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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1:36:08

第二十章 牛壯壯,好樣的!


  之前就有人懷疑過大院的偷竊賊是團夥作案,鄭歎雖然對於案情的分析並不太在行,但也知道想要在家屬樓行竊,很大可能是裏應外合。

  只是那時候找警察過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最後不了了之。所以那段時間將房屋出租出去的戶主們都被迫回來向家屬區的其他人做過解釋,甚至還簽署過協定,以保證租房的人足夠信任。

  鄭歎聽到「鐺!」的一聲,是大樓門禁發出的聲音。

  這兩個人有門禁卡,而且對這棟樓的住戶足夠熟悉,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那幾戶住著退休老員工的老住戶。

  事實上,很多居住在這兒的退休教工們生活都過得很清貧,就算他們其實很有錢,但去學校食堂的時候也是一買一大袋白饅頭,回家再煮點清粥小菜,而不是錦衣玉食。

  再說了,如果下手的物件是那些退休老教工的家裏的話,何必等到現在?

  那麼,排除掉那些老住戶,相對來說比較新的住戶,就是五樓的兩戶了。很巧的是,為什麼偏偏選今天,偏偏是焦媽出事,焦爸不在家,只留下兩個還讀小學的沒有多大威脅力和反抗能力的孩子?

  鄭歎在其中一個人進樓之後,估摸著時間,便從陽臺來到門前。

  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兩點十分。一般來說,在這個時候人們普遍都睡得比較熟。

  如果對方的下手目標不是焦家的話,鄭歎暫時不會有動作,省得把兩個好不容易睡下的小孩驚醒,至於其他人怎麼樣,說實話....鄭歎並不在乎,人心本來就是偏的,別人家裏被偷關自己屁事?這些人只是偷東西,又不是殺人。當然,就算出手也會等對方準備離開的時候再說,不到萬不得已,鄭歎不想在家門口鬧出動靜。

  只是....事與願違。

  那人在踏上五樓之後頓了頓,似乎在確認五樓的住戶都歇下了,然後便朝焦家這邊過來,門鎖很快發出輕輕的聲響。

  聽著門外輕微的腳步聲,鄭歎耳朵動了動,手掌上的爪子伸出來。

  門另一側的人不會想到,離這扇門前一米處,一隻黑貓蹲坐在黑暗的玄關處,隨著腳步聲的靠近門鎖的響動,黑貓已經改變了姿勢,曲腿,低伏,有一搭沒一搭甩動的尾巴尖也不再動,蓄勢待發。

  「哢」的輕響過後,門漸漸打開。

  陌生的氣息....

  門口的人小心地推開門,但...剛推開一點,腳還沒進來,就感覺臉上突然一陣劇痛,從左眼眉梢到嘴右角,面上立刻被劃出了幾條血痕,每一條血痕都立刻往外滲血。

  還沒等這人對突然而來的痛覺反應,一股大力撞擊在胸口,撞得他連退兩步然後跌倒在地。樓道的燈都關閉了,那人手上的小手電筒因為這一撞而掉落。

  那人驚慌了,以為自己被人發現,之前瞭解到的情況不實,很顯然這屋裏並不只有兩個小孩!

  因為面上的劇痛而慘叫一聲後,那人爬起來就往樓下跑,但是手電筒的那點光並不足以讓他看清楚樓梯,血已經往流進他的眼睛,更加模糊了視線,面上的疼痛刺激著大腦神經,一個趔趄滾了下去,在樓梯拐角處又匆忙爬起來往下跑。

  鄭歎將家門帶上,追了上去。人家都摸上門來了,不一次性解決掉鄭歎不甘心。

  那人應該對於家屬樓的樓梯很熟悉,不然黑燈瞎火傷了眼睛還能跑得這麼快。

  追到一樓的時候,門禁那裏躺著一個人,是個女人。而大胖的主人,那個年近七十的老太太,拿著一根電棒站在那裏。大胖蹲在老太太腳邊。

  大胖的示警並不是給鄭歎聽的,而是給老太太。老太太對於這種木牌的響聲很敏感,所以才會將風鈴做成這種木牌式。別看老太太年紀這麼大,動起手來一點也不含糊,不然那年輕女人也不會聲都沒發就躺這兒了。

  這個年輕女人的同夥在這時候並沒有要幫助一下同伴的意思,直接沖了出去,老太太已經抓了一個也就沒攔著那男的,再說....畢竟年紀大了,比不上一個健壯的小夥,強行動起手來肯定吃虧。

  所以,老太太有力地一聲吼:「抓小偷啊!!」

  然後,大院裏面,一隻隻狗都開始叫了起來,其中參雜著幾聲鄭歎熟悉的貓叫。

  鄭歎追了出去,雖然那個男的面上受了傷,一隻眼睛也被血糊住看不清,但逃跑速度依然很快。

  在鄭歎身後,一個白色的身影也往這邊沖了過來。雖然速度沒有鄭歎快,但確實是循著鄭歎的追擊路線,往那人逃跑的方向跑。

  那人的逃跑速度快,鄭歎也不慢,一直以來的訓練可不是白浪費時間的,鄭歎一邊跑也一邊思考著動手的時機。直到那人在路過拐角處的花壇的時候,鄭歎一個加速,沖上去跳起身從背後將那人推了一下。

  那人沒想到這之後背後會挨上一記,重心一失,腿一拐,往花壇上倒,他的頭擱在花壇水泥邊沿上。

  一時間那人有些暈乎,躺那裏動彈兩下也沒爬起來。沒過多久,在那人漸漸回神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沖了過來,朝著那人的小腿處就是一口。一口見血。

  「啊~!」

  又是一聲慘叫,不同於之前在焦家家門前的那聲叫,在經歷了被發現、被追趕、逃跑的恐慌之後,腿上的劇痛讓他有一種想要發洩心中恐懼的欲望,所以叫聲特別大,在這樣的夜裏很是瘮人。

  那人腳上使勁掙脫,還踹了幾下。

  被踹得滾了好幾個滾的牛壯壯一骨碌爬起來,繼續沖上去,這次更兇猛了,照著剛才咬出的血印又是一口,一邊咬一邊發出「唔唔...」的低吼。

  鄭歎蹲在旁邊的灌木叢裏面,看著這只還不到四個月大的牛頭狗的表現,心裏讚歎一聲:「牛壯壯,真他瑪好樣的!」

  雖然長得另類了點,但不得不承認,牛頭狗不愧是戰鬥犬!就剛才那一口,鄭歎看著都感覺腿痛,更別說挨了兩口,小腿上那一塊已經血肉模糊的人了。

  鄭歎躲在灌木叢裏的原因,是因為他察覺到老太太那一聲吼給叫出來的人都快過來了,這時候他不想暴露自己,那人臉上那些爪痕已經足矣,其他的功勞就留給牛壯壯吧,反正自己追過來的時候也沒人看到。

  抬頭看了看B棟那邊,鄭歎見到焦家的燈亮了,那一棟樓凡是有人在的,家裏燈都開了。人喊狗叫貓摻合,這麼熱鬧,就算睡熟的人也會被驚醒。

  鄭歎也不再管這裏的人,趕緊往焦家那邊跑去,倆孩子估計嚇著了。

  鄭歎回到家門前的時候,門仍舊是鄭歎剛離開時那樣緊閉,但客廳的燈開著。鄭歎還能聽到客廳裏面焦遠低聲跟顧優紫說話的聲音。

  鄭歎叫了兩聲,伸爪子輕輕撓了撓門,門立刻就開了,焦遠拿著一根擀麵杖,背後站著顧優紫。

  鄭歎:「....」

  誰教的這些孩子有麻煩就拿擀麵杖?上次熊雄是這樣,這次焦遠也是這種反應....

  見到門口的鄭歎之後,倆孩子原本緊張的心情稍稍放鬆了些。這時候,對門的屈向陽穿著海綿寶寶睡衣走了出來,一臉的茫然。

  因為這事,家屬大院裏很多人一直到天亮都沒睡著,那兩個人被抓了,上次被偷了東西的人更是嚷嚷著要當場審問,追查到底,他們可不是好糊弄的。很顯然,根據剛才審問兩人瞭解到的情況,並不像人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對大院的人這麼瞭解,可不是一般學生能夠做到的。

  焦遠和顧優紫跟著屈向陽下樓瞭解情況,畢竟五樓樓道那裏還有血跡呢,不搞清楚誰心裏都不踏實。

  聽到這次這兩人的下手目標是焦家,出來追自家貓的玲姨上來就是兩巴掌。對於那個被抓的年輕女的,大院的男人們沒好動手,而且這年輕女人面上帶淚,看著很是可憐,長得也有幾分姿色,看著乖巧,說話細聲細語,如果放在平時,絕對沒人會認為她是小偷。

  挨了兩巴掌,那女的哭得更厲害了,但看著是在有些我見猶憐的感覺,很可惜,玲姨可不吃這套,上去又是兩巴掌,要不是身邊人拉開,玲姨都準備踹兩腳了。

  鄭歎跟著焦遠他們下樓,沒去一堆人圍著的那邊湊熱鬧,這時候倆小孩有玲姨和屈向陽看著,也不會有啥事。

  鄭歎看的是牛壯壯那邊,那小傢夥正蹲在嚴老頭旁邊,嚴老頭面上笑得菊花朵朵開,一邊稱讚它還一邊幫它擦嘴邊的血。

  「壯壯啊,真是好樣的,明兒...不!今天天一亮就去給你買大肉骨頭,好好犒賞你一下!」

  牛壯壯「汪汪」叫了兩聲,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但尾巴搖得特歡。

  自打牛壯壯被領來大院,在嚴老頭那棟樓裏面,牛壯壯都是睡樓道的,那棟樓遭過賊,所以大家也琢磨著讓牛壯壯看守家屬樓。在老太太喊了那一聲後,立刻有人出來看情況,它就是那個時候沖出來的。

  晚上這事玲姨他們幾個也沒通知焦爸,他要守在醫院裏面。直到天亮以後,焦爸才知道大院的事情,特批準焦遠和顧優紫可以不去學校,他給老師打電話請了假,倆孩子被難得出一趟門的屈向陽帶去了醫院。

  屈向陽有車,鄭歎也不用呆書包裏乘坐公交了。只是....從醫院停車場出來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被放書包裏面。

  在鄭歎從書包拉鏈縫朝外看的時候,見到了來醫院檢查的小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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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37:07

第二十一章 人的性別分五種


  焦媽今天的面色好了點兒,多了些血色,看起來也精神多了。

  不過,在知道昨晚東區大院裏面發生的事情之後,要不是焦爸阻止,焦媽差點拖著傷回去。就算玲姨他們沒有告訴這邊,但東區大院的事情昨晚鬧得很大,醫院周圍都是學校的教職工和家屬,大家聊著聊著就會知道了。

  焦遠和顧優紫回答了焦媽的幾個問題之後也沒多說話,話最多的是屈向陽,將昨晚上發生的事情講得繪聲繪色。

  「自先前發生盜竊案之後,一樓二樓的人都做出了防護,有些住戶還加了門鎖,至於四樓和五樓的人原本還感覺自己會安全些,但現在看來,那些人就是摸透了人們的這種心理。你越是覺得住在高處的比較安全,他們越是朝住在高樓層的住戶下手。這次的事情起因,聽說好像是他們看到生科院裏面掛出來的榮譽榜,知道焦哥今年申請到了一百多萬的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恰好又知道你們這邊出了點事,家裏只有倆孩子,才將目標放在你們家的。」

  「申請到的基金咱也不可能都自己用啊,那些都是用到專案研究課題上的!」焦媽說道,語氣不太好。

  「但那些人可不認為,靠申請到的基金發家致富的人多得是。」屈向陽聳聳肩,突然想到什麼,又興致勃勃地道:「聽說連夜調查,在大院裏幾位元老資格坐鎮的情況下,還真查出了點結果。一個多月前的那些盜竊案,說的是沒查出什麼,其實是有人阻攔,但這次可攔不住了。主謀是住在A棟的一個人,他家裏有些關係,舅舅是副校長,學校管招生就業的那位。」

  屈向陽最喜歡說那些大人物的八卦,他也不怕人家給他穿小鞋,拼爹他未必拼不過,再說他都已經畢業了,怕個毛啊?

  「平時大家也給幾分面子,但這次的事情大家可不能忍,大院裏還有好幾個申請到數百萬經費的呢,還都掛在各院的季度榮譽榜上,就因為這個被人盯上,誰心裏都不會爽快。昨晚上一位老爺子就直接給那位元副校長打了電話。我估摸著,他們解決完大院那邊的事情之後就會來醫院這邊給你們賠罪的。」

  鄭歎蹲在焦媽病床邊的被褥上,靜靜聽著他們說話。被褥是焦爸從家裏帶來的,比醫院的舒服多了,看著也順眼。在焦遠他們來的時候焦媽剛換完藥不久,所以暫時不會有護士過來。

  聽著屈向陽的話,鄭歎想了想,也是,沒點關係沒點本事,怎麼搞到了家屬樓各棟的門禁,甚至包括西家屬區那邊的門禁都有,這次事件之後,不知道學校會採取什麼措施以防再次發上類似的事情。就算換門禁,鄭歎只要讓焦爸再搞個門禁卡就行了,對於這個鄭歎不擔心。

  「哎....焦哥,聽說那賊還沒進門就被你家的貓給撓了,那賊還以為家裏有人呢,連滾帶爬跑了,連同夥都沒顧,不過估計是跑太急,拐彎時跌倒撞到花壇的水泥邊,磕得滿腦袋血呀,被嚴大爺他家那隻牛頭狗給咬了,腿上都撕下一塊肉,這次嚴大爺家的那隻牛頭狗可算是出名了,你是沒看見....」

  焦爸在聽完屈向陽的講述之後,看了眼蹲在褥子上眯著眼睛假寐的鄭歎。知道藏拙,淡化自己是好事,有些風頭沒必要去出。

  幾人說說笑笑,氣氛也沒了昨天的沈重,焦媽也沒剛聽到事情時那麼焦急了。

  屈向陽說這幾天幫著照看一下焦家的倆孩子,被焦爸婉拒。

  屈向陽離開之後,焦媽問起了拒絕屈向陽幫忙照看孩子的原因。

  「我準備找衛棱,這樣你我都放心,小屈那小子精力都放在遊戲上了,到時候估計會帶著焦遠打遊戲。」

  鄭歎暗自點頭,還真有可能,而且那傢夥打起遊戲來對周圍的一切事情都漠不關心,指望他帶孩子,還不如靠自己呢!

  相比之下,衛棱確實能讓人放心點,反正只要晚上守著家裏一下,白天隨便他去哪里忙活,這樣的話衛棱應該也有時間。不過....衛棱那傢夥幫著查案查得怎麼樣了?都這麼長時間,居然還沒破案。

  鄭歎正琢磨著衛棱那邊查案的事情,這個隔間的門響了。

  焦遠和顧優紫趕忙將鄭歎裝進書包裏面,然後各自坐回小椅子上,裝作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但面上實在是太過嚴肅。焦媽笑著搖了搖頭。

  來的人是小卓,她也是聽說了大院那邊的事情才過來看望的。

  焦爸趕緊將那個躺椅讓出來讓小卓坐下,因為自家貓跟小卓的關係,這些時日去物理學院那邊借儀器的時候佛爺的態度一直都很好,就算沒有微笑,也不至於像從前那樣板著一張寒死人的臉。

  見到是小卓,鄭歎也不憋在書包裏了,出來又跳上病床蹲在軟軟的褥子上,這裏比書包舒服多了。

  「喲!黑炭,偷溜過來的?」

  小卓對於鄭歎在這裏並沒有太多的驚奇,甚至還笑著伸手指輕輕點了下鄭歎的頭。

  話題圍繞著鄭歎,小卓和焦媽的話就多了些。

  焦媽心裏也松了口氣,要是沒有自家黑炭這個話題,她還真不好說什麼。小卓的事情他們雖然不太清楚具體情況,但也能猜到一些,覺得她挺可惜的,物理學院「佛爺」手下三張王牌之一,未來前途無量,近期物理學院那邊還有一個大項目,如果小卓參加的話,以後也能多一個強硬的底牌。但偏偏是這個時候發生這種事情,並且小卓還決定留下這個在做輻射實驗期間懷上的,連健康都沒有保證的孩子。

  唉....現在的年輕人啊!

  小卓也沒在這裏待太長時間,說了會兒話之後就披著寬鬆的大衣離開了。

  「小卓這人....可惜了!」因為有焦遠他們在這裏,焦媽也不好說得太明白。

  「卓阿姨是有小寶寶了嗎?」焦遠問道。

  「嗯....」焦媽也不願意多說。說了這會兒話,也有些累了,但卻又睡不著。

  焦爸想了想,出聲對焦遠道:「說起小寶寶,有件事你們肯定不知道。」

  「什麼事?」

  焦遠和顧優紫都好奇地看向焦爸,鄭歎也不例外。不過,鄭歎已經做好聽到「我跟你說」的心理準備了。

  「我跟你們說....」焦爸拿過來一個稿紙本子,一邊說,一邊在稿紙上畫幾筆。

  果然。鄭歎扯了扯耳朵。

  雖然對於聽到「我跟你們說」這幾個字有些蛋疼,但對於焦爸談及的話題鄭歎還是很感興趣的。

  畢竟一起這麼多年,焦媽已經猜到焦爸要說什麼了,笑著搖搖頭,她只想看看待會兒倆孩子的反應。

  「我們人類的生長發育並不是一步到位的,而是要經歷很多個階段。就以你剛才提到的小寶寶為例,小寶寶在媽媽肚子裏的時候,也需要經歷幾個階段發育。像焦遠你們這樣的男孩兒,最開始在胚胎發育初始階段,其實和女孩差不多。」

  鄭歎、焦遠:「!!」

  如果要形容現在鄭歎和焦遠的表情的話,那就像是看到有人在吃屎一樣。

  焦爸沒理會他們的反應,繼續說道:「雖然開始和女孩兒差不多,但是在後續的生長發育過程中,有有五個性別轉換路口。」

  焦爸在稿紙上畫了個「Y」,「決定性別的染色體會在適當的時候發出信號,在這個信號決定生長發育方向之後,後面幾個階段會有一連串的激素反應,而在每一個階段中,相關的激素會發出性別轉換信號,讓胚胎由女性轉向男性發育道路。而要經過的五個關口的變化過程中,任何一個關口出了任何差錯,都極可能會導致胚胎發育轉向女性方向....」

  焦爸還在繼續講解,但這時候,兩個孩子再加上一隻貓,已經成呆滯狀。

  一個男孩被告知你其實是從女孩變過來的,他會怎麼想?

  麻痹,這不是真的....吧!?

  「我是男的!爺們兒!帶把的!」焦遠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了,爭辯的道,就差點脫褲子掏傢夥了。

  「是!你是男孩兒,這個沒誰比我們更清楚的了。我只是闡述了一下這個正常的事實而已,這其實是一個階段變化,正常的變化,人們都需要經歷的!」焦爸認真地說道。

  焦遠還是一臉便秘狀,其實鄭歎也好不了多少,只不過貓臉的表情變化沒有人臉那麼豐富,而且又是黑色的,別人只能看出這貓面上有點怪異,而不會知道鄭歎此刻心裏的草泥馬又開始奔騰了。

  「男孩就是男孩,女孩就是女孩!要麼男要麼女,怎麼會有這種事情呢?」焦遠糾結了,果然生物的變化和進化總是一個神秘而操蛋的話題。

  「糾正一下,其實現在,很多研究學者們都認為,性別不只是男女兩種,它起碼有五種,也就是:男性、偏男性、兩性、偏女性、女性。」

  鄭歎:「....」心中的草泥馬繼續奔騰。

  「所以....有時候性別鑒定,在非手術的情況下,有Y染色體的人也不一定看上去是男的,雖然這種情況的幾率極小,但可能就是可能,你不能否認,對待科學的態度要嚴謹。」

  焦爸後面這句話,讓鄭歎正糾結著的思緒一滯。

  突然想到了某些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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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37:33

第二十二章 暈車藥也是個大殺器!


  焦爸是行動派的,在決定找衛棱幫忙之後,吃過午飯就直接給衛棱打了電話,這個時間點處在非工作時間段,找人也方便。

  因為鄭歎的原因,焦爸有時候碰到也會跟衛棱說說話,聊的不多,基本上圍繞著鄭歎,除了關於鄭歎的話題之外,他們好像還聊過其他事情,鄭歎並不太清楚,只知道是關於衛棱以後工作去向問題。

  衛棱的小靈通已經換成了手機,鄭歎也不用總聽到衛棱每次接電話都爆「喂喂....草」這三個字了。

  果然,衛棱同意晚上過來照看下倆孩子,白天他沒什麼時間,但晚上還是比較有空的。

  倆孩子在醫院待到下午兩點多鐘,玲姨過來了一趟,她今天熬了湯,送了些過來,到時候焦爸找個微波爐熱熱就行。同時玲姨表示想將兩個小孩接過去家裏吃個晚飯,省得一直吃醫院的盒飯,到時候再給送回家。

  焦爸焦媽肯定是同意的,沒有拒絕玲姨的好意。

  不過鄭歎跟著他們回學校之後,就和焦遠他們分開了,他不想去玲姨家,玲姨家裏有不大點兒的小孩,她親戚家的孩子,上次鄭歎還看到那破孩子抓阿黃的尾巴。還是那句話:「不懂事的小屁孩就是所有寵物的公敵!」

  鄭歎寧願吃餅乾也不願意去玲姨家裏被小孩抓尾巴,他可不能確定自己被抓到尾巴的時候會不伸爪子。

  ....

  站在東家屬大院的大門前,鄭歎想了想,一時閑著無事,不妨去衛棱那邊看看,到時候跟衛棱一塊兒過來。鄭歎還想著怎麼將那個事情要告訴衛棱。

  衛棱租的房子那邊都是私人房改成的公寓式住房,租給周圍的學生和入社會不久的沒多少經濟基礎的上班族,周圍管理也比較混亂,就算丟東西也白丟,找警察跟本沒用,這種事情多的去了,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好處是這周圍房租便宜,所以租的人也一直很多。

  鄭歎並不常過來衛棱租的房子這裏遛彎,人太雜,麻煩,總會有人在見到鄭歎之後找繩子和毛娃娃過來逗鄭歎,這些人並不知道鄭歎每次也在用看貓狗的眼神看著他們。

  鄭歎到這片住房區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這個時候周圍進進出出的也沒多少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沒事的正在睡午覺。這邊野貓也多,房東自己都養了一隻貓,貓這動物在這裏很是常見,所以也沒誰會去關注一隻進樓的黑貓。

  鄭歎剛進衛棱住的那一層就聽到「嘭\!」的一聲,準備進走廊的鄭歎止住腳步,躲在樓梯拐角處往那邊看過去。

  一個年輕小夥正捂著肚子蜷縮著躺在地上,痛苦地發出哼哼聲。衛棱一手拿著剛削完的蘋果,另一隻手握著水果刀慢悠悠晃出來,然後在那人面前蹲下,用還粘著蘋果汁液的水果刀拍了拍那人的臉。

  「老子剛買的手機你就惦記上了,膽子不小,在老子睡午覺的時候過來偷手機,你是覺得老子好欺負呢還是覺得老子蠢呢?」

  衛棱現在完全是一副無賴的語氣,那人想要爬起來的時候被衛棱橫在脖子上的刀止住了。

  那人還想說話,衛棱的刀往下壓了壓。

  「老子不想聽你屁話。」說著衛棱將已經啃完的蘋果隨手往樓下一扔。

  鄭歎:「....」

  雖然這周圍管理比較混亂,但是也不用隨意亂扔垃圾啊!鄭歎記得上周焦遠亂扔用過的透明膠被焦媽扣了一塊的零花錢。

  但是下一刻,鄭歎耳朵動了動,貌似不是蘋果直接撞地的聲音。那下面都是水泥地,不該是剛才那種聲音。

  雖然疑惑,鄭歎也沒立刻跑欄杆那兒看,這時候主要還是注意衛棱那邊。

  再瞧過去,衛棱拿刀的那隻手依然保持著原樣,但另一隻手已經開始掏那人的兜了。

  不大會兒,衛棱掏出來一個錢夾,裏面沒有身份證之類的,倒是有一千塊錢。衛棱一臉嫌棄地將一千塊錢拿出來放自己兜裏,然後將錢夾還了回去。

  除了錢夾之外,還有一些開鎖的小工具,衛棱嫌棄的表情更深了,但還是放在自己腳邊。

  再然後,衛棱掏出了一個小塑膠白瓶,扭開瓶蓋,裏面有藥,但也塞著棉花。

  鄭歎聽焦爸說過,如果是新買的藥,瓶內就放著棉花的話,開瓶之後棉花也要儘快扔掉。出廠時放在藥瓶內的棉花可以防止藥物在運輸過程中瓶內藥片互相碰撞,起到一個固定的作用,同時也有吸收空氣中的水分防止藥物受潮的作用。但是開瓶之後如果不扔掉棉花的話,棉花會繼續吸收濕氣,這樣反而容易使藥品受潮變質。

  被踹在地上的那人到底知不知道應該扔掉棉花防止瓶內藥片受潮汙染變質,鄭歎不確定,但鄭歎感覺那人之所以在瓶內放棉花,更可能是為了防止在偷竊的過程中因為身體動作而使藥片撞在瓶身發出聲響。看衛棱揪出來的棉花,如果那些棉花是原本瓶內就有的,未免也太多了,再看藥瓶上面撕了一半的標籤,這藥顯然買了段時間,而且並不是什麼藥都需要放棉花的,所以鄭歎更相信自己的猜測。

  衛棱看了看瓶內的藥,用刀身拍了拍那人,「看來已經用過很多次了,收穫不小吧?」

  「不....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那人有些艱難地辯解,「那只是....我自己的....暈車藥。」

  「當老子腦子裏長的都是韭菜嗎?」衛棱站起來又踹了那人一腳。

  地上那人繼續蜷成個蝦米。

  衛棱早就注意到鄭歎在那邊,所以也沒繼續跟地上那人扯,倒了三片藥出來強行給那人吃了,「歡迎下次再來,來的時候記得多帶點錢,這點錢....夠屁?」

  被喂了藥的人也顧不上被踹的疼痛,爬起來就往外沖,都沒注意站在樓梯旁邊的鄭歎,當然....樓梯比較黑,鄭歎現在也黑!注意不到也正常的....

  其實衛棱這傢夥也是個三觀不正的。這是鄭歎認識衛棱以來的認知。

  衛棱明明可以將那個小偷扭送到局裏去或者直接叫警察,但衛棱這人完全憑喜好憑當時的心情辦事,這次估計是嫌麻煩沒跟那小偷糾纏,太浪費自己時間。這一次那個小偷算是幸運的。

  ....

  鄭歎進屋的時候,衛棱坐在床邊正將剛才反敲過來的一千塊錢放進自己皮包。那個白色塑膠小瓶放在床頭櫃那裏,藥瓶旁邊是一杯橙汁。

  見鄭歎看著那瓶子,衛棱招招手,鄭歎跳到旁邊的椅子上。

  衛棱覺得還是離得太遠,將椅子拖到床頭櫃旁邊。

  鄭歎就蹲在椅子上任他拖椅子,反正懶得跳下來。

  「剛才都瞧見了吧?」也沒看鄭歎的反應,衛棱指了指那個白色小瓶,繼續道:「這玩意兒確實是暈車藥,但是那小子也用這個來犯案。」

  衛棱指了指瓶身上剩下的那點標籤,上面寫著「一次1片」字樣,藥的名字只有一點點在上面,鄭歎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多數暈車藥在服用後會想睡覺,但是吃多了會有嗜睡、頭痛、定向障礙等不良反應,甚至還可能會出現幻覺、意識障礙等精神症狀。現在的那些人聰明著呢,買安眠藥會被藥店的人特別注意一下,但買暈車藥的人多,沒誰會去多瞧,而且買暈車藥的話,到時候就算是被抓住也能否認下藥的事情。有時候,暈車藥也是個大殺器。」

  頓了頓,衛棱起身將那杯橙汁倒掉,這是被放過藥片的,「你以後多注意點兒,陌生人給的東西要謹慎。」

  衛棱還跟鄭歎說了一下平時需要注意的藥物,或者某些需要注意的字眼,如巴比妥類,莨菪堿等。

  藥能救人也能殺人,人吃藥過量一些都會出問題,更何況是一隻貓。

  衛棱在周圍隨意買了點吃的之後,就和鄭歎出門了。走下樓的時候鄭歎特意注意了一下,衛棱扔的那個蘋果核正呆在一個塑膠垃圾桶裏面。

  巧合?還是衛棱的準頭本身就好?

  衛棱新買了一輛摩托,不用的時候就停在家屬大院車棚裏面,畢竟他居住的地方管理太混亂,擱大院裏相對來說放心些,門衛大叔認識衛棱,也能幫忙看著點。

  ....

