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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08:21

本篇最後由 nike 於 2017-8-30 11:01 編輯

本文最後由 麻吉 於 2009-6-2 22:53 編輯

正文 第一章 厄運刺客


  「這不是蔡經理嗎?您好、您好,真是久違了。」安飛臉上帶著春風般的笑容,向前伸出了手。

  蔡廣耀一愣,悻悻的把手從褲腰帶上拿開,說實話他有些討厭面前這個在衛生間裡和他打招呼的人,但對一個商海中的沈浮者來說,第一要素就是沈得住氣、喜怒不形於色,而對方的笑容非常親切,衣服的檔次也很高雅,輕易得罪一個不知來路的人是不明智的,想到這裡,蔡廣耀也露出笑容,握住了對方的手:「您好,實在抱歉,我有些喝多了,請問您是......」

  「真是應了那句話,貴人多忘事啊......」安飛眨了眨眼睛:「聽說蔡經理的房地產生意是蒸蒸日上,整日裡忙得不可開交,忘了我這個小人物也算正常。」

  「哪裡話..哪裡話......」蔡廣耀覺得有些尷尬,誰知話沒說完,突然從手心傳來刺痛的感覺,他急忙抽出手,怒道:「你做什麼?!」

  「我?我沒做什麼啊?」安飛莫名其妙的攤了攤手。

  「還沒做什麼?」蔡廣耀怒形於色,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卻沒有看到傷痕。

  「啊!我知道了......」安飛好似明白了什麼,指了指自己中指上的戒指:「一定是我的戒指刮痛您了,唉,這個破戒指啊,戴著讓人感到非常不舒服,可是又沒辦法,這是我家祖傳下來的東西,家父臨去世時......」

  「好了、好了!如果您沒有別的事情請您行個方便,我還有客人要招待呢。」蔡廣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剛才他還不想得罪人,可是當對方把自己的手弄痛了之後,他本能的開始極度厭惡起對方來,至於這種感覺從何而來,蔡廣耀就說不清楚了,其實碰痛了手的事情只是芝麻大的一點小事,按常理來說,蔡廣耀不應該如此失態。

  「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安飛訕訕的笑了:「蔡經理,您忙您的,我就不打擾您了。」說完安飛點頭示意了一下,帶著懊惱的神色退出了洗手間。

  「神經病......」蔡廣耀低估了一句,轉身解開了自己的褲腰帶。

  安飛剛剛走出了門外,像變戲法一樣,滿臉的懊惱轉眼間就化成了平淡,順著長廊一直向前,兩邊的房間裡不時傳來男人的笑鬧聲和女人的撒嬌聲,玉質的地板在腳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與金黃色的壁燈交相呼應,每一座房間的房門都是用上好的沈香木所製,使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舒爽的香氣,不過這些都無法吸引安飛的注意力,他走得似乎不快,實際上他前行的速度最少也要比正常人快上一倍,直到接近了走廊口,他才放慢了速度。

  拐了個彎,一眼看到電梯門剛好合攏,安飛心底不由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呻吟。今天他做什麼都不順,搞了輛雪佛蘭來金都酒店,結果剎車卻莫名其妙的壞了,如果在別的地方壞了還好說,偏偏在交通崗附近壞,最後費了好大的力氣擺脫了交通警察的糾纏。又隨便搞了輛豐田,沒開出兩裡路,居然發生了一場小型車禍,那愣頭青抓著他的脖領不放,非要去醫院不可,安飛花了三千大元才算打發走了對方。其實安飛的車技相當不錯,幾乎沒出過什麼事故,今天的事情只能用邪門來形容了!

  來到金都大酒店,踏入電梯準備進行自己的工作,但是剛剛過了十秒鐘,電梯也壞了......望著頭上的攝像機,安飛表現的非常安分,沒有做任何過激的動作,老老實實的做手勢向酒店的保安求救。

  困了十分鐘之後,安飛被『解救』出來了,他這行對時間的要求已經到了苛刻的地步,安飛以為自己今天的工作要失敗了,幸好在最後時刻抓到了機會,不過幸運只是暫時的,看了看頭上閃爍的數字,安飛露出了一絲苦笑。

  傍邊的電梯是壞的,不用想了,另外兩部電梯距離這裡有一百米,走過去?安飛迅速估算了一下時間,他還有三分鐘!而頭上的數字剛剛從『20』上閃過,安飛把一塊口香糖放在口中,抬起腿向長廊的另一端走去。

  三十秒鐘之後,安飛已經站到了電梯前,三十五秒之後,電梯門在他面前打開了,安飛心中焦急,臉上卻不動聲色,舉步跨到了電梯裡。電梯裡只有兩個打扮得非常時髦的女孩子,她們瞟了安飛一眼,自顧自的聊著悄悄話。

  五十秒鐘之後,安飛已經站到了八樓的洗手間裡,左右看了看,又聽了聽聲音,隨後雙腿一用力,身形已拔地而起,左手握住了水管,右手接住從口中吐出的口香糖,迅速的沾在攝像頭上。

  在洗手間裡安裝攝像頭是非常容易引人反感的,金都大酒店的管理人員卻偏偏這麼做了,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攝像頭裝得很隱秘,而且只在男洗手間裡水管固定架的後面安裝了攝像頭,女洗手間沒有裝。只不過對專業人員來說,這種安裝辦法還是太過幼稚了,第一次來到這裡時他只用了幾秒鐘,就找出了攝像頭的位置。

  安飛輕吐了一口氣,運氣總算還沒有壞到極點,如果這洗手間裡有幾個人在方便那就是大麻煩了!金都大酒店的監控室在三十樓,保安處在一樓、七樓、二十一樓各有分處,如果監控室的保安非常負責,在發現八樓洗手間的攝像頭出現故障之後,馬上通知七樓的保安去處理,怎麼也需要一分鐘才能趕到這裡,一分鐘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安飛走到一間廁門前,雙手搭在門上方,一個鷂子翻身,非常輕鬆的跳了進去。

  裡面有安飛準備好的衣服,為了不讓其他人進來壞了自己的事,這間廁門已經被安飛用膠水封死了。從正常人的心理出發,當他們發現這個門打不開時,基本上都會選擇其他的門,不會留下來較勁,也不會去通知保安,更不會爬上來一看究竟,除非來人是個變態......

  話說回來,這年頭變態的人還真不少,萬一遇到一個,必將給安飛造成麻煩。可世界上又哪裡有萬無一失的事情?善泅者溺於水!從走上這條路開始,安飛已經做好了栽跟頭的準備,再說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自,縱使遇到了壞運氣也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安飛緩步踏出了八樓的洗手間,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稍長的分頭變成了板寸,青黑色西裝變成了休閒服,西褲變成了牛仔褲,�亮的皮鞋也變成了旅遊鞋。而在這同時,二十七樓的一個包間裡,正和小姐調情的蔡廣耀突然摀住自己的心臟、軟倒在了沙發上。

  走出金都大酒店的安飛顯得非常悠閒,他沒有急著去攔出租車,反而像個正在散步的人一樣,沿著街道向南走去。

  安飛是一個刺客,一個非常古怪的刺客,因為他堅決不承認自己是殺手。安飛認為殺手是機械的、無情的、麻木的,要聽命於主人或者為了完成任務而不顧一切。而他安飛卻是儒雅的、尊貴的、自由的,絕不會為了什麼而把自己置於險地,在圖窮匕現之前,他一直是一位有身份的客人,這才叫刺客!甚至在圖窮匕現之後,也少有人能揭穿他的真面目。

  有的任務他接,有的任務他堅決不接,有的任務接完了還要反悔,全然不顧自己的名聲,安飛認為這個世界已經很黑暗了,他不想去傷害那些身上有亮點的人。縱然安飛的手段很巧妙,死在他手裡的人十有六、七都被認為是自然死亡,免除了僱主的很多麻煩,可正因為有很多『不像話』的缺點,安飛的生意並不算很好。

  一個烤肉串的小販從胡同口鬼頭鬼腦的向外張望著,正迎上安飛的目光,那小販非常友善的點了點頭。其實這種人生活得很不容易,在茫茫的城市森林中,他們住著簡陋的房子,早起晚歸,勉強能對付個溫飽而已,二十一世紀與上世紀八十年代相差甚大,據說那時候一個賣茶蛋的要比研究原子彈的賺得多,幾十年來,政府一直在調整不合理的架構,雖然現在也未必合理到哪裡去,但對小商小販而言,他們的生活水平都下降到了社會底層。如果只是生活艱苦還可以靠奮鬥去扭轉,問題是現在有人不讓他們奮鬥,只要城管的汽車一出現,無數小販就會變成過街老鼠一般四散奔逃,落到人手裡輕者做買賣的家什被沒收、被砸爛,不幸的還要遭受一頓暴打,城管打死人的事情可不是新鮮事,一件件接連發生,讓人聞之心酸。

  不過在偉大領袖的教誨下,遊擊戰術的精髓已被很多人掌握了,稍微改動一下,則變成:敵進我走,敵退我出,敵駐我等,敵疲我擺,這個擺當然是擺攤的擺了。

  安飛是個很隨和的人,他露出了微笑:「沒什麼事吧?要是沒什麼事就給我烤十元的羊肉串。」

  那小販再次觀察了一下情況,笑道:「沒事,哥們稍等一下,馬上就好。」說完,他開始忙活起來。

  安飛漫不經心的望向金都大酒店的方向,等待著什麼,時間不長,一輛呼嘯著的救護車從遠房急馳而來,一直開到了酒店前,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從救護車裡衝了出來,一個提著急救箱,還有兩個人抬著擔架,魚貫向酒店裡衝去。

  安飛吐了口氣,他有個習慣,每次工作完成之後,他都要在附近逗留一段時間,觀看動靜,以便準備相應的對策。從現在的情況看,蔡廣耀的死沒有引起別人的疑心,這就好辦了!蔡廣耀有一個老婆還在外包了一個二奶,兩個女人之間一向勢同水火,各自都有一個孩子,蔡廣耀這一死,兩個女人勢必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爭奪遺產上,沒有人會去管蔡廣耀的死有沒有疑點,誰比誰慢了一步就要虧大了,真是屍骨未寒、人心已散啊......

  至於警察方面更沒有問題了,現在都是責任制,破案率低的警察是混不下去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誰願意追查這種遺留著行家氣味的案件,再說古時候就有句話,民不舉官不究,既然蔡廣耀的兩個女人只顧著爭奪遺產,這件事最後只能被輕輕放下。

  「哥們,放辣椒嗎?」那小販笑著問道。

  「少放點。」安飛轉過身來,十指尖輕輕揉動,從指尖上揉下了一團白色如泥巴一樣的東西,這是特製的油脂,塗上油脂之後,指紋被油脂覆蓋,不管做什麼也不會留下指紋,而且這種油脂是很乾燥的,縱使與人握手或做些接觸,也不會讓人察覺到異常。現在最後一個破綻就是留下的衣物了,但安飛在衣物上撒了些特製的藥水,就連人聞了也要連打幾個噴嚏,嗅覺靈敏的警犬要是不知道好歹,一鼻子下去非得慘嚎起來不可。再說只有在警方確認蔡廣耀之死非常可疑的情況下,他留下的衣物才會成為破綻,安飛臨走前把自己的衣物整齊的疊在了一個小箱子裡,如果警方不介入,那麼保安只能把衣物當成丟失品保管起來,等待客人領取,當然,安飛是絕不會去領取的。

  「哥們,好了,您嘗嘗。」那小販把烤好的羊肉串遞了過來。

  安飛接過羊肉串,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嚐起來,因為他還要等上一段時間,如果急診的醫生認為蔡廣耀死得可疑,那麼警車就要來了,如果把蔡廣耀當成了因突發性心臟病暴斃的病人,按照正常程序,將會通知蔡廣耀的家屬趕到現場處理後事。雖然從目前的情況看,蔡廣耀暴斃的真相很可能會被成功掩蓋,但安飛是一個非常小心的人,他希望能等到一個確切的信息。

  就在這時,一輛桑塔納和一輛小貨車直向安飛所在的胡同口衝來,出於刺客的敏感,安飛悄悄的退了幾步,並迅速觀察了一下胡同內的情況,以便意外發生時能做出相對的反應。

  「就是他!上!!」一個頭上纏著繃帶的胖子從桑塔納中探出頭來,高叫道。

  安飛在此時已經看清了那輛小火車身上的標記,原來是城管的車,與自己無關。

  而那小販像中了箭的兔子一般跳起老高,轉過身抓起自己的小車就向胡同裡衝去,誰知安飛繞到了他後面,正擋住了他的去路,那小販心急之下伸手推向安飛:「快讓開!!」

  安飛是個經受過嚴格訓練的人,如果那小販手上有把刀或者向安飛進行攻擊,安飛可以迅速躲開對方的攻擊並在眨眼之間把對方擊倒在地,但面對這種情況,安飛不想為難可憐的小販,他向後退了一步。

  那小販腳下突然打了個趔趄,右手一下子推在了安飛的手上,這一推之下,異常詭異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也許是為了省點錢,那小販用的不是一次性的竹籤,而是用自行車的車條去穿羊肉,車條尖處磨得很尖利,否則的話穿肉串時要費很大功夫。安飛正在吃肉串,而且小販做出的不是攻擊性動作,沒有引起安飛的警覺,在措手不及之下,安飛的左手被推得向回一送,車條尖猛地刺入了嗓子眼中,疼得安飛發出了悶哼聲,淚水在瞬間就浸濕了眼眶。流淚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本能反應,口腔或者咽喉遭受創傷之後,人的眼淚會不由自主的流出來。

  那小販愣了愣,發出了狂叫聲,扔下小推車,三步並作兩步向胡同裡衝去,眼見自己傷了人,他被嚇得什麼也顧不上了。

  禍不單行的是,城管的那輛桑塔納車倒是停下了,小貨車停得慢了些,把那商販的手推車整個撞飛了,奇準無比的砸在了安飛的臉上,而安飛用雙手抓住自行車的車條,正試圖忍痛把車條拔出來,眼眶中全是眼淚,什麼都看不清,突然見眼前一黑,隨後什麼也不知道到了。

  當小推車翻到在地上的時候,安飛也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嘴中的車條已經深深刺了進去,車條尖則從安飛後腦的髮際邊穿出,這種傷勢對一個凡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南方某晚報登載了一則消息,×年×月×日,城管又打死人了......為什麼要用『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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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一個奇怪的現像,就是看我貼子而回帖跟按感謝的人,都在不久後發生如下事情:

1、戀愛成功了;
2、生意談成了;
3、升官發財了;
4、心情舒暢了;
5、家庭和睦了;
6、身體健康了;
7、萬事順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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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08:40

正文 第二章 此老鳥不是好鳥


  天空中佈滿了淺灰色的雲彩,在呼嘯的風中不停的捲動,海浪在烏雲的籠罩下喪失了本來的色彩,變得非常暗淡,雲層下,一座孤零零的海島正在默默的忍受著海浪的騷擾,在海島方圓幾十里之內,氣象顯得非常陰森。

  海島的中央,有一座規模不小的別墅,泛大陸十位功勳大法師之一的亞戈爾正站在地下室中,操作著自己獨創的魔法陣。

  隨著一串串悠長的咒語,各種奇特的符文憑空出現,圍繞著魔法陣快速轉動起來,而在魔法陣中,一個臉色蒼白的少年人正顫抖著、如看到死神一般緊盯著逼近的符文,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悲哀。

  很快,亞戈爾的咒語吟唱完畢了,他手中的魔法杖向地面輕輕一敲,魔法陣中驀然出現了一團黝黑不見深淺、好似能把一切都吞噬掉的光團,而那少年人首當其中的被光團籠罩在裡面。

  亞戈爾深吸了一口氣,凝聚起魔法力又開始吟唱咒語,外間天空上淺灰色的雲彩已經變成了青黑色,一道又一道銀蛇爭先恐後般劃破天際,海浪也跟著一波接一波向孤島湧來,但好似在害怕什麼一樣,浪花拍打在別墅前的沙灘上就膽怯的退了回去。

  天地之威肆虐了半刻才緩緩平息了,別墅中魔法陣的光團逐漸變得黯淡,緩緩把那少年人吐了出來,亞戈爾右手緊握著魔法杖,左手掏出了一張魔法卷軸,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少年,只要稍有不對,他會馬上把卷軸扔出去。

  居於十位功勳大法師之一的亞戈爾毅然放棄了讓世人眼熱權勢地位,隱居在海島上苦練魔法,就是為了突破瓶頸!亞戈爾年紀剛過五十,還沒到看破紅塵的地步,他喜歡權勢、喜歡金錢、喜歡美女,他捨得暫時放棄一切的原因在於他看破了生活的本質,沒有魔法上的成就為他撐腰,他什麼都不是!突破了自己的瓶頸,成為泛大陸魔法領域的領軍人物,那麼他的權勢地位將會以倍數增加!

  現在的放棄是為了將來的享受!不止是享受,他的名字還會受到無數世人乃至後人的憧憬,鳥死留聲、人死留名,為了得到至高無上的聲望,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而且亞戈爾心中還有一個企盼,他希望能領悟生死之間的奧秘,說白了,他除了想得到前面的東西外,還想成為了一個不死的人!他設立的魔法陣,正是從空間開闢出一條通道,直達惡靈深淵。

  「阿加......」亞戈爾見那少年沒有任何動靜,輕聲喚道。阿加不是他第一個實驗品,在別墅的後面,埋藏著上百個少年的骸骨,那些都是試驗的失敗品,以亞戈爾現在的名聲地位,想引誘一些懷抱著夢想的少年們向自己請教魔法奧義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實在不夠他還可以出去收購奴隸以填補空缺。

  七年來亞戈爾做了上百次試驗,沒有一次成功,只不過亞戈爾的耐性一向很好,他明白一個道理,世界上沒有什麼天才,他能有今日的成就,正是因為忍受了無數讓常人望之卻步的痛苦與煩惱,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汗水與艱辛,沒有失敗哪裡來的成功?

  雖然亞戈爾是火系大法師,近幾年才開始接觸另類的暗黑魔法,但亞戈爾對空間魔法也有所領悟,他知道他所存在的空間架構有一個極限,當異界的強大存在來到這個空間時,將受到空間的約束,如果那強大存在有了突破限制的能力,必將導致整個空間崩潰,所以不管那強大存在的心情如何或打算做什麼,不能也不敢動用全部的力量,而他手中的真空禁錮卷軸足以禁錮這個空間的巔峰力量!可惜的是,一百年前,真空禁錮卷軸就只剩下三張了,其中一張卷軸於七十年前被大法師理查德用來禁錮了獸人首領阿迪拜疆,而法神、劍聖早在千年前對抗魔王哈羅德的戰爭中成為永恆的傳說,真空禁錮卷軸再無人能做得出來,如果不是出現了突發情況、威脅到了自己的生命,亞戈爾絕不想動用手中的卷軸。

  「阿加......」亞戈爾再一次喚道。

  名字叫做『阿加』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他茫然的看了看周圍,最後把視線轉向了亞戈爾,悲呼道:「老師......」

  「你沒什麼事吧?」亞戈爾心中感到無比沮喪,又失敗了!同時又感到非常好奇,因為以前的失敗者都喪失了自己的意識,他的魔法陣首先就是要抽出實驗品的靈魂,以便讓惡靈深淵的惡靈附體在實驗品身上,阿加是第一個在試驗之後尚能說話的人,難道是魔法陣出現問題了?亞戈爾動用精神力檢測了一下,一切都很正常,這讓亞戈爾更無法理解了。

  「我?沒事啊!」阿加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老師,我怎麼了?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沒事就好。」亞戈爾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你剛才看到什麼了?感覺到什麼了?」他悄悄的用精神力在阿加身上掃瞄著,發現阿加的身體比以前更加脆弱了。亞戈爾心中排除了惡靈已經附體的可能性,惡靈深淵的惡靈們強大歸強大,但一個個都是沒頭腦的凶物,只知道發狂、殘殺,他們不會也不屑於使用欺詐的手段,再說惡靈附體之後會讓實驗品的身體成百上千倍的強壯起來,上一個實驗品就是因為承受不住太多的力量而引發了全身崩潰,現在阿加的身體如此脆弱,全無一絲惡靈附體的跡象。

  「我感覺到我在一條漆黑的通道中飛行,飛啊飛啊......總是看不到任何光亮,後來聽到您的呼喊聲,我就一下子醒過來了。」阿加喃喃的說道。

  看來應該是魔法陣出現問題了,亞戈爾做出了判斷。

  「老師,現在是什麼時間了?我應該去為您準備晚餐了吧?」阿加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不用急,時間還早,你先休息一會吧。」亞戈爾有些感動,在他使用各種手段拐騙來的少年中,只有阿加最懂得如何照顧人,如果不是少年們的失蹤使得圖門商業聯盟的首領們產生的警覺,亞戈爾不會讓阿加充當實驗品,如果要去馬奧帝國尋找實驗品的話,路途又太遠,亞戈爾實在是懶得動彈,如此只能犧牲阿加了。

  「不,老師,應該去休息的是您啊!」阿加堅定的說道:「為了讓我能成為一個魔法師,老師不惜使用魔力建造魔法陣為我改造身體,我......我心裡真是......如果連照顧老師的事情都做不好,我還配做您的學生嗎?!」

  『改造身體』只是亞戈爾騙實驗品甘心情願放開自己心靈的托詞,聽到阿加說出這番話,亞戈爾不但很感動,也很滿意,他微笑著點了點頭:「也好,我還真有些疲倦了,不過......阿加,你也先休息一會再去準備晚餐吧,嗯......別忘了把酒窖裡的那瓶紅酒拿出來,到時候你也喝一些,放鬆放鬆。」

  「明白了,老師。」阿加畢恭畢敬的彎下了腰。

  亞戈爾呵呵一笑,轉身走出了地下室,他沒有看到,阿加眼中突然閃露的那絲寒芒!

  亞戈爾認為惡靈深淵的惡靈們都是沒頭腦的凶物,其實他本人又何嘗不是這樣?!這是智慧生命的一種通病,當實力足以決定一切時,智慧生命們往往喜歡直接動用力量。亞戈爾的實力與少年們的差別有如天地之差,縱使所有的實驗品聯合起來,亞戈爾只需伸出一隻手,就能把所有的實驗品們殺死,這種情況下他實在無需設置天衣無縫的圈套,所以他的托詞、他的態度都存在著無數破綻!

  別的實驗品看沒看出亞戈爾的真面目已經成了謎團,但阿加是明明白白的,否則看到魔法陣發動之後,他的眼神不會那麼絕望而悲傷!

  幾個月以來,阿加想方設法逃出孤島,他要把亞戈爾的真面目揭露出來,為那些慘死的少年們報仇雪恨!阿加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幾十里的海峽對亞戈爾來說不算什麼,一個中階的飛行魔法就能讓亞戈爾飛到海峽的另一端,而對他阿加來說,卻是天大的難關!

  阿加一直在等待著亞戈爾出遊的機會,可是機會沒等來,等到的是成為實驗品的命運,阿加明白反抗是無用的,他只能承受事實,並把復仇的希望寄托在深淵惡靈身上,他寧願付出一切代價,去換取惡靈們的承諾。當然,阿加不知道的是,當魔法陣啟動之後,他的靈魂會被抽取出來成為直達惡靈深淵的媒介,他的希望注定要成為泡影!

  阿加拖著疲憊的身體,一頭栽倒在床上,其實,亞戈爾的試驗已經成功了,而且是一個完美的成功!

  現在已經不能用阿加來稱呼這個少年了,確切的說,應該叫他安飛!

  曾幾何時,安飛在詛咒著上天的不公,他安飛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殺得都是身具必死之罪的人,憑什麼讓他可笑的被一根肉簽刺死?又為什麼讓他落入惡靈深淵?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安飛發現惡靈深淵對他來說是一塊樂土,在各個強大的君主之間,安飛憑著他的機智和機敏不停去迎合著、討好著、周旋著,最後發展著,幾乎每一個強大的君主都把安飛當成只對自己忠心、對其他存在虛心假意的好助手,可就在安飛混得風聲水起時,一道奇怪的吸引力讓安飛脫離了惡靈深淵,重生在人間。

  難道真的有神?難道是怕自己破壞惡靈深淵那混亂而又有序的平衡?安飛閉著眼睛思索著,惡靈深淵的生存法則非常簡單,首先是保護好自己,然後去變強、更強!安飛已經確立了自己的目標,他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會凌駕於各個君主之上,一統惡靈深淵不是沒有可能,那是個人實力決定一切的世界!

  算了......以前的事情不用想了,還是想想現在吧!安飛睜開了眼睛,寒芒再一次閃現,他在通道中吸收了阿加的靈魂碎片,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定的認知,對亞戈爾的為人也有了深刻的瞭解!

  安飛的學習、領悟能力非常強,在惡靈深淵裡他就像一塊海綿一樣拚命吸取著生前從來沒有接觸過的知識,並從惡靈們的思想中瞭解到不同位面世界的各種信息。

  既來之、則安之!首先必須要解決掉那居心叵測的亞戈爾!否則當自己坐在魔法陣中時,靈魂是否會安然無恙就是個未知數了!如果以自己的靈魂為媒介,那通道會讓無數惡靈降臨人間,而不是象亞戈爾希望的那樣,只過來一個強大的存在。那麼,為了這個世界的人們,殺掉亞戈爾吧......這是安飛的一個習慣,每當他做出決定要殺死誰時,總是把自己的思想境界提高到佛祖的高度以自勉......

  不過讓安飛頭疼的是,他的肉體虛弱到了極點,想殺掉一個大法師那是在做夢,最後很可能搞得自己被殺!

  還有一件事讓安飛頭疼,他吸取的只是阿加的靈魂碎片,對『自己』的習性習慣、對亞戈爾的習性習慣都不是很瞭解,時間一長肯定要露出馬腳,所以準備的時間也不能長,最好在三天之內就搞定亞戈爾!

  從惡靈深淵中積累的靈魂之力在安飛體內化成了一塊結晶,猶如一些高階魔獸的魔晶一樣,不同的是,魔獸可以使用魔晶的力量,而安飛卻不能,至於到底為什麼不能使用,安飛已經沒時間去考慮,他必須盡快用一種很平常的辦法去殺死亞戈爾!

  用平常的辦法...殺一個大法師......自己的肉體又非常虛弱......還要盡快......想到這裡安飛不由恨恨的吐出了一句國罵:我操他媽了我......

  一個大法師意味著什麼?用不到一秒至兩秒的時間可以發出初級任意一階的法術,用兩秒至十秒不等的時間可以發出中級任意一階的法術,至於高級魔法就不在安飛考慮之中了,縱使亞戈爾是一頭豬,也不會在自己行兇之時,花費時間去發動高級魔法,幾十秒的吟唱時間,足夠他死上幾個來回了!

  做為一個成功的刺客,安飛喜歡把時間系統化、細微化,但不論怎麼思索,他成功的希望都非常渺茫,安飛只能繼續從阿加的靈魂碎片中苦苦思索著亞戈爾的弱點,一切可以或可能利用的弱點。
引言 使用道具
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08:59

正文 第三章 致命的回憶


  清晨時分,亞戈爾緩緩從冥想中清醒過來,先活動一下身體,批上了魔法長袍,漫步向窗前走去。

  亞戈爾輕聲吟唱了幾句咒語,瀰漫在房間中如群星般若隱若現的無數光點消失了,一個魔法師進入冥想的時候是非常脆弱的,哪怕一個平常人也能把大魔法師至於死地。身為十大功勳魔法師之一的亞戈爾獨來獨往慣了,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所以他只能想辦法自己保護自己。雖然在這海島上沒什麼人能威脅到他,但亞戈爾還是小心的布下了數道禁制,小心駛得萬年船!除了自己的生命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值得他珍惜呢?

