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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3:20:35

第六十章 他腦子一定被驢踢了

    楚華大學,生科樓.

    焦副教授上完課,回生科樓正準備掏鑰匙開辦公室的門,這時手機突然響了。

    顧不上掏鑰匙,焦副教授趕緊將手機拿出來,看了看上面的來電顯示。

    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嗷嗚——”

    聽到電話那頭跟鬼嚎似的貓叫聲,焦副教授愣了會兒,然後,最近一直表情淡淡的臉上頓時笑得燦來無比。

    幾個走過來的年輕女教師看到焦副教授那閃瞎人眼的笑容,心想,其實焦副教授論外表也不一定輸給任教授的。

    焦副教授看了看周圍,這邊都是老師辦公室,走廊上總有人進進出出的,不方便講話,於是趕緊掏鑰匙開辦公室的門,結果由於太高興,對著鑰匙孔插了好幾次才插進去。

    進門之後將辦公室的門關住,焦副教授隨手將手上的一份重要會議記錄往桌子上一扔。

    “黑炭?”焦爸試探著道。

    對於自家貓會給自己打電話這事,焦副教授只是幻想了一下而已。或許由於理科出身,焦副教授看問題太過理姓,分析了各種情況下的概率,最後總結出來的結果很讓他失望。

    市內有那麼多人幫忙,那麼多渠道和人力尋找,一直都沒有消息,何局他們都說,肯定是運到外省去了。出省之後很難尋找,就算他們在南邊也請人幫忙尋找過,貼過告示,但一直沒消息傳來。而且,出省的話,就算自家貓沒事,有機會打電話,但肯定不知道電話前面還要加前綴的吧?

    可現在,他自己真的接到自家貓的電話了。焦副教授覺得,這心情比知道項目申請成功更甚。

    不知不覺之中,他們早已將黑炭作為家庭的一員,在黑炭消失之後,生活就像突然缺了一塊,每次回家看著那塊缺口就覺得心酸。倆孩子也是,情緒一直低落。周圍鄰居說幫忙再找一隻黑貓過來安慰一下孩子,但倆孩子都拒絕了。他們家的人都知道,黑炭是不可替代的。

    那邊鄭嘆也激動,再次嚎了一聲,比剛才那聲嚎得更大更響亮。完全沒注意方邵康一臉見到ET的眼神,還有那三隻聽到嚎叫聲而驚呆了的小狗崽。

    就算那叫聲嚎得驚悚,焦副教授也覺得親切十足。

    外面那些正談論著焦副教授的人絕對不會想到,她們口中的話題人物,正跟他家的貓在講電話。

    “黑炭,你周圍有人嗎?”焦副教授說道。

    鄭嘆的激動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看看周圍,然後將視線落在方邵康身上,對著電話應了一聲之後,將電話往方邵康那邊推。

    在鄭嘆推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焦副教授的辦公室有人敲門。

    “進來。”焦副教授並沒有將電話從耳邊拿開,直接說道。

    進門的是趙樂,她在知道救過自己的黑貓被人抓走之後,就一直在尋找,也發動了很多朋友幫忙,可是那個抓貓的人太滑溜,沒留下什麼有用的線索,雖然她和焦副教授都懷疑任崇有問題,但苦於沒找到證據,還是衛稜跑去任崇家裡潛伏了一段時間才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今天她過來就是為了跟焦副教授商量怎麼對付任崇並從他口中找到線索的事情。

    趙樂沒想到,進門口就見到焦副教授臉上掛著止不住的笑意,心中一動,難道找到了?!

    鄭嘆那邊,方邵康對於面前這隻貓的行為很是疑惑,看了看手機界面,還在通話中,便拿起手機。

    “喂?”

    焦副教授聽到人聲,也顧不上跟趙樂多說,介紹了一下自己並說明了那邊那隻黑貓的身份後,一連串的問題就問出來了。

    方邵康在回答問題的過程中也了解到事情的大致情況,真意外居然會踫到這樣的事情,還真有貓給家裡打電話的。

    辦公室,焦爸在聽到方邵康自我介紹的時候,用筆在紙上寫下了他的名字,“方圓的方,雙耳召的邵,健康的康……”

    “方邵康?!方三叔嗎?!”趙樂問道。

    雖然趙樂的聲音不算大,但由於柑橘園旁邊這塊地方太安靜,能將電話那頭的說話聲聽到,趙樂的話方邵康當然也聽到了。

    方邵康在他家排行老三,上頭還有兩個哥哥,能夠稱呼他為方三叔的,肯定是熟人。

    “那邊的是?”方邵康問。

    焦副教授看了看趙樂,將手機遞過去。

    “真是方三叔?我是樂樂,趙樂啊!”

    趙樂在那頭說了一下鄭嘆的事情,然後又說明這隻黑貓對自己有恩,希望方邵康能幫忙之類的話。

    方邵康看了看蹲在旁邊勾著尾巴還有心情逗狗的貓,很詫異,沒想到在這種山野鄉村踫到的一隻貓居然還認識老朋友,這貓能耐夠大啊!也是,就像這村裡老人們說的,黑貓嘛,總有那麼點邪乎。

    鄭嘆現在心情很不錯,感覺好久好久沒這麼好的心情了,從被抓之後,一直擔驚受怕,見到個人都得懷疑半天,每走一步都得琢磨這樣行不行得通,每天餐風露宿,還要冒著被抓的危險去偷食,畢竟他自己忍受不了生食,總的來說哦,這就是一個相當苦逼經歷。

    但是!這樣的苦逼史就要結束了!

    即將回到那個熟悉的地盤,見到那些熟悉的人,晚上有暖和的被窩,能泡澡還有人幫忙刷毛吹毛,早上有準備好的早餐,現在想起來,真的很是懷念啊……

    在趙樂跟方邵康商量著如何將這隻貓帶回楚華市的時候,焦爸對趙樂打了個手勢,然後輕聲道︰“任崇!”

    趙樂也很快反應過來,就算將貓帶回來,但任崇這個人不解決掉,恐怕抓貓之類的事情還會再次上演。

    “您的意思是……”

    “知道牠安然無恙我就放心了。既然方先生是趙小姐的熟人,能夠信任,那就先不急著讓黑炭回來,拜托方先生先照顧一下黑炭,我們將這邊的事情解決好了再說。”

    趙樂點點頭,將情況簡單跟方邵康說了下,方邵康也表示理解。

    “行,我帶著貓慢慢往那邊走,大概最快也要十天半個月……”

    帶著貓?十天半個月?

    意思是說,最快也要十天半個月才能回楚華嗎?!鄭嘆沸騰的心情被澆了一盆冰渣。

    為毛啊!

    就算不能坐火車,開車回去也用不了太久,怎麼會需要十天半個月的?

    焦爸在電話裡讓鄭嘆乖乖跟著方邵康,方三叔會帶著他往楚華市走。現階段楚華那邊暫時不能派人過來接鄭嘆,那邊還有事情需要處理。

    雖然焦爸沒過多解釋,鄭嘆還是從隻字片語中分析出了原因,對此,鄭嘆表示理解,這也是為了自己好嘛,他自己也不想一回去再接著面對某些心懷不軌的人。

    方邵康看著面前這隻很認真聽電話的貓,就算方三叔自詡見過大世面,見過很多怪事的人,也不禁嘖嘖稱奇。那位貓爹也特別,居然跟一隻貓還解釋這麼多。要是換做這個村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估計就想著怎麼驅魔辟邪了。

    通完電話,鄭嘆對方邵康的戒心也小了很多,既然是趙樂他們認識的人,還得到了趙樂的保證,鄭嘆也就犯不著花那麼多心思來防備了。

    而這時候,之前那個年輕人也在家打完電話跑過來,說明天開車出去,順便能將三隻狗崽給那朋友帶過去。

    知道三隻狗崽有著落,鄭嘆是完全放心了,從他聽到方邵康和那年輕人的對話可以知道,那位準備領養三隻狗崽的人還不錯。

    當天晚上,鄭嘆跟著方邵康來到那年輕人家裡,當然,鄭嘆躲在背包裏面,這村的人不喜歡黑貓,就怕那房東知道後有意見。至於三隻狗崽,那年輕人也給裝籠子裡抱了回去。

    吃飽喝足,睡了個安穩覺,一大早鄭嘆就起來,跟著方邵康登上了那個年輕人的小三輪車。

    狗崽裝在籠子裡,昨晚上和今天早晨它們都好好吃了一頓,現在繼續睡覺。

    鄉野間的路不太好走,有很長一段路程都不平坦,這顛簸的行車狀況讓鄭嘆感覺腦袋都暈了。

    三個多小時的車程,如果路面平坦,估計用時不到一個小時。

    那年輕人他朋友養羊,也飼養一些牛等,還建了專門的地方養殖家禽,規模還挺大,也難怪他們想養狗。

    看了看三個狗崽,那位朋友很滿意。狗窩他昨天就已經整理好了,看了三隻狗崽之後就拎了過去。

    鄭嘆跟著方邵康在這裡吃中飯,下午那年輕人會載著他們上縣城。

    去縣城的路要好很多,不那麼顛簸,雖然路程長了一倍,但用時都差不多。

    鄭嘆手上那個凱蒂的貓牌沒帶著,在村裡的時候為了行動方便,他將貓牌摘下來藏著了,跟著方邵康走的時候也沒過去拿,現在是真的無證無牌的流浪貓。不過有方邵康在旁邊頂著,鄭嘆也不那麼草木皆兵。

    可是,好心情持續時間不長,在方邵康買了一輛自行車之後,鄭嘆不淡定了。

    他覺得,方邵康這個人,腦子一定被驢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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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0:57

第六十一章 這二得一逼的街頭賣藝


  鄭歎覺得方邵康這個人挺不靠譜的。

  這傢夥進縣城之後,偶然間路過一個自行車鋪的時候,突然冒出了買自行車的想法。這丫的其實好久沒騎過自行車了,就算是自駕旅遊那也是開的四輪。

  那車鋪的老闆推銷了老半天,方邵康也沒去買那輛嶄新的據說是最先進設計的山地自行車,最後只買了一輛二手的。

  就算是二手車,好歹也是輛山地自行車,那老闆原本因為方邵康沒買新車,面上不太樂意,但畢竟也做成了一場生意,給這車再次做了一遍檢查。

  方邵康看了看蹲在不遠處的黑貓,再看看正在被檢查的自行車,對那老闆道:「老闆,你再幫我加個前車簍。」

  那車鋪老闆有些怪異地看了看方邵康,估計沒想到會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一般買這種車的主要是用於運動類,誰會給它裝車籃子,去買菜嗎?但是,既然顧客提出來了,他也不會往外拒,一個車簍還可以賺幾塊錢呢。

  秉著職業操守,那老闆還是問了句:「您這裝車簍是為了放貨物嗎?」

  方邵康想了想,點頭,「是的。」

  「多重?」

  「不太重。」

  然後那老闆就不再說話了,既然只是裝貨物,還不是重物,就沒必要改裝多少,隨便安個簍上去就行。

  檢修完,裝完車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跨上車,方邵康自我感覺不錯,好像回到了當初年輕的時候,突然很是期待後面的行程。

  鄭歎蹲在一旁冷眼看著那個自我感覺良好的方姓大叔,他搞不懂為什麼姓方的會選擇這樣的生活方式。跟焦爸那邊打電話的時候鄭歎從趙樂的語氣中聽出來了一些尊敬的意味,不是那種虛情假意的客套,是真正的尊敬,那就是說這個姓方的也應該是有點背景的,至少手頭肯定不會拮據,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這個三十多奔四十的人選擇這樣的生活經歷?搞得自己像一個落魄戶似的。

  鄭歎正想著,方邵康已經騎著車過來了,在鄭歎面前停下,拍了拍車簍。很神氣地道:「貨物,上車!」

  鄭歎:「....」貨你大爺!

