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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借一點體溫」,這是最近的求愛新招嗎?
身為「 神」國際情報組織
一員信亞集團傳聞中的「地下王子」風流韻事
情史緋聞數若繁星既然清秀佳人自願投懷,
他似乎沒有理由拒絕可是這小妮子有借無還,
人更自此銷聲匿跡而且四年後再次相見,
她竟還徹底將他遺忘這對向來情場得意、
自負的他簡直是一大打擊難道介意那一晚
深自掛懷的只有他?
第一章
夕陽西照,拖曳著紅磚道上一前一後的兩條長長人影沉默地前進。
一個男子埋首疾步快走,而他身後的嬌小少女則吃力追趕。那張因追趕而顯得紅撲撲的臉上有著一雙明亮的黑眸。黑眸裡則載滿對前方男子的戀慕。
夕陽再西垂幾度,一抹紅霞偷偷竄進遙遠天際的烏黑之中。
前方男子忽若有所思地停住腳步,回頭看向少女。
「葉雪,你想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啊?」葉雷對這問題顯然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在想我不該要求你姊姊陪我一起出國留學,畢竟學生的生活並不輕鬆,我不應該為這件事和她吵架,我……」喬楚抓了下自己的頭髮,像是想通什麼似的興奮道:「走,葉雪,我送你回去。」
葉雪仍是一頭霧水地望著喬楚,他怎麼會突然想送她回家?
「我要向你姊姊說我想通了,我們不該為這種小事吵架的。」
原來他是要向姊姊求和,順道送她回去而已,想到這裡,她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潑了一盆冷水。不!應該是一桶冰才對。
「葉雪,走吧!」為掌握時效,喬楚索性拉著葉雪的手往回程大步邁進。
心臟被冰得有些麻痺的葉雪還來不及思考什麼,只能跟在喬楚身後。
喬大哥要和姊姊和好了,眼看自己心中那一點點的希望又要落空,葉雪沮喪地說不出話來。
不一會兒,喬楚突然毫無預警地站住,讓沉思的葉雪一頭撞上他的肩膀。
「好痛啊!」她心中哀號著,用空出來的一隻手揉揉並不算挺的鼻子。
「哼!」這時響起一聲她再熟悉不過的冷笑聲。
這笑聲,她偷偷從喬楚身後探出頭一瞄,果然看見姊姊葉霜那張美艷的臉龐。
「看來你不用怕沒人陪你出國了嘛。」葉霜冷聲道。
「霜霜,你為什麼這麼說?」喬楚不懂。
「為什麼?」葉霜提高兩個音階,美麗的眼眸直望著喬楚還拉著葉雪,忘記放開的手。
平日遲鈍的喬楚在心上人面前總算還有些反應,他連忙鬆開握著葉雪的手訥訥地道。
「霜霜不是你想的那樣。」
對於他的急於解釋,葉霜只是不耐煩地揮揮手。「你不用管我怎麼想?」
葉霜話未說完,路旁便利商店走出一名男子來到她身邊,並將手上的礦泉水遞給她。
「小霜,你要的礦泉水。」
「謝謝你。」葉霜回以男子一個甜甜的微笑。
「霜霜他是……」
「小霜.這兩位是……」
兩名男子頗有默契地同時問起。
只見葉霜笑笑地挽住她身邊的男子。「這是我妹和……」一雙美麗黑眸若有所思地一轉,接下去說:「和她的男友。」
「霜霜!」喬楚未料她會如此回答。一個小時以前他以男友的身份要求她陪他去美國唸書因而產生爭執怎麼一個小時過去,他就成了葉雪的男友呢?葉霜一定還在生他的氣。
「霜霜我跟你說過這是誤會。」他仍不放棄解釋。
「我誤不誤會一點都不重要,我們走吧!」葉霜同那名男子跨上一部重型機車,兩人一起呼嘯而去。
「霜霜。」喬楚來不及再說什麼,機車已經消逝在路的盡頭。
看喬楚失魂落魄立於街頭,葉雪不禁歎了口氣。
唉!得想到連喬楚這樣的人才也敗給了姊姊。老實說,喬楚可說是才貌兼具的優秀青年,俊朗的外表加上滿腹學識,絕對是少女心中的白馬王子,兩年前他住在葉家隔壁,立刻吸引了葉家兩姊妹的注意。結果可想而知,美艷動人的葉霜理所當然地捧走了他的心,讓當時才剛上高中的葉雪只有一旁傾羨的份。
兩年來,這對戀人雖然偶爾鬥鬥嘴,但還是在喬楚極度容忍葉霜的情況下,算是幸福地過日子。直到最近喬楚堅持要出國留學,兩人間才引發了激烈的衝突。
眼見喬楚後天就要出國了,葉霜仍一本堅持不願到國外陪他過無聊的苦留學生日子,甚至威脅他說要分手。
我幹嘛留一個不能陪我的男友呢?習慣被人捧在手心的葉霜如此說道。
看喬楚那雙星空般深邃的黑眸載滿了愁緒,葉雪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慰眼前這個她暗戀多年的男子、如果可能……她多願意代替姊姊啊!
「喬大哥你別難過。」她咬著唇,鼓起所有的勇氣。「你還有我啊!」
葉雪脫口而出的話讓喬楚的身子震了震,他緩緩低下頭看著眼前這嬌小的少女。
「葉雪?」喬楚滿臉困惑。「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什麼?」
「沒有啊!」葉雪嬌羞她低下頭。
「沒有?有什麼?」他仍不明白。葉雪頭低得更低了,感覺臉已經慢慢酡紅起來。
「你沒有聽錯。」她低聲道。
「我沒聽錯?」喬楚重複葉雪她的話,仍是一副無法相信的表情。
天啊!誰來拯救這天字第一號的大木頭。葉雪在心中哀號著,這和她排練N百遍的告白情景完全不同嘛!
原本以為只要小小聲說出愛就可以像小鳥一樣害羞地逃開,等著男主角頓時清醒後追來……小說不都是這樣寫的嗎?