  亞戈爾打開窗戶,陽光灑在了他的身上,在這一瞬間,亞戈爾覺得自己那顆冷酷的心竟然也受到了陽光的感染,變得溫暖起來:「今天的天氣真不錯。」亞戈爾喃喃的說道。

  可惜這種感覺只是暫時的,習慣使然,亞戈爾馬上又想到了昨天那個失敗的實驗,他決定重新佈置一下魔法陣,反正自己的魔晶還足夠消耗一段時間。

  踏過陽光永遠照不到的長廊,亞戈爾走下了樓梯,直奔地下室走去,就在這時,他聽到儲藏室裡傳來輕微的響聲。

  那件儲藏室只是存儲一些生活用品的地方,真正的好東西都藏在他的空間戒指裡,有老鼠?還是有小偷?亞戈爾皺起了眉,旋即又搖了搖頭,他把這座孤島當成了自己的老窩,苦心佈置了幾年,別墅內、別墅外,到處都是防禦型或攻擊型的魔法陣和禁制,不管是老鼠還是小偷,都沒辦法通過種種陷阱闖到別墅中來,除非是一個實力與自己差不多的大魔法師才可能做到!

  亞戈爾很小心的用最小的魔力施展出漂浮術,如鬼魅般飛到了儲藏室門前,透過門縫向裡看去,原來裡面的人是阿加。

  亞戈爾鬆了口氣,推開門:「阿加,你在做什麼?」

  阿加一驚,回過頭說道:「老師,您今天醒得真早。」

  「你在......」亞戈爾閉上了嘴,他已經知道阿加在做什麼了,這間儲藏室他將近半年沒進來過,屋中應該到處都佈滿灰塵,而現在的儲藏室卻非常乾淨,阿加手中還拿著一塊抹布,腳下水盆中的水都是黑色的,原來阿加在這裡收拾房間。

  「老師,您的早餐我已經做好了,閒著沒事做,想起來儲藏室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所以我來清理一下。」阿加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真是一個勤快的好孩子。」亞戈爾又一次被阿加感動了,也許......他應該在近日抽些時間到馬奧帝國去一趟,尋找替他實驗品,而把阿加留下來,讓這樣勤快的孩子去做實驗品有些可惜了。

  「呵呵......老師,您讓我不好意思了,照顧您是我的責任。」阿加的臉紅了,傻笑著撓了撓頭。

  「我先去吃早餐了,等你把這裡收拾乾淨也去吃吧,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太累了,然後......」亞戈爾頓了頓:「然後到我的房間裡來,你已經可以學習魔法了。」亞戈爾覺得收阿加這樣一個學生也是好事,不但能照顧自己,等阿加學會一些粗淺的魔法後,也會成為自己的助手。當然,在恰當的時候,他會把自己的秘密有選擇的告訴阿加,仔細觀察阿加的反應,如果阿加有什麼異常反應,再毀掉阿加也不晚。

  「真的嗎?老師???」阿加欣喜若狂:「我真的可以開始學習魔法了?」

  亞戈爾含笑點了點頭,殺戮能帶來滿足感,突破現在的境界能帶來滿足感,有些時候,幫助一個弱者也能帶來滿足感。

  「太謝謝老師了!」阿加深深的鞠了一躬,但就在這時候,阿加的屁股不小心撞到了後面的牆壁,牆壁上掛著的一幅水晶畫像掉到了地上,砰地一聲摔得粉碎。

  「你這孩子......」亞戈爾本想簡單的責怪一下阿加就算完事,但話沒說完,他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臉上,亞戈爾剛剛看清阿加打壞的是什麼東西。

  「混帳!!!」亞戈爾咆哮起來,雙手一拉,一條純粹由閃電元素組成的長鞭出現在他手上,隨著亞戈爾的手臂揮動,長鞭如靈蛇一般向阿加甩去。

  「啊......」阿加發出了尖利的慘嚎聲,身形晃了晃,一頭栽倒在地上,閃電元素組成的長鞭已經化成了無數電弧,在阿加的身體上四處遊走,強烈的痛楚,幾乎讓阿加暈死過去,他不由自主的抽搐著,嘴角也吐出了白沫。

  亞戈爾踏前一步,雙手再一次拉出了一條長鞭,重重的擊打在阿加的後背上。

  「啊..啊......」阿加的脊背猛地弓了起來,就像一隻被煮熟的龍蝦,身體彈起老高,隨後又摔落到地上,劇烈抖動了幾下,阿加終於暈死過去了。

  亞戈爾發出了粗重的喘息聲,其實別看他現在的樣子非常猙獰,但他還是手下留情了,否則的話只需一個最簡單的小火球術,就足以奪去阿加的生命。

  眼見阿加已經陷入了昏迷,亞戈爾的情緒逐漸平息了,憤怒一點點從他的臉上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愈來愈濃的悲傷,在這一瞬間,亞戈爾的背影都顯得有些佝僂了。

  亞戈爾緩緩向散佈在地上的水晶碎片走去,輕輕撥開碎片,非常小心的把下面的畫像拿了起來,畫中的主角是一個女人,身披著淡青色的皮甲,手中持著一把寒光四射的長劍,滿頭的紅髮迎風揮舞,一雙充滿了熱情與驕傲的眼睛為她平添了幾分英氣,緊抿著的嘴唇則在喻示著她的堅強。

  亞戈爾的雙手在微微顫抖著,雖然已經過去幾十年了,但每一次想到那段日子,他的心都是絞痛不已。

  亞戈爾茫然的捧著畫像向門外走去,到房門前只有十幾步遠,短短的距離走過,亞戈爾的臉頰上已經滴下了渾濁的淚水。

  「亞戈爾,你能行的,我相信你!你會成為歷史上最偉大的魔法師!」

  「亞戈爾,買下來吧,才三枚金幣呢!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有一根好的魔法杖,你的實力就無法完全體現出來!」

  「那套魔法皮甲?哈......亞戈爾,你真笨耶!我是騙你玩的,我才不喜歡那套皮甲呢,一點不好看,還是應該給你買魔法杖!」

  「亞戈爾,不要去了好嗎?我只想能平平安安的和你在一起!閃豹魔晶的任務雖然酬勞很高,但也太危險了,我們不要接這個任務,好不好?好不好嘛?!」

  「走啊..走啊!!!我是戰士,我比你更有機會活下來!快走啊!!」

  砰地一聲,失魂落魄的亞戈爾一頭撞到了房柱上,這才從回憶中醒來過,他一把摀住了自己的臉,可惜捂得住眼睛卻摀不住淚水,身為大魔法師的亞戈爾竟然發出了低低的烏咽聲。

  那段日子對亞戈爾來說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兩個人相依為命、攜手闖蕩,一個是天才的魔法師,一個是堅強的戰士,每一個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為對方獻出生命,多麼完美的組合!完美到他們排斥任何人加入他們的傭兵團,他們不希望自己的空間被任何人打擾!

  男人想為女人買一件防禦力很強的魔法皮甲,女人想為男人買一件能提高魔力的魔法杖,最後從實戰的角度出發,亞戈爾選擇了能大幅提高兩人戰鬥力的魔法杖,其實他心裡知道,她有多麼喜歡那件魔法皮甲!而正因為亞戈爾想彌補心中的遺憾,才咬牙接了閃豹魔晶的任務,他想給她買下那件魔法皮甲,他想欣賞她美麗的笑眸。

  該死的閃豹啊......他們本來計劃對付一隻閃豹,結果卻與七隻閃豹展開了血戰,在最危險的關頭,她仗劍擋在了谷口,擋住了閃豹的瘋狂進攻,也擋住了死神的陰影,為亞戈爾的撤離贏得了時間,而她卻耗盡了所有的鬥氣和體力,讓亞戈爾魂牽夢繞的嬌軀在閃豹的利爪下化成支離破碎的血肉。

  當亞戈爾帶著援兵來尋找她時,一切都破碎了,未來、幸福、夢想、包括亞戈爾的心,都在那時候破碎了!失去幸福是很容易的,獲得幸福卻總是那麼艱難,想失而復得更是難上加難!

  從此之後,亞戈爾把自己封閉起來了,他不想再交任何朋友,也不想再去喜歡任何女人,縱使是再美麗的女人,對亞戈爾來說,都只是洩慾的工具,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研究魔法上,效果就是飛速進階,成為泛大陸最年輕的大魔法師!同時也是脾氣最古怪的魔法師,因為他冷酷無情,說翻臉就翻臉,一般情況下,如果不是勢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和亞戈爾打交道,這樣使得亞戈爾更加孤僻了。

  亞戈爾還有一個外號,閃豹殺手!因為他在成為大魔法師之後,經常到各個魔域森林中去獵殺閃豹,對其它的魔獸卻視而不見、置之不理,只是為了殺而殺、為了發洩心中的怨念而殺,有些傭兵團瞭解了這個消息,經常追蹤亞戈爾的行跡,亞戈爾在殺掉閃豹之後,總是揚長而去,遺留下來的魔晶自然不能浪費掉。

  直到近些年,亞戈爾得到了一位黑暗大法師留下的筆記,才重新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心境也變得比以往隨和些了,他要研究黑暗魔法,從死亡中領悟生的奧秘,他要擁有強大的力量,像創世神創世一般重新創造出一個麗莎!

  龍有逆鱗,觸之者死,其實人又何嘗沒有逆鱗?眼見麗莎的畫像掉落在地上,水晶罩摔得粉碎,亞戈爾好似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再一次品嚐到了那種破碎的滋味,他心中已然產生了無法消泯的恨意,先前那少許感動早被拋掉了,亞戈爾決定下午去重新設置魔法陣,黃昏時就會把阿加趕入魔法陣中。

  剛才沒有當場殺掉阿加是從大局考慮,畢竟實驗才是頭等大事,只要實驗能成功,他就等於掌握了黑暗魔法的精髓,早晚有一天,他會讓他的麗莎重新降臨人間!

  亞戈爾捧著畫像,茫然的走著,突然一縷香氣從前方飄了過來,是酒香,亞戈爾頓了頓,轉身向酒窖中走去。

  借酒澆愁這句話已經被人用爛了,但事實確實是這樣,當人的情緒非常低落時,總是會想到去喝酒。

  亞戈爾推來了酒窖的門,酒窖中非常乾淨,顯然那阿加昨天已經收拾過了,可惜的是,不管阿加做過什麼,做得有多好、多勤勞,也不能讓現在的亞戈爾產生感動了!

  亞戈爾走到酒櫃前,酒櫃也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各種酒按照類別擺放得非常整齊,前面的都是高度酒,低度的酒都被推在了酒櫃裡面。亞戈爾沒有想太多,順手拿下了兩個酒瓶,一屁股坐在桌子旁,呆呆的看著手中的畫像出神。

  其實亞戈爾有一個很深的心結,他認為自己不應該拋棄麗莎獨自逃生,雖然戰士掩護、法師撤退是正常合理的規範戰術,但亞戈爾無法原諒自己!沉浸在回憶中的亞戈爾沒有意識到,隨著他心情逐漸放鬆,酒瓶中的酒也越來越少,讓自己變得朦朧起來確是調解痛苦的一種方法,但問題在於,現在並不是放鬆的時候!

  站起來!站起來!!再不站起來就沒有機會了!!!酒窖中的亞戈爾想讓自己放鬆,儲藏室中的安飛卻在用頑強的毅力,強迫自己緩緩爬了起來。

  這具身體原來肯定沒受過什麼鍛煉,太虛弱了!第一鞭還好說,只是感覺到痛苦而已,第二鞭竟然打得自己快要失禁了,安飛摸了摸有些潮濕的褲襠,露出了苦笑。等這一關過去之後,必須要用一段時間進行艱苦的鍛煉了,否則,自己很難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弱肉強食是大自然的本質,可以應用於各個不同位面!那些喜歡歌功頌德的人不是受到了蒙蔽,就是想去蒙蔽別人!

  這樣的例子多得是,就安飛所在的世界來說,伊拉克佔領了科威特,因為科威特就是弱肉,有人譴責伊拉克,也有人為伊拉克歌功頌德,而美國佔領伊拉克也是同樣的道理!再想想五胡亂華、八年抗戰等等實例,你弱了就要受欺負、就要挨打,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

  相同的道理也可以引用在人身上,地痞流氓敢去欺負老百姓,借他們幾個膽也不敢去找警察的麻煩,警察敢抓地痞流氓,對那些有背景的人卻總是退避三舍,當然,這裡的實力並不是單純的指自身的力量,父母的圈子、自己的圈子、朋友的圈子、親戚的圈子、自身的交際能力、職業、財富多寡、人緣厚薄等等綜合在一起,才能體現出一個人的實力。尤其是圈子,這東西雖然看不到、摸不著,但對人的影響卻非常深遠,甚至能決定一個人在某條路上能走多遠!

  相比起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惡靈深淵和這個世界則顯得簡單多了,尤其是對一個不速之客來說,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起來,有了本錢什麼都好說,沒有本錢只能戰戰兢兢的活下去,而後者是安飛絕不想要的。

  安飛的頭上不停的向外留著冷汗,但他的身體卻在緩慢而堅決的向前移動著,總算移到了門口,安飛扶著門框坐到了地上,同時在心裡估算著時間。

  安飛一夜未睡,從阿加的靈魂碎片中知道別墅中有很多禁制和魔法陣,他不敢亂走,只能挑選阿加去過的、安全的地方,儲藏室就是其中之一。安飛開始在儲藏室中並沒有什麼發現,直到搜尋了其他地方、一無所獲之後,不甘心從頭再來一遍,這才從儲藏室的一個暗格中找到了亞戈爾以前的日記。

  那是亞戈爾在失去麗莎之後寫下的日記,研習魔法之餘,為了緩解心中的痛苦,亞戈爾經常刺破手指,用鮮血寫著麗莎的名字,整整寫了一個日記本,這東西並不很重要,所以才存放在儲藏室的暗格裡,至於魔法日記,亞戈爾總是隨身攜帶的,以免丟失或被人竊走。

  安飛敏銳的抓住了契機,同時想起了掛在儲藏室裡的那幅畫像,安飛有八成把握那女人就是讓亞戈爾痛苦的麗莎,以此為中心,制定了全部計劃。

  他要在亞戈爾面前假裝無意打破了畫像,而酒窖中的酒都被安飛重新擺放過了,排在前面的都是高度酒,他認為亞戈爾在失態時不會注意什麼,也不會特意迴避喝高度酒,他安飛也有過傷心的時候,記得當時的感覺是千方百計要把自己灌倒,縱使亞戈爾的心志很穩定,這種時候也會失察的。

  為了把亞戈爾引到酒窖中去,安飛還故意在酒窖內外灑上了一瓶酒,對一個傷感的人來說,酒的香氣足以造成一種暗示,來吧..快來吧.....

  至於有沒有疏漏,安飛就顧不上那麼多了,時間不允許,身體條件也不允許他反覆思量,大不了就是一死!何況在自己死後,說不定又在惡靈深淵重生了,頭從來過而已,怕什麼怕?!

  安飛豎起耳朵,靜靜的聽著一切細微的聲音,亞戈爾走進酒窖的時候,情緒極度低落,以致於忘了關上房門,這正好便宜了安飛!

  亞戈爾發出的聲音變大了,開始喝酒的時候,他還是輕輕的把酒瓶放在桌子上,好似在擔心驚醒了他的麗莎,隨著他的雙眼越來越朦朧,酒瓶與桌子相撞擊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安飛聽到了酒瓶落到地上的破碎聲,他知道,這是他動手的時候了!

  此刻安飛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一些,他連著深呼吸了幾口氣,步下樓梯,緩緩走進了酒窖,用一種怯怯的聲音說道:「老師,您喝多了,我扶您去休息吧。」

  亞戈爾用冷漠的眼神掃了安飛一眼,根本沒有理睬安飛,反而仰頭飲下了一大口酒。獅子是懶得理會螻蟻的,在亞戈爾眼中,安飛就是一隻螻蟻,生死都掌握在他亞戈爾的手裡。

  安飛湊了過去,他的動作非常慢,這種動作他以前經常練,人的本能警覺性高低不同,其他人逼近的速度超過他的界限時,本能通常會讓人進入戒備狀態,安飛不想功虧一簣,他很小心也很有耐性!

  「老師,我扶您回去休息吧。」安飛輕輕拉了拉亞戈爾的衣角。

  「滾......」亞戈爾怒吼起來,他要把安飛趕走,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殺了安飛,那樣今天晚上的實驗就沒辦法進行了,誰知一個『滾』字還沒有說完,安飛的左肘已經擊中了他的咽喉。

  人的咽喉正面雖然不是致命點,但卻是讓人短時間失去反抗能力的地方,咽喉受到攻擊,氣管和食管都會發生短暫的痙攣現象,喉頭的軟骨也失去了控制力,哪怕用的力量不大,也可以讓人在一、兩秒鐘之內,無法做出反應。

  安飛知道大魔法師是一種恐怖的存在,所以他第一個目標就是攻擊亞戈爾的咽喉,讓亞戈爾發不出任何魔法!

  亞戈爾的頭向上仰起,眼中充滿了痛苦之色,不管他的魔法修煉到了何等程度,也無法改變他身體的結構!就在亞戈爾痛苦的捂向自己咽喉的時候,安飛一個半旋,右掌並指如刀,使出渾身力氣重重的切在了亞戈爾的頸側。

  安飛做過預演,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用半旋步切擊對方的頸側,整個過程最少需要0.4秒至0.6秒,如果加上自己受到亞戈爾的懲罰之後,體力有所下降,甚至可能會需要一秒鐘,一秒鐘的時間......足夠一個人做出反應了!所以安飛第一招用的是左肘擊喉,強行禁錮亞戈爾的反應能力,為自己的重擊爭取一秒鐘的時間。

  亞戈爾頸側中招,身體向另一側傾倒,這一招的後果要比喉部中肘嚴重得多,先不說安飛使出了全部力量,頸動脈受到攻擊會直接造成大腦供血不足,導致思維一片空白,如果受到專業人士的攻擊,不是直接昏迷過去,就是在長達七、八秒中之內,失去一切反應能力。安飛的力量雖然還很不夠,但也足夠讓亞戈爾在幾秒鐘之內變成白癡了。

  攻擊並沒有結束,安飛的左手抄起桌子上喝了一半的酒瓶,輪圓了重重砸在亞戈爾的太陽穴上,酒瓶撞碎了,碎片和酒水向四下飛濺,而亞戈爾已經被打懵了,饒是太陽穴被砸得鮮血直冒,也沒有發出慘叫聲。

  安飛猛地跳了起來,用力向下一踏,正好踏在了亞戈爾的胯間,安飛甚至能體驗到一種踩破了橡皮球的感覺,亞戈爾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旋即就昏迷過去了。魔法師的身體相對來說很孱弱,如果被戰士近身纏上,必將產生災難性的後果,而安飛的組合攻擊一招比一招毒辣,別說魔法師,縱使是戰士中了招也難有還手之力,大魔法師亞戈爾連一個魔法都沒發出,就徹底喪失了戰鬥力。

  安飛卻不敢懈怠,他衝到門口,從地毯上抽出了藏了很久餐刀,轉身向昏迷在地的亞戈爾衝來,安飛可不敢把餐刀帶在身上,他知道魔法師有一種精神掃瞄能力,如果讓亞戈爾看到自己隨身攜帶刀具,那麼他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安飛左手一把抓住亞戈爾半黑半白的頭髮,提了起來,右手握住餐刀在亞戈爾喉前如殺雞一般用力一劃,鮮血如湧泉般噴濺出來,如此一刀、兩刀、三刀,當亞戈爾流出的鮮血已經形成了血泊了,安飛才感覺到自己已經脫了力,他搖晃著向門口走了兩步,一頭栽倒在地,再一次昏迷過去。
引言 使用道具
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09:10

正文 第四章 善後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安飛從昏迷中緩緩甦醒過來,不過他沒有動,甚至沒有睜開眼睛,這種反應源於一個刺客所必備的謹慎!如果場中有什麼危險的話,沒人會注意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在感覺到自己安全之前,絕不能妄動!

  靜靜的等待了幾分鐘,安飛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他把眼睛睜開一條線,向外看去,什麼活物也沒看到,安飛這才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亞戈爾躺在血泊之中,身體已經涼透了,流出的血也變成了暗淡的黑紅色,安飛默默的看了亞戈爾片刻,嘴角露出了淡淡笑意。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只是他安飛不想去可憐誰,他幾乎沒有什麼自保的能力,繼承的地位又非常卑微,如果不搶先一步把危機扼殺在萌芽之中,他知道自己是活不了幾天的。

  為了自己的生存去剝奪別人的生存權力,這種做法是對焉或是錯?高難的命題交給哲人去思索吧,他安飛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

  首先,要補充自己的體力,安飛按照從阿加靈魂碎片中得到的信息緩步向廚房走去,亞戈爾不是一個美食家,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魔法上,對食物的要求並不高,廚房中只有一些保存在冰系魔法陣中的肉腸和麵包,為了保存食物而設的魔法陣操作起來很簡單,阿加明白如何操作,安飛自然也就明白了。他吃不慣這種東西,但他同樣也不是一個美食家,為了補充體力,別說是肉腸和麵包,就算是有些發霉的東西他也會吃下去的!

  吃到七分飽的時候,安飛把肉腸和麵包放回到魔法陣中,吃得過飽反而不利於消化和吸收,七分飽才能讓自己的身體用最快的速度從食物中攝取能量!

  休息了一會,安飛又回到酒窖中,在亞戈爾的屍體上仔細的摸索著,其一是找出亞戈爾隨身攜帶的所有的東西,不管他明白不明白那些東西的功用,反正一個大魔法師不會把垃圾帶在身上,藏起來以後再慢慢摸索,其二是檢查自己的攻擊有沒有在亞戈爾的骨骼上留下傷痕,他已經準備好了如何埋葬亞戈爾的屍體,如果留下了明顯的傷痕,那就要換一種方法了。

  結果讓安飛非常滿意,他從亞戈爾身上找出了十幾件掛飾,憑著本能,安飛感覺到這些掛飾並不只是裝飾品,而是一種魔法道具,還有幾塊紅如火焰的魔晶,品質看起來很不錯,這應該是亞戈爾儲備的上等火系魔晶了。最讓安飛高興的,是從亞戈爾身上翻出了兩本魔法書,還有四本魔法日記,安飛大略翻了一下,一本是火系魔法書,一本是黑暗系魔法書,魔法日記中記載的全是亞戈爾研習魔法所記錄的心得體會,這東西真是太有用了!俗話說得好,書是人類的精神食糧,但在此刻對安飛來說,書卻多了另一種含義,這是安飛融入陌生世界的敲門磚!

  花了好大一番力氣,安飛總算把亞戈爾的屍體扛到了別墅後面的小花園裡,簡單挖了一個淺坑,直接把亞戈爾扔到了坑裡,先不用把亞戈爾掩埋起來,等亞戈爾的屍體高度腐爛之後再說,這樣把亞戈爾掩埋之後,會在短時間內就化成一堆白骨,自己所留下的所有罪證就都消失了。

  這些做完,安飛已經累得不想動了,一夜沒有睡,又完成了數件艱苦的任務,能挺到現在完全是靠著堅韌不拔的毅力,換了普通人早堅持不住了。

  安飛躺在阿加的床上,用獨特的調息方法使得自己的呼吸變得非常微弱,很快,他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一覺醒來,望著從窗口透入的陽光,安飛露出了一絲苦笑,算一算時間,自己居然整整睡了十五個小時以上,看來昨天真是累壞了,不過還好,現在他精神抖擻,身體上的不適和疼痛也消失了,安飛長吸一口氣,跳下了床,事情還遠遠沒完。

  下一刻,安飛已經站在了地下室中,他挑了又挑,挑出了一塊最小、品質看起來最不好的火系魔晶,放在了那讓他本能的感到討厭的魔法陣中。這種魔法陣也有所謂的陣眼,就是承載或傳輸能量的地方,阿加記得亞戈爾總是把黑暗系魔晶放在相同的位置上,隨後魔法陣就會自發啟動,接著亞戈爾會念出咒語,整個魔法才告完成。如果魔法陣的屬性與魔晶的屬性不符,那麼最後就會引發爆炸,其中以水火屬性混雜引發的爆炸最具破壞性,而黑暗屬性與火屬性混雜會產生多大的破壞力就沒人知道了,因為泛大陸黑暗系的魔法師非常罕見,安飛故意把火屬性魔晶放在魔法陣中,就是為了毀掉魔法陣,引發爆炸,這樣亞戈爾的死因就有了完美的釋義。

  想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個人實力是一方面,一個合法、合適的身份也是必不可少的,大魔法師亞戈爾的學生......這個身份倒很不錯,所以安飛不想讓亞戈爾的死引發其他人的懷疑。

  當魔法陣的符文開始閃光的時候,安飛用最快的速度向上面衝去,片刻不敢停,一直衝到了別墅外面,才停下腳步,回身觀望。

  等了好半天,一點反應也沒有,安飛絕不會像好奇少年一樣回去查看個究竟,他索性坐在了草地上,一邊觀察著別墅一邊練起調息來。

  砰地一聲巨響,草地顫抖起來,過了片刻,青黑色的煙霧從別墅大大小小的窗戶裡冒了出來,不過安飛依然逗留在草地上,直到日頭已經斜斜掛在了西方,確定再不會爆炸之後,安飛才踏入了別墅。

  爆炸的威力不算很大,別墅的主體建築沒有出現損壞,只不過所有的窗戶都粉碎了,這點損失不算什麼。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聞著酒窖中的酒香、望著酒窖中流淌的酒花,安飛這個心疼就別提了,他雖然不是個酒鬼,但也喜歡喝上幾口,只是因為工作的特殊性,盡量避免喝多而已。引發爆炸前,安飛想了不少,從亞戈爾身上找出來的東西都讓他拿到了外面,卻唯獨忘了酒窖中的美酒,看來短期內是沒得喝了。

  地下室的入口坍塌了一半,安飛找了個棍子敲打了片刻,把活動的石塊都敲打下來,這才趴在地上,探進了半個身子,可是地下室中到處都是瀰漫的青煙,安飛什麼也看不到。

  這樣也行了,安飛站起身,沉思起來,死因解決了,過些日子再給亞戈爾修建一座整潔的墳墓,這裡所發生的故事將成為歷史中的一朵小浪花,不會有人來懷疑他什麼。

  下面的事情就是等待了,最好是有人來這座孤島上找亞戈爾,那麼他的身份就有了證明人,如果他出去自稱是亞戈爾的學生,難免要遭受他人的質疑。

  等待歸等待,總不能讓時間在等待中白白流過,安飛又休息了一天之後,他的生活變得有規律了,清晨醒來,圍著孤島跑上十圈,然後就去做俯臥撐、仰臥起坐、跳繩、引體向上等加強身體素質的訓練,隨後是吃早飯,接下來開始研究魔法書和亞戈爾的魔法心得,說實話安飛並不是很喜歡魔法,與魔法相比,他對日記中記載的鬥氣更加感興趣,可惜現在沒有人教他鬥氣,為了增強自己的實力,他只得勉為其難的修習起魔法來。吃過了中午飯之後,修煉的內容變成了搏擊,安飛把自己家傳的大小擒拿手完整的練上十幾次,隨後開始調息。當然,安飛每天還要擠出兩個小時的時間,去海中捕魚,別墅中儲藏的食物是有限的,坐吃山空可不行,正好也可以在海中練習擊刺術和閉息。

  擊刺術是一種搏擊訓練,安飛的祖輩練得是槍技,到了近代槍技已經變得毫無用處,因為總不能隨身帶著一桿長槍在街上閒逛,不過安飛還是喜歡練習擊刺術,他眼力之精準、手法之巧妙和擊刺術是息息相關的,而且海水的阻力很大,如果在海水中能做到快速的閃躲挪移,到了陸地上他的身法速度將更為迅捷。閉息術則是激發人體潛能的訓練,從科學角度說,人體的呼吸器官不止是口鼻,皮膚也在呼吸著,如果在皮膚上塗滿金粉,縱使那人的口鼻都很暢通,最後也會窒息而死!閉息術是要強行閉住口鼻的呼吸,激發人體的潛能,閉息術的最高境界就是胎息,而胎息正代表著天人合一!在那個世界安飛可以閉息十分鐘之久,現在卻勉勉強強只能閉上一分鐘,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黃昏吃過晚飯後,安飛開始在孤島上四處尋找草藥,習武可以強身,但不能填飽肚子,安飛的祖輩都靠著醫術謀生,到了安飛這一代,中醫的影響力日漸衰弱,安飛不想當那饑一頓、飽一頓,時不時還被人當做騙子的中醫,這才在機緣巧合之下,幹起了刺客的勾當。

  安飛本來沒想到這裡也會有草藥,後來無意中發現了沒骨花,這是中醫上的學名,俗名就是芍葯,安飛本來以為這是與芍葯很相似的植物,因為芍葯很少生長在海邊,等到安飛細細的品嚐過花瓣的味道之後,才確認這真的是芍葯。

  這下子安飛可是欣喜若狂了,有了芍葯自然也會有別的草藥!如果實在混不下去,他也可以靠著自己的醫術闖蕩!

