進來。
  「妙極妙極,淩夫人這番話說的真是精彩了!」這人拊掌而笑,修飾的整整齊齊的方臉上滿是和藹之色,眉目間頗有正氣,竟是聞名江湖的「仁義大俠」衛天鷹!
  淩夫人驚叫一聲,本能的伸手去摸衣服。可是周圍所有的掩體之物都已在激烈的交合中化成了碎片。她的俏臉漲的緋紅,只得儘量蜷曲起玲瓏浮凸的裸體,雙臂局促不安的遮擋著自己無限美好的上身。
  衛天鷹「呵呵」一笑,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和「大俠」身份絕不相稱的婬褻表情,他貪婪的盯著淩夫人臂下的春光,瞇著眼笑道:「想不到『江南第一美女』這朵鮮花,終究還是被任公子如願以償地摘到了!」
  「託衛大俠的福!」任中傑居然既不生氣,也不尷尬。他挺直了腰板坐在地上,淡淡道:「不知衛大俠來此何干?也是想來採花嗎?」
  衛天鷹擺了擺手,正色道:「在下和任公子不同。公子以風流名動武林,在下卻是以仁義傳遍江湖,又怎會厚著臉皮做下這等勾當?」
  任中傑點了點頭,道:「原來衛大俠眼睛上的膽子雖不小,可畢竟還是不敢在『色』字上惹麻煩的。]
  衛天鷹悠然答道:「不錯,大俠是不會輕易犯下婬戒的。只不過,大俠也是人……」他忽然沈下臉,一字字道:「是人就需要錢!一筆數額巨大的金錢!」
  任中傑好像聽不懂他的話,錯愕道:「什麼?」
  「閣下不必裝模作樣了!」衛天鷹伸出一隻手掌,厲聲道:「把藏寶圖交出來!」
  淩夫人的粉頰一下子變白了,低聲道:「藏寶圖並不在賤妾手中……」
  「呸!」衛天鷹冷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淩振飛的遺書上寫得很清楚,他一過世,玉面羅刹就會派使者將藏寶圖送來!」
  淩夫人酥胸起伏不定,咬著嘴唇道:「自先夫不幸棄世後,賤妾從未見過外人,就算那個送圖的使者真的來了,也沒機會和他見面。」
  「不,你有這個機會!」衛天鷹直視著她的明眸,冷然道:「因為這個使者根本不是外人,他就是唐鋼!」
  任中傑霍然一驚,失聲道:「是他?你怎能如此肯定?」
  衛天鷹淡淡道:「這是唐鋼臨死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
  任中傑的目光突然亮了,像是想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動容道:「唐鋼死了?是誰殺了他?」
  衛天鷹道:「我趕到現場時,唐鋼已經說不了太多的話了。但是我可以看的出,他是被一柄鐵鑄的扇子擊死的!」
  任中傑摸著下巴,沈吟道:「羅鏡文?」
  「不錯!所以我總算把這件事想清楚了……」衛天鷹成竹在胸的說道:「根據玉面羅刹和淩振飛的協議,有可能得到藏寶圖的只有兩個女人,但究竟是誰卻一直沒能指定。在這種情況下,月下麗影為了確保財富到手,就對淩夫人起了殺心。」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淩夫人雖屢屢欲刺,卻總是大難不死。後來淩振飛逝世的消息傳出,身為使者的唐鋼不得不就收圖人選作出決定。很自然的,他不願意將藏寶圖交給心狠手辣的月下麗影!於是在前天晚上,當楚天良闖入聽雨樓施暴的前一刻,唐鋼趁著易斌被殺、無人看守的良機,順利的會晤了淩夫人,並且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可是,在唐鋼離開神風幫後,羅鏡文卻對他下了毒手!」衛天鷹嘿嘿冷笑道:「為什麼要殺他呢?因為有人想獨吞寶藏!只要唐鋼一死,短期內就沒人能知道這樣一個事實──那就是儘管『月下麗影』百般阻撓,藏寶圖最終還是順利的送到了淩夫人的手中!」
  任中傑沈默了很久,忽然一把抓住淩夫人的雙肩晃動著,大聲道:「你不肯跟我走,是因為你早已決定要和羅鏡文一起私奔,是不是?」
  他情緒激動的質問著,十根手指都深深的嵌入了淩夫人柔嫩的肌膚,可是她卻只是癡癡的望著前方,兩道珍珠般的淚水沿著面頰滾下。
  任中傑喘了口氣,緩緩的鬆開了手。在這一瞬間,他突然發現自己對眼前這個女人依然是一點也不瞭解。不,應該說是對這裡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完全瞭解!女人的心事,也許根本就不是任何男人能夠輕易掌握的。
  「任公子若已問完了話,下麵就該輪到我了!」衛天鷹面色陰沈,寒聲道:「淩夫人,你到底交不交出藏寶圖?」
  淩夫人忽然變得有些失態,豐滿迷人的雙峰不停的顫動著,嘶聲道:「我給你……給你好了!不就是張地圖嗎?嗚嗚……」她痛哭著一咬牙,準備用最大的努力赤裸著站起身。
  衛天鷹色迷迷的笑了,等著一飽眼福欣賞她全裸的胴體。誰知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焦急的聲音:「等等……你……你不能這麼做!」
  話音剛落,一個姿容秀麗的少婦沖了進來,嬌喘籲籲的撫著自己被風吹亂的秀髮,烏黑清澈的眼睛裡帶著無盡的傷心難過,一時間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黎燕!」任中傑目光一閃,不動聲色的點了下頭。衛天鷹的臉色卻在刹那間變得相當的難看,強笑著招呼道:「阿燕,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黎燕調勻了一下呼吸,語調已恢復了平靜:「我是來求你的,求你不要再錯下去了!」
  衛天鷹雙眉豎起喝道:「阿燕,你犯迷糊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沒有迷糊,迷糊的是你!」黎燕霍地邁步上前,嫵媚的俏臉蒼白如紙,顫聲道:「你眼巴巴的趕到神風幫,暗中挑起諸當家的紛爭不和,不就是意圖奪得寶藏麼?那天晚上護衛聽雨樓的七當家易斌,難道不是死在你的手中麼?」
  衛天鷹惱羞成怒,厲聲道:「胡說!我為什麼要殺易斌?我根本沒有殺他的理由!」
  「你有!」黎燕盯著他,一字字道:「你和易斌都是快意堂的人,奉堂主之命奪取藏寶圖。可是你起了異心想要獨吞,所以才設計將他除去,並嫁禍給月下麗影和楚天良!」
  衛天鷹面部扭曲,滿頭大汗潺潺而落。他跺了跺腳,目光中忽也露出痛苦之色,黯然道:「原來你都知道了……但你又明不明白,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
  「我明白,我早就明白了!」黎燕失神地搖著頭,淒然道:「以前我一直都以為,丈夫雖然不能瞭解我,但還算的上是武林中頂天立地的英雄!現在我才曉得,我嫁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他的骨子裡居然是如此的『仁義』……」
  衛天鷹木然的聽著,額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他怔了半晌,突然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怒吼,閃電般掠到了黎燕身邊!
  「小心!」任中傑尚未驚呼出聲,黎燕的後頸上已挨了重重的一記掌擊!她的身子搖晃了幾下,秀目中射出譏諷悲痛的光芒,軟綿綿的摔了下去。
  「衛天鷹!你不是個東西!」任中傑怒氣勃發,兩隻攥得緊緊的拳頭握的格格直響。他正欲飛身上前,手臂卻被淩夫人死死的拉住了!
  「任公子若想打架,在下是萬萬不敢應戰的!」衛天鷹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道:「但我只需登高一呼,就能將整個總壇的人全都喚來,讓他們看看姦夫婬婦的無恥模樣!」
  淩夫人俏臉煞白,暗暗的捏了捏任中傑的臂膀,用堅決的眼色制止了他的行動。然後她轉身奔到床邊,從枕頭套子裡取出了一張殘舊的羊皮紙,含淚說道:「藏寶圖在這裡!你……你拿去吧。]
  「淩夫人果然是識時務的俊傑。]衛天鷹大笑,眼光肆無忌憚的逡巡著她錯落有緻的身段,獰笑道:「來呀,把地圖乖乖的拋過來……」
  突然,「啪、啪、啪」,夜空中響起了一陣鼓掌聲,窗外有人喋喋怪笑道:「有趣呀有趣!這齣戲劇上演的真是有趣極了!」
  隨著說話聲,一個身穿黑色披風,面罩幪臉的黑影輕輕巧巧的由窗口掠進,穩穩的落在了地面上。屋內諸人盡皆動容。
  衛天鷹踏上一步,厲聲道:「閣下是誰?」
  「你不認得我的,但任公子卻一定認得!」這人發出金屬般難聽的聲音,悠然道:「任公子,你說是不是?」
  任中傑目光閃動,恍然道:「原來是你!那晚你用婬藥偷襲,累得十三姨太險些送了性命!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卻自己送上門來!」
  「我既然敢來,就不怕公子找我算帳!」這人的語音中彷彿帶著種誘惑,嬌媚的道:「因為我知道,任公子是絕不忍心對女人下毒手的,尤其是像我這樣的女人。]
  「什麼?!」任中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愕然問道:「你說你是……女人?」
  這人微微一笑,忽然輕輕的扭了扭腰肢,寬大的黑色披風立刻從身上墜了下來,胸前那兩團顯眼的突起歡跳著躍入了眾人的眼簾。現在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來,她的確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身材好的不得了的女人!
  一時間屋內寂然無聲,似乎所有人都已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良久,任中傑才將目光從她的酥胸上移開,淡淡道:「你到底是誰?」
  衛天鷹突然跳了起來,兩邊的太陽穴不住鼓動著,失聲道:「月下麗影!你一定就是月下麗影,對不對?」
  「你總算還不太苯!」幪面女子重新把披風拉攏,一字字道:「現在你明白了麼?藏寶圖終究是我的!誰也不能跟我搶。]
  衛天鷹雙掌互擊,聲音如撞金石,冷笑道:「好大的口氣!嘿嘿,只不過,你憑什麼認為本大俠不會跟你搶?就憑你那兩個大奶子麼?」
  「小女子也不憑別的,就憑這個!」幪面女子倏地從腰間抽出了一個黑黝黝的鐵筒,殺氣騰騰的對準了眾人!