  他們接下來要從這個小縣城前往另一個城市,下一站是個大城市,周邊的道路情況應該還算比較好的。

  跳上自行車的車簍,鄭歎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是為什麼,反正比不上小柚子那個兒童車的車簍裏蹲著舒服。

  方邵康背著旅行包,騎著車往出城的方向走。在城內的時候路還很平坦,但是,出城的時候就不同了。

  從小縣城到下一站的那個大城市,這其中確實修過路,但那修的都是高速。開車走那兒還行,你騎個自行車的話就算了。

  沒有高速,就走國道,但這整段路程也不全是在國道上。為了體驗一下騎山地車旅行的感覺,方邵康出城之後選擇了一段鄉村小路,走完這段鄉村小路再上國道。

  而鄭歎的苦逼體驗就從這段鄉村小路開始了。

  ....

  山地自行車的前面有減震設計,和一般的自行車不同。那車鋪的老闆裝車簍的時候並沒有進行太多改裝。於是,受苦的就是鄭歎了。

  自行車行駛在鄉間小路上。路是坑坑窪窪的石子兒和泥土路,而顛簸時候,鄭歎就感覺這車籃子上下動得厲害,比以前坐衛棱的自行車的時候要難受得多,晃得頭都暈了。

  方邵康倒是沒太多難受感,現在還在新奇階段,興致頗好,哼著小曲兒,直到感覺車簍上的動靜。

  鄭歎使勁在車簍裏面跳了兩下,才引起方邵康的注意,等方邵康停下車,他就直接跳出車簍。落地的時候還有些暈,差點站不穩。

  「怎麼了?這是....」方邵康看了看蹲在路邊扯著耳朵擺著一副很不情願樣子的鄭歎,再看看車簍,抬手撥了兩下車簍,又看看車前叉,突然想起那車鋪老闆的問話,敢情這主要問題是在這兒呢。

  「這車簍難受?」方邵康想了想,「要不你蹲我包裏算了?」

  鄭歎最後還是沒蹲進那個大旅行包,而是站在旅行包上,有爪子可以勾住旅行包不至於讓他摔下去,也不會像在車簍裏那樣晃悠,還能踩兩下方邵康的腦袋。

  被踩了兩下頭的方邵康覺得這貓一定是故意的,難怪別人說貓的報復心重!下次進城還是買個帽子,不然這貓真要造反了,他方三少還沒被這樣踩過頭呢!

  出了這條鄉村小路,上了國道,這感覺就好多了,不用顛簸著,鄭歎還能窩在包上小睡一覺。

  鄭歎是舒服了,方邵康卻漸漸感覺到吃力,新鮮勁過去,就開始感覺到疲憊了,背包有些重量,再加上一隻貓就....更重了。

  一連騎了幾個小時的車,中途找了個地方停下來休息,再次啟程的時候,在方邵康的抱怨下,鄭歎重新蹲回車簍上,就是為了給方三叔減壓。

  國道的路相比起鄉村小路肯定好太多,鄭歎也沒太大意見。

  就這樣,騎騎停停,一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進城。

  ....

  就近找了個小旅館住下來,因為不知道旅店老闆讓不讓帶貓,鄭歎躲在包裏進去的。房間不大,單人間。其他設備倒是挺齊全。

  方邵康騎了半天的車,這時候累得快趴下,不過在趴下之前,他先拿出單反數碼相機看了看今天拍的照片,拿了個小本出來做一些記錄。

  在方邵康整理照片和記錄的時候,鄭歎就跑到浴室裏面,將浴缸放滿調水溫,然後開始澡。

  好久都沒澡了,再加上今天坐車簍太累,鄭歎決定好好泡一下,主要目的還是將身上的跳蚤給淹死。跳蚤這玩意兒,鄭歎也很無奈。這不是能根除的,就算不接觸其他動物,在草叢裏也能惹上一些。

  擠了點沐浴露,隨意搓了搓,然後開始遊泳。按照現在的體型,這個浴缸對於鄭歎來說確實可以當做一個小型的泳池。

  還是當人的時候好,不至於這麼招跳蚤。鄭歎心裏感慨。

  方邵康整理完東西進浴室的時候,就看到那隻黑貓在浴缸裏面遊泳,看上去很是愜意。

  「臥槽....還擠了沐浴露呢!」

  方邵康有朋友也養貓,所以也聽說過,大多數貓都不喜歡洗澡。果然和趙樂說的一樣,這貓很特別。

  「黑貓就是邪乎!」方邵康暗忖。

  鄭歎洗完之後,找了吹風機給自己吹毛。吹風機就擱在桌子上。按鈕打開,調成熱風的檔,然後鄭歎自己不停調節角度來吹毛。麻煩了一點,能解決問題就行。

  方邵康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著那唯一的一張床,和躺在那正中間的黑貓,半天無語。貓占地盤的習慣真他瑪討厭。

  ....

  第二天一人一貓睡到快中午才醒。

  鄭歎還好。洗了個澡除了跳蚤,還睡了個好覺,精神十足。

  方邵康則相反,他覺得頸背都有些激烈的抽痛。腰脊椎骨那兒也痛....騎車的後遺症。騎山地車跑長途也有講究的,從車到人的姿勢都有說法,方邵康什麼都不懂,自然會這樣。

  吃完午飯。方邵康和鄭歎便出了門。

  方邵康要好好看看,瞭解一下這個城市。鄭歎沒特別感興趣的東西,也就當一次免費旅遊了。

  相機被方邵康掛在脖子上,鄭歎待在包裏面,和以前一樣,從包的拉鏈口那裏往外瞧。

  這年頭內陸的很多大城市都沒有建地鐵,城市建設肯定比不上幾年後的樣子。

  鄭歎對於現在的很多東西都看不上眼,只是閑著無聊就跟著瞧瞧罷了,消磨時間。也不知道方邵康到底在看什麼,看得還挺認真。

  傍晚的時候,方邵康來到一個廣場,這裏人比較多,周圍不遠處是商業街,廣場上有一些人在跳舞,有年輕人的群體,也有中年大媽。

  周圍比較吵鬧,方邵康可能也不想在這裏待了,準備離開。

  在離開之前,鄭歎被一陣吉他和絃聲吸引了注意力。方邵康顯然也注意到了,往那邊走過去。

  在廣場的一角,有幾個年輕人在那裏唱歌,周圍也有人在看,但並不多。還有人往他們面前扔錢幣。

  方邵康看了會兒,在他們休息的時候,過去聊了聊。

  這五個年輕人並不是這個城市的,也不是同一個地方的人,都是走到這裏碰到了,大家也談得來,就準備搞個樂隊。本是上高中的年紀,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卻並沒有去上學,他們說因為太喜歡音樂,也想出來闖闖,見識一下世面。

  在很多人的青春年代,都會有一個關於流浪的夢想,一個流浪情結。這種流浪算是一種對自由的嚮往,對夢想的追求,似乎沒有什麼能夠阻擋那顆年輕的躁動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心。

  鄭歎模糊想起以前見到過一個流浪歌手,二十多歲的年紀,每天背著一把吉他,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都唱過,有時候還會被一些小酒請過去唱唱。人們說起流浪歌手,都是「居無定所,四處漂泊」之類的印象。對於流浪歌手,鄭歎也只停留在一個落魄的背影上,沒有太多的記憶了。

  那時候的鄭歎經常出沒會所KTV等地方,沒那個閒心去聽街頭賣藝的嚎,對於流浪歌手也抱著一種輕視的態度。偶爾在一些漂亮妹子面前充個善人,撒點錢,而不是去當成一種精神享受,說到底,不過是偶爾消遣一下罷了。

  「我需要的是大家的欣賞,而不是可憐我,我們也不像別人想像的那樣蓬頭垢面,不是頭髮裏面甩出幾隻蝨子就是所謂的街頭藝術....」跟方邵康聊著的那個年輕人說著,將自己的想法分享。

  「那你們這種,每天能賺多少錢?」方邵康問。

  那年輕人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不一定,以前自己一個人的時候賺得少,幾天才能湊一張車票錢。現在好了些。我們也就在這裏唱一會兒,前天聯繫了一個小酒,再晚些時候會過去唱唱,現在還早,來這兒唱就只是練練。」

  方邵康看著地上扔的那些鋼鏰,若有所思,離開之前找了家店子租了把吉他,不是什麼太好的吉他,還比不上那幾個孩子手上的。

  晚上回那個小旅館。方邵康試了試吉他,起初還有些生澀,但漸漸地就熟練了,顯然以前是練過的。

  鄭歎正準備睡覺,被方邵康叫了過去。

  「黑炭。咱們明天去賣藝!」

  鄭歎:「....」為什麼這丫的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聽說很多人帶寵物賣藝的,那種賺錢多。喏!我專門給你準備了個這玩意兒!」

  說著方邵康拿出一個吃完的玻璃罐頭瓶,另一隻手拿著不知道從哪里撿來的鐵勺,用鐵勺敲了一下罐頭瓶,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看著罐頭瓶和鐵勺,鄭歎大概知道方邵康想讓自己做什麼了。但這時候他權當自己聽不懂。

  見面前這隻貓沒反應,方邵康心想:「不對啊!趙樂說了這隻貓聽得懂人話的,很有能耐。想要表達什麼意思直接跟它說就行,不用拿食物誘導!」

  沈默一下之後。方邵康道,「不是說你挺聰明的嗎?難道這個都不會做?也沒趙樂說得那麼神奇嘛!」

  激將法沒用。鄭歎繼續低著頭裝作不知道。

  「這樣....你看!我手上沒多少零花錢了,你再看看咱現在住的小旅館,條件太差,明天去街頭賣藝,賺得多的話,咱就去住好點的酒店,雙人房的那種,各自一張床,空間大,又不擠,也不用搶枕頭和被子,多舒服,怎麼樣?」

  鄭歎這次還真思考了一下。方邵康說沒零花錢並不表示他沒錢,所以這句話鄭歎就當他在放屁,但要是真能換個好點的旅社,鄭歎當然願意,這地方有蒼蠅和蚊子,吵得煩。

  「還有!如果賺錢的話,咱就直接坐車去下一個城市,不騎車了。」

  鄭歎看了看方邵康,不騎車這話他相信,方邵康自己騎車受苦了,不想再騎,卻拿出來當條件。不過,真要這樣鄭歎也願意一試,他怕方邵康腦子一抽準備徒步行走那就慘了,今天他還看到方邵康去賣帳篷的店子逛過,估計確實有那個想法。

  方邵康拿著鐵勺敲了兩下玻璃罐,然後將鐵勺放在鄭歎面前,等著鄭歎做決定。

  鄭歎撥了撥鐵勺,就算他願意一試,但這鐵勺也不好拿啊。

  「哦,還有這個!」方邵康拿出一個卷號的紙筒,用透明膠將紙筒貼在鐵勺上,紙筒恰好可以讓鄭歎將一隻手臂伸進去。

  鄭歎看了看方邵康,這傢夥還真是有備而來。將手臂伸進紙筒裏面,抬起手臂的時候也將鐵勺抬起了,朝玻璃罐敲過去。

  「叮!」

  一聲脆響。

  「對對,就這樣,哪,我唱一句,你敲一下。」方邵康撥動吉他的金屬弦,開始唱,「一閃一閃亮晶晶~」

  鄭歎:「....」好弱智。

  見方邵康看著自己,鄭歎深呼吸,將勺子敲過去。

  「叮!」

  「很好!接著來!滿天都是小星星~」

  「叮!」

  「掛在天空放光明~」

  「叮!」

  ....