  日復一日,安飛總是在疲勞中度過,不敢有絲毫懈怠,因為他不知道前方等待著他的是什麼。
引言 使用道具
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09:25

正文 第五章 不速之客


  當安飛在別墅的牆壁上劃下七百多條痕跡時,他的體能終於達到了最佳狀態,每一條痕跡代表著一天,孤島上沒有手錶、沒有計時器,他只能用這種最原始的辦法來記錄時間。兩年多裡,安飛有幾次實在忍耐不下去了,試圖橫渡海峽,去找能與他對話的生命來排遣寂寞,不過每次游了十幾里之後,他又回到了孤島上,耐不住寂寞的人就做不成大事!現在出去前途莫測,還不如繼續等待下去!

  安飛的訓練方法是系統的,只是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性格太過懦弱,膽小如鼠,開始訓練時進展很慢。搏擊訓練的第一步就是訓練自己的眼睛,準確的說,就是扼制肉體眨眼的本能,當一個物體飛向人的面門時,普通人會不由自主的眨眼,這是為了避免脆弱的眼睛受到傷害,而普通人和練家子的主要區別就在這裡。拳台上的選手相互較量時,不管受到何等程度的重擊、也不管身體的什麼位置遭受擊打,選手們的眼睛都會一眨不眨、冷冷的看著對方,沒有練過搏擊的人絕對做不到。

  看起來眨眼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實際上這是最重要的!例如說有人站在你面前三米遠的地方用一塊磚頭砸你,從磚頭脫離對方的手,到飛臨自己的身體,時間不會超過0.5秒,而眨眼的時間就要用掉0.2秒至0.5秒,有些普通人因為害怕,眨眼的時間甚至會超過一秒,這樣還沒等睜開眼睛,就已經遭受重擊了,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一個練家子卻會自始至終觀察著對方的攻擊,0.5秒的時間足夠大腦和神經做出反應,從而做出迅速的規避動作。

  安飛記得很清楚,他練習眼睛的前一天,和班上的同學打雪仗,那一次被打得很慘很慘,後來他只用了半個晚上就完成了整個訓練,接著是鞏固訓練效果,三天之後,再一次和班上的同學打雪仗,他一個人對付十幾個尚自游刃有餘,那時安飛並沒有修練體能,完全是靠著普通人的反應去閃避對方的雪球,還贏得了雪球王子的稱號,玄妙的體驗讓安飛從那之後對搏擊產生了狂熱的興趣,一練就是十幾年。

  這個身體的素質差了些,在那個世界,安飛只用幾天就完成了眼睛的訓練,在這個身體上卻足足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其他方面的進展也很慢,不過在安飛的堅持不懈下,苦練了兩年多,總算是完成了既定的目標。

  魔法上的修煉也是步履維艱,雖然有亞戈爾的心得筆記,但這東西對魔法師或魔導師有大用處,對安飛卻沒什麼用,亞戈爾記錄下來的是心得,他不是在編寫魔法教材,很多基礎的東西亞戈爾根本就沒寫,寫了也只是一筆帶過,安飛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

  不過安飛的悟性還算非常不錯,練了兩年總算能放出小火球了,其餘的魔法安飛依然沒有掌握,對一個正常的魔法學徒來說,兩年學會小火球的修煉速度已經可以去自殺了......但安飛還是樂在其中,這東西好啊!郊遊不用帶火具了,探險不用手電筒了,冬天不用準備柴火了,烤地瓜不用爐子了......

  在絕大部分魔法學徒眼中,小火球屬於攻擊性的魔法,安飛卻把小火球的用法進行了徹底的改革,用小火球點火是常事,有時候在晨練的過程中,他還一邊跑步一邊舉著小火球,看起來像一個奧運火種接力的選手。

  改革倒是愉快的,不過直接的後果就是魔力不夠使用,安飛不得不延長冥想的時間,幸好他從小就開始修煉調息與閉息術,早已修成了足夠的定力,這倒不算什麼。

  這一日,安飛像往常一樣,端坐在海邊的礁石上練習著吐納,也許是因為修煉魔法的緣故,還也許是因為這個世界所蘊涵的靈氣要比他那個世界充足,安飛覺得自己的吐納功進展的速度非常快,否則也不會在兩年之內,把一個脆弱的身體修煉得比另一個世界的身體還要強大。

  正值十月,海風已經帶上了些許寒意,不過對一個修習吐納功的人來說,邪風不入、寒暑不侵是最基本的效能,安飛赤裸著上身,安坐在海風中,顯得非常悠然自得。

  突然,他感覺到了什麼,吸了口氣,氣走十二重樓,隨後緩緩收功,張開眼睛,正看到遠方的海面上出現了兩個小黑點。

  有人來了!安飛心中又驚又喜,這是一個魔幻般的世界,有玄妙的魔法,有神奇的鬥氣,還有各種各樣的魔獸,甚至更有龍的存在,他不知道自己在這樣的世界上有多少生存下去的本錢,但不管怎麼說,醜媳婦難免要見公婆,既然出世的契機已經出現,他沒有迴避的理由!

  安飛跳下礁石,用最快的速度向別墅衝去,身為一個刺客,他的思慮要比常人周密得多,如果換了一個普通人,很可能欣喜若狂的留在原地等待著船隻接近,而安飛卻想到了很多東西。

  可以把來人分為兩種,其一是專門來拜訪亞戈爾或者無意中來到孤島的過客,其二是來向亞戈爾尋仇或者海盜之類的惡人,安飛不想去碰運氣,所以他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衝進別墅,安飛抓起一個包袱,轉身向別墅後面衝去,一直跑到別墅後面的樹林裡,這裡有一個在一年半之前就挖好的深坑,安飛想也不想,隨手把包袱扔在坑中,又把坑邊的一塊岩石推到了坑裡,接著用腳把坑邊的沙土全都掃在坑中,最後還花了幾分鐘,把沙土處理妥當,他不能讓別人發現這塊沙土有什麼異常。

  包袱中裝得都是亞戈爾的魔法日記和魔法書,還有很多安飛不能理解的魔法小道具,體積比較大的道具則早就被安飛藏在了其他地方。好人、壞人的身份不是固定的,好人隨時可以變成壞人,壞人也可以變成好人!縱使來人是亞戈爾的老朋友,當他發現亞戈爾已死,遺留下很有研究價值的魔法日記和魔法書時,也有可能產生強取豪奪的心思,說不定還要殺人滅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安飛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了!

  當然,安飛在別墅中還留下了一些魔法道具,畢竟亞戈爾一個大魔法師,如果什麼東西也沒留下,難免要引起別人的懷疑。

  別墅中的金銀器物,安飛卻沒有動,這是給『壞人』準備的,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左手撒出去,右手可以賺回來,萬一來者是強盜之類的貨色,他可以用錢消災,強盜也有人性、也有道德底線,他安飛非常配合的把所有的東西都交給對方,再把一些故意藏起來的金幣找出來,想必對方也應該給自己一條活路,如果運氣奇壞無比,真就遇上了一群毫無人性的傢伙,那就拼吧!反正他安飛不是一個束手待斃的人!

  回到別墅,安飛穿上了自製的法師袍,說是自制,其實就是把亞戈爾的法師袍改動一下。除了用特殊材料特製的法師袍之外,這個世界上的法師袍都差不多,不管是幾階的魔法師,還是幾階的魔導師,焉或是高高在上的大魔法師,穿著的法師袍都是大同小異的,就像各國士兵們穿戴的鎧甲都差不多一樣。唯一的區別是大魔法師穿戴的法師袍上鑲嵌著金邊,魔導師穿戴的法師袍上鑲嵌著銀邊,而魔法師則是用緞帶來做標誌,魔法學徒卻沒有穿法師袍的資格。這東西很少有人敢作偽,如果一個魔法師為了吸引他人的注意,穿戴上了魔導師的法師袍,事情一旦被人揭露,他不止要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還要受到魔法工會的追殺!

  安飛把金邊拆下去,也不在法師袍上縫上緞帶,讓他人無從猜測自己的魔法水平。他故意穿戴法師袍還有一個目地,就是隱藏自己的實力,給對方造成錯覺!在魔法上的造詣,他安飛不過是能發出小火球而已,但要說起近身肉搏,安飛認為自己還有不小的殺傷力,對方認為自己是法師,自然要用對付法師的辦法來對付自己,到時候他就可以乘虛而入了!

  安飛整理了一下法師袍,走出別墅,緩緩向海邊走去,他的臉上掛著熱情而坦誠的微笑,步伐不緊不慢,堅定而自信。在某些時候,人性如狗,如果你帶著自信的表情,對方反而不敢輕舉妄動,如果露了怯,或者是想轉身逃走,那隻狗可能會在第一時間追上來狂吠不休,甚至是咬你的腳。

  兩艘海船越來越近了,當安飛已經能看到船上水手的相貌時,兩條人影從海船上飛了起來,不同的是,一條人影如一縷青煙般飛到安飛上方緩緩落下,而另一條人影則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瀟灑的拋物線,落到海灘上,濺起了一些沙石。

  安飛心中凜然,一個人是法師,用的是中階的漂浮術魔法,雖然漂浮術魔法可以讓人在空中飛行,但不是自由的飛行,每當上下起落或左右轉向時,一般的魔法師都會出現暫時的凝滯現象,而這個法師的魔法運作卻帶給人渾然天成、自由自在的感覺,顯然對魔法的操縱力已經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安飛估計來人最低也是個中階的魔導師!那個武士沒有動用鬥氣,單憑人體跳躍力就能達到與漂浮術同樣的效果,而且落地時濺起的沙石也不多,完全違反了安飛所理解的重力規則,看起來那個武士的品階也不低!

  安飛心中凜然,臉上卻露出了熱情洋溢的微笑:「兩位老人家,你們好。」他已經看清了對方兩個人的容貌,那個法師年紀在五十開外,兩條長壽眉微微向斜下低垂,一雙淡藍色的眼睛如大海般深邃,鼻樑高聳,一頭淡金的長髮讓他平添了幾分魅力。那個武士年紀在四十以上,容貌很平凡,但他的身體堅韌挺拔如標槍,給人一種利刃般的感覺,一雙眼睛是褐色的,眼神充滿了淡定,好似對一切都不在乎一樣。

  「小朋友,你也好。」那法師微笑著說道:「請問,亞戈爾大師是在這裡隱居嗎?」

  「兩位老人家是......」安飛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雖然只是在聊天說話,也有主動與被動之分,能不停的提出問題的一方自然是佔了主動。

  「小朋友,你去告訴亞戈爾,就說......他的老朋友來看他了。」那個武士接道。

  「我的名字叫索爾,他叫歐內斯特,你把我們的名字告訴亞戈爾大師,他會明白的。」那個法師笑道。

  安飛上下看了看索爾,感到有些迷惑,在他的認知裡,一個魔法師的法袍上應該有一些代表著自己身份的標識,他自己的法袍是特製的,用來混淆視聽,沒想到面前的魔法師和自己一樣,一件看起來整潔、大方的法袍,卻沒有任何標識,讓安飛無從估測對方的身份和實力。

  安飛不理解是很正常的,因為他沒有達到過那種高度,一個暴發戶總是喜歡打扮得珠光寶氣,一個真正的世家子弟卻從不屑於用鑲金戴銀來證明自己。同樣的道理,一個魔法師可能會喜歡用帶著標識的法師袍來贏得他人的尊敬與畏懼,真正行走在力量巔峰的人卻不屑於佩戴什麼標識,他的聲音就是力量、他的存在就是威懾!

  安飛從亞戈爾的所作所為和生活習慣去評測世人,出發點就錯了,因為亞戈爾是個特例,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研究魔法上,生活起居總是馬馬虎虎,有什麼就穿什麼,所以亞戈爾穿戴的都是魔法工會贈與他的東西,法袍上鑲嵌的金邊那叫一個輝煌燦爛......

  「兩位老人家隨我來吧。」安飛身形一側,微笑著說道。

  「你不用先去通報了嗎?據我所知,亞戈爾很討厭別人打擾他的生活,到時候他會責怪你的。」索爾有些奇怪的問道。

  「唉......」安飛歎了口氣,他的歎氣聲不大也不小,聲音大了顯得有些做作,聲音小了他又擔心對方聽不到:「亞戈爾老師是不會責怪我的。」

  「也好。」索爾呵呵一笑,邁步跟在了安飛身後,歐內斯特緊走兩步跟了上來,他的神色雖然很淡定,但眼睛卻在小心的打量著四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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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09:39

正文 第六章 忠誠


  站在亞戈爾的墓碑前,索爾和歐內斯特的神情都有些恍惚,而安飛卻趁著難得的機會,仔細打量著索爾和歐內斯特的表情,心中暗自估算著什麼。

  歐內斯特的表情變化並不大,最後只是吁了口氣,神情也變得放鬆了,相比較之下,索爾的神情變化卻很強烈,他先是驚訝,接著是悲傷,最後則變成了疑惑,索爾緩緩伸出手,凝在空中,過了好半晌才緩緩說道:「我能感覺到這裡的火元素所發出的強烈波動,亞戈爾......確實是長眠在這裡!」

  「索爾大師,難道您在懷疑我說謊嗎?」安飛滿臉驚訝的反問道。他的話裡暗藏著一個陷阱,如果索爾很坦然的接受了『大師』的稱呼,證明索爾的地位非常高,絕不在亞戈爾之下,如果索爾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證明索爾比起亞戈爾還差上一籌。

  「對不起,小朋友,事關重大,我不得不謹慎一些。」索爾微笑著說道:「對了,還沒有問你的名字?」

  「我叫安飛。」安飛心中打了個突,難道這個索爾也是一個大魔法師?天啊......安飛按捺住心頭的激動,平靜的問道:「冒昧的問一下,索爾大師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我來自馬奧帝國,我是馬奧的宮廷法師,歐內斯特是我的老朋友。」索爾看了看安飛:「安飛,告訴我,亞戈爾大師是怎麼死的?」

  「亞戈爾老師在一次魔法實驗中遭遇了意外,傷勢非常嚴重,只過了兩天,就與世長辭了。」安飛對索爾產生了一些好感,做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巔峰行者,能對自己這樣的小人物平心靜氣的說話,沒有一絲一毫的傲慢或不耐煩,對方是一個非常有涵養的人。

  「一個大魔法師,也會在魔法實驗中發生意外麼......」索爾笑了笑:「你是亞戈爾大師的學生?」

  「是的,索爾大師。」安飛回道:「老師隱居以來,已經不再研究火系魔法,他試圖在其他領域找到突破,誰知道......唉!」

  「亞戈爾大師研究的是什麼魔法?」索爾的雙眼盯在了安飛身上。

  安飛眼角的餘光看到歐內斯特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心知這個消息對面前兩個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安飛故意遲疑了片刻:「這個......」

  「你不想說就算了。」索爾微笑道:「這是亞戈爾的秘密,如果你想保留這個秘密,我不會勉強你的。」

  「多謝索爾大師的理解。」安飛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問,希望沒有傷害你的自尊心。」索爾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把目光凝注在安飛身上。

  「索爾大師,您儘管問好了。」

  「你是亞戈爾的學生,可是......在我們談起令人傷感的話題時,我無法在你臉上找到一絲悲傷,這讓我感到無法理解。」索爾淡淡的說道。

  「索爾大師,您不知道,老師走得非常安詳,他說這一次意外反而讓他找到了自己迷失的本性,我為老師感到由衷的高興。」安飛聽到了索爾的質問,心中長鬆了一口氣。其實安飛早就想好了如何陳述亞戈爾的死因,如果在亞戈爾的墓碑前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樣子,先不提自己的表演到位不到位,可能露出什麼樣的馬腳,他已經把評價自己演技的資格拱手交給了對方,也就是說喪失了主動權,通得過通不過全由對方說了算。

  從另一個角度說,只有心懷叵測的人,為了不引起他人的疑心,才會故意做出悲痛欲絕的樣子,與其如此,還不如先一步引發對方的疑慮,把焦點引向別的方面。

  聽了索爾的問話,安飛知道索爾不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如果換成他自己,他會一直不露聲色下去,等找到了足夠的證據和疑點之後,才發出致命一擊,而不是有了疑問就要搞明白究竟!當然,也不排除另外有個因素,那就是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索爾根本無意與自己伸出手就能擊倒的小人物去勾心鬥角,但不管索爾是個城府不深的人,焉或是索爾在輕視自己,他安飛都有了足夠的迴旋餘地。

  「哦?在死神的籠罩下,亞戈爾也表現得非常安詳麼?」索爾的注意力果然被安飛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是的,老師是微笑著離開人世的。」

  「我越來越好奇了,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這個......」安飛輕歎一聲:「對不起,我不能告訴您。」

  「這幾年來,亞戈爾一直在修煉黑暗魔法吧!」歐內斯特突然插了一句,他的雙眼露出了刀鋒般的光芒,冷冷的凝注在了安飛臉上,竟然讓安飛感覺到有一絲刺痛。

  「什.....什麼?」安飛大驚失色:「沒有的、沒有的、沒有的......你胡說!」

  「這些墳下,埋藏著的都是慘死在亞戈爾魔掌下的少年們吧!」歐內斯特伸出手,向前一指,距離亞戈爾的墓碑不遠處,有不少墳堆,那都是安飛故意把少年們的骸骨挖出來重新安葬起來的,安飛擔心對方是個心性馬虎的人,忽略了應該注意的景致,所以挖出的兩處墳場相隔尚不足一百米。

  「......」安飛已經無語了,頭上硬憋出了細微的汗珠,在這種情況下,想必別人會認為他被嚇出了一頭冷汗。

  「卑鄙無恥、自甘墮落的亞戈爾啊,如果.......」

  「閉嘴!」安飛怒吼著打斷了歐內斯特的話,他已經想起來了,在亞戈爾的魔法日記中,曾經記載了對實驗品不足的無奈和焦慮,對圖門商業聯盟和馬奧帝國可能做出的反應而擔憂,亞戈爾還鄭重提到過馬奧帝國的首席宮廷大法師帶著學生出去歷練了,暫時不能回國,安飛能感覺到亞戈爾對那宮廷大法師有著深深的忌憚,因為亞戈爾想過離開孤島,尋找另一處隱居的地方。如果沒猜錯的話,面前的索爾應該就是讓亞戈爾忌憚的那個宮廷大法師,他回來了,而且還找到了一個助拳的人,這才來到了孤島上尋找亞戈爾!

  「你讓誰閉嘴?!」歐內斯特的臉已經冷得如萬年寒冰,他的身體雖然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依然是那麼挺拔,但他的氣勢就像極了一隻將要撲向獵物的雄獅,讓人從心底膽寒。

  「沒錯!老師為了突破魔法上的瓶頸,確實做過一些壞事,但......但他最後已經醒悟了!誰沒有糊塗的時候?誰沒有做過錯事?老師已經走了,永遠的走了,難道你們一定要苛責一個死者嗎?!」安飛眼中湧動著淚花:「請你們離開這裡,這裡不歡迎你們!!」歐內斯特的威脅反而證實了安飛的猜測,如果力量也要分為兩極的話,索爾和歐內斯特無疑是站在光明陣營中的人,這樣的人是不會無緣無故對自己下殺手的,何況現在的身體還只是一個少年!

  「死亡並不等於消泯了自己犯下的罪孽!」歐內斯特冷冷的向安飛走來:「我要把亞戈爾的屍體挖出來吊在絞刑架上,我要讓他受到無數人的唾棄!」

  「不!」安飛張開雙臂攔住歐內斯特面前。

  「給我讓開!」歐內斯特一聲怒吼,反手抽出腰間的長劍向安飛劈去。

  安飛昂然擋在亞戈爾的墓碑前,看著逼近的劍光,一動不動,他眼中帶著幾分倔強,也帶著幾分絕望。其實歐內斯特的劍勢並不快,安飛有十成十的把握躲開這一劍,但現在是賭博的時候,他必須要挺下去。

  「不要嚇壞了孩子......」索爾的話音響了起來。

  劍光一閃而沒,歐內斯特收回了長劍,好像一個沒事人一樣看著安飛,眼中滿是好奇,他的氣勢也消失了。

  安飛踉蹌了一步,微有些氣喘,由此證明他剛才擋在劍鋒前付出了多麼大的毅力!

  「你真的是亞戈爾的學生?」索爾問道,他的語氣變得很溫和。

  「是的!」

  「在亞戈爾修煉黑暗魔法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勸阻他呢?」

  「我......」安飛一呆,他的眼光望向遠處的墳場,嘴角露出了苦笑。對一個見多識廣的大人物來說,往往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嘴中說出的話,而喜歡自己去尋找答案,所以安飛用恰到好處的身體語言去引誘對方去思考、去尋找,這樣得出的結論才最有說服力,因為人可以懷疑別人,卻不會懷疑自己,自己找到的答案當然是正確的了!

  「你也是被亞戈爾騙到這裡的吧?」索爾笑道。

  「您......您怎麼知道???」安飛嚇了一大跳,用震驚的目光看著索爾。

  「呵呵......亞戈爾是什麼時候收你為學生的?」

  「在老師臨終的時候。」安飛低下了頭。

  「是魔法實驗出意外之後?」

  「是的。」

  「當時島上還有幾個人?」

  「只剩下我自己了,阿加......阿加那天和老師去做實驗了。」

  「阿加?如果那天亞戈爾是帶著你去做實驗的話,現在和我說話的就是阿加了吧?」索爾笑道。

  「是......是的。」

  「你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也是一個幸運的孩子。」索爾歎了口氣。

  「他們......都很可憐。」

  「亞戈爾已經死了,誰教你魔法?我能在你身上感覺到火元素的波動,難道你一直在自學?亞戈爾沒有給你留下什麼東西嗎?」到底是宮廷大法師,三句話不離本行。

  「老師交給我一本書,我一直在看著書學。」

  「能讓我看看嗎?」

  「好的。」安飛很自然的從懷中掏出了火系魔法書,遞給了索爾,當索爾伸手去接時,安飛卻又把書收了回來:「索爾大師,您......老師已經去世了,希望你們能饒恕老師曾經做過的錯事,保全老師的名聲,可以嗎?」

  「你放心吧,我們不會去為難一個死者,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索爾微笑著說道。

  「嗯!」安飛用力點了點頭,鄭重的把火系魔法書遞了過去。雖然在世人眼中,這種有大魔法師親自撰寫的魔法書是無價之寶,但安飛覺得索爾不是在貪圖他的魔法書,而是在試探他的心性。

  索爾接過魔法書,翻看了片刻,還給了安飛:「保管好,這是亞戈爾留給你的遺物,千萬不要丟失了。」

  「我知道的。」安飛把火系魔法書小心翼翼的貼著胸口放起來。

  索爾看著亞戈爾的墓碑,良久良久,長歎了一口氣,轉身向後走去,歐內斯特緩緩跟在索爾身側,留下安飛呆呆的注視著他們的背影。

  「小子,還等什麼?難道你想永遠留在荒島上麼?」歐內斯特突然轉身說道。

  「你們......你們要帶我走?」安飛又驚又喜的問道。

  「除非是你想留下來,我們不會勉強你。」索爾笑道。

  安飛歡呼一聲,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等一下、等一下,我去收拾我的東西!」

  索爾和歐內斯特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意,有什麼能比不惜生命去保護一個死者而更為忠誠呢?安飛的倔強已經成功贏得了索爾和歐內斯特的好感。
引言 使用道具
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09:56

正文 第七章 大劍師的悲哀


  「這就是你收拾的東西?」索爾的神情有些呆滯。

  「是啊。」安飛笑得很靦腆,他收拾出來的東西確實太過簡陋了,兩件洗得發白的衣服,幾包曬乾的魚乾,一支用樹枝做的、根本沒有任何魔法波動的木棍,只不過木棍的外形看起來很像魔法杖而已,竟然還有一隻螃蟹趴在安飛的肩頭,悠然自得的吐著泡泡。

  「亞戈爾身為大魔法師,他的收藏不會這麼......這麼少吧?」索爾哭笑不得的問道。

  「那是老師的收藏品,不是我的。」安飛回道。

  「可是......亞戈爾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人世,你是他唯一的學生,我想你有資格得到亞戈爾的收藏。」

  「不,不一樣!」安飛倔強的回答道:「老師孤苦伶仃的一個人留在荒島上,就讓那些收藏陪伴著老師長眠吧,我相信只要肯吃苦,將來我的成就不會在老師之下。」

  難得!難得啊!!真是一塊純璞的美玉!索爾從心底發出了感歎,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年的資質怎麼樣,但從心性上來說,簡直可以說是百里挑一,不!是萬里挑一了!幸運的亞戈爾,竟然在臨終前收下這樣一個學生,這讓索爾羨慕到了極點。

  「但是你想過沒有?亞戈爾已經離開了人世,荒島上的魔法陣早已停止了運轉,如果有其他人發現了那個荒島,你認為他們會像你一樣,把那些收藏品都留下麼?」歐內斯特淡淡的說道。

  「啊......」安飛呆了呆,露出了懊惱的神色:「那......那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你不用著急,這次來我沒有帶魔晶,等回去之後我帶些魔晶再回來一次,佈置上魔法陣,這樣就不會有人打擾亞戈爾的長眠了。」索爾微笑著說道。

  「謝謝您,索爾大師!」安飛滿臉真誠的說道。

  「孩子,不用太客氣。」索爾的目光落在了安飛肩頭的螃蟹上:「這是你的魔......寵物嗎?」索爾本以為那螃蟹是安飛的魔獸,目光掃過才發現,那螃蟹沒有一絲魔法波動,只是一隻普通的螃蟹。

  「是啊,它叫溜溜,在荒島這幾年,都是溜溜陪著我,我捨不得把它留在荒島上。」安飛笑道。

  「亞戈爾已經......你自己在荒島上呆了多少年了?」索爾本想問亞戈爾已經死了多少年,後來怕引起安飛傷心,所以換了種問法。

  「嗯......」安飛認真的想了想:「快三年了。」

  「三年啊......」索爾有些感歎,對普通的少年來說,這三年是人生最寶貴的階段,不管是學習魔法,還是學習劍技,焉或是學一門手藝,將來能有多大發展,就看這幾年打下了什麼樣的基礎,而安飛明顯是荒廢了最寶貴的時間!