  「驚魂奪魄針!」任中傑的瞳孔突然收縮,背上的肌肉也在這一刹那間僵硬了!
  急中之急,狠中之狠的驚魂奪魄針!見血封喉、例不需發的驚魂奪魄針!普天之下,絕沒有人能在這種距離內將它躲過!
  幪面女子的眼光透過面罩,輕蔑的掃視著屋子裡的每個人。她知道自己用不著再說一句話,手中的暗器就已說出了該說的一切言語!
  衛天鷹目齜欲裂的瞪著她,牙齒咬的格格響,忽地嘶聲道:「鐵筒裡的針早就已經打完了!我親眼看見的!你休想嚇唬人!」
  幪面女子冷冷道:「衛大俠若不相信小女子,儘管上來試試。]
  「我正是要試試!」衛天鷹狂吼一聲,展動身形向前疾撲。這一撲已是他畢生武功之所聚,威勢之迅猛足以令天地震動、神鬼駭然!
  幪面女子的眼眸裡忽然露出了種憐憫的神色,長歎道:「可惜……」
  這兩個字剛剛說完,一道絢麗的閃光驀地從她的掌心中亮起!亮的就像是光華奪目的鑽石,亮的就像是傲視寰宇的烈日!
  衛天鷹只覺眼前一花,正在疾掠的身子忽然喪失了所有的力道,重重的跌到了地上,然後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就已降臨……
  鮮血不斷的噴出,濺滿了四周的牆壁!可怖的屍身、冰冷的暗器使氣氛變得更加血腥,淩夫人幾乎忍不住要嘔吐,幪面女子卻還是冷靜的站在血泊裡,巋然不動!
  「驚魂奪魄針的威力,兩位已經見識過了!」她單手叉腰,昂然道:「兩位若不想親身領教的話,就乖乖的把藏寶圖拋過來!」
  「藏寶圖已經是姑娘的囊中之物了!」任中傑苦笑道:「可是,在交出去之前,在下卻有個問題想要請教。]
  幪面女子道:「你問。]
  任中傑凝視著她,沈聲道:「你今晚到這『聽雨樓』來,究竟是無意中找上的,還是有意為之呢?」
  「當然是早已蓄謀的啦!」幪面女子笑了笑,悠然道:「我知道淩夫人得到了藏寶圖,正在謀劃著怎樣下手奪取,不料任公子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偷偷潛回神風幫,這對我們來說,無疑是個送上門的好機會。]
  任中傑緩緩頷首,喟然道:「我坐著金葉子的花轎回來,自以為很秘密,看來還是瞞不過諸位當家的眼睛。]
  幪面女子笑道:「不錯!孔威、羅鏡文等人各懷心事,誰也不願用自己的力量來和公子硬拼。只有這位『仁義大俠』自告奮勇的要趕這趟混水,於是我就打定主意靜以待變,等他把藏寶圖給找出來了,我再來收拾殘局。]
  任中傑淡然道:「所以你就暗中跟著衛天鷹,直到他快要大功告成了,才驟然出手。]
  「是的!」幪面女子得意洋洋的道:「衛天鷹只顧窺視著你們的一舉一動,卻沒有防備到我的追蹤!嘻嘻,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她頓了頓,又說道:「在這個計畫裡,你和淩夫人是兩隻小蟬,衛天鷹是螳螂,我就是那只最終勝利的黃雀!」
  「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任中傑忽然大笑,似乎世上再也找不到更好笑的事:「你若是真的瞭解這句成語,就應該知道黃雀並不是最後的勝利者,黃雀背後還有一個手拿彈弓的獵人!」
  幪面女子的心猛然一沈,厲聲道:「誰?你說的獵人是誰?」
  「抱歉的很,他說的大概就是我!」她的身後忽地響起了祁楠志的聲音,溫和的道:「浪蕩雙絕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姑娘難道從未聽說過?」
  幪面女子霍然轉身,一眼就看見了盤踞在窗外樹枝上的祁楠志。他正在灑脫的微笑!
  「祁楠志,你犯了個大錯誤!」她只微微一怔就恢復了鎮靜,冷冷道:「你剛才若是默不作聲的擊倒我,這盤棋就是你們倆贏了!但現在……哼哼,只要我手裡還拿著『驚魂奪魄針』,你們就沒有任何機會!」
  「我沒有犯錯誤!」祁楠志正色道:「就算你拿著厲害十倍的武器,我也會先和你打個招呼的,因為──」他拉長了語調,一字一句的道:「我們倆都不是那種背後偷襲的小人!」
  幪面女子這才真的怔住了。她實在想不通,世上怎麼會有像他們這樣的兩個人。有時候他們好像非常聰明,有時候又偏偏傻的厲害!
  「很好,你們倆都是一等一的君子!」她晃動著手裡的針筒,不動聲色的說道:「可是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句,不管先沖上來的是哪個,他都必死無疑!」
  「我知道!」任中傑和祁楠志齊聲答應著,驀地雙雙從原地躍起,像兩道閃電般掠了過來!沒有遲疑、沒有猶豫、沒有爭執、沒有謙讓,他們都已將畢生的潛能發揮到了極限,務求一擊成功!
  幪面女子的眼睛裡露出了恐懼的表情。她咬了咬牙,厲叱著舉起了針筒……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的手腕忽地一痛,針筒竟被人一拳擊飛了,接著背心上一痛,已挨了重重的一腳,踢的她五臟六肺都差一點離了位!
  「呸!」一口唾沫吐在了她身上!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偷襲得手的人竟是原本暈倒在地上的黎燕!
  幪面女子懊悔的想吐血,她吸了口氣,藉著那一腳之力向後倒翻,輕飄飄的縱出了小屋,同時雙袖齊揚,打出了兩團淡藍色的煙霧!
  「奇婬合歡香!」任中傑一手拉住急欲撲上前的黎燕,一手抓住祁楠志的腕子,三人一起向後疾退!總算見機的快,及時的逃逸出了毒氣的範圍!
  等到煙霧散盡時,窗外夜色淒迷,長空繁星閃爍,幪面女子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了!
  黎燕頓了頓足,俏臉上滿含悲憤之色,櫻唇顫抖著道:「月下麗影!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你等著、等著……」一句話還未說完,淚水已嘩嘩的流了下來。
  祁楠志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猶有餘悸的道:「好險!想不到這女子竟還會用婬藥……咦?小任,你……你怎麼了……」
  他的語聲忽然變得有些詫異,只見在閃爍的燈光下,任中傑呆呆的立著,面上的表情十分奇特,既像是激動,又像是不安,頰邊的肌肉可怖的跳動著,目光中似乎蘊藏著無窮無盡的痛苦。
  祁楠志嚇了一跳,疾步趨向他身側,拉起他的右手把脈,口中惶然道:「你怎麼了?難不成剛才中了毒?」
  任中傑茫然地搖了搖頭,右手順勢反握住他的掌心,就如中了魔般不停的念念有詞。以祁楠志耳力之佳,也只能夠隱約地聽到幾個字:「發釵……我想起來了……」
  祁楠志心中一凜,衝口而出道:「你想到什麼了?」
  任中傑苦笑了一下,眼神忽然變得無比悲傷,喃喃道:「這樣看來,兇手只能是……不,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黎燕站在一旁,見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由得替他擔心,忙上前安慰道:「任公子,你不要想的太多了,還請保重自身!我……我……」說到這裡心頭傷痛,已是語不成聲。
  任中傑沈默良久,終於放開了祁楠志的手臂,神色黯然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走吧。]
  黎燕擡起迷離的淚眼,哽咽道:「去哪裡?」
  「去淩幫主的遺體前……」任中傑眺望著遠方,淡淡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到了最後解決的時候了。]
  黎燕渾身一顫,擡起梨花帶雨般的俏臉,驚疑不定的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任中傑不答腔,默默的沈思了片刻,忽然道:「小志,你帶著黎燕先走。我想和淩夫人單獨的談一談。]
  祁楠志點了點頭,不顧黎燕不滿抗議的瞪視,半強迫的把她拉走了。他沒有問任中傑究竟要幹什麼,對老朋友的所作所為,他一向都給予絕對的信任!
  屋子裡又只剩下兩個人了。淩夫人低頭望著自己赤裸的高聳酥胸,略顯局促的正待開口,任中傑卻截斷了她,低聲道:「夫人,我將他們遣開,是因為想單獨和夫人商量一個計畫!這個計畫,我連祁楠志都不告訴!如果進展順利的話,說不定能將月下麗影誘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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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寬敞透亮的大廳裡,十幾枝蠟燭明晃晃的燃燒著,火光映照著眾人的面容,清清楚楚的照出了他們的神態,甚至連毛孔的收縮都看的很清晰。
  堂上,淩振飛的遺體安安靜靜的躺著。堂下,總壇裡的人幾乎都到齊了,包括他生前親如手足的結義兄弟、同床共枕的妻子情人,和久負盛名的到訪賓客。
  奇怪的是,在這樣緊要的關頭,祁楠志卻不見了。他把黎燕送來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看樣子是急著去辦什麼大事,走時居然連招呼都沒有打!
  孔威立在廳堂正中,不怒自威的臉上滿是傲然之色,洪聲道:「任公子,該來的人全來了!有什麼話你就爽爽快快的說吧!」
  任中傑環視了四周一眼,慢吞吞道:「最近一段日子以來,神風幫可以說是慘禍不斷、血案連連。諸位知不知道,造成這一幕幕人間悲劇的根源是什麼?」
  沒有人出聲。眾人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自己說下去。
  任中傑譏諷的笑了笑,突然從懷裡抽出了一張陳舊的羊皮紙,大聲道:「禍根就是金錢!就是這張能帶來無數金錢的藏寶圖。]
  此言一出,各人聳然動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孔威勃然變色,喝問道:「任公子,這是怎麼回事?藏寶圖怎麼會在你的手中?」
  「是我從淩夫人那裡偷來的!」任中傑不動聲色,灑然道:「對在下來說,偷東西就和偷香竊玉一樣,是件輕而易舉的事。]
  他邊說邊用曖昧的眼神掃視著淩夫人,接著眼光又逐一的落到了旁邊的方婉萍、韓冰、淩韶芸等女子的身上,嘲弄之情溢於言表!