  鄭歎和衛棱回焦家不久,焦遠和顧優紫就回來了,玲姨送過來的。

  玲姨在跟衛棱打招呼的時候,對面的屈向陽也打開門,三個人聊了起來。玲姨見過衛棱一次,有點印象,而屈向陽這是第一次見衛棱。

  「有你在我們就放心了!」屈向陽說道。

  「小屈啊,你那門上是貓爪子撓的吧?」玲姨問。

  「可不是!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撓的。黑炭這是拿我家大門出氣嗎?那一條條爪痕夠深的,沒想到黑炭的爪子這麼鋒利。」屈向陽感慨道。

  「那是當然,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爪!做貓就要有做貓的覺悟,爪子不鋒利怎麼辦事?」說完之後衛棱還扭頭看向趴在沙發上的鄭歎,「我說的對吧?」

  鄭歎扯了扯耳朵,沒理會他們。

  「你到時候再換門?以後買個鋼的吧。」玲姨打趣道。

  「門不換了,有貓爪子印,那些老鼠應該不敢來吧?就放這兒嚇老鼠。」

  晚上衛棱燒洗澡水,等著倆孩子洗完澡躺床上之後,才來到焦爸的書桌前坐下,看帶過來的文件,順便用焦爸的電腦查點資料,這些都經過焦爸同意了的,焦遠他們也不會說什麼。只是衛棱將門關了,鄭歎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麼檔。

  看來那事暫時沒機會告訴衛棱,想了想,鄭歎選擇還是先睡覺,先琢磨一下怎麼去告訴衛棱,其餘的明天再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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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37:55

第二十三章 叫一隻貓起床要叫五聲


  早上六點鐘的時候,衛棱就起來了。

  燒了壺熱水放在那兒,倆小孩起來之後可以用溫水洗洗臉。

  衛棱並不是在楚華市長大的,但因為一些朋友都在楚華市,他才在退伍之後來楚華市發展。生活一段時間之後,衛棱對楚華市的印象最深的就是這裏的天氣。

  用衛棱的話來說,「這天氣有病,得治!」

  楚華市的氣溫總會讓人覺得操蛋,昨天將近三十度的氣溫,今兒就可以突然降到十度。或許正因為氣溫一直沒平穩降下來的原因,在校園裏還能看到很多綠色,當然,枯葉也掉,但在道路旁的綠色和褐色中,人們總是會先注意到綠色,或許是因為綠色能讓人心情更好些。

  衛棱一夜沒睡,查資料查到很晚,正準備眯一會兒的時候,焦爸給衛棱打電話說要降溫,讓他幫著照顧點倆孩子。接完電話之後,衛棱卻沒睡意了,無聊地玩蜘蛛紙牌,從中級的二套牌,玩到高級的四套牌,玩完之後又開始掃雷,旁邊還放著一個計時器,一遍遍刷記錄刷到天亮。

  雖然一夜沒睡,但衛棱早上依舊精神,時間還早,他準備先去跑一圈,回來的時候順便給倆孩子帶早餐。

  寫了張紙條放在飯桌上醒目的地方,衛棱準備出門,走了兩步又停住,看向睡在沙發上的鄭歎。

  自打那天撓了那個小偷之後,鄭歎總覺得爪子上有血腥味怕給小朋友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聽說血腥味會刺激小孩子,讓他們更容易做惡夢,所以鄭歎也就沒在顧優紫床上睡。

  不過顧優紫將自己的小毛斗篷拿出來給鄭歎當被子,毛斗篷上有個連帽,帽子上還縫著倆貓耳朵作裝飾。

  此刻的鄭歎正縮在毛斗篷裏,團成個「丸子」狀睡得正香。鄭歎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貓很多時候會團成個丸子狀睡覺,一直維持那個睡姿不累麼?

  但當鄭歎自己變成一隻貓之後,他才明白這種睡姿對於一隻貓來說還真挺舒服的,自己有時候睡著睡著也不自覺團成個丸子狀了,就像此時一樣。

  「黑炭,跑步去!」站在門邊的衛棱壓低生意叫道。

  毛斗篷下面沒動靜。

  「黑炭,起來跑步!」衛棱再次道。他可不相信沙發上那只貓會聽不見。

  從毛斗篷邊上露出來的耳朵尖動了動,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衛棱:「....」這小王八蛋絕逼又在裝聾!

  「黑炭!」衛棱第三次出聲,帶著點警告。

  鄭歎依然沒什麼動作,只不過比剛才好些的是,鄭歎從鼻腔裏應付似地哼了聲,表示自己聽到了,沒事你就可以滾了。

  「黑炭!起來!」衛棱第四次出聲。

  這次鄭歎終於動了,伸了個懶腰,將頭從毛斗篷裏面露出來,眯著眼睛看向衛棱那邊,打了個哈欠,等了五秒,見衛棱沒有後文,便一縮頭,就繼續睡....

  「黑炭,起來跑步!!」衛棱幾乎是一字一頓。

  這次鄭歎的動作才終於大了,蹬開毛斗篷,一個大大的懶腰,抖了抖毛。

  衛棱:「....」麻痹的,沒想到叫一隻貓起床要叫五聲!

  「你是不是還要在沙發上踩個奶,去廁所尿個尿什麼?」衛棱咬牙切齒。

  鄭歎扯了扯耳朵,踩奶這種事情他是不會做的,要踩也踩大波妹,踩沙發有個屁意思?鄭歎一直覺得,作為貓招牌動作之一的踩奶是相當猥瑣的,尤其是這種猥瑣技術還屬於群體遺傳而來的戀母情結,這幾乎是貓的共性。

  踩奶沒必要,但晨尿還是要尿的。

  看著那隻跑向衛生間的黑貓,衛棱無奈地望天花板。就這種貓,焦家的人怎麼還拿它當寶貝?!

  ....

  因為突然的降溫,剛出樓鄭歎就感覺到一股涼意襲來,使得他打了個哆嗦。

  太陽還沒出來,校園裏還算安靜,除了食堂那邊拖東西的動靜之外,也沒其他太大的聲音。

  不過,在鄭歎跑步跑到一半的時候,校廣播準時響了。

  每天六點半開始播放,一直播到七點半。

  路過學生宿舍那邊的時候,校廣播已經放過了初始歌曲,開始放廣播體操了。

  「現在開始做,第八套廣播體操,原地踏步~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我草,大清早的吵你妹啊!」正對著喇叭的那個宿舍裏傳出一個狂躁的聲音。

  聲音還沒落下,從宿舍視窗樓甩出來一隻拖鞋,正好砸在喇叭上,不過依然阻止不了校廣播裏面播放的聲音。

  「跳躍運動,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

  「啊!!遲早老子砸了你!你等著,老子離校的那一天,就是你壽終正寢之日!」

  聽著那邊傳來的動靜,鄭歎突然有種喜聞樂見的感覺。

  不是誰都能習慣塞耳塞的,可憐了這些本以為上大學後就能避開早自習的人,早自習是不用上,但還是有這樣那樣的破事,還有每逢工作日都會準時響起的校廣播。

  鄭歎慶倖自己住在東苑那邊,家屬大院那周圍還算清淨,走出大院才能聽到廣播聲,想睡懶覺還是可以的。

  跑完一圈的時候,校廣播裏面還沒有放自由人民廣播電臺的新聞,證明七點還沒到。

  焦遠他們都是七點起床。

  ....

  衛棱先去食堂買早餐,鄭歎等著他買完早餐之後再往家屬大院那邊走。

  回大院的時候,碰到了出來遛狗的嚴老頭。

  牛壯壯那個頭大眼小的傢夥正使勁甩著尾巴,這是看到鄭歎之後的表現。雖然牛壯壯這傢夥打起架來確實比較凶,但對大院的其他寵物都還好。阿黃經常給它舔毛,鄭歎前些日子看到阿黃吐出來的毛團裏面有白色毛和棕色毛,那肯定就是牛壯壯和花囧囧身上的毛。

  衛棱早上有時候會和一些老頭一起打太極拳,跟大院裏幾個老頭混得倒挺熟,所以嚴老頭也認識衛棱,見到衛棱之後還打了招呼。

  「這狗挺血性的。」衛棱看了看嚴老頭牽著的牛壯壯說道。

  嚴老頭聽到這話,面上笑得褶又深了許多。最近嚴老頭就特別喜歡給人講自家「壯壯」的光輝事蹟。

  不過牛壯壯對衛棱可沒多好的態度,估計是動物天生的直覺,它一直避開著衛棱,如果衛棱盯在它身上的視線時間長一點的話,它還會對著衛棱呲牙。

  嚴老頭看了看衛棱買的早餐,不贊成地道:「你買了雞蛋和豆漿?我前幾天聽人說,雞蛋和豆漿同食的話不僅沒有加倍攝入蛋白質,反而會影響蛋白質的正常吸收。具體什麼原理忘了,我也不是搞那個方向研究的,你到時候可以問問小焦,他們應該知道。」

  衛棱謝過嚴老頭之後,就相互道別了,嚴老頭還要帶著牛壯壯去遛彎,而焦家那邊倆孩子估計也起來了。校廣播已近開始播放自由廣播的新聞。

  鄭歎往家走的時候還琢磨著嚴老頭的話,回想起來,在焦家的時候好像確實沒有見到過雞蛋和豆漿同時存在的情況,就算有,雞蛋也是給焦遠帶著防餓的,不會了立刻吃。

  最後,衛棱還是給倆孩子沖泡的牛奶。

  ....

  蘭天竹、蘇安他們來叫焦遠一起去學校,所以鄭歎也不用跟著去附小那邊。這樣也好,鄭歎想著,趁這兩天衛棱在,還是儘快想辦法先將那件事告訴他算了,不管事情能不能成,至少是對自己想法的一個驗證。

  衛棱在廁所的時候,鄭歎來到臥房,跳上焦爸的書桌。書桌上放著一些焦爸平時經常會用到的書,鄭歎第一個目標就是那本《遺傳學》。

  焦爸幫人帶遺傳學的課程,而焦爸這學期到現在為止所有的教學PPT鄭歎都看過,每次在PPT做好之後,焦爸都會自己先試講一遍,有些細節只有在講述的時候他才會注意到,這個是焦爸的習慣。

  鄭歎撥出那本《遺傳學》,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從焦爸還沒有上過的課程內容裏面找到自己想要的資訊。

  鄭歎也不確定那天在醫院的時候焦爸所說的是不是這本書上的內容,他只是碰碰運氣,這本找不到的話大不了再換本找。

  對於一隻貓來說,翻頁不是個簡單的活,不過鄭歎已經習慣了,翻多了就會熟練。鄭歎在翻頁的時候,耳朵也會注意周圍的動靜,如果衛聽到棱出來,鄭歎就不會這樣子翻書了,畢竟一隻貓翻看這種專業書籍,真的會嚇到人的。就算鄭歎根本不懂這些,在別人看來也很不平常。

  幸運的是,鄭歎很快看到了自己想要的資訊。難怪那天在醫院焦爸會說人出生前的發育過程,看時間,下周焦爸上課的時候就會講到了,焦爸備課的時候多看了一些內容而已。

  衛棱進臥房拿檔案的時候,看到了蹲在電腦旁邊正在撥弄一張書簽的黑貓。

  「別把那個撓出來了,那是你焦爸做的記錄!」

  因為書簽已經被鄭歎撓出來很長一截,衛棱便將那本《遺傳學》拿過來打開書簽所在的那頁,重新將書簽放進裏面夾好,就在衛棱正準備合上書的時候,他的餘光瞥見了書頁上的一些文字,合書的動作立馬頓住。看了之後又往後翻了一頁。

  看到後面那頁的內容之後,衛棱蹙了蹙眉,反復將這段內容看了幾遍。

  其實這段內容就是那天焦爸在醫院所講的一些內容,而在頁面邊沿涉及到人類性別爭議的那一段段鋼筆字則都是焦爸之前在備課的時候做的筆記。

  鄭歎並沒有直接將書簽放在所要那段內容的頁面,而是放在那段內容的前一頁,這樣還可以起到一個掩飾作用。

  看完那段內容之後,衛棱合上書,掏出手機給人打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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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38:13

第二十四章 騎摩托的那哥們背著一隻貓


  衛棱打電話要找的人就是鄭歎以前外出那次見過的警服男,也是衛棱的師兄。

  鄭歎以前聽衛棱打電話的時候叫過對方「核桃」,至於這位師兄具體叫什麼名鄭歎就不知道了。不過鄭歎聽說這位「核桃」師兄只要破了這個案子就能升官。

  原本核桃師兄上個月就能升官的,但這丫的犯倔,就像當初他說的那句話,不解決這個案子他都不好意思再往上升。

  對於這種人,鄭歎覺得他腦子被驢踢了,關係都打點好了,就等著升官,偏偏這人還鑽牛角尖死倔死倔的....

  衛棱接連給「核桃」師兄打了幾個電話,但那邊一直處於關機狀態。這讓衛棱面露憂色,想了想,衛棱又打了個電話,不過並不是打給「核桃」師兄的,而是另外的人。

  他們說的一些話涉及到只有他們自己才懂的暗語,鄭歎完全聽不明白,也沒興趣去繼續聽。能幫的已經幫了,剩下的事情他可不管,就讓衛棱自己煩去吧。

  打了個哈欠,鄭歎跑回客廳跳上沙發準備繼續補覺。

  貓的睡眠時間本來就長,而鄭歎平時早上起來跑步鍛煉那也是跟焦遠他們同一時段,七點才起來,今天早起了一個小時。早起一個小時就得加倍補回來,不然鄭歎總覺得吃虧。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強迫症?

  管他呢,現在是一隻貓,鄭歎無數次這樣告訴自己,而一隻貓是什麼樣的呢?餓了吃飯,困了睡覺,在外撒歡,在家搗蛋。

  ....

  雖然那個「核桃」師兄關掉了手機,但是他們師兄弟之間貌似還有其他方式來知道對方的位置,應該是定位裝置之類的,衛棱現在就在找人幫忙查尋。

  十分鐘後,衛棱已經知道了「核桃」師兄現在的大致位置。

  打完這個電話,衛棱就迅速拿了外套往外走,剛走到門口又轉身回來,問向鄭歎:「出去玩不?」

  正眯著眼睛培養睡意的鄭歎聽到這話,想了想,便立刻起身朝門口跑。能夠出去跑一趟鄭歎是十分願意的,總在楚華大學校園內,每天看同樣的風景,總覺得自己的生活範圍狹窄,從心理學上講,這不是個好現象。

  至於焦遠和顧優紫倆孩子那邊,焦爸今天上午後半段有兩節課,上完課直接去接焦遠他們,所以也用不著鄭歎。焦媽兩天下來已經好了很多了,恢復情況很好,沒生命危險,再過一周時間就可以拆線。醫院那邊有個在實習的學生,焦爸認識,去年和楚華大學醫學院的一位老師共同進行一個合作專案的時候認識的,所以焦爸拜託那個實習學生在他去上課的時候幫忙照顧焦媽。

  既然決定帶貓出去,衛棱還是給焦爸那邊打了個電話通知。可以預料的,焦爸沒有反對,只囑咐讓鄭歎小心,讓衛棱幫忙照顧點。

  這次衛棱趕時間,所以動用了他經常住家屬區車棚的摩托。

  這輛摩托看起來並沒多少特別的地方,外觀普通,不惹眼,但鄭歎感覺也只是看著普通而已,性能肯定不錯,衛棱改裝過,至少跑起來的時候肯定不會像易辛那個傢夥的二手自行車那樣、掉鏈子。

  鄭歎來到摩托車前,看了看車前頭,沒有車簍!往後看,連後備箱都沒有!於是,鄭歎直接跳上了車座。踩踩腳下的車座,鄭歎感覺這座還不錯,

  衛棱戴上頭盔之後,看著已經蹲在車座上的黑貓,再瞧瞧自己的摩托車,去門衛室那邊了一趟,出來的時候背上背著一個破了兩個洞的大紅色旅行包。

  「還好門衛那裏有包。」衛棱跨上摩托,拍了拍背後拉開拉鏈的旅行包,「進來吧。」

  鄭歎扯了扯耳朵,滿不情願地跳進了那個外表帶破洞的旅行包,估計這個旅行包有些日子沒用過了,還帶著黴味,上面的一些汙跡都沒洗。。

  ....

  在家屬大院區域的時候,摩托車的速度還是很溫和的,但出了楚華大學校門之後,衛棱就將速度提上來了。

  鄭歎不知道衛棱要去哪里,走的路線鄭歎沒走過,周圍的建築都比較陌生,鄭歎將頭從旅行包裏露出來,看著周圍快速後退的街道景象。

  對於車來說,城區麻煩的就是紅綠燈比較多,就算摩托車能夠跑得很快,也挨不過那些紅燈。

  在等綠燈的時候,旁邊一輛公交慢悠悠晃過來,在衛棱的摩托車旁邊停住等綠燈。靠鄭歎這邊的車窗旁有個人正在吃橘子,拉開車窗往外吐籽。然後那顆橘子籽在空中劃過一道抛物線,直接砸在鄭歎的腦門上。

  鄭歎:「....」麻痹的!這種隨地吐籽的就應該罰款罰得他連褲衩都不剩!

  「我去,騎摩托的那哥們背著一隻貓哎!還是隻全身黑色的貓」吃橘子的那人大聲道。

  「哪兒呢那兒呢?」

  「還真的是一隻貓,我還以為是個仿真的貓玩偶呢!」

  「媽媽,我也要看貓!」

  「別擠別擠,不就是一隻貓嘛,都擠過來幹什麼?」

  「讓讓,我看看....」

  這個年份裏,手機並不像十年後那樣智慧,因此車內的「低頭族」也並不多。一時間,原本坐車無聊的人都看向呆在旅行包裏露出頭的鄭歎。

  紅色的旅行包,黑色的貓頭尤為顯眼。

  鄭歎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隻猴子,正在供人參觀....

  公交司機往外看了看,繼續盯著前方,嘴裏嚷嚷著提醒乘客注意點,馬上就綠燈了。可惜....很多人都沒聽他的話。

  綠燈亮後,摩托車便沖了出去,將公交越甩越遠,不過鄭歎剛才看到公車起步的時候,車內朝外面吐橘子籽的那個人撞在了前面的座椅上,發出「嘣!」的一聲。

  鄭歎咧著嘴,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

  離開市區之後,紅綠燈也不再那麼頻繁了,衛棱將車速也提升不少。

  這周圍都是一個個工廠,再往前走也接近三環線了,不過鄭歎看周圍懸掛著的牌子,這片區域都劃為拆遷範圍,因為環保等原因,政府準備將這周圍的工廠都遷走,畢竟這附近還有一個湖,湖邊空出來的區域地產商們都已經開始作打算了。

  衛棱騎著摩托車來到一個工廠的側門前,將車停好,看了看周圍,掏出電話找人。

  面前這個工廠以前是一個食品加工工廠,剛遷走,這裏面顯得冷清很多,只有周圍牆上留著的一些圖畫告訴人們這裏曾經在做什麼。

  衛棱打給他師兄的電話還是沒打通,不過他現在能夠確定人就在工廠裏面。工廠的門都是關著的,所以只能翻牆進去。

  「你跟在我後面,如果有人接近就告訴我一聲,當然,適當時候你也可以幫我打個掩護....算了,估計你也不懂。」

  說完衛棱就一個躍身直接從週邊圍牆翻了進去,動作很輕,看起來很輕鬆。

  鄭歎也跳上圍牆,在圍牆上看了看裏面的情景。他完全是好奇心和刺激感才跟著衛棱過來的,而且他並不像衛棱那樣需要過多掩飾行蹤,畢竟鄭歎現在是一隻貓,別人對貓沒有那麼大的戒心。再說,這周圍家貓野貓都很多,在摩托車上的時候鄭歎就看到好幾隻,所以工廠裏面進來一隻黑色的貓也不是什麼新鮮事。

  鄭歎在從焦家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脖子上的牌子和鑰匙都卸下,所以並不能看出鄭歎有什麼特別之處,就算有人看見也只會感歎「這貓長得真壯實」,而不會覺得有可疑人物靠近。

  工廠內都搬空了,看上去很是蕭條,地上都是碎磚瓦,變色了的廣告紙,以及一些加工廢料等,周圍空氣中還彌漫著一直未消散的輔料和添加劑的氣味。

  鄭歎跟在衛棱身後不遠處,豎著的耳朵捕捉到些微聲響,屬於人的聲響,像是被揍趴下的呻吟聲,但不是那個「核桃」師兄的。

  東邊五十米處牆後有人,至少有三個,鄭歎聽到他們的談話聲了,從這幾個人的低聲交談中,鄭歎瞭解到,他們正等著前面那個倉庫裏的人走出來然後下手。

  鄭歎看了看前方不遠處的倉庫,窗子比較少,門窗都緊閉著,要進去的話估計會弄出較大的聲響。那個「核桃」師兄就在裏面?不過那種被揍趴下的呻吟聲確實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躲在牆後的人並沒有發現衛棱的存在,或許他們根本就不關心這些,注意力都放在倉庫門那裏,同時也是因為衛棱隱蔽得太好,就算衛棱快速移動的時候也很難讓人察覺到。

  當衛棱藏在陰影裏正尋思著先解決牆後的傢夥再想辦法進入倉庫的時候,鄭歎的視線放在了倉庫的一個排氣扇上。

  排氣扇外側並沒有鐵絲網遮攔,而排氣扇扇葉之間的空隙卻剛好可以讓鄭歎進入。

  去....還是不去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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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38:33

第二十五章 欠那隻貓一個人情

  想了想之後,鄭歎還是抬腳往倉庫那邊走去。

  衛棱看著朝倉庫跑過去的黑貓,收斂下心神,準備先解決牆後面的幾個人。有那隻貓過去的話,師兄那邊應該會注意到。

  鄭歎看了看那個沒有鐵絲網攔著的排氣扇口,有些高,一下子跳不上去。於是借著旁邊靠牆立放著的一些廢木板往上爬了點,然後跳到排氣扇通風口那裏,從扇葉之間的空隙看進去....

  除了一些廢棄的物品之外啥都沒有。

  這個帶排氣扇的房間並不大,鄭歎進去之後轉了一圈。門早就被一些廢木板和倒下的幾大箱包裝瓶堵著了,要不然肯定會有人進來將這些包裝瓶拉出去賣錢的。沒看到蟲子之類的,或許是這裏散開的一些輔料藥劑類的原因。

  雖然門被堵著,但旁邊牆上有個缺口,應該是以前安裝電器的時候鑽的,不算大,鄭歎試了試,穿去有些艱難,不過擠了擠還是硬擠過去了。

  貓就是骨骼驚奇,不用練瑜伽也能達到效果,只是身上全噌的牆灰。

  出了那個小房間之後,鄭歎抖了抖身上的灰塵,看向周圍。這才是倉庫堆貨的地方,現在遷廠了,裏面沒有貨物,儘是廢棄的雜物,光線陰暗,幾根腐朽的粗木橫樑橫七豎八躺在那裏,顯得很雜亂。粗木橫樑不是這個倉庫的,應該是周圍那些個坍塌的小庫房裏面拖過來的。

  視野被那些廢棄雜物遮擋,嗅覺也因為那些刺鼻的輔料藥劑而受到干擾,鄭歎只能憑聽覺來找人。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鄭歎從雜物空隙內穿行過去。如果是人的話肯定沒這麼方便,鄭歎現在完全是憑藉著身形優勢才能走得快些。

  這個庫房面積有些大,鄭歎走了一段距離之後才接近了發聲源。

  這裏被清出來一個空地,地上躺著三個人,而衛棱那個「核桃」師兄正用在周圍找到的麻繩將躺在地上的三個人手腳綁住。三人嘴裏也被塞著一些包裝袋,叫不出來,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核桃」師兄今天沒有穿警服,估計是為了方便行動。

  「核桃」師兄身旁站著個女人,看上去倒像是個乖巧的人,帶著一副紅色板材眼鏡,穿著收腰外套,將身材凸顯出來。如果說衛棱懷疑的就是這個女人的話,鄭歎實在很難將這個像普通大學生一樣的女孩子和那個手上數條人命的殺人犯聯繫到一起。

  不過,人不能光看外表,就像之前抓到的那兩個小偷一樣,長得乖巧不一定無辜。

  鄭歎沒有立刻現身,而是躲在舊木板後面,看著那邊的情況,注意力重點放在那個女的身上。「核桃」師兄顯然對那個女孩有防備,並沒有讓自己背對著她。

  鄭歎見那位「核桃」師兄將地上三個人綁住之後,掏出手機。

  「沒信號?」

  「核桃」師兄皺著眉看了看周圍,拿著手機走了一圈,還是沒信號,於是決定先出去打個電話。走了兩步,轉回身對那個還站在原地的女孩說道,「你跟著我過來。」

  女孩沒吭聲,乖乖跟上,不過一直跟「核桃」師兄保持著一到兩米的距離,這也是一些心理學家認為的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

  不止「核桃」師兄在防著她,她也在防著「核桃」師兄。

  鄭歎悄然跟著,在廢棄物中穿梭,既要保持悄然無聲,還要保持跟進速度,走走停停,每一次停頓就會將後面要走的路線預計好,也會趁這個短暫的空隙注意周圍的情況,所以每一次停頓之後走動都很快。

  就像一些養貓的人逗貓的時候,前一刻發現自家貓還在七八米遠的地方站著,一晃眼再看過去的時候,自家貓已經在五六米遠的地方站著了。

  鄭歎並不知道,現在他的動作看上去就像「警長」平時逮獵物之前的動作,無聲跟隨,等待時機。

  在走向門的方位,廢棄物稍微少一些,或許是因為最初進來的那三個人已經開過道,走出去的時候「核桃」師兄並不需要太費力,只是時不時將一些橫在走道的遮擋物掀開,同時借著這個機會觀察身後的女孩。

  就在「核桃」師兄掀開擋在前面的一塊木板,抬腳往前走的時候,鄭歎看到那個跟普通大學生般的女孩子從袖子裏面拿出一個管狀的東西,朝向前面的「核桃」師兄。

  鄭歎直覺那東西危險。

  就是這個時候!

  一直注意著那個女孩的鄭歎一蹬腿飛速沖向那邊。

  拿著微型針管準備出手的女孩,眼裏泛著冷光,只是這種眼神被眼鏡擋住,削弱很多。就在她以為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突然感覺胸口被大力撞擊了一下,站立不穩往旁邊倒,而手裏的針管也隨著被帶偏方向。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走在前面的「核桃」師兄已經出手,扭著手臂將她壓在旁邊的粗木橫樑上,發出「嘭!」的一聲。女孩因為被扭著手大力推向那根橫樑,帶著的眼鏡都掉了下來。

  一擊得手後的鄭歎待在旁邊的木板上,動了動手掌,還有心情想:「好像那人胸前那裏也不是很大?手感不行啊....」

  「核桃」師兄手一翻拿出一根麻繩,剛才找麻繩的時候多找了幾根留著備用,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一直防著你,到現在你才露出殺招。」「核桃」師兄看了看射偏而釘在旁邊的廢棄木板上的針頭,又看了看掉地上的一個微型針管。活塞芯杆那裏有改動,針管前面與一般的針管也不同,當活塞芯杆內推形成的暫態高壓會將針頭推射出去,而針裏面有藥物,大概是急速麻醉之類的。

  「咦,真麼快就搞定了?」剛從窗戶翻進來的衛棱出聲道。

  鄭歎順著聲音看過去,衛棱身後是一個大窗戶,不過之前他記得那個大窗戶是緊關著的,說不定還鎖上了,而且離地有五米來高,衛棱這傢夥是怎麼悄無聲息進來的?

  「核桃」師兄對於衛棱的表現倒沒什麼太詫異的,「剛才多虧這隻黑貓幫了我,不然我還真被這針給射中,想不到這女的還有這種殺招。」

  衛棱看了看被制服後依舊一臉平靜的人,「所以我早說了這女的有問題,你偏不信她是兇手,你測個DNA,肯定能和之前取到的罪犯DNA一樣。」

  「不應該是個男的嗎?她是變性人?不應該啊,我查過她的資訊。」

  「就是她,她體質有些特殊而已,想知道得更具體,可以去問問那些遺傳學家或者基因學家。」

  有衛棱在,鄭歎也不去做多餘的事情了,從廢棄物的空隙中穿過去,借助那些堆積物跳上衛棱翻進來的那個窗子旁邊往外看,窗子對面有一根廢棄的電線杆,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能夠借力的東西了。

  鄭歎可不認為自己能夠跟衛棱那樣直接借助一根隔得還有些距離的電線杆就翻出去,於是沿路返回,從之前進來的那個排氣扇口出去。

  外面被捆著四個人,四個人都昏過去了,這是衛棱的傑作。

  鄭歎看了周圍一圈,借助一棵樹翻進一處五層的樓,這裏下面兩層應該是以前辦公用的,廢棄的輔料和垃圾並不多,牆上貼著一些不完全的記錄表格。上面三層是員工宿舍,窗臺那邊還有一些用飲料瓶做成的簡易花盆,幹幹的泥土裏面呆著一株株死去的仙人掌。

  鄭歎也沒多去看那些,直接來到小樓樓頂。

  從這裏往周圍看,可以將大半個廠子收進眼底,也能夠看到鄰近這個工廠的另外兩個廠區,那兩個廠區一個也和這邊一樣早就遷移走,安安靜靜的,儘是一些廢棄物,而另一個廠區則熱鬧些。

  在鄭歎出來兩分鐘後,衛棱和他師兄將倉庫的門打開,將裏面的人帶了出來。三方人放一起看著,一方是原本在廢棄倉庫裏面進行毒品交易的人,一方是那個女的,最後那第三方則是衛棱解決掉的蹲在外面準備黑吃黑的人。

  「聽說早些年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還對所有參賽女運動員的染色體進行檢查,據說有Y染色體的運動員比普通女運動員在比賽裏會更有優勢。這個犯人估計就是這種情況,師兄你運氣真好,辦案也能碰到這種極低概率的事件。」

  坐在旁邊守著犯人的師兄弟兩人叼著煙,在那裏聊天。已經打過電話了,很快會有人過來接應,所以他們現在隻用在這裏等就好。

  聽著衛棱大的調侃,何濤苦笑著搖了搖頭,「真操蛋!對了,你怎麼會帶那隻貓一起來?」

  「師父說貓會帶來好運。當遇到猶豫不定或者無從下手的時候,帶上一隻貓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我就把他帶來了。」衛棱答道。

  何濤撇撇嘴,依舊對他師父的說法表示接受不能,不過,這次也確實是那隻貓幫了他的忙。

  「我欠那隻貓一個人情。真他瑪不好受!」

  「沒事,又不是第一次欠貓人情,要怎麼還你有經驗。」

  「操!」

  沈默了一會兒,何濤又問道:「你上周不是說你有工作的想法了?打算去哪兒?幹什麼工作?」

  「當保安。」

  「我....咳咳....咳咳咳咳!」何濤一激動被一口煙給嗆住了,肺都快咳出來。

  「警局不去!公司不去!你去搞保安!?你腦子進貓屎了?!」緩過來的何濤幾乎是吼出聲。

  「這是我深思熟慮時候的決定。」

  「你深思熟慮之前拿頭撞豆腐了?!」

  「我清醒著呢,而且....我已經跟師父說過了。」

  「....師父咋說?」

  「師父說『哦』,不過說完之後我就聽到電話那頭劈桌子的聲音。」

  「他老人家又徒手劈桌子了?」

  重點是「又」字。

  「聽聲音肯定得換新的。今年都換第七個了,給他買個合金的更結實的桌子他還不樂意。」

  「肯定不樂意啊,他老人家一生氣就喜歡徒手劈桌子玩。」

  「有氣就得發洩出來,總比悶在心裏好。反正二毛給他老人家準備了一倉庫木桌子。夠用幾年的了。」

  「對了,有二毛的消息嗎?」何濤問。

  「沒....」

  ....