  「好了,安飛,你去休息吧,你的房間在下面第二層,下去之後會有人給你帶路的。」歐內斯特接道。

  「嗯,我知道了。」安飛笑了笑:「索爾大師,歐內斯特叔叔,你們也要早點休息。」說完,安飛向甲板下走去。

  歐內斯特看著安飛的背影消失在甲板下,突然冒出一句:「可惜了。」

  「可惜什麼?」

  「如果我早幾年遇到他,一定要想方設法收他做我的學生。」歐內斯特搖了搖頭:「現在......如果現在才開始修煉劍技,他將來的成就也是極其有限的。」

  「不要忘了,他是魔法學徒、是亞戈爾的學生!」其實他也有了收安飛為學生的心思,只是顧慮安飛已經成了亞戈爾的學生,而安飛對亞戈爾又非常忠誠,如果把事情說明白,怕遭到安飛的婉言謝絕,那樣他的臉面就有些掛不住了,畢竟他是一位大魔法師,泛大陸的年輕人哪一個不想成為他的學生?所以索爾才暫時把念頭壓下來,此刻聽到歐內斯特的話,索爾顯得有些不高興了。

  「怎麼?你也想收他做學生嗎?」歐內斯特微笑起來。

  「這個孩子的品行確實難得。」索爾猶豫了一下:「問題是,他和亞戈爾......」

  「他只是亞戈爾的實驗品罷了,兩個人之間談不上有什麼師生之誼,安飛現在的年紀還小,不知道人生險惡,等他長大了,再想想自己差一點成為一個實驗品,他不會再對亞戈爾有多少懷念的。」歐內斯特說道:「話說回來,你是要收學生,不是找老婆,管那麼多有必要麼?你認為行,就收他做你的學生,你認為不行,這件事情就輕輕放下,別婆婆媽媽的。」

  索爾苦笑道:「不能這麼說啊......」

  「那要怎麼說?」歐內斯特撇了撇嘴:「如果你怕落了面子,我可以替你旁敲側擊的問一問。」

  「不好吧?」索爾猶疑著說道:「安飛和我們才僅僅認識了一天,能相信我們嗎?」歐內斯特的話正中索爾的下懷,讓歐內斯特去問是個好辦法,成了固然好,不成他索爾也沒有丟臉。

  「行啊,你說不好我就不問了,也省得我麻煩。」

  「你這小子......」索爾被氣笑了。

  「別和我拐彎抹角了,明說吧,你到底想不想收安飛做你的學生?」

  「想。」索爾老老實實的說道,和歐內斯特交往了這麼多年,他太瞭解歐內斯特的性格了,從表面上看,歐內斯特是個性格堅忍、剛強、處世又很淡然的人,實際上歐內斯特的性格非常刁鑽古怪,經常把一些老朋友搞得哭笑不得,為了能收個好學生,在歐內斯特面前低一低頭也未嘗不可。

  「這不就完事了?」歐內斯特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索爾,我發現你越到老顧慮越多,膽子也越小,不過是要對付亞戈爾而已,非逼我千里迢迢趕來做幫手,難道你就那麼怕亞戈爾?」

  「我不怕亞戈爾,亞戈爾也不怕我,但我們都不想針鋒相對的撞在一起。」索爾歎道:「魔法師之間的對決意外因素太多了,一個微妙的、不可預測的變化足以使天平發生不可逆轉的傾斜,我不像你單身一人無牽無掛,我......」索爾說道這裡連忙閉上了嘴,他才發現自己無意間說到了歐內斯特的痛處。

  「那你就找我來做幫手?」歐內斯特淡淡的一笑:「你這樣做是不是違背了公平公正的準則?」

  「我不是騎士,也永遠不想做騎士。」索爾的笑容有些冷:「歐內斯特,你口口聲聲說安飛不知道人生險惡,可你呢?竟然還在相信公平公正的準則麼?你忘了自己以前的遭遇?亞戈爾個性孤僻,喜歡獨來獨往,沒有幫手可找,否則他早就找人來對付我了!」

  歐內斯特默然無語,在他成為大劍師之後,為了尋找突破,屢屢向其餘的大劍師挑戰,結果有一次落入了圈套,遭受數人圍攻,其中有兩個就是他曾經擊敗的大劍師,那一次他雖然險死還生逃了出來,可足足養了兩年傷,他的五個學生也全部戰死在托雷比茨山。更讓歐內斯特感到鬱鬱不平的是,對方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戰後竟然四處散播謠言,說歐內斯特枉為大劍師,竟然在劍上抹了劇毒,暗算傑羅菲克,其餘幾個觀戰的大劍師一起出手,才把傑羅菲克救了下來,而傑羅菲克就是他那一戰中預約的對手。

  當然,傑羅菲克確實中了劍傷,傷口處也確實有毒,雙方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爭論不休,可是幾個大劍師聯合起來所能發動的實力,要遠遠超過歐內斯特,在爭論戰中歐內斯特輸了,輸得很慘,最後他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成了一個讓人恥笑的懦夫!

  從那之後,歐內斯特再也不是一個純粹的劍客了,對人生的感悟也豐富了很多。

  對已經走到人生巔峰的強者來說,有時候名譽更重於生命,所以傑羅菲克寧願冒險自己用毒劍砍傷自己,也迴避與歐內斯特的公平對決,當然,傑羅菲克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有了這樣的心結,他畢生再無突破的可能性!

  索爾見歐內斯特臉上滿是落寞,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重了,他放緩語氣轉移了話題:「歐內斯特,我發現......你對安飛很是熱心啊,為什麼呢?」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以前的影子,我想為他找一個強大的、安全的依靠。」歐內斯特淡淡的說道。

  「你可以收他做你的學生,我們公平競爭一次吧,看誰能先獲得他的好感。」索爾開玩笑的說道。

  「我不行,我的仇家多得數不清,而你不但是宮廷大法師,還是魔法學院的院長,有權勢、有地位,讓他跟著你才是最好的選擇。」

  「你......是在諷刺我麼?」索爾再一次露出了苦笑。

  「不,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而已。」

  而在這同時,『好孩子』安飛坐在自己的床上,閒著無聊正擺弄著手上的小火球。

  一個人善於把自己的本性隱藏起來,用隨機應變的姿態直面世界,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悲哀的好事!因為那面具換來換去,最後很可能忘了哪個面具是自己的,哪個面具是借來的。安飛就是這樣,做刺客以來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本性,總是能隨機應變,今天扮演傻頭傻腦的年輕人,明天扮演沉穩達練的成功者,後天又成了土得掉渣的暴發戶,結果忘記了什麼才是自己!

  幸運的是,安飛絕不會違背既定的原則,不管誘惑多大、不管利益多重,不該死的人他絕不會去殺!原則就是安飛在迷茫人生中的指航燈,也正因為此,他才能在雙手沾滿血腥的時候依然能保持了一線善心。

  安飛在欺騙索爾和歐內斯特,但這並不是惡意的欺騙,他只是想保護好自己而已。雖然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安飛已經從種種跡象中判斷出,索爾和歐內斯特都是好人,談起亞戈爾遺留的收藏,兩個人眼中全然沒有一絲貪念,這是難能可貴的!而且從索爾和歐內斯特眼中,安飛讀懂了那份關切,除非是......對方比自己更能演戲,但換一個角度說,自己只是一個身無分文、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傻小子,對方也沒必要和自己演戲,所以安飛相信自己的判斷。

  是繼續博得對方的好感,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焉或是到了岸邊分道揚鑣、獨自闖蕩?安飛有些舉棋不定,從現在來說,自己已經欠了索爾和歐內斯特的一份情意,而安飛卻不習慣欠別人東西,總要回報些什麼,問題是......自己還帶著天真純樸的面具,在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又能幫到對方什麼呢?

  隨著安飛的呼吸,手中燃燒的火焰時而收縮如旋轉的小球、時而展開如一朵綻放的蓮花,天下從沒有一個魔法學徒修煉小火球會修煉幾年以上,火系、土系、水系、電系、空間系、黑暗系、亡靈系等等有無數種威力強大、效果華麗的魔法等待著他們去修煉,何必在一個最低級的魔法上浪費精力呢?像安飛這樣的人可算是絕無僅有了。

  其實安飛學習魔法只是抱著入鄉隨俗的態度去學習的,他本意並不想在魔法上浪費太多精力,相比較而言,他更相信自己的閉息術和吐納術能大幅調整人體的基能,故意去操作火元素不過是無聊時的一種遊戲而已,安飛認為自己真正保命的本錢與魔法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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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0:23

正文 第八章 順水推舟


  「情況就是這樣了......」索爾長歎道。在餐桌上,索爾為安飛介紹一下泛大陸的局勢,出於某種心態,索爾把大陸的局勢說得非常險惡。

  圖門商業聯盟是一個由多個城市組成的聯盟,特殊的組織決定了特有的形態,圖門商業聯盟各個城市都非常富裕,百姓們的生活也很幸福,聯盟首腦由各個城主輪流擔任,可是每個人都有私心,在對外做戰時,各個城主所掌握的兵力很難做到同退同進,經常是狼上狗不上的,仗打得是一團糟。為了生存下去,圖門商業聯盟只得依附於馬奧帝國,每當圖門商業聯盟遭受威脅時,馬奧帝國都會出兵相助,當然,圖門商業聯盟每年都要給馬奧帝國進獻大量的金幣,以求雙方互助互利的關係繼續維持下去。

  馬奧帝國歷代國王都知道殺雞取卵是愚蠢的行為,一力保護圖門商業聯盟的安全,只要圖門商業聯盟有什麼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圖門商業聯盟發生了上百個少年接連失蹤的事情,馬奧帝國竟然把宮廷首席大法師派過來了,要不然索爾也不會追到這個亞戈爾隱居的荒島上,可見馬奧帝國對圖門商業聯盟是多麼重視。

  但其他實力強大的帝國卻不甘心馬奧帝國獨享好處,屢屢挑釁,近年來這種情況是愈演愈烈,逼得馬奧帝國已經進入了備戰狀態。

  索爾把當前的亂局誇張了數倍,還把黑暗法師和亡靈法師扯上了,更一個勁告誡安飛行路時要小心,好像安飛走著走著就會突然變成個殭屍一樣。

  安飛聽得是臉色蒼白,以前看電影的時候看過生化危機,但他知道那是電影,沒什麼可害怕的,在這魔法世界,一切都變成了可能!如果真的要變成一具殭屍的話......還不如死了的好!

  「安飛,你的火系魔法修煉到什麼程度了?能使用中階魔法嗎?」歐內斯特在一邊淡淡的問道。

  「我......我只會發小火球。」

  「只會發小火球?」歐內斯特的神色變得非常古怪:「憑你現在的實力,根本無法在亂世行走啊......」

  「那我該怎麼辦呢?」安飛焦急的說道:「要不......我還是回到荒島上去吧,那裡安全!」安飛早就聽出了索爾的話外音,但他現在扮演的是一個純樸、善良的年輕人,不能把戲演砸了!

  「回去?在那荒島上?」歐內斯特笑了:「你想自己一個人過上幾年、甚至是幾十年麼?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等你老了的時候,會像灰塵一樣靜悄悄的飄走,被整個世界遺忘,你真的想過那種生活?」

  「我......」安飛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嗯,我倒是有個辦法。」歐內斯特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

  「什麼辦法?歐內斯特叔叔,您快告訴我呀!」安飛急道。

  從一開始,安飛一直在配合著索爾和歐內斯特,生活就是這樣,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才是導演,卻不知道,在自己誘導著他人的時候,這也正是對方想要的結果!

  「你的年紀還小,不如入魔法學院進修幾年吧,一方面能受到魔法學院的保護,另一方面又能增強自己的實力。」歐內斯特笑道:「馬奧帝國的魔法學院就非常不錯,在大陸上享有盛名,只不過......他們不招收魔法學徒啊!」

  「歐內斯特叔叔,還有別的辦法嗎?」安飛緊張的問道。

  索爾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歐內斯特一眼,隨後捧起一本魔法傳記,裝模作樣的翻翻看起來。

  歐內斯特靠近安飛,壓低了聲音說道:「傻小子,索爾大師就是馬奧帝國魔法學院的院長,你求一求他,只要他點頭了,進魔法學院這件事就十拿九穩了!」

  「真的嗎?」安飛大喜過望,轉頭看向索爾:「索爾大師......」

  「嗯?有事嗎?」索爾放下魔法傳記,用慈祥的目光看著安飛。

  「我......我現在只能放小火球,還是一個魔法學徒,但是,我想去馬奧帝國的魔法學院學習,您能幫我嗎?」

  「這樣啊......你還是一個魔法學徒......」索爾皺起眉頭,顯得非常為難,當他看到安飛那雙越來越黯淡的眼神時,不忍心繼續故作姿態了:「好,我就收下你這個學生了!」最後一句索爾竟然說的是雙關語,可見他是巴不得讓安飛成為自己的學生。

  「太好了!太好了!!」安飛轉悲為喜,興奮的大叫起來。

  「傻小子,還不快謝謝索爾大師!」歐內斯特笑道。

  「謝謝您,索爾大師。」安飛一字一句的說道,語氣顯得非常鄭重而真誠。

  「孩子,你既然已經是魔法學院的學生了,就不要再一口一個『大師』了吧?」索爾笑道:「叫我老師就可以。」

  「好的,老師。」安飛倒是很能從善如流。

  「呵呵......」索爾眉開眼笑的說道:「孩子,來,和我說說你對火系魔法奧義的領悟,雖然我是一個空間系的魔法師,但魔法理論是相通的,也許我能帶給你一些啟迪。」索爾是一個非常謙遜的人,也許到了他這種程度的人大都會變得謙遜起來,因為他們不需要時不時的在前面加上『大』字來提醒別人。其實如果得到了他索爾的仔細指點,不是『也許』能得到啟迪,而是肯定會有大的收穫!

  嫡系的學生和魔法學院的學生那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出身魔法學院的人就算是拔尖的也不過能成為高階魔法師,而泛大陸各個大魔法師的嫡系學生中雖然有些人在品階上暫時落了後,但潛力與前者卻不可同日而語,別的不說,現在大陸的大魔法師們,全部都是上一輩各個大魔法師的嫡系學生,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一個人的智慧是有限的,每一個大魔法師都是大收藏家,不止收藏了林林總總、數不清的魔法道具,還收藏了無數前人的經驗、教訓、心得、體會,也正因為此,他們才能突破魔導師的瓶頸,踏入了大魔法師的行列,並逐漸向傳說中的法神邁進。只能說,名門永遠是名門!縱然有興盛也有衰落,但綜合實力絕不是那些獨自潛修的魔法師們所能相比的!

  大魔法師們會把這一切加上自己的心得傳教給下一代,禮物是何等的珍貴!大魔法師們並不擔心學生將來會超過自己,如果真的誕生了一個法神,這是讓無數魔法師們夢寐以求的事情,學生有了輝煌的成就正是大魔法師們的期待!

  索爾已經有了十六個嫡系學生,但他收下這些學生,更多的原因是看中了對方在魔法上的潛力,對於安飛,索爾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他喜歡安飛的純樸,他也喜歡安飛的忠誠,索爾忘不了安飛面對著歐內斯特的劍鋒時,雖眼中滿是絕望和悲哀,卻寧死不退半步的倔強!

  當然,世界上比安飛更純樸、比安飛更忠誠的人有很多,但不要忘了,世界上還有一個字:緣!

  索爾邀請歐內斯特與自己一起去找亞戈爾,這是一場巔峰對決,雖然自己這方佔了人多勢眾的優勢,但索爾也有幾分緊張,他也是大魔法師,深知如果一個大魔法師生出了同歸於盡的念頭時,所產生的破壞力是非常驚人的,但他又無法迴避亞戈爾。馬奧帝國的局勢日趨緊張,他不能把亞戈爾留在馬奧帝國的後方,萬一亞戈爾被帝國招攬,從後面插上馬奧帝國一刀,將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何況他聽說亞戈爾隱居是在修煉黑暗魔法,只要想一想在圖門商業聯盟內突然冒出了無數惡靈深淵的魔物,並撲向了馬奧帝國的境土,索爾就感到害怕。

  接著見到了亞戈爾的墓碑,索爾感應到了濃厚的火元素波動,確定了亞戈爾的死訊,難免心中長鬆了口氣,這一緊一鬆之間,索爾的心防就放開了,安飛那寧死不屈的震撼性效果被擴大了許多,換句話說,安飛的堅強已經深深的打動了索爾。

  索爾收下別的學生,只是期待學生們將來有大的成就,每個魔法師都希望重現千年前的魔法輝煌時代,一心想收安飛做學生,卻只是因為喜歡安飛這個孩子,就算安飛資質很差,一輩子都只是個魔法師,索爾也不後悔今天的決定!

  安飛搬起了椅子,興致勃勃的湊到索爾身邊:「索爾老師,什麼樣的問題都可以問嗎?」

  「嗯,我相信我有能力解答你這種階段的所有疑問。」索爾笑道。

  「如果不唸咒語的話,能不能發動魔法?」這是安飛以前最大的疑問,他討厭咒語,覺得和自己那個世界唸咒燒符的老道差不多,不過到了今天,這個疑難已經被他自己解開了,安飛使用火球術是從來不唸咒語的,他堅持不唸咒語,只是不斷的用精神凝聚感應到的火元素,如此練了一年之後,他才成功放出了第一顆小火球。

  「可以,當你的精神力達到了一定的高度時,可以默發或者瞬發低階的魔法。」索爾伸出右手一揮,一道風刃脫手射出,把木質的艙壁射出了一個小洞。

  「呀......老師真厲害!」安飛歎道。安飛故意忽略了『索爾』兩個字,直呼索爾為老師,他在用這樣的方法回報剛才索爾的一語雙關。既然索爾有意招攬自己,那麼就順水推舟好了,有了一個大魔法師做靠山,自己的日子應該安穩不少,何況他也不討厭索爾,能與這樣一個老人相處也蠻不錯的。

  「呵呵......你別急,只要你肯吃苦,你也會做到的!」索爾笑道。

  看了看相談正歡的一老一少,歐內斯特默默的走到了船艙外,其實安飛帶給他的震撼更大!

  天空群星璀璨、月光如水,靜靜站在船頭的歐內斯特眼角濕潤了,他想起了他的學生,不自量力、撲進戰團抵抗三位大劍師的學生!如果沒有他們,歐內斯特絕無可能從托雷比茨山活著回來!

  他的學生傑尼森的吼聲猶在他耳邊迴響:「老師,您快走,為了不讓他們的醜行傳揚出去,他們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想逃也逃不掉,老師,您快走!以後為我們報仇啊!」

  傑羅菲克,我不去找你不是默認了結局,快了..快了......洗乾淨你的脖子等著我吧!歐內斯特喃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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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0:36

正文 第九章 朋友


  「放下小船吧,我們從別的地方登岸。」索爾看了看遠方的海岸線,轉身對船長說道。

  「願意為您效勞,尊敬的索爾大師。」那船長愣了愣,陪笑道:「可是......巴斯達克城主應該已經準備好迎接儀式了,您......」

  「不了,我和我的老朋友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而且我急著趕回馬奧帝國,就不在圖門逗留了。」索爾沉吟一下:「你告訴巴斯達克,亞戈爾已經死了,讓他放心吧。嗯......我還有件事情需要巴斯達克幫忙,讓他封鎖消息,盡量不讓人知道亞戈爾的事情,十天之後,我會趕回來的。雖然亞戈爾是我的敵人,但我不希望他死後還得不到安寧!」

  那船長倒是個聰明人,知道索爾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急忙道:「索爾大師您放心,這些水手都不知道那座海島上有什麼,他們也不知道您的身份,只有我和巴斯達克城主才知道,只要我們保守秘密,沒有人會知道的。」

  「那就好。」索爾點了點頭,一眼看到了安飛,笑道:「安飛,你想不想去見識一下圖門的繁華呢?」昨天一席長談之後,索爾更喜歡對學問孜孜不倦的安飛了,如果安飛想去圖門多呆上幾天,索爾很可能會改變自己的初衷,要不然也不會特意問一問安飛的意向。

  「不了,老師,可能是在荒島上呆習慣了,我喜歡安靜。」

  「很好,不受世俗囂喧的吸引,才能成就大事!」在索爾看來,安飛一身都是優點,所以不管安飛說什麼,他都很自然的給予肯定。好學不倦、性格純樸、忠誠這些都不說了,今天早上安飛很早就起了床,為索爾和歐內斯特準備了熱水,還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早餐,雖然這是小事,但索爾從側面又找出了安飛的一個優點:勤勞!

  「索爾大師,小船已經為您預備好了。」那船長陪笑道:「您還有別得要求嗎?」

  「好,你們先在這裡停留一會,然後再靠岸。」索爾點了點頭,巴斯達克城主是個非常熱情的人,尤其是對索爾,可算得上是百般逢迎了,索爾雖然知道使得巴斯達克如此熱情的主因就是自己大魔法師的身份,但俗話說拳頭不打笑面人,他也不好拒絕巴斯達克的邀請,偷偷溜走才是擺脫麻煩最好的辦法。

  「走吧,又在婆婆媽媽的!」歐內斯特不耐煩了,他大步走到船舷處,騰身躍起落在了小船上。歐內斯特的動作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大有學問,他的落點正好處於小船的受力中心上,因為小船的船首和船尾下沉的速度是一致的,一沉一浮間沒有發生傾斜,如果歐內斯特的落點稍有偏差,絕不會如此穩當。

  索爾一手拉住了安飛,運起了漂浮術,兩個人如羽毛般輕輕的落在小船上,安飛很自覺的坐下去,抓住了船槳,小船上沒有水手,總不能讓索爾或者歐內斯特去做苦力,這點眼力價他還是有的。

  「你會划船?」

  「是啊,我會。」安飛露出了爽朗的笑意。

  「不用劃,坐穩了。」索爾用手向船尾一指,低聲念了句咒語,一股急風吹了過來,小船的船首向上微抬,快速駛了出去。

  安飛不由伸了伸舌頭,和索爾接觸這一天來,他對魔法的偏見已經改變了不少,不管高級魔法的威力是不是真像傳說中那麼強大,但魔法的方便之處他是見識到了。

  那船長呆呆的看著小船遠走,臉上滿是不甘的神色,做為巴斯達克城主的心腹,挽留索爾大師、讓索爾大師在城中多逗留幾天是他最重要的任務,可是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強行挽留索爾大師,他能做的,只是想辦法如何回去交差而已。

  片刻之後,小船在岸邊停下了,此地已經遠離了港口,前方只有一座很小的漁村,幾個面色黝黑的漁夫怯怯的看著這幾個外鄉人,卻不敢過來打招呼或詢問幾句。這種小漁村也許幾百年也出不了一個魔法學徒,哪怕是普通的魔法師對他們來說也屬於高高在上的存在了,不要說有智慧的生命,就連爬蟲都有避強趨弱的本性,而索爾和安飛都穿著顯眼的魔法袍,漁民們哪裡敢上去問話。

  「索爾,以後這傻小子就要靠你照顧了。」歐內斯特踏上岸,看了看天色,緩緩說道。

  「我才不傻呢......」安飛恰到好處的撓了撓頭,低聲喃喃的說道。

  「歐內斯特,你又要走了?去哪裡?」索爾聽出了歐內斯特的話外音。

  「我?我一個閒散慣了的人,哪裡有什麼目的地,你們回馬奧帝國吧,我在圖門商業聯盟這裡轉一轉再說。」

  「歐內斯特,不如這樣,你和我一起去馬奧帝國吧。」索爾笑道。

  「你不怕我給你帶來麻煩?」

  「麻煩?」索爾的神色顯得非常鄭重:「歐內斯特,如果我是個怕麻煩的人,我會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麼?我和你說過多少次?只要你和我聯手,對付一個傑羅菲克一點不成問題!可是你屢次拒絕了我!歐內斯特,我勸你一句,忘了那該死的公平公正吧!!我是宮廷首席大法師,我見識到的黑幕是你遠遠不能想像的!難道你忘了傑羅菲克是怎麼對付你的嗎?」

  歐內斯特靜靜的看著索爾,一句話也不說,經歷了那場磨難之後,歐內斯特也許不會再去相信什麼了,但他絕不會懷疑索爾,在他最痛苦的日子,世人都在百般嘲笑他這個受害者,卻去同情傑羅菲克那個懦夫,只有索爾依然信任他,並想方設法幫助他,歐內斯特知道,這份友情是多麼的珍貴!

  索爾看了看安飛,他擔心這些話會對安飛產生負面影響,看到安飛一臉平靜的神色,才放下了心,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等機會報仇,但機會不是等來的,要靠自己去創造!傑羅菲克現在是艾黎森帝國暴風軍團的軍團長,已經被授予元帥軍銜,身邊強者如雲,隨著傑羅菲克的地位越來越高,你報仇的機會就越來越渺茫!你這是何苦呢?還不如和我到馬奧帝國去!現在馬奧帝國和艾黎森帝國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一旦爆發戰事,艾黎森帝國的暴風軍團肯定要成為主力軍團與馬奧帝國做戰,到時候你我還擔心找不到機會嗎?再說......我也有些麻煩事,你到馬奧帝國還可以幫我渡過難關!」

  「老朋友,我知道你的心意。」歐那斯特的聲音微微顫抖起來:「你是宮廷大法師,位高權重,想找一些人來幫你對付......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可你卻偏偏找上了我......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故意欠我一個人情,等到日後我想對付傑羅菲克的時候,縱使我不找你,你也會主動找上我,用還人情的借口幫助我,是這樣吧?」

  索爾臉色一紅,惱羞成怒的說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固執己見?!一句話,你到底跟不跟我走?」索爾確實有這個目地,而且他還想用事實給歐內斯特一個啟發,做事情不一定非得單槍匹馬去做,手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就像他找歐內斯特聯手去對付亞戈爾一樣!

  不是在演戲,安飛眼中流露出了感動之色,像索爾和歐內斯特這樣才是真正的朋友!一個生怕給另一個帶去麻煩,寧願流浪天涯也不去尋求朋友的庇護,一個千方百計為另一個著想,生怕對方不接受自己的好意,竟然用類似下圈套的辦法給自己找一個光明正大出手的理由,朋友交到這個份上,太珍貴了!

  做為一個刺客,安飛注定是寂寞的,他不想、不能、也不敢去交一個知心的朋友!洩露自己秘密的渠道太多了,夢話、酒醉、意外等等因素很難去避免,每當有人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安飛就會感到莫名的緊張,他怕別人發覺他的真面目,只有在獨處一室的時候,安飛才能真正放鬆下來。而一個刺客必須要時不時的放鬆自己的心靈和身體,否則在下一次行動時就很可能出現失誤的情況,所以安飛寧願躲在浴室裡自己和自己談心,也不願去和誰交往。

  如果換了一個人,獨自呆在荒島上幾年,心態肯定會出現失常的狀況,而安飛卻過得悠閒自在,雖然有幾次試圖渡過海峽,但最後還是克服了自己心靈的躁動,之所以能做到這種地步,正因為他已經孤獨慣了!