  練習配合,一直到十一點多的時候,隔壁人實在忍不住了,過來敲門開罵,這一人一貓才停下來。

  次日,鄭歎被方邵康拉著繼續配合練習,中午吃完飯,睡一覺休息,四點多的時候帶著傢夥出門。

  天還沒黑,廣場那裏的人就開始多了起來。

  那個角落處,昨天見過的五個年輕人又在那裏,調試一下之後,開始唱歌,唱的歌曲包括時下流行的音樂和以前的經典歌曲,都是年輕人們喜歡的,充滿活力。

  方邵康看了看那邊,然後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將準備好的紙盒子往前面一放。

  紙盒上面開了個口,鄭歎覺得這就像個募捐箱,而自己就是那個需要大家來行善的可憐貓。

  周圍有人看到這邊的情形後,走過來。

  方邵康這廝帶著帽子,鬍子這幾天都沒刮,有點看不出本來面貌,鄭歎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放好紙箱,方邵康又將玻璃瓶放到旁邊,然後拿出吉他,靠著一根燈柱,開始撥弄。

  周圍人好奇的目光讓鄭歎感覺臉熱,無論是以前做人還是現在當貓,他都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賣過藝,這讓他很是尷尬,在旅館的時候還好,畢竟沒誰看,但現在,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鄭歎都感覺那鐵勺有千斤重。

  真不想碰那玩意兒!

  不遠處那五個年輕人唱完一首《光輝歲月》,也注意到這邊。

  「嘿!要開始了!」方邵康提醒鄭歎。

  鄭歎扯了扯耳朵,這時候退場好像也不太好,感覺像是逃避似的。做了一下心理建設之後,鄭歎將手臂伸進鐵勺的紙筒裏。

  周圍好奇而湊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方邵康也開始撥吉他,這技術在那幾個年輕人看來實在不怎麼樣。

  一段前奏之後,方邵康那豪邁的聲音響起。

  「走四方——路迢迢水長長~」

  鄭歎硬著頭皮,抬起鐵勺往玻璃罐敲過去。

  「叮!」

  「迷迷茫茫一村又莊~」

  「叮!」

  「看斜陽落下去又回來~」

  「叮~」

  「地不老天不荒歲月長又長....」

  在方邵康唱第一句的時候,那邊幾個年輕人中正喝水的一個就直接噴了。誰都沒想到這位大叔居然會在用吉他演奏的情況下唱這首歌。

  演奏很爛,歌唱得也爛,但偏偏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且很多人都開始朝那個紙箱子裏扔錢了。

  鄭歎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傻逼,不對!自己和方邵康都是傻逼。

  傻逼的人,傻逼的貓,以及這二得一逼的街頭賣藝體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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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1:20

第六十二章 騷年,合作否?
  
  在大都市,夜間的城市廣場總是熱鬧非凡。
  
  商店的音樂,各種流動廣告,街舞的動感曲調,還有老太太們的民族風……
  
  但是,今晚,卻有越來越多的人朝平時大家不怎麼注意的角落那邊聚集過去。
  
  「哎,快過去看,那邊有一隻貓在敲瓶!」
  
  「敲瓶?」
  
  「是啊,聽說是個流浪歌手養的,那倆正在賣藝呢!」
  
  「好像挺有意思的,走,看看去!」
  
  「媽媽我也要看敲瓶的貓~」
  
  「好,咱去看敲瓶的貓。」
  
  ……
  
  城市裡人們對於黑貓倒沒有那麼多的顧忌,過來看也就圖個新鮮,找個樂。人們生活水平提高了,不用擔心溫飽了,就會試著來給自己找樂打發時間。這麼久了,他們還是第一次在廣場這兒看到帶貓賣藝的人,而且這配合還真不錯!
  
  鄭嘆看著越來越多的圍觀人群,腦袋垂得更低,認真看著面前的玻璃瓶,就是不去瞧觀眾。
  
  對與鄭嘆來說,就算曾經作為人的時候品行不怎麼好,但和現在一樣,都挺好面的,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淪落到街頭賣藝被人圍觀的地步。
  
  鄭嘆只能慶幸這並不是幾年後那個通訊發達的年代,要不然,前一刻自己敲了下瓶,下一刻就被傳到網上,甚至可能被轉發n次。那樣就更難為情了。
  
  一下下配合著方邵康那破嗓門唱出來的調敲玻璃瓶,鄭嘆心裡感慨。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哪!都感覺過了幾個小時,但實際上卻只有兩首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鄭嘆突然想起了焦爸曾經對焦遠說過的一句話,「人要學會自我調節,當你不想面對卻又必須面對的時候,可以試一試轉換思維來進行自我安慰,這樣能夠讓你有一個更好的心態來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轉換思維,調節心態麼?
  
  鄭嘆微微抬頭,看了看那個已經不知道被塞了多少錢的紙盒,換個角度來想。這也是靠自己敲瓶賺來的。而不是去翻窗戶鑽門縫偷的。
  
  話說回來,為什麼翻窗戶鑽門縫偷東西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負罪感,現在當個街頭賣藝的賺自己的錢反而又難為情了呢?
  
  說白了不過是面問題罷了。這也是一種非常荒謬而無恥的態度,但卻又是很多人都具有的。
  
  不過。在眾目睽睽之下。確實很不自然。再瞧瞧旁邊唱得興起的方邵康,人家都走調忘詞好幾次了,還不是唱得歡快?看來自己的臉皮還是得多磨磨。闖江湖走南北。還得靠一張厚臉皮啊。
  
  鄭嘆第一次體會到「血汗錢」所包含的意味。
  
  敲瓶敲得有些手酸,在方邵康考慮換歌的時候,鄭嘆換了隻手,圍觀的人又是一陣驚嘆。
  
  「哎呀,那隻貓竟然還會換手呢!」
  
  「這招我家的貓也會。」
  
  「估計是累了吧,真可憐。」一個大嬸在錢包裡掏了掏,走到紙箱那裡將手上的錢塞進去。
  
  有了一個帶頭,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方邵康心裡也在感慨,這人的面果然還沒一隻貓好使,老都唱這麼半天了,嗓都啞了也沒人關心一下,反而旁邊那隻貓換個手臂就得了同情心。剛才那位大姐一下掏了一百塊呢!看來這個城市的人民生活水平確實不錯。
  
  又唱了兩首老歌,方邵康來了個場休息。
  
  這時候就有人過來跟方邵康搭話,比如詢問他是哪裡人,這貓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想到要來這裡唱歌等等。
  
  鄭嘆懶得聽方邵康在那裡胡扯,這傢夥沒一句真話,還忽得別人同情心氾濫。至於周圍那些熱情洋溢的大媽,鄭嘆實在受不了,爬到旁邊一棵樹上,不管下面人怎麼叫就是不下來。
  
  有時候鄭嘆很不理解,為什麼人們見到貓都喜歡喊「咪咪」,無論那貓是公是母,無論那隻貓有沒有名字。第一個這樣叫貓的人真他瑪有才。
  
  以前,這個詞在鄭嘆的字典裡面只與大波妹聯繫在一起,可是,自打變成貓,就不知道沒人喊了多少次,每次聽到這個詞,管你是誰,鄭嘆扭頭就走。
  
  所以,在下面圍觀的那些大媽們朝鄭嘆喊了一聲「咪」之後,鄭嘆耳朵一扯,果斷爬樹。
  
  在鄭嘆蹲樹上躲避熱情大媽,方邵康跟人胡扯的時候,那邊在一角唱歌的五個年輕人也在談論。
  
  「是昨天那人吧?」
  
  「那位大叔昨天還來問過我們問題呢,沒想到今天就抱了個吉他過來。」
  
  「那個大叔……我昨天好像還看到他脖上掛著一個相機?」
  
  「還是單反的呢!」
  
  「嗯,單反的數碼相機,那東西挺貴的,我之所以記得就是因為他那個相機。」
  
  說完五人沈默了一會兒,然後其一人道,「靠,這麼說,這位大叔他老人家其實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跑來跟咱們搶生意?!」
  
  年輕人偶爾這麼來一下,那叫叛逆或者好奇。但你一個快四十的人做這種事,人家就覺得你在抽風。
  
  「其實……起重要作用的是那隻黑貓吧?」
  
  「突然感覺受打擊了。」一人說道。
  
  年紀最大的那個叫阿金的,作為這個新成立的樂隊主唱,也作為這個新樂隊的老大,招呼了各懷心思的人,準備繼續開唱。這時一個畫著濃妝的女人走過來,招呼了一下他們。
  
  這女人他們認識,是那個請他們唱歌的小酒吧老闆的親戚。她只是過來逛街,接到酒吧老闆的電話。就順便帶個話過來。話說完,就一甩頭髮,踩著細高跟走了。她對於這些街頭賣藝的實在看不上眼。
  
  女人帶過來的話主要是告訴他們今晚他們不必去了,在他們前面演唱的另一個樂隊裡面有人過生日,準備包場,估計得唱到淩晨。
  
  五個年輕人面色都很不好,不過,從離開家到現在踫到的事情也不少了,類似的情況也遇到過,他們現在沒錢沒名聲。說白了什麼都不是。也不怪別人看不起他們。
  
  作為這個新樂隊貝斯手的那個年輕人站在一邊,沒說話,他原本就不怎麼喜歡說話。撥動著手上的貝斯,樂聲帶著些許疲憊和掙紮。
  
  「嘿。你們幾個小!」
  
  就在五個年輕人思考著今晚後面的時間該怎麼安排的時候。方邵康找了他們。說了個打算。
  
  「合奏?」作為樂隊主唱兼隊長的阿金有些詫異。
  
  「是啊,合奏,當然。我水平有限,這點認知還是有的,所以,跟你們合作的可不是我。」說著方邵康指了指蹲在樹上仰頭看星星的鄭嘆,「它過來跟你們一起,怎麼樣?」
  
  阿金想了想,剛才那邊的情形就能知道那隻貓能拉人氣,過來大家合作的話當然可以。而且他們剛才討論的時候就準備離開這個城市去下一站了,反正也不趕時間。
  
  決定之後,阿金點了點頭,「我是沒問題,大家呢?」
  
  另外四人都不反對,在走之前有這麼一次特別的經歷,大家也挺高興。他們還沒跟貓合作過呢。
  
  鄭嘆原本蹲在樹上無聊地數星星,卻被告知要跟那幾個人合奏。
  
  「黑炭哪,你看,叔我是唱不動了,嗓都啞了,錢還不夠呢,跟那幾個小傢夥們合作還能多撈點錢,你就蹲在旁邊意思意思就行,不用太費力。」方邵康抬頭對鄭嘆說道,「而且那幾個小傢夥挺可憐的,今天估計是他們最後一次在這個城市演唱了,明兒就離開,我是想幫幫忙,奈何面沒你大。」
  
  鄭嘆看看還站在周圍沒有離開的一些人,再看看那邊五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考慮了一下,這種厚臉皮的表演他已經有些抵抗力了,再幫個小忙撈點小錢也可以,舉爪之勞罷了,反正自己只需要裝模作樣敲兩下瓶就行。
  
  商量好之後,鄭嘆來到五個年輕人面前。
  
  對著只黑貓,五個年輕人有些不知道如何相處。
  
  方邵康在後面幫拎瓶和勺過來,和阿金商量後,借了個高凳放到旁邊,放好瓶和鐵勺。
  
  鄭嘆跳上高凳,這次比最開始的時候感覺好一些了,臉皮磨厚了一些,心態也調整過。不就是敲兩下鐵勺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見這邊又準備開始,人群再次慢慢集過來,現在才八點多,城市的夜生活很豐富,更何況這邊的商業廣場,相比起之前,這時候人其實更多。
  
  對於能不能跟一隻貓合作,五個人心裡沒底,還是方邵康過來說了幾句才安撫幾人。
  
  鄭嘆在旁邊還有些小意見,這幾個毛頭小難道還嫌棄咱?
  