  那邊師兄弟在聊天,這邊鄭歎正看著隔壁那個製造碳酸飲料工廠的情況。那工廠最近才開始遷廠,此刻一輛輛大卡車正滿載著貨物接連從工廠這裏離開。

  鄭歎的注意力是被一輛正在上貨的卡車吸引的,工人將一箱箱玻璃瓶裝的汽水搬上車堆著,正當他們搬運的時候,幾輛警車駛了過來。搬運的一個工人往那邊看了眼,跟人說了幾句話猜測警車過來的原因,沒注意腳下一個圓形的瓶蓋滾了過來,腳一扭,手上的那箱汽水脫手。

  搬來搬去的汽水被突然這麼一砸,威力可是不同凡響。

  鄭歎就看著那邊「砰!」的一聲後,離最近的工人身上被四處飛濺的玻璃碎片劃破衣服,露出工作服外的手腕處和面上都劃出的了一道道口子。

  受傷的工人被拉進去處理傷口鄭歎才將注意力重新拉回這邊的廠區。警車上的人已經走進來,跟衛棱和他師兄交談著,看衛棱那樣子估計一時半會兒離開不了。

  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鄭歎準備先瞇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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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39:00

第二十六章 你敢咬老子耳朵試試?


  一根煙抽完,跟下屬吩咐好後面的工作,何濤又點上一支,在衛棱旁邊坐下。

  這個案子辦完他也感覺輕鬆了許多,之前為了行動方便防止身上攜帶太重的煙味,一直在控制煙量,現在就不管了。

  「準備去哪兒當保安?社區?企業?工廠?」何濤問。

  「企業或者工廠吧,到時候看情況,畢竟廠子還沒開起來。」衛棱答道。

  「誰的廠子?」

  「黑炭它爹和朋友合夥開的,我也摻了一腳,不過我學識有限,搞不懂他們那些高深知識,手上的錢投資了一部分,工作的話還是保安之類的比較適合我,到時候找找退伍的戰友們過來一起幹。」

  何濤沈默了一會兒,拿著火機的手伸出拇指斜著指了指蹲在庫房高處眯覺的黑貓,「它爹?」

  「嗯。」衛棱彈了彈煙蒂,「那邊社區的人都這麼叫,狗爹貓爹之類的。」

  「嘖,什麼時候寵物的地位這麼高了?」

  「對人失望了,寵物的地位也就提高了。我前段時間還聽人說,認識的人越多,越覺得寵物可愛。這種認知太片面太偏激,至少我就不認為那些寵物可愛,比如那隻。」衛棱側頭往鄭歎的方向點了點,「脾氣忒大,管不住的。」

  何濤嘖嘖了兩聲,原本準備損一下的,但又想到自己剛欠那隻貓一個人情,也就將話憋下去了,轉而道:「對了,讓你那個朋友最近收斂點,上面最近要嚴打。」

  「你不提我也會跟他說的,最近確實不太平,是該整一整。」

  那邊警員已經將一切收拾好,何濤也沒再多說,拍了拍衛棱的肩膀,「有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廠子那邊要是搞好了我也過去看一看。」

  衛棱擺擺手表示知道了,「師兄你也別只顧著往上爬,身手都退步了,要不是那隻貓,你這次鐵定吃虧。」

  何濤笑了笑,「你們幾個,一個兩個的不省心,在楚華市,我不爬高點怎麼罩住你們?省得你們還要去擺笑臉、欠別人的人情。」

  看著走遠的何濤,衛棱猛吸了一口煙,將煙頭扔地上踩滅,朝鄭歎那邊喊道:「黑炭,回去了!」

  鄭歎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了周圍一眼,再看看不遠處豎起的房地產看板,抖抖毛,下樓,回家了。

  ....

  回楚華市的路上,衛棱這次並沒有開得很快,車速放緩了些,有時候還會繞遠路,像是在散心。

  到楚華大學東家屬大院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鄭歎回到東家屬大院之後先洗了個澡,撥著專用澡盆讓衛棱幫忙給燒的水。

  衛棱也用燒剩下的水也沖了一個澡,因為待會兒要去醫院看病人,上午又出去過,弄得一身髒,這樣子去醫院不好,形象是其次,就怕將太多的病菌給帶進去,即便不是無菌室,要去病房那種地方也還是將自己整乾淨點好。

  鄭歎被帶到醫院的時候,焦媽的病房裏面傳出陣陣輕笑聲,是焦媽的笑聲,還有那個幫忙照顧焦媽的醫學院的那個叫李小茜的實習生。

  聽到笑聲鄭歎扯了扯耳朵,這個時候焦遠他們正在學校上課,又有什麼事能讓焦媽這麼笑呢?

  鄭歎的疑惑在打開門看到病床上的情形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此刻的病床上,焦媽躺在那裏,在焦媽沒有受傷的手邊還有一個藍色的身影,滾來滾去,滾完之後仰躺著半張開翅膀讓撓癢癢。

  鄭歎:「....」麻痹的這貨出差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在病房旁邊,「將軍」的主人覃教授正跟焦爸說著話。

  年紀跟焦爸差不多的覃教授此刻面帶得色地道:「這次去南部那個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碰上一隻跟『將軍』一樣的藍紫金剛鸚鵡,一個研究生態的教授養的,他那隻藍紫金剛也挺聰明,就是說話發音沒『將軍』那麼準,它倆還比了下唱歌,結果那隻藍紫金剛歌唱天賦不行,高音唱不上去,低音沈不下來,低音聽著像打嗝,高音聽著像殺雞。」

  病房內幾人聽著覃教授這話又是一陣笑。

  仰躺在焦媽旁邊的「將軍」聽到覃教授說自己的豐功偉績,一個翻身起來,仰頭道:「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將軍』再唱支歌唄。」旁邊的李小茜說道。

  將軍歪著頭,似乎在思考唱什麼歌,五秒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兒開在春風裏~開在~春風裏~」

  唱著唱著它還搖頭晃腦,鄭歎很是鄙視,德行!

  沒理會「將軍」的賣弄,鄭歎跳上焦媽的病床,將焦媽手邊的那隻鸚鵡往旁邊擠開。

  見鄭歎跳上來,焦媽還專門給他掖了掖被褥,讓鄭歎蹲著舒服點。

  踩著軟乎還帶著溫度的被褥,鄭歎心裏平衡了不少。

  「將軍」一邊唱歌,一邊往鄭歎這邊挪,唱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嘴巴並沒有閉起來,而是側向鄭歎那邊,對著鄭歎正豎起的貓耳朵,準備咬下去。

  鄭歎踩在褥子上的手掌動了動,耳朵扯成飛機狀,斜眼看向旁邊的鸚鵡,眼神帶著威脅。

  『你敢咬老子耳朵試試?抽死你丫的!』

  估計是出差這段時間沒見著什麼貓,這隻賤鸚鵡又嘴癢了,看到貓耳朵就想上去咬兩下。

  被鄭歎威脅的眼神盯著的「將軍」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脖子一扭,扭向另一邊,不看鄭歎了。

  病房裏的人見到這一貓一鳥的動作就停不住笑。

  ....

  李小茜看了下時間,先出去忙了,待會兒再過來幫焦媽換藥。

  衛棱留了一會兒也離開了,鄭歎斜躺在焦媽旁邊,焦媽受傷的手臂是另一條,躺這邊不會碰著傷口,鄭歎也注意著不去碰焦媽身上其他有傷的幾處。

  覃教授和焦爸在談論近期學校申請到的一些比較大的工程項目,「將軍」在無聊地將擱在床頭櫃上的塑膠藥瓶抓過來練習開瓶蓋關瓶蓋玩,有時候「將軍」腳下不注意快接近焦媽傷口處的時候,鄭歎就會用尾巴抽過去或者直接用爪子抽。

  室內確實比外面要暖和很多,鄭歎有些昏昏欲睡。一陣敲門的聲音將鄭歎驚醒。最近負責焦媽這裏的人是李小茜,偶爾會有幾位醫生過來看看。除了那幾位醫生之外,李小茜等人都知道鄭歎的存在,知道焦家的人經常將家裏的貓帶到這裏,所以也沒說什麼,但如果是外人的話,鄭歎還是避著點好。

  「將軍」已經叼著藥瓶飛到覃教授肩膀上,鄭歎也跳下床鑽進焦爸旁邊的袋子裏。

  進門的是一個將近三十歲的女人,著裝比較正統,不嚴肅,看著親和又帶著些許威嚴,不過這點威嚴是遠遠比不上「佛爺」的。

  見到這個人之後,焦爸趕緊起身。

  「楊老師,你怎麼來了?!」

  這人是焦遠他們班主任,教焦遠他們語文。鄭歎見過幾次,不過都沒怎麼太注意。

  「今天才聽說顧老師病了,我過來看看。」楊老師將買來的水果擱下。

  楊老師並不在楚華大學家屬區住,在外有房子,今天是有事情提前離開,早上又聽說焦遠的媽媽住院,這次帶家裏老人過來醫院檢查身體也順便過來看望一下。

  「對了,今天學校因為一些故障停電了,這天氣四點鐘教室內光線都暗了下來,學生也沒法看黑板,所以全校提前一節課放學。我在醫院下面的水果鋪看到焦遠他們了,還有班上幾個學生,他們一起過來看望顧老師,哎,我還答應他們保密來著,顧老師,焦教授你們待會兒可別說是我告的密。」楊老師說笑道。

  鄭歎:「....」可憐的小屁孩們,轉身就被出賣了,出賣他們的還是他們敬重的班主任。

  因為還有事,楊老師說了會兒話之後就離開了。沒等五分鐘,鄭歎果然就聽到外面屬於小孩子的腳步聲。

  門推開一個縫,焦遠的腦袋探進來,看了病房內一圈之後,說道:「我同學聽說媽住院了,就過來看望下。」

  「那還等什麼,快點讓你同學進來。」焦爸裝作剛知道的樣子,起身迎接。

  病房內空間本就不大,焦爸和覃教授都走了出來,讓幾個孩子進去。

  鄭歎從袋子縫隙往外看了看,除了經常見到的蘭天竹、熊雄和蘇安之外,還有一個女孩子。

  「咦,這位小朋友是?」焦媽看向唯一的那個女孩子。

  焦媽對焦遠班上不說所有孩子都認識,但見過的也會有印象,而現在站在這裏的這個女孩子,焦媽回想了一下,確定自己沒見過。

  「她是我們班新來的,叫石蕊!」焦遠介紹的時候,特意強調了「石蕊」這個名字。

  「啊!難怪我沒印象,原來是新轉過來的學生。」焦媽道。

  「她叫石蕊啦!」焦遠再次強調。

  「我知道她叫石蕊。」

  焦媽對於焦遠反復強調人家小姑娘的名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站在門口的焦爸和覃教授會心一笑,已經明白了焦遠的意思了。

  焦遠對於焦媽還沒反應過來有些無奈,指了指面色通紅,耳朵尖都快充血的蘇安,又指指瞪著他的石蕊,「明白了麼?」

  「焦遠!」石蕊喝道。

  「怕什麼,反正大家遲早要知道的,你不是說你們家過兩天要搬到東家屬大院來嗎?」焦遠一點兒都不在乎石蕊瞪眼。

  焦媽在焦遠的提示下終於明白過來這裏面的意思了,看看面色漲紅不知如何是好的蘇安,再看看瞪著眼睛看向偷笑的熊雄幾人的石蕊,笑著搖頭。這還真是湊巧。

  唯一不明白的只有站在覃教授肩膀上的「將軍」和窩在袋子裏一頭霧水的鄭歎。

  直到焦遠說起這幾天關於石蕊的事情,鄭歎才終於明白過來這幾個熊孩子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作為化學中一種有機酸的石蕊,在化學中作為酸堿指示劑,遇酸變紅、遇橙變藍,在中學課本中經常見到。

  而名叫石蕊的這個小姑娘轉學的那天上午,蘇安因為拉肚子沒去,下午才去的學校。下課的時候蘭天竹、焦遠他們幾個問趴在桌子上一副渾身乏力樣子的蘇安,「你知道石蕊嗎?」

  蘇安抬頭,「知道啊,指示劑嘛!」

  而當時,石蕊同學正站在蘇安身後,面色不太好。她最討厭別人叫她「指示劑」!

  自那之後,蘇安每次見到石蕊就臉紅,為了這個經常被焦遠他們幾個笑話。

  蘇安的姓名拼音合起來就是酸的發音。

  這確實挺巧的。

  在幾個小屁孩說笑的時候,焦爸電話響了。覃教授帶著「將軍」告辭離開,離開的時候「將軍」從視窗飛走,在樓下等覃教授,它從醫院內部走影響不好。

  焦爸出門接電話之前想了想,還是回去將鄭歎待的那個袋子擰出來,那幾個小屁孩嘴巴不嚴實,何況還有一個新來的石蕊在,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將袋子擰出來了。

  快步來到病房外面走道盡頭,焦爸接了電話。

  鄭歎呆在袋子裏聽焦爸打電話,撥過來的人是鄭歎之前見過的被焦爸稱為「圓子」的大學同學,說的也是開公司的事情。

  打完電話後,焦爸對袋子裏的鄭歎道:「黑炭哪,你卡裏拍廣告的三萬塊錢我也投進去了,就當是投資,到時候給你分紅。」

  鄭歎在小郭那裏拍廣告一次比一次賺得多,原本是一個月去一次的,但後來小郭看效果不錯,就改為兩週一次了,而且報酬也一直在增加。鄭歎不知道所謂的效果不錯是怎樣的程度,反正每次去的時候小郭都一臉見到財神的樣子看著他。

  投進去就投進去吧,反正鄭歎覺得自己現在也用不到,前段時間還聽小郭說到時候可以試試其他廣告,工錢肯定不會低,焦爸投進去的錢賠了到時候再賺也行。

  而鄭歎壓根不會想到,將來某一天,那張卡上的數位會變成令人瞠目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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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39:20

第二十七章 貓的心思,你別猜


  焦爸那位被稱為「圓子」的大學同學本名叫袁之儀,除了衛棱投資之外,還有焦爸他們的另一個在楚華市工作的名叫費航的大學同學也投資了一部分。

  袁老爺子去世之後,袁之儀也正式開始自己的事業了。最近袁之儀在國外跑動,很多精密儀器都得用國外的,袁之儀過去取取經。袁老爺子雖然已經不在,但人脈在那裏,這也讓他們這些在業內剛起步的年輕人能容易些。

  鄭歎對專業方面的知識並不瞭解,但他也知道那些精密儀器都是以萬為單位計數的,還是美金,而不是人民幣。鄭歎去實驗室不多,每次去的時候匆匆掃一眼,裏面的儀器上全是英文。就算有中文那也是一些備註或者像圈地盤一樣標注著擁有者的名字。

  前段時間鄭歎還聽說生科院又投了兩百萬人民幣買儀器,但是昨天去那邊找焦爸的時候,鄭歎蹲在外面看了看,沒感覺有多大的變化。

  也難怪焦爸說沒錢,申請到的專案基金不能動,動的都是幾年下來積攢的,但也不會超過兩百萬,買精密儀器真買不了多少。

  這天,焦爸接了個電話之後告訴鄭歎,小郭那邊有個緊急的活。

  小郭那邊的活都是拍廣告,鄭歎倒是無所謂,最近幾次是以故事畫和視頻居多,對鄭歎來說都沒什麼難度。不過,既然是緊急的活,價錢方面肯定得多商量下。議價就由焦爸出面了,鄭歎只出下力,過去擺幾個姿勢做做樣子就行。

  通電話當天下午小郭就擰著一些補品來醫院,看望焦媽之後,小郭便和焦爸去走廊那邊商量廣告的事情,鄭歎依舊蹲在袋子裏被焦爸擰著。

  「幼貓的貓糧?」焦爸疑惑道。

  「嗯。這次我哥那邊有個客戶,家裏母貓生了五隻小貓崽,大貓出去玩的時候受傷了,最近都在我哥他們那兒接受治療,五隻小貓崽也有六周大,已經長牙斷奶了,那客戶說過兩天就將小貓送出去自己只留一隻就行。我看了下,五隻小貓都長得很好,外觀也很漂亮,有西伯利亞森林貓的血統,所以我想趁這個機會拍個幼貓貓糧的廣告。」小郭解釋道。

  小郭他哥是獸醫,以前寵物中心還沒建起來的時候,他哥的寵物醫院和小郭自己的寵物用品店是分開的,現在合併到一起了,一條龍服務,所以他哥那邊有一些客戶他也知道。原本小郭並沒有這麼快就拍幼貓貓糧廣告,畢竟幼貓廣告想要拍出小郭想要的效果並不像成年貓糧廣告那麼容易,小貓沒接受過訓練,可不會跟你配合。

  「幼貓貓糧,讓黑炭去幹什麼?」焦爸疑惑。

  「我就想著讓大貓跟小貓合起來拍,畢竟只有小貓的話,那些小傢夥也不會聽話,有隻大貓在還能夠約束一下,雖然難度很大,但總比單放那些小貓來的好。」

  「那你的意思是?」焦爸還是有些不明白。第一、自家貓是公貓,聽說在野生狀態下公貓會殺死小貓的,家貓也有些會這樣,對小貓來說不大安全。第二、小郭他們店裏有就幾隻貓,都比較親和溫順,還有名種貓呢,總比自家這隻壞脾氣的土貓好。

  「我的意思是,先讓黑炭過去試試,看看情況再說,昨天我們店幾隻貓都試了試,達不到我的要求,所以才想找黑炭。」

  聽了小郭的解釋,焦爸點點頭,也沒再詳細問了,開始談價錢。

  焦爸和小郭在談價錢,蹲在袋子裏的鄭歎心情卻並不怎麼好。除了焦家的兩個孩子,他對小孩都不怎麼喜歡,更別說那種小貓崽了....煩死貓!

  焦爸跟小郭談好之後,小郭便離開了,明早去家屬大院那邊接鄭歎。如果鄭歎能夠接下這個活的話,價錢就是焦爸談好的那個。小郭他們店裏的幼貓貓糧都比較貴,但品質絕對有保證,只要能夠賣起來,賺得肯定不少。所以這次談的價錢比以往幾次都要高。

  聽著焦爸報出的價錢,鄭歎決定還是忍一忍,不就是拍廣告麼,也就那幾個小時。

  「黑炭啊,你卡裏投進去的錢我都記著呢,說不準以後什麼時候你會成為一大股東。還有就是,拍廣告的時候也別讓自己受委屈,你是去拍廣告的,不是去受氣的,大不了咱不拍了。」

  鄭歎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焦爸前一句話明顯以開玩笑的意思居多,鄭歎也沒當回事,後一句也是鄭歎自己所想的,沒什麼壓力。反正依舊是該睡的時候睡該吃的時候吃。

  ....

  第二天早上,鄭歎沒去跑步,蹲在家屬大院那棵高高的梧桐樹上等著。以往幾次也是這樣,所以小郭每次到點過來的時候都不用進樓,直接朝最大的那棵梧桐樹上瞧。

  現在梧桐樹葉子已經掉了很多,小郭抬頭望過去一眼就能瞧到鄭歎。

  小郭看到鄭歎之後,面上又露出了那種見到金子的笑,拍了拍背上背著的一個黑色的旅行包,「黑炭,走了,開工!」

  鄭歎不喜歡那種專用的寵物攜帶包,所以每次小郭過來接鄭歎的時候都是拿的那種寬敞的旅行包或者容量稍大的書包。

  由於寵物中心離這兒也不算遠,小郭騎小電動過來的,將包放在小電動的前簍裏,鄭歎就待在包裏,但是頭露出來看著外面的景物。

  小郭的「明明如此」寵物中心現在越辦越好了,有老客戶的支援,再加上幾個月的廣告效應,知道的人越來越多,在網上一些論壇裏面發佈幾次廣告之後,也有人找他訂購批發,一來二去也就成了長期客戶。

  他們並沒有從寵物中心的正門走,而是從一個偏門進去的,那裏離小郭拍廣告的工作室近,也沒什麼閒雜人等出入。

  對於每次店長帶來的當財神爺對待這隻黑貓,幾個員工也早已熟悉,小郭給他們的解釋是這隻黑貓受過專門的訓練,所以很聽話,拍起廣告來也快,而且是高薪聘請的,當初介紹的時候,小郭專門強調了「高薪聘請」四個字,讓員工對這隻黑貓好點。這可是他們店的財神爺,那些貓罐頭之所以那麼快就能銷售出去,主要還是廣告效應,當然,自家店生產的貓糧品質也有保證,抬高別人的時候小郭也不忘昇華一下自己。

  其他人對於店長的解釋也沒懷疑,他們將這隻「高薪聘請」的黑貓和馬戲團的那些經過訓練的貓看做類似的生物。如果鄭歎知曉這些人心裏將他和馬戲團的那些貓歸類在一起的話,不知道會是個什麼心情?

  鄭歎和往常一樣,跳下電動車後就自己跑進工作室,還是往常的那些人,還是往常的那幾隻蹲在旁邊觀摩的貓和小郭自己養的那隻金毛犬,只是....不同於往常的地方也很明顯。

  在工作室的一個角落那裏,圈起來了一塊地方,大概七八平米左右,原來堆放在那裏的一些道具被放到另一邊了。

  用塑膠板圈起來的這片區域裏面,五隻毛茸茸的小貓在裏面玩耍,三隻有明顯的虎紋,另外兩隻是黑白花色。小郭說過,這五隻貓有西伯利亞森林貓血統,所以相比起普通的貓來說,毛會稍微長一些。

  在圈起來的這塊區域旁邊的一個貓爬架上,一隻成年美國短毛貓蹲在上面,兩條前腿搭在架子邊沿,看著裏面的五隻小貓。

  這隻美國短毛貓叫「王子」,是小郭店裏的貓,這個風騷的名字也是小郭起的,店裏自產的貓罐頭上面的貓頭像拍的就是它。

  至於為什麼招牌頭像放這隻貓,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這隻貓的品種優勢上。美國短毛貓的臉頰比較飽滿,體格相對於很多貓來說魁偉一些,骨胳也粗壯,看上去很有肉感,後背寬,顯得壯實,不會像田園貓——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土貓那樣顯瘦,乍一看去還頗有威嚴卻也不失親和力,外表加分就甩鄭歎幾條街。所以很多寵物食品商都喜歡用美國短毛貓來做招牌圖。

  當然,比智商的話,鄭歎絕對甩它幾座城。但這也沒法比,畢竟鄭歎一直以一個人類的心理自居,犯不著去跟一隻貓比智商。

  不用鄭歎的頭像做招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黑貓的因素,畢竟不是誰都能接受黑貓的,很多人對於黑貓還是一種忌諱心理。

  所以說,外表也很重要。不過對於這個,鄭歎也改變不了,反正他不會去染毛。

  ....

  此刻,「王子」正直直盯著裏面的五隻小貓,爪子還時不時動兩下,想下去卻又不好下去的樣子。

  「還是老樣子嗎?」進門的小郭問幾個員工。

  「老樣子,『王子』一進去這幾隻小貓就像對待階級敵人一樣,店裏其他幾隻貓進去也是同樣的情況,不論公母。不過,老闆,你不是說黑炭的脾氣不好嗎?讓它進去會不會咬小貓?」一個員工說道。

  跳上一個貓爬架的鄭歎聽到這話,側頭看向小郭。

  居然說老子壞話!老子脾氣不好嗎?!哪裡不好了!

  一邊想著,鄭歎一邊將貓爬架上撓出一條條深深的爪痕,架上的毛絨都被撓掉了,看得不遠處的「王子」也往反方向挪了挪,生怕這隻壞脾氣的黑貓動爪。

  看著架子上的爪痕,小郭面上抽了抽,有那麼一刻的猶豫,但是很快壓下去了,叫上幾個員工一起看著,如果發生要咬小貓的勢頭,幾人就沖過去救小貓崽。

  鄭歎蹲在高高的貓爬架上,看著裏面的五隻小貓崽。六周大的小貓崽,已經開始表現出好奇心和神經質了,所有的東西都可能成為它們的磨牙器,所有的東西都能成為它們的玩具,毛老鼠、貓抓棒、毛線球等等,都是它們超喜歡的。而不玩玩具的時候,它們也會玩自己的尾巴或者後腿前爪什麼的,將這些當做假想敵咬、撓,鄭歎感覺這種行為就跟精神分裂症似的。

  看著下方的五隻小貓崽,鄭歎實在不想下去跟這些小神經病一起。不過,既然來了,怎麼說也要做做樣子,就算不想去做也要走個過場,這個廣告拍不了,來日方長嘛!

  所以做好心理建設的鄭歎瞅準裏面的一塊空地跳了下去。

  對於鄭歎的突然降臨,五隻正在各自玩耍的小貓崽驚了下,有兩隻背都弓起來了,毛炸著,一副警惕的樣子。

  在圈子外面,小郭和其他幾個員工也緊張盯著,一旦發現黑貓有要開咬的勢頭就下去阻止,小郭暫時留下五隻小貓可是跟那個客戶下了保證的。

  鄭歎跳下去之後也沒動,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外面幾個人盯著,不能做出什麼伸爪子露尖牙之類的「危險動作」,索性也就什麼都不做,站在原地,就等這幾隻小貓的排斥反應,這樣他就能脫身了。

  可是,大家都沒想到的是,五隻小貓崽裏面個頭最大的那隻原本炸起的毛也慢慢順下,抬腳往鄭歎這邊走過來。一開始是試探性地慢慢挪,後面就加快步子了,尾巴翹著。

  鄭歎看著接近自己的這隻帶虎斑的小貓崽,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就這麼大一點兒,好像一抬手就能抽飛似的。

  那隻虎斑小貓崽來到鄭歎旁邊之後,抬起小爪子碰了碰鄭歎的前臂,再碰,再再碰,然後一個滾身,躺地上玩起鄭歎的一個手掌來。

  鄭歎抖了抖鬍子,好想抬爪將這小不點抽到邊上去。

  有一隻就有第二隻,很快,另外四隻小貓崽也走了過來,有的玩鄭歎的手掌腳掌,有的玩鄭歎的尾巴。

  鄭歎覺得自己不能再無動於衷了,抬腳越過爪子旁邊的小貓崽。在鄭歎走動後,五隻小貓崽接連跟上,跑得快的那隻大的還湊上去撥兩下鄭歎的尾巴。

  偏偏鄭歎現在很不耐煩,想擺脫後面這些「小尾巴」,腳步一加快,後面五隻小貓崽就開始叫,叫得讓人感覺鄭歎做了什麼貓怒人怨的事情。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一幕,用塑膠板圈起來的這塊地方,一隻黑貓沿著塑膠板走圈,在他身後,五隻小貓崽跟在後面,跟不上的時候就開始叫,叫得前面那隻貓停了之後,它們又立馬跟上去。

  「這是以貌取貓嗎?」一個員工說道。畢竟自家店裏面幾隻貓都沒受到這樣的待遇,偏偏這隻黑貓不同。

  小郭指了指裏面扯著耳朵轉圈的黑貓,「貌?你覺得咱店裏的貓好看還是那隻黑貓好看?」

  那個員工不說話了。

  另一個員工又問,「那為什麼五隻小貓都不排斥黑炭呢?」

  「....貓的心思,你別猜。」小郭想了兩分鐘才憋出這麼一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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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39:38

第二十八章 你家「李元霸」懷孕了!


  見鄭歎在裏面跟那些小貓相處得「很好」,一直待在貓爬架上的「王子」也坐不住了,試探了兩下之後,跳進裏面。

  只是,五隻小貓在發現「王子」之後還是和之前一樣,弓起背炸起毛發出警示聲,唯一不同的就是現在因為有鄭歎在,五隻小貓似乎底氣足了些,都挨著鄭歎,弄得鄭歎想抬腳都不方便。

  「王子」往那邊靠了兩步,小貓門的背弓得更狠了,警示聲一個接一個,同時也挨鄭歎挨得更緊。

  鄭歎現在很煩,腳邊這五隻屁大點兒的小貓崽挨這麼近幹嘛?感覺渾身不自在,但又怕動作幅度一大將這幾隻貓踢到、壓到或者撞到之類,所以不耐煩的同時渾身又有些僵硬。而鄭歎的這種煩悶的情緒在「王子」靠近的時候達到高峰。

  鄭歎耳朵扯了起來,用帶有壓迫性的眼神看向靠近的這隻美國短毛貓:『你丫再不滾....老子抽死你!』

  待在塑膠板外的小郭見到此情形,也低聲叫著自家貓,看這樣子自家這貓是完全沒機會拍這個廣告了,那幾隻小貓完全不給面子嘛。

  多方壓力下,「王子」還是慢慢往後退了,然後跳出圈子外面,找小郭去尋求安慰。

  見「敵人」已走,小貓們的警報也解除,繼續在鄭歎周圍玩耍,鄭歎走動它們也屁顛屁顛跟著,鄭歎停下來它們都蹭上去,在鄭歎旁邊打滾或者玩鄭歎的爪子尾巴什麼的。

  相比起小貓們的愉快心情,鄭歎一直都擺著一張臭臉,貓的表情不多,但任誰看到現在的鄭歎都會得出「這貓現在心情很差」的結論。

  鄭歎低頭無奈看了看正仰躺在自己爪邊打滾的小貓崽。小貓的腳掌很嫩,燈光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澤,完全不像大貓的腳掌那樣磨得粗糙。而鄭歎每天跑步、爬樹,比其他貓的腳掌磨得更甚。

  鄭歎看著在空中揮動小腳掌,抬起自己一隻前爪,與那個粉色的小手掌在空中對在一起,比了比。

  「嘖!真小,還比不上自己手掌中心的那個肉球。不過....真挺軟的!」

  「哢哢哢哢!」

  相機拍照的聲音響起,閃光燈閃爍。

  鄭歎側頭看過去,小郭正拿著相機一臉興奮地拍照,跟個猴子似的不停地換位換角度,由於這裏很多遮擋和阻礙物,所以小郭拍照的時候姿勢特怪異,就像那些猥瑣大叔投拍女孩裙底風光的時候那樣....

  「店長,就它了吧?」員工們躍躍欲試。拍幼貓貓糧廣告的事情應該非這隻黑貓莫屬了,除了它之外,店裏的幾隻貓都差得遠。

  「就它了!準備傢夥,開工了!」小郭眼裏透著激動,「咱這個廣告絕對能拉一大比訂單!」

  小郭設計的廣告說起來很簡單,大致情節就是:「一窩被遺棄的小貓被一隻大貓發現,然後大貓給它們叼貓糧過去。而這裏面要叼的貓糧有兩種,一種是『幼貓奶糕』,一種是『幼貓罐頭』,都是小郭他們自產自銷的,而且還由專門的質檢部門檢驗過,在品質方面有保證,這也是焦爸同意鄭歎來接活的原因之一。

  小郭在這之前的擔心是怕大貓跟小貓相處不好,但現在拍廣告的時候才發現,太黏了也不好,幾隻小貓都不肯乖乖待在道具窩裏,就算待在裏面,只要看到鄭歎出現就會往那邊跑過去。

  好的是,這種情況總比相處不好來得容易些,小貓們對兩種貓糧也確實表現出了喜愛的樣子,這讓小郭對自家產品的信心更足。

  花了四個小時才拍完,剩下的都是後期的工作了,後面的事情鄭歎管不著,他現在就想著趕緊離開,不想再留在這裏當奶爸。

  可惜讓鄭歎鬱悶的是,天陰了下來,還開始飄雨了,明明天氣預報說沒雨的!