可是現在依喬楚遲鈍的程度,葉雪懷疑就算自己整個地球跑兩圈回來他仍不瞭解她說的話。
望著眼前她紅透的臉龐,喬楚的心閃過一絲絲悸動,電光火閃他終於懂了她話中的意思。
「葉雪。」聽見心儀的人喊著自己名字,葉雪著魔般地抬起頭。
四眼相對喬楚為葉雪明亮雙眸裡濃厚的傾慕給感動了,他下意識地伸手將幾絲散在她臉龐上的短髮綰在耳後。
該說什麼呢?喬楚知道葉雪在等他的答案。
「這短髮很適你。」他一時有感而發。
「喬大哥……」平日羨慕姊姊長髮飄逸的葉雪,第一次不那麼恨學校的發禁了。
「葉雪,我……」喬楚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為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做回答。
他為難的表情讓葉雪的心微微刺痛,早就知道希望不大,她咬著些許泛白的唇。她怎麼可能比得過嬌艷如花的姊姊呢!
「葉雪,你知道我就要出國了。這一去不知要多久。我……」喬楚懷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在這時接受另一段感情。
「我知道了。」葉雪以為這是喬楚最委婉的拒絕,她絕望地準備掉頭跑走。
「葉雪。」未料她跑沒兩步,右手便被人緊緊捉住。
望著伸出的手,喬楚為自己這下意識的動作感到愕然,他說不出自己為何會拉住葉雪,只是覺得似乎不該讓她如此傷心離去。
莫非他的心已經被那雙填滿傾慕的眼睛給感動了?
「喬大哥?」葉雪回望喬楚,原本絕望瀕死的心忽然又怦怦跳了起來。
「葉雪……」四目再次對視,喬楚眼中的猶疑漸漸被溫柔所取代,他忽然將葉雪緊摟進懷裡。
「葉雪,你願意等我嗎?」喬楚輕問。
願意、我願意。葉雪在心中狂喊著。卻因太過激動而出聲,只好用埋在喬楚懷中的頭用力點著。
天啊!她不是在作夢吧?葉雪抬起頭凝視喬楚。千言萬語似乎都在彼此眼波流轉中訴盡。喬楚深情款款地低下頭,葉雪亦羞怯地坐上口起眼,就在剎那間。
鈴……鈴……
怎麼回事?發生火災?葉雪匆匆睜開眼。喬大哥?喬大哥怎麼不見了?
怔怔凝視著在床頭櫃上震動跳躍的鬧鐘,葉雪這才意識到原又是新的一天開始,那剛剛……葉雪滿是怨氣地狠狠按下鬧鐘。可惡!什麼時候不叫,竟在這緊要關頭吵醒她,分明是跟她過不去。
眷戀地再把棉被擁緊點,葉雪多希望能再續夢境,就在她昏昏沉沉地又要跌入夢鄉時房門被砰的一聲打開。
「小妹,你上次買的那件紫色針織衫借我。」葉霜邊說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出要的衣服。然後再砰的一聲關上門離開,前後花不到一分鐘時間。
還來不及表示任何意見的葉雪楞楞地瞪著門,知道姊姊這兩記別出心裁的早把周公給嚇跑,她想再續夢境也只好等下次了。
認命地起床準備換衣服,葉雪才發現那件紫色針織衫剛好是她準備今天要穿的。打開房門,恰好看見已換上衣服的葉霜擺出模特兒的架式問:「怎樣,我穿好不好看?」
不等葉雪說話,她轉了圈自行回答:「越看越覺得這件衣服很適合我耶。」
葉雪完全無法反駁這句話。的確,葉霜原本白皙的肌膚在紫色的襯托下更顯得若雪晶瑩,而貼身的剪裁設計更是讓她窈窕曲線完美展現出成熟風韻。如果這件衣服的設計師能夠選擇衣服的主人,葉霜無疑一定會比自己更適合。
葉雪沮喪地歎了口氣,看來她只好去換件衣服穿了。
為什麼每次都這樣呢?姊妹老愛拿去她精心挑選、喜歡的事物。然後再輕而易舉地證明她比自己適合後就佔為己有,卻從不懂得愛惜。小時候的洋娃娃是這樣、上次咖啡色鞋子是這樣、這次紫色針織衫也是這樣,就連喬大哥也是。
葉霜完全沒注意到妹妹沮喪的神色。高興地從她編號到七十八號的鞋子中選出一雙和今天衣服最配的鞋子後準備出門。「今天我不回來吃飯了,拜!」簡短地交代後婀娜的身影隨即閃逝在大門後。
葉雪早就習慣姊姊夜夜笙歌的行徑。其實像葉霜這種花般嬌艷的女子,沒事放在家中的確太浪費了些。出門至少還有美化街容之效。不至於暴殄天物。
可是……葉雪知道她心中隱隱的不平完全是為了那五年不見、卻時時刻刻擱在心頭的喬楚。
五年前一別後,她就從未聽姊姊再提起過他。彷彿兩人之間的感情真的就隨喬楚的出國而煙消雲散。為什麼姊姊能夠如此薄情?葉雪不懂,好像和喬楚談了多年戀愛的是她而不是姊姊,你究竟何時回來呢,喬大哥?葉雪心中默問著原本酸澀的心情在回想起今早夢到多年前告白的那一幕後又不禁暖和了起來。
喬大哥我等你,我一定要等到你。葉雪反覆記誦著多年來的誓言!就像祭典念的魔咒一般祈禱著夢想實現。
「小葉,幫我把這份文件送到十二樓王主管的辦公室去。」
「小葉,新達公司傳真過來的文件你整理好了嗎?」
「小葉,我的茶呢?」
「小葉……」
在采光明晰的秘書室內,葉雪嬌小的身影隨著此起彼落的呼喊聲穿梭飛奔著。
什麼嘛!她這新來的助理秘書既不是超人、又沒有三頭六臂什麼事都要她去做茶,茶在茶水間啊!自己不會去倒。下次是不是馬桶有問題也要她去修?