  一看鄭嘆將耳朵扯成那樣,方邵康就知道這貓肯定又生氣了。
  
  「行了,趕緊開始吧!」方邵康擺擺手,將紙盒放在顯眼的地方,然後退到一旁,坐下觀看。
  
  看到那個紙盒,五個年輕人的表情都很不自然,這也太直白了。他們的道行還是沒有方邵康高。
  
  「嘿,這幾個小,還害羞呢這是?」方邵康跟旁邊坐著的人說道。
  
  在那兒,還坐著一個年人,他也是方邵康租吉他的那個樂器店的老闆。阿金他們幾個除了吉他和貝斯等之外,鼓,鍵盤都是從這人店裡租的。多數時候他都會過來這裡聽這幾個年輕人演唱。
  
  聽到方邵康的話,那人笑了笑,「畢竟還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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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1:41

第六十三章 打劫
  
  五人合作過一段時間了,幾個音節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阿金撥了下手上的吉他,示意大家做好準備,頓了頓,又看看旁邊凳上的貓。
  
  鄭嘆已經不耐煩地開始甩尾巴了。不就唱個歌嗎?難道還要前戲不成?磨磨唧唧的。
  
  保險起見,他們第一首歌並不快,節奏和方邵康唱過的差不多,當然,肯定不是像方邵康那種風格的。
  
  鄭嘆一下下敲著玻璃瓶,把握節奏對他來說並不難,而且圍觀的群眾對於貓的容忍度肯定大於人,就算出點差錯大家也能體諒。
  
  畢竟是貓嘛。
  
  一曲唱完,阿金幾人挺高興,本以為那敲擊玻璃的聲音會顯得突兀,但沒想到卡好節奏之後,效果異常的好,以後也可以試試加入類似的元素。
  
  朝鄭嘆比了個拇指,阿金準備換一首稍微快一點的歌。
  
  鄭嘆暗自得意,尾巴尖都不自覺地勾了勾,果然還是咱有面,瞧那些群眾,還有那個大眼楮的小姑娘,拍得手都紅了。
  
  相比起跟方邵康配合的時候,鄭嘆現在的感覺要好很多,無關那些圍觀群眾,而是對於音樂的接受度。他體會不出方邵康對《走四方》之類老歌的感情,對於這種搖滾風格的流行歌曲卻能很輕易投入其。
  
  說到底,鄭嘆這具身體裡也是個年輕人的靈魂,是個年輕人的思想。
  
  廣場的一角,迷離的燈光。充滿節奏感的樂聲傳出。
  
  當音樂響起,就算是平日裡略顯沈悶的貝斯手,雖然依然看著沈默淡定,但撥動的音節卻充滿著動感和韻律。
  
  演奏得投入的時候,阿金他們已經忘了旁邊還蹲著一隻貓,忘了自己幾人這時候是在跟一隻貓配合表演,而是按照以前的習慣唱著那些充滿節奏感的歌曲。
  
  一連竄急促的音節過後,進入副歌部分時,就像是掙脫束縛破土而出的新綠,恣肆搖擺。將所有的靦腆和拘束一掃而光。
  
  感染人的不僅僅是那些節奏和旋律。還有融入在其的肆意和激情。熱血青春。
  
  讓人沸騰的並不單是歌曲,還有這個氣氛,它給人提供了一種釋放的方式和途徑,只為此刻肆意宣洩。只這一刻就好。
  
  他們還年輕。或許還唱不出原唱者的那種成熟的情感。但是,他們已經邁出了很大的一步,誰又能斷言。他們將來不會星光閃耀?
  
  如果說剛開始是抱著一種玩的心態,那麼,此刻的鄭嘆已經深入其了。他敲瓶都敲得激情澎湃,與起初跟方邵康配合時懶散的心態截然不同。年輕人嘛,總是容易被氣氛影響而不知道自己幹了些啥,就算現在只是隻貓,也一樣。
  
  坐在不遠處觀看的那樂器店老闆嘖嘖稱讚,「你家這貓敲瓶敲得不錯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貓能將瓶敲成這樣,跟攪雞蛋似的。」
  
  方邵康︰「……呵呵。」本人也是第一次看到。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一開始大多數都是來看貓敲瓶的人,比如那些帶小孩的父母、跳完舞的大媽們,漸漸地,往這邊聚集過來一批年輕人。人們都喜歡看熱鬧,湊熱鬧,見這邊人多,大家也就都往這邊過來,再然後,就被氣氛影響了,有的跟著一起唱,有的打節拍,喝彩。對年輕人們來說,都是耳熟能詳的歌,上口容易。
  
  方邵康從背包裡面拿出相機,開始拍照。
  
  「嘿,這不是單反嗎,有錢買單反還跑來這裡賣藝?!現在賣藝的都這麼有錢了?」一個看過方邵康唱歌的人問道。
  
  「哪呢,」方邵康很鎮定地抬手指了指一個方向,「找那邊一個攝影社團的學生借的,待會兒還得還給人家。」
  
  那人朝方邵康指的方向看了看,全是人,也看不出到底指的哪個,不過攝影社團之類的在這裡確實有,隔段時間還有人來這裡辦一個學生的攝影展。搖搖頭,那人沒再說話了。
  
  鄭嘆右手敲累了就換左手,敲一會兒再換回來,玩得挺高興,而且在敲瓶的時候他還時不時往紙盒那邊看看,見到不停有人往紙盒裡塞錢,鄭嘆更高興了。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廣場上的人少了,他們才散場。
  
  鄭嘆將鐵勺一扔,衝到紙盒那裡看了看,光線不好,看不清裡面到底有多少錢,不過,應該夠車費和酒店住宿費的了。
  
  阿金在散場後收拾東西的時候,心情還沒平復下來,「剛才有那麼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明星,那麼多人捧場,那麼多人喝彩,就和當初做的夢一樣。」
  
  「是啊是啊,那種感覺真好!」
  
  其他幾人也附和。
  
  樂器店的老闆走過去跟他們聊聊,明天這幾個小就要北上,他趁現在鼓勵並敲打一下這幾個年輕小,省得以後遇到更低谷的時候難以走出來,路還長,還得磨。
  
  方邵康並沒有立刻清算盒裡的錢,散場後將盒封好,幫幾個小收拾一下裝備,抬到樂器店裡去,並在店裡清算了錢。
  
  「三千?!」
  
  阿金五人都驚呆了。他們平時在廣場上唱歌的話,基本上一小時就幾十塊錢,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更少,所以他們一般只是將廣場唱歌當做一種經歷,一種對自己的磨礪而已,沒指望從這裡面賺多少錢。可是,現在算出來的數字卻讓他們都不敢相信。
  
  既不是正經科班出身,也沒有任何名氣,大家都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鳥而已,經歷過街頭演奏之後,這些錢對他們來說真的很多。
  
  方邵康拿了一千八,剩下的遞給阿金。「喏,說好的對半分。」
  
  「這個……方先生,您之前的錢也放在裡面的,應該再多拿點。」阿金說道。
  
  就算知道這次賺的錢比較多,但幾人也明白,沒有那隻黑貓,他們也不可能順利聚集廣場上那麼多人的注意力。
  
  「就這樣吧,走了!」不多解釋,將錢往包裡一塞,方邵康背著包往外走。
  
  鄭嘆也趕緊跟上。他對於方邵康的分配沒有異議。反正方邵康不是個窮人,而且一千八足夠坐車住酒店了,不需要五星酒店,比之前的小旅館好就行。
  
  「謝了。貓兄!」阿金抬抬手。喊道。
  
  鄭嘆甩甩尾巴。頭也不回。
  
  他們還有東西放在小旅館那裡,原本想退房,結果房東說退房得午十二點之前退才行。過了點就得加算一天。
  
  為了早點離開這個小旅館,鄭嘆在背包裡戳了戳方邵康,希望這傢夥能夠乾脆退房,反正今晚上賣唱賺錢了。
  
  最後,方邵康沒有支付一毛錢,只不過將那輛二手山地車抵出去了,反正這車也不準備再騎,就讓它發揮最後的餘熱。
  
  出了小旅館,一人一貓往周圍最近的一個四星酒店過去,今天太累,為了快點到那裡,方邵康準備走捷徑,那裡有一條小路,不用繞彎。
  
  路旁有路燈,但是天太晚,這時候沒什麼人,走著走著,鄭嘆耳朵動了動,從背包拉鏈縫往外看,後面有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難道是打劫的?
  
  不管是不是,看那行徑就不像是好人。鄭嘆戳了戳方邵康。
  
  「知道。」方邵康低聲道。
  
  既然方邵康說知道,鄭嘆也不再多提醒,而是將主要注意力放在後面那兩個人身上。
  
  確定只有兩個人,鄭嘆鬆了一口氣,只有兩個人的話還好,多了還真搞不定。
  
  那兩人越走越近,而且手上還拿著一截鋼管。
  
  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在其一人湊上來的時候,鄭嘆就從書包裡跳出去,直接給了那人臉上一爪,並且憑藉自身的靈活性,躲開那人揮過來的棍,跳起來朝那人身上狠狠踹了兩腳,這次用的是真實力道,而且兩腳都踢在那人下盤。
  
  麻痺的,居然想打劫老子厚著臉皮賣藝得來的血汗錢?!
  
  這是想死呢還是不想活!
  
  再踹一腳!
  