  小郭給焦爸打電話說等雨停了就將貓送回去,這雨持續時間應該不會太長,不管怎樣,天黑之前肯定將貓給送回去。

  所以,鄭歎又苦逼的在這個工作室裏繼續待下去。好的是,那五隻小貓估計因為拍廣告折騰得累了,吃了貓糧之後就窩在一起睡覺,小貓貓窩下面放著一個產熱墊。最近氣溫有些低,大貓又不在,小貓們容易著涼。

  原本小郭是打算讓鄭歎過去陪小貓們睡覺的,這樣更省事更讓人放心些,產熱墊的效果肯定比不上一隻真貓來的實在。

  鄭歎閉著眼睛假寐,對小郭的話全當沒聽見。誰愛去誰去,反正老子不去!

  ....

  休息時間,沒吃午飯的眾人訂了外賣。知道鄭歎不吃貓糧,小郭給鄭歎準備了雞肉飯。

  眾人正吃著,工作室的門被猛地推開了。

  「郭小明!救命啊!!」

  進來的是個女人,應該還很年輕,打著傘披散著頭髮有些狼狽,鄭歎看不太清她的樣子,主要是頭髮的遮擋和那副黑框眼鏡的影響。

  進來的人身上抱著一個寵物用包,身上淋濕了也沒讓這個包淋上雨。

  正在吃盒飯的小郭見到來人差點噎著,「我說燕子,我叫郭明義,不叫郭小明,都說多少次了還改不過來....你這又是咋了?」

  「救命啊,我家的李元霸生病了!」進來的人隨意擱下傘,火急火燎跑過來。

  聽到這年輕女人說出「李元霸」這個名字,鄭歎將嘴裏的雞塊都給噴了出去。

  這得長得多麼威武雄壯霸氣側漏才叫得出這樣一個名字啊!

  所以鄭歎一邊嚼著嘴裏的雞肉飯,看過去,看看那個寵物用包裏面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尊容。

  「你家『李元霸』咋了?我記得你說過你家這隻很健壯啊。」小郭扒了兩口飯之後往室內邊上的一塊地方走過去,那邊有空地和桌子,省得在這邊不方便,畢竟現在這邊大家都在吃東西呢,給貓看病不好。

  「生病的話你得將它送我哥那邊,我這邊就賣一些寵物用品。」小郭一邊說著,一邊拉開寵物包的拉鏈。

  「這不是老同學嘛,走後門我更放心。」燕子解釋道,面上還帶著擔憂。

  隨著小郭拉開寵物包的動作,鄭歎終於見到了那位「李元霸」的真容。

  臥槽!這如火災現場一般的毛色,果然很特別,感覺霸氣十足啊!

  這隻貓的毛主要是黑色,黑色中又摻雜著一些黃色和些許白色的毛。

  以貓的角度來看,鄭歎覺得這隻貓氣場很強,不是個簡單的角色,估計打起架來也很兇猛。

  這也是小郭第一次真正見到「李元霸」,之前只在網上看過照片。燕子跟小郭聯繫上之後,兩人在網上聊過,燕子知道小郭開了寵物中心的時候很高興,在網上給小郭看了自家這位「李元霸」的照片,不過兩人也沒有聊太多,燕子來店裏買過疫苗和貓罐頭,貓倒是第一次帶來。

  「你這貓....我感覺很凶。」小郭說道。並沒有用手去撫摸,見得多了,他也能從貓的一個眼神裏看出此刻貓要表達的情緒。小郭覺得自己還是先不要碰這隻貓的好,不然下一刻自己手上就得多出幾條血痕或者牙印。

  那隻貓泰然自若側臥在那裏,除了在小郭接近的時候眼神有些變化之外,沒太多的異常之處。

  小郭只是大略看了一下這隻貓,便問道:「你怎麼判定它生病的?」

  「它現在常常躺在一個地方睡覺,不怎麼動了,以前都會出去玩一下的,而且在家的時候,逗它它也沒什麼反應,雖然以前也不怎麼玩耍,但總歸有些反應,現在基本都無視那些玩具了,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像是生病了,總待在那裏不動。我鄰居說它估計是生病了....郭小明,它是不是病得很嚴重?」燕子擔憂地道。

  小郭想了想,又問:「食量有變化嗎?」

  「有啊,吃的倒挺多。」

  小郭點點頭,然後說道:「沒什麼,不用擔心,你家『李元霸』只是懷孕了。」

  鄭歎:「....」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驚悚!?

  而燕子聽完這話則反應更強烈,一副看到神獸的樣子:「不可能,我家『李元霸』怎麼會懷孕!它是公貓!」

  小郭白了她一眼,指指側臥在寵物包裏面的貓,「都不用看其他的,只要見到這個毛色就知道了,『玳瑁貓』基本都是母貓。這種毛色的原因源於X染色體的隨機失活現象。

  如果失活的是含連鎖隱性基因的X染色體則表現為黑色,如果失活的是含顯性基因的X染色體則表現為黃色,而貓的毛皮不同部位細胞內X染色體失活是隨機的,所以貓身上毛的顏色就會呈現類似於這樣的斑駁狀,也就是黃、黑相間的玳瑁色。」

  燕子聽完小郭的解說,糾結了一下,「我是學電腦的,又不是學染色體的。」

  燕子和小郭是高中同學,大學兩人學的專業並不一樣。

  「你們周圍的人就沒告訴你養的是一隻母貓?」小郭十分不理解,燕子居住的地方也算是比較老的住宅區了,鄰里之間應該都很熟悉,相互之間應該會有交流。一個人認不出來,難道其他人也認不出?

  「我....我也不怎麼出門,我們鄰居說它是公貓,所以我才給它取名叫『李元霸』的。」燕子有些不好意思。

  燕子本名李燕,很普通的名字,人也不善於打扮,從小到大在同學之中的存在感都很低。養的這隻貓其實是流浪貓,後來被燕子收養給帶回家了。

  「你們鄰居?那個梳中分的喜歡穿鋥亮鋥亮的皮鞋的那個小子?」小郭問。

  「對,就是他!」燕子點頭。

  小郭「嘁」了一聲,「那傢夥上周還帶他家的貓過來讓給貓哢嚓小GG,他家是隻母貓,哢嚓個毛的小GG啊!那小子估計覺得貓跟狗那樣容易分辨雌雄呢。」

  知道自家貓懷孕,燕子問了很多要注意的事情,小郭也一一解答。

  「在母貓懷孕期間,應該避免給予藥物和化學物質,特別是類固醇及治療黴菌用的灰黴素等,飼喂的食物數量、品質及種類也要特別注意....」

  燕子帶著一個錄音裝置,將小郭這些話全都錄下來。

  「好了先說這些,到時候你自己也會去查查資料,不明白的可以問我,網上留言或者郵箱也行,我估計最近有些忙,忙完會抽空看看留言和郵件。」

  「好,謝謝你了!咦,那些是小貓?」燕子的視線掃到那邊角落的毛團子。

  「嗯,六周大的小貓,剛拍過廣告,現在累了在睡覺。」

  「廣告?小貓的廣告?我能看看嗎?」

  小郭想了想,沒拒絕,將拍攝的一些未經處理的片段給燕子看了下。

  「真可愛!」燕子讚歎道,然後指著吃飽後正蹲在最高的貓爬架上休息的鄭歎,問向小郭:「是那隻黑貓的崽嗎?」

  「不是,這幾隻小貓的母親是一隻短毛家貓,父親是一隻西伯利亞森林貓,這個可以確定,看這些小貓的毛就知道了。」小郭解釋道。

  「那為什麼它能跟小貓相處得這麼好?」

  「估計是它對於幼貓的親和力比較強吧。」對於這個問題,小郭也不瞭解。

  「那這隻黑貓還真是特別。哎!郭小明,到時候我家小貓出生,也帶過來拍幾段,到時候可能要借用一下這隻黑貓。」

  小郭沒出聲,而是看向鄭歎的方向。

  鄭歎:「....」麻痹!老子不要帶貓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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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1:40:00

第二十九章 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


  鄭歎拍完那個幼貓貓糧的廣告之後,也沒去管那個廣告效果到底怎麼樣,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焦媽要出院了!

  雖然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但也沒有再繼續住院的必要,有員工福利和一些補償在,住院幾乎是免費的,焦媽不想一直霸佔著床位,住在醫院裏她也不自在。再說了,焦媽覺得讓倆孩子一直吃食堂飯菜,心裏也過意不去。不是說食堂的飯菜有多差,從心理上講,家裏的飯菜總會讓人感覺好點。

  所以,在一個晴好的週六早晨,焦家人都在醫院裏接焦媽回家。

  焦遠背著書包,鄭歎就躲在書包裏。如果有陌生醫生或者其他不相關的不熟悉的人過來,鄭歎就把腦袋縮進去,沒人的話就將頭露在外面看幾人忙活,收拾東西。

  出院的心情總是歡快愉悅的,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焦媽住院這段時間,大家陸陸續續將家裏的東西搬過來不少,平時也沒見有太多東西,可收拾起來一個大紙箱都放不下。包括倆小孩的飯碗杯子、鄭歎專用的貓碗,還有一些小毛毯等。

  鄭歎看了看裏面忙活的人,扭頭瞧瞧隔出來的小病房外面。

  一個將近五十歲的大叔端著一個病房裏常用的白色塑膠便盆出來,去洗刷間洗刷便盆。

  洗刷完畢出來的時候見到將箱子搬出房間的焦爸,那大叔笑著打招呼道,「小焦,接小顧出院了?!」

  「哎,雖然沒痊癒,但是她說不想再在這裏呆下去,渾身不得勁,回家休養得了。」焦爸今天說話都帶著輕鬆。

  焦爸和那大叔在那裏說著話,收拾東西也有些累了,焦爸也趁這時候休息一下。

  鄭歎從他們兩人的對話中知道,這位元大叔的妻子也是跟焦媽一樣在那場校車事故中受傷住院的人,只不過那位大媽的運氣沒焦媽好,除了外傷之外,還有多處骨折,再加上年紀來了有點高血壓心臟病之類的毛病,當時也多次陷入病危狀態,這幾天才從重病監護室那邊轉來普通病房的。從進醫院起到現在根本不能下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解決,照顧她的一直是她丈夫。

  焦媽住院的前幾天也不能下床,一直都是焦爸照看著。那段時間,鄭歎聽焦爸對焦媽說得最多的就是「放心,我在呢!」。

  有時候,鄭歎很羨慕他們的。不管是焦爸焦媽,還是那對從重病監護室過來的大叔大媽。或許,這才能真正稱為「家人」。

  「好了,回家!」

  焦媽將一個拖包往外拉,焦爸趕緊過去接住。

  剛做完實驗的易辛也在最後趕過來幫忙。

  這次出院並沒有跟玲姨等人說,焦爸也只是在安排工作的時候才跟易辛隨意提了一下,沒想到易辛還是過來了。

  焦爸找院裏一個同事借了一輛SUV,將東西搬到樓下裝車裏,然後載著人一起拉回東家屬大院。

  搬東西的時候,焦爸和鄭歎都同時在想:「確實得買車了!」

  但現在焦爸手頭有些緊,手上能動的錢,包括自家貓掙的錢都投進公司了,沒有多餘的錢去買車。

  焦爸開著車,心裏打算著:『再等等吧,明年年底之前一定得買,然後明年載著家裏人和黑炭回老家過年。』

  今年過年有些早,而且由於焦媽的病情原因,焦爸決定今年就留在楚華市過年了,讓焦媽好好休息,提早跟老家那邊的老人都通過話,打算將兩邊老人都接過來一起的,只不過焦家爺爺拒絕了焦爸的提議。

  焦家爺爺當時在電話裏說:「你們那邊才多大點兒地,還是咱鎮裏住著舒服。」

  為了好好修養,讓身體不留病根完全恢復過來,焦媽也沒去中學那邊上課了,剛出院也不能太勞累,帶薪休假。和焦媽一樣的在事故中受傷的很多老師都是這樣的待遇,所以焦媽也沒什麼不好意思,在家休息,多照顧下倆孩子和貓,彌補一下住院這段時間的疏忽。

  有焦媽在家,鄭歎覺得生活再次煥發光彩,舒坦不少。早上和倆孩子一起起床,跟顧優紫一起梳洗,跟焦遠一起尿晨尿,洗漱完畢還有已經準備好的早餐。

  早上找焦遠一起上學的人又多了一人,剛搬來大院的石蕊同學。之前那場盜竊案後,副校長他家的親戚從家屬大院搬走,房子也空了出來,剛好留給新來的石教授一家,那房子裏還是精裝修的呢,讓石教授一家省了不少功夫。

  雖然有人作伴,但倆孩子還是習慣叫上鄭歎一起。將這群小屁孩送到校門口之後,鄭歎再開始跑步,跑到樹林那邊練習爬樹。

  這段時間鄭歎去人工湖那邊的時候很少見到小卓了,聽說因為天氣太冷,呆在家裏休息,「佛爺」幫忙在家屬樓申請的一間屋子。

  ....

  又一次輪到拍廣告的那天,小郭上門來,順便帶來了一份雜誌,就是他朋友創辦的那份雜誌,鄭歎拍的寵物廣告很多都刊登在這上面,聽說這雜誌賣得還不錯。

  小郭來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叫上焦媽,坐到沙發上將雜誌翻到鄭歎拍的廣告的那頁。

  和前面幾期一樣,是一個圖片故事,這就是將鄭歎和五隻小貓崽拍的那段視頻廣告中的幾個畫面截選出來組成的。很多買這份廣告的讀者在入手之後都會先看一頁的廣告故事,而這一期的反響尤其好。

  除此之外,和以往不同的是,在這個故事圖的旁邊那頁,一副清晰的大圖放在上面,一隻大黑貓抬起手掌跟仰躺在毛毯上揮動小爪子的小貓對上手掌的那一幕。

  在這幅大圖右下角則是「明明如此」寵物中心慣用的廣告詞:

  『明明如此愛你,可否帶我回家?』

  焦媽看後直接將這兩頁都剪了下來,放在一個相冊本上,又讓小郭將照片洗一張出來,她要保存。

  鄭歎其實對那張大家都好評的照片評價並不怎麼好,他感覺那張照片將他威嚴霸氣的形象照得有些多愁善感,氣質扭曲得厲害。

  不管鄭歎怎麼看待這次的幼貓廣告,銷量決定了一切,小郭店裏也多了一批幼貓貓糧的訂單。其實聯繫小郭的人很多主要是想跟他取取經,怎麼拍出這樣的效果圖?是否有PS痕跡?怎麼讓貓去做出那樣一些動作?小郭一直都在跟人打太極,反正實話是沒有的。

  ....

  跟小郭來到寵物中心拍廣告的工作室,鄭歎立刻發現了異樣。

  李燕在這裏,而周圍還有一些陌生又熟悉的氣息。鄭歎走到李燕那邊看了下,李燕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電腦,電腦裏面有一些圖,很多拍攝效果極差,但模模糊糊也能夠看到一些。

  圖像都是關於兩隻貓的,一隻大貓,是那位霸氣側漏的「李元霸」,小貓不大點兒,剛出生不久,主要是白色,身上有一些黃色的斑塊,比之前和鄭歎合作過的那五隻小貓還要小很多。

  這是「李元霸」的孩子!?

  鄭歎又看了看那個檔夾的名字:『李元霸和花生糖』。

  再看看模糊照片裏面的小貓,那花紋確實挺像那種花生牛軋糖的。

  知道那隻玳瑁貓生崽了,鄭歎也沒多大興趣,只想拍完廣告早點回家。不過今天參加拍攝的員工有兩位臨時有事,大概還要等一兩個小時的樣子才能開工。

  鄭歎在等候的時候也和往常一樣,跳到那個最高的貓爬架上趴著閉眼休息。

  在鄭歎不遠處,李燕抱著電腦跟小郭商量事情。聽著他們的談話,鄭歎瞭解到,這段時間李燕和那隻玳瑁貓都住在寵物中心這裏。

  在寵物中心有一些員工休息室和居住房,李燕因為自家貓懷孕總是擔驚受怕,生怕出了什麼意外狀況,她也沒照顧孕婦的經驗,更別說孕貓了,思量之後直接搬過來寵物中心這邊,一連付了兩個月的租金,在這裏有小郭幫忙照顧,李燕也放心很多,她自己本人的話,住哪兒要求不高,只要帶著電腦,住的地方有網路就行。

  「李元霸」在搬過來沒幾天就生崽了,罕見的只生了一隻,這一隻比普通剛出生的貓崽都要大。

  李燕想多拍一些照片或者視頻作紀念,但是「李元霸」一見到相機之類的就呈金剛怒目式,本身就有些兇悍的面上顯得更是煞氣十足了,這讓李燕很是苦惱。小郭也幫不了忙,他連接近都不行,那隻貓只要陌生人接近就呈備戰狀態,去了純碎找撓。

  燕子給自家貓拍照片的時候都沒開閃光,而且還都是偷拍。燕子家這隻玳瑁貓感官很敏銳,所以很多時候燕子去偷怕都失敗了,經常只拍到一條尾巴或者一個殘影,以前給小郭看的圖片是她努力好久才拍出來的。

  後來李燕裝了個攝像頭,每天對著筆記本電腦偷窺。

  現在,看完照片,李燕又打開攝像頭開始偷窺了。

  「我前些日子聽人說,玳瑁貓很溫順很愛安靜,比一般貓的貓品都要好,而且很會照顧後代,這是不是真的?我覺得我家『李元霸』倒是很符合這種說法。」李燕自得地說道。

  小郭想了下,「我以前聽我兄弟說,玳瑁貓,要麼溫順安靜,要麼就是一土匪,我覺得你家這貓更趨向於後者。」

  「郭小明!!」李燕抄起旁邊放著的一根逗貓棒抽過去。

  打鬧了一會兒之後,李燕有擔心起自家貓來,飲食、保溫等一切貓的日常生活。

  「你神經質了吧?」小郭揉了揉被抽的手臂,說道:「很多貓都不讓見崽的,你家這貓算好的了。其實貓根本用不著太過在意,你只要保證它的營養跟上就行。貓不像狗,自然態的貓科類大多是獨居動物。你可能經常見到一些渾身髒兮兮的流浪貓蹲在圍牆上或者石墩等物體上,眯著眼睛悠閒地曬太陽,但相比起流浪貓而言,流浪狗則要悲慘很多,自然界的犬科類更偏向於群居,所以你常見到一些流浪狗很多時候都夾著尾巴,顯得驚恐不安。流浪狗很容易死,而流浪貓卻很多都能夠獨自生存很久。貓能自主捕食,並以君王一般的眼神環視自己的領地,而狗呢?很多都喜歡跟著主人,有些撒尿拉屎都需要有人陪伴....」

  聽小郭說道這裏,鄭歎看向不遠處趴著的那隻金毛犬。那是一隻金毛母犬,或許有人會認為,店裏那隻美國短毛公貓叫「王子」,那這隻就應該叫「公主」了吧?

  很遺憾,這隻金毛不叫「公主」,而是叫「主公」。聽說它還在某個寵物展上獲過獎,證書被小郭貼在店面醒目處作為宣傳。因為外觀優勢,小郭店裏自產的犬類寵物食品很多圖示頭像都是這隻金毛的。

  金毛犬那一身的土豪金本就很吸引眼球,性子活潑、聰明、對家人和善,也逐漸被越來越多的人認可。

  此刻因為小郭提到流浪狗,李燕也看向金毛那邊,小郭順著李燕的視線看過去,正瞧見自家「主公」咧著嘴看著這邊,還使勁甩著尾巴。

  「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小郭朝金毛那邊喊道。

  金毛「主公」不知道聽懂了沒有,因小郭的話甩尾巴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繼續咧著嘴甩尾巴。

  「你丫就一吃貨!」小郭無奈。

  將視線從金毛那邊收回,鄭歎趴著思考。

  剛才小郭的那番話讓鄭歎想到一些問題,他不知道該如何來定位自己,是屬於獨居類?還是群聚類?人是社會動物,他現在有著一個成年男人的心理,身上卻流著一隻貓的血液。

  如果有一天,自己流落在外,會是個怎樣的情形?是依然能夠眯著眼睛悠閒享受陽光?還是夾著尾巴焦慮地在這逼仄的社會環境中生存?

  鄭歎真的不知道。

  等那兩個員工回來,鄭歎收回思緒,開始幹活。

  這次的廣告並不難,不是幼貓貓糧,所以耗費的時間也不長,拍完後小郭就將鄭歎送回東區大院。

  吃飽喝足的鄭歎在家裏趴沙發上陪焦媽看了會兒那種磨磨唧唧的電視劇,睡了一覺,然後出門野去了。

  因為焦媽在家,鄭歎不用陪小孩,有時候晚上也會在外面多野一會兒再回家。年底焦爸那邊的工作也很多,最近貌似那個實驗專案進展到關鍵處,經常熬到晚上十一二點甚至淩晨才回家,鄭歎在外面玩到十一點多的時候會去生科樓那邊逛逛,等焦爸用小電動載著一起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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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1:40:31

第三十章 高校總有那麼一兩條「博士路」


  由於生科院裏進來引進了幾位海龜教授,再加上擴招的原因,院裏將一些資源重新分配了一下,其中就包括教師的辦公室。

  焦爸原本的那個辦公室被劃為三個年輕講師的辦公室,院裏另外分給焦爸一個私人辦公室,只不過那個辦公室面積比原來那個小一些,不到十平米。

  院裏剛開始還怕焦副教授有怨言,但沒想到焦副教授表示理解,第二天就整理東西搬了辦公室。為此院領導對焦副教授的好印象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當然,焦副教授這麼輕易就搬,其原因肯定不會是體諒院裏高層,急人之所急。鄭歎也能想到一部分的原因。既然院裏已經決定這樣分配,作為教職工肯定也只能接受,爭吵下去吃虧的還是自己,何況焦爸這樣一個小副教授。

  但焦爸不僅同意搬辦公室,看起來並不像不情願的樣子,其主要原因還在於這個新辦公室的地理位置。新辦公室視窗朝南,在冬天能很好地享受到陽光,而最關鍵的一點是,這裏處於二樓的一個拐角處,樓下方道路旁有一顆大梧桐樹,梧桐樹的樹枝伸展到視窗這邊,方便鄭歎每次過來找焦爸的時候跳視窗。

  所以很多時候,鄭歎玩累了,無聊了,就跑到生科樓來直接從梧桐樹的樹枝跳向焦爸辦公室的窗臺。一般情況下焦爸都不會將窗戶鎖住,除非晚上離開的時候才去鎖窗。所以鄭歎跳到窗臺之後,能輕易用爪子撥開紗窗和窗戶,窗戶是平拉式的,只要不鎖住,很容易就撥開了。

  焦爸辦公室的電腦椅旁邊,還有一個小椅子,平時焦遠他們不在的時候都是鄭歎趴在上面睡覺的。

  ....

  這天也是,鄭歎陪在家睡過午覺的焦遠他們去學校後,跑到生科樓這邊直接從窗戶翻進焦爸的辦公室睡覺,這個時候陽光剛好可以照到椅子上,鄭歎就趴在小椅子上曬太陽睡覺,也不會有什麼人打擾。

  一覺睡到五點多,鄭歎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伸了個懶腰。焦爸今天估計又不會回家吃晚飯了,最近一直都是讓學生幫忙帶飯。

  現在焦爸手下有三個學生,一個是在焦爸手下讀研究生的易辛,另外兩個是跟著焦爸做本科畢業論文的學生,焦爸最近都跟他們在一起吃飯,四人經常忙到半夜。

  雖然之前焦老闆說明年要多收幾個研究生,但真正在選擇的時候還是依舊按照他以往的標準來選人。院裏有些老師手下都有好幾個保研的學生已經進實驗室開始跟進專案了,焦爸這邊依舊只有易辛這麼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直系學生。

  快畢業的好苗子要麼出國,要麼就被院裏幾位大牛給收了,剩下的稍微好點的都被一些手頭項目多又比較有錢的老師們瓜分,最後餘下的那些保研過來的,焦老闆一個都沒看中,想著等全國研究生考試之後再看看報考過來的學生。

  除了要忙項目研究之外,焦爸還要關注袁之儀的公司那邊。

  袁之儀的公司名字叫「天元生物」,「天」取自于袁老教授名字中的一個字,而「元」則是「袁」的諧音。

  鄭歎聽焦爸和袁之儀聊天的時候說過,以後可能會成立一個專門的研發部門,但現在公司的人才有限,很多優秀的人才並不願意到一個剛成立不久的小公司,所以,對於焦爸和袁之儀他們來說,任重而道遠。

  焦副教授現在一些實驗儀器和用品都是從公司買的,能夠用更少的錢買更多的實驗必需品,袁之儀也表示支援,這個項目做好了,對焦爸升教授有很大用處。

  焦副教授也會將公司推薦給一些想要節省專案基金的老師們,並沒有明著說這公司他有份,而是在老師們一起聊天的時候狀似隨意提到。這些老師們手上的課題有不少,上面批下來的資金都是幾十萬幾百萬的,他們還想著靠這些撥款發財,買器材和用具這其中的貓膩焦副教授和袁之儀都懂,他們也不多言。

  ....

  又等了十來分鐘,在時針指到六的時候,鄭歎從視窗跳出去,將窗戶拉攏,回家吃飯。吃完飯繼續在外晃悠。這段時間阿黃被管得嚴了些,但是警長和大胖都還是老樣子,好幾天都是跟著鄭歎玩到很晚才回去。

  正因為天冷,除了上課和自習的一些學生出來之外,晚上很多地方都空蕩蕩的,而這對於貓們來說是件好事,至少玩的時候沒有人去打擾。

  偶爾也會碰到在偏僻角落裏面發現某些做愛做事情的小情侶們,那時候鄭歎就會躲到邊上觀看,懷念一下當初的自己,想當年剛進大學的時候也經常約幾個妞到學校偏僻的地方玩一玩,圖個新鮮刺激。

  而每當碰到這樣的事情,鄭歎就忍不住想,當初自己在「做事」的時候怎麼就沒注意一下周圍有沒有貓在偷窺呢?或許當初就算見到一隻貓鄭歎也不會當回事。

  鄭歎帶著警長和大胖來到他平時爬樹的那片樹林,這段時間晚上他們都在這裏玩,還有一些其他地方過來的貓,有後勤那邊員工養的貓,也有校外的一些貓,畢竟這裏已經是楚華大學的邊沿地帶,離偏門很近,不少校外的貓也經常會過來這裏玩。

  貓多了,打架是自然的,反正警長已經打過很多場了,至於大胖,還是老樣子,沒誰去招惹它,它也懶得理會別的貓。

  鄭歎倒是打過一次架,起因於一隻母貓。

  鄭歎發誓他對那隻母貓一點意思都沒有,在心底鄭歎還是將自己當人看的,對著一隻貓他實在興奮不起來,還不如去學校偏僻角落去看那些活春宮。偏偏那隻母貓還湊了上來,這讓鄭歎引起敵視了。

  於是,鄭歎跟從校外過來的那隻貓打了一架,其實也算不上是打架,鄭歎一巴掌過去,那隻貓就滾遠了。

  沒控制好力道,用力稍微大了一些....

  所以見到那一幕的貓,在再次見到鄭歎的時候都退避三舍,那隻被鄭歎扇了一巴掌的貓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過來樹林這邊,後來就算來了也不敢去挑釁鄭歎。

  ....

  夜晚的樹林,除了陣陣風吹動而引發樹葉的唦唦聲和掉落聲之外,還有一隻隻貓在林子裏竄動的聲音。

  貓表達感情的方式可以直接,也可以扭捏。相處比較好的兩隻貓可惜相互舔毛,舔著舔著可能會咬起來,咬著咬著就扇爪蹬腿開打了,打完又會呆在一起膩歪。

  所以,鄭歎時常會看到飛竄在草叢裏追打的兩隻貓,聽到某隻貓被咬的慘叫聲,然後....不大會兒,兩隻貓又挨到一起舔毛了。

  樹下的草叢裏,一隻隻貓跑來跑去,時不時會聽到貓叫聲。鄭歎沒管它們。

  鄭歎喜歡這樣的晚上,不被人打擾,在黑夜的遮掩下,就算表現得令人驚駭也不會被人發現,這樣他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跑動了。

  那些貓在草叢裏竄,而鄭歎則在樹上竄,從一棵樹竄到另一棵樹上,跟猴子似的,月色下只能瞥到模糊的黑影,不仔細還看不到。

  黑夜,黑貓....

  鄭歎加快了腳下的步子,這種站在高處的安全感和俯視一切的自我滿足感,讓鄭歎並不情願就此停下,沿著樹枝跑動,快到樹梢的時候,腿一蹬跳上另一棵樹。

  迎著晚風,有時會碰到那些飄落的樹葉,衝開樹葉,繼續往前,就好像衝破了一重阻礙般,內心都似乎豁然開朗,讓鄭歎興奮莫名。

  等鄭歎停下步子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甩開那些貓有些距離了,不過警長和大胖待會兒肯定會往這邊過來,其他幾隻貓隨後也會到。

  站在一根樹枝上,鄭歎喘了喘氣,呼吸著涼涼的晚風,涼意刺激神經,讓剛才的情緒逐漸平息。

  抬臂將掉下來的樹葉撈過來踩在爪下,磨了磨爪子,將樹葉切成幾個小塊,一陣風吹來,被撓成小塊的樹葉散落。

  鄭歎撓完兩片樹葉,還沒聽到警長和大胖他們的動靜,心裏抱怨怎麼還沒過來。

  突然,鄭歎耳朵動了動,看向前面一個方向。

  那邊傳來了拖動的聲音和其他聲響,似乎有人被捂著嘴巴,只能從鼻腔發出聲,掙紮讓周圍的灌木叢發出重重的頻率快而短促的唦唦響。

  聽聲音,被捂著嘴巴的是個女的,除了她之外,鄭歎還聽到壓低的男聲,不知道說了什麼,聲音又往樹林深處去。

  鄭歎放輕步子,小心跳到另一棵樹上,借著陣陣晚風吹動樹葉的聲音掩護,往那邊挪過去。

  很快,鄭歎就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其實,就算沒親眼見到,鄭歎也能推測出來。

  每所高校都有那麼一兩條「博士路」。

  這並不是一個什麼好詞,事實上,這個詞充滿了諷刺意味。

  在很多高校裏面,特別是那些面積比較大的高校,有那麼一兩條偏僻的離學校中心較遠的地方,隔段時間就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最典型的要屬強X之類的事件了。

  而對於那些受害者,校方會根據情況嚴重性給予不同程度的補償。比如校方資費讀研讀博之類的,久而久之,這種意外事件高發區域被學生們冠上了「博士路」或者其他一些名字....