  羅鏡文扇子一張,冷冷道:「任公子幾次侮辱本幫,又佔據了理應為本幫所有的藏寶圖,究竟意欲何為?」
  「我的意圖很簡單……」任中傑手掌一翻,右手已多了個火摺子。他迅速的點燃了,把火苗湊近了藏寶圖的邊緣。眾人不禁齊聲驚呼!
  「月下麗影是極樂宮的人!」任中傑淡淡道:「藏寶圖一旦燒毀,她的任務就徹底失敗了。這樣,不管我們能不能把她揪出來,極樂宮都不會放過她的!如此也算是為含冤九泉的淩幫主報了仇。]
  「任中傑,你一定是瘋了。]孔威一聲怒吼,飛身沖了過來,粗糙的指尖如鐵鉗般夾向他左手的藏寶圖。與此同時,羅鏡文也飄然躍進戰圈,扇面上刮起一陣雄渾的勁風,試圖將那微弱的火苗撲滅!
  任中傑腳步一滑,側身讓開了鋒銳的招數。他的上半身端然不動,兩隻手穩穩的舉著地圖和火摺子,腳下卻展開了不可思議的奇妙步法,躲過了一波又一波的淩厲攻勢。
  孔威臉色鐵青,雙掌漸漸的泛起了一層金屬般的光澤。他迅疾的攻出三拳六腿,呼呼的風聲震的滿室的燭火都在不停的跳躍,但卻始終無法吹熄任中傑手中的那一點微光!
  轉眼間,三十招過去了!任中傑的人已被逼到了退無可退的牆角,手裡的火摺子也已將要燃盡!看來他敗局已成,很快就要血濺當抄…
  「好,我這就把藏寶圖燒掉,大家一拍兩散!」任中傑忽然大喝一聲,義無反顧的引燃了地圖,隨手向大廳正中一拋!火花立刻「騰」地竄了起來,烈焰吞噬了半張地圖,就像是直接的燒在了每個人的心田!
  幾個女子失聲嬌叱,從不同的方位撲向正在「劈哩啪啦」燃燒的藏寶圖。就在這同一瞬間,任中傑的雙手揮灑而出,迎上了孔威和羅鏡文憤怒如狂的勁力!
  眼看三人就要判生死、決高下,驀地裡,一道疋練也似的劍光亮起,閃電般刺向任中傑的後背!
  劍光是從一個女人的手裡亮起來的。沒有人能形容她拔劍的速度,甚至沒有人能看清她拔劍的動作,能瞥見的只是劍光一閃!
  這才是真正致命的一擊!任中傑只怕做夢都想不到,這奪命斷魂的一劍竟是從背後刺來的!
  可是,他偏偏想到了!
  劍光馬上就要沒入衣衫時,任中傑的胸腔突然硬生生的「塌陷」了兩寸,接著他的手臂立刻向後探出,伸指一彈!他似乎忘記了前面還有兩個強敵!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孔威竟然反手一掌,出人意料的架開了羅鏡文的鐵扇,替他接下了所有的壓力!
  就在同一刹那,指力已經擊穿了劍勢!只聽「叮叮噹噹」的一連串脆響,一柄百煉精鋼的長劍斷成了數十截,如珠落玉盤般灑滿了地面!
  偷襲的女人身子一顫,整個人都已冰冷僵硬。她能感覺到,每個人都在看著她,各種各樣的眼光交織成了一張網,把她牢牢地困在了核心。
  任中傑也在看著她,銳利如鷹的眼睛裡帶著種說不出的惋惜、譏誚和悲哀!他的聲音彷彿是從遙遠的地方響起的,一字字道:「這一劍我已經等待很久了!月下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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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5-11-20 09:59:21

 第二十回花謝暮秋
  ──這一劍我已經等待很久了,月下麗影!
  這句話就像是晴天霹靂一樣,轟然鳴響在眾人的心頭!每個人都瞪大眼睛,臉上露出震驚到極點的神色。他們怎樣也無法相信,月下麗影居然會是她!居然會是如此高貴端莊、嫻淑典雅的一個女人!居然會是──淩夫人!
  大廳裡靜靜的,沒有一絲聲音。時間彷彿停頓了。好半晌,羅鏡文突然叫了出來,怒吼道:「不!她絕對不是月下麗影……打死我也不信……」
  「我也不願意相信……」任中傑黯然道:「可是,事實不管多麼殘酷,畢竟是不能否認的事實……」
  「胡說!」羅鏡文緊緊握住摺扇,面部的每一塊肌肉都在可怖的抽動,嘶聲道:「你憑什麼說這是事實?到底憑什麼?」
  「就憑她暗算我,這一點已經足夠了!」任中傑淡淡道:「只有真正的月下麗影才想除掉我,除掉我這個好管閒事的麻煩人。]
  羅鏡文冷笑著道:「荒謬!你自己說過,月下麗影最重要的任務是取得藏寶圖。她看到地圖被你燒了,應該急得撲上去搶救才是,又怎麼會有餘暇來暗算你呢?」
  任中傑冷冷道:「因為她知道,焚燒的那張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藏寶圖。]
  羅鏡文大喫一驚,失聲道:「什麼?那……真正的地圖在哪裡?」
  任中傑莫測高深地笑了笑,將目光投注到了淩夫人的身上。她似已恢復了平靜,臉色漠然的俏立當場,纖手輕撫著自己鬢邊的秀髮。那種風華絕代的動人風姿,足以令任何一個男人都為之神魂飄蕩、目瞪口呆!
  「燒掉的是假的,真的自然還留在淩夫人手中!」任中傑凝視著這個氣質絕佳的美人兒,緩緩道:「這本來就是我和她商量好的一個計畫……」
  他頓了頓,解釋道:「在我來這裡之前,和淩夫人單獨的密談了一次。我對她說,可以用假的地圖把暗藏的兇手釣出來,她欣然同意了我的主張!」
  「其實那些話不過是說給她聽的,當時我已經懷疑淩夫人就是真凶了,可還不能最後確定。於是我故意佈下了這個局,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她的反應……」
  孔威突然打斷了他,介面道:「可是這個佈局沒有人配合是不行的,所以你就叫祁楠志來找我,要我和你一起上演一齣好戲?」
  「不錯!」任中傑頷首道:「我早已算準了,當我們交手正激、無暇旁顧之時,她必然會抓住機會向我發出致命一擊的!結果真的是這樣……」
  孔威沈吟道:「但我還是不明白,淩夫人為什麼非殺你不可?」
  任中傑笑了笑,道:「因為淩夫人並不知道我和你也是串通的。在我燒掉假的藏寶圖後,她以為只要能一劍刺死我,世上就再也沒有人曉得真正的地圖還留在她手中了。]
  孔威恍然道:「這樣,她就可以從容地獨吞整個寶藏,成為江湖中最富有的女人。」
  「也不是獨吞,這筆財富她是準備獻給極樂宮的!」任中傑斜睨著羅鏡文,冷然道:「神風幫裡,有一個人是淩夫人的同謀,他幫了她很大的忙!但淩夫人得手後卻起了河拆橋之心,她一直在思索,怎樣才能既將藏寶圖送走,又能瞞過這人的耳目。」
  孔威動容道:「她是否想出了什麼好辦法?」
  任中傑點頭道:「有的。她知道衛天鷹早就在打藏寶圖的主意,於是將計就計,故意讓他從臨死的唐鋼口中得知地圖的下落。果然,這位『仁義大俠』按捺不住,就像她意料之中那樣出手搶奪。]
  孔威道:「你是說,淩夫人本就準備讓衛天鷹順利得手,造成一個地圖丟失的假像?」
  「正是如此!」任中傑苦笑道:「為了使假像更加逼真,她半推半就的……把我留在聽雨樓裡,以便將來能有個目擊的證人。]
  孔威沈吟道:「可是,藏寶圖到了衛天鷹手上,萬一搶不回來怎麼辦?」
  「這一點淩夫人早已考慮到了!」任中傑充滿自信的道:「若我所料不錯,衛天鷹必定已被嚴密監視,只要他一走出神風幫的總壇,就將連人帶圖的被極樂宮的高手擒獲。]
  他說到這裡語氣變得更加凝重,沈聲道:「這個高手,就是那天晚上在『綠玉華堂』前向我偷襲的刀客,他才是淩夫人的上司,是策劃了一連串血案的幕後兇手!」
  羅鏡文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不停地在冷笑,大聲道:「任公子說來頭頭是道,可惜卻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事實!藏寶圖本就是幫主遺命留給淩夫人的,她只需耐心等待即可,又何必辛辛苦苦的去冒險殺人?」
  眾人都覺得這話頗有幾分道理,不禁暗暗點頭稱是。羅鏡文氣勢更盛,趁熱打鐵的道:「諸位都知道,自上個月以來,月下麗影一次又一次的突襲淩夫人,甚至僱用了『三口組』這樣的暗殺集團,意欲將淩夫人置於死地!試問她們倆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呢?」
  任中傑淡淡道:「照羅當家的意思,你認為月下麗影是另外一個女人?」
  「這根本就是明擺著的事!」羅鏡文冷然一笑,「唰」的從身上掏出一個卷宗,大聲道:「這是淩幫主的親筆遺書,我先給大家念念……」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念道:「吾死以後,藏寶之圖將被送至神風幫總壇。吾生平雖擁美無數,可稱紅顏知己者不過兩人。一個即是吾之正妻淩門季氏,另一個是……」
  念到這裡,聲音嘎然而止。羅鏡文雙目如冷電般掃射在任中傑臉上,咄咄逼人的道:「任公子,這個卷宗是在傅老前輩的屍身旁找到的,是你讓祁楠志送交於本人的,是不是?」
  任中傑回答的很乾脆:「是。]
  羅鏡文道:「當你發現這個卷宗的時候,遺書上的這一頁就已殘缺不全。顯而易見,幫主原本在上面書寫了一個女人的名字,可是這個名字卻被人為的挖掉了,是不是?」
  任中傑道:「嗯。]
  羅鏡文凝視著他,追問道:「依任公子看,這個在遺書上挖洞的人是誰?」
  任中傑想也不想,斷然道:「就是殺害傅老前輩的兇手──月下麗影。]
  羅鏡文再問:「月下麗影為什麼要把『另一個是……』後面書寫的名字挖掉呢?」
  任中傑歎了口氣,道:「只有一個理由──她害怕我們從這個名字上知道她是誰。]
  「這不就結了!」羅鏡文厲聲道:「由此可見,月下麗影的的確確是另有其人!她知道幫主已歿,只要除掉了淩夫人,就能穩妥的得到藏寶圖,所以她才會處心積慮地挖去自己的名字,目的自然是想掩蓋身份!這難道不是事情真相的最合理解釋麼?」
  「這確實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任中傑承認:「我也一直都是這樣認為。從左雷東死在『驚魂奪魄針』的那一刻開始,我們大家的頭腦裡就已經有了一個根深蒂固的想法──月下麗影既然花這麼大的氣力去阻止別人說出這個名字,那麼這毫無疑問是她自己的名字了。]
  羅鏡文冷笑道:「這種想法不對麼?」
  「不對!」任中傑斬釘截鐵的說道:「這就是月下麗影佈下的最巧妙的一個陷阱!她藉此誘導我們得出錯誤的結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們都想當然地以為,既然淩幫主的遺書上指定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也就是有名有姓的淩夫人──連連遭到暗殺,那麼另外一個人的嫌疑就最大了,特別是她的名字被挖掉後,大家幾乎已經認定這個不知名的女人就是兇手了。]
  他說到這裡,眼中突然精芒大盛,淩厲的注視著淩夫人,一字一頓道:「其實,我們都被愚弄了,事情的真相恰好相反!」
  眾人專心致志地聽著他侃侃而談,緊張得連呼吸都幾乎迸住了。羅鏡文滿臉紫漲,指著他的鼻子怒喝道:「胡說八道!你這是在信口開河!」
  「我沒有胡說!」任中傑笑了笑,面上的表情十分奇特,淡淡道:「如果你知道被挖掉的究竟是誰的名字,你就會明白我說的是多麼有理了。]
  羅鏡文尚未來得及說話,旁邊諸人已紛紛叫嚷了起來:「任公子,快說!」「到底淩幫主寫的是誰?她真的不是兇手嗎?」「快告訴大家!」
  「好,我說!」任中傑吸了口氣,一字字道:「她就是侍芸。]
  她──就──是──侍──芸!