葉雪在往十二樓的電梯裡暗聲抱怨。當她氣得忍不住朝電梯裡的鏡子扮了一個超級大鬼臉時。電梯門忽然噹的一聲打開來不及收回的鬼臉正好被進來的人從鏡子中盡收眼底。
好個有意思的鬼臉。
沈恆光極富趣味地俯視眼前個頭嬌小的女子強裝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回身正對著電梯門,彷彿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真有意思,沈恆光不知道第一天上班就可以遇到這麼有趣的人。只可惜她現在微低著頭,看不見本尊的長相,不過那學生頭似的短髮倒給了他識別的指標。
電梯在十二樓停下,沈恆光看著女子情急離開之時又不小心絆到門縫。接著整個人就像企鵝一樣跳出電梯,直到走廊轉角盡頭。
一直忍住不笑的沈恆光終於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狂笑出聲。
天啊!今天是什麼衰尾日子?葉雪忿忿地踹了牆角一下。方才發生的那一幕簡直可以讓她丟臉丟到爪哇島去。
唉!如果剛剛電梯裡的那個人是瞎子那該有多好。葉雪天真又殘酷地想著。
「陳秘書,這是要給王經理的文件。」葉雪把文件交出。
「好,謝謝。」陳秘書接過後吸住轉身要離開的葉雪。「欽,你們秘書室有沒有那位新開發部經理的消息?」
「開發部經理?」剛上工不到一個禮拜的葉雪這時才知道公司有開發部。
「是啊!你們那邊有沒有聽到什麼?」
「什麼跟什麼?」葉雷一副莫宰羊的呆楞表情。
「哎呀!就是你們的茶水間有沒有什麼新聞嘛?」陳秘書鍥商不捨地追問。
茶水間,一提起茶就勾起葉雪滿腔怨氣,想她一天到晚被當成下人一樣呼來喚去。連喝口茶的時間都沒有,哪還有美國時間去茶水間泡茶聊天、聽八卦新聞。
別說什麼開發部換了經理,搞不好就算換了老闆她也不知道。
於是,葉雪所能給的回答也只有搖頭再搖頭。
雖然從這只新來菜鳥嘴中得不到更多情報,陳秘書倒也不介意分享已知的消息。
「我跟你說,聽說這新開發部經理的來頭可大了。年輕、長得帥不說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聽說他是地下王子。」陳秘書故作玄虛地頓了一下,想引葉雪好奇地接下去問,來滿足她吐露消息的成就感。
然而葉雪只是挑挑眉,一副「那又怎樣」的表情。
縱使沒有得到太熱烈的反應,陳秘書仍不減興趣地繼續道:「你一定不知道什麼叫地下王子對不對。」
知道又怎樣,會幫助我陞官發財嗎?葉雪心裡嘀咕了一句,偷瞄一下手錶,發現下來已經快十分鐘了。不禁有些擔心等會兒回去又會被念。
「聽說那沈經理是董事長的私生子,一直不被承認。但董事長夫人至今沒生出兒子,只好眼睜睜地讓他進信亞集團來。大家私底下都在講沈經理是要來上演王子復仇記奪回他應得的王位。」
「哦。」對於陳秘書的獨家,葉雪只能以此聲做答。管他對方是什麼哈姆雷特,要報仇是他家的事。只是要跟自己陞官發財或跟喬大哥沒關的事。她是一概漠不關心。她現在煩的是要再不回到辦公室,下次可能真的會被派去修馬桶了。
因此無視陳秘書期待她發問的眼神,葉雪連忙丟下一句。「對不起,我還有公文要送。」便急忙離開這本會走動的八卦雜誌。
真是的,要是大家把說八卦的時間拿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想必就算沒多個十座、八座萬里長城,也旱就反攻大陸,解救四萬萬同胞了。
疾步跑回秘書室,葉雪意外發現整個秘書室陷入一片竊竊私語的討論聲中。誰也沒注意到她回來。平常喜歡使喚她的幾個前輩都跑到茶水間去了。看樣子那陣「王子復仇記」風潮已吹到上面來,以致茶水間裡人滿為患、供不應求。
既然沒有人注意她,葉雪自是樂得輕鬆回到座位上。喝一口今天還沒享受到的茶。
正當她要嚥下茶水時電話鈴聲卻突然響起,害她嗆了口水才勉強接起電話。
什麼嘛!連喝水都有人打擾,葉雪懷疑今天她究竟是犯了什麼煞?
「喂!信亞。」
「葉雪嗎?」電話那頭傳來葉雪高中死黨揚月的爽朗聲音。
「嘿!是你啊!最近你死到哪裡去了,找你都找不到。」葉雪抱怨道。
「忙嘛!」揚月笑答。
「忙就可以不理朋友啦!」
「好、好、好,對不起。我今天就是來跟您老佛爺陪罪的。」
「嗯。我想吃巖燒。」葉雪二話不說地提出條件。
「誰說要請你吃飯的?」
「你啊。」葉雪回答得理所當然。「你不是要陪罪嗎?我也不刁難你,巖燒就好了。」
「我才沒有要請你吃飯。」揚月再次申明。
「好那!謝謝!再聯絡。」說著葉雪似乎就要掛上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揚月急得哇哇大叫。「喂,你這片死沒良心的葉雪,竟然翻臉不認人?」
「誰教你沒誠意不過就是巖燒而已。」葉雪仍然記掛著美食。
身為多年老友的揚月不禁為葉雪這貪吃的習性羞歎一聲。
「葉雪,我現在要跟你說的消息,價值絕對超過巖燒。」無奈,揚月只好把自己降到與葉雪同等級將要說的話與食物作比較,好讓她容易衡量些。
「消息?」葉雪作嚅一聲。「揚月,你什麼時候也變成八卦婆了?」奇怪,公司裡有人拉她說八卦還不夠,就連老友部那裡也在電話裡湊熱鬧,這是什麼八卦世界啊!