  由於鄭歎經常在這一帶遛彎,也聽到走過路過在這裏休息的學生或者學校員工的聊天,很多關於這一類事件的八卦。

  楚華大學以前在這一帶也出過不少事情,由於地處偏僻,周圍很多都是半廢棄的老房子,歷史太悠久使得當初的規劃並不適用於現在,道路拐彎太多,除了一些必要的工程車之外,私家車都不情願走這邊。

  這周圍的路燈經常被砸壞,修好後不用一周就又被砸了,不知道是誰砸的,在這裏安裝校廣播也會被毀掉,抓不到人,找不到證據,於是後來學校索性也不管了,只是讓一些班主任或者輔導員委婉告訴學生晚上別一個人去那些偏僻的地方。被告之要注意的區域中,這片樹林就是其中之一。這也是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鄭歎極少在這邊的樹林裏見到女學生的原因。

  或許,這也是校方將這周圍的老房子推掉蓋新房拉人氣,讓這周圍熱鬧起來,減少諸如此類事件發生概率的原因?

  鄭歎一邊想著之前聽到的八卦,一邊往事發地那邊靠近,同時,鄭歎聽到後面那幾隻坑爹貓也往這邊跑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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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1:40:51

第三十一章 黑炭,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


  鄭歎往聲響處那邊靠近的時候,沿途能夠看到拖拽和掙紮的痕跡,還有摔壞的手機和一個很是淑女的單肩小包。

  空氣中還帶著一些強刺激性的氣味,鄭歎嗅了嗅,循著氣味往下方掃了一圈,在草叢裏看到了一個鑰匙串,上面有一個小管....,貌似是防狼噴霧之類的東西。

  這女孩準備倒是挺充分的,但鄭歎並沒有聽到什麼慘叫聲,也就是說那個男的沒中招?

  這樣看來,要麼那女孩沒噴著目標,要麼....那男的估計是個慣犯,早有防備。

  從樹上穿行的速度要快很多,鄭歎不需要去繞道和避開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

  那人在一顆大樹底下停住腳步,這裏已經離走道那邊很有些距離了,就算發出點聲音也沒誰會聽到。

  「哢!」

  鄭歎聽到這聲音後看過去,金屬反射的光澤一閃而過。

  「臥槽!這變態居然還隨身帶著這種情趣手銬?這得有多惡趣味!」鄭歎心裏腹誹。

  那人用手銬將那女孩的雙手銬住,然後從兜裏拿出一小卷寬膠布,膠布的頭上有紙粘著,方便撕開。

  那人拿開捂著女孩嘴巴的手,還沒等那女孩出聲,膠布就將那女孩的嘴巴封住,她只能從鼻腔發出弱弱的聲音。

  鄭歎看了下,那人戴著手套,頭上還套著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帽子,像個銀行劫匪似的。

  果然是個有準備的慣犯。

  鄭歎悄然跳到那棵大樹上,爬上樹頂端,瞅準下方的一根樹枝,然後跳下。

  「嘭!」

  那根樹枝連帶著上面的樹葉往下大幅度甩下,很多樹葉隨著擺動紛紛掉落。

  枝條擺動的時候發出的唦唦聲在這種幽靜的環境下尤為清晰。

  帶著帽子的男人一手按著下方那個女孩,另一隻手解著褲腰帶,準備提槍上陣,頭頂上方的聲響讓他驚了一下。

  男人警覺地看向頭上,光線太暗,什麼都沒看到,只能借著並不算明亮的月光瞧見擺動的樹枝。

  但是,現在並沒有風,周圍的樹枝都是靜止的,而頭頂上的這根擺動的樹枝就像幽靈一樣,朝他招著手。

  「是鳥嗎?」男人想。

  晚上鳥都回巢休息了,再加上大冬天的,還是晚上,怎麼會有鳥出來?莫非這棵樹上有鳥窩?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動物?

  男人死死按住下方還在掙紮的女孩,聽了聽周圍的動靜。

  好像....是有些聲響,但不像是人類的。

  甩掉心裏的那些疑惑,男人回身準備繼續解褲腰帶,但是頭頂又發出「嘭!」的一聲,比剛才的動靜更大,原本他不想理會的,但頭頂上方哢哢哢的聲響讓他硬生生將欲火給憋住,因為上面一根小孩胳膊粗的樹枝掉下來了,帶著一些還未掉落的樹葉,在他抬頭的時候正好打到面上。

  「啊!」

  那人發出一聲痛呼,除了面上被樹枝敲中的疼痛之外,樹葉還掃到了他的眼睛。

  被摁在地上的女孩趁著這個空隙起身踉蹌著想要逃離,只是走了兩步就被男人抓住腳踝,蹬又蹬不脫,她已經乏力了。

  「嗷嗚....」

  一聲怪異的叫喊讓這兩人的動作同時一滯。

  這叫聲有點讓人分不清到底是什麼動物。

  狼?這裏肯定不會有,畢竟是校園裏面。野狗?這個倒有可能。

  男人從兜裏掏出一把折疊刀,刀身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光。

  鄭歎躲在一棵樹後面,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直接沖上去,當年是人的時候還好,但現在是一隻貓,真正拼起來自己還是很吃虧的,而且他覺得既然對方是有備而來,肯定會帶刀子,貿然沖上去暴露自己,很可能非但救不了人,自己也會搭上小命。

  「唦唦唦唦....」

  周圍樹林的草叢裏發出一些響聲,這讓男人的神經繃得更緊了。

  千萬別是野狗,聽說有些餓極了的野狗會吃人,對付一隻野狗他還有點勝算,但如果讓他面對一群野狗,估計能安然逃脫都是幸運的。

  唦唦聲越來越近,男人一手摁住身下的人,一手緊握著刀,注意著唦唦聲傳來的方向。

  而就在這個時候,男人突然感覺手臂被側面而來的一股大力撞擊上,胳膊一麻,刀身落下,而他自己也因這股力量而橫飛出一米多。

  鄭歎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甚至連角度和撞的位置都計算好了,等其他貓過來的時候製造的動靜將男人的注意力吸引,鄭歎才一擊得手。

  這裏是一個斜坡,男人落地後直接沿著斜坡滾了下去。

  鄭歎跟上去瞧了瞧,那男的估計腳扭到了,一跛一跛的往遠處快步離開了,可能以為這邊有人過來,發現了他的事情,所以想要逃離。

  打死那個男人也不會想到將自己撞飛滾下坡的會是一隻貓,而不是野狗或者其他人。

  因為那女孩還在,鄭歎也就沒再緊追上去,不過,如果下次再遇上那男的的話,鄭歎肯定能夠認出來的,貓鼻子靈敏著呢,就算那人換個帽子鄭歎也能將他從人堆裏揪出來。

  鄭歎往坡上走去的時候,看到了被甩在草叢裏的外套,帶著和女孩身上一樣的香水氣味。

  那女孩應該是剛參加過宴會之類的,穿著長裙,外面套著的毛呢大衣在之前的掙紮中被扯下甩到一邊了。

  一陣風吹過,鄭歎感受著空氣中的涼意,想了想,過去將那間毛呢大衣咬住往坡上拖去。

  見到那女孩的時候,她握著男人掉落的刀,精惕地看著周圍,在鄭歎叼著毛呢大衣出現的那一刻,女孩瞬間做出了握刀攻擊的動作,但是借著淡淡的月光,女孩並沒有見到人,視線下移才艱難發現了自己掉落的外套,然後才是外套旁邊的那一隻在夜色下很難看到的貓。

  「噌噌噌....」

  一隻隻貓接連從草叢裏竄出來,之前跑過來見到這裏有個人類,它們沒立刻現身,直到鄭歎出現之後,它們才出來的。首當其衝的是警長,它在鄭歎出現後就立馬從草叢裏跳了出來,還「喵!」的叫了一聲,然後起跳淩空將掉落的樹葉拍下,玩著樹葉。

  只不過,現在沒誰有心思看警長表演。

  女孩見到出現的一隻隻貓,心裏很奇特地覺得安心了很多,仔細聽了聽周圍,沒發現有人靠近這邊。

  心裏放鬆後,女孩癱坐在地上,蜷曲著腿,拷著的雙手依然握著刀,只是有些顫抖。

  鄭歎頓了頓,拖著那件毛呢大衣過去,放到女孩的腳邊。

  這種時候應該說什麼?肩膀借你靠一下?靠個屁,一隻貓的肩膀能靠麼?!

  鄭歎正想著,一雙手伸過來將他撈過去。

  女孩將鄭歎抱在懷裏,下巴擱在鄭歎背上,身體還在發抖,那把刀被放在一旁。貓身上比人體稍高的溫度讓她感覺涼意被驅散不少,僵硬疲乏的肢體也在逐漸恢復。

  女孩抱的這姿勢讓鄭歎不怎麼舒服,被她的膝蓋骨膈得有些疼。可是女孩就像拽著一根救命稻草,將鄭歎抱得緊緊的。

  鄭歎看不到女孩的眼神,感覺著女孩雙手的冰涼,以及顫抖著的尚未平息的恐懼。

  這妞抱得太緊,鄭歎實在忍不住,將尾巴在那女孩胳膊上甩了甩,示意她放鬆點。

  女孩沒反應。

  再甩。

  還是沒反應。

  鄭歎不甩了,甩也沒用,而是將尾巴緩緩從女孩手腕移到手肘,再噌到手臂。

  打死鄭歎也不承認自己在趁機揩油。

  女孩也不會想到抱著的這隻貓的思維正在往齷齪方向奔騰。

  她的呼吸還有些急促,嘴巴在膠布撕下後也一直緊閉著,鼻子呼出的氣讓鄭歎耳朵癢癢的,但也只能抖抖耳朵。女孩呼一次氣,鄭歎就抖兩下耳朵。

  鄭歎過來的時候將脖子上的牌子藏在一棵樹上了,所以此刻女孩也無法得知抱著的這隻貓是誰家的。

  風吹動,空中的樹葉打著旋兒掉落,一些地上的落葉也隨著風移動,冬日晚間的樹林帶著蕭索和陰森。只是,這樣的蕭索和陰森在幾隻貓的存在下淡化不少。

  晚風拂動女孩淩亂的燙卷的長髮,被抱著的鄭歎覺得,這一幕應該是很動人的。

  只可惜,鄭歎還沒感慨完,就看到警長跑過來抬爪子開始撥女孩的頭髮玩。然後,可能突然覺得『菊部』有點癢,警長往地上一蹲,彎身開舔。

  麻痹,這個二貨!

  真他瑪破壞氣氛!

  下次出來不叫你了!

  而旁邊不遠處,一隻貓在撩撥蹲在那裏的大胖,結果被不耐煩的大胖跳起身一個「泰山壓頂」,將那隻貓壓的一聲慘叫。

  另一隻貓原本正在跟其他貓追逐打鬧,被那聲慘叫吸引注意力,沒看前面,直接撞在一棵樹上,撞了之後還假裝沒事似的在地上打滾。

  鄭歎想捂臉,尼瑪太丟人了!

  女孩卻因為這些貓的各種古怪行徑,身體漸漸放鬆下來,不再緊繃,顫抖也平息不少。

  雖然被這種彆扭的姿勢抱著不怎麼舒服,但鄭歎挺享受這種被人信任和依靠的感覺,被鬆開的時候還有些遺憾感。

  「謝謝你們,真的....非常....感謝....」

  女孩聲音還帶著些許顫抖,不過從語氣中能聽出她現在的心情好了很多。

  等了會兒,女孩才站起身,握著刀,小心往坡下移動。

  鄭歎在她前面帶路,順便幫忙把她掉落的小包給拖過來。

  女孩從包裏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原本鄭歎以為她會報警或者找室友以及護花使者之類的,但聽著並不像。

  掛掉手機,女孩走到道路上,來到拐角的路燈下站定。

  接觸不良的路燈明暗閃動,因為路段原因,這邊的路燈壞掉學校也不會修得很勤。

  樹林那邊幾隻貓來回竄動,由於光線和角度因素,女孩稍微抬頭就能看到幾雙在黑暗中發光的眼睛。如果是平時,她肯定會覺得這種情形很恐怖,覺得那些貓很邪惡。但是現在,她覺得這一雙雙眼睛比路燈還讓人感到心安。

  鄭歎就待在那女孩旁邊,等女孩叫的人過來之後再離開。

  鄭歎沒離開,警長和大胖也就沒跑遠,其他貓見這三隻貓都留在這邊,也就跟著留在這周圍。

  十分鐘後,一輛路虎開了過來,裏面兩男一女,對女孩都比較恭敬的樣子,不過他們都沒多說。

  女孩上車後往窗外看去,原本蹲在那裏的黑貓已經不在了,樹林那邊也沒了那些貓的身影。

  鄭歎對於那晚的事情並沒有太過在意,回去洗了個澡,讓焦爸幫忙吹乾毛,然後鑽進顧優紫小朋友暖烘烘的被窩。平日裏還是吃吃睡睡跑步遛彎。

  ....

  這天下午,鄭歎正趴在焦爸辦公室的小椅子上睡覺,旁邊焦爸正在幫學生改論文,突然,焦爸的手機響了。

  「喂?圓子啊!什麼事?」

  鄭歎耳朵動了動,沒睜眼,聽著焦爸和袁之儀的對話,不過電話的聲音不太大,外面正好有一輛工程車走過,發出轟轟的聲響....生科樓後面在擴建,所以鄭歎只能從焦爸的回答中猜測一點事情。

  焦副教授聽著電話那邊袁之儀的話,表情漸漸變得古怪,「我根本就不認識長未集團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一直忙項目呢,每天回家的時間都沒多少,怎麼可能去認識那種巨頭?」

  那邊袁之儀又說了一番話,其中一句讓焦爸面色變了變,嘴角還抽了下,「長未集團董事長給你的那張名片上真的有一隻貓?還是黑貓?」

  說到後面的時候,焦副教授那語音都帶著升調,顯得有些難以置信。

  「好吧,我大概猜到某個可能性了,到時候確認了再告訴你。」

  通完電話後,焦副教授將電話往桌子上一擱,在鄭歎頭上使勁撲棱了兩下。

  「黑炭,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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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41:11

第三十二章 真要是這貓我就去頂黑米粥!

  鄭嘆趴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沙發前這人在目不轉睛盯了鄭嘆兩分鐘後,伸出手放在鄭嘆面前。

  「來,握個手。」

  鄭嘆:「……」

  看了看伸到身前的大手掌,再看看面前的人,鄭嘆沒理會他,依舊氣定神閑趴在那兒,沒什麼動作。

  「連握手都不會?算了,來打個滾吧……轉圈也行。」面前的人又道。

  鄭嘆搭在沙發沿上的爪子動了動,還是忍住沒朝面前這人揮爪子,所以繼續 ” 呆滯 ”。

  面前的人又接連下了幾個“指令”,那種類似於訓寵物的指令,可惜鄭嘆一直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對他的“指令”無視得徹底。

  「臥槽,你好歹也喵一聲啊!我們家樓下那只連老鼠都不會抓的肥貓雖然不會握手不會轉圈不會躺地上裝死,但好歹也會有點反應地應一聲。我說,焦大老師,你家這是什麼貓?」

  袁之儀收回手掌,側身看向淡定地坐在桌子旁邊的焦副教授。

  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焦爸回答道:「田園貓,俗稱土貓。」

  「這麼一隻貓,在菜市場賣貓的那裡也就五十塊左右,就這樣的,能讓全國有名的長未集團董事長親自搭把手幫咱打開局面?」袁之儀指了指趴在沙發上的黑貓,對焦爸說道。

  很顯然,袁之儀一點都不相信長未集團董事長和這隻普通的土貓有什麼聯繫。據他所知,長未集團董事長剛從京城回來,能和這隻黑貓有個屁聯繫!

  他們公司剛成立不久,一開始也只是做一些試劑或者試劑盒代購、賣一些小型儀器之類,還有DNA測序和PCR引物合成等比較基礎的東西,局面尚未打開,現在公司大部分員工還是做銷售,往一所所高校裡面跑,先推廣一下,打響名聲再說。

  只是袁之儀他們都沒想到,居然會突然接到長未集團的一個訂單,雖然只是長未集團旗下一個分公司的QC質檢部門,但這訂單的數目可不小,總價值兩百來萬。用袁之儀他老婆的話來說,直白點,這純屬就是來送錢的,咱還能借著這次合作抱上長未集團的大腿。但,人家這樣一個大公司難道就沒有長期合作對象?難道就不會受到優惠待遇?為什麼偏偏選咱們這個還沒名聲的小公司?

  所以袁之儀在與焦爸通完電話後徹夜未眠,今兒一大早就開著車過來堵人,將焦副教授堵在家裡,非得弄個清楚明白不可,不然他心裡不踏實。

  「你倒是說話啊。」袁之儀催促道。

  「我還沒確定呢,說什麼?我只是懷疑這其中很可能會有什麼關聯,但我也不能讓我家的貓自己開口說吧?我看它自己都是迷糊的。」

  「它迷糊?」袁之儀轉身再次看著鄭嘆。

  鄭嘆繼續“呆滯”。

  袁之儀看後搖搖頭,「我還是沒瞧出啥來,只覺得它一直都挺呆的。」

  噗噗噗!

  貓爪子撓在沙發的聲音再次響起。

  袁之儀看了看焦家這個邊沿全是貓爪洞的沙發,嘖嘖兩聲,養貓有什麼好的,純屬自找麻煩。

  不過,這次過來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讓袁之儀不太甘心。

  對於焦爸和袁之儀他們的談話起因,鄭嘆也是一頭霧水。

  這兩天鄭嘆自認為還是很安分的,沒有出遠門,沒有打架,沒有惹上跳蚤,甚至都沒去偷窺那些小情侶們這樣那樣,頂多又不小心將焦爸書桌上的杯子打碎了一個;伸懶腰的時候爪子又把顧優紫小朋友的枕頭鉤出了個洞;早晨瞇著眼睛尿尿的時候打了個噴嚏,又尿到焦遠鞋子上;把焦媽剛熨燙完的衣服又睡出了褶子。

  唉,為什麼是「又」呢?

  袁之儀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蹲麻的雙腿,「反正我認為不可能是這只貓的原因,如果真是這只貓的話,我就……」

  看了周圍一圈,袁之儀的視線落在飯桌上,上面有今早上吃剩的一碗黑米粥,用大湯碗裝著,已經變涼,粥粘稠了很多。

  「我就頂著這碗黑米粥出去!」袁之儀道。

  正聽他們說著,鄭嘆的耳朵動了動,看向門口。

  很快,焦家的門被叩響。

  「誰啊,你坐著吧,我去開門。」袁之儀朝焦爸擺擺手,他晃著腿走過去,蹲太久腿還有些麻麻的。

  原本袁之儀還咕噥著什麼事情,但當他打開門口,脖子就像被掐住一般,吱都吱不出來了。

  站在門前的人,袁之儀昨天才見過,他兜裡還有這人的名片呢!

  「趙趙趙趙董啊!」袁之儀太過震驚,結巴了。

  不怪袁之儀這樣,就連焦爸也沒想到這位日理萬機的趙董事長會親自上門,他們現在連原因都沒找出來,人家就已經登門了。

  面前站著的正是長未集團董事長,而趙董事長身後還站著一個年輕女孩。

  因為袁之儀在門口擋著,趴在沙發上又懶得動彈的鄭嘆看不到門外的人,聽聲音是個中年男人,但是,鄭嘆又嗅到很熟悉的香水氣味。

  嗯?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妞?

  見袁之儀在門口杵著,焦爸趕緊迎上去,在門外兩人看不到的地方抬手指戳了戳袁之儀的背,這是要在門口當門神嗎?這傢夥現在大腦回路估計不太正常,反應遲鈍不少。

  被戳回神的袁之儀趕緊讓開,「快請進!」

  焦媽和玲姨去醫院檢查了,焦媽是要去看看恢復情況,而玲姨是要去看看她自己的胃病,所以在吃完早餐之後,焦媽都沒來得及收拾碗筷就被玲姨拉走了。現在接待的事情只能讓焦爸和袁之儀來幹。

  焦爸拖出兩個帶背靠的靠椅,將凳子都推進桌子底下,省得占地方,這裡面積本來就不大,現在還來了這樣一位巨頭,總感覺這裡擁擠了不少,以前來三五個人都不會有這種感受的。

  見焦副教授拖椅子過來,袁之儀原本想說「讓你家貓從沙發上挪挪屁股就行了,客人坐沙發多好」。但見進來的兩人並沒有不愉之色,焦副教授也已經將椅子拖過來,袁之儀才沒出聲。

  趙董事長看上去四十出頭,但其實已經五十歲了,保養得挺好,人也精神,至少鄭嘆的第一印象還比較親和,趙董事長面上的笑意確實是真的。

  將手上的禮品放下,趙董事長笑道:「剛在樓下碰到蘭教授了,跟著他老人家上的樓。」

  「咦,趙董認識蘭教授?」焦爸問道。

  袁之儀和焦副教授都知道蘭老頭和很多公司有合作,但沒想到這其中居然會有長未集團,看起來蘭老頭和趙董事長還挺熟的。

  「我們聘請蘭教授過去指導過,現在也經常會邀請蘭教授去做客講授,平時工程上有一些疑問也會請蘭教授過去解決。」趙董解釋道。

  趙董介紹了自己女兒趙樂,也是在楚華大學念大學,然後就不再說關於趙樂的事情了,轉而聊起了其他。

  因為談及蘭教授,雙方的距離也拉進不少,趙董也沒有表現出平日裡對人的那種疏離感,這讓焦爸和袁之儀的拘束感少了很多,談到袁之儀他們公司走向的時候雙方也聊得很投入。

  能夠找這位商業巨頭取取經這是讓袁之儀非常欣喜的事情。從趙董講述的一些事情和經驗裡面,也能讓袁之儀他們這個新公司少走一些彎路。袁之儀認識的學術界的人比較多,但真正的商場巨頭卻只有這麼一個。

  袁之儀感覺今天的趙董事長看上去親和許多。不像昨天,雖然帶著笑,不至於太疏離,但仍帶著強烈的氣場,讓人不得再靠近。

  往趙董事長那邊掃了一眼,袁之儀更確定了,現在的趙董事長還真將商場那一套收斂了許多,就像在提攜後輩似的,也感覺真誠得多。

  趙董沒有一口就許諾幫多少忙,經驗倒是傳授了一些,話裡的意思就是很看好他們這個新公司,現在也是一個機遇時期,等公司發展起來以後,雙方或許會有更多的合作。

  趙董事長開口,可不僅僅只是說說而已,那是只要滿足他的要求底線就會兌現的。

  這讓袁之儀心裡開始禮花亂放。

  那邊三個大男人在聊公司走向和當今趨勢,這邊女孩已經走向鄭嘆了。

  鄭嘆從客人進門一直到現在,依然維持著橫趴在沙發正中央的姿勢,原本不大的沙發就被占去了四分之一,再加上沙發上的兩個抱枕和一個毛娃娃,能空出來的就更少了。靠邊的位置坐個大男人有些勉強,但坐個苗條些的女孩子還是可以的。

  鄭嘆看了看,趙樂面上和手上的傷都看不到了,估計等了這麼多天才過來的原因主要還是那些傷,畢竟那些傷的起因並不好宣之於口。

  趙樂在見到趴在沙發上的黑貓的時候眼神就亮了亮,面上的笑意也深了些,來到沙發上坐下後,趙樂將趴在那兒瞧著自己的黑貓抱到腿上,一下一下撫著貓毛。

  鄭嘆心裡蕩漾了一會兒,但這樣並不怎麼舒服,想了想,鄭嘆跳下的沙發,跑到顧優紫的房間,熟絡地扒開第二格的抽屜,將裡面一個梳子叼出來,回到客廳跳上沙發,將梳子放下。

  趙樂剛才還以為黑貓不待見自己呢,沒想到會碰到這樣的情形。愣了之後,隨即就是一聲輕笑,趙樂拿起梳子開始給腿上的這只黑貓梳毛。

  毛不長,平時鄭嘆都是由顧優紫小朋友幫忙梳理的,短毛也不容易打結,所以現在梳著也順利,頭上那點短毛也梳了下。

  鄭嘆瞇起眼睛,隨著趙樂手上的梳子梳動,尾巴尖兒也隨之往上一勾一勾的。果然還是這樣舒服不少。

  正在聊天的焦爸和袁之儀見到這一幕,面上抽了抽,真想過去擰著那小王八蛋的貓耳朵說教一番,來者是客,是貴客啊,貴得一屋子的你都比不上人家一根小拇指的價值!你居然讓這貴客給梳毛!還他瑪一副享受的樣子!

  趙董和趙樂並沒有在這裡留太長時間,半小時後,他們就告辭離開。趙董事長說的關於此次上門道謝的原因並不多,但也明白指出了是焦家的這只黑貓給予了自己女兒莫大的幫助,至於更詳細的,趙董就閉口不說了。

  焦爸和袁之儀將兩人送到樓下,那裡已經有人等候著了,小區的停車場子那裡停著兩輛車,趙董和趙樂上了其中的一輛,另一輛是鄭嘆見過的那輛路虎。

  兩人回到五樓之後,袁之儀關上門,然後盯著鄭嘆猛瞧,似乎要從鄭嘆身上瞧出個子丑寅卯來。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要頂黑米粥的。」焦爸翹著二郎腿說道。

  袁之儀聞言頓了頓,走到飯桌邊端起那碗黑米粥。

  在焦爸和鄭嘆都以為袁之儀真要頂著這碗黑米粥出門的時候,袁之儀拖過來一個矮凳,放沙發前,正好對著鄭嘆。將那碗黑米粥放在矮凳上,然後袁之儀又去廚房撈了三根木筷子,往粥碗裡面一插,他本人往後退了些,一個揖禮。

  「小生這廂有禮了!」

  鄭嘆、焦爸:「……」

  這尼瑪是個二貨,還是個二貨,還是個二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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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41:46

第三十三章 有一大波外賓正在靠近


  「這是在作甚?」焦爸看著在那兒耍寶的袁之儀,說道。

  「這不是拜一拜麼,咱那個幾百萬的單都靠你家這貓了,說不準以後這貓還會給咱帶來什麼好事呢。」說著袁之儀將黑米粥裡面歪掉的筷子扶正,「來,再拜一個!」

  「你還信鬼神之類的?我不記得老爺子有這方面傾向。」焦爸道。

  「老爺子是個純粹的科研工作者,確實不信那些玩意兒,不過,老太太信。」

  他們幾個老同學之間聊天的時候也會提起袁老爺子,就像袁老爺子還在一般,而不會刻意去避諱。

  袁之儀將碗筷放回飯桌之後,轉身坐下,問焦爸:「對了,後天你去鄰省開會是吧?」

  「嗯,那邊有個學術年會,我去參加下,今年有好幾位大牛會過去,機會難得。」焦爸道。

  「那正好,你參加學術年會之後和我一起去看看儀器吧,昨兒我聯繫了那邊的一個生物公司的老闆,他公司出現了意外事故,公司他不準備繼續開下去了,手頭的一些儀器會賣掉,我聯繫過他,讓他給我們留著,到時候去看看,有些儀器還在保修期內呢,那老闆說了,保修卡票據什麼的都在。我琢磨著,要是看著可以的話,先買回來應應急。畢竟一臺新儀器太貴了。現在咱公司接的一些業務也用不著太過高端複雜的那些功能,實用就好。」

  「行,我到時候聯繫你,你什麼時候出發?」

  「我明天就過去了,找了個工程師一起過去,先只是看看,畢竟二手的那些儀器也得好幾萬,有幾臺沒個十來萬拿不下來,再貴些的儀器那老闆也不會賤賣掉。對長未集團那樣的巨頭來說這點錢就是毛毛雨,但咱現在手頭資金緊張,不能花冤枉錢。」

  焦爸要出差,走之前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焦媽的複查結果很好,基本恢復得差不多了,焦爸也能放心出差,不用太擔心家裡。至於院裡的工作,最緊張的時候已經過去,項目研究進展得很順利,易辛已經先同屆的同學一步投了一篇影響因子尚可的論文給國外雜誌,另一篇尚在準備中,估計明年院裡評選優秀碩士和國家獎學金是跑不了的了。

  焦爸出差估計至少得要個三四天才能回來,鄭嘆這段時間晚上也不怎麼出去了。晚上氣溫低,現在的鄭嘆不像還是人的時候那樣能夠穿著真皮外套或者羽絨服來禦寒,有的只是這一身短毛。

  焦媽給鄭嘆買過一件寵物貓穿的小棉襖,但鄭嘆從來不穿那玩意兒,束手束腳的,麻煩,連爬個樹都伸展不開。所以,現在的鄭嘆除了早上跑步爬樹之外,只有白天才會再出門遛彎,還得是天氣不錯,陽光正好的時候,不然出去幹嘛?找虐嗎?

  鄭嘆早上去小樹林那邊玩了半天,午間飯點回家吃完午飯,便又晃晃悠悠來到生科院這邊,看了看,焦爸辦公室的窗門沒鎖。

  從樹枝上跳到窗臺,鄭嘆先看了看裡面,如果有其他人的話他就不進去了。

  好的是,裡面只有易辛一個,此刻易辛正趴在桌子上睡午覺。

  易辛算不上「其他人」,說起來這傢夥也算得上焦家的半個保姆了,幫忙接送過孩子,幫忙帶過貓,還要幫焦爸帶本科生畢業論文,到哪兒能再找這麼好的學生?

  鄭嘆用爪子撥開窗戶,跳進去。

  電腦開著,易辛在整理他的第二篇論文,全英文的,很多專業名字和拉丁語鄭嘆不懂,也懶得去看,沒興趣。不過,鄭嘆感興趣的是易辛放在旁邊的一個小本,這並不是易辛的實驗記錄本,鄭嘆見過生科院的人常用的實驗記錄本,比這個要大得多。但是,這個小本子一看就是經常用的。

  莫非……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小秘密?