  這五個字不亞於平地一聲驚雷,把每個人都震的懵了!雖然他們今天已經聽到了太多太多令人喫驚的話語,可是哪句話都沒有帶來過這樣強烈的震撼!
  好半晌,站在角落裡的淩韶芸突然沖了上來,俏臉蒼白的看不見一絲血色,顫聲道:「任……任公子,你說的是真的?那……那侍芸的死……」
  「對,侍芸的死不是誤殺!」任中傑笑的很淒涼,傷感的道:「我們一直以為侍芸是代替淩夫人死的,但我們都錯了!實際上在那天晚上,謀殺的目標本來就是侍芸!」
  淩韶芸目泛淚光,不能置信的瞪著他,厲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任中傑緩緩道:「從這只釵子上知道的。]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了一支造型精巧、古色古香的發釵,把它托在了手心上。
  淩韶芸的眼睛瞪的更圓了,駭然道:「這……這是侍芸的發釵!你從哪裡得來的?」
  「不,你弄錯了!」任中傑淡淡說道:「這是從你父親屍身上找到的,和侍芸的那支釵子極相像,但卻是不同的另外一支。]他說到這裡,忽然對黎燕笑了笑,道:「至於侍芸的那支,應該是在你身上吧?為什麼不把它拿出來?」
  黎燕滿臉通紅,伸手到貼身的衣襟裡掏出釵子,默不作聲地遞給了任中傑。
  「諸位請看!」任中傑將兩支發釵並排舉起展示在眾人眼前,沈聲道:「這其實是一對鴛鴦釵子,是近年來時興的新鮮玩藝兒。淩幫主自從和侍芸相好後,送了一支給她,剩下一支就放在自己身邊,以便身在異地時能睹物思情。]
  孫元福頓悟道:「原來如此!這樣看來,淩幫主臨死時手握此釵,並不是想要以此暗示兇手,而是因心系情人而做出的本能反應!但……但侍芸的那支又怎會落入黎燕手中?」
  任中傑喟然道:「侍芸這小丫頭素知幫主風流瀟灑,想必也沒有太將這段感情當真,因此對她那支發釵並不是很重視。當她奉命到迎賓酒樓邀請我時,為了阻止黎燕殺戮蓋氏三雄,順手就將這支釵子當暗器擲了出去,所以就落入了黎燕的掌握。]
  黎燕面色淒然,含淚道:「這支發釵他……淩幫主本是準備送給我的,他還曾詳細地對我形容過……那日我藏起這支釵子,本是想將來好好的質問他……」
  任中傑苦笑道:「後來淩幫主的死訊傳出時,你情不自禁地戴上它,跑到我的住所哭泣。就是在那時侯,我見到過了這支釵子,可惜直到不久前我才回想起來……」
  他歎息了一下,又道:「想通了這一點後,另一件令我迷惑的往事也豁然開朗了──有一天早晨,我見到唐鋼熟門熟路的進出淩大小姐的住所,但她卻堅持說從未和他有過來往。那麼這是怎麼一回事呢?惟一合理的解釋就是,唐鋼是去找侍芸的!因為她就是淩幫主遺書上指定的第二個女人!」
  「所以……」他揮了揮手,用威嚴的聲音總結道:「我進一步想到事情的真相可能和表面相反──不是那不知名的『第二個女人』要襲擊淩夫人,而是淩夫人要刺殺她!」
  淩韶芸全身都似落入了冰窖裡,雙手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著,悲痛和憤怒就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充塞著胸臆。她勉強控制著自己,咬牙道:「那麼,那晚行刺的兇手是──」任中傑長歎一聲,目光緩緩的回視到了淩夫人的身上。自長劍被擊斷後,她就一直風姿翩然的立在原地,不管聽到多麼嚴厲的指控,她都只是神情淡漠的傾聽著,嘴角掛著諷刺的淺淺笑容,一言不發。
  「我要殺了你!」淩韶芸忽然悲聲清叱,反手拔出一柄鋒利的短劍。只見寒光一閃,劍尖就似長了眼睛的毒蛇一樣,堪堪掃到了淩夫人的咽喉上。
  這一劍也許算不上是完美無缺的招數,可是其中所蘊含的那種不共戴天的仇恨、必殺一擊的決心,卻足以令一流高手都為之心悸膽寒!無論是誰都不得不承認,這一劍確實夠狠、也夠準!