  「我......」歐內斯特露出了苦笑,索爾說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容他拒絕了:「好吧,我和你去馬奧帝國。」

  「好!」索爾展顏歡笑起來:「就這麼說定了!」

  「看來你必須要和巴斯達克城主打交道了。」歐內斯特笑道:「圖門商業聯盟的魔法傳送陣是被他掌握的,難道......我們就這麼回去?」

  「為什麼要用傳送陣?」索爾想了想:「我們去前面的鎮子裡買一輛馬車吧,正好也可以看看沿途的風景。」

  「馬車?你這老傢伙一向懶得要命,怎麼想到要坐馬車了?再說你不是要回馬奧帝國處理些事情麼?」

  索爾看了安飛一眼,含笑不語。

  歐內斯特恍然大悟,對一個獨自呆在荒島幾年的少年來說,世界已經變得陌生了,不能就這樣把安飛送到魔法學院,否則安飛的性格很可能變得孤僻起來。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安飛多和這個世界接觸,坐著馬車看沿途的風景是假,給安飛一些時間,讓他多看一看沿途的人文氣象才是真,這樣才能幫助安飛盡快融入這個世界。歐內斯特不得不承認,索爾確實有做老師的資格,他為安飛想得真是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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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1:05

正文 第十章 行蹤


  拳台上,兩個狼人和一個野蠻人戰士默默的對峙著,兩個狼人不停的發出低沉的咆哮聲,他們的爪尖滿是血肉,那是前一個死掉的野蠻人戰士留下的,那野蠻人戰士看起來很緊張,雙拳握得指節發白,呼吸也顯得非常急促。

  「上啊,打死他!」

  「咬斷他的喉嚨,咬啊!」

  「快點,傻站著幹什麼?開始啊!」

  拳台四周,到處都是喧鬧的人群,眾人都在不停的叫喊著,希望比賽能早一些開始。

  「自從不列卡丹帝國崛起之後,借助著天險,憑一己之力就擋住了野蠻人入侵的腳步,為泛大陸的人類做出了傑出的貢獻。雖然這些年來,大陸並不安寧,但縱使在最混亂的時候,也沒有哪個國家敢進攻不列卡丹帝國的領土,因為誰這麼做了,誰就會成為全人類的公敵!七十年前,野蠻人中出現了一個不世強者,名字叫阿迪拜疆,他贏得了所有野蠻人的尊敬和服從,成了大首領,人的權力大了,野心就大了,阿迪拜疆垂涎人類居住的沃土,集中全力進攻不列卡丹帝國,試圖打開一個缺口!那一次非常危險,不列卡丹帝國的軍隊節節敗退,連天險都丟掉了。大魔法師理查德以使者的身份去拜訪阿迪拜疆,他們以前是朋友,所以阿迪拜疆沒有防備理查德,理查德隨身攜帶了一張真空禁錮卷軸,趁阿迪拜疆觀看盟約的時候,突然發動了卷軸,把阿迪拜疆禁錮在永恆的真空之中,而理查德大魔法師也在野蠻人無數強者的圍攻下,戰死在月影城中。從那之後,野蠻人又四分五裂了,實力大減,不列卡丹帝國趁機發動大反攻,奪回了天險。」索爾緩緩說道。他發現安飛對泛大陸的歷史知識幾乎是一片空白,所以一有機會就為安飛灌輸各種知識,讓他感到高興的是,不管他講的時間有多長,內容是否枯燥,安飛都認認真真的聽講。

  「那台上的野蠻人是怎麼回事?」安飛問道。

  「野蠻人生活在苦寒之地,總有一些目空一切的野蠻人羨慕人類的繁華,他們偷越天險來到人類的領土上,想闖蕩出一片自己的天空,而這......就是他們的下場了。」索爾用手指了指台上的野蠻人:「其實在對抗魔族入侵的時候,野蠻人是和人類並肩戰鬥的戰友,但人類是講究秩序的,沒有秩序,世界將亂成一團,而野蠻人卻偏偏喜歡挑戰秩序,也許是因為習慣吧,他們總認為敢於向舊秩序挑戰的生命才是真正的強者。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越來越無法忍受恣意妄為的野蠻人了,矛盾最後不可抑制的爆發,而野蠻人是戰爭的失敗者,他們都被趕到了極西之地,在那裡苦苦謀生,再也無法回到家鄉了。」索爾頓了頓:「安飛,你是不是很同情野蠻人?」

  「沒什麼可同情的,如果人類是戰爭的失敗者,那現在就該我們生活在西方的苦寒之地了。」安飛淡淡的說道。一個人所扮演的角色不是一成不變的,安飛能感覺到索爾和歐內斯特對自己的關愛,他不想長此以往的欺騙兩個真心照顧自己的人,當然,也不能一下子變成個聰明人,他需要在不引起索爾和歐內斯特懷疑的前提下,逐漸釋放自己的才智。

  「不錯、不錯!」索爾連連點頭,他一點不擔心安飛將來會變成個類似亞戈爾之流的人,反而擔心安飛會成為一個濫好人,久居宮廷,索爾見識過很多黑暗的、光明的內幕,深知一個濫好人只能落得受人愚弄的下場。

  「那些怪物是什麼呢?」安飛看向台上的兩個狼人。

  「他們都是半獸人,原本屬於野蠻人的一支,不過在人類與野蠻人最關鍵的一次決戰中,半獸人受到了人類的蠱惑,竟突然背叛了野蠻人,使得野蠻人遭受重創。」索爾輕聲歎了口氣:「比起體能,不論是野蠻人還是半獸人,都比人類強大很多,但比起智力,他們就遠遠不如了,半獸人沒有想到,在野蠻人被趕走之後,他們轉眼間就成了人類圍剿的對象。呵呵,向西逃,野蠻人絕不會接納叛徒,向東,到處都是人類的軍隊,最後半獸人只能逃到人跡罕至的森林中,與那些魔獸為伍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安飛皺了皺眉:「我感覺半獸人比野蠻人更凶殘啊!」

  「事實確實是這樣。」索爾笑道:「而且在無數年被放逐的歲月中,怨恨讓他們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偏激了,而在人類眼中,半獸人也成了魔獸的一員,在魔法學院的畢業考試裡,就有殺掉一定數量半獸人的任務。」

  就在這時,台上的廝殺已經開始了,那個野蠻人明顯是個生手,不是說他的武技很差,而是不清楚這種拳台的慘烈程度,他的攻擊力度不夠,看起來還保留了一定實力,而兩個狼人配合卻非常默契,從一開始就瘋狂進攻,可能是打過很多場的老手。

  只不長時間,一個狼人拼著肩膀遭受野蠻人的重拳攻擊,伸出爪子在那野蠻人的臉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從額頭直下左腮,當然,那野蠻人的左眼也廢掉了。

  野蠻人發出了一聲狂吼,進入了狂化狀態,之前他保留實力是不甘心成為人類的玩物,一心想找機會逃走,現在如果再不進入狂化,他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誰知那兩個狼人也跟著調整了戰術,依仗著自己的速度快,他們一前一後和野蠻人保持距離,當野蠻人攻擊其中一個時,另一個就會撲上去在野蠻人背後留下數道傷痕,當野蠻人轉過身來時,前面那個又展開反攻,就這麼逗弄著野蠻人,簡直是把野蠻人當成了玩具。

  雖然酒吧裡的人叫聲瘋狂而熱烈,但對索爾和歐內斯特來說,這種程度的戰鬥是索然無味的,到這種地方來,也只是讓安飛增加些閱歷而已。

  很快,台上的野蠻人支持不住了,他的傷口越來越多,渾身上下幾乎變成了血人,象徵著狂化狀態的淡紅色眼珠光彩逐漸暗淡下去,當野蠻人的眼珠變成褐色時,他的身體已經轟然倒在了拳台上。

  兩個狼人卻不放過垂死的野蠻人,一起撲了上去,在那野蠻人身上撕咬起來。護持拳台的那個中階魔法師見比賽已經結束,撤除了籠罩著拳台的結界,誰知就在此時,其中一個狼人突然嚎叫一聲,縱身而起向拳台外衝去,沒有了結界,拳台周圍的鐵網對狼人來說是非常脆弱的,那狼人只抓了幾下,就在鐵網上硬生生抓出了一個洞口。另一個狼人遲疑了片刻,也撲了上來,兩個狼人合力破壞著鐵網。

  酒吧內當時亂成了一團,客人們紛紛向後退卻,幾個護衛從角門裡衝了出來,手中舉著長弓對著那兩個狼人射出了箭矢,但那兩個狼人不管不顧猶自在與鐵網做著殊死搏鬥,眼見就能抓出一個可供他們出入的洞口了。

  很明顯,這兩個狼人往日裡是乖順的,以致於酒吧的護衛根本就沒有準備,那中階魔法師高聲吟唱起了咒語,但到底是狼人能先破網而出,還是那魔法師能先放出魔法,這就是未知數了。

  酒吧內的客人向後退,索爾三人卻神色淡然的坐在原位,紋絲不動。

  「快來幫忙啊!要是讓狼人逃出來了,你們也要倒霉!!」一個護衛衝著索爾大叫起來,他看到了索爾和安飛身上的魔法袍。

  「安飛,你不怕嗎?」索爾對安飛笑著說道,他哪裡會理會一個護衛之類的小人物,全當沒聽到對方的求助。

  「和老師還有歐內斯特叔叔在一起,我不用害怕什麼。」安飛靦腆的一笑。

  結果已經見了分曉,在那中階魔法師的咒語猶在吟唱的時候,一個狼人已經探出了半個身體,他口中發出了恐怖的咆哮聲,一雙血紅的眼睛盯著四周的人們。半獸人也是有智慧的,他就是一個例子,為了減輕護衛的戒心,他一直做出乖順的樣子以麻痺周圍的人,時間長了,酒吧的護衛們確實忽略了狼人的恐怖性,從比賽全程押送慢慢變成了任由這兩個狼人自己回到小窩,輪流護持拳台的魔法師們也不把這兩個狼人當回事了。

  而今天對狼人來說是難得的好機會,從上午到現在,他們只擊殺了三名對手,對手的實力也比較弱,這讓他們保留了充足的體力,酒吧的老闆也有事出去了,三個高階劍士也跟著老闆離開了酒吧,如果不在今天動手,他們很難找到更好的機會!

  涓涓細流在大壩下聚積,時間長了,一旦開始洩水,將變成勢不可擋的洪流!野性之心被禁錮得久了,也必然會變得更加狂暴!那狼人一邊從鐵網中向外掙扎,一邊死死的盯著人們,逃走已經成了次要的目標,在逃走之前,他先要報復周圍所有的人!

  一道細微卻極為耀眼的電弧突然破空出現,正擊打在鐵網上,兩個狼人一起發出了慘嚎聲,後面那個狼人整個人都被打了出去,仰面朝天栽倒在拳台上,四肢不停的抽搐著,再也不能動了。正在向外鑽的狼人更慘,他進不能進,退不能退,整個人都被電弧包圍著,極致的痛苦讓他的眼睛都向外鼓了出來,當他軟軟的倒在鐵網上時,酒吧內瀰漫著一股皮肉被烤焦的臭味,令人作嘔。

  酒吧變得鴉鵲無聲了,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索爾身上,竟然能默發中階魔法,而且還是瞬發,稍微有些魔法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老人肯定是個中階、甚至可能是高階的魔導師!如果有人知道索爾並不是電系的法師,他會更為驚訝的,因為只有大魔法師才能默發、瞬發其他系的魔法!

  「我們走吧,這裡的空氣太混濁了。」索爾掏出幾枚金幣,扔在了酒桌上。

  歐內斯特一笑,站了起來,與安飛一起向酒吧外走去,沉默的人們紛紛向兩側讓開,讓出了一條路,酒吧的護衛們別說上來阻攔,連上前道謝的勇氣都沒有,只能眼看著索爾三人的背影出神。

  「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一個胖子突然高聲大叫起來,把周圍的人嚇了一大跳:「他是索爾,是大魔法師索爾啊!!」

  人群轟地一聲就炸開了,大魔法師索爾?對他們來說,這是傳說中的人物啊!

  躲在角落中一個金髮年輕人愣了一下,嘴角露出了笑意:「索爾?原來......索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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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1:19

正文 第十一章 多事之夜


  「索爾並沒有和巴斯達克會面,破壞了我們的計劃,幸好埃迪已經發現了索爾的行蹤,我們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一個面色陰沉、身材消瘦的老人緩緩說道。

  「難啊。」另一個老人接道:「不要忘了,索爾是一個大魔法師,是我們無法企及的強者!如果在巴斯達克的城主府中......我們倒是還有幾分機會,現在麼......恐怕是不行了!」那老人連連搖頭,顯然對索爾有著很深的顧忌。

  「雷頓,你在魔獸森林中歷練了整整三年,我看......你的膽識和以前並沒有什麼區別。」那面色陰沉的老人露出了一絲冷笑:「大魔法師又怎麼樣?想當初我以中階劍師的實力挑戰大劍師,最後還不是成功了?!實力並不能決定一切,智慧才是最重要的!」

  那叫雷頓的老人氣得面色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站在門口的金色年輕人輕咳一聲,說道:「大人,我看雷頓先生的擔憂是有道理的,萬一出了差錯,就影響了我們的全盤計劃,得不償失啊!」那年輕人神色雖然很恭敬,但心中卻著實鄙夷那狂妄自大的老人,不錯,那老人確實暗算過一個大劍師,但那是他先一步殺死了大劍師的家人,並偽裝成家人的一員躺在血泊中,當大劍師心神失守的時候,他突然發難才成功的。而且這種事說上一次,倒是能引起其他人的敬意,但成天帶在嘴邊有事沒事都要說上幾次,這就讓人生厭了。

  「埃迪,這裡有你說話的資格麼?給我滾出去!」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喝道。

  「是,大人。」埃迪低應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在步出房門的一瞬間,埃迪臉上閃過一縷猙獰的神色,當步出房門之後,他的臉色已經恢復了正常,逕自順著長廊走到了樓下。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猶在房中以教訓的口吻佈置著:「塔南,由你先......,大家放心吧,那些自以為是無敵的強者們都忍受不了他人的挑釁,我的計劃肯定能成功!」

  「艾爾文,你急急忙忙的做什麼?」埃迪在小樓的門前攔住了一個急步向樓中衝去的黑衣人。

  「埃迪大人,我認出來了,跟在索爾身邊的那個中年人是歐內斯特啊!」艾爾文急匆匆的說道。

  「是誰?」埃迪一愣。

  「是歐內斯特!大劍師歐內斯特!!」

  「你能確定麼?」

  「千真萬確!」艾爾文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大人在哪裡?我要馬上稟報大人!」

  「大人正在實驗室裡,這樣吧,我帶著你一起去。」埃迪轉了轉眼珠。

  「多謝埃迪大人。」

  「謝什麼?大家都是自己人。」埃迪一邊和艾爾文說著笑話,一邊領向前走去,而艾爾文則畢恭畢敬的跟在了埃迪身後。

  「就是這裡了。」埃迪讓出了路:「艾爾文,這次你立下了大功勞,大人肯定要重賞你的,到時候可別忘了我。」

  「埃迪大人,您真會說笑話。」艾爾文眉開眼笑的推開了實驗室的門,誰知實驗室裡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兩盞燭火在寂寞的跳動著,不由一愣,就在這時,他的嘴已經埃迪摀住了,隨後就感到從背心傳說一陣劇痛,艾爾文掙扎了幾下,軟軟的癱倒在地。

  「老傢伙,你儘管去吧,不要再回來了......」埃迪露出了猙獰的微笑。

  在樓上的會議室裡,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已經佈置得差不多了:「就是這樣了!最後由我和雷頓一起動手,悲痛欲絕的索爾是不可能有任何防備的!你們都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不管心中到底同意不同意向大魔法師索爾挑戰,首領已經下達了最後的命令,他們只能選擇服從。

  ※※※

  索爾、歐內斯特和安飛三人逛了一大圈,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旅館,要說索爾對安飛那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在決定回去之後親手給安飛做一隻極品空間戒指的前提下,又在魔法商店給安飛買了個暫代品,就這暫代品猶花了五十多枚金幣。

  安飛不時注視著手上的戒指,看起來很喜歡,其實他是在思考著其他的東西,亞戈爾死後,那空間戒指就落在了安飛手中,可惜的是,安飛只知道有空間戒指這種東西,卻根本不會使用,最後只得把戒指收藏起來。過一段時間回到那荒島上之後,取出亞戈爾的空間戒指,不知道亞戈爾會給自己帶來多大歡喜呢.....

  「安飛,累了吧?」索爾微笑著看向安飛。見安飛如此喜歡自己贈送的禮物,索爾當然要開心了。

  「不累,老師。」安飛笑著回道:「老師,能借我一枚銀幣嗎?」

  索爾隨手掏出幾枚金幣遞給安飛,好奇的問道:「你要買什麼?」

  「不,我只要一枚銀幣就夠了。」安飛搖了搖頭。

  「老師給你的,你就拿著吧。」歐內斯特勸道,他心中暗自偷笑著,幸好索爾在購買空間戒指時故意把安飛支使出去了,如果這傻小子知道自己手上的戒指花了五十多枚金幣,要是要被嚇昏了!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才是正確的,事實上,如果安飛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也許被嚇得目瞪口呆的就是他歐內斯特了!

  「那......我只借一枚金幣就可以了。」安飛伸出兩根手指,只拿起了一枚金幣。

  「傻小子......」歐內斯特哭笑不得,雖然他已經摸透了安飛的品行,知道安飛純樸、善良,但見到安飛竟然不要白給的錢,還是罵出了聲。

  索爾倒是沒說什麼,緩緩收起了剩下的幾枚金幣,他有錢不假,但在其他的學生面前,是不會如此大方的,安飛是他唯一的特例。

  安飛快步走到街道對面一個魔法道具的攤位前,低著頭打量起來。另一邊的索爾和歐內斯特不禁露出了苦笑,同樣是賣魔法道具的地方,但街頭攤位和那些名店相比,差距太大太大了,街頭攤位賣的基本上等於小孩子的玩具,名店裡所賣的才是保命的真傢伙!

  「少爺,您的眼力真好,我這裡賣的都是上品貨色啊!」那小販忙不迭的為安飛介紹起來:「您看這魔法手鐲,魔法波動多純粹、多強烈?只要您十枚銀幣!你看這......」

  「給你!」安飛突然把金幣遞了出去。

  那小販一愣,伸出了手,安飛輕輕把金幣放在那小販的手心裡,同時好似不經意似的用手指在那小販的掌心裡擦了一下。

  「少爺,您看中哪個了?」那小販陪笑道:「我這裡全是......」話說到這裡他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安飛正在靜靜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譏誚之色,最後又化成了森冷的殺意。

  那小販渾身不自在:「少爺,您到底看中哪個了?您......您說句話啊!您......」

  安飛看了對方良久,突然展顏一笑:「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上個月被人騙過一次,你和他長得差不多,不過他的門牙缺了一個,你的不缺,我才看出來,實在抱歉。」

  「沒關係。」那小販笑道:「少爺,您喜歡哪一個?」

  「這個手鐲吧。」安飛拿起了一個手鐲。

  「少爺您眼力太好了,這手鐲是從我祖先那裡傳下來的寶物,唉......要不是我急缺錢用,我也不會把它賣掉。」那小販懊惱的說道。

  「這個手鐲多少錢?」

  「十枚銀幣。」

  「什麼?你剛才不是說四枚銀幣麼?!」

  「哪有啊,少爺!這麼好的手鐲我怎麼能只賣四枚銀幣呢?」那小販苦著臉說道:「是您聽錯了,是十枚,不是四枚!」

  「胡說!我明明聽到是四枚!」安飛怒道:「你欺負我是外鄉人是嗎?好,我讓我的老師過來和你理論!」

  「別......」那小販有些急了:「少爺,您真是的......您真的聽錯了啊!好吧好吧,就當我今天運氣不好,四枚銀幣賣您了,四枚!可以了吧?」

  「逗你玩的。」安飛笑了起來:「你只要找給我一枚銀幣就可以了,九十九這個數字吉利,我很喜歡。」

  「您......您說什麼?」那小販呆住了。

  「你只要找給我一枚銀幣就可以了,你不是說缺錢麼?就當我幫你一次,怎麼樣?」

  「太謝謝您了,您真好。」那小販露出了感動的神色:「少爺,您是個大好人啊!」那小販一邊說一邊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銀幣,小心的遞給了安飛。

  安飛接過銀幣,又一次不經意似的用手指尖在那小販的掌心擦了一下,隨後拿起銀幣端詳了片刻,對著那小販露齒一笑,抓起了手鐲快步向旅館走去。

  「老師,您看這手鐲很好看吧?」安飛舉起了手鐲向索爾顯擺著。

  「嗯,是很好看。」索爾當然不會打擊安飛的心情:「安飛,你買手鐲幹什麼?」

  「老師,你讓我在魔法學院上學之後,不要在學院裡住,讓我搬到您家裡,我總要給您的家人買些禮物呀?」

  「好孩子,你想得倒是很周到。」索爾大笑了起來。

  安飛眼中在笑、嘴角在笑,心裡卻連一點笑的意思都沒有,做為一個刺客,安飛計時記憶的能力非常強!所謂的計時記憶,就是在一定時間之內,盡可能的記住眼睛所見過的所有東西,不管是重要的還是不重要的!比如說安飛走進一間雜亂無章的屋子,然後馬上走出來,隨便問他一樣東西在什麼地方,他都會說出準確的答案,而在幾個小時之後,他才會把這段無用的記憶徹底遺忘。刺客所遇到的意外情況很多很多,說不定剛剛看見的某一樣東西就能救回自己的命,這也是刺客的基本功。

  安飛對小販起了疑心,更證實了自己的疑心,那小販的眼睛很靈動,還帶著幾分狡黠,這雙眼睛在兩個小時之內,他一共看到過三次,一次是從旅館的房間裡出來往下走的時候,一次是在魔法道具商店門口,最後一次則是在旅館對面!

  對自己所懷疑的人,安飛有一種很笨拙但又很有效的辦法,就是創造出一個合理的機會去和他對視,如果對方心中有鬼,難免要露出些馬腳來,如果懷疑是錯的,大不了被對方認為是神經病而已,挨上幾句罵又不算什麼事,總比糊里糊塗栽入圈套要好得多。

  第一次接觸那小販的手,手心很乾燥,在莫名其妙的對視時,安飛在眼中散發出了自己的敵意,後來又故意要把索爾叫過來,那小販先後都露出了慌亂的神色,第二次接觸那小販的手,對方的手心已經變得潮濕了,銀幣也是濕漉漉的。只有三種情況才能讓人的手心出汗,第一是手部做了激烈的運動,第二是天氣,第三是緊張,前兩者都可以被排除了,那麼,對方為什麼在緊張?

  今夜應該是個多事之夜了......安飛悄悄的活動了一下手指,這是他的習慣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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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1:33

正文 第十二章 初戰


  「老師,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呢?」安飛在臨走進自己的房間前,皺起眉頭對索爾說道。

  「怎麼?身體有些不舒服嗎?」索爾問道。

  雖然索爾和歐內斯特都是行走在人間巔峰的強者,但是對周圍事物的感應上,卻遠遠比不上刺客出身的安飛,他們根本沒有留意身邊的蹊蹺。安飛是有苦說不出,他不能把自己的判斷講給索爾聽,因為他不能顛覆自己擬定的角色。

  「沒有的,老師,您去休息吧,我也許是累著了。」安飛緩緩關上了房門:「那麼......一切只能靠自己了!」安飛的眼中閃爍著寒芒,嘴角掛上了一縷充滿自信的微笑。

  這也是刺客的一項基本功,自己給自己信心,或者說,自己把自己催眠!自己的敵手實力越強,安飛對自己就越有信心,這樣在千鈞一髮的危難關頭,往往會發揮出超常的實力!如果心中膽怯、畏首畏尾的話,實力反而會大打折扣,最後落得九死一生的結局。

  都說月黑是殺人夜、風高是放火天,可惜沒有人能單憑著自己的感應就能準確的判斷出天時的變化,所以縱使今夜月光如水般映照著大地,一些心懷叵測的人依然出動了,從四面八方向大魔法師索爾下榻的玫瑰之家旅館逼去。

  一家接著一家的燭火熄滅了,代表著人們已經陸續進入了夢鄉,一個黑影緩緩出現在一座小樓的屋簷上,靜靜的看著玫瑰之家旅館。

  夜空中突然響起了三聲杜鵑的鳴叫聲,那黑影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卷軸,運起全部的魔力把卷軸投了出去,在卷軸離手的一瞬間,已經化成了一條張牙舞爪的火龍,巨大的身影把夜空照得一片通亮,以勢不可擋的氣勢撲向了遠房的玫瑰之家旅館。而那條黑影根本不敢去觀看自己突襲的戰果,已經轉過身亡命一般向遠方逃竄。

  大魔法師索爾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冥想著,當火龍出現在夜空中的同時,索爾已經驀然睜開了眼睛,下一刻,他出現在窗前,沒等推開窗戶,隔壁傳來了清脆的破裂聲,歐內斯特的身形籠罩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破窗而出,筆直的向著遠方逃竄的黑影追去。

  在火龍距離玫瑰之家旅店還有三百米時,索爾開始吟唱起咒語,在火龍距離玫瑰之家旅店還有一百米時,索爾的咒語已經吟唱完畢,一道如極光般漂浮不定的鏡面憑空出現,那條火龍撞入了鏡中,就像石頭投入深潭一樣,消泯得無影無蹤了。

  索爾默發了漂浮術,隨手在安飛的窗前布下了一道魔法壁障,這壁障的防禦力雖然不怎麼出奇,但如果感受到了強烈的魔法或鬥氣波動,索爾都能在同一時間感應到。

  索爾跟著歐內斯特身影,一直向前追去。此刻的索爾非常憤怒,他不知道是什麼人在用火龍襲擊玫瑰之家旅館,他只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恰巧住在這裡,這條火龍足以把整個旅館裡的所有人都燒成焦炭!兇手太過狠毒了,他必須要把那個兇手抓住,查問究竟!

  「這兩個老傢伙!留下一個不好麼?」安飛苦笑起來,他一直沒有睡,也不敢睡,很明顯,對手也沒有指望靠著火龍術就殺掉大魔法師索爾,那麼......是調虎離山呢還是引蛇出洞?後者的可能性不大,想偷襲大魔法師索爾,最好是找索爾毫無防備的時候,現在索爾已經被驚醒,不存在被偷襲的可能性了!再說索爾是空間系的大魔法師,和索爾接觸的這幾天,安飛已經充分瞭解了空間系魔法的特性,索爾不是無敵的,但他絕對是不死的!哪怕是落入了包圍圈,索爾也能憑藉著自己的空間魔法逃之夭夭!除了神秘的黑暗系魔法和惡毒的亡靈系魔法,索爾不害怕與任何一種對手決戰!

  只剩下調虎離山了......那他們的目標是誰?難道是我麼??

  安飛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找出自己潛在的價值,不過,既然事已臨頭,去思考起因就顯得有些多餘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對付我安飛可沒那麼容易!

  高階劍士莫特大步走向了長廊,甚至懶得掩飾自己的腳步聲,他的好朋友塔南已經成功把索爾引走了,他還有什麼可害怕的?雖然塔南只是一個初階魔導師,但莫特並不擔心塔南的安全,塔南是一個非常專業的逃亡大師,被魔法工會和傭兵行會通緝了整整三年,也沒見他掉過一根毫毛,再說塔南最後是要通過下水道逃生的,大人已經算準了,憑索爾的驕傲,絕不會鑽入骯髒的下水道中去追蹤塔南,只能悻悻的返回玫瑰之家旅館。大人的智慧深邃如海,從來沒有算錯過一件事,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莫特推開了安飛的房門,雖然對手是一個沒有多少魔法波動更不具備鬥氣的少年人,處於職業的警覺,莫特還是掃視了一下房間的情況。

  房間佈置得很簡單,南邊的牆角放著一張床,床頭的衣架上掛著寬大的法師袍,床上躺著一個人,正在蒙頭酣睡,床對面是兩個衣櫃,沒什麼異常。

  能在黑暗中看清這些東西已經很不錯了,莫特看不到的是,那沒有異常的衣櫃的門裡正頂著兩根彎曲的竹竿,門被布片塞緊了,憑竹竿的力道無法把櫃門頂開,而櫃門的把手上還綁著兩根細線,順著地面一直連到了床下。

  莫特大步走到了安飛的床前,突然伸手掀起了被褥,隨後莫特就愣在了那裡,因為被褥下面還是被褥,只不過被人捲成了長條而已,並沒有那少年人的影子。

  糟糕!莫特腦中剛轉過念頭,聽到身後砰地一聲,好似有什麼東西正向他射來。莫特想都未想,反手一劍向後方掃去,鬥氣也運了起來,劍身籠罩著一團朦朧的紅光。

  可就在莫特轉身的時候,他的眼角又看到一縷寒芒從床下穿了出來,隨後他就感到小腿一陣劇痛,上當了!那混帳小子在床下!!