  鄭嘆想著反正自己在這裡也留不了多長時間,沒必要藏著掖著,明天就離開了,就算這幫人想找自己報仇也找不到。
  
  方邵康一棍將另一人敲暈的時候,回過頭來就看到那隻貓在踹人家褲襠,而且被踹的那人叫得像被閹割了似的,手上的鋼管早掉地上了。
  
  被踹之後,那人躺地上哀嚎,鄭嘆也不再理會他了,看了看方邵康,這丫手上拿著個甩棍,看來早有防備。
  
  「走吧,別管他們了,小混混而已。」方邵康將甩棍收起來,說道。
  
  鄭嘆扯扯耳朵,跳進方邵康的背包,快到酒店那邊了,估計那邊也不準帶貓進去,還是藏著的好。
  
  還沒出小路,方邵康的電話就響了。
  
  「喲,二哥,你這時候給我打什麼電話……我沒睡,正找酒店呢……剛遇到點事,有人打劫……唉呀我這次真沒下重手,就只敲了一棍而已,還有,你不知道,那人出來的時候可拽了,說『人滾吧,貓留下,錢箱放旁邊』,哎我就操了,你說這是不是欠揍吧?這地方治安不行啊,讓你小舅到時候過來得注意下,小朋友都不敢往這兒走……」
  
  鄭嘆︰「……」真他瑪胡扯。
  
  打完電話,方邵康拍了拍背包,「黑炭哪,明天車費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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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1:57

第六十四章 踹蛋蛋的事情不是我幹的!


  第二天,鄭歎藏在方邵康的包裏面準備離開酒店。

  前臺服務員多看了兩眼方邵康的大背包,估計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挺落魄的人會這這種酒店住宿,還猜想著這個大背包裏面究竟背著一些什麼東西。

  「先生,您背包拉鏈沒拉....」本是好意提醒一句的服務員,最後一個「攏」字沒能說出口,因為她已經從拉開的拉鏈口那裏看到貓鬍子了。

  張了張嘴,那服務員看看方邵康,這丫回了個很燦爛的笑,然後大搖大擺走了。

  出了酒店的大門,鄭歎就沒太多束縛了,跳出來跟在方邵康旁邊走動,背包裏面實在太難受。

  「喲,車來了!」方邵康說道。

  鄭歎伸長脖子,看了看,沒認出方邵康究竟說的哪一輛,酒店停車處停的車太多。

  方邵康朝一輛看起來很普通的私家車走過去,抬手跟坐在駕駛位的人打了個招呼。

  這就是方邵康所說的「車費省了」的意思。

  方邵康拉開車門的時候,鄭歎看到後排還坐了一個人,和方邵康的年紀差不多,不過這人看起來比較嚴肅,帶著些許威嚴。

  嚴不嚴肅無所謂,鄭歎只希望這人靠譜就行了,別整得跟方邵康一樣。

  「袁大市長,恭喜上任!」方邵康抬腳上車,一屁股坐下來,也不管旁邊人會怎麼想,直接將帶著泥巴點的大背包往旁邊的車座空位上一放,然後拍了拍後座上最後那點空地,對還在車外觀望的鄭歎道:「上來!」

  鄭歎看了看後座上的另外一人,又看看後座上那麼一點空間,再看看前面空著的副駕駛座,跳上車後直接鑽到前面坐去了。

  「嘿!這貓真是....」方邵康笑了笑,也不去管鄭歎,跟旁邊的人聊起來。

  鄭歎蹲在副駕駛座上,感覺還是這種寬敞一點的地方舒服些,總比跟方邵康的大背包擠那麼點地方要好。

  最然這車從外面看不咋地,但內部還不錯,應該改裝過,再看看旁邊的司機,突然感覺有點熟悉感。

  倒不是說鄭歎以前見過這人。而是這人給鄭歎的感覺和衛棱有些像。這人估計就是個保鏢兼司機,再想想方邵康剛才說的「袁大市長」,倒也能理解。

  旁邊的司機同志察覺到鄭歎的視線,側頭看了看。這貓跑到副駕駛座上蹲著有些不妥,但既然老闆都不發表意見。他也就不多說了,只要到時候這貓不干擾開車就行。而現在....見這貓一直盯著自己,而且那眼神感覺不太像一隻貓所能有的,讓他感覺心裏有些發毛。

  這貓真他瑪邪乎!

  司機同志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以至於老闆發話開車的時候反應遲鈍了那麼幾秒。

  將視線從司機身上轉移到窗口,鄭歎趴在車座上。通過車窗看著外面的高樓。雖然眼睛是盯著窗外,但耳朵支著,聽後面方邵康和那人的對話,因為鄭歎剛才注意到後面兩人的話題扯到昨晚上的打劫事件了。

  方邵康拿著袁市長遞過來的一份文件。罵了聲,道:「這兩人還有臉告我!?還有,他們明顯串供了嘛,我就拿棍子敲了其中一個。而且只敲了一棍,其他的都不關我事。早知道就將他們打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不就倆混混麼,還得瑟了!」

  原來昨晚被鄭歎和方邵康教訓過的那兩人跑去告方邵康惡意傷人,甚至還提到了故意殺人未遂。

  「那你說說那個人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貓踹的。」

  「....」

  袁市長捏了捏眉心,他沒想到剛調任過來就碰上這檔子事。

  「反正那不關我的事。」方邵康將手上的文件甩到一旁,攤攤手,「就算那人真成了太監也只能說他倒楣,自找的,昨晚幹什麼不好,學人家打劫,還帶鋼管!再說,這人有案底的,就算他認識那麼點人,有那麼點關係在,也不能否認他就是個無賴,他就是要訛錢。」

  方邵康「劈裏啪啦」說了一通,總結起來一句話就是:「反正踹蛋蛋的事情不是我幹的!」

  見袁市長沈思,方邵康「嗤」了一聲,「你也別擺著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這事恰好給你個藉口開刀,新官上任三把火,有給你燒的地方,怎麼也得好好燒燒?」

  說完方邵康踹了副駕駛座一腳。意思就是:「你找的麻煩要老子來背!?」

  鄭歎扯了扯耳朵,就當自己啥都不知道,反正現在就是一隻貓嘛!誰會相信一隻貓將人差點踹成太監?就連那個被揍的劫匪也不敢說實話,說實話誰信哪!?或者....他們覺得這事說出來丟份兒,不想讓人知道將自己差點整成太監的其實是一隻貓?

  不管是哪種情況,鄭歎相信後座的人能夠解決,這事輪不到自己操心。

  後面兩人也沒再討論關於那兩個被揍得很慘的劫匪的事情,開始聊家事。那些鄭歎沒興趣聽,看著窗外估算著什麼時候能出城。

  ....

  一個多小時後,車停了下來。

  鄭歎跳出車,根據方邵康所說的,他們在這裏會換乘另一輛車,這輛車會一直將他們送到楚華市。

  所以鄭歎很興奮,不用徒步走路,不用蹲自行車簍,不用坐小三輪,也不用街頭賣藝了!最最重要的是,這意味著很快就能回到楚華市,回到那個寧靜的家屬大院!

  只要想想鄭歎就有些興奮得睡不著覺。

  仔細算算日子,從被抓到現在,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給鄭歎的感覺就像是過了幾年似的,用一個「煎熬」也不足以形容鄭歎對於此次經歷的看法。

  送鄭歎和方邵康去楚華市的是一輛越野車,還挺豪華。車裏放著一些乾淨的衣服等等,都是給方邵康的,用袁市長的話來說,「要注意形象,別到了那裏讓人笑話。」

  袁市長口中這個「讓人笑話」的「人」是指誰。鄭歎並不確定,他也懶得去猜測,只要知道自己能夠回楚華市就行了。

  越野車的司機和方邵康認識,是方邵康的二哥派過來的。

  看著走遠的那輛越野車,袁市長歎道:「都快四十的人了,還比不上一隻貓讓人省心。」

  如果焦爸知道袁市長此刻的感慨,一定會說:「這隻貓其實更不讓人省心!」

  越野車裏的鄭歎在車駛上高速之後,就會時不時去關注高速路上的標示牌,方邵康拿著一份地圖。鄭歎也會湊上去看看,然後結合表示牌來估算離楚華市還有多遠。

  原本,鄭歎以為會很快到達楚華市的,結果方邵康指揮著司機繞道,本來可以走直線。偏偏要中途拐個彎,去某個歷史悠久的城市看一看風景,拍個照,吃個民間小吃,再逛上幾天。

  頭兩天鄭歎雖然有些不太樂意,但跟著吃喝玩樂也頗有興致,但後面總是重複這樣的事情。鄭歎就不高興了,他現在壓根就沒有多少看風景的心情,就算那些城市歷史悠久又如何,就算那些民間小吃再好吃又如何。跟方邵康一起,鄭歎實在沒什麼逛的心思。

  不過,司機只聽方邵康的話,鄭歎也沒辦法。不可能讓司機只帶著自己走?

  既然不能改變方邵康的想法,鄭歎就換個方式來。跟著方邵康去中途某個城市閒逛的時候。鄭歎就會去讓方邵康買一些小紀念品,看中了就直接跳過去抱住紀念品,然後等著方邵康付錢....

  想著焦家每個人喜歡的顏色個風格,鄭歎各種都挑選了一些。

  跟在方邵康身邊的司機從剛開始的詫異,到平靜,再到麻木,對於鄭歎挑紀念品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而且若是方邵康忙著拍照沒空,幫忙付錢的就是他了。這位司機也是第一次感覺到,貓這動物真他瑪的麻煩!

  這樣走走停停,中途再繞個遠道,一周後才進入荊漢省,也就是楚華市所在的省份。就在鄭歎感覺光明就在眼前的時候,方邵康這丫的又讓司機停車了,在一個離楚華市不遠的縣市玩了幾天,說是要去那兒釣魚。

  鄭歎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以後千萬別跟這種人一起坐車,太能找事了。

  「說好的十天半個月,這麼早回去幹嘛?」方邵康坐在湖邊,拿著魚竿在那兒悠閒地釣魚。

  鄭歎蹲在一旁的樹上,扯著耳朵沒理他。從聯繫到焦爸起,這都過去十天了,還真準備等足半個月?而且昨天用方邵康的手機給焦爸打電話,焦爸都說那邊的事情快解決完了,讓鄭歎隨時可以回去。

  「汪汪!汪汪汪!」

  旁邊一隻黑毛土狗歡騰地在原地蹦踏。這狗是周圍一戶農家養的,總喜歡看人釣魚,一有動靜就特激動地叫。

  「上鉤了!?」方邵康趕緊提杆,「晚上有魚吃了!」

  鄭歎打了個哈欠,沒理會他們,閑著無聊,又跑到方邵康的大背包那兒,拿開拉鏈,從包裏掏手機。

  坐在一旁幫忙提著魚桶的司機瞧到這一幕也沒什麼反應,反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現在每天都能看到這隻貓從背包裏面掏手機,然後撥號,聽電話,聽完電話這貓的心情就特別好。而每次見到這情形,司機就會再次確定,黑貓就是邪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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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2:15

第六十五章 原來是這丫的!


  每天打電話是鄭歎在覺得短時間內回不到楚華市後才決定的。

  而且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鄭歎都掐著點,這時候倆孩子應該放學回家了,然後聽小柚子和焦遠會抱怨一下這一天學校的事情。

  雖然沒有太多什麼實質的內容,但打完電話鄭歎心情就莫名的好,聽電話的時候就算他自己說不出話,但聽著那邊的聲音就心裏舒坦,勾著尾巴尖兒慢悠悠甩動。

  聽完電話,鄭歎將快沒電的手機扔進大包裏。這時候方邵康也收杆了,讓司機幫忙將魚提給農戶幫忙處理。

  閑著無聊,鄭歎看到旁邊的一株小植物,抬爪子撥著玩。這種植物鄭歎經常看到,哪兒都有,幾乎沒有地域限制。

  「玩車前草呢?」方邵康手裏拿著包子一邊啃,一邊往這邊走過來。釣魚釣得餓了,晚飯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好,索性先找今天借宿的戶人家要了幾個包子先填填肚子。

  將手上咬了一口的包子往鄭歎面前遞了遞,方邵康道:「吃不?」

  鄭歎看了看包子上的缺口,扭頭....很是嫌棄!