  但淩夫人偏偏連眉心都沒有皺一下,劍光亮起時,她的長袖已經如流雲般揮出,平平的輕拂在劍身上。霎時間,淩韶芸只覺得一股極大的力道襲來,身不由主地倒飛了出去。
  任中傑右臂探出,掌心粘住了淩韶芸的背部,將她穩穩的放下地來,長歎著道:「你殺不了她的……不單是你,恐怕在整個神風幫裡,也沒有幾個人能殺得了她。]
  淩韶芸緊緊的握住冰冷的劍柄,怒叱道:「我不信……」
  「你最好相信!」任中傑打斷了她,淡淡說道:「死在她掌下的人已多不勝數:蔣舵主、傅老前輩、白衣八劍婢……甚至,你的父親淩振飛……」
  「你說什麼?」淩韶芸的心一下子沈到了腳底,失聲道:「我爹爹……也是被這個賤人殺的?」
  任中傑不答,緩緩的向淩夫人走去。他的步子雖慢,但卻沈著、堅定、穩如磐石,直到兩人的距離已經近在咫尺,她那芬芳的香澤、甜美的呼吸都已清晰的飄進鼻端時,他才停下了腳步。
  「我知道,你並不想殺死自己的丈夫……」他凝視著她夢幻般的漆黑眸子,聲音裡彷彿也帶著濃厚的傷感:「雖然,結婚以後的生活並不圓滿,空閨寂寞的孤獨常常使你午夜夢回、獨自垂淚,可是,你卻從來也沒有生起過背叛丈夫的念頭,因為你的內心依然是深深的愛著他的。」
  「你總是在忍耐,忍耐他的到處留情、風流好色……但是有一天,你無意中發現最親愛的丈夫居然會和侍芸──這樣一個出身低微的婢女──好上了,而且還準備讓她分享『赤焰遺寶』,這下,長久積蓄的委屈和憤恨終於爆發了……」
  「女人一旦被嫉妒嗜咬住了心靈,做出來的舉動往往是瘋狂的。你在恚怒中下定了決心,要毀滅掉整個神風幫,以報復丈夫的薄情寡義。於是,你勾結上了早已窺視在旁的極樂宮,並死心塌地的被宮主派來的高手所控制!」
  「到了九月初一那天,遠征歸來的淩振飛幫主發來飛鴿傳書,說他已經到了金陵城外二百裡外的一個小村子。收到這個消息後,急於奪寶的極樂宮馬上向你下達了命令──立刻除掉淩振飛!」
  「那天夜裡,月亮是皎潔的,皎潔得讓人感覺不到暗藏中的殺機。你騎著快馬,偷偷的趕到了小村邊。僅帶著四個隨從的淩幫主做夢也想不到,死神正在向他逐步靠攏。經過痛苦的心理掙扎後,你顫抖著舉起了屠刀……那一刻,村旁的河水和天上的月色,就這樣一起被狂噴的鮮血染紅……」
  「自此,淩幫主就『失蹤』了,江湖上再也沒有人聽到過他的消息。與此同時,你開始接二連三的遭到殺手暗算。這些殺手,自然都是你自己請來的。嘿,這出『苦肉計』果然收到了預期的效果,神風幫的幾個當家大為緊張,他們分析來分析去,一致認定謀殺的動機只有一個──奪取藏寶圖!」
  「再過了些時日,每個人都猜測到幫主已經慘遭不幸。這時候,幫主之位就成了最引人注目的焦點。可是,不管大家怎樣明爭暗鬥,私底下都覺得你是個麻煩的燙手山芋。只因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固然無法向幫眾交代;你若是好端端的活著,也將對繼位之人構成障礙。在這樣的情形下,羅三當家就想到了我……」
  任中傑說到這裡,側目掃視著羅鏡文,面上浮起譏刺的笑容,淡淡道:「人人都知道,我任中傑是個好色如命的浪子,只要被我見到了淩夫人這樣的絕色,那是說什麼也不肯放過的,必然會千方百計的把她弄上床去,說不定還會帶著她一起私奔。若是發生了這樣的醜聞,那倒正中諸位的下懷了!三當家,你說是不是?」
  羅鏡文身子一震,下意識的瞥了淩夫人一眼,目中的神采忽然變得黯淡了。他蹌踉的退後,頹然坐倒在椅子上,喃喃道:「不……不是的……」
  任中傑長長的歎了口氣,道:「老兄的這個策略本來是不錯的,可惜還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等我真的來到了神風幫,並意外的佔有了淩夫人後,你出乎意料的感到痛苦,因為你驀然間發覺,原來權位在你心中的分量,是遠遠比不上心儀已久的淩夫人的!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羅鏡文木然坐著,臉上就似老僧入定般毫無表情,只有蒼白的嘴唇在微微的翕動。
  任中傑看著他,眼睛裡忽然露出了深切的同情和瞭解。他深深的知道,愛情是多麼令人無奈、令人彷徨,當你費盡心計去追逐時,它飄渺的不可捉摸。當你打定主意要放棄時,它卻往往不知不覺的來臨了。
  大廳裡靜悄悄的,沒有人發出半點聲響。良久,任中傑歎息道:「三當家,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你實在是錯了,錯的厲害……你這樣做,不但傷害了你自己,也傷了一直深愛你的那個女孩的心……」
  羅鏡文慘然一笑,澀聲道:「是麼?」
  任中傑恍若不聞,繼續道:「那個女孩是如此癡情的愛著你,為了你她簡直肯做任何事!她強忍心中的厭惡,在我和魯當家等臭男人中虛予委蛇,甚至不惜冒上生命的危險,假扮成月下麗影來奪取藏寶圖……」
  羅鏡文霍然擡頭,面部的肌肉已扭曲,顫聲問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任中傑微笑道:「我的意思你其實很清楚。就在一個時辰前,在聽雨樓裡手持『驚魂奪魄針』,殺死衛天鷹的幪面女子不是月下麗影,而是另一個為情所困的可憐女人。」
  他不讓羅鏡文說話,沈聲道:「如果剛才她成功的劫走了藏寶圖,現在想必已經永遠的『消失』了!接著,藏寶圖的下落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推到她的身上,成為一個不解之迷。而你卻可以財色兼收,既得到了數額巨大的財富,又擁有了江南第一美人……」
  羅鏡文滿頭冷汗潺潺而落,咆哮道:「胡說八道……你這是在汙衊……」
  「我沒有汙衊!」任中傑的眼睛裡帶著針尖般的譏誚之意,冷峻的道:「你自從愛上淩夫人後,就心甘情願的為她賣命,並協助她實施了連串的兇殺……我已查過貴幫的當值記錄,每一次月下麗影犯下血案的夜晚,都是由你在聽雨樓保衛的,所以淩夫人才能如此順利的出來殺人。]
  羅鏡文聽到這裡,不禁面如死灰,平時伶俐的口齒似已失去了功效,哆嗦了半晌都擠不出一個音節來!
  任中傑步步緊逼,又道:「記得有一晚我和十三姨太在一起時,你用『奇婬合歡香』將她毒倒,再以此要脅我去『碧水溫池』偷取鑰匙。等我真的去了,你卻和淩夫人合作,藉機將『白衣八劍婢』一股腦的除去,只因這八女忠心耿耿的守衛著淩夫人,已構成了她行動的極大障礙!」
  「等到舉行祭奠儀式的那晚,整個陰謀最關鍵的部份到來了!那就是──把有可能得到藏寶圖的侍芸幹掉!其實要殺這樣一個婢女不難,但難的是怎樣既殺了她,又不引起別人的懷疑。經過詳細的策劃後,你們佈下了迷局,成功的令我們以為侍芸是被誤殺的。]
  「緊接著,淩夫人故意將幫主的死訊透露給我,藉此將這個噩耗傳遍江湖。自然,身為送圖使者的唐鋼也聽到了,他剛剛如約將藏寶圖遞交到淩夫人手中,就被你們殘忍的殺了滅口!」
  「然後,就在剛才,你拿來了『驚魂奪魄針』,交到那個深愛你的女孩子手裡,要她假扮成月下麗影,目的是為了進一步混淆真相。誰知情況起了意外的變化,這女孩竟真的想要奪走藏寶圖,以便和你將來共用榮華富貴。她擅自殺死衛天鷹,結果使淩夫人的計畫終告破滅……」
  任中傑侃侃而談,一口氣說了許多,接著長歎道:「可惜呀可惜……這樣一個癡情的女孩子,她如此全心全意的對你,可是這種真摯的感情卻被當成利用的工具……」
  「別再說了!」驀地裡,大廳裡響起一個女子淒厲的叫聲。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眼前綠影一閃,一個窈窕俏麗的身形迅疾無倫地掠到羅鏡文旁側,美麗的大眼睛狠狠地瞪著他,冷笑道:「任中傑的話是不是真的?你說,到底是不是?」
  火光下,她白玉般的俏臉上泛起了憤怒的嫣紅色,面色寒冷的就像遠山上的冰雪。她的人看上去卻比冰還要冷,比雪還要純!她竟是韓冰!
  羅鏡文忽然安靜了下來,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臉上又變得沒有一點表情,漠然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怎樣?我還能夠怎樣?」韓冰倒退了幾步,原本明媚動人的眼波裡滿是痛苦、嫉妒、悲哀和怨毒,嘶聲道:「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你是在利用我,但我卻在自己騙自己,怎麼也不願意相信事實……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居然會真的喜歡那個賤貨……」
  羅鏡文忽然揮手給了她一個巴掌,把她整個人都打得飛出去,怒叱道:「住口!你也不是什麼乾淨的貨色,居然還好意思罵人!」
  「是的,我不乾淨,我至少和一千個男人睡過了覺!」韓冰瘋狂般地縱聲長笑,嬌豔粉嫩的面頰上腫起了五道烏青的印痕。她狂笑著,突然伸出食中二指,猛地往自己雙眼中一插,竟將一對眼珠子血淋淋地挖了出來!
  「我寧願做個暗無天日的瞎子,也不願意看到你和那賤貨眉目傳情!」她嘶聲呼叫著,兩道鮮血從眼眶中滾落,掠過她雪白的臉龐,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每個人都被這起變故驚得呆了,心頭不禁湧起了一股寒意。
  羅鏡文臉如土色,飛身搶到了韓冰的身邊,惶然道:「你……你這又是何苦呢……」一言未畢,韓冰忽然合身撲上,一把抱住了他,只聽見「噗」的一聲輕響,一蓬淡藍色的煙霧蕩漾了開來,轉眼就將兩人包裹在當中。
  「奇婬合歡香?!」羅鏡文的驚叫聲自濃霧中傳出,聲音又是憤怒、又是惶恐。煙霧濛濛,依稀看得見他的身軀在奮力地掙扎著,卻怎麼也甩不脫纏繞在肢體上的女人。
  「是的,這是『奇婬合歡香』……」韓冰依然在狂笑,嘶喊道:「我用了最大的劑量,這世上再也沒有解藥能救得了咱們了……」
  「好個賤人,你……你要拉著我一起死……」羅鏡文已經語不成句了,他粗重地喘息著、咳嗽著,忽然發出了野獸般的嚎叫,反手摟住了韓冰纖細的腰肢!
  霧已散盡,他的瞳仁裡卻燃燒起了兩點火苗,瀟灑儒雅的俊臉上滿是猥褻的笑容,就像一個急不可耐的婬賊一樣,粗魯地撕扯著韓冰身上的薄衫,很快就把她剝得乾乾淨淨。
  白膩的肌膚、成熟的胸膛、修長的玉腿──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具幾乎稱得上是完美的裸體,可是,那兩個不斷淌出血水的眼眶卻使所有的美感都消失殆盡,剩下的,就只是一種驚心動魄的駭異和震撼!
  「我要活活地插死你!」羅鏡文大吼一聲,抱起這赤裸裸的胴體跌跌撞撞地沖了出去。他的背影剛剛離開大門口,混合著痛楚和歡暢的女人尖叫聲就已源源不絕地傳了進來。
  喊聲漸行漸遠,終於聽不見了,死一般的寂靜又已籠罩住了大廳!