「誰跟你是……你不想知道喬楚的消息就早說,我可沒時間跟人說長道短的。」
「喬楚?」一聽見這名字,葉雪原本懶洋洋的聲音立刻充滿精神,揚月甚至可以想見像到那雙耳朵豎尖起來的模樣。
「揚月,我剛剛沒聽錯,你是說喬楚嗎?」葉雪緊張地反問一次。
「沒錯,就是你那日也思、夢也想的喬姓阿娜答。」揚月忍住笑,捉弄起葉雪。
「什麼嘛!」平日個性淡漠的葉雪在聽見意中人的名字時竟也不禁嬌羞起來,教電話這頭的揚月除了直打哆嗦外,也不得不高呼愛情真偉大。
「你有喬大哥什麼消息?」葉雪急問。
「嗯。為了保有我的名節,我決定還是不要八卦好了。」揚月故意吊葉雪胃口。
「不、不、不,這不是八卦。」為了能得知意中人的消息,葉雪甚至不惜狗腿一番。
「揚月你這是義人善舉、好事一樁。」
「可是……」揚月仍佯裝猶疑。
「揚月。」葉雪情急地喊,眼見多年等待終於有了消息教她如何不心急如焚。
「好好好。」身為死黨的揚月怎會不瞭解她這癡情好友的心情,只好連忙收起促狹的天性,據實以告。「喬楚回來了。」
「喬楚回來了?」葉雪楞楞地跟著揚月重複一遍。上一店的心漸漸平靜後,又在瞭解的同時緩緩升空,浮蕩在喜悅的情緒裡。
「你說喬楚回來了。」剎那間,葉雪甚至懷疑這是不是夢?她等待多年的人終於回來了!
「沒錯!我爸媽改天還要替他洗塵呢。」揚月可以想見葉雪對這消息的激動程度,甚至是她那張小嘴因興奮而微微顫抖的不爭氣模樣。「哎!戀愛中的女人……」
「葉雪?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會對我那表哥這麼死心塌地?」揚月問著數年來同樣的問題。
「揚月你不懂,我就是喜歡他,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葉雪也始終如一地回答。
唉!揚月搖搖頭,反正她是愛情的絕緣體。
「現在他回來了,你們的故事總算可以繼續了。」
「是啊!」葉雪話裡充滿期待的幻想與甜蜜。
喬楚回來了,她的喬大哥終於回來了。微閉起雙眼。葉雪彷彿看見幸福的青鳥向她飛來。
第二章
騷動還未平息。
過了午休時刻,秘書室裡仍是一片竊竊私語聲,不過葉雪壓根不關心什麼王子復不復仇,她一心記掛著的只有她那位留學歸來的夢中人。前輩們聊得忘記使喚她是再好不過的事,至少她可以好好坐在位子上幻想著再次相遇的台詞。
該說什麼呢?就如同詩人所苦惱的一般。
幾後再見,我該用什麼來問候你,以眼淚、以微笑……
「唉!」葉雪幸福地歎了口氣,好像回應她似的對座的王鈴也重重地歎了氣。惹得葉雪不得不抬起頭來看看是哪片烏雲遮住她幸福的陽光。
「看有人注意到她王鈴立即開口。「葉雪我們糟了。」
誰跟你糟了。葉雪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她的春天才剛回來呢!
「你知道最近開發部新來一位經理嗎?」王鈴問。
看樣子這女人是擠不進茶水間,只好在這裡跟她八卦。葉雪有些同情地看著,早她一個月進來的王鈴,心想本姑娘今天心情大好就權充一下聽眾當作做錯事好了。
葉雪聽王鈴繼續道:「聽說他是董事長的私生子要回本盤否權的。」
「然後呢?」奪不奪權關他們鳥事,又不是要分他家的財產,葉雪還是不大憧這些人的邏輯觀念。
「然後、然後我們就糟了呀!」王鈴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你知道上面已經決定要從秘書室裡調一位去做他的助理秘書嗎?」
「那又怎樣?」不是聽說那位地下王子長得年輕英俊又多金嗎?照理說秘書室裡多的是想從麻雀變鳳凰的人。為什麼這難得的機會一來,反而變成人人自危的模樣?是怕搶不到這機會嗎?葉雪心裡納悶著。
「什麼怎樣?你要知道,那經理萬一他成功了是很好,萬一他失敗了做他的秘書……不!也得乖乖跟著走路。而且現在集團裡董事長夫人那派人馬這麼多誰都不相信王子能夠復仇成功。你說。這情況誰還願意去啊?」
「喔……」葉雪拖長尾音點點頭,一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的受教模樣。給予說者最高的虛榮滿足,雖然她還是不覺得這與她何關。
「所以我說葉雪,我們這些新人得多注意些。像這種不討好的差事,那些前輩一定會很樂意把我們往火堆裡推。」說著,王鈴還往茶水間方向努努嘴。
注意,能怎麼注意呢?葉雪翻了下白眼,這種事又非她一人之力所能改變、人家要抓你去當炮灰是不會好心問你願不願意的。
望著王鈴一副天快塌下來的悲慘模樣。葉雪不明白她難道忘了眼前還有一個比她更資淺的新人。如果她都命在垂危,那她葉雪乾脆直接陣亡算了。
所以與且通費腦細胞去想這類像「飛機會不會掉下來」般杞人憂天的問題,還不如多想些有意義的事。譬如,再見喬大哥時要說什麼?
想到這裡,葉雪又忍不住幸福地歎了口氣。沉溺在幸福的國度沒多久。王鈴又緊張兮兮地道:「葉雪,看來大事底定了。」
循著王鈴的目光望去,葉雪才注意到茶水間會議已經結束。秘書室的幾個頭頭正在眾人注目下緩緩邁出茶水間,個個神情凝肅地似有風暴將起。
從眾人的目光可以看得出來,事情似乎得已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完蛋,她們向我們走來了。」王鈴細聲道,葉雪注意到她的身體似乎還微微顫抖起來。
「有這麼嚴重嗎?」套句一型口北市長名言,葉雪這時忽然希望乾脆派她去算了。
不!她絕不是突然發揮高貴的道德,善良勇氣想解救受害同胞,而是真的受不了跟這些同事共處。在上面的只會神秘兮兮地欺負後進,在下面的又真聽話地跟著緊張擔心。反正與其等哪天真的被派去掃廁所,還不如現在先去當炮灰,死的還比較有尊嚴。
這時也許是上帝不小心剛好路過,聽見她心裡的話那些頭頭中的頭頭真的就停在葉雪面前。讓她在王鈴和其他秘書室同事那說不出是悲憫還是慶幸的複雜神情歡送下。從最接近層峰的十七樓,直接坐電梯空降到八樓開發部,派去幫王子復仇啦!