  「哦!記起焦副教授說你不吃別人咬過的東西了,那好!我把我咬過的地方咬掉,」說著方邵康又在缺口那裏咬了幾口,再往鄭歎面前遞,「吃不?」

  鄭歎:「....」你他瑪在侮辱我的智商嗎!?

  「不吃算了,這包子挺好吃的,用的好豬肉呢,我吃得出來。」方邵康幾口將手上的包子解決,然後蹲身看著鄭歎面前的那棵草。

  「你知道這草為什麼叫車前草嗎?」方邵康問。

  鄭歎撥草葉的爪子一頓,這還真不知道。或許因為太普通?太普遍....也就不關注了。

  「在古代,無論路上行走的是官車、私車、牛車、馬車、人力車、婚車、刑車、戰車,車行走的路旁總有這種草。只是,為什麼一定要叫『車前草』,而不是『車後草』或者『車旁草』呢?,這就不得不提到一個故事。

  漢朝有一位名將,叫馬武,他打了敗仗。恰逢乾旱,莊稼都死了,部隊潰退到不見人煙的荒野,人和馬都渴死了很多,沒死的大多也得了病。尿血。後來一位馬夫發現有幾匹馬不尿血了,而且很有精神,不再是那種病怏怏的樣子,觀察後發現這幾匹馬都在吃一種野草,他自己也試了試,病情果然好了很多。

  馬武問他,這草在哪里找到的?車夫說。就在馬車前面。馬武哈哈大笑到,『好個車前草』....」

  鄭歎聽著方邵康說車前草的故事,又抬爪子撥了撥這種長著皺巴巴葉片的草,還真沒想到這草能有這麼個故事。還有藥用價值。不過,聽方邵康的講述,這人對於車前草也挺有感情。

  說完馬武和車前草的故事,方邵康看著遠方。池塘那頭,長著草附著著藤蔓的土磚院牆後面。飄著幾縷炊煙,溢出特屬於農家的油香。

  「我姥爺說,他就像這種草,平賤得隨處可尋,隨遇而安,但在適當的時候,卻又能發揮自己的光彩,讓人再也無法忘記他。嘿!說起來,我小時候得腮腺炎就是用這種草治好的,在那之前我也沒想過,每天被我踩來踩去的草,會成為自己的治病良藥。」

  從農戶家裏出來的司機看著方三少蹲在那隻貓的旁邊自說自話的樣子,突然體會到了方家其他人提起方三少的時候為什麼都是一臉無奈的表情了。

  有時候方三少看著像個神經病,不靠譜,但卻在適當的時候足夠犀利,不然也不可能擔任韶光集團的董事長了。

  方家人都知道,方邵康每次事業上遇到低谷或者在某些關於集團的重要發展規劃難以抉擇時,都會消失一段時間,對外宣稱『出差』,其實是一個人跑出去旅遊或者單純到處閒逛,而每一次方邵康回歸後,韶光集團就會出現一次巨大飛躍。

  司機搖搖頭,常人無法理解的思維方式。

  說完話,方邵康起身活動了下腿腳,然後朝農戶那邊走去,嘴裏還唱著小調,「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

  鄭歎伸了個懶腰,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往回走去。

  ....

  兩天后,方邵康終於決定離開,離開時還買了一些土特產,特別是那戶農家做的包子,方邵康很喜歡,同時也帶著他們中途吃。

  終於要啟程出發,鄭歎前一天晚都沒睡多久,白天也沒睡,主要是太興奮了。

  從這裏到楚華市,走高速的話,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早上走,中午正好到達楚華市,可以在那裏吃個午飯。

  楚華市畢竟是個大都市,就算中午到達了城區,但要到楚華大學還得花個四十來分鐘,這還是不堵車的情況,堵車的話就更久了,所以在中午到達之後,先找了個地方吃午飯。

  吃飯的時候,方邵康離開了一會兒,再出現時穿著職業裝,皮鞋,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有那麼點精英氣質,像是個當老闆的....夠裝逼!

  那個大背包也不知放哪兒去了,方邵康手裏換了個手機,新出的彩屏,之前那個也不知道藏哪里去了。而司機知道....只要下次再出現類似的情況,方三少腦子一抽準備出門,那套收起來的「裝備」肯定會再次啟用....

  在前往楚華大學的路上,鄭歎聽著方邵康用手機跟楚華市的幾位老板胡侃,又想了想那個在廣場上彈吉他唱《走四方》的人,果然是人靠衣裝,果然是不同凡響!

  中間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恰好遇到紅燈,車停在斑馬線前。鄭歎站起來伸頭看了看旁邊,一輛銀灰色的私家車慢慢駛過來。

  鄭歎瞧著,感覺怎麼這麼眼熟呢?

  等這輛銀灰色的車在鄭歎他們這輛越野車旁邊停住等紅燈的時候,鄭歎看到了駕駛座上的人,而同時,駕駛座上的人像是感應到一般,扭頭看過來。

  人眼對貓眼。

  臥槽!就說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這丫的!

  鄭歎爪子緊了緊,從後座竄到副駕駛座那裏。

  副駕駛座上放著一盒子土特產,鄭歎站在上面,眯著眼睛看向隔著兩層車窗那邊的人。

  銀灰色車裏的正是任崇,只不過,現在任崇任教授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裝得跟紳士一般的人了,面上顯得很疲憊,帶著苦悶和不甘,任誰被強制辭退都會這樣的,何況是任崇這樣一向自詡高人一等又是海歸精英的人?

  先不說他有沒有自尊心這玩意兒,以任崇不服輸以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子,被逼成這樣他心裏怎麼可能平靜得下來?怎能不恨?咬牙切齒,強大恨意讓他面部都有些扭曲了,正琢磨著怎麼反撲呢,扭頭就看到車窗外的黑貓。

  這下子,任崇感覺自己就像被扔進液氮罐裏,敲一下就會碎裂似的。

  恨意被恐懼取代。

  隔壁車裏的那隻貓,任崇確定就是焦副教授家的那隻,雖然看模樣這樣的黑貓很多,但看那眯起眼的神態,就是那隻貓無疑!

  只是,這隻貓不是被那個貓販子抓走了處理掉了麼?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麼會再次出現?

  任崇不明白,也不願意相信,

  鄭歎看著任崇,他已經知道自己被抓就是面前這人搞的鬼,讓自己差點變成火鍋的罪魁禍首!就算焦爸他們都沒有明說,但是鄭歎還是自己分析出來了。

  如果現在不是被關在車裏面,任崇那邊也關著車窗,中間隔著兩層車窗的話,鄭歎一定會跳過去揍死這個王八蛋偽君子!

  他瑪的老子一隻貓那裏惹到你了,竟然找職業貓販子過來抓老子?而且還用了麻醉槍!如果不是老子體質特殊,估計就被直接麻死了!還有南邊那個滿是貓肉館的街道,簡直就是對老子身心的璀璨!

  鄭歎殺氣騰騰地看著對面的任崇,抬起爪子在脖子那兒虛空劃了下。

  任崇面色立馬變得蒼白無比。

  有哪隻貓能夠做出這樣一個殺氣騰騰帶著威脅的動作?

  任崇以前沒見過,就算當初找人處理貓的時候也只是猜測而已,但現在....他真正察覺到了這隻貓的怪異,然後滿腦子就想著剛才那隻黑貓的動作,每一個動作細節都在腦子裏放大,帶著殺氣的眼神,鋒利的爪子,還有那虛空的一劃....就像是劃在自己脖子上一樣,感覺涼颼颼的。

  任崇打了個哆嗦。

  正好這時候,綠燈亮了,越野車啟動。

  而任崇的車仍然停留在原地,後面的車都開始按喇叭催促他,任崇卻渾然不知,他現在背後都是冷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已經有些透支,而且晚上也經常做惡夢,全都是關於那隻黑貓的,每次醒來的時候,他還能安慰自己說:「那隻貓已經處理掉了,不用擔心!」

  但是!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那隻貓....

  「嘭嘭嘭!」

  敲擊車窗的聲音將任崇的思緒喚回。

  「你他瑪開車啊,愣在這裏幹嘛?沒帶腦子啊!?又紅燈了操!」一個車主趁著紅燈的時候,從車裏走出來拍門說道。

  綠燈再次亮起的時候,任崇還是有些不在狀態,本應該往左拐的,他一直開過去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倉促地一個急轉彎,沒控制好,直接撞上了路邊的路燈。。

  「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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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3:22:34

第六十六章 你把人家方先生用完就扔了是吧?


  在十字路口的不遠處,還停著另一輛不顯眼的車。裏面的人正拿著手機給人打電話。

  「真不是我們幹的!還沒出手攔截呢,他就自己出岔子了,只能說天意。你跟豹哥說下,任崇已經被送往醫院,剩下的事情看豹哥怎麼說。我們這邊就收工了。」

  楚華市高新技術開發區,天元基因。

  衛棱對面坐著一個人,年紀和衛棱差不多,面上沒什麼表情,接聽電話的時候也是,衛棱早已經習慣他這樣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

  「怎麼?有新情況?」衛棱問。

  對面的人將手機放進兜裏,道:「豹子說那個人自己開車出岔子了,他們根本沒動手。」

  「哦?」衛棱聽好奇,就算任崇被整了,各種破事不斷,但也還不至於瘋狂到連車都開不穩的地步,「你的人真沒動?也沒恐嚇?」

  「沒有。」對面的人肯定道,「現在他已經進醫院了,估計得在醫院待一段時間,你準備怎麼辦?」

  衛棱想了想,手一擺,「算了,讓你的人撤了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對面的人點點頭,打了個簡短的電話,再次坐下來。

  「耗子,上次跟你說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衛棱問。

  「運輸的事情?我已經開始選人了。」葉昊道。

  「那就好,這幾天袁之儀已經催了,貨單量比較大,而且一些樣品比較特殊,所以準備擴大之後成立一個專門的物流部門。最好這周確定人選,他說要儘早開始培訓。」

  兩人又商量了一下人選的事情,葉昊看看時間。起身準備離開。

  離開之前,葉昊問了個問題,「你們做那些真就只是為了一隻貓?」

  葉昊指的是從前陣子到現在的一些事情,比如查處的一批貓販子,比如修理那個姓任的大學教授。葉昊無法理解這些人為什麼會為了一隻貓而做出這樣大的動作。再怎麼說,不就是隻貓?至於嗎?

  真可以稱得上是「一隻貓引發的血案」了。

  衛棱笑笑,「是啊,我師兄還欠著那隻貓一個人情呢。總之,那是一隻很特別的貓,到時候你遇到它就知道了,哦!那傢夥最近好像要回來了。」

  對於衛棱的話,葉昊不置可否。拍了拍衣角,轉身離開。

  ....