  半晌,任中傑總算開了口,他凝視著淩夫人,冷冷地問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任中傑果然不愧是人中俊傑。]淩夫人微微一笑,高貴端莊的俏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緊張不安,就連那輕柔動聽的語聲都沒有絲毫改變:「這個秘密終於還是被你揭穿了……從你進入神風幫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預感到了……」
  任中傑道:「哦?」
  淩夫人自嘲地蹙了一下好看的柳眉,優雅的笑容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無奈:「我知道自己遲早都會輸的,只是想不到輸得如此徹底,連身體帶心靈一起輸了出去……」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任中傑打斷了她,澀然道:「既然知道真相總有揭露的一天,為什麼不早些收手呢?」
  「你不懂!任中傑,這個道理你永遠也不會懂的。]淩夫人淒然搖頭,一雙清澈見底的明眸裡閃動著傷感的光芒。她沈默了片刻,忽然問道:「但我也不明白,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呢?」
  「不太早,好在也不算太遲!」任中傑瞇起了眼睛,緩緩道:「我第一次和夫人共赴巫山後,心裡就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但那時我還未曾懷疑到夫人身上,或許是雖有了個模糊的念頭,卻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只因我實在無法把如此美麗動人、溫柔典雅的一個貴婦,和那窮凶極惡的殺手聯繫起來!」
  他苦笑了一下,接著道:「如果不是適才在聽雨樓裡,夫人無意中說錯了一句話,也許到此刻我還給蒙在鼓裡!」
  淩夫人動容道:「哦?我說錯了什麼?」
  任中傑道:「你說月下麗影的『枯心掌』雖然已被我破去,但她的武功仍是非同小可,叫我千萬要小心。]
  淩夫人秋波流動,嫣然道:「這是句關心你的話呀,又有哪裡露出破綻?」
  任中傑淡淡道:「那晚我在『綠玉華堂』前破去月下麗影的『枯心掌』,這件事我從未告訴過祁楠志以外的任何人,請問你是如何得知的?」
  淩夫人臉上的笑容倏地不見了,瞟著他恨恨的道:「看來,對你這樣一個又好色、又精明的浪子太關懷,就等於是對自己太殘忍……我實在不該對你那麼熱情的!」
  「夫人的確對在下十分熱情,兩次讓我享盡了人間的豔福!」任中傑啞然失笑,悠然道:「我幾乎已徹底的沈醉在溫柔鄉中了!可是那句說漏嘴的錯話使我靈光一閃,一下子弄清了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淩夫人沒有說話,她在認真的傾聽。
  任中傑環視了諸人一眼,目光最後落到了孔威面上,微笑道:「孔當家,楚天良那個婬賊臨死前曾經說過一番話,不知閣下是否還記得?」
  孔威沈吟道:「他說,自己憑著靈敏的嗅覺,已經認出了月下麗影的真實身份,她當時就在聽雨樓裡!」
  任中傑點頭道:「不錯。楚天良那夜潛進聽雨樓,用迷香放倒了淩夫人欲行不軌。當時我剛好來到了窗外,看見他正在把手伸向淩夫人赤裸的身子……」
  淩夫人的俏臉略微紅了,她像少女一樣用力的咬著嘴唇,輕瞋道:「你……你偷看……」
  任中傑歎了口氣,苦笑道:「我的確是想先飽一下眼福再出去英雄救美的,但還沒等我看清楚,楚天良突然發出了『咦』的一聲驚呼!我想他一定是發現我了,於是當機立斷的沖出去交手。豈知他竟像是毫無防備,手忙腳亂之下,僅僅拆了兩三招就被我擊倒了……」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凝重:「我反覆思索,只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楚天良不是因為發現我而失聲驚呼的,他會如此失態,是因為發現了另外一個可怕的事實!」
  孔威恍然道:「你是說,那時侯楚天良就已憑著嗅覺,認出了淩夫人就是月下麗影?」
  任中傑冷靜的道:「否則的話,我想不通像他那樣屢屢犯案的婬賊,面對著一個喪失了抵抗能力的絕色美人,有什麼理由感到害怕?」
  淩夫人鄙夷的說道:「那也許只因為,他是個色大膽小的窩囊鬼!我故意吸進迷香,不惜委身於賊,本是為了使自己更不容易被懷疑,想不到反而露出了馬腳!」
  任中傑忍不住道:「可惜……實在可惜……」
  「真的很可惜!」淩夫人板起了臉,冷冷道:「最可惜的就是,你所說的不過是一面之辭,如果沒有其它的證據,休想我會承認這些罪名!」
  「我確實拿不出任何證據!」任中傑笑的居然還很愉快,悠然道:「我這麼做無非是想告訴你,我不是個只懂和女人上床的傻子!何況,只要祁楠志能抓住極樂宮派來的那個神秘人,我也就算是出了這口惡氣了。]
  淩夫人的俏臉立刻白了,駭然道:「你說什麼?」
  任中傑大笑,道:「假的藏寶圖被燒掉了,真的呢?你把真的地圖那麼隨便的擱置在聽雨樓裡,不就是為了方便極樂宮的人拿走嗎?不過這一次,我看極樂宮怕是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嘍……」
  淩夫人怔了怔,忽然冷笑道:「你騙人!自到了聽雨樓後,你從未有機會和祁楠志單獨交談過,他怎可能知道去擒拿敵人?」
  任中傑怡然道:「為了不使你懷疑,我的確不敢和他私下傾談。但不知夫人還記不記得,在我們避開『奇婬合歡香』的襲擊後,我曾拉住了他的手……」
  淩夫人變色道:「難道你偷偷在他手臂上寫字?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你就能把許多事交代的一清二楚?」
  任中傑微笑道:「我交代的事也並不多,只不過寫了區區三十個字而已──『真凶已現形,就是眼前人。叫孔徉殺我,兼顧羅鏡文。回潛聽雨樓,靜待敵上門。』呵呵!要是連這點默契都沒有,我倆二十餘年攜手抗敵的經歷,豈非成了徒有其表的笑話?」
  淩夫人嘴唇翕動,成熟豐滿的嬌軀忽然開始發抖,再也不能勉強維持住雍容鎮定的氣度了。她倏地縱身躍起,雙袖一拂,人已如穿花蝴蝶般向廳門掠去!
  淩韶芸、方婉萍等諸女齊聲怒叱,各自出招攔截。但淩夫人的身法快的不可思議,盈盈的背影一閃,輕而易舉的掠出了廳堂,展開輕功疾馳進了夜色中!
  黎燕頓了頓足,瞪著任中傑問道:「你為什麼不抓住她?難道因為她是個女人,你就準備憐香惜玉的放她一馬麼?」
  任中傑淡淡道:「像她這樣沾滿鮮血的兇手,即使我放過了她,也逃不脫上天的懲罰的。]
  他不讓黎燕說話,轉過身大踏步向外走去,口中沈聲道:「都跟我來!我們這就去等著她!」
  眾人都露出懷疑的神色,紛紛道:「你怎知她逃到了哪裡?」
  任中傑微微一笑,道:「不論她從哪裡潛逃,最終都會跑到淩大小姐居住的那片樹林裡去的。]
  淩韶芸愕然不解道:「為什麼?」
  任中傑緩緩道:「因為,那裡有一條不為人知的、通向外界的密道!這就是你爹爹把樹林子列為禁地的真正原因。]
  ************
  天就要亮了!溫暖的旭日馬上就將從東方昇起!
  這個秋夜是寒冷的,寒冷而漫長!可是,不管多麼漫長的黑夜,都有被陽光驅散的時候。正如不管多麼黑暗的社會,正義和公理都有到來的一天!
  晨風撲面,吹過樹梢。大片大片的樹葉飄飄揚揚的落了下來,宛如下了一場葉雨!
  這裡是總壇的禁地──也就是淩韶芸居住的那片人工樹林。林子裡的樹木彷彿生了大病一樣,不停的掉下尚未枯黃的葉子!
  「是殺氣!」任中傑微微頷首,對著身後跟隨的眾人道:「裡面有高手正在比拼。]
  「那──」孔威遲疑的望著淩韶芸,沈吟著不知怎樣開口。
  「都進去吧!」淩韶芸泫然欲泣,哽咽道:「爹死了,禁令也已解除了!」
  任中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臂膀,帶著大家在樹林子裡仔細的搜索著,片刻後來到了一個樹木略為稀疏的地方。
  兩個人正站在大樹下,一動不動的對峙著。他們雖然沒有動手過招,但那淩厲的逼人殺氣,卻顯然是從他們身上發出來的。
  左邊那人是祁楠志,右邊站著的是一個全身裹在黑衣裡的幪麵人。從淩亂的現場來看,兩個人已經激烈的交過了手!
  「朋友,你還是投降吧!」祁楠志溫和的道:「不使出真實武功,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但若施展出真本事,又會從招式上暴露了你的身份!這場比試,一開始你就輸定了!」
  黑衣人「哼」了一聲,掌中緊緊的握著刀柄。雪亮的刀鋒映照著他精光四射的雙眼,使他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野獸一樣的剽悍!
  任中傑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忽然問道:「你真是極樂宮的人?」
  黑衣人默不作聲。祁楠志只得代替他回答:「他是的!」
  任中傑皺了皺眉,喃喃道:「奇怪,極樂宮怎麼會有男人呢?宮主不是生平最討厭男人的嗎?」
  「那也許只是個傳言!」祁楠志盯著對手,微灑道:「我從來不相信一個女人會無端端的討厭男人!女人,不管她多麼強大厲害,都需要一個男子的肩膀來依靠的──即便是武功絕頂、當世無敵的極樂宮主也不例外!」
  「有理!」任中傑拊掌大笑,笑著道:「但是眼前這個藏頭露尾的傢夥,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可以借出膊頭給女孩子依靠的男人。]
  祁楠志淡淡道:「或許極樂宮主需要的並不是他的膊頭!」
  「不是膊頭?那是什麼呢?」任中傑忍住了笑,一本正經的道:「莫非他是個能提供服務的小白臉?」
  四周響起了一陣諷刺的哄笑聲,黑衣人卻恍若不聞,他忽然掄起手中的刀,猛地向身側的一株參天大樹劈去!
  這一劈的力量勢道千鈞,他所用的又顯然是一柄寶刀,只聽「呼啦啦」一聲響,這株四、五人才能合抱的大樹被硬生生的劈下了一塊,軀幹上竟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不好,密道在這裡!」任中傑和祁楠志正待飛步上前,驀地裡一股香風飄進鼻端,淩夫人如鬼魅般從林子深處掠來,長袖翻飛,一對纖掌分別襲向二人要害!