電梯門打開,一個箱子走了出來。嗯,正確來說應該是一個人捧著箱子走出來,只是嬌小的身影完全被堆滿雜物的箱子給擋住,以致給人箱子走路的錯覺。
正當箱子要步出電梯時,一個不小心腳竟被門縫勾到,箱子如慢動作鏡頭般整個往前傾,最後「砰」地一聲,人同箱子一起倒在地上。
「你還好吧?」剛好經過電梯的人準備扶起混在雜物堆中的人影。
「還好!我現在才發現公司的地毯躺起來還滿舒服的。」
有趣的回答讓男子不禁微笑,這小女子還挺幽默的。
「好多東西,你要搬辦公室嗎?」男子幫著撿拾東西。
「是。」葉雪簡短回答。
側看葉雪未施脂粉的清秀臉龐和學生頭般的短髮,男子嘴角微笑又加深幾度。
「請問你知不知道開發部經理的辦公室在哪裡。」葉雪問。
「開發部經理?」不會這麼巧吧,男子簡直想咧嘴大笑。「你從秘書室調來的?」
咦,看來馬路消息傳播的速度比龍捲風還快,已經吹得人盡皆知。這樣也好省得她再多費唇舌解釋。
「是啊!」葉雪點頭承認。「請問辦公室是在……」
男子指向右方,當葉雪費力地舉起箱子準備轉身時,沉重的箱子反讓她一個重心不穩眼看又要再次體會她毯的舒適度了。
男子見勢急忙敏捷地移到葉雪身後,穩穩托住她後倒的嬌軀。
「小心。」男子低沉富磁性的聲音附在葉雪耳邊輕聲道。呼出的氣息放肆地誘動著人的心跳。
從未和異性如此親密的葉雪如遭電極般反跳起來,無奈過重的箱子又把她壓回那寬厚的胸膛,動彈不得。
「哎呀,我竟忘了幫你拿這麼重的東西,實在是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男子低聲驚呼自己的疏失。
葉雪直覺用這種輕薄語氣說話的人。一定居心回測下意識地她想掙脫而不住扭動。
唉!這小妮子難道不知道在男人懷中扭動身體是個容易引人慾望的不智舉動?得有人教教她才是。
「小姐,你這是在感謝我嗎?」低沉的嗓音再起只是這回更是魅力誘人。
「感謝?」
葉雪確定這人請的話一定是別有「黃」意。
「是啊,你想把自己當作謝禮嗎?」反正要教人。話就說得更白會好些。
「把自己……」葉雪這時更證明自己所想無誤,她是遇到登徒子啦。
「時間。」重物落地砰的一聲,夾著清脆的巴掌聲同時響起。
「你……」據著被葉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上的臉,男子原本輕佻風流的俊臉露出若有所思的邪美笑容。
「真是只小野貓啊!」湊近距離,男子微瞇起眼帶著危險語氣道。
「你才是只大公豬。」葉雪白了他一眼。
氣憤讓葉雪腎上腺素激增她一把抱起箱子,飛步逃往開發部經理辦公室。絲毫未注意那被她打了一巴掌的登徒子正以饒富興味的表情盯著她甩著一頭短髮的背影。那眼神就像是獵人看著一隻獵物朝陷阱走去般開心。
這……葉雪暗翻了翻白眼。心想不必等那王子上司復仇失敗,她今天就可以抱著發相還未拆裝的雜物回塞吃自己的了。
這世上絕沒有哪個上司肯和甩了自己一巴掌的屬下共事。
沒錯,眼前坐在開發部經理位置上的,正是她在電梯門前遇到的登徒子。「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沈恆光微笑道。
聽出對方話裡別有含意,葉雪更加確定自己明天得翻翻報紙求職攔了。
「我們真是有緣,今天連碰了好幾次面。」
好幾次,葉雪眼神寫著狐疑。
「是啊,電梯裡、電梯外。」從皮椅裡站起。沈恆光兒到葉雪面前。「還有現在。」
電梯裡。葉雪回想今天坐電梯的次數,難道……
他就是那個看見自己超級鬼臉的男子,這世界怎會有這麼巧的事!
「你說這是不是有緣?」沈恆光壓低聲音。讓原本低沉的嗓音更富磁波,企圖波動葉雪情緒起伏。
有,有緣,有孽緣,葉雪暗歎了口氣。
望著葉雪不為所動的表情,沈恆光心裡有些稱奇,很少有女孩子和他如此靠近說話而不臉紅心跳的。
為了要證明什麼,沈恆光走近葉雪。伸手輕勾起她垂著眼的臉龐,迫使她正視自己,葉雪甚至能感受到沈恆光的氣息輕呼在她臉龐上,讓她的心不自覺地漏跳一拍。
「以後還要請多指教羅。」
以後,還有以後?葉雪明眸裡載滿疑惑,不禁多打量了沈恆光兩眼。這一打量,才意外發現他立見有一雙和喬楚極為相似的闐黑星眸鑲嵌在幾分神似的臉上。
要不是早知道對方的身份,她還真以為離國多年的喬楚回來站在自己面前了。
注意到葉雪夾雜疑惑的眼神如著魔般定在自己臉上,沈恆光微揚的嘴角加深了幾度惡意的嘲諷。女人,果然都是一樣的。
原本以為這女子有些與眾不同,想要玩個不同遊戲順便報報一掌之仇沒想到還是遇到了個平凡女子,他連玩遊戲的心情也沒有了。
放開手後倏然轉過身,沈恆光指指房裡的另一扇門道:「以後你就在隔壁辦公,有需要我會叫你。」微冶的語調迥異於方纔的嘲弄挑逗。
偏偏又出乎他意外。葉雪並無戀戀不捨地多瞧他兩眼,反而動作迅速地抱起雜物箱準備離開。
「等等。」沈恆光開口喚住她,葉雪則服從地停下腳步。無語的臉上寫著問號。
沈恆光這時才注意到葉雪有另眼相看,黑白分明的雙眸裡載滿清盈。但似乎少了些熱度,就算疑惑也顯得如此漠不關心。
奇怪,他不是剛剛不才證明她是世俗女子嗎?怎麼一轉眼間她又有了另一番風貌?