  鄭嘆興致來了,他現在閒得蛋疼,總得找點樂子讓自己開心一下,消磨時光。

  「咯吱咯吱咯吱……嘿嘿……嘿嘿嘿……」

  聽到旁邊傳來的聲音,鄭嘆正準備翻開小本的爪子一頓,還以為自己偷看秘密被發現了,抬眼瞧過去,易辛依然睡著,沒有半點醒來的跡象。

  麻痺,睡個午覺也磨牙!磨牙也就算了,還帶著笑!很驚悚的好吧!

  扯了扯耳朵,收回注意力,鄭嘆爪子一勾,將小本子翻開。

  本子裡面記錄了很多東西,前面幾頁都是一些大型學術報告的簡要記錄,雖然易辛的字寫得不算很好,但勝在格式工整,記錄井然有序。

  可鄭嘆還是挺失望的,反正這些東西他是覺得沒意思。正準備關上的時候,鄭嘆的視線落在小本邊沿,小本後面的也顯然是經常翻動的。於是,鄭嘆索性直接將小本的頁面直接翻到後面幾頁。

  然後,鄭嘆就看到了易辛的「隨行記錄和摘抄」。

  越看鄭嘆越無語。

  這裡面摘錄了很多詩,裡面記載的類型還挺多,但顯然並不是尋常的那些詩,而是專業詩。為何這麼說呢?

  有纏綿型,如:

  「……

  我想你就像抗體想著抗原

  你的美麗是使我衝動的乙xian膽堿

  數個春秋儘是數個夜無眠

  每個堿基都代表著我們永恆的誓言

  期待那麼一天,

  我們能再相見,

  交織纏繞成世間最美妙的雙螺旋

  ……」

  有離愁型,如:

  「……

  心

  像細胞分裂後期的著絲點一樣分裂

  我們也像子染色體一樣

  移向不同的一邊

  迷霧掩蓋了

  長亭古道

  芳草碧連天

  只有我們的身影越來越淡

  終於像末期的染色體一樣

  無法看見

  ……」

  有迷惘型,如:

  「……

  夕陽的餘光

  餘光中的植物一片透亮

  彷彿可看見

  葉綠體中縷縷冒出的氧

  [H]把二氧化碳還原成糖

  默默地聚集著能量

  一切那麼匆忙

  難道它們也擔心黑夜中的靜寂

  靜寂中的徬徨?

  ……」

  還有肉麻型,如:

  「……

  你是細胞核

  控制了我的遺傳和代謝

  你是線粒體

  沒有你我便失去能量

  你是葉綠體

  讓我擁有了新的養料

  你是溶酶體

  隨時可以溶解我的一切

  其實

  你就是核糖體

  把我像氨基酸一樣地俘虜

  你就是內質網

  把我像蛋白質一樣地加工

  你就是高爾基體

  包裹了我

  又把我輕易地放棄

  為什麼

  我還是那麼愛你

  ……

  」

  甚至還有深沈型的,如:

  「……

  偉人的身影漸漸飄散

  就像個體在時間的河裡化作雲煙

  它們的思想卻在思想庫中沈澱

  就像基因在基因庫裡

  代代相傳

  將前輩的思維重組

  讓我們不再簡單

  就像基因重組

  變異繁多而又常見

  靜靜地

  我思索著

  我的這種思考

  到底是基因的重組還是突變

  ……」

  寫這些詩的人,鄭嘆只能想,那人一定是被脫氧核苷酸、核糖核苷酸、氨基酸在那一時刻靈魂附體了。

  關上小本,鄭嘆甩了甩尾巴,跳下書桌,翻窗戶離開,離開時順便將窗子拉攏。

  從生科樓出來,鄭嘆往東家屬區那邊走去,走在花草叢裡,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鄭嘆又聽到有人在議論一件事情,這兩天鄭嘆經常聽到。

  聽說本校一個大四學生被發現在宿舍自縊身亡,傳言是因為掛科太多壓力太大。當時聽到的時候鄭嘆也沒有去想太多,這種事情並不罕見,並不是某所大學的個別現象。

  「我聽我住在那棟宿舍的同學說,後來警察在他的櫃子裡發現了一些情趣手銬、膠布、面罩等,甚至還有麻醉藥,鎖住的那個櫃子裡有一個小型DVD播放機,碟盒裡面全是一些變態重口味的碟片……」

  鄭嘆腳步一頓,聽到這話,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趙董和趙樂那邊果然出手了麼?

  效率還真高。

  也是,鄭嘆聽焦爸和袁之儀說過,那位趙董有些背景,連自己這隻貓都能找到詳細信息,找個人對於趙董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而且下手夠狠,一出手就斷了那人的後路。

  豎著耳朵聽了那幾個學生的議論之後,鄭嘆扯扯耳朵,繼續往東家屬區那邊走去,不過,沒走兩步,鄭嘆又聽到一個騎著自行車的哥們兒對他同學喊道:「快,有一大波外賓正在往國際學術報告廳那邊走,哥幾個趕緊搶位子去,不然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鄭嘆精神一震,大波外賓?!

  國際學術報告廳?好像離這裡並並不遠。

  鄭嘆一個拐彎就往國際學術報告廳那邊過去,原本準備快跑過去,還沒開始加速,就見草叢裡一個身影竄出來,跑到鄭嘆面前一個急停,身一側,抬起它那像帶著白手套似的爪子對著鄭嘆在空中揮了兩下。

  鄭嘆沒心思跟它玩鬧,他還在疑惑。

  警長怎麼在這兒?這時候它不應該在東區附近睡午覺的嗎?

  跑出來的正是警長,而在警長跑出來不久,鄭嘆又看到了阿黃和大胖。

  鄭嘆側頭,看到不遠處,一隻吉娃娃被它主人牽著正往校門外走。警長肯定是跟那隻吉娃娃膩歪而跑過來的,阿黃只是湊個熱鬧,大胖依舊慢悠悠跟在後面,半耷著眼皮,彷彿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一般。

  鄭嘆心裡現在惦記著「大波外賓」,繼續往國際學術報告廳那邊小跑,不出意外的,那三隻也跟在後面。

  國際學術報告廳那邊現在人挺多的,好在報告廳門前的大道兩旁都有大樹,鄭嘆爬上靠近報告廳大門的一棵梧桐樹,蹲在一根插枝上,環視周圍。

  「大波外賓」貌似還沒來。

  見鄭嘆蹲在樹枝上,另外三隻貓也相繼跑到那裡,四隻貓呈一字型並排蹲著。

  鄭嘆側頭看了看旁邊的三隻貓,繼續尋找「大波」。

  報告廳外,人確實比較多,在報告廳打開之後,等候的人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陸續進去,而外賓們是在五分鐘後到來的,好幾個校領導都在,校長親自作陪,看來這次來的外賓在學術界很有影響力啊。

  但……大波外賓呢?

  哪有大波外賓?大部分都是三十往上的爺們啊。

  鄭嘆也沒想想,此大波非彼大波。

  不過,鄭嘆仔細找了找,才在那群外賓裡面找到兩個姿色不錯的女人,就那兩個助理似的金發妞入得了鄭嘆的眼,胸前的高聳讓人忍不住遐想。

  鄭嘆正瞧著大波妞,那邊一群人也朝報告廳走過來,在路過這棵梧桐樹的時候,走在最前面幾人中,有一個中年教授停下來,讓助理幫忙照張相。

  這位教授也是愛貓人士,大洋那頭的家裡也養貓,在這裡他突然見到四隻貓,而且那神態和自家的貓還挺像,於是才起了照相的心思。

  等這位教授來到樹下,助理過來咔咔咔一頓照,照人的同時,也將樹上蹲成一排的四隻貓都照了下來,

  這棵樹最下面鄭嘆他們蹲著的那根分叉枝離地面四五米高,要將人和貓都照下來,助理換了好幾個角度和距離。

  其他那些人在旁邊笑著,沒打擾,也沒上去照相,有的是對貓沒興趣,有的是擱不下面子,沒看周圍人都瞧著那邊笑嗎?

  但是,誰也沒料到,這張包含了人和四隻貓的照片,以後會被放大,並留在楚華大學精裝修的學術報告廳走廊墻上的名人簡介那裡。

  照片的下方,文字介紹了照片裡那位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教授。照片的背景是楚華大學的國際學術報告廳,但每一個見到這張放大的照片的人都會被樹枝上並排蹲著的四隻貓吸引注意力,並在這張照片面前駐足許久,興味地與同伴討論拍照的當時會是個什麼場景,又是什麼原因才會讓這四隻貓蹲在那裡?

  有人猜測是四隻貓預知到了未來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才過來的。也有人猜測這是校方的刻意安排,知道人家喜歡貓,就訓練了四隻貓提早蹲在那裡。

  只是,誰也不會想到,有這張照片的起因,不過是照片裡那隻黑貓想看「大波外賓」,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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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1:42:09

第三十四章 黃豆&毛豆畫得都不錯!


  鄭歎在樹上蹲了會兒之後就不耐煩了,樹下有好幾個人像看珍稀動物一樣看著他們四個。阿黃和警長要不是看其他兩個小夥伴還蹲在這裏,早就起身跑了。至於大胖?依舊將那些不相干的人無視得徹底....

  鄭歎再次被阿黃的尾巴甩了一下之後,斜著眼朝它看了過去,阿黃委屈得小聲「喵」了下,意思是它現在實在不想待在這裏了。

  算了,反正大波妞也看過,走吧!

  不過,在鄭歎正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朝那邊看過去,「佛爺」陪著一個老外往國際學術報告廳那邊走,沒有同之前那波人一起,好像是因為那個老外去了一趟物理學院那邊,「佛爺」一直陪同著,兩人應該是熟識。

  「佛爺」和那個老外鄭歎沒什麼興趣瞭解,但這兩人頻繁提到的一個名字引起了鄭歎的注意。他們總提到「mary」這個人,而鄭歎當初在人工湖邊陪小卓的時候,小卓的一本原文資料上就寫著「送給親愛的mary」。後面還有一些祝福語。

  除了那本原文資料之外,還有幾本書上也有「mary」這個名字,而小卓平時會直接在書本上面注解一番,也就是說,這些書應該歸屬於小卓。所以,「mary」應當是小卓的英文名。

  想到這裏,鄭歎剛抬起的腳又放了回去。

  旁邊的阿黃在鄭歎抬腳的時候眼睛都有神多了,早準備往樹下沖,結果一回頭發現鄭歎又重新蹲了回去,耳朵一耷,又「喵」的叫了一聲,比之前那聲拖音長了些,可惜這次鄭歎正忙著偷聽,沒理會它。

  鄭歎豎著耳朵聽「佛爺」和那個老外的聊天,很多專業名詞鄭歎聽不懂,但除了這些之外,還是明白了一些,比如小卓的事情。

  那老外顯然對小卓有那麼點意思,可是並不知道小卓現在的情況。「佛爺」的面色不太好,小卓的事情是「佛爺」心中永遠的痛,但她又不能明著說出來。

  這大鬍子老外顯然不懂得看人臉色,沒看到「佛爺」面上笑得有多牽強嗎?

  鄭歎暗自搖頭,親愛的mary在家養胎呢,大鬍子老外你可以死心了!

  讓鄭歎好奇的還有一點,「佛爺」說小卓正在準備出國事宜,明年估計就會出去,之後至少三年內不會回來。

  那大鬍子又問了一些關於小卓的事情,被「佛爺」搪塞過去了,沒有說具體去那裏,或者是否出去做博士後交流之類,只說會出去幾年。

  正因為鄭歎清楚小卓目前的情況,所以才更加疑惑,按理說,「佛爺」不是那種隨便亂說的人,剛才說小卓會出國的時候表情很肯定,不然那個老外也不會相信。

  就小卓現在這情況,還能出國做交流?去跟進合作項目?她孩子咋辦?

  可惜的是,一直到「佛爺」和那老外走進報告廳,鄭歎也沒聽到自己想知道的資訊。

  報告廳外面的電子屏上顯示著即將開始的報告題目,現在正在講的是誇克粒子理論方面相關的一些東西,報告廳外面時不時有人趕過來,匆匆跑進報告廳。

  隨著報告的開始,報告廳外已經冷清下來,鄭歎起身伸了個懶腰,側頭看過去,阿黃和警長眯著眼睛像睡著一般,鄭歎用尾巴甩了甩它們,然後跳下樹,往家屬區那邊走去。後面三隻貓相繼跟上。

  ....

  走進東家屬大院的院門,鄭歎看到一個老頭拖著一些東西往B棟那邊走,鄭歎不認識這人,但一般樓下有人的時候,鄭歎很少自己跳起來刷門禁卡開門。所以鄭歎慢悠悠跟在那老頭身後不遠處。

  老頭扔煙頭的時候瞥見身後的黑貓,擺擺手,「去去!誰家的貓?走開!別打我這魚的主意!」

  鄭歎:「....」當老子稀罕!?

  老頭拖著的那些東西,下面是兩個塑膠桶,桶上戳了幾個小洞,有魚腥味傳出來,但鄭歎壓根就沒想要對那些魚做什麼,他從來不吃生魚,而他能吃的一些東西,其他貓吃了會拉肚子。

  鄭歎沒理會那老頭,顧自來到B棟樓下的門禁前蹲下,看老頭往這邊挪過來。

  老頭拖著東西,瞧了瞧蹲門前的黑貓,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來,在門禁上的電子鎖上按了一番,很快裏面傳來焦媽的聲音。

  「蓉涵,是我。」老頭說道。

  「哎?爸,您怎麼來了!?我下去接你....」

  「你別下來了,在家待著,把這門打開就行!」老頭說道。

  隨著門哢的一聲響,老頭拖著東西進去,鄭歎跟在後面走進去。

  東西太多,老頭一下子搬不完,不過,既然已經進了家屬樓,也不怕別人偷東西了,對於這裏的人,老頭還是很信任的。

  想了想,又看看已經竄到前面的黑貓,老頭將裝魚的塑膠桶上一個箱子抱下來,然後拎著下面兩個塑膠桶,一步步往樓上走,別看年紀大,拎兩個裝了內容物得到塑膠桶步伐還挺穩。

  老頭往樓上走的時候就發現那隻黑貓也一直往樓上走,老頭心裏還在想這到底是誰家的貓,焦媽的聲音響了起來。

  「喲,爸,您怎麼和黑炭一起上來的?」焦媽趴在五樓的欄杆那兒朝下看著,能看到老頭的一點身影。

  「啥黑炭?」

  「我家的貓啊!就走在你前邊的那隻黑貓。」

  「嘿....感情這貓是你家的啊!我還尋思這誰家養的呢?這貓養得好,不瘦,也沒什麼贅肉,抓老鼠不?」老頭一邊往上走,一邊說著。

  樓道裏這時候也沒其他人,安靜得很,老頭也不用大聲說,站在五樓的焦媽也能聽到。

  「當然抓,我家黑炭抓老鼠可厲害著呢。」

  「那就好,前些時候還聽人說現在大城市裏面的貓很多都不抓老鼠,不抓老鼠養它幹啥!這不是浪費糧食嗎?」

  老頭挺不了理解那些人的,知道老頭性子的焦媽也不多言,說了還得挨批,按照老一輩人的思想,不抓老鼠的貓不是好貓,不能看家的狗不是好狗。他們很多人經過了黑暗時期,思想裏並不能理解養一隻吃白飯的寵物有什麼意思....

  焦媽現在只慶倖自家黑炭是真抓老鼠,不然這時候老爺子又得發飆。

  「您這搬的是什麼啊?」

  「提的是魚,兩隻老鱉,還有一些鱔魚,樓下還有一箱柚子,今年的新品種,就在我們那兒試種,聽說今年結的柚子直接供給市政府那邊,不外賣的,我好不容易撈到幾個。銀行卡有什麼用,買東西不是還得刷臉麼?這年頭光有卡沒面子也不行啊!」

  「是是,您老面子真大。」

  「那是當然,面子不大,我能從別人口中知道你出意外住院了?」老頭氣道。

  焦媽呵呵兩聲也不辯解,在顧老頭面前,越辯解老爺子越認為你心虛。

  站在樓梯口,焦媽幾次想下去接應,但她明白老頭的脾氣,真要下樓了,老頭肯定發飆。

  就算老頭走到家門口也沒讓焦媽接應。等老頭放下塑膠桶,鄭歎湊上去看了看,從戳的洞口往裏看,這兩隻老鱉確實挺大,至於另一個桶裏面的鱔魚,鄭歎只是掃了一眼,沒多看,因為老頭還防賊似的盯著他。

  休息會兒喝了杯水後,老頭又下樓將柚子搬了上來,那種行李小拖車就直接扔在下面,反正也不擔心會被偷。

  鄭歎看了看老頭拿出來的柚子,個頭還挺大,至於口感怎樣就不得而知了。

  「你們家咋買了這麼多蘋果和柳丁?」老頭看客廳裏放著的四個箱子,問道。

  鄭歎也疑惑,今早上還沒看到呢,現在就多了四個箱子,兩箱蘋果,兩箱柳丁。還都是超市里賣得很貴的那兩種。

  「一個學生送的,上次咱家幫了她一個忙,這次她家公司買水果給員工發福利,順便給咱家送了四箱。」

  焦媽這麼一說,鄭歎就知道是誰送過來的了。

  鄭歎不知道的是,趙樂有時候回去生科院找焦副教授,問問鄭歎的情況,知道這傢夥不吃貓糧,都是跟著吃飯,也就沒送貓糧,改成了這次的水果。焦爸焦媽認為,趙家這是怕人苛責虐待這隻黑貓。

  顧老頭坐在沙發上和焦媽談了會兒話,話題主要是關於顧優紫的,鄭歎趴在沙發上聽他們嘮嗑,就算被老頭瞪他也不挪屁股。

  以前鄭歎並不瞭解顧優紫的身世,只知道顧優紫是焦媽妹妹的孩子,父母離異,母親留在國外了,從顧老頭和焦媽的談話中,鄭歎才知道為什麼顧優紫一直那麼沈默。

  顧優紫,孤老頭口中的「小柚子」,之前一直跟著她媽媽在國外,顧優紫的父母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但那兩人卻經常吵架,直到今年才確定離婚,小柚子跟著她媽,回國後連姓都改了。她媽將她交給焦媽,每個月或者半年打一次生活費在留下的那張銀行卡上,當小柚子同學的生活費。

  剛過來的時候,「小柚子」存在一點交流障礙,畢竟在國外待的時間長了些,突然回來有些不適應,再加上她本身就話少,也就更沈默了。不過,經過幾個月的適應,現在的「小柚子」同學也不那麼陰鬱了。

  對於「小柚子」,鄭歎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都有不負責任的雙親:一個權財至上,一個自我中心,都是年輕有為卻狼心狗肺。這種人鄭歎見得多了,華夏未來的十年中,這種人會隨著經濟發展呈「J」型曲線增長。

  因為改了姓氏,顧老頭就直接讓小柚子同學叫他爺爺了,老爺子這生就只有兩個女兒,一直沒人喊他爺爺,現在有了顧優紫,顧老頭是相當稀罕這「孫女」。

  ....

  下午倆孩子回家的時候,顧老頭已經剝好一個柚子,遞給倆孩子,然後順手將柚子皮套在鄭歎腦袋上。

  鄭歎:「....」麻痹的!

  老頭抱起「小柚子」,「重了些,咱家小柚子長個兒了!」

  「小柚子」同學難得地露出笑意,喊了聲「爺爺」。

  吃完柚子,晚飯還沒好,倆孩子先去做功課。

  「去吧,待會兒爺爺給你們做盤鱔!」

  鄭歎不想留在沙發上和老頭瞪眼,便跟著小柚子同學進房間。

  小柚子今天因為顧老頭的到來,心情不錯,話也多了些。

  小聲跟鄭歎抱怨今天上美術課的事情。平時她也會在沒人的時候跟鄭歎說話,對於動物,很多人都會少去很多戒心。有人覺得跟動物說話和自言自語差不多,但其實不然,說話者會有不同的感受。

  「老師說讓自己熟悉食物畫生活中經常見到的,我畫了,但是....」

  「小柚子」將畫畫本攤開放到鄭歎面前,有些喪氣。

  鄭歎看了看「小柚子」拿出來的畫畫本,上面畫著今天的繪畫成果。「小柚子」畫得不錯,老師當場給出的分也有九十二分,在鄭歎看來已經夠高了,當年自己畫畫跟手殘似的,基本在七八十徘徊,那還是老師開恩的結果。

  不過,「小柚子」畫畫本上的重點並不是前面那些,而是在老師的評語上。雖然小學二年級的學生識字並不多,但老師們還是會在留成績的時候寫一些簡單的評語的,不過字跡不會像中學老師那樣隨意,而是工整很多,還會在複雜的字上面注釋拼音,這也是一個讓學生認字的過程。

  在小柚子今天畫畫的那一頁左側空白處,有紅色水彩筆給出的成績和評語,而在評分「92」的下面寫著:

  「黃豆和毛豆畫得都不錯,繼續努力!」後面還帶著一個幼稚的笑臉印章。

  黃豆和毛豆你妹啊!

  鄭歎同情地看了看蹙著眉頭的「小柚子」同學,這老師自以為是的評語實在太打擊人了!

  原因無他....

  小柚子畫的這幅畫其實出自於最近一直擱在客廳茶幾上面的焦爸訂的一本生物雜誌的封面圖,而封面上的兩種生物,其實是『金黃色葡萄球菌』和『草履蟲』....

  鄭歎感慨完後,視線落在那老師注釋的拼音上,拼音中有「a」,而這個a讓鄭歎又想到了「佛爺」口中的那個「專案A」,白天佛爺對那個老外說的那些藉口,是否和小卓參加專案A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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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1:42:31

第三十五章 貓中女漢子,嘍囉眼中的貓斯拉


  顧老爺子回老家之後,隔三差五地讓人送東西過來,因為今年焦家的四人不回老家過年,兩邊老人都惦記著他們,一旦發現有老鄉跑省城,就讓人帶年貨過來,老家那邊很早就開始準備過年的事情了,今年過年也早,而那裏很多人經常跑省城賣東西,給一些固定客戶供貨,比如水果和肉製品之類的,所以十二月底的時候,隔幾天就有人給焦爸打電話讓去拿東西。

  老家那邊水產業發達,很多人承包魚塘,各種魚都有,顧家養的就是黃鱔,東西還是吃自家的比較放心。

  不過那些都不關鄭歎什麼事,自從衛棱搬到公司那邊之後,在學校周圍,最遠的鄭歎也就去去小郭那裏,沒其他地方能去。

  白天他不能在校區外到處亂跑,校外可不像校內那麼簡單。在校內,鄭歎可以跑去很多地方遛彎散心,一些看到鄭歎的大學生們對於貓大多也是偏向於好意的,畢竟,學生相對於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那些人來說還是單純些。

  但出了校區之後,有很多人看鄭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盤菜,如果他自己還是人,鄭歎肯定不會看出什麼來,但站在一隻貓的角度,鄭歎能夠感覺到,那些人看他的眼神所要表達的意思。

  常常穿梭於街頭巷尾的貓總是對人的一舉一動都敏感得很,鄭歎在溜了一段時間之後這種感覺才越來越強烈。

  所以,鄭歎後來去校外遛彎的時候總是在晚上,晚上的人不多,不至於總是一驚一乍。

  進入社會的工薪階層們,晚上回家時大多都是來去匆匆,看到一隻貓也不會太在意,可年底也有很多人抓流浪貓和遛彎的家貓下套子,然後賣給一些飯店,有些為了避免麻煩上身會直接運往外省。這才是那些貓最該留意的。

  鄭歎沒有碰到過貓販子,但碰到的阻礙仍舊不少。

  作為一隻貓,鄭歎表示壓力仍舊很大。他低估了公貓們搶地盤的心態和執著,不安分的那些貓沒事就會填坨屎撒泡尿掐個架,鄭歎試著自己往遠處走過一些路程,最後還是掃興地回來了。

  雖然鄭歎不至於打不過那些貓,那些貓也不至於個個都不識時務,但總有那麼兩個特例。

  鄭歎有一天晚上往小郭他們寵物中心那邊走的時候就碰到一隻跟自己一樣的黑貓,不過那隻黑貓周圍總有一些其他貓,鄭歎覺得那應該都是它小弟,說得雅致點,那叫嫡系,說得通俗點,那叫跟班。

  不過每次打架鄭歎倒是沒輸過,而讓鄭歎煩不勝煩的就是,這隻黑貓它不長記性,打趴一次,第二次它又氣勢洶洶跳出來,所謂百折不撓,越戰越勇。鄭歎覺得這種傢夥純屬就是個二楞子,傻叉,找虐!

  原本,鄭歎以為這種戰鬥是作為一隻貓必須的,走哪兒都得打過去,但有一天,鄭歎發現了特例。

  ....

  耶誕節即將來臨,校內一些留學生們都為這而忙活著,小郭就琢磨了一個關於聖誕的貓糧廣告,讓鄭歎扮演聖誕老人,讓金毛「主公」扮演麋鹿。

  鄭歎被小郭接到工作室的時候,就看到了蹲在旁邊的「主公」,它頭上還插著一對塑膠鹿角,正蹲在那裏張著嘴巴哈哈喘氣,估計一直在訓練著廣告裏需要的一些動作,這時候才歇息一會兒。

  鄭歎和小郭店裏的幾隻貓和這隻金毛都合作過,雖然沒有所謂的默契,倒也不至於不和。幾隻寵物之間的相處還算融洽。小郭店裏除了「王子」之外的幾隻貓都做過絕育手術,而「王子」雖然也是一隻公貓,但由於習慣了室內圈養,侵略性相比鄭歎在街頭巷尾見到的那些貓要少很多,而且小郭店裏這麼多貓,他們已經習慣了除自己之外的那些貓的存在,很少會去爭奪佔據某一塊區域。

  已經拍過很多次廣告,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是老熟人,都知道只要將廣告裏另外的角色扮演者訓練好就行了,至於那隻黑貓,那屬於「高薪聘請」的「專家」,壓根不用指導。所以也就出現了「主公」累得哈哈喘氣,鄭歎蹲在一旁閑得打盹的情形。

  終於等「主公」能將一連串的動作都完成好了之後,小郭才叫醒鄭歎,開始拍攝。

  ....

  換上那件傻得一逼的聖誕喵服裝,鄭歎覺得自己的智商都快被拉低了。

  穿著難受,雖然不會勒得慌,但總覺的渾身不自在,這也就算了,小郭還拿來一個大鬍子給鄭歎套上,再把帽子一戴,要多傻有多傻....

  估計看到這個廣告的人會吐槽:「聖誕老人是一隻黑貓啊?黑的!」

  算了,為了廣告就忍一下吧。咱這也是為藝術獻身。鄭歎心裏給自己找安慰。

  聖誕喵的任務就是駕著金毛雪橇,給那些貓和狗崽們送「明明如此」寵物中心的「禮物」,有貓糧,狗糧,寵物衣服,寵物窩等等。

  磕磕碰碰拍完之後,鄭歎一走出場地就將身上的衣服踹掉,將大鬍子甩開,蹲在高高的貓爬架上等小郭忙完後送他回家。

  後期工作就是小郭和燕子他們的事情了,燕子現在是寵物中心的常駐客戶,見燕子的電腦技術不錯,小郭經常讓燕子幫忙,當然,忙也不是白幫的,燕子在這裏住宿免費,吃喝免費,還免費給喂貓。

  那邊一群工作人員在整理後期工作,鄭歎蹲的這邊顯得冷清多了,之前眯過覺,現在也睡不著,無聊地到處看。

  最後,鄭歎的目光落在「李元霸」母子身上。

  「李元霸」還是那樣,店裏幾隻貓總是離它遠遠的,有幾隻好奇湊上去的時候也會被它一眼給逼退,都不用抬爪子,一個眼神就能搞定,這是鄭歎相當佩服的地方。

  而蹲在「李元霸」旁邊那個嘴邊長了一顆「痣」的喵就是「李元霸」它兒子花生糖,小郭他們簡稱之為「花生」。

  第一次看照片的時候,鄭歎沒看仔細,所以沒發現花生糖嘴邊那一顆個性的「痣」。花生糖嘴巴那裏基本都是白色的毛,但嘴邊那一顆綠豆大的黃色斑紋在周圍的白色之中尤為惹眼,看上去很是滑稽。

  鄭歎想,過幾個月,這顆綠豆大的「痣」估計就會變成黃豆大了,至於以後花生糖長成年了的時候這顆「痣」會不會有鵪鶉蛋大小,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鄭歎倒是挺期待的,喜聞樂見。

  花生糖的毛比其他短毛貓幼崽要長一些,卻又不同於那些長毛貓,估計它爹是一隻長毛貓或者串串貓。

  還有一點鄭歎聽稀奇的就是....這隻花生糖面上的嚴肅表情。

  阿黃那兒,「嚴肅」這個詞只是面子工程,而花生糖的嚴肅是真嚴肅,深刻遺傳了「李元霸」的表情,只是現在花生糖尚且年幼,眼裏還帶著懵懂,身上並沒有它媽的那種氣勢。

  「李元霸」在邊上蹲了會兒之後,就叼著花生糖往屋子裏走了,那邊有一個房間是屬於燕子的,門下方有專為貓而設計的進出口。

  在鄭歎這裏能看到那個房間,他就看著「李元霸」將花生糖叼進房間不大會兒,又走了出來,這次是它自己一個,然後,它並沒有再往工作室這邊走,而是去走道另一頭。

  鄭歎記得,那邊還有一個後門,只不過那扇門只在搬貨物或者大型道具儀器之類的時候才打開,平時一直關著。

  「李元霸」往那邊走幹嘛?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鄭歎好奇之下便跳下貓爬架,跟了上去。

  「李元霸」朝後看了看跟在不遠處的鄭歎,也沒什麼反應,繼續往那頭走,來到後門那裏。

  後門那裏堆著一些貨物,不過離門比較遠。在靠近牆角的那裏有一扇小窗戶,窗戶比較高,是開著的,估計是為了透氣....運來的很多貨物氣味比較重。

  而小窗的高度並不在店裏貓的跳躍範圍之內,所以小郭並不怕店裏的貓從這個小窗戶跑出去。

  「李元霸」朝那邊走過去,在鄭歎疑惑的時候,它突然開始加速,跑的方向並不是窗子那邊,而是對著旁邊的側牆,一個縱身跳過去,觸及到側牆之後迅速改變了角度,後腿猛地一蹬,借著側牆的反作用力跳向那個小窗戶口。準確著落。

  臥槽!這技能真他瑪拽!