  任中傑長歎一聲,凝招不發,黯然道:「淩夫人,難道你我非要翻臉動手、兵刃相見麼?難道兩夜的溫存纏綿,都沒能在你心中留下絲毫的影子麼?」
  淩夫人淒然一笑,低低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言畢,左手在黑衣人的背心上一推,助他爬進樹洞中,右手從懷裡抽出了個黑黝黝的針筒,遞到了他的掌心上,恭聲道:「少主先走!我替您抵擋一陣!」
  「想跑?沒那麼容易!」祁楠志踏步上前,厲聲道:「你讓開!我要揪這傢夥出來,看一看他的廬山真面目。]
  淩夫人毫無懼色,挺起了酥胸說道:「除非你先殺了我,從我的屍身上踏過去。]
  祁楠志氣得臉色鐵青,正欲強行將她迫開,那黑衣人忽又從洞中探出頭來,瞪著淩夫人冷冷的道:「這個計畫完全失敗了,藏寶圖最終到不了手……」
  淩夫人身子一震,顫聲道:「是,屬下知罪!」
  黑衣人嘿嘿冷笑,一字字道:「你真的知罪?」
  淩夫人不敢擡頭,含糊應道:「嗯!」
  黑衣人目露凶光,陰惻惻的道:「很好……哈哈……非常好……哈哈……」笑聲未歇,他突然舉起手中的針筒對準了她,拇指一按機括,一道無比絢麗、無比燦爛的銀光從筒口亮起,閃耀了半個天空!
  驚魂奪魄針!例不虛發的驚魂奪魄針又已射出了!這足以令鬼哭神嚎的暗器一經射出,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能從暴雨似的針尖下救走人!就算是武功超群、聰明機警的任中傑也不例外!
  「噗」的一響,亮光在她胸前隱沒!五百支鋒利的小針,幾乎是同時打進了她的肌膚,打裂了她的萬千血管,也打穿了她的五臟六肺!
  任中傑猶如五雷轟頂,一股熱血直湧入腦。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扶淩夫人,誰知她卻掙扎著蹌踉後退,用自己的身軀牢牢的堵住了樹上的洞口。
  「別……追了……」她的口鼻中不斷溢出鮮血,斷斷續續的道:「我……我求你,放……放他一條……生路吧……」
  任中傑望著她那扭曲的面容,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傷心,忍不住大聲叫道:「為什麼?為什麼到了現在,你還要替兇手求情?為什麼?」
  淩夫人強行支橕著,慘笑道:「他……他若是死了,極樂宮主……勢必要報仇的……你們不是……不是對手……」
  任中傑胸中一痛,哽咽道:「淩夫人,你……」
  「別叫我淩夫人!」她打斷了他的話,喘息道:「我不想……再聽到別人叫我……淩夫人!我的名字叫季雅琴!」
  「我知道,你叫季雅琴!」任中傑摟住她逐漸冰冷的胴體,一字字道:「你是昔年江南武林的第一美人!我只恨自己十年前沒能遇到你,不然我一定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
  淩夫人淡淡一笑,目光開始朦朧了:「我記得……有一次,你說我是……豔若桃李……毒若蛇蠍……」
  任中傑強笑道:「那不是我的真心話……」
  「可是……我有句話卻是……真心的……」淩夫人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櫻唇極輕微地蠕動著,柔聲道:「……除了……丈夫外,你是我最……最喜歡的男人……」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擠出了一個甜蜜的笑容,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黎明的第一縷陽光,恰在這時候照射了過來,鋪灑在她的俏臉上,她的神情安詳而平靜,就像是個好夢正酣的嬰兒!
  對活著的人來說,黑暗已經成為過去;然而對她來說,黑暗只不過才剛剛開始……
  ************
  葉已落盡,花已凋零,不知不覺間,蕭瑟的暮秋已經非常接近了。
  花草雖已殘謝,但是明年還會再開;秋日雖然難挨,但是春天總會到來,可是,逝去的紅顏卻像流動的光陰一樣,永遠不會返回身邊了!
  任中傑默默的站在聽雨樓前,仰首眺望著樓頂懸掛的紅燈籠。回想起第一次見到淩夫人的情景,在五彩的燈光下,她輕顰淺笑、風姿優雅,看上去是那麼高貴,那麼動人,想不到短短幾天內,絕世的紅顏就已成為了荒塚一堆。
  他曾經以為她是個柔情純真的少婦,但她卻是躲藏在幕後的兇手。他曾經以為兇手都是心狠手辣的無義之徒,但她的內心卻又如此情深意重!
  為了完成送交藏寶圖的任務,她不惜在他背後偷襲,那一瞬間,她也許是真的想要他的命!可是當陰謀敗露以後,她又寧可舍去自己的性命,替眾人擋住了死神的一擊──他看的出來,她是故意擋在樹洞口那樣一個危險的位置上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鮮血,去換回所有人的生命!
  任中傑忽然發現,自己並不瞭解女人,是的,一點也不瞭解!她的善、她的惡、她的好、她的壞,是如此複雜的交融在一起,讓自己一輩子也搞不懂、弄不清……
  身後響起腳步聲,任中傑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是祁楠志,淡淡道:「怎樣?抓不住那個黑衣人吧?」
  祁楠志的聲音似很疲憊,沮喪的道:「密道裡有機關,搜索到一半就自動崩塌了!不知道那傢夥從哪個出口逃走的,看來是抓不到了。]
  任中傑雙拳緊握,奮然道:「無論他是誰,無論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抓回來,用他的心肝去祭奠死者的亡靈。]
  「說的好!」祁楠志情不自禁的喝彩,大聲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我和你一起去!」
  任中傑沈吟道:「馬上……」
  「馬上?那可不行!」祁楠志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調侃道:「在離開之前,你就不準備去和十三姨太她們道別一下嗎?」
  「還有什麼好道別的?」任中傑苦笑道:「難道你沒察覺,自從方婉萍完成了她的那幅油畫後,對我的態度就冷淡了許多了嗎?也許在她心裡,最摯愛的既不是她的丈夫,也不是我這個浪子,而是她一生都在追求的藝術……」
  祁楠志瞅著他,搖頭歎息道:「每次你都會為自己的薄情寡義尋找藉口,而且每次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好,那麼我問你,淩大小姐呢,你又打算怎麼對待她?就此不管不顧,一走了之嗎?」
  任中傑苦著臉道:「這個……這個嘛……我……」
  「你不用對我解釋了!這根本就不關我的事!」祁楠志淡淡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別讓淩大小姐走上韓冰的老路,不然悲劇遲早都會重演的!」
  任中傑的心猛然間一沈!韓冰和羅鏡文是在瘋狂的交合中雙雙死亡的,兩個人的屍身赤裸裸的緊摟在一起,無論用什麼力量也分不開!他們臉上那種悲哀和猙獰的表情,就算是最堅強的人看了也忍不住要落淚!
  「悲劇真的會重演嗎?」任中傑無聲地問自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不知怎麼搞的,他突然覺得有些害怕見到淩韶芸,尤其是怕看到她那雙情意綿綿、宛如會說話一般的大眼睛!
  ************
  屋外秋風凜冽,室內溫暖如春。明亮的燭光下,淩韶芸靜靜的站著,柔情的眼波正脈脈的注視著任中傑。
  她身上沒有穿任何衣服,只有一條純白色的浴巾裹在嬌軀上,勉強遮蓋住玲瓏浮凸的曼妙胴體。當任中傑進來時,她剛剛才洗完澡,還未來得及梳理濕漉漉的秀髮。一股清香好聞的氣息,絲絲縷縷地由她那白裡透紅的肌膚上散發出來,在空氣中飄然回蕩。
  任中傑的嘴有點兒發乾了,囁嚅道:「淩大小姐,我要離開這裡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來!」淩韶芸偏了偏腦袋,忽然道:「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的,絕不會!」
  任中傑喫驚的望著她,愕然道:「你……」
  「我早已明白,我們兩是沒有結果的!」淩韶芸的神色十分坦然,語調平靜的像是從另一個人嘴裡發出的:「你有你的追求,而我也有我的事業!我們走的本就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她忽然挺起胸膛,神色莊嚴的道:「父親死了,神風幫也面臨著衰落,現在正是我妥善運用『赤焰遺寶』這筆財富,協助孔二叔重振幫威的時候!過去我一直很任性、貪玩,可是如今我已不是小孩了,我應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
  任中傑凝視著她認真的表情,欣慰的笑了。他發現在這一夜之間,她彷彿真的長大了不少,稚氣正在從她那張俏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與年齡不稱的果斷和堅決!
  他正想說話,不料淩韶芸卻又做了個令他震驚的舉動。她驀地裡沖了過來,一頭紮進了他的懷抱,兩隻玉臂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脖子。
  軟玉在抱,溫香滿懷,任中傑嗅著她香甜溫熱的呼吸,不知所措的呆住了,失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傻子,你還不懂得嗎?我要奉獻給你!」淩韶芸咬著他的耳朵,雙頰激動的發紅,喃喃道:「雖然我無法留住你的人,也無法留住你的心,但我卻要在你的生命裡留下一段美好的記憶……」
  她忽又擡起頭凝視著他,雙眼發著光,溫柔地說道:「以後,當你回首往事時,或許還能偶爾想起這段甜蜜的時光,那我就很快樂、很滿足了!」
  任中傑聽著她深情款款的低語,心中也不知是啥滋味。他想推開她,可是手掌一碰到她的嬌軀,那滑膩的觸感就像是塊巨大的磁石,竟吸引的他一時難以放手。
  淩韶芸「嚶」的一聲,胴體立刻變得滾燙。她抓住他的一隻手,用力的按在自己發育的十分成熟的胸膛上,悄悄道:「你摸摸,我的身子是不是在發燒?我……我的心是不是跳的很快?」
  任中傑既不是君子,也不是聖人!
  他只不過是個男人,一個非常正常的男人,而且沒有一點毛病!