  而此刻,坐在越野車裏的鄭歎對於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楚華市內所發生的事情並不知道。

  任崇那輛車撞上路燈的時候,鄭歎所在的那輛已經走遠,所以並不知曉任崇的事情。當時綠燈亮起兩輛車分開,鄭歎心裏還琢磨著什麼時候能夠報仇。

  車輛等紅燈的時候發生的那一幕。方邵康都看在眼裏,至於任崇,方邵康早就通過一些手段得到了他的資料,所以也認得任崇。還打算有空了再給任崇加把火,燒一燒。

  越野車快到達楚華大學的時候,鄭歎就拋卻了其他的雜心思,看著開始熟悉的路段和建築物。早就坐不住了,站在椅子上。扒在車窗那兒往外望。

  一個多月,很多樹上的樹葉都長得茂密。不知道大院裏會是個什麼樣了?

  越野車從楚華大學正大門開進去,但是方邵康和司機都不知道東區家屬大院在哪里,只能一路走一路問。鄭歎實在不耐煩,刨了刨車窗,讓方邵康將車窗打開,然後跳了出去。

  熟悉的環境讓鄭歎感覺全身都舒展了,深呼吸,嗅著空氣中熟悉的味道,鄭歎感覺整顆心都快飄起來,也不管方邵康了,鄭歎撒開腿就開始跑。

  就算只離開一個多月,但經歷了太多的事,恍如隔年之久。可是,當再次踏足這塊地方之後,熟悉的路線就自然而然地浮現在鄭歎腦中。

  路旁的梧桐樹葉子已經長得能夠遮住路面上方的天空,校園裏那些聒噪的鳥似乎也不那麼讓人厭煩了。

  奔跑在路旁邊的花草叢中,原本奔波之後疲倦的身軀,卻在迎面而來的風中越發輕盈。

  歸心似箭是個什麼感覺?

  現在鄭歎終於體會到了!

  越野車裏,司機看向方邵康,方邵康回了個無奈的眼神,「跟上吧。」

  可是,沒兩分鐘,他們就沒見到那隻貓的身影了。

  「這貓跑那麼快幹嘛,真猴急!問問旁邊的人東家屬大院在哪。」方邵康道。

  方邵康他們找不到鄭歎的原因,一個是鄭歎跑得快,並且還是在花草叢裏,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鄭歎抄近路!

  在楚華大學呆了那麼久,每天沒事就在外溜達,去哪兒能走近路他都知道,所以,為了儘快到達東區大院,鄭歎就直接走捷徑了。

  看到熟悉的東區大院的院門,鄭歎恨不得來幾個後空翻以發洩心中之興奮。

  門衛大叔一隻胳膊肘擱在窗戶上那兒,撐著下巴,正在看報紙。鄭歎現在的身型太小,從門衛大叔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走過來的鄭歎。

  在經過門衛室視窗的時候,鄭歎跳起來在門衛大叔的腦袋上拍了一掌。

  被突然拍了一下的門衛大叔一驚,抬頭看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黑影晃過,探出頭往外瞧,只看到那個消失了一個多月的黑色身影。

  「喲,黑炭回來了?!」門衛大叔笑呵呵地道,也不管那隻貓能不能回應。雖然黑色的這種貓很多,但他就是能一眼看出是誰。再說了,眼神不好能夠當門衛?

  見貓走遠,門衛大叔才重新坐回來,抖了抖手上的報紙,準備繼續看,只是,他突然又想到,焦家現在家裏沒人,這貓準備怎麼進去?

  鄭歎興沖沖跑到焦家那棟樓前,而且條件反射地跳起來往刷卡器那裏蹭了一下,結果,毛反應都沒有。

  這時候鄭歎才想起來,自己脖子上現在並沒有掛著門禁卡。

  臥槽。沒卡怎麼進樓!?

  還有,家裏沒人的話,進樓也開不了家門。

  而且這時候已兩點多了,進出樓的人少,或許等到下午的飯點才會有人回來。

  煩躁地甩甩尾巴,鄭歎側頭看向大胖家。

  那胖子此刻正趴在陽臺那兒,睜大眼睛看著鄭歎,估計還在疑惑怎麼鄭歎消失一個多月,現在又突然出現了呢?

  鄭歎跳上大胖家的陽臺。準備去找它家老太太幫忙。

  大胖起身跑過來,在鄭歎面前又停下,嗅了嗅,似乎在確認身份,然後抬爪拍了拍鄭歎。

  鄭歎對與大胖這種打招呼的方式並不在意。他注意到的是,一個多月不見,這貨貌似又胖了,「底座」也大了,估計是蹲速食麵蹲的。從後面看,它跑起來的時候兩腿都能呈八字形。

  看到現在的大胖,再想想去年第一次見到它的情形。只能感慨一句:「猶記當年小清新。」

  屋裏還有食物的香味,不是老太太的午飯,而是大胖的口糧,大胖現在的貓食都是老太太自己做的。有如今這體型,某種程度上也是老太太慣出來的。

  鄭歎進去的時候,發現老太太正在休息,估計睡下沒多久。擱在桌子上的那個大碗還熱乎著。

  在老太太的房門前,鄭歎沒有立刻進去。站在鄭歎旁邊的大胖擺著一副想攔住鄭歎卻又有些猶豫的樣子。

  鄭歎扯扯耳朵,瞧你那樣兒!生怕吵到老太太似的。

  老太太年紀大了,好不容易睡下,鄭歎也不想再去麻煩老太太,再說自己也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從大胖家裏出來,鄭歎準備直接去生科樓那邊找焦爸去。

  至於大胖,繼續蹲陽臺那裏守著它家老太太呢。跟看家狗似的,不對!它比狗還負責任。

  一直注意著窗外的門衛大叔看到鄭歎走出來,招招手,「黑炭,來這裏等會兒吧,別到處跑了,喏,我這裏還有小黃魚....」

  門衛大叔還沒說完,鄭歎就一陣風似的跑出去了。

  從東區大院到生科樓那邊,還有一條小道,從那裏過去比較近,所以鄭歎沒碰到方邵康他們。

  再次來到生科樓,鄭歎心裏有些忐忑,希望焦爸沒有換辦公室。

  一樓的公共實驗室那裏沒有看到易辛和蘇趣的身影,鄭歎來到靠近焦爸辦公室的那棵樹上,看了看辦公室裏面。

  辦公室裏有兩個人,都不是焦爸。

  易辛正在教蘇趣怎麼去分析那些實驗資料,兩人湊在電腦前一邊敲鍵盤,一邊用筆在記錄本上寫寫畫畫。突然聽到身後窗戶的動靜,兩人同時回頭,看到一隻黑貓拉開紗窗跳進來。

  「黑炭?!」易辛驚道。

  「老闆家的貓?不是說丟了嗎?」蘇趣問。

  「昨天聽老闆說被人找著了,幫忙送回來。沒想到今天就到了。」

  鄭歎沒理會他們的話,瞪著蘇趣,弄得蘇趣心裏毛毛的。

  「師兄,它咋一直瞪我?」蘇趣摸了摸胳膊,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貓的眼神有些瘮人。

  「你換個椅子吧。」易辛道。

  「哦。」蘇趣起身,到桌子對面拉了個凳子過來。

  蘇趣起身後,鄭歎就跳上那個小椅子,看了看電腦右下角的時間顯示,焦爸下午好像有課,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正想著,辦公室的門就打開了,焦副教授拿著教材走進來,看到辦公桌那邊冒出的貓頭,面上露出笑意。他剛才接到方邵康的電話,上完一節課就過來了,後面還有兩節課,下午是三節課連上。

  焦副教授將手上的教材遞給易辛,「還有兩節課,你去給你學弟學妹們講講吧。我跟他們說後兩節課會讓你過去給他們繼續傳授經驗,他們都等著呢!」

  易辛:「....」這個月第二次了。

  說完焦爸又對鄭歎道:「走,回家。你把人家方先生用完就扔了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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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3:22:53

第六十七章 做「事」的時候要看看窗戶拉攏了沒有
  
  方邵康讓司機將車開進東區家屬大院的停車場,然後站在B棟樓下等著。
  
  他們沿路問人才過來的,結果過來後門衛大叔不放人進來,方邵康才給焦副教授打電話,順便抱怨一下「你家黑炭用完人就直接扔了,連個路都不帶。這是對待恩人的態度麼?」
  
  得到焦副教授的肯定之後,門衛大叔也不再說什麼了,還好奇地問了問方邵康怎麼認識焦副教授家黑貓的。方邵康胡扯了一通,畢竟他肯定也不會跟人說自己和一隻貓跑去賣藝的事情。
  
  為什麼方邵康每次出去散心都只是自己一個人去?
  
  因為做的猥褻事情多得去了,那些都不好跟人說起,就算他自己不在意,方家的其他人可是在意的很,所以方家的人隔三差五就會給方邵康打電話讓他在外多注意點,別亂丟人。
  
  方邵康站在樓下,無聊地看了看周圍,不得不說,高校裡面的老家屬區確實比較寧靜,讓人有種突然就放鬆下來的感覺,也難怪那隻黑貓一直惦記著這裡。
  
  正往周圍看著,方邵康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被注意著,往旁邊瞧了瞧,視線下移,見到一隻胖胖的狸花貓正蹲在陽台那裡看著自己兩人。
  
  以前方邵康對貓這種動物沒有很特別的感覺,不就是寵物麼,頂多只是覺得麻煩一些罷了。後來遇到鄭嘆,方邵康才開始認識到,貓裡面也有比較特殊的。而今天,他又看到一隻比較特別的貓。
  
  要說怎麼特別吧,還真說不清,但方邵康就是有這種感覺,所以這貨看了看周圍。走到花壇那邊扯了一根草從一樓陽台欄杆之間伸進去逗貓。
  
  當胖頭一偏,避開甩過來的草,見對方依然鍥而不捨,便起身退後兩步,再蹲下。而退的這個距離剛好讓方邵康拿著手裡的草也踫不著它。
  
  方邵康伸著胳膊試了試,還是踫不著,準備換一根樹枝試試,結果還沒來得及收手,睡完午覺的老太太就出來了。
  
  「你想對我家大胖幹啥?」老太太一臉不善。
  
  「您好。我就看這貓挺特別,想逗一逗,我第一次來這裡呢,幫焦老師帶貓回來的。」方邵康淡定地收回手,露出一臉無害的笑。然後還說了自己認識住五樓的焦老師。
  
  「帶貓?帶什麼貓?」老太太問。之前她還聽說焦家不想養其他貓來著。
  
  「一隻黑貓,叫黑炭,您應該知道它吧?」
  
  「黑炭回來了?」
  
  見方邵康點頭確定,老太太顯得很高興,在大院裡面,她真正瞧得上眼的也就自家大胖和焦副教授家的黑貓。聽說焦家的黑炭被人抓走,她還傷心老長時間。讓自己兒子幫忙找過,沒想到現在竟然回來了!
  