  鄭歎在後面看得下巴都快掉出來。

  果然是防不勝防,小郭絕對不會想到會有一隻貓能夠通過這種跳躍方式從小窗戶口遛出去。

  門外面還堆著一些空箱子,正好形成臺階可以讓「李元霸」安穩跳下去,很快它便從鄭歎視野中消失。

  鄭歎蹲在那裏猶豫了一下,然後試著直接跳向小視窗,他的跳躍力比一般貓稍微強一些。試了幾次之後,鄭歎放棄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於是,鄭歎開始嘗試「李元霸」的那種跳躍方式,第一次,沒控制好角度和力道,直接撞在牆上,還好鄭歎在那一瞬間還能控制身體,安全著陸,只是腿有些麻。

  第二次,比前一次好了那麼一點點,沒撞上牆,只是撞上了打開的玻璃窗,發出「嘣」的一聲響。

  活動了下腿腳,等腿上的痛感消失一些之後,鄭歎開始嘗試第三次,這次終於扒上窗沿了,蹬蹬腿,爪子上用力鄭歎翻上去,探頭往外面看了看。

  讓鄭歎想不到的是,不遠處,「李元霸」正蹲在一個空紙箱上看著這邊。

  在等我?

  看到視窗的黑貓之後,「李元霸」轉身跳下紙箱,往外走去。

  鄭歎趕緊跟上。

  困住貓比困住狗要難,鄭歎現在是深有體會,「李元霸」不知道從哪兒瞭解到的,找了幾個空隙處鑽進去,七拐八拐就出了寵物中心,還沒被任何人發現。

  剛開始經過的地方鄭歎很陌生,但是漸漸地,景物就熟悉起來,鄭歎自己從校區往這邊走的時候來過這裏,而且在這裏碰到了....

  「喵嗚....」

  正想著,鄭歎就聽到了那個讓他煩不勝煩的聲音。

  麻痹的,是那隻傻叉貓!

  抬眼往聲音處瞧過去,鄭歎果然看到蹲在矮牆上的那隻黑貓,周圍還有兩隻貓小弟。

  和以往碰到的時候不同,鄭歎感覺到,今天那隻傻叉貓有點不對勁,周圍兩隻貓也不跑上來湊熱鬧。觀察了下,鄭歎發現那三隻貓如臨大敵一般盯著的是「李元霸」的方向。

  那隻「百折不撓」的貓對上「李元霸」,只會發出幾聲氣虛的「嗚嗚」聲,然後就撒腿跑了,完全不會像對上鄭歎的時候那樣明知會戰敗還沖上來找虐。其他幾隻貓也散得乾淨。

  不只是這三隻,隨著往巷子深處走,鄭歎還看到了好幾隻貓,有兩隻體型還挺大的,周圍也有它們「圈地」的氣味,可「李元霸」就這樣目不斜視無所畏懼地穿過它們的地盤,那幾隻貓看到了也只是發出「嗚嗚」幾聲,「李元霸」側頭一瞥,它們就跑了,好像後面有大狗在追似的。

  對此情形,鄭歎感慨頗深。

  由此可以看出,如今作為一隻貓,鄭歎還差得遠。力量是一方面,但氣場也是一方面。

  而李元霸,算得上貓中的女漢子,小嘍囉眼中的貓斯拉,煞氣十足的外表再加上霸氣側漏的氣勢,完全能夠鎮住這條流浪貓和家養貓混雜的小巷子。

  那些貓強烈的領地意識在這個時候似乎也消失一空,鄭歎看得出那些貓在見到「李元霸」的時候眼中流露出來的恐懼。

  鄭歎看了看前面步伐不變的那隻玳瑁貓,那是一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勢,不是裝模作樣也不是誰都能模仿出來的。鄭歎還記得小郭第一次見到「李元霸」的時候,除了拉開寵物包之外,就沒再接近過它,小郭瞭解寵物貓是一方面,但另一方面也有「李元霸」自己本身無聲傳遞的一種資訊有關。

  貓的語言並不匱乏,不同的聲調,不同的長短音,不同的發聲方式,表達出來不同的意思。可是,從離開寵物中心到現在,鄭歎沒有聽過這隻玳瑁貓發聲,憑的完全就是一種無聲的氣場和氣勢。對於不瞭解的人,可能並不會看出這種不同來,但現在的鄭歎,能夠清楚感覺到從前面那隻玳瑁貓身上流露出來的遠不同於其他貓的東西。

  外在是先天決定的,而氣場是經過世事和時間打磨出來的。

  鄭歎不知道「李元霸」到底經歷過什麼,但一隻看似普通的貓能夠有這樣的氣勢和氣場,其經歷肯定不會簡單。

  可同時,鄭歎又不禁想到,什麼樣的貓才能拿下這隻貓斯拉?花生糖它爹又是誰?真想知道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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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1:42:51

第三十六章 街頭巷尾中貓的生存之法


  跟著「李元霸」在外面轉悠了一圈,收穫良多,這一趟對於鄭歎有很大的啟迪作用。

  聽說「李元霸」是流浪貓出身,顯然在外生存的經驗要比其他家貓多得多,它能夠很好地分辨出環境中各類人和動物的善惡因素,就算是走在人行道旁邊也依舊沈著,而碰到那些心懷惡意的人的時候,應對的方法也是不同的。

  有的人,你做出威脅或者恐嚇的樣子,他會遠離;而還有些人,你越是表現出威脅恐嚇,他越是來勁。人是這樣,而作為一隻貓,地位就更低了,面臨的處境會更嚴峻,所以很多流竄於街頭巷尾的動物會見到人就跑,因為它們無法去清楚分辨究竟哪些人是善意哪些人要表達惡意,受到幾次傷害之後就會形成一種條件發射,見到人就跑。

  可是,「李元霸」能夠在短時間內選擇出最好的應對之法。比如在路過一個奶茶店的時候,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對情侶,那男的「咪」地叫喚了幾聲,手上還拿著一根細繩在擺動,吸引貓的注意力。貓對於「咪」這個音總是比較敏感,也比較喜歡那種會動的繩子。可他沒想到「李元霸」反而往遠離他的方向走。

  鄭歎當時心裏很好奇,因為在那之前也有人這樣對著「李元霸」叫喚,「李元霸」雖然沒過去,但也沒改變行走路線。而這次它卻在拉了拉耳朵之後,直接遠離了,很乾脆。鄭歎也跟著它,改變行走路線。

  沒走多遠,鄭歎聽到那個坐在奶茶店旁邊捧著奶茶的男人又在叫,於是回頭看過去,那邊有一隻貓路過,站在花壇上,看上去像一隻家貓,毛挺乾淨柔順。

  聽到那男的叫喚,又看到擺動的繩子,那貓就往那邊湊了湊,下一刻,那男的就將手上插著吸管的奶茶往那邊噴,那貓躲得快了些,只有邊上一些毛沾了奶茶。於是,那貓不高興了,壓低耳朵炸起毛發出低吼聲。如果小郭在這裏,一定會知道,這是貓發出的警告並隨時可能會做出攻擊或者直接跑掉,一般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去惹它。

  結果這貓的反應反而引得那人噴得更歡騰。那貓被噴了一身奶茶,叫著往綠化叢裏跑了,只留下那對情侶的笑聲。

  垃圾!

  那笑聲太刺耳,鄭歎扯了扯耳朵,看到那兩張臉就恨不得上去撓兩下。

  鄭歎看了看「李元霸」,它已經走遠了,仿佛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事情,對於貓來說簡直就是扯淡,誰都不是超級英雄,更何況如今只是一只求生存的貓而已。貓的命不值錢。

  鄭歎收回視線,快步跟上「李元霸」。

  過了街角,又碰到一對情侶,同樣的,男方也發出「咪」的聲音,做出一些動作來吸引貓的注意力,見面前的貓不理會他,便朝「李元霸」扔了一顆小石子兒。

  而讓鄭歎差異的是,這次「李元霸」有了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表現。它壓低雙耳,鬍鬚上揚,露出尖牙,發出低吼聲。

  那男的顯然有些畏縮了,撿石子的動作一僵,這時候他身旁的女朋友拉了拉他的臂彎,似乎害怕被撓。於是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兩人趕緊離開了。

  對於不同的人,不同的應對方式,沒有一味的退縮,該強勢的時候強勢,沒必要強勢的時候也俐落地避開衝突。這就是「李元霸」在街頭走動的時候所採取的態度,不同於其他貓的生活方式。

  鄭歎一直跟在它身後不遠處,所以能夠將之前所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前一對情侶和後一對情侶確實表現出了性格差異,他們一瞬間的表情變化能夠讓「李元霸」選擇出最合適的方法。

  而做不到「李元霸」這樣的,就只能同其他流浪貓一樣,在外面見到人就躲開,甭管對方拿出多麼有吸引力的東西,都不能過去,因為你不知道下一刻會不會被噴得一身髒或者被扔石子兒,也不知道自己的警告對那些人是否有效或者讓對方變本加厲。

  不是比弗利山的金寵,作為生活在城市裏的普通的家養動物,要麼安於現狀,要麼就去學習更多的生存技能。

  對於一隻在室內呆不住的貓,生存並不容易。社會環境中的經歷缺乏,這是對與鄭歎最大的考驗。鄭歎習慣了從人的角度去考慮問題,而現在,他在慢慢轉變。他不知道自己還要以這種貓的形態持續多久,如果永遠回不去,為了生存,還需要學習很多,學習怎樣來從一隻普通貓的角度來看待問題。

  這條貓命,鄭歎還不想輕易放棄。

  跟著「李元霸」走了一圈,回到寵物中心的時候,小郭他們剛忙完,正叫著鄭歎的貓名。見鄭歎從後門那邊過來,小郭也沒懷疑,以為鄭歎只是好奇在那邊走了一圈,完全不知道他工作室區域的後門已經被翻了又翻。

  回到楚華大學,進入東家屬區,外面的喧囂似乎都沈澱了下來,突然清淨很多。路上見到的那些來去匆匆忙著年底活動或者各種考試的學生,大多未經世事炎涼。這個時代的學生,心理比十年後要簡單得多。

  讓人成熟的是經歷,而不是年齡,就算這些沒背景沒家世的學子們現在出去,也很可能比不上那些已經摸爬滾打多年的同齡人會來事兒。

  鄭歎跳下小郭的車,抬眼看去,草坪那邊阿黃躺在那裏曬太陽,這貨從來不出校園範圍,或許對於它來說,這麼大一片區域已經足夠它折騰。

  旁邊還有被拴著的牛壯壯,以及趴在草地上打盹的聖伯納犬小花。

  比體型,如今的小花比牛壯壯要大幾倍,可偏偏牛壯壯被拴著,而小花卻沒有,是性格使然。牛壯壯這傢夥對於從小熟悉的幾隻動物還算親和,但對於其他陌生的寵物,沖上去就開打。大院的人都記得盜竊案那時候小偷被咬的腿,不拴著大家也不放心啊。

  至於小花,大院幾個孩子經常和小花玩,大家也都知道小花性子溫和,除了喜歡流口水之外....印象還不錯。

  見到鄭歎,阿黃側躺著伸了個懶腰,「喵」地叫了一聲。

  叫聲低沈而溫柔的時候,表示它在打招呼,歡迎你,也表示它此刻心情不錯,算是與你答話。而大聲一些叫的時候,它可能是在抱怨,或者有所乞求,比如餓了求投喂之類的意思。

  小郭跟在鄭歎身後上的樓,每次回來都是這樣,一個急著回家,另一個慢悠悠在後面走。

  有時候拍完廣告送鄭歎回來,小郭會拿來一些廣告時拍的照片給焦家的人,這次也是。

  進門的時候,焦媽正在做晚飯,客廳裏提前放學回來的焦遠同學坐在小板凳上,焦爸坐在沙發上,好像在說著什麼,估計又在教他書本之外的東西。小柚子同學今天有興趣小組的課程,在上畫畫課,還要過會兒才回來,玲姨接孩子的時候順便將小柚子一起接回來,所以用不著焦爸焦媽過去。

  見鄭歎和小郭進來,父子倆的話題中止,等小郭放下東西喝了杯茶,聊了下今天的廣告,告辭離開之後,父子倆話題繼續。

  鄭歎蹲在自己的專用椅子上,聽他們談話。

  焦爸正在說「破窗效應」。

  而這個話題起始於焦遠回家後抱怨班上的某些現象,比如抄作業。今天上語文課的時候老師嚴厲批評了幾個抄作業的同學,在焦遠看來,其他幾門課也有抄作業的現象,為啥就語文老師這麼較真。而焦爸聽到焦遠的抱怨之後,拉過來開始「上課」。

  破窗效應是說,如果有人打壞了一個建築物的窗戶玻璃,又得不到及時修復的話,別人就有可能受到某種暗示性的縱容去打爛更多的玻璃。其結果是:這種麻木不仁的氛圍中,犯罪就會滋生。

  「行為和環境對人有強烈暗示性和誘導性,如果第一扇破窗沒有及時修好,就可能會發生更嚴重的事情,同理,你們班的同學也會覺得,抄作業是一個可取的,有效省時的手段,然後繼續抄下去....」

  鄭歎看了看焦爸,又看了看焦遠,糾結了。為啥跟一個小學生談這麼深奧的道理?反正當年鄭歎自己從上小學一直到大學,抄作業,遲到,打架,勒索....啥事都幹過,當年除了老師不痛不癢的幾句話之外,也沒什麼約束,說來說去都是砸錢能解決的事情,既然砸點錢能解決問題,為什麼還要複雜化?

  想歸想,鄭歎還是蹲在那裏聽焦爸給焦遠「上課」,並且話題已經從班級現象延伸到企業管理。

  「企業發展的環境通常有兩類,一類是『硬環境』,比如辦公條件,機械設備,道路設施等等;另一類是『軟環境』,比如工作氛圍,企業文化,人際關係,管理風格等等。比如你圓子叔叔,他現在在公司就很注意這些『破窗』。硬環境中的『破窗』一出現問題就立馬修理進行補救。而軟環境中,『破窗』的影響力更甚,也是不能放鬆警惕的。

  任何一個重大問題的背後都是許多問題的複雜積累結果,所以你圓子叔叔一直很注意,一旦發現狀況就及時採取應對措施,因為那些可能會影響到公司的口碑,而口碑就是人們給予你圓子叔叔公司的一個緊箍咒,你再有能耐,你再自高自大,但是要想發展好,就不能不把那些『破窗』當回事!

  就比如你們班,如果口碑不好,在外面你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的這個班的人吧?」

  焦爸最後這句話讓焦遠極為認可,他們年級有個班就是這樣,口碑特差。剛開始聽說那班有人的鋼筆橡皮被偷,班上的人和老師都沒怎麼管,後來漸漸地就傳出偷錢之類的惡劣事件,所以大家對於那個班的人都特防備,那個班的同學走路上都不好意思報班級,就怕被人鄙視排斥。

  「再舉個例子,這種連鎖的影響也能從另一個相反的角度來說明,比如你媽給你買了一雙你特喜歡的帶變形金剛圖案新襪子,你穿新襪子的時候肯定會下意識去選擇新一些乾淨一些的鞋,而穿鞋的話,你肯定會配上一條適合鞋的褲子,褲子選擇好之後,上衣外套也要搭配。而穿戴完後,你肯定會避免身上弄得很髒,所以,這樣一個流程下來,你整個人的形象就有了變化。」

  「噢,我明白這個,就像熊雄,他媽因為他喜歡駝背,說了很多次駝背長不高他還是聽不進去,平時照樣駝背,因為他在班裏已經算高的了,所以並不在意。可是,自從那天他穿了他媽給他精心挑選的新衣服之後,就不駝背了,平時也很注意挺直背脊。因為他媽在把衣服給他的時候說,這衣服要背脊挺直穿著才好看,才能吸引女生!」焦遠說道。

  鄭歎:「....」這是鼓勵早戀嗎?

  焦爸聽到焦遠的話,想了兩秒,道:「所以你這句話是在暗指....」

  「我過年的新衣服什麼時候去買?不會就用一雙襪子敷衍我吧?」

  鄭歎:「....」聽這對父子說話真他瑪累!就一個普通的班級現象居然發散出了這麼多『大道理』和『潛在話題』!?

  這邊的習俗,過年的時候小孩子都買新衣,至於大人,那就看各家的條件了。

  焦爸對於焦遠的回答並不意外,說道:「能買什麼樣的衣服,滿足你多少要求,這還是取決於你的表現。」

  「當然!如果我考全班前五,衣服的要求能全聽我的?」

  「可以。」

  「就算我買那種前衛一點的,非主流一點的,帶鉚釘的霸氣一點的衣服都行?」

  「可以。你要噴摩絲也滿足你。」

  「好!」

  焦遠得到想要的答案,拖著書包就會房間做作業去了,臨近期末,為了自己的新年禮物,也要拼一把。

  焦遠進房間之後,焦媽端著菜盤子出來,看了看焦遠關上的房門,對焦爸道:「那小子又提條件了?」

  「小屁孩想什麼我能不知道?」

  「那到時候真考進前五,你會讓他穿那種衣服?」

  「沒事,你到時候帶他往賣玩具槍的地方一站,他就得改主意。玩具和衣服只能選一樣,他肯定選前者,去年他就眼饞那個,結果考了個第六,沒能買回來。」

  「要是考不了前五呢?」焦媽又問。

  「前五的標準是他自己定的,自己得對說的話負責。要是真考不上,也給他買把玩具槍,別要那把大的,買小點的那個,不能讓這小子覺得說話不算數也能得到想要的東西。」焦爸氣定神閑地道。

  鄭歎在旁邊聽著真替焦遠捉急。薑還是老的辣,啥時候才能逃出焦爸的五指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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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43:12

第三十七章 這不叫洩題,這叫答疑

小說: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 陳詞懶調   更新時間:2013-11-14 2:03:10   字數:4892   全屏閱讀  


  大早上,鄭嘆正縮在小柚子被窩裡睡覺睡得好好的,焦遠跑過來拍門,將賴在床上睡懶覺的一人一貓叫醒。

  附小的期末考試已經過去,只用等成績就行了,焦遠考完後的自我感覺還不錯,所以心情一直保持在一個亢奮的狀態,經常跟他的小夥伴們討論到時候買件什麼樣的衣服過年。

  考完期末考試後的這兩天,倆孩子都是睡覺睡到自然醒,昨晚上為了看電影頻道的《空中大灌籃》,倆孩子零點才睡,可是現在才七點,以前他們是七點起來,可考完放假之後都是九點以後才起床,尤其是焦遠,睡到中午直接起來吃中飯。

  小破孩子!今天這是抽什麼風!

  聽到焦遠的拍門聲和叫喊之後,鄭嘆抬爪子捂了捂耳朵,然後繼續團成一坨。

  冬天太冷,鄭嘆也不想起來。自打倆孩子放假之後,鄭嘆跑步爬樹都放到下午了,早上窩被窩裡睡懶覺。

  「起來,快起來,外面下雪了!全白了!快起來出去玩雪!」

  焦遠還在外面喊著,小柚子掀被子起床,起來的時候還不忘給鄭嘆重新捂上。

  鄭嘆打了個哈欠,獨自睡也沒意思。

  算了,起床!

  鄭嘆從小生活在南部沿海城市,那裡冬天基本不下雪,不過中學時候為了看雪,和幾個狐朋狗友無證駕車去其他省市看過雪景。不管怎麼樣,鄭嘆經歷下雪的時日並不多,來到這裡之後也沒見過雪。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了。

  從被窩裡鑽出來,鄭嘆抖了抖毛,伸個懶腰下床。

  焦遠已經穿戴好了,正在洗漱間裡洗漱,面上還帶著興奮的神情。

  電話響的時候,焦遠將還沒來得及扭乾的毛巾往架子上一扔,趕緊跑去接電話,他已經預感到是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了。

  臥房那邊傳來焦遠大笑的聲音,鄭嘆聽著應該是他小夥伴叫他出去玩。

  鄭嘆拉完尿,讓小柚子幫忙擦完臉,梳了毛,吃完焦媽準備的早餐,倆孩子就下樓了,鄭嘆跟在他們身後。

  外面果然很冷,鄭嘆下樓到拐角的時候原地蹦了幾下。

  拿著相機準備下樓拍雪景的屈向陽看到樓梯拐角那裡跟神經病似的原地跳動的黑貓,頓了頓,打了聲招呼,匆匆往樓下走了,晚了外面的雪景都會被破壞。

  鄭嘆走出樓的時候,家屬區草坪旁邊的籃球場上,焦遠帶著小柚子和大院裡出來玩的其他小孩子在堆雪人,焦遠身上還有粘著的雪,估計下來之後和熊雄他們幾個扔過雪球。

  聖伯納犬小花被拉著和小孩子們一起玩,它毛厚,在雪地裡打滾也不會冷,跟著大院幾個孩子在那兒跑來跑去,踩出一個個狗腳印。至於牛壯壯,正被它主人牽著在雪中散步,沒那麼自由,時不時停下來用舌頭舔舔地上的雪,然後羨慕地朝籃球場那邊叫兩聲,不過被它主人兩個肉包子就忽悠走了,屁顛顛跟著繼續散步去。

  那邊一群小孩子在玩雪,鄭嘆肯定不會湊上去,往周圍看了看,大胖蹲在陽臺欄杆那兒看外面,沒有要出來的意思。阿黃出來溜過一圈,然後瑟瑟縮縮地挪到角落去了。

  聽說動物的習性會和出生的月份相關,就像有些熱天出生的狗喜歡玩水,而有些冷天出生的狗卻總是避開水灘。不過,現在看來,這樣的說法並不完全能對。

  阿黃和警長出生的月份差不多,但習性差得遠,除了某些時候共同地犯二神經質之外,大相逕庭。就比如現在,阿黃躲在建築角落裡避風,而警長則在雪地上到處跑,有個大院的小孩子將衣服上帶毛絨的帽子卸下來逗它玩,警長也玩得很起勁,那邊雪地上唯一的貓腳印就是它的。

  過了會兒,阿黃從大樓角落裡出來,瑟縮地往籃球場旁邊走過去,在那裡小花正趴著喘氣,大舌頭伸出來,呵呵地呼出一團團白氣。阿黃過去之後就直接蹲在小花旁邊,在背風一側,既能避風還能取暖。

  鄭嘆爬了幾棵樹之後,身體熱乎許多,倒也不覺得太冷了,他現在還是有些困,家裡是沒了睡覺的氣氛,想了想,鄭嘆決定去焦爸辦公室那裡去繼續睏覺。焦爸辦公室還有空調,電費都是報銷的,一到夏天冬天,學校各個辦公室實驗室就將空調打開了,有些成天成夜地開著,節約用電這種事情只會跟新生說說。

  鄭嘆跳上花壇,順著花壇邊沿往生科樓那邊走。

  路上已經掃過雪,來來往往的汽車已經將車行道上的雪軋得不剩多少。

  學校的綠化做得好,就算兩旁的梧桐樹已經掉完葉子,還是有樟樹、松樹等四季綠的植物存在,不會顯得色調匱乏。

  雪還飄著,沒有一開始那麼大了,但落到衣服上還是很快會濕。

  不遠處有幾個撐著傘的學生走過來,也是出來照相的,或許他們跟鄭嘆一樣,家鄉也很少下雪,所以才會這麼好奇。

  一個女孩子撥開旁邊男生遞過來的傘,「我不要打傘,我要淋雪~」

  「不要理她,丟死人了!」另一個女生笑罵道。

  「她第一次親眼見到雪,隨她去吧。」

  「哎,快看,花壇那裡有一隻黑貓!快點拍一張!」有人叫道。

  鄭嘆扯了扯耳朵,收回視線,不理會他們。

  「我和這只黑貓合照一張!」那個叫嚷著要淋雪的女生小跑向鄭嘆這邊,鄭嘆沒躲,很給面子地特意頓了一下,以便讓那女生擺出傻傻的剪刀手。這女孩長得挺不錯的。

  「我也拍一張帶貓的!」一個男生往這邊過來。

  聽到那男生的話,鄭嘆也不回地走了,只在花壇邊沿上留下一個個貓腳印。

  拐了個彎後,已經能夠看到生科樓,正準備加速跑過去的鄭嘆突然腳步一頓,他聽到有人說了焦爸的名字。

  側頭看過去,人行道上兩個人也正往生科樓那邊走,身上還帶著麻辣燙的氣味,估計剛從附近的校內小吃店那裡出來。

  「不是我打擊你,你到時候要是考的分不高,很可能會被刷下去的。我們院,導師們都喜歡要本校的學生,或者那些考高分的。除此之外,任何時候都是本校學生優先,打個比方,我和你考的分數差不多,都只是剛剛過分數線,但我比你的錄取機會要大得多。當然,不同導師的對待方式也會有差異,比如焦明生的要求就很高,這一屆考研的很多人報他,之前保研的他一個都沒要。聽說他要求很嚴,如果你就考個壓線的分,肯定沒戲。」

  那學生還在滔滔不絕說著,鄭嘆才想起來,明天週末,也是全國研究生考試的時間。焦爸這幾天經常呆在辦公室,要批改學生期末考試的試卷,還要開關於考研的會議,還要指導研究項目,還分心關注一下公司那邊的情況。前幾天鄭嘆還聽焦爸談起要錄取一個滿意的研究生分擔事務的事情,易辛一個人忙不過來。

  「焦明生?」另一個人有些茫然,他是外校的,對於楚華大學生科院的老師根本就不熟悉,只知道那幾位鎮院大牛。

  「就知道你不認識,說起來焦明生在外校並不出名,但今年倒是火了一把,有幾個保研沒找他的學生都後悔了呢,算是新崛起的……」

  鄭嘆豎著耳朵聽八卦,平時也沒聽到這方面的事情,原來焦爸在學生眼中是新崛起的青年導師啊。

  不過,焦爸的出名,一個在項目基金,另一個因素就是易辛了。同屆的研究生中,易辛已經甩其他人很遠。

  在院裡,評價一個學生優秀與否,最直接的就是看他的SCI文章,雖然有人抨擊這種評價方法和態度,但這確實是公認的評價方式,而易辛不過半年就已經發兩篇了,影響因子還不錯,這在其他人看來多半是焦副教授的功勞,項目不好,沒課題,沒基金,能整成果出來?

  「其他一些有名的老師手上的名額要麼已經滿了,要麼已經有內定,你不用去費事爭奪了,可以去考慮那些邊緣化的老師,雖然他們課題不多,但至少你被錄取的機會大一些。好了,我要回去複習了,打印的課件你好好看看。」

  談了會兒之後,兩人分開,本校的那個往宿舍方向走遠,那個外校來的考生往生科樓那裡去了一趟,然後出來朝附近的一個車棚過去。

  鄭嘆跟在那個外校生身後,剛才他在門口的花壇那裡看得明白,這人只在生科樓一樓大廳站了一會兒,看了下大廳懸掛著的一些榮譽介紹,比如院裡老師們獲得的項目課題等等,還有一張校學術年會上的獲獎名單,鄭嘆記得焦爸說過易辛是獲得的一等獎,還有三千塊錢獎金呢。

  而這人出大樓的時候,鄭嘆聽到他嘴裡還嘀咕著什麼,話裡有焦爸和易辛的名字。

  所以鄭嘆好奇,自打變成貓之後,鄭嘆的好奇心變大了不少,不過鄭嘆自己倒不覺得,只是將原因歸結為純屬無聊後找的樂子。

  車棚上方有頂擋著,不會有雪落下來。本科生們都快放假了,最近都忙著備戰最後沒考完的課程,有些已經考完所有科目的學生都已經買火車票回家。所以車棚這裡的自行車比較少,空間大了很多。

  旁邊有個木架子,地上還有個木質電纜滾軸。

  鄭嘆見這人將滾軸拖到架子旁邊,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背後背的包往架子上一擱,從包裡掏了點東西,然後坐在木質電纜滾軸上。

  鄭嘆在他身後的花壇裡面,由於有一些綠化植物遮擋,這人就算回身也不會發現他。

  坐著的人將一份厚厚的打印文件攤開放在膝蓋上,鄭嘆想,那應該就是之前所說的打印出來的課件了,真他瑪厚,一夜看得完嗎?

  鄭嘆對於考研這裡面的一些事情並不清楚,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只考試就行了的,還講究技巧?

  管他呢!

  鄭嘆沒去糾結所謂的技巧,他只是一時好奇過來看看而已,反正閒著也是沒事做,不過貌似也沒什麼意思。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鄭嘆看到坐那兒的人拿出一個袋子,袋子裡散裝著一根一根的類似肉乾似的東西。

  牛肉乾?好大的一塊塊!

  鄭嘆正好奇著,沒注意腳下,踩到一根樹枝,發出咔的聲響。

  抬頭,鄭嘆看到外校考生正側身叼著一根牛肉乾看著自己。

  鄭嘆沒感覺到這人表現出惡意,這人還遞給鄭嘆一根牛肉乾。

  看了看遞過來的還挺乾凈的沒被咬過的牛肉乾,又看看面前的人,鄭嘆很厚臉皮地張嘴接下了,然後趴到旁邊開始專心啃牛肉乾。鄭嘆不喜歡正在吃的東西掉地上,所以蹲下來,將這塊牛肉乾擱手臂上,慢慢啃。

  「嘿,你還真啃得動內蒙牛肉乾……」

  這位外校考生話沒說完,就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往車棚這邊走過來。走過來的那人,他剛在生科樓大廳看過介紹。

  「焦……焦老師?」外校考生趕緊站起來,明明那麼大的塊頭,現在看上去一點氣勢都沒有,有些拘謹。

  焦副教授原本準備去一趟行政樓那邊辦點事,結果一出樓隨意掃了眼周圍的雪景,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貓影——自家貓正蹲在那裡啃牛肉乾啃得起勁。而旁邊的人倒是眼生,這塊頭在院裡很顯眼的,如果以前見過,焦副教授認為自己一定會有印象。

  「你是?」

  「哦,我叫蘇趣,蘇氨酸的蘇,樂趣的趣,明天過來這邊考試。」

  蘇趣這麼一說,焦副教授就知道,這位一定是本城其他大學的學生,並非本校的。

  焦副教授並沒有立刻就走,也沒吃蘇趣遞來的牛肉乾,留在那裡跟蘇趣談了一會兒,都是專業相關的一些東西。

  鄭嘆一邊啃,一邊聽著他們的談話。

  一開始兩人交談的內容鄭嘆還有些熟悉,畢竟跟著焦爸這麼久,聽了這麼多講課的PPT,就算不明白也耳熟。只是,越往後,鄭嘆越茫然了。而兩人的對話也漸漸變成簡單直接的一問一答方式。

  「yesIcan這句話裡面如果每個字母代表一種氨基酸,是什麼?」

  「酪,谷,絲,異亮,半胱,丙,天冬。」

  「將離體的B型血液改造成O型血液原理是?」

  「血細胞的細胞膜表面B抗原……」

  「克隆羊多莉早衰的原因?」

  「我是這樣想的,第一,細胞中染色體端粒的長度……」

  「光是葉綠體發育和葉綠素合成必不可少的條件,沒有光很多植物的葉子會出現黃化現象,但是,蓮子心同樣見不到陽光,為什麼還綠色?」

  ……

  兩人一問一答倒是說得爽快,趴在旁邊的鄭嘆聽得一片茫然,同時也將嘴裡的牛肉乾使勁嚼。好不容易嚼完那根牛肉乾,焦爸的談話也完畢了。

  易辛在五分鐘前來到車棚,他原本準備推車回宿舍睏覺的,結果發現自家老闆在車棚,還和一個陌生人說得起勁,於是便過來聽聽,越聽越不對勁,後面的那些問題怎麼像前幾天院裡一個老師給那幫考研學生上考前最後一節課的時候說的內容?