  他幾乎是本能的俯下頭,對準淩韶芸豔紅的櫻桃小嘴,重重的吻落下去。同時,他的雙手已急不可耐地扯開了那礙事的浴巾。
  當他的目光注視到她那飽滿白嫩、峰巒起伏的雙乳時,殘存的一絲猶豫徹底的消失了。他愛不釋手的搓揉著這兩團富有彈性的軟肉,指尖順著完美的曲線一路攀登,最終來到了巍峨矗立的峰頂上,輕輕的捏住了那兩粒嬌豔欲滴的粉色蓓蕾。
  「喔……」淩韶芸觸電般的一陣顫抖,情思難禁的微蹙起了眉頭。敏感的乳頭迅速的發硬勃起,呈現出了誘人的可愛色澤。
  任中傑只瞧的心潮澎湃,情不自禁的埋首於挺拔的乳峰間,帶著種接近膜拜的心情,伸舌輕舔了一下正在擴散的乳暈。他原想淺嘗則止,但就在她伴隨而來的聲聲低吟中,他的熱血立刻沸騰了……
  「嗷……」他從喉嚨裡迸出興奮的嘶喊,貪婪飢渴的吸吮著那對堅挺嬌嫩的蓓蕾,用口水去濡濕著她的乳頭、用唇舌去挑逗著她的反應,他要用最熟練的技巧,把這美貌少女的情欲之火盡情地點燃。
  一輪混雜著粗獷與溫情的急攻下來,淩韶芸已被他擺弄得嬌喘籲籲、吟聲不斷,甜美的快感令她神魂飄蕩,白生生的大腿時而緊閉,時而微張,溫暖的蜜汁早已控制不住的淌下,在滑膩的腿部肌膚上形成了一道涓涓溪流。
  床,就在不遠的角落裡。可是他們竟似沒有耐心去跋涉這近在咫尺的距離,兩個人一起滾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赤裸的身子互相纏繞著,肆無忌憚的在對方的肉體上摩擦挨蹭。
  漸漸的,任中傑手沿著淩韶芸的肌膚一路愛撫,掠過她平坦的小腹,直接的探進了那神秘的三角地帶。少女的纖細體毛烏黑亮麗,摸上去就像是她的秀髮一樣柔滑。芳草深處,那兩片粉紅色的花瓣嚴絲合縫的緊閉在一起,捍衛著處女的最後一絲尊嚴。
  「啊啊……」恬美動人的呻吟從淩韶芸的小嘴裡送出。她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已經撥開了潮濕的陰唇,略微的刺進了密實的小穴之中。自己那顆紅豆似的小小肉核,正在他充滿挑逗的撥弄下充血、膨脹……
  任中傑望著她那副矜持中帶著渴求,羞澀中帶著放蕩的情態,知道她已經完全的進入了狀態。這下子他不再遲疑了,一種神聖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將帶領著她,由純真無知的處女,走向成熟嬌媚的女人!
  「我來了……」他低低的吼叫了一聲,伸手捧起淩韶芸渾圓白皙的臀部,以長驅直入之勢,一往無前的把陽具捅了進去……
  「呀──」一如所料的,淩韶芸發出了痛徹心肺的哭叫聲,就像是在做出告別處女的呐喊。這一瞬間,任中傑淋漓盡致的體會著肉棒刺破薄膜的快感,久違了的雄性徵服欲望一下子彌漫上了心頭。
  「別哭了……乖……把身體放鬆就好了……」他柔聲的指導著她,下身卻一刻也不停頓,奮力的在她的蜜穴裡進進出出。鮮血混合著汁水從結合處滾落,點點滴滴的灑在地面上,使他的胸中充滿了更多的激情。
  令他驚喜的是,初經人事的淩韶芸居然很快的適應了他的猛烈攻擊。她在他的重壓下婉轉嬌啼、縱情吟唱,一雙迷人的玉腿死死纏著他的腰部,雪白的臀部不停的向上聳動,迎合著他強有力的沖擊……
  好半晌,快意已經積蓄到了頂點的任中傑再也克制不住了,猛地將灼熱的陽精噴出,全數灌溉在了淩韶芸的花心上。她激動得哭了,挺起身子承接著這一下猛似一下的噴灑,喃喃道:「我……我終於長大了……我好開心,好開心……」
  ************
  旭日東昇,陽光明媚,又一個早晨來臨了。
  任中傑回頭望瞭望神風幫的總壇,那龐大的院落離他已經很遙遠了,遙遠得就似在天邊。
  他來到這裡,不過只有短短的半個多月,可是這半個月發生的事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他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都忍不住感慨萬千、無比悵惘。
  但是不管怎樣,他知道自己都必須離開了。他本來就是個漂泊不定、居無定所的浪子,世上絕沒有任何地方能讓他永久停留的。如果留得太久了,也許他心中就會生出濃厚的感情,也許有一天他就會厭倦了這樣的流浪、這樣的生活,那他還怎麼能有勇氣再去面對江湖上的風風雨雨呢?
  祁楠志一直在看著他,忽然微笑道:「你到底還是把那個麻煩的淩大小姐打發了,佩服佩服!」
  「不是我打發了她,而是她本來就沒打算跟著我!」任中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悶悶道:「她看上去衝動任性,其實倒是個理智懂事的女孩。]
  祁楠志失笑道:「你的語氣怎麼聽起來酸酸的,難道還捨不得放下她麼?」
  「誰說的?」任中傑突然展顏一笑,道:「如果天下的女孩子都像她那樣爽快乾脆,我們男人的日子就會好過多了……可惜的是,大多數的女孩子都太粘粘乎乎……」
  「這話我絕對同意!」祁楠志忽地歎了口氣,苦笑道:「如果我沒有眼花的話,前面就有兩個粘乎的女人在等著我們……」
  「什麼?」任中傑喫了一驚,舉目朝前一看,立刻傻眼了。
  長亭外,古道邊,兩個婀娜多姿的身影正俏生生的立著,一個是窈窕纖弱的少女,一個是豐滿嬌豔的少婦,兩人的鬢角都插著朵白色的小花。
  「淩琳,黎燕!」任中傑陡然叫了出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看到他走過來,兩個女人的粉臉上都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悅之情,飛步奔到他們的身邊,氣喘籲籲的說不出話來。
  良久,黎燕才橫了任中傑一眼,瞋道:「你招呼都不打,就想不聲不響的溜走嗎?哼,告訴你,沒門!」
  淩琳卻垂著頭,暈紅著雙頰低聲道:「任公子,我……我師父死了,你能帶著我一起走嗎?」
  任中傑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不留在神風幫裡?淩大小姐不是你的親姐姐嗎?」
  「我不喜歡這個充滿了血腥的地方!」她咬著嘴唇,神情之中帶著無比的堅決,凝視著他道:「如果公子實在不肯,我……我就自己走好了……」
  任中傑呆了半晌,只能不停的苦笑。除了苦笑外,他又還能做什麼呢?他一向都不是個硬心腸的男人,又怎麼能狠得下心來把她們趕走呢?
  「好吧!你們就跟著我吧!」他乾巴巴的笑了笑,強顏道:「這一路上有兩位如此美麗的姑娘相伴,那真是再好也沒有啦,哈哈,哈哈……」
  祁楠志眨巴著眼睛,忽然把腦袋湊到任中傑的耳朵邊,悄聲道:「有這樣的兩位女孩子在身邊,恐怕你有福觀賞也沒福享用了……你知不知道誰在這條道路的盡頭等著你?」
  任中傑怔了怔,看著他目光中隱含的嘲弄之意,忽然明白了過來,失聲道:「難道是她?我的媽呀,她……她又追到這裡來了?」
  「怎麼?你不高興麼?」祁楠志彷彿十分驚奇,一本正經的道:「人家對你是如此的一往情深,千山萬水的追到這裡來找你?難道你一點也不感動嗎?」
  這句話還沒說完,任中傑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好像連爬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知道,從現在開始,大麻煩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纏上了身,並且再也甩不脫了……
  ************
  正午的金陵城,迎賓酒樓依然熱鬧如往昔。
  天字第一號房內,那頂巨大的花轎穩穩的停放在正中,一個全身黑衣的幪面男子正站在轎前,低聲地說著話。
  「還好,那姓任的小子不知道這個密道,不然我就沒命了!」他輕呼了一口氣,又獰笑道:「他只怕做夢都想不到,總壇密道的出口,竟會修建在迎賓酒樓裡。」
  轎子裡沒有聲響,好半天過去了,才傳出了金葉子的幽幽一聲歎息。
  黑衣人目光閃動,淡淡道:「當然,你和我竟然是沆瀣一氣的同夥!這一點任中傑恐怕更加想不到罷。]
  金葉子冷冷道:「他雖然沒有發現某些事實,但至少成功的挫敗了咱們的陰謀!」
  黑衣人恨恨的道:「早知如此,你當初就不應該幫他混進神風幫的總壇!」
  金葉子微歎道:「此一時,彼一時!我們一直把他視作計畫中的一枚棋子,自然是處處給予方便。又有誰能未卜先知,曉得這枚棋子最終會脫離棋手的控制呢?」
  黑衣人沈默了片刻,澀然道:「現在你打算去哪裡?」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金葉子冷淡的回了一句,忽然提高聲音叫道:「起轎!」
  蓋氏三雄應聲奔了進來,穩健的擡起轎子,大步流星的向房外走去。他們誰都沒有理會呆立房中的黑衣人,彷彿把他當成了透明的空氣。
  她離開很久以後,房間裡還隱約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黑衣人貪婪的抽動著鼻子,忽然除下了褲子,露出了一根又黑又長的陽具,他的手撫了上去,用力地前後搓動起來!
  「賤女人……每次都在我面前扮清高……嗷嗷……小騷蹄子……噢噢……遲早有一天我會幹到你的……啊啊啊……」
  不多時,他的陽物開始劇烈地跳動,射出了腥臭的濃精,直挺挺的噴到了對面的牆上。他滿足的喘著粗氣,系好了褲子,同時摘下了臉上的黑巾。
  如果這時有人走進來,一定會大喫一驚的。這是一張多麼威名赫赫、正直俠義的臉呵──武林中不認得這張臉的人,只怕還沒有幾個!
  他脫下緊身的黑衣,換上了一件質料考究的名貴長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嘴裡猶自喃喃道:「任中傑……你等著瞧吧……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
  一陣狂風吹過,濃厚的烏雲暫時地遮住了太陽。就在這一天,暮氣深沈的晚秋終於來到了!
  【《任中傑傳奇》第一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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