  莫特使出全身的力量一個旋身,長劍力劈而下,他已經顧不上要抓活的了,那少年已經搶佔了先機,如果給他再一次出手的機會,縱然自己最後還是殺死了對方,自己也很可能會變成殘廢!

  把莫特的動作放慢,把房間的暗度放亮,就會看到,當莫特運起鬥氣劈斷了床榻,繼續向下劈砍的時候,也就是舊力未盡、新力無處可生的一瞬間,床頭的法師袍無風自動,安飛從法師袍中如閃電一般衝了出來,手中的木棍向前一送,撲地一聲,正刺入了莫特的咽喉。

  安飛的木棍從上面看像是一根可笑的、毫無魔力波動的魔法杖,但下面卻削得很尖銳,何況安飛是個刺客,非常熟悉人體構造,他不會異想天開試圖用木棍去刺穿人體最堅硬的顱骨,他攻擊的是人體肌肉彈性最差、最脆弱的咽喉!

  莫特的臉痛苦的扭曲起來,他拋掉長劍,試圖用手去抓木棍,安飛冷笑一聲,木棍向上一抬,棍身正磕在了莫特的下巴上。

  如果說莫特的下巴是支點,那麼安飛的手就是施力點了,根據槓桿原理,安飛使出十公斤的力量,力臂很短的那一端將承受上百公斤的力道,何況安飛的力量遠不止十公斤,莫特的傷口被大幅撕裂了,疼得他鼻涕眼淚橫流,大小便也失禁了,雙手再也使不出一點力氣。

  安飛跨了一步,故意斜著抽出了木棍,莫特的傷口處鮮血如湧泉般噴灑出來,他的身體也軟軟倒在地上,只抽搐了幾下,就失去了一切生機。

  安飛走上前撿起莫特的長劍,揮動了兩下,淡淡一笑:「如果都是這種水平的選手,那......就是你們在自討沒趣了。」

  「大人,我們還是.......我總感覺那個少年人不簡單。」加勒比曼低聲說道。

  「還是怎麼樣?難道要我們中止行動?」那面色陰沉的老人非常不滿的哼了一聲。

  「大人,還是慎重一些好。」

  「難道那少年人發現什麼了?」雷頓驚訝的問道。

  「雷頓,你長長腦子吧!如果那少年人發現了什麼,索爾怎麼還會上我們的圈套?」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冷笑道。

  「大人,可是......那個少年人的眼神非常可怕,我覺得他......」加勒比曼正是那個在玫瑰之家門前販賣魔法道具的小販,和安飛對視過後的他,到現在也不能忘懷,至於加勒比曼到底在怕什麼,他自己也說不出具體的東西來。

  「好了、好了!計劃絕不能中止!」那面色陰沉的老人不耐煩的說道:「加勒比曼,既然你認為那少年人不簡單,那你就去幫一幫莫特吧,你們一個是高階劍士,一個是高階魔法師,總不會被一個少年人打敗吧?」

  「明白了,大人。」加勒比曼歎了口氣,轉身向門外走去。

  「雷頓,你也不用留在這裡了,如果塔南沒有為我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由你再去把索爾引開吧。」

  「遵命,大人。」

  從四樓一直走到了二樓,加勒比曼猶豫了片刻,還是邁步向安飛的房間走去,雖然冥冥之中他畏懼與那少年對抗,但他更不敢違抗命令。

  突然,加勒比曼豎起了耳朵,他剛才聽到從一個房間裡傳來了輕微的響聲,而那房間卻是大魔法師索爾的房間,索爾應該被塔南引開了,裡面的人是誰?或者......是自己的錯覺?

  加勒比曼屏住呼吸感應了一下,房間裡沒有魔法波動,也沒有鬥氣波動,這讓他略微放鬆了些,他緩緩走到房門前剛剛抓住把手,房門卻突然砰地一聲開了,加勒比曼措手不及,被房門撞得滿頭冒金星,同時感覺到從胸口傳來了絲絲涼意,一柄長劍透門而出,刺入了加勒比曼的胸膛。

  安飛很悠閒的從房門內走了出來,在出手之前,他已經判斷出了來人是魔法師而不是肉搏的戰士,怪就怪這個世界的著裝太過統一了......魔法師不會穿上甲冑,劍士也不會去穿法師袍,來人的腳步聲很輕,影子也有些發飄,這些都讓安飛做出了有理有據的判斷,從而只考慮了攻擊的突然性,忽略了攻擊的力道。

  加勒比曼已經認出了安飛,他的瞳孔收縮起來,試圖用喊聲示警,而安飛已經用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在點著燭火的長廊內漫步,你的影子會出賣你的!」說完,安飛的胳膊一用力,擰斷了加勒比曼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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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1:45

正文 第十三章 格殺


  安飛緩緩走上了三樓,步伐輕靈優雅,就像一頭漫步的獵豹,他的雙眼直視著前方,但仔細看去,卻會發現他的眼神沒有焦點,有所得必有所失,當人一個人把注意力集中在某樣事物上之時,自然會忽略了其他的東西,只有把注意力分散開,才能抓住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

  安飛的信心不是盲目的,不論何時何地,他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分析出自己的優點和劣勢、對手的優點和劣勢,從中加以利用。他從索爾和歐內斯特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就目前情況看,安飛認為自己佔了絕對的上風,因為這個世界的強者在偷襲與反偷襲的混戰中往往要靠感應魔力或者鬥氣去找出敵人,而他並不具備鬥氣,魔力的波動也異常微弱,換句話說,敵人找不到他,除非是目擊了他的行動,而他卻可以靠著感應輕鬆的找到所有的對手!

  安飛走到三樓的一間房門前,吹滅身後的燭火,等了片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打開布包取出了一塊磁鐵,這是他今天才買的,沒想到馬上就派上了用場。

  安飛觀察過自己的房間,也觀察過索爾和歐內斯特的房間,發現玫瑰之家旅館的房門都是用插簧固定的,門框上有凸層,用卡片很難把插簧打開,再說他也沒有合適的卡片,用磁鐵雖然笨了點,但也很有效。

  兩分鐘之後,安飛踏入了房間,屋角的大床有一個禿頂的中年人正在酣睡,傻人有傻福,其實做一個普通人也是件幸運的事,他感應不到火龍的元素波動,也感應不到安飛走入了房間,縱使那條火龍讓整個旅館變成了火焰煉獄,他也是死得糊里糊塗的,全然不知道恐懼和痛苦是什麼。

  安飛輕輕的走了過去,用掌緣在那中年人脖頸上用力一切,那中年人就從昏睡變成了昏迷。

  安飛站在屋子當中,用一種很慢很慢的速度拔出了長劍,向下一刺,長劍奪地一聲,刺入到地板中,隨後安飛又拔出了長劍,若有所思的觀察著什麼。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心情有些焦躁了,從現在的時間看,塔南應該已經擺脫了索爾的追殺,逃進了下水道中,這也意味著索爾馬上就要回來了!可是莫特和加勒比曼這一走就沒有了消息,而且下面也沒有打鬥的聲音,讓人難以理解。

  「蠢豬!這麼點小事也要我親自出馬!」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再也等不下去了,恨恨的罵了一句,站起身向外走。

  黑暗中的安飛驀然睜開了眼睛,身形縱起,手中的長劍如毒蛇一般筆直的向上刺去!

  安飛在自己的房間裡做過試驗,在三樓也做了一次試驗,整棟玫瑰之家旅館竟然是純粹的木製建築,而通過目測,安飛知道地板的厚度只在五厘米到六厘米之間,準確的說,他使用六成力道就足以用拳頭把這種程度的木板轟爛了,用長劍去刺穿木板更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做夢也沒想到,攻擊竟然來自於腳下!在他察覺到不對時,安飛的長劍已經刺入了他的腳後跟,並突破血肉脆弱的攔阻,劍尖已經刺入了他的小腿,那面色陰沉的老人不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嚎聲。

  緊接著,砰地一聲,那老人身後的地板被安飛用全力轟爛了,安飛這一次的對手畢竟是個中階劍師,實力遠在莫特和加勒比曼之上,他處驚而不亂、臨痛而不慌,反手一劍向身後掃去,縱然沒有使用鬥氣,劍尖掃過之處猶然發出了撕裂一般的輕嘯聲。

  安飛的動作太快了,快的不容對手思索,那面色陰沉的老人所做出的動作完全是靠著本能反應,而本能卻會讓他忽略一些不應該忽略的事情。

  劍鋒是平坦的,這並不是廢話!安飛一擊得手,並沒有拔出長劍,長劍依然卡在木板上,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反手揮劍,腳跟難免做出了一定角度的旋轉,使得劍鋒在他的小腿內攪動了一下,什麼叫撕筋剜骨?這就是撕筋剜骨了!劇烈到了極點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再次發出了嚎叫聲,手中的長劍也差一點扔在地上,鮮血冒著氣泡在他傷處四周蔓延開來。

  砰......安飛再一次轟爛了地板,在那老人胸口前方三米遠的地方穿了出來,手中揮動著尖銳的燭台,像揮動長槍般刺向那老人的胸口。

  到底是中階劍師,那老人接連遭到安飛的暗算,依然能奮力反擊,他長劍由下向上揮出,正劈中了燭台,安飛只覺得雙手一痛,再握不住燭台了,燭台脫手而出,先是砸到了天花板上,又斜斜的掉在了地上,翻滾了幾下再也不動了。

  安飛向後一縱,與那老人拉開了距離,嘴角帶著笑意點頭說道:「不錯,很強悍!」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氣得幾欲昏迷,從來只有他暗算別人的份,今天遭受了安飛的暗算,才明白心中那股不甘有多麼的強烈,他惡狠狠的看著安飛,全身的重量放在左腿上,右腿一動不敢動,不過為了保持平衡,右腿還是要承受一些力道,這讓他感到痛苦不堪。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勉強集中注意力,運起了鬥氣,手中的長劍逐漸發出了白色的光芒。

  安飛一個輕跳,跳在了窗台上,窗戶是開著的,安飛伸手扒住了窗框上方,給那老人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隨後身形向上升去。

  安飛的攀援術雖然不像傳說中的輕功一樣高來高去,但只要是手指尖能抓到的地方,他都可以上去,三下兩下爬到了簷前,安飛從懷中掏出一把東西,揮手扔到了上邊。

  那是安飛準備好的豌豆,豆粒灑落在屋脊上,順著斜坡滾落下來,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見到安飛的身影從自己面前消失,那面色陰沉的老人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端著長劍,凝神看向上方,耳朵也豎了起來,聽著一切可疑的聲音,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那種輕微的響聲此起彼伏,他不知道安飛這是在做什麼。

  此刻的安飛已經回到了三樓,默默的看著天花板上的劍柄,並從孔洞中的影子判斷著一擊必殺的部位。可以製造錯覺嗎?回答是肯定的,能!別的不說,現代每一個魔術大師幾乎都是製造錯覺並引導錯覺的高手!

  安飛在對方面前爬了上去,並故意在屋脊上製造出聲響,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很自然的認為安飛正潛伏在屋頂上,伺機下來偷襲他,所以他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上方,卻萬萬想不到,安飛竟然又跑到了下面。

  在同一塊石頭上絆倒兩次的都是傻瓜,反方向推理,用同一種方法去欺騙同一個人的騙子是最愚蠢的騙子,用同一種方法去刺殺同一個人的殺手也是最無能的殺手,對方已經嘗過了苦頭,再來一次就該輪到自己嘗苦頭了!

  安飛施展的詭異無常的手段讓那老人著實有些膽怯,加上他本身遭受重創,處於極其不利的局面,他潛意識裡已經把安飛看成了最可怕的對手,所以他雖然認為安飛不會就此離去,必然還有殺招,但在他看來,這種可怕的對手不會像個低能兒一樣,反覆使用同一種招數,何況在上方還有聲音在持續不斷的響著!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已經把所有的鬥氣都運了起來,身形籠罩在一團白光之中,劍尖上也有半尺左右的劍芒吞吐不定,他知道自己行動非常不便,所以試圖用劍芒展開突然攻擊,以敗中求生。

  安飛卻在猶豫不決,他已經判斷出了那老人的準確位置,但要一擊必殺呢還是要讓那老人傷上加傷?安飛的手中還有一柄燭台,從他的位置攻擊對方的下陰要害是很毒辣的,但萬一被對方擋住了,那麼短時間內就無法致對方於死地了!如果拖到索爾返回來......這是安飛不想看到的,他不想失去索爾和歐內斯特的信任。

  安飛很迅速的做出了決定,手臂一挺,燭台象閃電一般向上刺去,奪地一聲刺入了木板。

  那面色陰沉的老人猶在仰頭看著上方,左腳處傳來的劇痛讓他在哀嚎一聲之後,便栽倒在地上,雙腳都遭受了重創,別說他是一個中階劍師,縱使是大劍師也無法繼續站在原地了。

  這一栽倒不要緊,等於是他自己強行要把劍和燭台尖從他腳中抽出去,燭台刺穿木板之後,餘力將盡,給他造成的傷害並不是很嚴重,但那柄長劍卻刺得很深,結果硬被他用血肉之軀把長劍拗斷了,那老人雙眼發黑,痛得已經沒辦法呼吸了,身體也佝僂成一團。

  安飛再一次縱起,右拳奮力揮出,剛猛的拳勁轟破了木板,又重重的擊中了那老人的胸口,那老人剛剛栽倒,卻又像彈簧一樣被擊得彈了起來,前胸處也凹下去一大塊。

  安飛從孔洞裡跳上了四樓,雙手一抖,一把餐叉和一把餐刀分別從他的左右袖口滑了下來,滑到了指尖上,下一刻,餐叉和餐刀一閃而沒,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停在了那老人的咽喉上。

  安飛輕吁了口氣,轉向迅速向樓下衝去,現在要爭分奪秒了,在索爾和歐內斯特回來之前,他要處理好一些事。

  其實在殺死了莫特與加勒比曼之後,安飛可以選擇躲藏起來,等索爾與歐內斯特回返,但莫特也好,加勒比曼也好,都沒有對安飛構成任何威脅,安飛需要一個對比,換算出自己的位置,免得自己以後做出了與實力不符的事情,所以,他還是找上了那自己感應到的最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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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2:02

正文 第十四章 幸運


  歐內斯特如利箭般直射而上,索爾布下的禁制只閃爍了一下,就徹底消散了,現在的歐內斯特已經使出了全部鬥氣,索爾隨手布下的禁制根本無法給歐內斯特造成任何影響。

  「誰!」黑暗中響起了一個聲音。

  「小傢伙,你沒事吧?」聽到安飛的聲音,歐內斯特長鬆了一口氣。他們一起去追蹤那個釋放火龍的魔法師,誰知對方竟然鑽進了下水道裡,不管是索爾還是他歐內斯特都不願意鑽進骯髒的下水道,只得放過那個魔法師,可就在這時候,索爾感應到從禁制中傳來了強烈的鬥氣波動,兩個人大吃了一驚,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其實索爾已經先一步趕回了玫瑰之家旅館,身為一個空間系的大魔法師,比起行動的速度遠遠超過同級數的任何強者,他用精神力感應到了安飛依然有生命氣息,同時感應到一個魔導師級別的人正從玫瑰之家旅館附近向遠方逃竄,那正是雷頓,索爾來不及去探望安飛,反正歐內斯特也馬上就要到了,安飛是不會有事的,而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要調查個水落石出,所以索爾離開了玫瑰之家旅店,去追蹤雷頓了。

  「是歐內斯特叔叔吧?我沒有事。」安飛說完使出了火球術,點燃了燭火。

  歐內斯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莫特的屍體上,這屍體已經被安飛改造過了,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小火球留下的印記,衣服幾乎被燒光了,面目一片漆黑,就連頭髮也剩不下多少了,但這些掩蓋不了莫特喉間的傷口,怪就怪安飛的手段太過毒辣了,原本應該只有兩指寬的傷口被安飛搞成了差不多有拳頭大小,夾雜著血絲的肌肉完全翻捲過來了,看起來很是恐怖。

  「這是你幹的?」歐內斯特驚訝的問道,他看到了莫特衣領上的標識,初階劍士只有一柄小劍,中階是兩柄,高階則在兩柄交叉的小劍上印上一面盾牌,莫特的標識正是高階劍士的標識。

  「是的。」安飛心有餘悸的點了點頭:「歐內斯特叔叔,他很厲害的!我用小火球怎麼也打不倒他,最後沒辦法,只好集中小火球攻擊他的臉,趁機用我的魔法杖刺中了他的咽喉。」

  「嗯?」歐內斯特有些懷疑,安飛只是一個魔法學徒,能釋放的又是威力最低的小火球,這種低級魔法很難對一個高階劍士造成威脅,裡面肯定有隱情!不過,安飛又不應該欺騙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安飛,你把當時的......」歐內斯特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索爾的身影從窗外飄了進來,歐內斯特的眉毛一挑:「人沒抓到?」

  「沒有。」索爾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身為一個大魔法師,竟然接連兩次看著敵人從自己的眼皮低下溜走,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怎麼可能??」

  「他是一個亡靈系的魔導師。」

  歐內斯特眼中爆出了寒芒,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是魔導師?」

  「是的,我沒辦法在死亡迷霧中找到他的位置,當我把死亡迷霧吹散之後,他已經消失了。」

  「亡靈系的法師什麼時候膽子變這麼大了?竟然敢大搖大擺的四處行走了麼?要亂了......」歐內斯特歎道。

  「安飛,你沒有事吧?」索爾重複著問候:「這個人......是你殺的?」

  「我沒有事。」安飛在心中苦笑,要問倒是兩個人一起問啊:「老師,他很厲害的......」

  索爾和歐內斯特對視了一眼,他們都發現了不合理的地方,歐內斯特道:「安飛,你把當時的情景再說一遍。」

  「當時,他踢開房門就衝進來了,我被他驚醒,急忙跳下床用小火球攻擊他,老師,他很厲害的,非常厲害!我的小火球根本沒辦法打中他,他用劍輕輕一掃,就能把我的小火球打飛,最後連劍都不用了,只用手就能接住我的小火球。」安飛雙眼有些茫然,好似在回憶著當時的場面,眼神中也恰到好處的帶出了一絲恐懼。

  這才正常!索爾和歐內斯特又對視了一眼:「然後呢?」

  「然後他突然『啊』地大叫了一聲,向我衝了過來,我很害怕,拚命的釋放著小火球,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一下子變得笨拙了,眼看著我的小火球一個接一個打在他身上,卻不再用劍去擊打了,最後我用小火球攻擊他的臉,用我的魔法杖刺中了他,然後他就倒下去了。」安飛沉思了一下,自作聰明的說道:「老師,是不是他的鬥氣已經用光了?」

  「不可能的。」歐內斯特搖頭道,仔細看了看地上的屍體,隨後用腳一挑,把屍體翻了過來,他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過去了,原來莫特的腰間,有一處很重的劍傷,深可見骨。

  「這是你刺的?」歐內斯特問道。

  「不是啊......」安飛呆住了。

  「那是誰刺的?」

  「不......不知道啊,我一直在正面攻擊他,當他倒下去之後,我就躲在牆角里等老師和歐內斯特叔叔回來,再沒有動過,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安飛喃喃的說道,這是他的老套路了,不管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你們自己去摸索、自己去判斷吧,他只是在事前引導一下,隨後就像沒事人一樣等待著結果。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在相信自己與相信別人之間大都會選擇前者,同樣的事情如果由安飛自己講述出來,索爾和歐內斯特難免會反覆推敲幾次,如果是自己找出的答案這個步驟就會被省略了。

  「你很幸運,看來是一個好心人幫了你一次。」歐內斯特仔細檢查著傷口,這傷口雖然很嚴重,但不是致命的,這就從側面證實了安飛的那些話,如果不是他被人襲擊受了傷,想來現在安飛就生死未卜了,一個魔法學徒不可能是一個高階劍士的對手!

  索爾的臉色愈發不好看了,他在自責,事實擺在眼前,如果不是這個高階劍士受了傷,安飛現在會變成什麼樣子?如果事情真發展到那種地步,他是不會原諒自己的:「歐內斯特,你的性格越來越衝動了!這一次安飛是幸運的,下一次呢?他會永遠幸運下去嗎?!再出現這種事,你一定要留下來保護安飛!」索爾不無抱怨的說道。

  「我......」歐內斯特哭笑不得,他也在責怪自己把安飛一個人留在了險地,但事實上他才是搶先衝出去的人,按理說應該索爾留下來保護安飛才對。

  「老師,我能照顧自己的。」安飛輕聲說道。

  索爾輕歎的口氣,這傻小子還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但能怪誰呢?只能怪他索爾自己,是他安飛帶出來的,又是他把安飛收為了學生,如果安飛在玫瑰之家旅館出了事,無異於是有人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想來想去,給安飛做一些觸發類的小型魔法陣倒是一個辦法,但話說回來,安飛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對魔法的理解尚處於初始階段,萬一在無意之中搞亂了魔法陣中的元素排列,反而會更加危險!而且他現在手中的材料也不夠,製造不出穩定得不受任何干擾的魔法陣,還是等回到馬奧帝國之後再說吧。

  「索爾,你先留在這裡吧,我到別的地方看一看。」歐內斯特見索爾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也不想留在這裡觸霉頭。

  索爾點了點頭,沒有做聲,他還在思考著怎麼樣才能妥善的保護好安飛。

  歐內斯特衝著安飛笑了笑,大步走出了房間,對面一個人正探頭探腦的向外觀看,見歐內斯特出現,嚇得砰地一聲把房門關上了。玫瑰之家旅館的客人已經陸續察覺到了不對勁,紛紛爬了起來,只是歐內斯特全無任何掩飾的鬥氣實在是太強烈了,強烈到連普通人也能感覺到極度的不安和恐懼,沒有人敢走出房門。

  索爾把目光落在了安飛的『魔法杖』上:「安飛,你為什麼要把魔法杖做成這種樣子呢?」以前索爾沒有留意過安飛的魔法杖,這一次聽安飛說用魔法杖刺倒了對方,才發現安飛的魔法杖尾端削得非常尖銳。

  「老師,那荒島上有很多蛇,我好幾次差一點就被它們咬到了,那時候我還放不出小火球,只能用魔法杖去對付它們。」

  「原來是這樣。」索爾點了點頭,沉吟了半晌,緩緩說道:「安飛,告訴我,你對什麼系的魔法最感興趣?還是......下了決心做一個火系的魔法師?」索爾原來還不太著急,現在卻感覺到了急迫,必須讓安飛選定未來的道路,然後開始系統的修煉,這樣才能讓安飛早一步擁有自保的能力,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靠著幾率可以忽略不計的幸運才逃出險境。

  「我......我喜歡空間系的魔法。」這是安飛的實話,做為一個刺客,只有兩個難題,一個是找到機會成功的刺殺目標,一個就是迅速逃離現場,如果能掌握了空間魔法,他就可以做到一擊不中、遠遁千里了,活下去才能有從頭再來的機會,死人是什麼也沒有的。

  「真的?」索爾一愣。

  「真的。」安飛鄭重的點了點頭。

  「不錯..不錯......」索爾變得喜笑顏開了。安飛能在火系魔法與空間系魔法中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說明自己對安飛的影響力已經超過了亞戈爾,現在安飛才真正是自己的學生了。

  「知道黑色幽靈麼?」歐內斯特出現在窗口,輕輕的跳到了地板上。

  「黑色幽靈?就是那個卑鄙的殺手麼?我知道他!」索爾的眉毛跳了跳:「據說他曾經成功的刺殺了一個大劍師,是這樣吧?」

  「不錯,這個人性格陰沉、行蹤詭異,從來不相信任何人,也沒有什麼親人,一生都在為了金錢殺人。」歐內斯特緩緩說道:「我還聽說,後來他加入了一個神秘的組織,為那個組織服務了。」

  「今天的事情和黑色幽靈有關?歐內斯特,你也是一個大劍師,看情況......你要小心了!」

  「你是大魔法師,你應該更小心!」歐內斯特一笑:「不過,現在他已經不能威脅任何人了,因為......他已經被殺了!」

  「誰能殺得了他?」索爾驚訝的問道:「他應該是泛大陸最可怕的殺手了,還有誰能殺得了他?」

  「應該是......那個在暗中幫了安飛的人吧。」歐內斯特的目光轉到了安飛身上。

  安飛臉上保持平靜,心中卻在偷笑,什麼才叫最可怕的殺手?真正的殺手都是獨來獨往、行蹤不定的,歐內斯特不是說那個老傢伙已經加入了一個組織麼?看起來這消息倒是正確的,但對一個殺手來說,不管加入的是什麼組織,他的威脅性都大大減小了,縱使實力再強,也不過是一個官僚而已,失去了神秘感的殺手與『可怕』是沒什麼關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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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2:18

正文 第十五章 禮物


  這一夜,安飛倒是可以躺下休息,索爾和歐內斯特卻徹夜未眠,歐內斯特檢查了那黑色幽靈的屍體,索爾也去檢查過幾次,只是兩個人所重視的地方卻略有分歧。

  歐內斯特在黑色幽靈的屍體上找不到鬥氣造成的傷痕,證明那個殺掉了黑色幽靈的人沒有使用鬥氣,或者說,黑色幽靈沒有讓對方使用鬥氣的資格!這是不可想像的,黑色幽靈怎麼說也是一個中階劍師,縱使是他自己在不使用鬥氣的情況下與黑色幽靈正面對決,也要費上好大一番手腳,最後更有可能不得不使用鬥氣。只要想一想歐內斯特就有不寒而慄的感覺。從現場來看,那個人的偷襲手段詭異而毒辣,而在通常情況下,一個擅長偷襲暗殺的人往往能殺掉比自己實力強大很多的人,一個具有大劍師實力的殺手......他的可怕程度讓歐內斯特感受到了威脅,幸好,對方既然救下了安飛,證明對自己沒有什麼敵意。

  索爾更重視的是對方的手段,法師怕的是什麼?就是這種無聲無息中置人死地的殺手!不管對手是大劍師,還是黃金騎士,魔法師都能搶佔一步掌握主動權,至於在戰鬥的過程中能不能始終掌握著主動權,那就看個人的經驗和智慧了。只有這樣的殺手,才能在開始的時候令法師處於被動之中,最關鍵的是法師在沒有發動魔法之前,和普通人沒有太大的區別,殺手一擊必殺的成功幾率很高,說殺手是法師的天敵並不為過,而且那個人好像有一種方法掩飾自己的鬥氣波動,這更讓索爾寢食難安。

  安飛睡了一夜,歐內斯特和索爾卻談了一夜,最後決定暫時中止安飛的歷練,盡快趕回馬奧帝國。如果不是有安飛這個牽掛,索爾與歐內斯特倒是很想留下來找出那殺死了黑色幽靈的人,最低也要調查出對方想做什麼,又是為什麼在玫瑰之家旅店展開了廝殺,但有安飛在,他們什麼也做不了,也不敢做,怕安飛受到牽連。

  天亮的時候,索爾和歐內斯特帶著安飛走出了旅館,旅館外已經被圖門商業聯盟的士兵們包圍了,半夜的時候,倒是有士兵敲開了索爾的房間,可在索爾表明自己的身份之後,再沒有人敢來打擾索爾,現在索爾要走,同樣也沒有人敢阻攔。幾個巡邏隊的隊長目送著索爾三人的身影越走越遠,他們很想懇求得到索爾的幫助,查出血案的背景、原因,但城主大人不在城中,他們中誰都沒有與索爾對話的資格,只能把要說的話嚥回去。

  用了小半天的時間,索爾三人乘坐馬車趕到了圖門商業聯盟的中心城市、自由之城,戴上了圖門商業聯盟榮譽大魔法師的勳章,索爾一行暢通無阻來到了傳送陣,在巴斯達克城主急匆匆趕來的時候,索爾已經開啟了傳送陣,消失在了白光中。

  安飛默默的感應著魔法波動,只一眨眼的時間,周圍的景物已經大變了樣,緊接著,一個充滿了熱情的聲音響了起來:「歡迎您歸來,閣下。」

  「米奧裡奇,怎麼是你在這裡?」

  「閣下,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不應該瞞著我們!」一個年紀在四十開外的人迎了上來:「不要忘了,您是馬奧帝國的宮廷首席大法師,如果您出了什麼意外,將對帝國造成不可彌補的重大損失,難道您認為我們就一點忙也幫不上麼?」

  「什麼損失不損失的,我們是在私談,不是在宮廷裡舉行談判!」索爾嘀咕了一句,低聲道:「米奧裡奇,難道......陛下已經知道了?」

  「當然,您還以為您能一直把大家蒙在鼓裡嗎?」

  「怎麼可能呢......」

  「陛下接到了巴斯達克城主的密信,所以一切都知道了。」米奧裡奇笑道,他的年紀雖然不小,又長著滿臉的絡腮鬍子,但他有著一雙熱情而年輕的眼睛,讓人很容易對他產生好感,最起碼現在安飛就覺得這個米奧裡奇有些意思了。

  「那傢伙!敢出賣我?!」索爾氣道。

  其實索爾低估了巴斯達克的政治能力,做為一個城主,巴斯達克有著自己的一套處世標準,在索爾安全返回圖門商業聯盟之後,巴斯達克才發出了密信,如果索爾出現了什麼意外,巴斯達克絕不會承認他近期內接觸過索爾,那麼索爾與亞戈爾的對決就變成了索爾的擅自行動,與他巴斯達克無關,這樣才能避免馬奧帝國的國王把痛失心腹臂膀的怒火發洩在他頭上。也許對普通人來說,巴斯達克城主有些無恥了,但對一個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城主來說,這是必備的常識。

  「您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麼樣承受陛下的怒火,而不是巴斯達克有沒有出賣您。」米奧裡奇笑道。

  「你在幸災樂禍是不是?」索爾翻起了白眼。

  「就算是吧。」米奧裡奇一直都很客氣,但這句話就不那麼客氣了......