回視沈恆光的打量眼神,葉雪則在想這傢伙是到現在才想起她甩了他一巴掌,要不然幹嘛一直盯著她不說話?
剛剛剎那間,葉雪的確為這位新上司酷似喬楚的黑眸分了神,但很快的,沈恆光和喬楚迥異的低磁嗓音喚回葉雪的理智,讓她不再流連那張酷似自己夢中情人的臉龐。
「如果沒事交代。我先回辦公室。」葉雪說完後逕自打開門走到隔壁辦公室。
盯著那嬌小身影消失在門後,沈恆光俊美的臉龐上緩緩再現邪佞笑容。
看來,這次任務應該不會大無聊。
下班回到家,葉雪從袋子中空出鑰匙準備開門,卻驚覺門縫底洩出燈光。
姊姊今晚不是有約會嗎?葉雪提高賃居在外的警覺心,生怕遇到闖空門的宵小。拿著鑰匙的手動作遲疑下來,葉雪改為小心翼翼地轉開門把以免打草驚蛇。
未見宵小行蹤,闖進葉雪眼簾的是一幕只有電影上才見得的火熱鏡頭,看著一對男女在客廳沙發上吻得難分難解。葉雪眼尖地注意到女子身上那件紫色針線衫。
她那嬌美如花的姊姊竟然錯把客廳當臥房公然演起.情色電影來了。
不是早說好不准把異性朋友帶回住處的嗎?否則以姊姊交遊廣闊的程度,還怕這小小的兩房公寓不被擠得車水馬龍、門庭若市。
為了防範未然。葉雪早跟姊姊定下「唯男人與狗不得進入」這條同居約定,想不到姊姊今天還是破例,甚至免費附送她養眼鏡頭欣賞。
為免姊姊下次再犯,葉雪決定對兩人施以薄懲,惡作劇念頭一生,葉雪悄悄退回門口。壞壞笑地伸手猛按電鈴。
猶如警報聲的電鈴猛然響起,果然讓沙發上的兩人同時驚跳起來。尤其當他們發現已有人站在門口欣賞他們之前精彩的表演時,那驚愕的誇張表情絕對有卡通爆笑效果、連一向自雍容華貴的葉霜也難逃氣質全毀的命運。
照理,葉雪早該為自己惡作劇成功而笑到地上打滾。不過從她臉上不此另兩人少的驚訝可以發現事情似乎隱隱不對勁。
葉霜迅速地恢復鎮定,對男子燦笑有如蓮花。「你還記得我小妹吧!」
看著已呆若石像的葉雪,男子風度翩翩地微笑回答,「當然,你是葉雪吧?」
對男子後一句類似招呼的問話,葉雪費盡全身力氣才吐出一句話作為回應。 「喬——大—哥——」曾幻想過多少次再見的情景,葉雪卻怎麼也沒想過竟會是這樣的狀況。
他和大姊……天啊!究竟誰能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她一直在等他的啊!
「葉雪好像都沒什麼變。」喬楚神態自若地親切笑道。「還是鍾情於短髮。」
「是啊!早跟她說過別頂著那頭清湯掛面似的短髮.都出來做事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徒惹人笑話。」葉霜向來有罵人不落人後的大無畏精神。
「哪會。葉雪這樣看來很純真。」喬楚為她說了句話。
「對!說叼蠢,是真的。」葉霜刻薄地解釋。
對於姊姊的嘲諷,葉雪置若罔聞,一雙眼仍直盯著她朝思暮想等了多年的男子。短髮,他還記得她的短髮,當初她就是為了他臨別前的一句話,執拗地維持同一個髮型等著他要以他喜歡的熟悉模樣等他回來。
用發作信物她要他在多年後仍能一眼認出自己、好再續前緣。
他是認出她來了,卻是在這樣的情境下……
葉雪無言地緩緩別過身,離開不願再看到姊姊句任喬楚手臂那副幸福佔有的模樣。那是她夢裡一再出現的甜蜜畫面,現實卻殘酷地將她的位置給了另一個女人——她的姊姊。
「葉雪,你要去哪裡?」喬楚忍不住出聲,他也沒料到和葉雪會以這種方式再見。
聽見喬楚聲音,葉雪纖瘦的肩膀微微一動卻還是沒停下腳步,幽幽消失在轉角盡頭。
「這丫頭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沒肚量,開她兩句玩笑就掉頭走人。」葉霜輕蹙眉,若有所思地盯著顯得心不在焉的喬楚。這兩人……葉霜眉峰蹙得更緊了。
「在令尊公司裡作開發部經理還習慣吧。」一名少年坐在沈恆光辦公室內,俊美如希臘神像的面容沒有太多表情。
「還好。」沈恆光一副輕鬆的模樣。
「老先生要我問你有無需要協助的地方。」男子說出此行原因。
「放心,這種小任務我還能有什麼問題。」沈恆光戲諂的語氣有著無法藏掩的自信。
男子也知道這次任務對身為暗神一員,尤其是身經百戰的沈恆光來說的確不算什麼只是長期在美國活動的沈恆光來到台灣,老先生擔心他水土不服,要他過來關心一下。
暗神,這個讓一般人感到陌生的名詞在國際情報界中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其實資訊已達氾濫的今日。要竊取情報不再那麼困難,情報界的優秀人才更是多如過江之鯽。暗神轟動情報界的原因除了它在短短幾年內就建立了全球最強的情報網路外。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不知是巧合,還是特意挑選這組織中的成員全是未婚的俊男美女,使得他們在每次任務中總會傳出各種007式的情支緋聞。
不過在組織首領。老先生立下不准與請托者有任何情感糾葛的規範下,這些情史總是很快就成了過往雲煙。而成員口中的老先生,行蹤向來神秘除了少數幾個要員。幾乎沒有人見過他沈恆光和眼前這叫唐焰的少年則是那少數幾個重要幹部之一。
負責經濟金融情報的沈根光。這次的任務主要是瞭解一下台灣幾家企業承接國家建設的相關資料。隨便應客戶要求讓幾支股票順利漲停。原本像此類請托並不用沈恆光出馬。他之所以會接下這次任務,純粹是想要順便謦決一些私人問題。
「老先生並不一心在這方面。」唐焰意有所指。