  要知道,院裡一般這種考前最後一節課的課程所講的東西多半都會出現在試卷上,這才是那幫學生最後的秘籍,也是一個院裡公開的秘密,只不過外校很多人不知道而已。可是,現在焦老闆卻將其中一些內容都提出來了,這是要洩題?

  等蘇趣離開之後,易辛對焦副教授道:「老闆,您這是在洩題吧?」

  「這不叫洩題,這叫答疑。」

  鄭嘆:「……」焦爸你節操掉了。

  另一邊,得到指導的蘇趣正歡樂地往租房處走,沒回答上來的一些問題待會兒回去翻翻資料,能夠跟焦副教授說這麼久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只要考過線就能有機會被焦副教授錄了?

  蘇趣並不知道,他和即將成為他直系師兄的易辛一樣,照顧貓和孩子的兼職保姆身份正在不久的將來等著他。
引言 使用道具
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1:43:36

第三十八章 私貓領地,外貓不得進入
小說:回到過去變成貓   作者: 陳詞懶調   更新時間:2013-11-15 1:34:27   字數:5142   全屏閱讀  


  臨近過年的時候,對孩子們還說是比較閒的,整天琢磨著玩什麼。而對大人們而言,則是各種忙碌。

  學校已經正式放假,校園裡都沒什麼人了,一下子冷清下來。兩天前易辛也離校回家,焦爸他們這些教師開了個總結會之後就基本不去院裡了,將試卷拿回家批改,同時拉焦遠做苦力,小柚子在旁邊幫忙。

  一門專業課,一門選修課,但是幾個系好幾個班的合起來,也有不少。

  焦遠幫忙改選擇題,其他的專業知識他不會,但選擇題ABCD還是能解決的。統計好之後用筆在旁邊空白處將分數寫下來,到時候方便焦爸改完其他題型之後計算總分。

  焦爸讓小柚子在旁邊幫忙,焦遠改過的卷子再檢查一遍。別看小柚子只讀二年級,但加減乘除也熟悉得很,焦爸還放了個計算器在旁邊,小柚子可以用計算器核對,至於焦遠,都快上初中了基本的加減乘除還要用計算器?焦遠自己都丟不起這個人。

  附校的成績單出來了,焦遠這次班上第四名,焦爸從來都沒明確要求他必須考多少名次,必須考多少分,都是焦遠自己劃的標準,有時候會達標,有時候失敗。不過這次顯然是如願了,而事情的發展也和焦爸預料的差不多,焦媽領著他去商場的時候,往賣玩具槍的那裡路過,焦遠盯著那些玩具槍,眼睛都直了,最後還是選擇了槍,放棄衣服的選擇權。

  至於今天乖乖坐在這裡幫忙改試卷,焦遠主要是為了賺零花錢,一張試卷一毛錢,這裡面大概有兩三百份的樣子,出去玩的時候還能買點「垃圾食品」。

  鄭嘆蹲在那張畫著象棋圖案的摺疊小方桌上,看著他們批改試卷。

  一張張試卷上面都是幼稚的紅色數字痕跡,有時候碰到那些考試時無聊在試卷反面畫畫的人,焦遠還會添上兩筆,然後一個人在那兒傻笑。

  「嘿,這老師我認識,爸,這不就是那個總喜歡帶隨身擴音器的老師嗎?畫的還真像!」

  鄭嘆伸脖子看了看,那張試卷反面用圓珠筆畫了一個監考老師的簡筆像,而焦遠用筆在上面加了幾筆,小柚子想看,被焦遠遮住了,將試卷壓到下面,等最後改完了再拿出來遞給焦爸,就是不能讓她看。因為他在那老師褲襠那兒加了一筆畫出個小JJ,還避嫌似的改用一個類似顏色的圓珠筆畫的,而不是批改用的紅色筆。

  反正期末的試卷也不會發下去,除非對於分數有疑問的學生申請查試卷的情況下才會調出來,一般情況下基本不會被人看到這些畫。所以,對於焦遠的作為,焦爸也沒說什麼。

  鄭嘆扯了扯耳朵,這小屁孩真是惡趣味。

  沒過多大會兒,鄭嘆又聽到焦遠「咦」的一聲。

  「爸,這人說他沒學過英語,讓你手下留情呢。」焦遠指了指手頭那張試卷選擇題上面全英文的名詞解釋題,對焦爸說道。

  鄭嘆看到那張試卷第一大題的全英文名詞解釋後面空白處有一個鋼筆註釋「親愛的焦老師,我是XX族人,以前沒有學過英語,高考考的是R語,答得不好還請您手下留情……」

  按照楚華大學的要求,掛科的直接重修,以前是補考,後來學校發現一些人存著僥倖心理,考不過補考個就行了,反正補考基本都會放過的,於是就越來越不在乎。結果今年學校出了個新政策,掛科的直接重修。

  起初很多人抗議,鄭嘆早上出去跑步的時候還看到過墻壁上樹幹上貼著的一些紙條,無名人士抗議書。因為楚華市其他學校都沒這麼狠,學生們都譴責學校太不人性化,可最後還是屈服了。有些人覺得掛科後去和比自己低一年級的學弟學妹一起上課,忒丟面子。但有些人比較樂觀,因為能認識很多漂亮學妹。

  聽到焦遠的話,焦爸看了看那張試卷上的名字,說道:「這人的情況我知道,其他老師也曉得,到時候肯定都會給他鬆鬆標準。」

  「哎,還有這好事,那到時候我考語文,就在作文最後寫上『老師我手受傷,帶傷考試字寫的不好請手下留情』,說不定改卷老師一心軟,就給了我高分。」

  焦遠的作文分是他的痛,拉低語文成績的就是作文了,因為他鋼筆字寫得不好,字跡總是會拉低分數,有時候差那麼一兩分,名次就落後好幾名了,名次落後就不能讓家裡滿足自己的願望,所以焦遠對於作文有很深的怨念。

  不過,焦遠的鋼筆字雖然寫得不好,毛筆字卻截然相反。

  焦遠參加小學生毛筆競賽的時候拿出的字讓他班主任都不敢相信,鋼筆字寫得每個字像發育不良似的,毛筆字能寫成這樣?!連一些中學生都未必能比得上這樣的毛筆字了。用他班主任的話來說,這毛筆字已經「帶著些許風骨」。

  後來他班主任還感慨,「焦遠啊,啥時候你的鋼筆字也能帶點風骨?別總發育不起來啊。」

  鄭嘆看過焦遠的鋼筆字,有一幅毛筆字掛在焦遠房間的墻上,房間裡還有一些鋼筆寫的備忘貼貼著,對比真他瑪強烈,如果不是知道真相,鄭嘆絕對不會相信這是同一個人寫的。

  焦遠看著手上的那份試卷,轉了轉筆,開始琢磨小心思。

  期末考試是交叉改試卷,自己老師改別的班試卷,改自己試卷的老師又不認識自己的字跡……焦遠點點頭,嗯,此法可行!

  「把你腦子裡的那點小聰明擦掉,小升初考試的時候你要是這樣整,肯定適得其反,你當那些老師們是傻子?」焦爸看也沒看他們,聽到焦遠轉筆就知道這小子又開始想歪心思了。

  「哦。」焦遠嘆了嘆氣,繼續改後面的試卷。

  嘟嘟嘟——

  臥房的電話響起。

  焦爸看了看來電顯示,面上的表情淡了許多。

  「喂……」

  鄭嘆的耳力比倆孩子好不少,臥房空間就這麼大點兒,離得也不算遠,所以能夠將電話裡的交談聽到。

  是個女聲,多半時候只是那個女的在說話,時不時蹦出一竄英語,焦爸拿著聽筒站在那裡簡單地應兩聲,也不多說。

  雖然焦爸話不多,但據鄭嘆的瞭解,焦爸平時講電話的時候也不至於這麼冷漠。

  對方提到了幾次「她」,但鄭嘆不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然後對方說得最多的就是會匯錢,希望焦爸能夠照顧「她」。

  說了幾分鐘之後,焦爸終於不再是「嗯」、「哦」、「好」之類的話了,而是問道:「你要不要跟她說說話?」

  對方沈默了一會兒,道:「好吧,我這邊還有點事,恐怕講不了幾分鐘。」

  焦爸也沒再聽對方那頭的低語,轉身看向正在按計算器的小柚子,「柚子,你媽媽想跟你說說話。」

  鄭嘆耳朵噌地豎起來了。

  小柚子她媽?就是那個自己在國外完全不想回來卻將自己才七歲的女兒送回國,自己在外面快活的母親?

  鄭嘆剛才一時沒聯想到柚子她媽,主要是那些話還有那些說話的語氣太過疏離,就像是推脫一樣,生怕焦爸這邊的人黏上她似的。

  難怪焦爸會是那個反應。

  要是鄭嘆的話,直接就開罵了。可惜鄭嘆不能說話,只能貓嚎。

  焦遠也沒繼續改試卷了,看著小柚子那邊,眼神充滿同情。

  小柚子接電話所說的話比焦爸還少,一個「嗯」,一個「哦」,然後,就沒了。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鄭嘆忍不住伸爪子撓了撓腳下,柚子她媽就說了兩句,一句是問小柚子「還好吧?」,一句是囑咐「在aunty家要聽話。」

  小柚子抿著嘴,掛上電話,走過來繼續按計算器,將剛才的幾份試卷核對完,完後在核對過後的紙捲上劃個鉤,表示無誤。那幾份試卷上還有剛才鄭嘆貓爪子撓破的痕跡。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焦爸拍拍手,將焦遠和小柚子那裡的試卷收起來分類整理好,「對了柚子,你媽媽匯了一些錢過來給你買新年禮物,想買什麼?」

  小柚子想了想,答道:「自行車。」

  「我也要!」焦遠激動了,怎麼忘了自行車這事,上初中之後就要騎車了,應該提前練練的,到時候和熊雄他們幾個去飆車!反正學校裡也沒多少機動車輛,適合飆自行車。

  焦爸看了看焦遠,表情不變,「駁回。」

  「為什麼?」

  「你媽說等暑假的時候再買,熊雄、蘇安他們幾個也是,都不會提前買自行車。」

  對於買自行車的事情,幾位媽媽早就討論過了,一致決定暫時不給買,還有半年呢,現在買了的話,幾個小屁孩又得玩瘋。等放暑假的時候再去買,到時候幾人一起去,店子都選好了,是熊雄媽的一個熟人,到時候還能一起打折,車子有問題也方便解決。

  聽到其他幾人也是相同的待遇,焦遠平衡了。

  對於小柚子這樣年齡的孩子,肯定不會要像焦遠他們那樣的自行車,而是買兒童車。買車的地方就在附近的中心百貨那裡,下午三個人走過去的,鄭嘆沒跟著,快過年了,那邊的人賊多,鄭嘆跟過去也不方便,索性待在家裡睏覺。或者蹲廚房看焦媽準備一些過年的吃食,比如炸圓子,炸藕夾,滷製品等。

  鄭嘆蹲那兒的時候,焦媽時不時遞一個剛炸完沒多久的溫熱的肉丸子給他,鄭嘆嚼著嘴裡的肉丸子,感覺這日子過得真他瑪滋潤,這就是所謂的飯來張口,吃飽就睡,啥事都不用擔心的生活。

  三人去得快,回來得也快。回來的時候焦爸提著一個已經組裝好的粉紫色兒童車回來。

  選兒童車並不是個簡單的活,別以為後輪上安裝了兩個保護輪就安全了、沒事了。還要看車上手閘的閘把尺寸適不適合孩子。如果尺寸過大,剎車時孩子就握不緊手閘,也就剎不住車。還要看制動力是否過大,看車鏈罩遮得好不好等等一些細節,這樣才能降低小孩子受傷的幾率。

  所以焦爸才讓小柚子親自去選車,試車。

  試完車,小柚子要求換一個大點的車簍,原裝的那個車簍太小了。雖然換上大車簍顯得並不如原裝的好看,但小柚子喜歡,焦爸和焦遠也能猜到裝這麼大車簍的原因,所以也就沒反對。

  「喲,這車挺漂亮的!」焦媽圍著圍裙,從廚房裡出來,看到車的車簍之後笑道:「這是專門給黑炭準備的?」

  「嗯!」小柚子點點頭,然後看向鄭嘆。

  鄭嘆甩甩尾巴,走過去往車簍上一跳。因為是兒童車的原因,沒有焦爸的小電動那麼高,鄭嘆感覺離地面挺近的。好在車簍的空間尚可,蹲在裡面也不難受,最好能在裡面墊上個毛絨墊之類……

  鄭嘆正想著,小柚子將一個毛帽子拿出來,「墊上這個會好些。」

  車輪上沾著灰塵,焦爸和焦遠一邊一個,護著第一次騎車的小柚子回來的。有保護輪在,平衡穩定,蹬幾腳就能熟了。

  看著小柚子騎車,把焦遠羨慕得恨不得將周圍停著的一排自行車拖一個過來練練,不過再怎麼想,他也沒想要騎小柚子的兒童車。男子漢騎這種車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有車之後,每天小柚子都會去樓下騎幾圈,鄭嘆就蹲在車簍裡,有毛帽子墊著也不覺得冷。有一次阿黃見到鄭嘆蹲在裡面也跳上來,被鄭嘆一巴掌扇下去了。私貓領地,外貓不得進入。

  大院有自己自行車的小孩子並不多,看著小柚子騎車一個個都羨慕死了,吵著讓家裡給買,家裡不給買的就過來要借小柚子的車騎騎,結果被鄭嘆給嚇走了。於是,沒兩天大院的小孩子都知道,顧優紫的車簍上總有一隻兇惡的黑貓,聽說會撓小孩。所以漸漸地,即便沒有焦遠出面,也沒誰敢動小柚子的自行車了。

  剛開始小柚子只在大院裡面騎車,後來開始出大院騎,她不想一直在大院裡面拉仇恨值,眼熱的人太多。

  焦爸跟在她後面看著,這兩天升溫,雪都融化得差不多了,不怕路上結冰打滑,一連幾次之後,焦爸也放心不少。

  小柚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很懂事,太懂事的孩子招人疼,任何事情大人們也都會寬容一些。家裡人都看得出來小柚子最近心情不太好,估計就是她媽媽那個電話的原因,所以每天小柚子要出大院騎車,也都沒人說什麼。

  這天,小柚子依舊在吃完午飯之後出大院騎車,她的兒童車鎖在焦爸的小電動旁邊,省得每天提上提下累得慌,而且家裡空間本來就不大,放家裡也不方便。

  焦爸沒騎電動,走在後面看著,小柚子騎車也不快,焦爸快走幾步就能追上去。

  沒跟多久,焦爸手機響了,圓子找他有事,讓他去公司那邊一下。焦爸叮囑了小柚子幾句,讓她別騎太遠,騎一會兒就回家。得到保證後,焦爸才離開。

  沒了焦爸在後面,小柚子騎得稍微快了一點。沿著大道一直往前。

  鄭嘆看了下,這條路就是自己平時跑步的路,如果往前徑直走的話,會到那個校區邊沿的樹林。

  小柚子的目的地就是那片樹林,她跟著焦遠他們去過一次,所以記得那裡。

  樹林區域並不安靜,不遠處工地的各種聲音傳得很遠,最近這邊日夜趕工,工人們都急著回家過年,要趕緊將預期的活幹完。

  小柚子往樹林那邊騎了一會兒,也不準備再深入了,這片區域不太安全,大人們說過很多次,雖然是白天,小柚子也不打算進去看,於是準備轉頭回家。

  正準備轉向的時候,有孩子的叫聲從樹林裡面傳來,還有狗叫聲。

  鄭嘆能夠聽出那隻狗是誰,偏門門衛那裡的狗,是一隻黑背,前不久牽來的,四個月大,平時會來樹林裡撒歡,跟鄭嘆打過架,不過熟悉之後,看到鄭嘆也不太過鬧騰了,有時候也會跟著鄭嘆滿林子跑,只要它主人一聲哨響,它就飛快地跑回去。

  不過,這時候又出了啥情況?嚇著小孩了?

  小柚子猶豫了一下之後,將車停到旁邊鎖好,從小背包裡掏出搟麵杖,這是焦遠得到玩具槍之後淘汰下來的,小柚子要出來騎車的時候,焦遠將這塞進了她背包。

  看著小柚子握著搟麵杖進樹林,鄭嘆也趕緊跑上去,在她前面不遠處探路。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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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1:43:56

第三十九章 就不給摸!


  其實鄭歎並不贊成小柚子去樹林裏面,就算現在是白天,但這片樹林裏面的黑暗事情他見過太多,或許等這周圍的新建築群完工之後,漸漸有人氣的時候,才會讓師生們重回安全感。

  樹林裏落葉喬木很多,但常綠樹種也不少。可是,幽僻的地方總會給人一種黑暗的感覺,就算入眼的是一片鬱鬱蔥蔥,但帶給人心底的感覺卻總是背後的那片陰暗。

  小柚子緊緊握著手上的擀麵杖,可見她對進來這片「危險區」還是有些緊張的,之前跟著焦遠他們過來的時候,好幾個小孩子一起,再加上焦遠、熊雄他們幾個男孩子本就膽子大,都沒有感覺到不安。

  不過,現在雖然只有她一個人,但或許是因為有鄭歎在前面帶路,她並不像其他小孩子獨自進來的時候那樣心驚膽顫。

  鄭歎聽了聽那邊傳來的聲音,是兩個小孩子的叫聲,女童,聲音帶著濃濃的恐懼和焦慮感,而夾雜在這兩個孩子叫聲中的,還有那隻黑背的汪汪聲。一開始鄭歎感覺它並沒有表示出攻擊性,但漸漸地,那隻黑背的叫聲有些變了,已經開始不耐煩。

  沒養過狗不瞭解狗的孩子並不能從狗的不同叫聲和行為上判斷它們的心情。其實相比起貓,狗的心思普遍比貓更容易理解一些。鄭歎以前不懂,可變成貓以後,經常和這些貓貓狗狗一起,也能從日常的生活中積累出一些經驗。

  那隻黑背不會主動攻擊人,叫聲也沒表現出病態的瘋狂,除了這三個聲音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人聲和動物聲音,所以鄭歎推測,應該是那倆小孩哪兒得罪它了,而且還在持續得罪中,不然以那隻黑背的性子不會等到現在才開始不耐煩。

  為了再次確認沒有其他威脅,鄭歎到處嗅了嗅,沒有陌生人的氣味,最近因為放假,好久沒有學生過來這裏了。工地的工人們也不會來這裏,他們累了之後會找個地方抽抽煙,肯定不會在樹林區域,周圍掛著牌子,不準在此吸煙,要是被校方抓住他們肯定不會討到好,過年的工資估計得縮水。

  確認之後,鄭歎也放心多了,不就是倆小孩和一隻狗麼?還是熟悉的狗,沒什麼好怕的!

  終於見到那兩個小身影的時候,鄭歎算是徹底放心了。倆小孩身上沒有太明顯的傷,頂多可能是扭到腳之類的,一時不能走,不然以小孩子見到狗對著他們這樣叫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轉身就跑。

  那倆小女孩看起來比小柚子大不了多少,其中那個坐地上剪著齊劉海穿得像個毛球的小女孩,見到小柚子就像見到媽似的,眼裏帶淚,伸手求説明求安撫....

  而另一個穿粉色棉襖的女孩緊挨著「毛球」,她倒是不像受傷了的,拿著一根樹枝朝不遠處的黑背揮舞,想要趕跑它。

  穿粉棉襖的女孩見到小柚子後,說道:「你家大人在不在周圍?快叫大人過來幫忙把這隻狗趕開!」

  小柚子搖搖頭,這周圍都沒看到有大人在。

  見小柚子搖頭,倆女童頓時沮喪了。這沒大人在,怎麼把這隻狗趕走?

  「毛球」女孩捂著受傷的手指,哆哆嗦嗦看了看幾步遠處的那隻狗,雖然這隻狗還沒成年,不算大狗,但比她們院裏的吉娃娃和柯基都大,看那嘴裏的尖牙,咬一口肯定很疼!

  那隻黑背在察覺到小柚子和鄭歎過來後,只朝他們看了一眼,然後就繼續對那倆孩子吼叫,叫聲越來越急促,可是,這裏的孩子沒一個能知道它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鄭歎看了看周圍,然後又看看那隻黑背。他察覺到那隻黑背時不時朝「毛球」女孩那裏瞅,並沒有將主要注意力集中在那個揮樹枝的粉棉襖身上,不過,揮樹枝這種帶著威脅的動作也確實讓它不爽,所以在漸漸不耐煩的時候,也急躁很多。這要是換做牛壯壯,你敢對他揮樹枝試試?早就沖上去下嘴咬了!

  鄭歎慢慢走過去,來到「毛球」女孩旁邊,小柚子本想攔著的,在她的觀念裏,大多數貓狗不能友好相處,大院裏那幾隻是例外,畢竟都是從小就認識的,貓狗之間敵意不大,但大院外面的狗就不同了。見到自家黑貓的動作並沒有讓那隻狗沖過來後,小柚子才放心不少,同時她也跟著往那邊挪過去,手上抓著擀麵杖。

  鄭歎圍著那個「毛球」女孩轉了一圈,轉的時候也注意著那隻黑背的視線,最後,鄭歎側身擠了擠那個「毛球」孩子。

  「你的貓在幹什麼?讓你的貓走開!這是我叔叔給我買的新衣服!很貴的!」毛球女孩看向小柚子。

  「它讓你挪一下。」

  「你說挪就挪?你不知道我腳扭到了嗎?疼死了!」

  小柚子正準備說什麼,鄭歎已經找到禍源了。推開那毛毛外套的一角,鄭歎看到了一個黃色的塑膠飛盤。飛盤上有那隻黑背的牙印和氣味在。

  就是這個了!

  鄭歎將那個飛盤往外扒,見到鄭歎的動作後,那隻黑背想要衝過來,被粉棉襖拿著樹枝敲回去了,於是汪汪叫得更激烈。

  「你壓著東西了。」小柚子提醒道。

  毛球女孩狐疑地看了看身邊,然後試著挪了一點,正好這時候鄭歎已經將那個飛盤拖了出來,然後抬爪子一抽,飛盤飛了出去。

  見到飛盤,那隻黑背也不管這裏的三人了,在鄭歎抽飛盤之前就開始猛搖尾巴,飛盤一飛,它就撒開腳丫子歡騰地跑了,飛盤快落地的時候它跳起來接住,然後叼著飛盤往工地那邊走去。

  黑背的主人應該在工地那邊遛彎,工地那邊比較嘈雜,也難怪它主人沒聽到這邊的吼叫,不然早就開始吹哨了。

  見狗跑遠,三個孩子不約而同長舒一口氣,粉棉襖都不顧地上的枯葉和泥土,直接坐了下來。

  警報解除,禍源也找到了,那倆孩子話多了很多,「毛球」女孩還向小柚子道歉了,挺真誠的,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這小孩心性還不錯。

  鄭歎爬到附近的一棵樹上,沒和三小孩呆一起。因為那個粉棉襖總想過來摸他兩下,鄭歎扭頭就跑了,就不給摸!小姑娘,你手上還粘著泥呢!

  毛球女孩正說著之前她們的經歷,今天大人們去上街購物準備年貨了,她們兩個在家裏無聊才出來玩。同班同學又是同一個家屬大院的,關係也好。

  聽說這裏有一塊梅花林,倆小孩就自己過來了,可沒想到被露地面的根系絆倒了,腳扭傷一時也起不來,她穿得又厚,當時注意力全被身上的疼痛吸引過去了,也不會發現壓在屁股下面的東西。

  粉棉襖從兜裏掏出一小包紙巾,自己擦擦手,也讓「毛球」女孩擦擦傷口。

  「毛球」女孩原本想從周圍找點雪洗一下傷口的,結果發現雪都融化得差不多了,周圍能看到白色的地方只有薄薄一層,雪上還有一些黑色的灰塵和其他雜物,用這個洗傷口她也不放心,於是,用紙巾擦了擦手指之後,「毛球」女孩看著還隱隱往外冒血液的手指,伸舌頭舔了舔。

  鄭歎、小柚子:「....」

  見小柚子一臉詫異地看著她,「毛球」女孩一本正經地教導道:「我曾經聽我叔叔他們說過,老鼠的唾沫中含有一種名為神經生長因數的蛋白癡。塗上這種蛋白癡的傷口要比不塗抹的傷口恢復速度快兩倍!」

  說完還得意洋洋地看了小柚子一眼,那意思就是:「看我多厲害,知道這麼多知識!」

  鄭歎、小柚子:「....」蛋白....癡?

  旁邊的粉棉襖看著周圍,似乎周圍的景色相當迷人,全當沒聽到這邊的對話。

  「人的唾液中也有這種?」小柚子問道。

  「毛球」女孩頓了頓,然後理直氣壯地道:「就算沒有也能起到作用的,相信我,沒錯!」

  粉棉襖繼續觀看周圍的景色,卻更加認真了....

  小柚子歎了歎氣,從背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毛球」女孩。

  鄭歎看了看,那是急救包,焦媽出院後給家裏每個人都準備過,焦遠和顧優紫的背包裏總是帶著一個小急救包,這裏面的東西都是從附屬醫院那里弄來的,用著放心。

  「這是什麼?」那女孩接過急救包,打開看了看,然後「哦!」的一聲,「我房間裏也有一個急救包,不過我從來沒用過。」她那個急救包完全就當裝飾品擱在房裏了,從來也沒想過要用到。

  掏出消毒濕巾擦受傷的手指時,那女孩「啊呀!」「嗚哇!」地叫個不停,吵得鄭歎恨不得將耳朵堵起來。

  貼創可貼的時候,那女孩覺得別人給粘肯定會疼,於是自己用另一隻手來貼,貼得更加慘不忍睹。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傷口,就這種小傷很多人都懶得去處理的,再說很快就回家了,回去之後她家裏人肯定會重新處理,所以其他兩人也都不說什麼了。

  「你就是二年級的那個英文比漢語說得好的?」「毛球」女孩終於想起來了,問道。之前她就覺得面前這女孩眼熟,有一次同學跟她說二年級有個英語比漢語說得好的插班生,他們還特意過去看過,以為是個外國小孩,沒想到失望了,後來也沒多關注。剛才乍一見到小柚子,她也沒多注意,現在才想起來。

  「對對,我記得叫什麼柚子來著。」粉棉襖終於不再看風景了。

  小柚子抿了抿嘴,說道:「我叫顧優紫。」

  「我叫嶽麗莎,三年紀三班的,她叫謝欣,跟我一個班,我們大你一個年級呢,到時候你們班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過來找我們,我們給你撐腰!」毛球女孩嶽麗莎舉了舉小拳頭說道。

  「是啊,不用客氣的,這次你幫了我們,到時候有麻煩就去三三班找我們,直接報名字就行,其他人知道的。」謝欣點頭道。

  小柚子沈默了,其實她很想說自己明年會跳一級,這樣就跟她們一個年級了,可是Aunty說要低調些,所以想了想後,小柚子沒出聲。

  休息一會兒之後,小柚子和謝欣合力將嶽麗莎扶出去,出樹林之後,小柚子讓嶽麗莎坐車後座,她們兩人合力推車。

  鄭歎在旁邊跟著,這次沒跳上車簍,省得給她們又添加負擔。

  來到一個校內超市之後,謝欣進去給家裏人打了個電話,那裏面有熟人,所以就算沒帶錢也能借用電話。打完電話之後,嶽麗莎和謝欣坐在小超市裏面等家裏人過來接,小柚子載著鄭歎回家。

  ....

  第二天嶽麗莎的父母上門來致謝了,還提了很多謝禮,焦媽對於這些謝禮倒是不在乎,她最在意的就是小柚子能夠交上朋友,東區大院的孩子們,除非是焦遠帶著,不然基本沒誰會來找小柚子一起玩,嶽麗莎和謝欣雖然是西家屬大院那邊的,但兩個家屬區也不算離得很遠,至少能偶爾竄竄門孩子們交流一下也好,總一個人跟貓玩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人都是要學著去交流的。

  除夕前兩天,焦遠「閉門謝客」窩在房裏練毛筆字,今年在家過年的話,焦遠準備親自出馬寫對聯,許久不寫,有些手生,於是窩在房裏練字。

  鄭歎趁中午焦遠睡覺的時候翻窗戶進去看了看,這小屁孩還挺認真,是那個架勢,並非整著玩。

  焦遠醒的時候見鄭歎在自己房裏,一時興起,寫完對聯之後拖著鄭歎去按了三個貓爪墨印,上聯下聯以及橫批上各一個。為這鄭歎兩天沒理他,黏上墨汁不好洗,雖然是黑色,看不出顏色來,但鄭歎一抬爪就聞到濃濃的墨味兒,用小柚子的水果洗手液也沒用。

  ....

  過年前一天,鄭歎去了出去溜了趟,學校周圍很多店面都關門了,相對於中心百貨商業街那邊的情形,學校到小郭的寵物中心那邊的一些小巷都冷清多了。連貓都很少,鄭歎聽周圍一些人說過,過年抓貓的人多,這周圍有好幾隻貓都不見了,肯定被人給套走賣了。

  遛彎的時候,鄭歎看到出來巡街的「李元霸」,在它身邊還有花生糖。不知道是不是這胎只生了這麼一隻崽的原因,花生糖生下來就比別的貓大一圈,長得也快,現在比同月齡的其他貓都要大多了,打起架來也猛。

  不過,鄭歎有點很奇怪,花生糖的叫聲有點怪異,和其他貓不一樣,和鄭歎也不同。有一次鄭歎見到花生糖對著一隻巷子裏的大貓,弓起背炸起毛發出那種警示吼叫的時候,鄭歎聽著沒來由地就突然感覺毛骨悚然,而那隻大貓也壓了壓耳朵,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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