  「你......算了,和你生氣不值得。」索爾搖了搖頭。

  「這位是......」米奧裡奇的目光落在了歐內斯特身上,強者的直覺讓他感應到了歐內斯特身體中蘊藏著不可忽視的力量。

  「他是歐......」

  「咳咳......」歐內斯特突然乾咳幾聲,打斷了索爾的話。

  索爾聳了聳肩膀:「這是我新收的學生,叫安飛,以後有機會你多照顧他一些,不要讓他受委屈,否則我可不答應!」

  「米奧裡奇叔叔,您好。」安飛笑道。這也是一種小策略,不管見了誰,他都會叫『叔叔』的,哪怕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誰不喜歡別人誇自己年輕呢?

  「小傢伙,真有禮貌。」米奧裡奇認真的看了安飛一眼,熱情歸熱情,他又不是傻子,能得到索爾如此隆重介紹的學生,必然是極得索爾寵愛的,所以雖然從安飛身上只能感應到很微弱的魔力波動,他也必須要重視安飛。

  安飛聽得一陣氣悶,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要叫自己『小傢伙』『傻小子』呢?從這具身體的實際年齡來說,也快到十八歲了,自己的心理年齡更大,身材也並不比對方矮多少,『小』在哪裡?!

  「米奧裡奇,這些天帝國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索爾壓低了聲音問道。

  「奇怪的事情?您是指......」

  「我在圖門商業聯盟遇到了一個亡靈系的魔導師,可惜,讓他逃走了。」

  「亡靈系的魔導師?」米奧裡奇露出了吃驚的神色:「真的?」

  亡靈系魔法是一類很詭異的魔法,也許一個亡靈系的魔法學徒或者魔法師不是同級數任何一系魔法師的對手,可是一旦成為魔導師之後,他的實力將平添了許多倍,各種詛咒類魔法的威力也能發揮出了最大值,這時候,其他系的魔導師就不是他們的對手了。而一個亡靈系的大魔法師,往往需要同級別的數個強者聯手才能擊敗,也僅僅是擊敗而已,如果想殺死對方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我沒必要騙你。」索爾輕聲歎了口氣:「而且,我還碰上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殺手!」

  「可怕?」

  「是的,非常可怕!」歐內斯特神色鄭重的接道:「黑色幽靈的名字我想你也應該知道,黑色幽靈就是被他殺掉的,而且,他根本沒有使用鬥氣!」

  米奧裡奇用狐疑的目光看向索爾,而索爾肯定的點了點頭。

  「圖門商業聯盟......」米奧裡奇吸了口氣:「閣下,我想這些事情有必要馬上讓陛下知道!」

  「我也這麼想!」

  「閣下,您是現在去覲見陛下呢,還是先回去安頓一下?」

  「我先回去一下吧。」索爾看了看安飛。

  「也好,那麼我先去王宮了,在那裡等候閣下。」米奧裡奇說完,衝著歐內斯特點了點頭,急步走了出去。圖門商業聯盟對馬奧帝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戰略地帶,馬奧帝國境內的百姓能安居樂業與圖門商業聯盟的貢獻是分不開的,如果圖門商業聯盟發生了什麼變化,帝國的經濟命脈就可能會遭受致命的損失,這是不可輕忽的大事!

  「走吧,安飛,我帶你回家。」索爾微笑著說道。

  看守魔法陣的士兵們排成了兩列,用長槍的槍柄整齊的敲擊了三下地面,向索爾大魔法師致以最高的敬意。

  「回你的家麼?」歐內斯特頓了頓:「你們先回去吧,我四處轉一轉。」

  索爾笑看著歐內斯特,也不說話。

  「你放心好了,到時候我會和你聯繫的,已經答應了的事情我不會反悔,不離開馬奧帝國就是。」歐內斯特解釋道。他自由自在慣了,如果以後在索爾家裡居住,他擔心自己會不適應。

  「我的家很大,難道你還擔心容不下你麼?」索爾淡淡的說道:「而且,我的幾個學生也在我家裡居住,其中有兩個人已經是初階魔導師了。」

  歐內斯特苦笑起來,他已經從索爾看似莫名其妙的話中猜出了一些東西,世界是現實的,攀比無處不在,看起來索爾那兩個學生應該是非常驕傲的人,索爾在擔心安飛會遭受別人的輕視,可他是老師,不好太過偏袒誰,如果歐內斯特也在那裡居住的話,自然就成了安飛的靠山。

  「好吧,我和你們一起走。」歐內斯特說道。

  「老師,我是不是應該再去準備一些禮物?」安飛問道:「以前,我聽您說過您有一個女兒,所以我只準備了一樣禮物啊。」安飛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了那個玩具般的魔法手鐲。

  「不用了,等你們熟悉了之後再說吧。」索爾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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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2:34

正文 第十六章 多話少女


  索爾的家佔地不小,是一座半古堡半花園式的建築,街道對面則是馬奧帝國的魔法工會,背倚聖勃朗西科山,也就是處於王宮的下方。

  聖勃朗西科山是以千年前的人類領袖勃朗西科命名的,當時勃朗西科率領三萬人在此迎戰魔族,苦戰了整整一個月,全部陣亡在這裡,沒有一個人投降,也沒有一個人逃跑。

  安飛抬頭觀望著聖勃朗西科山,聽索爾說,馬奧帝國建國之後,就把王宮建立在聖勃朗西科山上,經過數百年漫長的建設,幾乎已經把山體挖空了。現在的王宮擁有數千個大大小小的房間,外面有的裡面都有,甚至連博物館、圖書館之類的設施也有。

  王宮中建起了很多座魔法陣,幾乎每隔三層就有一座,直通地底深處,這是在敵方法師成功釋放了大型禁咒之後,供王室成員逃生的通道。雖然說大魔法師潛入敵方首都,釋放大型禁咒的成功率很低,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歷史上曾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情,所以要做好防範工作。

  原來......這個世界的人們也生活在『核彈』的陰影之下啊!安飛在心中感歎了一句。

  「是父親回來了嗎?真的是父親回來了嗎?」突然,前方響起了一連串如黃鸝一般清脆的聲音。

  「尼雅!」索爾臉上露出了歡快的笑意。

  隨著歡呼聲,一條人影從前方跳了出來,三步並作兩步,一頭撲到了索爾懷中。

  這個時候,安飛的目光才從聖勃朗西科山轉到了來人身上,對方的臉看不到,不過她和索爾一樣有著一頭金髮,在安飛的印象中,金髮女郎的頭髮大都是帶卷的,這個女人的頭髮卻光滑而順長,簡直就像金色綢緞一般披在她的背後。

  一臉微笑的老管家從前面走了出來,剛才就是他先行一步把好消息告訴尼雅的。

  「尼雅,他是你的歐內斯特叔叔。」索爾做著介紹。

  「您好,歐內斯特叔叔。」尼雅很有禮貌的說道。

  「這是安飛,是我新收的學生,以後他和要我們大家在一起生活了。」

  「你好。」尼雅的目光轉向了安飛。

  「尼......尼雅小姐,你好。」安飛結結巴巴的說道:「這是......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能喜歡。」這時安飛才發現尼雅的眼睛也是遺傳自索爾的,淡藍色的眼睛非常靈動,再加上高聳挺翹的鼻樑,還有那微薄、充滿了性感的嘴唇,索爾沒有說大話,尼雅確實是一個讓人心動的美女。

  「謝謝你。」尼雅接過了魔法手鐲,白皙滑嫩的手輕輕一動,魔法手鐲就消失不見了,想來是收到了空間戒指中。

  安飛一直在注意觀察著尼雅的神色,他知道那魔法手鐲是什麼檔次的禮物,尼雅眼中並沒有輕視的味道,當然,也沒有歡喜。按理說象尼雅這種世家大小姐,見到那種禮物大都會不屑一顧的,而尼雅的表現多少超出了安飛的意料,還不錯,這個尼雅是個很有教養的女人。

  「尼雅,你先帶著客人四處走一走,我要先去王宮覲見陛下,一會就回來。」

  「又要走?」尼雅搖頭道:「不嘛......」

  「聽話。」索爾在尼雅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尼雅的眼睛變亮了,一眨不眨的看著歐內斯特。

  索爾見成功轉移了尼雅的注意力,得意的一笑,隨後運起了漂浮術,升上半空,直向著聖勃朗西科山飛去。

  安飛的視線落在了尼雅的腰間,那裡掛著一柄長劍,劍刃鋒利與否自然看不出來,不過劍柄做得非常古樸,沒有鑲嵌著什麼討女孩子喜歡的飾物。判斷一個人性格有多種渠道,眼神、起居環境、生活習慣,甚至是日常佩戴的飾品,這些都能提供一定的信息,願意佩戴這樣的長劍,至少說明尼雅不是一個輕浮的女孩子。等等......長劍?難道這個尼雅是個劍士?怪不得!怪不得索爾平時總說沒有人繼承他的魔法學識,原來他的女兒竟然是個劍士!

  安飛眼中露出了笑意,看向了歐內斯特,像安飛這樣心思敏銳、敏感的人是不多見的,歐內斯特就不明白那個女孩子為什麼要用很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看,不過他的神色依然是那麼的淡定,沒有任何變化。

  「歐內斯特叔叔,您是先去休息一下呢,還是和我四處看一看?」尼雅用非常尊敬的語氣說道。

  「隨便。」歐內斯特淡淡的說道。

  這可把尼雅難住了,什麼叫隨便呢!她不得不看向安飛:「你好,安......」

  「安飛。」安飛好意提醒了一句。

  「安飛,你是要先去休息一下呢,還是和我四處看一看?」

  「隨便。」

  「你......」尼雅不由瞪了安飛一眼,對父親的朋友,她不敢不禮貌,但對父親的學生,就是另外一碼事了,別說這傢伙身上的魔力波動弱得可憐,就算那兩個已經成為初階魔導師的傢伙,在自己面前也得老老實實的!她是索爾大魔法師的掌上明珠,誰敢惹她不高興?!

  「安飛少爺,您還是和小姐一起在家裡轉一轉吧,熟悉一下也好。」老管家連忙站出來打起了圓場。

  「好的。」安飛很痛快的點了點頭。

  「哼!」尼雅發出了低不可聞的哼聲,等轉過身看向歐內斯特時,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討人喜歡的微笑:「歐內斯特叔叔,您也一起來吧。」

  「嗯。」歐內斯特還是那麼的淡漠。

  其實,這只是歐內斯特的表象,在不認識的人面前,歐內斯特總是擺出一副冷酷的樣子,在非常熟悉的人面前,他的話卻不可思議的多了起來。安飛就見識過很多次歐內斯特與索爾在一起互相頂牛,他甚至有過做裁判的經歷。

  「歐內斯特叔叔,這邊走。」尼雅快樂的做起了嚮導。

  一行四人分成了兩伙,歐內斯特跟在了尼雅身後,安飛則故意落後了幾步,和那老管家並肩走著,並有意無意的詢問著各種各樣的問題。

  安飛一邊和老管家談著,一邊注意著前面的談話,聽了一會之後,知趣的又落後了幾步,拉開距離。

  也許是崇拜的緣故,尼雅的話不是普通的多!

  「歐內斯特叔叔,你的劍有名字嗎?」

  「沒有。」

  「我可以看一看嗎?」

  「不行。」

  「歐內斯特叔叔,父親說你是最傑出的大劍師,也是當世最有希望成為劍聖的人,我從小就崇拜您,您......能教授我一些劍術嗎?」歐內斯特的冷漠並沒能讓熱情的尼雅退卻,反而很直白的提出了自己的願望。

  「你......沒聽說過有關我的傳聞嗎?」

  「聽說過呀。」

  「那你還想從我這裡學習劍術?」

  「您指的是......那些事情吧?嘻嘻,歐內斯特叔叔,父親說過,眼睛看到的事情都未必是真實的,聽說的事情更不能輕易相信!但我相信父親,您是他的朋友,所以我也相信您!前些天我還和朋友們爭論過呢,我說您既然敢去艾黎森帝國與傑羅菲克決鬥,那麼您是絕不會搞陰謀的,肯定是傑羅菲克懼怕您、故意陷害您,他才是真正的懦夫!」

  「......」歐內斯特沉默起來。

  「歐內斯特叔叔,我能看一看您的劍嗎?」多話少女又把話題轉了回去。

  「我的劍沒什麼好看的。」歐內斯特的語氣明顯變得緩和了。

  「就看一下嘛!」多話少女打蛇隨棍上,竟然開始撒嬌了。

  「......」歐內斯特無可奈何的拔出了長劍。

  「歐內斯特叔叔,您的劍太普通了,根本配不上您的身份呀!」多話少女的眼睛瞪得溜圓,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樣。

  「劍只是劍。」歐內斯特淡淡的說道。有些道理是說不明白的,最起碼沒辦法對這個女孩子說明白,依仗著外物他永遠也不可能突破大劍師的境界!

  「歐內斯特叔叔,您看一看我的劍!」多話少女反手拔出了自己的長劍,嗆地一聲,空氣中居然響起了猶然撕裂般的輕嘯聲,劍光如水,劍鋒上散發出了強烈的魔法波動,原來是一柄魔法劍!

  「好劍!」

  「歐內斯特叔叔,送給您了!」多話少女倒是非常大方。

  「嗯?我不需要。」

  「別客氣,歐內斯特叔叔,這是我的一片心意。」

  「我......真的不需要。」

  「歐內斯特叔叔,父親說,讓我拿您當親叔叔一樣對待,這裡就是您的家,您不用客氣的!」多話少女顯得非常頑強。

  「可是......我真的不需要。」

  「歐內斯特叔叔,您這樣我會傷心的!」

  「我真的......」

  「我會哭的!」多話少女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我......」歐內斯特一個頭變得有兩個大,如果換了個人他可以一走了之,但面前的女孩子卻是自己老朋友的掌上明珠,而且性格天真浪漫,更堅信他歐內斯特的人格,甚至為此和朋友們爭論過,歐內斯特不想讓尼雅傷心,但......他真是不需要這柄魔法劍啊!!

  「好吧,我收下了。」歐內斯特接過了魔法劍。

  「嘻嘻。」多話少女破涕為笑:「歐內斯特叔叔,您能教授我劍術嗎?」原來那柄魔法劍是拜師的禮物啊......只是轉眼就提出要求,是不是過分了點?做人總該有點城府、有點深沉吧?

  「好的。」歐內斯特無奈的點了點頭。

  「歐內斯特叔叔..」

  「歐內斯特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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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2:52

正文 第十七章 麻煩


  「老師,我去休息了。」安飛笑著說道。

  「也好,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魔法學院呢。」索爾點了點頭。

  安飛推開椅子,站了起來,沖幾個還沒記住名字的『師兄們』笑了一下,轉身向外面走去。

  「父親,我也想去休息了。」尼雅推開餐盤,非常文雅的用餐巾抹了抹嘴。

  「去吧。」索爾沒有考慮太多。

  安飛正順著樓梯走向自己的房間,突然從後面傳來了呼喊聲:「安飛,你等一下!」

  安飛站住了,不用回頭看他也知道,這是尼雅在呼喊他,只是不知道尼雅找他到底有什麼事。

  「想不到你這個魔法學徒走起路來這麼快,而且走路的姿勢也很古怪。」尼雅微微有些氣喘。

  「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安飛平靜的問道。他心中警覺起來,有些習慣是無法改變的,比如說他走路的姿勢!那是一種步法,總給人一種慢吞吞的感覺,而實際上前行的速度卻很快,只比人小跑慢了一些,在與索爾、歐內斯特出去逛街時,他都刻意控制著自己,以免讓人看出些端倪,但習慣畢竟是習慣,不經意之間他又用起了以前的步法,看來應該多加小心了!

  「走,到我的房間裡談。」

  「這個......」安飛猶豫起來。

  「什麼這個那個的,快點跟我來!」尼雅的小手用力揮動了一下,帶著種不可違背的味道。

  安飛無可奈何的跟著尼雅的背影,一直走進了尼雅的房間,誰知進門之後,尼雅的表情就變了,微笑不翼而飛,滿臉都是硬憋出來的冷酷,用一雙看起來非常凶狠的眼睛『掃瞄』著安飛。

  「小......小姐?」

  尼雅突然出手,拔出了長劍,向安飛刺來。

  安飛一動不動,他是真的不敢動,從尼雅揮劍的力道以及做作的表情上分析,尼雅並不想傷害他,天知道這個尼雅的劍術到了什麼程度?萬一因為自己動了動,使得尼雅失手傷了他安飛,那可是自討苦吃了!

  直到尼雅的長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安飛才擺出一副驚恐不安的神色,低聲叫道:「小姐,您想做什麼?我是索爾大師的學生!我是安飛啊!」

  「我知道你是安飛!」尼雅惡狠狠的說道:「告訴我,你故意接近我父親,到底有什麼企圖?!」

  「企......企圖??」憑安飛的智商,也無法瞭解這個尼雅到底在想什麼。

  「你的魔力波動這麼微弱,你只不過是個魔法學徒吧?我瞭解我的父親,他是決不會收一個魔法學徒做學生的,肯定是你用什麼辦法騙取了我父親的信任!是這樣吧?!哼哼..你是騙不了我的!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真的沒有企圖啊!」安飛不由苦笑起來。

  「說!再不說我就一劍殺了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人,你在聖城中打聽打聽,就知道我尼雅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再說就算我現在殺了你,我父親也是不會責怪我的!不要指望我父親來幫你了!」

  「是這樣嗎?我真有些不敢相信,那麼......我明天找機會在聖城裡打聽一下,然後回答小姐的問題,可以嗎?」

  「好!你儘管去打聽好了......混蛋,你敢耍我?」尼雅勃然大怒。

  安飛歎了口氣,連這麼簡單的彎都轉不過來,說明尼雅並不是一個有城府的人,可是......她為什麼問出如此尖銳的問題呢?

  這種問題實在沒辦法回答,企圖?什麼叫企圖?哪一個拜在索爾門下的學生沒有企圖?往大了說,這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看的更遠、飛得更高,往小了說,這叫背靠大樹好乘涼!

  但如果老老實實回答的話,難免會留下些誤解,如果靠著伶牙俐齒把尼雅難倒,又不符合自己純樸的個性,讓安飛左右不是。

  俗話說事出有因!既然事情已經出了,必然有連帶的因果關係!安飛強大的計時記憶功能發揮了效果,從索爾親熱的拉著他的手向眾人做介紹開始,一直回想到餐桌上眾人的表現,逐漸找出了一些異常的地方。

  「小姐,這些話是有人教你問的吧?」安飛淡淡的說道。

  「你怎麼......」尼雅猛地摀住了自己的嘴:「別打岔,說!你到底有什麼企圖?!警告你,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小姐,你能不能把劍拿下去,我把實話都告訴你好了。」安飛感到一絲悲哀,最可能的原因就是索爾對自己太過親熱了,引發了某個人的嫉妒心,從而在裡面作梗,甚至把什麼事也不懂的尼雅推出來當出頭鳥!看來,想在這裡混下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在工作之外的生活環境中,遇到了什麼事情,安飛總是後發制人,這不代表他懼怕誰或者是能力不夠,完全是個性使然。有的人天生囂張跋扈,喜歡上了什麼就要去爭,爭不到就搶,搶不到就乾脆毀掉,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有的人天生喜歡安靜,不願意為了什麼去爭得頭破血流,報著退一步風平浪靜、忍一時海闊天空的態度生活著。而在後一種人當中,還有一些特殊的類型,他們不惹事是不惹事,但是當事情偏偏要惹上他的時候,他的反擊卻比其他人要激烈得多,這就是所謂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了,安飛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人。

  「說吧,你最好是老實點,不要錯過我給你的機會!」尼雅努力做出了一副威嚴的樣子。

  「小姐,你讓我怎麼說呢,得從頭說起了。」安飛歎了口氣:「我生活的地方充滿了危險,時時刻刻都要遭受死亡的威脅,每當在黃昏中觀看夕陽的時候,我都在祈求著,祈求自己能看到明天升起的太陽。」

  「你在哪裡生活?在魔獸森林嗎?」尼雅驚訝的問道。

  「不,我與一個大魔法師還有一群孩子一起生活。」安飛淡淡的說道。

  「大魔法師?」尼雅晃了晃手中的長劍:「少在這裡胡說八道!告訴我,是哪一個大魔法師?你別想矇混過關!」

  「請原諒,我不能告訴你名字。」

  「那你就是在撒謊!」尼雅的長劍向前逼了一步。

  「高貴的尼雅小姐,你可以懷疑我。」安飛的神色絲毫不變:「生活在索爾大師的庇護下,身邊的所有人都在討好你,沒有人敢惹你不高興,這就養成了你自以為是的性格,你想懷疑誰就可以懷疑誰,你想讓誰做出解釋誰就必須要做出解釋,否則你可以毫無顧忌的殺死對方,是這樣吧?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你卻是高高在上的小姐,我們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麼公平公正,你也不需要和我講什麼公平公正,劍在你手裡,你儘管刺下去好了!」

  「你......胡說八道!!」尼雅氣得臉色通紅,長劍已經逼近了安飛的胸口。

  「我可以證明,他沒有胡說八道。」隨著說話聲,歐內斯特推開了房門,靜靜的看著尼雅,他的眼神變得非常冷漠。

  歐內斯特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區區一柄魔法劍加上對方的身份,並無法改變他的立場,安飛是他親手試探過、親自帶出荒島的少年,他信任安飛,如果尼雅還要試圖傷害安飛,他不介意教訓這個高貴的大小姐一頓,縱使她是索爾的獨生女兒。交情是交情,道義是道義,歐內斯特決不會為了交情而做出有違道義的事情!而且他也相信,憑索爾大師的人格也不會一力偏袒自己的女兒。

  世界上象歐內斯特這樣的人已經不多見了,安飛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少年,本身實力又非常低微,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在很多人看來,為了安飛得罪尼雅是不明智的,但如果世界上所有的人做事情都要從明智不明智出發的話,世界將變得怎樣黑暗?!

  在有些事情上,歐內斯特可以暫時放下公平、公正之心,從權行事,就像與索爾一起去對付亞戈爾一樣,而在有些事情上,歐內斯特卻決不會放棄自己的原則,寧死而不悔!

  正是有了歐內斯特這樣的人,才讓世人明白什麼叫做熱血,什麼叫做豪情!如果說世界是黑暗的,他們就是暗夜中的火炬,既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別人。

  「歐內斯特叔叔......」尼雅呆住了。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起誓,安飛所說的都是真話,尼雅小姐,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歐內斯特冷漠的說道:「如果沒有,我希望你今後不要再打擾安飛了,如果你很討厭安飛,也無法改變自己的情緒,那麼你可以去和你的父親說,解除他們的師生關係,我可以讓安飛做我的學生!」

  安飛的雙手突地握成了拳,隨後又緩緩放開,安飛與歐內斯特不是一樣的人,歐內斯特對尼雅反感,情緒就在臉上反映出來了,而安飛卻是暗夜中的行者,不管心中是激動還是感動,他的神色很少會發生變化,除非是故意在演戲,而且安飛是個行動主義者,他信奉行動勝過一切,說了再多感恩的話,也永遠比不上一杯熱茶!