他知道老先生這次回來的除了執行任務,最主要的原因是要將他與父親元配間多年的恩怨一次了結。
多年來,因為怕老先生回來奪產,元配一直處心積慮地想將他除掉。尤其在沈恆光的父親,竟然將他大學輔修建築的畢業作品拿來做為信亞集團總部大樓的藍圖後,沈夫人甚至開始派人暗殺他,雖然幾次暗殺行動都沒成功,但為了不讓生活太過刺激。他決定回來面對問題。
「老先生一直很好奇你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唐焰表達了所有人的困難。
「以一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長居美國的沈恆光難得用了一句成語。
唐焰挑挑眉不再說些什麼性格淡漠的他並不太在乎他人。即使對方是同伴也一樣。
「你呢,最近書念得如何?」沈恆光倒是對唐焰有幾分好奇。
由於特殊的家庭背景和超高的智商,年僅十七歲的唐焰是暗神中最年輕的。預計今年將從哈佛大學法律研究所拿到博士學位。
「一切順利。」唐焰回答極為簡短、自信。卻沒有任何欣喜的意味。
看著唐焰一貫淡漠的神色,沈恆光實在懷疑有任何人可以讓唐焰出現第二種表情。
她沒目的的行走,跟著人潮隨機地左轉、右轉、過馬路,晃過一條接一條燈火絢爛的街道,葉雪怔怔地停在地面上鑲嵌著無數玻璃燈的廣場前。
怎麼回事,竟走到公司來了。
低頭看著玻璃地面裡的燈射出的曜曜光芒,葉雪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想從光華中汲取寒夜裡所缺的溫暖。
「這是哪裡來的賣火柴的女孩。」一雙麂皮鞋闖進光圈裡擾亂原本靜謐的光華。
葉雪抬頭凝望這名闖入老,他帶笑的眼睛燦燦地與星空相輝映,如此熟悉又陌生。
無視葉雪的無語,男子一身名牌西裝打扮,毫無顧忌也跟著她就地蹲了下來。
「我們還真是有緣。」天知道,他這一輩子到現在。說緣這個字的次數加起來都沒今天多。
葉雪低下頭,不懂這個人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這裡,不過也沒有什麼好猜測她自己還不是莫名其妙就晃來了。
注意到葉雪手中的使當盒,沈恆光以一貫戲弄的語氣問道:「怎麼,替我送晚餐來嗎?」
原來她就這樣一路提著便當盒到處晃,葉雪掃了一眼那盒早就冷卻的晚餐,如同檢視心中被無情澆熄的熱情,再也沒有任何胃口。
「拿去吧。」葉雪只想趕緊將他打發走,再好好裹悼自己可悲的純情初戀。
沈恆光的心思怎麼可能停在區區一盒便當上他凝視葉雪籠罩在燈光裡的蒼白雙手。
「你該不會想藉這燈光取暖吧!」他竟一語道破葉雪的想法。
「是又怎樣?」葉雪挑釁地反問。
「傻瓜,這就是地上的月光,只有光,沒有熱,人是恆溫動物,不能只靠光過活。光或許叫人炫目,就像天上的星月,但通常那只能遙望欣賞,並沒有任何的實質意義。」無視葉雪挑釁的口吻,沈恆光伸手握住葉雪如冰的手輕聲道。
同時見過他如此正經八百地對女人說話。另一個沈恆光在心底蹙眉詢問自己。這太不符合他遊戲人間的生活態度。
可是當他遠遠看見她蹲在玻璃燈上。像童話故事中那賣火柴的小女孩孤獨地汲取著光和熱,他心底深處似乎有某一隅跟著悄悄融化,無法視她於不顧。
沈恆光溫柔的語氣讓葉雪的心猛跳了一下,不習慣與男子太親近的她將手緩綴抽回。
「這燈很美。」葉雪顧左右而言它,說的卻是她上班第一天就意外發現這片玻璃地磚夜晚綻放如美麗星空的感想。「不知道是哪個設計師有這份巧思,就算雨天我們還是擁有一片星空。」
「你喜歡。」
葉雪以淺笑作答。奇怪,她怎麼能笑得出來?說她應該哭,凝視著地面玻璃透出的光華,她又笑了,卻不知道她的笑襯得眼底那抹絕望更教人心疼。
「我很高興我的作品遇到知音。」沈恆光微微一笑,心卻被葉雪的笑刺得隱隱作痛。
「你……」葉雪挑挑眉,並沒將他的話當真。
沈恆光知道她以為自己在說笑,卻不急著作太多解釋。他並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底牌,基本上,他已經覺得自己似乎對這女子說了太多。
望進那雙盈滿絕望卻又強裝不在意的眼眸,沈恆光不懂是怎樣的人、事、物能讓這雙原本淡漠的眼睛表現出如此強烈的情緒。
他好奇甚至對影響她的人、事、物產生微不可察的一絲忌妒。
忌妒?若他沒記錯,他們兩人是今天才認識的,他怎麼可能對她有這種情緒?想必是不小心讓這片地面上的星空炫惑了理智沈恆光搖搖頭站起身,自然地順手拉起葉雪。
「我們去吃晚餐吧。」說著,就牽著葉雪走。
為什麼我要跟他去吃晚餐?葉雪心底直覺反應出這個念頭。
但是看著沈恆光挺拔的背影踏著堅定的腳步,彷彿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葉雪再低頭看著被他握著的手,是那麼暖呼呼地讓她捨不得抽回。
就跟著他走吧!反正夢想都幻滅後還有什麼好堅持的。
對於葉雪順從的腳步,沈恆光回頭讚許似地對她微微一笑,燦燦的星眸裡,葉雪彷彿又看見了那抹教她心碎的影子。
在侍者為葉雪介紹數樣菜色她都以不餓為借口推拒後。沈恆光只好堅持替她點一道熱湯。
「你的手太冰。喝點熱湯會暖和些。」沈恆光親切而關心的語氣讓服務他們這桌的女服務生,不自禁偷瞄一眼不為所動的葉雪妒羨著她的幸運。
手冷可以靠熱湯溫暖,那心寒了呢?葉雪疑惑著,同時也對沈照光那過於親切的口吻感到困惑,如果她沒記錯,他們認識不超過一天,為什麼?
沈恆光當然也看出葉雪眼底的困惑。正當他想說些什麼時。香奈兒五號香水的香味已隨一道人影瀰漫沈恆光身邊。
「光。」嬌語溫醇如同她噴灑的香水,濃濃地散發出一股吸引力。
「桑妮,好久不見。」沈恆光紳士地在女子主動伸出的纖纖玉手上輕吻一下。
桑妮微笑接受的同時,杏眼瞟了瞟一旁的葉雪。
「光不是我說你,怎麼壞到連小妹妹都騙。」說著還笑點了下沉恆光的胸膛,神態親密得讓人不懷疑他們的關係都難。沈恆光怎會不瞭解桑妮的用意,他微笑地稍稍推開對方一直要貼上來的豐腴身軀。並不多做解釋,免得越描越黑。更何況,他不覺得有必要向桑妮解釋什麼。
「光,你不介紹一下嗎?」看著沉默的沈恆光,桑妮更進一步提出要求。
沈恆光向葉雪望去,只見她氣定神閒地喝著侍老送上來的熱湯,對眼前一切似乎完全視若無睹。基本上,葉雪本來就不覺得干她何事,她既不是沈恆光的甜心。也不瘋狂仰慕他這叫桑妮的艷女大可不必把她當作假想敵。
但明顯地,桑妮並不這麼想她踱到葉雪面前伸出手道:「我叫桑妮,閣下是?」話是說得禮貌語氣卻倨做得像女王接見平民百姓一般。
多麼熟悉的說話口吻和她那嬌艷如花的老姊如出一轍,早習慣這種說話方式的葉雪白是知道該如何反應。只見她微點下頭回答「葉雪。」
說完後繼續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喝起湯來完全無視於桑妮伸出的手。
就是有桑妮這種人,以為世界上任何人都該捧著她、讓著她。把驕縱個性發揮得教人咬牙切齒還自以為是嬌俏可愛,天經地義地以為憑著一副美貌就可以行遍天下。
而養成這種人的罪魁禍首,不消說就是那些以身體下半部感官行事的男性同胞們,而毋庸署疑他必定也是這些罪魁禍首之一。
向來被人捧慣的桑妮哪裡忍得了葉雪的無禮。只見她紅唇斜斜一勾,尖聲道:「光,你這次選的對象還真辣,小心哪天嗆死你。」
葉雪低頭喝著湯,眉頭卻不由得皺起來。奇怪她今天到底走的什麼狗屎運?什麼倒楣事全都撞到今天一起來,又不是在演連續劇。
眼見沈恆光竟沒有任何偏祖自己的言行,桑妮更是急怒攻心,想自己好不容易趁著沒任務時千里迢迢地追來台灣。他卻已在這裡另結新歡而且還是個毫不起眼的黃毛丫頭。
士可忍孰不可忍。桑妮發揮最大耐力才忍住沒把葉雪的那碗湯給翻掉,卻也忍不住出言諷刺光。「你以後可要好好教教這小妹蛛免得帶出去丟了你的臉。」
夠了,葉雪覺得自己不需要那麼有修養地坐在這裡發面訓話,這個女人以為她是誰道德管理委員會委員嗎?還是什麼行為禮儀協會?
算這女人倒楣好了,平日的葉雪或許能當她瘋狗亂叫不予理會。但今天不同,她奇檬子太壞,非得教訓瘋狗出氣才行。
打定主意,葉雪慢慢放下湯匙,站起身問道:「桑小姐請問你已經為人母了嗎?」
「當然沒有。」要不然哪能維持如此妖嬌的身村,桑妮傲然地挺胸。
「那你從事教職嗎?」
「不是。」桑妮一副你想說什麼的表情。
「由此可知,你既不是我媽、又不是我老師那你憑什麼管我?」葉雪慢條斯理的話堵得桑妮頓時說不出話來。
「原本看你是沈經理朋友的份上,我不想說什麼,但你實在是妨礙到我進餐。」葉雪一副無奈的口吻。
「我什麼時候妨礙到你?你別誣賴人。」情急之下,桑妮急欲扳回一成。
像設計好要等這句話,葉雪嘴角浮起一個嘲諷的笑容
「瞧你看沈經理時那一副口水要就下來的模樣,倒人食慾不說,我還真怕這湯裡已經滲了你的口水進去,你說這不是妨礙是什麼?」
「你、你……」桑妮幾時受過這種侮辱,氣極的她再也顧不得風度。眼看玉手就要揮到葉雪臉上。
「桑妮。」幸好沈恆光眼尖手快制止了她。
「光,這女的她侮辱人。」桑妮順勢倒進沈復光的胸膛惡人先告狀的委屈模樣叫葉雪不禁一聲冷笑。
「葉小姐。」雖然沈恆光心裡已為葉雪犀利的言詞笑倒,但顧及桑妮的特殊身份。他象徵性地輕斥葉雪一聲。
「是、我說錯了。」葉雪臉上嘲諷的笑容更深。「桑小姐沒有對著沈經理流口水、她的口水是對湯流的,這樣可以嗎?」
「你……」桑妮滿臉的怒火不退反增。
唉!沈恆光真是哭笑不得,沒想到這小妮子竟是如此刁鑽更讓他為難的是要如何抓住懷中已獸性大發的桑妮,免得她傷了葉雪。
看出沈恆光快制不住他懷裡那頭母老虎,葉雪一語雙關地說了一句「既然你那麼喜歡這碗湯。我就送你好了,不用太感謝我,後會無期。」
說完,葉雪捧起桌上的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遞給桑妮,又在桑妮還未來得及反應前鬆手,眼看著湯就像自由落體般以加速度墜下,桑妮大叫一聲直往沈恆光身上擠去。但仍被濺到幾滴湯汁,氣得她更如河東獅般吼叫起來。
而引起事端的罪魁禍首早就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閃入去了。
相異於桑妮的咬牙切齒,沈恆光心裡除了一絲悵然外。還有更多無奈無奈地想著該如何把懷中這頭猛獸給送回籠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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