  「安飛,對不起......」尼雅低下了頭,受到索爾的影響,尼雅非常崇拜歐內斯特,所以安飛的話她不信,歐內斯特的話她卻不能不信,何況歐內斯特已經發了誓言,這份量更重了,重得她感到承擔不起。

  「沒關係的,我可以走了吧?」安飛淡淡的說道。

  尼雅茫然的點了點頭。

  安飛沒有看尼雅,也沒有看歐內斯特,大步離開了尼雅的房間,歐內斯特的目光從安飛的背影轉到了尼雅身上,低聲說道:「安飛吃的苦是你這種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永遠也無法體會的,我再重複一遍,不要再去打擾安飛的生活!」這一句話裡,已經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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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3:09

正文 第十八章 引導者


  清晨時分,安飛翻身從床上做了起來,深呼吸幾口氣,昨日的不快已經隨風而去了,人的眼睛長在前面就是為了向前看的,為了什麼事情耿耿於懷只是在為難自己,做人要拿得起,更要放得下,既然尼雅是索爾的獨生女兒,他安飛不能用什麼手段去報復,那麼就把事情輕輕放下吧。

  推開窗戶,安飛看到歐內斯特正在下面的草地上練劍,說是練劍,其實也就是活動一下身體,實力到了歐內斯特這種地步,已經不是靠著苦練就能突破瓶頸的了,靠的是悟性。

  安飛抓起一條手巾,走下了樓梯,一直走到外面的草地上:「歐內斯特叔叔,先擦擦汗休息一會吧。」說完,安飛把手巾扔了過去。

  「安飛,起得很早啊,這是個好習慣。」歐內斯特接住了毛巾向安飛走來,隨便擦了兩下,又把手巾遞給了安飛。

  就在安飛伸手去接毛巾的時候,歐內斯特突然愣了愣:「你的手......」

  「我的手怎麼了?」安飛醒悟過來了,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了驚訝的樣子。

  歐內斯特伸出了自己的手,兩個人的手大小差不多,手指同樣修長而有力,唯一的區別就是歐內斯特手背上的筋脈突出了些,皮膚也比安飛的手粗糙些。歐內斯特抓住了安飛的手,翻轉過來,他的手心虎口處布著厚厚的一層老繭,安飛的虎口上也有繭,不過只有薄薄的一層。以前歐內斯特沒有注意安飛的手,現在才發現安飛的手不一般。

  「你以前練過劍?」

  「練過。」

  「和誰學的劍術?你身上也沒有鬥氣啊!」

  「和村裡一個性格非常古怪的老人,也沒練多長時間,我十歲的時候就被亞戈爾老師帶到孤島上去了。」

  「你還是想不起來你以前住在什麼村子嗎?」

  「怎麼也想不起來。」安飛苦惱的撓了撓頭皮:「我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父親,是母親把我撫養大的,我現在只記得我母親和村長的名字,別的都是模模糊糊的。」

  「別急,也許過一段時候,你就能想起來了。」歐內斯特頓了頓:「你們村長叫什麼?」

  「他叫本拉登,歐內斯特叔叔,您認識他嗎?」

  「不認識。」歐內斯特搖了搖頭。

  認識才有鬼了呢!安飛在心中暗笑,臉上做出了失望的樣子。

  「來,傻小子,我們來較量一下,讓我看看你的劍術!」歐內斯特來了興趣。

  「我?我和您較量??」安飛睜大了眼睛。

  「來吧!別害怕,我不會傷到你的。」歐內斯特笑著把昨天得到的魔法劍遞給了安飛。

  安飛無奈的接過長劍,早知道這樣他就不下來了......

  「小心了!」歐內斯特喝了一聲,一劍刺了過來,與安飛較量,他自然不會動用一點鬥氣,劍的速度雖然快了些,不過力道卻放得很輕很輕。

  安飛用劍一架一引,把歐內斯特的劍引向了外圈,隨後劍尖挑起,掃向了歐內斯特的手腕,歐內斯特迅速抽劍回擋,架住了安飛的長劍,隨後他整個人就呆住了。

  就像魔法師注重魔力的強弱、精神力的高低一樣,這個世界的大劍師們更重視鬥氣,劍術上的造詣則非常古樸。金庸筆下的華山有氣宗、劍宗之爭,而這個世界的武者們全都屬於氣宗,劍宗從來沒有出現過,各個品階的劃分也完全是看鬥氣的強弱,劍術則被忽略了。

  雖然安飛用的只是太極劍中很簡單的『引』字決,但身為大劍師的歐內斯特馬上敏銳的察覺到了其中的巧妙,更讓歐內斯特震驚的是,安飛十歲的時候就被亞戈爾帶走了,他學到的自然是非常簡單、粗糙的劍術,縱使這樣安飛依然能用出讓他吃驚的招式來,安飛村中那個性格古怪的老人實力又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安飛,教你劍術的那個老人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他性格很古怪,沒有人願意和他來往。」

  「那你能想起那老人的樣子嗎?」

  「能,他的鬍子和頭髮都是銀白色的,個子不太高,總穿著一身非常寬鬆的衣服,對了,他的衣服上繡著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歐內斯特以為找到了線索,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一個圓圈,一半是白色的,一半是黑色的,在白色的半圓中有個黑點,在黑色的半圓中有個白點。」安飛中手中的魔法劍在地上畫出了一個陰陽魚,他所描述是張三豐的形象......

  「這是什麼東西?」歐內斯特皺眉苦思起來。

  「歐內斯特叔叔,你也沒見過這種東西嗎?」安飛明知故問。

  「從來沒有。」歐內斯特沉吟半晌:「安飛,來,我們再較量一下!」

  「好的。」

  兩個人重新擺開了架勢,安飛的力道非常弱小,弱小到只要歐內斯特加了一分力氣,安飛的長劍在碰撞中就要脫手飛去,不過歐內斯特的神色卻變得越來越凝重了。

  安飛的運劍方法很怪異,他的上臂幾乎不動,完全是靠著手腕揮劍,劍招卻非常辛辣、刁鑽,歐內斯特感覺到,如果安飛具有中階劍師、或高階劍師的實力,足以對自己構成一定的威脅了。

  比試了片刻,歐內斯特突然停了手,雙手拄劍,微微仰望著天空,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飛默默的放下了魔法劍,他是故意的!歐內斯特背負著仇恨,苦苦等待著機會,但對方卻已經成了一支主力軍團的最高統帥,索爾曾經說過,傑羅菲克身邊強者如雲,歐內斯特的機會越來越渺茫了。

  歐內斯特雖然是個不怕死的人,但不怕死不代表著要去找死,只要歐內斯特出現在傑羅菲克面前,必然要遭受無數強者的圍攻,他根本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

  所以安飛故意露了幾手劍法,他希望能帶給歐內斯特一些啟迪。

  「歐內斯特叔叔,早餐已經做好了。」尼雅的聲音響了起來。其實這種事讓僕人來做就可以了,只是尼雅知道昨天的事情已經惹怒了歐內斯特,她希望能用自己的行動換來歐內斯特的諒解,畢竟,她還想向歐內斯特請教劍術呢。

  歐內斯特如夢初醒,他看了看安飛:「我不吃早餐了,安飛,你自己去吧,今天要去魔法學院上學,你自己小心一些,如果遇到了什麼事,能忍就先忍著,回來告訴我,我去幫你要回公道!」

  「歐內斯特叔叔,不會有事的,誰能難為我呢?」安飛笑道。

  歐內斯特抬頭看了尼雅一眼,冷哼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歐內斯特叔叔,那我先去吃早餐了,第一天上學,如果遲到的話,會給老師留下壞印象的。」

  「去吧。」歐內斯特點了點頭。

  尼雅見歐內斯特拒絕去吃早餐,有心再勸上幾句,可又不敢,只得帶著安飛向餐廳走去。

  索爾坐在餐桌旁,盤裡的食物已經準備好了,他卻一口沒動,好似在等著什麼人,見安飛走進去,索爾微笑著說道:「安飛,昨天睡得怎麼樣?還習慣嗎?」

  「老師,我睡得很香,家裡的床非常舒服,早晨我都不想起來了。」安飛笑道。

  索爾並不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尼雅心中有鬼,她怎麼敢主動交代?安飛不是一個長舌頭的人,別說是現在,就算是上小學的時候,受了什麼委屈他也從來不會向老師告密,歐內斯特卻自由慣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首先選擇的是自己想辦法解決,絕不會跑到索爾面前饒舌,所以在索爾看來,大家還是非常融洽的。

  坐在餐桌兩側的年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他們中入門最晚的人也跟了索爾三、四年,索爾只是在魔法上對他們悉心指教,在生活起居上卻很少過問。只有尼雅才有資格讓索爾為了她的生活起居操心,現在有資格的人又多了一個,那就是安飛了。

  「大家好。」安飛笑著點點頭,坐了下來。

  只有兩個人向安飛點頭示意,其餘的人像沒有聽到一樣。

  看來只是小麻煩了......安飛反而鬆了口氣,在心中暗自說道,昨天尼雅被人鼓動來找他麻煩,安飛以為對方是一個非常奸猾的人,今天這一看,自己高估了對方,連最起碼的掩飾都不會,對方的心機也是有限的。如果這些『同學們』對自己非常熱情,問長問短的給索爾造成錯覺,安飛會覺得很頭痛,現在情況就變得簡單了。

  事情的起因就是索爾對自己太好了,讓『同學們』心中本能的對自己生出了反感,完全可以用時間來淡化這種反感,用自己的努力來贏得他們的認同,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安飛不想和誰成為針鋒相對的仇家。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仇人多堵牆,這個道理安飛明白,是在索爾眼皮底下與這些人勾心鬥角、較量一番還是和大家搞好團結、讓自己真正融進了集體呢?哪一個對自己更有利?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安飛的心胸一向很寬廣,該忘記的不愉快他不會耿耿於懷記在心裡。

  「尼雅,一會你帶著安飛去魔法學院,告訴斯迪格,安飛是我的學生,讓他妥善安排一下。」索爾說道。

  「好的,父親。」尼雅甜甜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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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3:28

正文 第十九章 工作


  怨不得索爾放心讓尼雅帶著安飛去魔法學院,其實魔法學院就在魔法工會的後面,離索爾的家並不遠。尼雅懶得乘坐馬車,出門直接闖到了魔法工會裡面,是用闖的......魔法工會的每一個魔法師都對尼雅笑臉相迎,就這樣不廢什麼力氣就從魔法工會的後門走進了魔法學院的後門。

  想不到我還有重新上學的一天......安飛一邊好奇的打量著來往的學生們一邊在心中暗笑,不知道這些學生有沒有在課桌上寫上座右銘的癖好,要是可以寫的話,自己要寫些什麼好呢?歪詩是不能寫了,調皮搗蛋的話也不能寫,難道要寫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嗎?

  來往的學生們對安飛更好奇,尼雅是天之驕女,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她,此刻見安飛能和尼雅並肩而行,不由大感驚詫,紛紛猜測著安飛的來歷。

  其實泛大陸的魔法學校都是主要針對平民開放的,真正有權有勢的人不會在這裡上學,他們完全可以請上幾個甚至是十幾個私人教師,稍微差一點的會想方設法讓自己的孩子投在各個大魔法師或者高階魔導師的門下,實在沒有出路,才會在這種魔法學院學習。

  尼雅就沒有走進過劍士學院,馬奧帝國國王的三個孩子都是魔法師,可也沒有踏進過魔法學院,宮廷法師團是做什麼的?難道是養著玩的嗎?索爾在馬奧帝國的地位之所以如此崇高,不止和他本身的實力有關,更因為索爾是馬奧帝國三個王子的老師,甚至馬奧帝國的國王猶蘭德也聆聽過索爾的教導,說索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並不為過,縱使是當朝宰相在索爾面前,也要禮讓三分。

  如果安飛的實力達到了魔法師的水準,哪怕僅僅是初階,索爾都不會讓安飛到魔法學院學習,安飛的實力太差,魔法基礎知識太薄弱,必須要花費一定時間海量吸納各種基礎知識,這樣在將來才有望做出一定的成績。

  饒是如此,魔法學院的入門階依然很高,魔法學徒沒有資格到魔法學院進修,索爾是稍稍動用了自己的影響力,把安飛硬安排進來的。

  安飛也知道前因後果,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尼雅帶著他連穿過兩道後門,才走進了魔法學院,如果日後出現了『走後門』這句俚語,也許說得就是他安飛了吧?

  走過一片樹蔭,前方出現了一座獨立的小樓,這小樓的年代應該很久遠了,小樓下面一米來高的地方,圍滿了整整一圈苔蘚,上面也佈滿了爬山虎,有的窗台上竟然長出了野草。

  尼雅大大方方的推開樓門,走了進去,安飛連忙跟在了後面,別看他沒有鬥氣、魔力低微,但他的感應能力卻很敏銳,安飛感應到小樓中有強烈的魔法波動,這種波動甚至比索爾對抗火龍術時爆發的魔力波動還要強烈十幾倍,萬一里面有魔法陣,自己渾渾噩噩一腳踏上去,豈不是光榮得不明不白了?

  尼雅拐上了二樓,走到一個黑色得房門前,敲了兩下,也不等裡面的人說話,她已經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聖城的明珠小姐啊,來看我這個老頭子麼?」一個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

  「斯迪格叔叔,你很長時間沒有到我家去了呢。」尼雅嬌笑道。

  「你父親掛了個院長的頭銜,什麼事情都不管,把一切都推給我,我哪裡有時間啊?」

  「這樣啊,我回去就和父親說,說你一直在抱怨他!」

  「咳咳......尼雅,怎麼不向我介紹介紹你帶來的客人呢?」斯迪格連忙轉移了話題。

  「他叫安飛,想在魔法學院上學,我父親說,讓斯迪格叔叔妥善安排一下。」

  「斯迪格叔叔,您好。」安飛微笑著說道。

  「你好。」斯迪格點了點頭。

  「好的,我已經把人帶到了,沒我的事情了吧?」尼雅拍了拍手:「那我就走了哦?」

  「來了就走?是不是嫌我這個老頭子氣悶啊?」

  尼雅做了個鬼臉,轉身就向外走去。這倒不是她輕視安飛,最多算得上是忽視而已,不管索爾是怎麼囑咐她的,在她的潛意識中,安飛也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所以,她用不著徵求安飛的意見。

  斯迪格看了看安飛,微微有些詫異,不過他控制得很好:「你叫安飛是吧?索爾已經和我說過了,我一直在等著你呢。」

  「斯迪格叔叔,給您添麻煩了。」安飛恭敬的說道。

  「別客氣。」斯迪格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不過......事情有些不好辦啊,你只是一個魔法學徒對吧?」

  「是的。」

  「把你安插到初階魔法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呢,你今天和尼雅一起來到了學院,很多人都看到了,你是索爾的學生......這個消息早晚會傳出去的。自從馬奧魔法學院建立以來,學院只對魔法師開放,這是第一條校令,不可違背,如果讓人知道索爾強行把自己的學生安排到了魔法學院上學,我怕......這消息傳出去之後會給索爾帶來一些不好的影響,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的。」安飛想了想,微笑道:「斯迪格叔叔,我可不可以在魔法學院工作?只要讓我去圖書館翻閱魔法手記就行,這樣我就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學習魔法了,而且我又不是學生,那麼也不會給老師帶去壞影響了。」

  「你誤解我了。」斯迪格笑著搖了搖頭:「入門魔法雖然很簡單,但也是很重要的,沒有人指導,你很容易走彎路。而且......如果通過翻閱魔法手記就能掌握大量基礎知識的話,索爾沒有必要把你送到這裡來,你可以在索爾的家裡學習,哈哈......索爾的私人藏書雖然沒有魔法學院的藏書這麼多,但在質量上卻遠遠超過了圖書館的藏書,幾乎每一本都是有用的,不像這裡的圖書館,我可以坦白說,圖書館的藏書最少有一半以上都是廢品,不值得去浪費精力。」

  「斯迪格叔叔,那您是說......」

  「我是說,你先不要去初階魔法班了,每天上學之後直接到我這裡來吧,我會找幾個老師專門輔導你,等你成為了初階魔法師之後,再跟著大家一起學習,好不好?」

  安飛沉思了半晌:「斯迪格叔叔,謝謝您的好意了,可是為了我一個人就這樣......我有些過意不去,斯迪格叔叔,還是讓我在這裡工作吧,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當我成為初階魔法師之後,我會再來找您的。」

  見安飛婉言謝絕了自己的好意,斯迪格不由得愣住了,由幾個老師專門輔導,這樣的好機會怕只有那些大貴族世家的子弟才能享受,在斯迪格看來,安飛的表現有些不識好歹了。

  「安飛,我希望你能重新考慮一下,不要急著回答我。」斯迪格緩緩說道。他願意幫助安飛完全是看索爾的面子,索爾不但親自和他談過,今天還讓自己的女兒把安飛領過來,說明索爾對安飛是非常重視的!斯迪格雖然不明白索爾為什麼對一個魔法學徒如此重視,但幫襯自己的老朋友是他義不容辭的事,說白了,索爾把安飛安排進來會引起別人的議論、帶來不好的影響,他斯迪格動用職權,讓幾個老師輔導安飛,後果是一樣的!只不過前一種是索爾遭人非議,後一種是他名聲有損罷了。見到安飛拒絕了自己的好意,斯迪格感到很不高興!

  「斯迪格叔叔,您就讓我試一下吧。」安飛誠懇的說道:「如果我真的能靠自學成為一個魔法師,那麼也省去了很多麻煩,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會回來找您的。」

  當日索爾啟程去與亞戈爾對決,心中感到緊張,確認亞戈爾已死之後,鬆了一口氣,以致於心防洞開,見到安飛忠誠無比的表現,便很自然的容納了安飛。反過來說,安飛又何嘗不是這樣?之前的各式遭遇就不說了,安飛在荒島上一個人度過了上千個日日夜夜,內心的寂寞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所以在他證實索爾和歐內斯特對他只有關愛之意,絕無半點壞心之後,他也放開了心防,完全接納了索爾和歐內斯特,可以說,現在安飛已經把索爾和歐內斯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所以安飛能坦然接受索爾和歐內斯特的幫助,卻不願意欠別人的情,連索爾都可能因為自己引發一些不好的影響,斯迪格讓老師給自己做輔導,肯定也有他的壓力,這才是安飛拒絕斯迪格好意的原因。

  斯迪格深深的看著安飛,半晌才緩緩說道:「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的決定。」

  「這個......」安飛撓了撓頭皮,苦笑道:「如果我在三個月之內還是不能成為魔法師的話,我只能回來麻煩您了。」安飛這是在故意服軟,如果他回答不會後悔,斯迪格可就一點面子也沒有了,如果擺出信心不是很充足的樣子,反而會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

  「你這孩子......」斯迪格失笑起來:「嗯,這樣吧,我一直想找一個僕人,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我雖然老了,身體倒是一直很健康,沒什麼需要你照顧的,你有很多時間去翻看圖書館的藏書,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隨時找我。」斯迪格生怕安飛認為僕人的身份太低,再一次拒絕他的好意,所以在話中暗示安飛,他不需要照顧,你儘管去圖書館翻看藏書。

  「斯迪格叔叔,太謝謝你了。」安飛向斯迪格鞠了一躬,這個躬雖然鞠得真心實意,但心中卻在苦笑,什麼時候能恢復正常人呢?當孩子他實在是當膩了!

  「很好。」斯迪格笑了起來,從桌上找了找,拿出了一張卡片:「這是進出圖書館的證明,你可以開始工作了。」
引言 使用道具
麻吉
大公爵 | 2009-5-29 12:13:46

正文 第二十章 燈泡


  正是上課時間,圖書館中的人並不多,安飛掃了一圈,在兩個長達五、六十米的長條桌旁,只坐著十幾個人,南北兩側,擺放著高高的書架,上面全是各種各樣的書籍,而且是按照魔法分類擺放的。

  安飛的眼神很好,一下就找幾本帶著『空間』字樣的書,他緩緩走了過去,伸手拿出一本,隨便翻了幾頁,不由皺起了眉,不停的向後翻去,書已經快要翻完了,書中眾神創世的故事依然沒有寫完,安飛苦笑著把書放了回去。

  怪不得斯迪格說圖書館的藏書有很多都是無用的,他到魔法學院的目的是學習魔法,又不是聽人講故事,誰看這種東西!

  如此先後翻閱了五本書,沒有一本是安飛想要看的,安飛想了想,轉身向二樓走去。

  剛剛踏上台階,安飛突然感覺到身前出現了魔法波動,急忙停下了腳步,可是他的身體已經踏入魔法陣的籠罩範圍了,等到魔法陣發動之後再想退出去哪裡還來得及?安飛只覺得好似撞上了牆一樣,騰騰騰連退了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圖書館中響起了一片笑聲,安飛摸了摸有些發酸的鼻子,悻悻的退了回來。

  「等你成為了高階魔法師之後,你就可以上二樓了。」一個長著褐色頭髮、身穿黑色法師袍的女孩子輕聲說道。

  「謝謝。」

  「你是新來的學生吧?」

  「嗯......我是斯迪格院長的僕人,不是學生。」安飛微笑著回道。

  「僕人?」

  「是的,雖然我很想在魔法學院學習,但斯迪格院長拒絕了我,我現在只是一個魔法學徒,他不能違反規定,不過,他給了我可以隨時進圖書館翻閱藏書的權力。」

  「哦。」那女孩子笑了笑:「沒關係的,就算是大魔法師,也有做過魔法學徒的時候,不要灰心,希望明年能在新生中看到你。」

  「謝謝你的鼓勵。」安飛不由認真的看了那女孩子一眼,隨後又轉身翻閱起了魔法書。

  周圍還有人低聲談論著安飛,也在嘲笑著安飛,這麼愚蠢的人好久沒見過了,連最基本的常識都不懂,竟然想上二樓......活該鬧出大笑話!

  安飛卻依然故我,繼續翻看著魔法書,好似沒有看到別人在對他指指點點一樣,他不是在故做鎮定,而是特立獨行的安飛壓根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他的面具經常換,別人嘲笑的不過是他的面具而已,與他不發生什麼關係,再說人又不是為了別人的看法而活的!

  一本本翻下來,安飛始終找不到自己需要的東西,有的書和魔法沒有什麼關係,就是一本故事書而已,有的書內容太淺薄了,講的都是安飛已經理解了的東西,有的書內容又太過深奧,安飛看了半天也看不懂。

  如果換了普通人,也許早就不耐煩了,安飛卻依然很平靜,默默的一本接一本看下去,身為一個刺客,要是沒有足夠的耐心,他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比起耐心這東西,還真沒多少人能比得上他。

  那女孩子觀察了安飛一會,她顯然是圖書館的常客,她見安飛對一些浮淺的書只看了幾頁就放下了,而對一些深奧的書則要看上好一會,最後皺著眉頭不甘心的把書放回原位,心中大致猜出了安飛現在的水平,她走到書架前,認真的挑了幾本書,走回來放到安飛身前,輕聲說道:「你先看看這幾本書吧。」

  「嗯?謝謝。」安飛一愣,連忙笑著致謝,然後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隨手翻了幾頁,長鬆了口氣,又抬起頭來看向那個女孩子:「謝謝你了!」

  「別客氣。」那女孩子笑了笑,低頭看起了自己的書。

  那女孩子送來的書正是安飛想要的,從各系元素的特性、對比,到元素的排列效果,還有簡單魔法陣的剖解,幾乎應有盡有,安飛一屁股坐下來,如饑似渴的閱讀起來,這一次他翻閱的速度就變慢了,因為他需要把書本上的東西都記在腦海裡。

  雖然安飛更重視的是自己身上獨一無二的武學,但從目前的形勢看,他必須要給自己製造出一個合格的身份,僅僅是索爾的學生......這還遠遠不夠,最低限度他也要成為一個魔法師。

  當一個人入神時,時間總是過得非常快,安飛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書本上,渾然忘了身邊的起起坐坐、進進出出,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一隻枯瘦的手伸過來把安飛的書合上,安飛才猛然警醒過來,轉頭望去,斯迪格露出了和藹的笑意正站在他身後。

  「斯迪格叔叔。」安飛連忙站了起來。

  「孩子,你的年紀還小,時間多得很,不要太著急了,要愛惜自己的身體啊。天已經黑了,尼雅正在學院門口等你呢,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書吧。」斯迪格覺得自己已經明白索爾為什麼要把安飛收為學生了,雖然安飛僅僅是個魔法學徒,但他的刻苦精神卻是難能可貴的,斯迪格來看過幾次,每一次都見到安飛忘我的翻閱著魔法書,連姿勢都沒有變過,這點讓斯迪格很滿意。

  安飛向圖書館外看了看,天色真的黑了!他露出了靦腆的微笑:「對不起,斯迪格叔叔,我忘了時間了。」

  「不用對我說對不起,你的學習精神值得表揚。」斯迪格笑道:「快出去吧,尼雅的脾氣可不太好,讓她等時間長了,你會吃苦頭的。」

  「斯迪格叔叔,那我就先走了。」

  斯迪格點了點頭:「快走吧。」

  安飛一溜小跑,跑出了圖書館,按著記憶一口氣跑到了魔法學院的後門,見空無一人才反應過來,尼雅肯定是在魔法學院的正門等著他呢......這要怪誰?是安飛頭腦簡單還是斯迪格沒有說明白?焉或是尼雅一會後門一會前門的瞎折騰?安飛長吸了一口氣,邁開大步,又向魔法學院的正門跑去。

  用不快也不慢的速度穿過了魔法學院,中途還停下幾次向別人問路,跑到魔法學院的正門時,果然見到門口停著一輛非常華麗的馬車,尼雅正挑起車簾向外看著,滿臉都是不耐煩的神色,見到安飛跑過來,她哼了一聲重重的把簾子甩下來,力道用得大了些,尼雅這一甩竟然把簾子撕掉了半邊,很明顯,她已經非常不滿了。

  「尼雅小姐,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我自己可以回家嗎?」安飛鑽進了車廂,陪笑道。

  「是父親一定要我來接你,我有什麼辦法!」尼雅冷冷的說道。

  「對不起了......」

  「尼雅,怎麼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尼雅身邊的年輕人笑道。

  「要介紹你們自己介紹,別煩我!」

  那年輕人聳了聳肩膀,對著安飛露出了苦笑:「好吧,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格蘭登,高......」那年輕人才注意到安飛身上的魔力波動,不由頓了頓,轉口道:「我是一個魔法師。」

  「你好。」安飛笑道:「我叫安飛,魔法學徒。」

  「呵呵......安飛,你也別太在意,時間一長你就知道了,尼雅就是這樣的脾氣,今天又出了點不開心的事,尼雅的氣一直沒有消,所以呢......」

  「沒關係的。」安飛連忙說道。

  「怎麼?你嫌我煩了是嗎?」尼雅瞪起眼睛看向格蘭登。

  格蘭登皺了皺眉:「不會的,你別亂想了,我怎麼會嫌你煩呢?」

  「就是、就是!」

  「尼雅,我不想繼續和你吵了,有些話也不能當著別人的面說,你能安靜一會麼?!」

  「有話你就說好了,我聽著呢,說呀!」尼雅寸步不讓的叫了起來。

  安飛在心中歎了口氣,看起來尼雅和格蘭登的關係不一般,很可能是小兩口,他在這裡聽人小兩口子吵架,著實有些難堪,但現在下車也不是那麼回事,安飛不得不笑著勸道:「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嘛,都不要太激動。」

  「你閉嘴!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馬奧帝國的二王子殿下,我們在談話,你有什麼資格插嘴!?」尼雅竟然把矛頭轉到了安飛身上。

  安飛一下子被噎住了,確實,他沒有資格插嘴的。

  「尼雅!不管你怎麼樣和我生氣我都可以不介意,但你不能把怒火發洩到無辜的人身上,馬上向安飛道歉!」格蘭登真有些火了。

  「我不!」

  安飛心中是苦笑連連,這倒好,把焦點轉移到自己身上了,不管尼雅給不給自己道歉,她對自己都會愈發的不順眼了。

  就在這時,後方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有人大聲喝道:「讓開!快讓開!火急軍情,都讓開!!」

  車伕急忙把馬車趕到了一邊,車廂裡的人也不再吵架了。

  「戰爭要爆發了嗎......」格蘭登喃喃的說道,眼中充滿了憂慮。

  「要打仗了嗎......」尼雅喃喃的說道,她眼中卻閃爍著興奮。

  「尼雅,我不能陪你了,我必須回去!」格蘭登深吸了口氣。

  「等等,格蘭登!我說的事情你到底同意不同意?你放心好了,只要你點頭,我的劍士團馬上就能組建起來,然後我們都陪著你去前線!」

  「胡鬧!這是戰爭,不是兒戲!」

  「好不好嘛......」尼雅死皮賴臉的抓住了格蘭登的衣袖。

  安飛是無語了,怪不得人說小兩口床頭打架床尾和,他剛才勸那一句實在是太沒有必要了!白白鬧個惹禍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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