  正說著,焦爸騎著小電動到了,小電動前面的車簍裡蹲著鄭嘆。
  
  「哎。還真是黑炭!找回來就好!」老太太說道。
  
  焦爸停好車,跟老太太說了幾句,打開大樓的門禁,帶著方邵康他們上樓。
  
  至於鄭嘆。門禁一開,他就竄上樓了。
  
  爬到三樓的時候。鄭嘆停了停,三樓蘭教授家門虛掩著,裡面還有人活動的聲音。
  
  鄭嘆推開點門,走進去。
  
  地板剛拖過,沒幹,屋裡還有一股泥腥味,估計蘭教授又從小花圃搬了幾盆花回來,順便再移栽個什麼植物之類,忙完之後屋裡就會有很多帶著泥的腳印,所以每次結束,蘭老頭就會徹底拖一下地。
  
  鄭嘆走進去,才在外面跑過,腳趾間的毛上還粘著一些泥土,所以鄭嘆走的時候也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個帶著些許泥跡的腳印。
  
  蘭老頭手上提著一個花盆從陽台那邊過來,見到客廳的鄭嘆後一愣。
  
  「黑炭?」蘭老頭試探問道。
  
  鄭嘆沒理他,看了看房間裡面,沒見到翟老太太。翟老太太不在的時候,蘭老頭的脾氣起來了就很難收住,再看看腳下踩出來的泥印,鄭嘆一轉身,跑出門了。
  
  「嘿,小王八蛋,果然是你!你看你踩出來了!」一見這貓伸脖子瞧房間,蘭老頭就確定這就是五樓那隻貓了。
  
  蘭老頭嘴裡雖然罵得很大聲,但已經跑出來的鄭嘆卻沒看到老頭眼裡帶著笑意。
  
  剛經過三樓的方邵康聽到蘭老頭的罵聲,對前面領路的焦爸說道︰「你家這貓,很有名嘛,也挺受歡迎。」
  
  「是啊,大院的人都認識他。」焦爸笑道。
  
  等焦爸打開門,鄭嘆率先衝進去,先跑到沙發上滾了一圈,然後繞著這不大點屋子走了一遍。屋裡很多擺設還是和離開時一樣的,沒有變化,也沒有其他貓的氣味,這讓鄭嘆很是高興,說明焦家人還是很重視自己的嘛。
  
  方邵康進去之後,先拉過一張椅子做下來,看著鄭嘆又是滾沙發,又是巡視地盤的,巡視完還到廁所尿了個尿出來,再跑到陽台上嚎了兩聲。然後,大院裡一陣狗叫貓叫。
  
  鄭嘆沒管方邵康他們,他現在正在回家的興奮中,使勁嚎了幾聲之後,激動的心情才漸漸平靜。
  
  東區的各位,老子又回來了!
  
  下午趙樂過來了一趟,買了幾大袋吃的東西過來,一部分是給焦家倆孩子的,大部分都是給鄭嘆的,說是給鄭嘆壓驚,也慶祝他回來。為此趙樂還被方邵康笑了好久。
  
  焦媽今天也回來得早了些,現在她已經回到初中那邊任教,今天接到焦爸的電話後就請了個假先回來。
  
  焦家夫婦都很感謝方邵康,讓他留下來吃晚飯,不過方邵康拒絕了,他在楚華市這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悠閒了這麼久,必須得再次投入繁忙的事務以及各種飯局中了,沒有太多的時間留在這裡,這次來只是送貓過來,也先認個門,以後要是再要外出的話,或許還回來找這只黑貓。
  
  走之前方邵康留下了回來的路上鄭嘆挑選的那些紀念品,以及一張韶光酒店的白金會員卡,和一張方邵康自己的私人名片。
  
  早從趙樂口中瞭解到一點情況的焦爸見到方邵康那張名片之後,還是忍不住驚了一下,沒想到,這位也是個大人物。自家貓這運氣還真是好。
  
  焦家今晚洋溢著歡樂的氣氛,而鄭嘆,在經歷過一個多月的流浪生活之後,終於又有人幫他刷毛吹毛了。然後,晚上又鑽進小柚子的被窩。
  
  第二天,鄭嘆睜眼的時候還有些恍惚,等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次是真的已經回來了。
  
  跟兩個孩子一起起床,大家一起吃早餐,這也是一個很享受的過程。在經歷流浪之後,鄭嘆覺得現在這種生活真是太他瑪的好了,不用自己想方設法去翻窗子偷東西,不用去害怕被人發現後追打。
  
  因為有了鄭嘆被抓的事情,焦家人對於鄭嘆出門遛彎都抱著一種緊張的心態,不過,過了幾天,發現屁事沒有,一切還是和從前一樣,他們也安心了些。
  
  現在學校很多地方都換了新的攝像頭,管理也稍微嚴了一些,家屬大院這邊有幾處也安裝了攝像頭,當然,這些攝像頭只在一些公共出入場所的地方安裝,不會去侵犯家屬區教職工的隱私。
  
  鄭嘆回來的這段時間,就算出門也一直都在家屬大院裡面逛,跟大胖、阿黃、警長他們在大院裡隨便走走。
  
  一個多月沒見,除了大胖更加富態之外,阿黃和警長都沒有太明顯的變化,基本還是老樣子,只是在見到鄭嘆的時候那倆稍微激動了點。
  
  早上送倆孩子和焦媽他們出大院院門之後,鄭嘆就和出來散步的三隻貓沿著大院晃悠,這個點,大院很多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並沒有什麼人在外面。
  
  鄭嘆有些無聊,雖然這裡的生活是很安逸,但是也太過安逸了,讓鄭嘆每天的散步都有些興致缺缺。走了兩步,鄭嘆耳朵動動,看向一棟樓。
  
  這裡已經偏向東區大院的角落,而鄭嘆看向的那棟樓屬於東區大院最靠裡側的一棟,平時就算不是上班點也沒什麼人往這裡走。
  
  鄭嘆循著那點聲音往那棟樓走過去,確定了一下聲音出處,然後來到一樓的一個住戶家陽台上,跳上陽台的圍欄,從圍欄走到窗戶那裡,再跳到窗檯。
  
  有陽台的這間臥房通向陽台的門緊閉著,窗戶也關著,但裡面的窗簾並沒有拉攏,只拉了一半,所以鄭嘆能夠從沒被遮住的窗戶那裡看清房內的情形。
  
  房內,一對年輕男女正打啵打得火熱,看上去像是剛從外面回來的,穿著衣服,不過,現在衣服也隨著兩人的動作一件件往外脫。
  
  鄭嘆沒想到早上就能看到這樣火熱的場景,所以很是興奮,站在窗檯上,頭湊到窗戶前,幾乎貼著窗戶上的玻璃往裡看。
  
  原本蹲在花壇那邊草叢裡眯著眼楮曬太陽的大胖見鄭嘆一直停留在窗戶那邊,也好奇地走過去,雖然又變胖了,但它的跳躍力還是很好,輕易就跳上陽台的圍欄。然後走到鄭嘆旁邊,歪著頭往裡看。
  
  鄭嘆察覺到旁邊的動靜,瞧了瞧大胖,心想︰你丫的看得懂嗎?
  
  沒過幾秒,在外抓蟲子玩的阿黃和警長也湊了過來,四隻貓擠在窗檯上,從沒被遮住的窗戶那兒往裡面瞧。
  
  裡面那對男女已經脫光光躺床上,前戲都做得差不多了,拆套準備提槍上陣。
  
  躺床上那女的無意朝窗戶那裡看了一眼,然後,就大叫一聲,一腳踹在那男的胸口。
  
  「啊!有偷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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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3:11

第六十八章 幫女友養貓的男人傷不起
    
  「滾!」
  
  伴隨著這聲「滾」的,還有靠窗戶的書桌上的一個筆筒也被扔了出來,用來砸貓的。
  
  不過四隻貓躲得太快,筆筒連同裡面的筆都摔在地上。
  
  那邊窗戶被拉得「啪」一聲響,窗簾一拉到頭,再也看不到裡面一點畫面。
  
  鄭嘆看著那邊拉攏的窗簾,有些失望,看得好好的沒想到會被發現。
  
  搖搖頭,鄭嘆轉身準備離開,卻見阿黃又走向那邊,看著地上的一支從筆筒裡掉出來的馬克筆,抬爪撥了撥,然後突然跟只袋鼠似的繞著馬克筆蹭蹭跳了幾下,往地上一滾,彎爪撥弄著玩,像是找到新玩具一般。警長在不遠處看了會兒,也湊上來跟黃二貨一起撥筆玩。
  
  鄭嘆嘆氣,所以說,這些貓根本不明白剛才看到的是啥,在它們眼裡,現場「動作片」還比不上一支破馬克筆有吸引力。
  
  趴在草地上曬曬太陽,鄭嘆跳上樹,趴在一根樹枝上等焦媽他們午回來。雖然現在鄭嘆又將門禁卡帶上了,可家裡沒人,鄭嘆也不想獨自在家呆著。在外面野了一個多月,果然還是有影響的,在家裡壓根坐不住。
  
  下午還得去小郭那邊,小郭也是昨天才知道鄭嘆回來的消息,說準備今天過來接鄭嘆過去一趟。
  
  鄭嘆一個多月不在,聽說小郭那邊的寵物廣告不是很順利。小郭習慣了鄭嘆的高效率,店裡其他貓代替的時候不光急得小郭嘴上冒泡。其他工作人員也恨不得砸設備。他們這次是真理解了那些拍動物電影的人的無奈。
  
  有時候,不是砸食物就能讓動物們聽你的話的,在拍攝過程可能一丁點其他因素就能讓所有的努力廢掉。在小郭對於廣告的要求越來越高的時候,店裡的貓已經不能滿足新標準了。太高,也就造成了一旦鄭嘆不在,小郭就得花更多的時間,更多的精力以及更多的金錢去砸出一個相匹敵的廣告。
  
  好的是,現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圖片版,視頻版拿不出手,現在也沒必要花大價錢去整。很多認識小郭的人還問他為什麼沒有視頻版了。小郭給的理由是。那隻「明星貓」被它家主人帶回去了,至於什麼時候再有,他也說不準。
  
  得知鄭嘆回來的時候,小郭差點直接殺過來東區大院。只是他現在手頭的事情太多。拖了一天。
  
  焦媽下午沒課。請了個假回來,親自帶鄭嘆過去。小郭說了,讓鄭嘆過去先適應一下。也順便徹底檢查一遍身體。
  
  貓剛回來的時候,焦媽見它看上去和一個多月前離開時差不多,而且吃得也多,除了有些興奮之外也沒什麼異常,精神很好,沒外傷,量了下體溫也還正常,而且貓在外面和方邵康他們呆一起那麼久,也沒聽方邵康說生病之類的,焦媽也就沒將自家貓往小郭那邊送。畢竟,送過去之後,估計自家貓又有的忙了,小郭那邊的情況,焦媽也聽過一點,別不捨得自家貓過去忙活,所以才想著多拖幾天,沒想到這麼快那邊就得到消息了。
  
  好久沒來寵物心,鄭嘆沒見到「李元霸」和「花生糖」,聽說剛出去遛街沒多久。
  
  檢查了一番,確定鄭嘆很健康,焦媽也放心了,一起來到拍廣告的工作室,坐在邊上看小郭他們拍攝。
  
  工作室的人見到鄭嘆像是見到救世主一般,這一個多月,每一次拍攝都是煎熬啊,沒對比就看不出差距,以前他們還覺得這樣一隻很普通的黑貓除了比其他貓聰明那麼一點點之外,也沒特別之處了,一個多月的經歷也讓他們知道這種想法大錯特錯。
  
  焦媽坐在旁邊看著那些工作人員見到自家貓的表情以及抑制不住對自家貓的誇讚,笑得很是自豪。
  
  今天只是做了點簡單的活動讓鄭嘆適應了一下,以後還是隔兩週來一次,特殊情況小郭會給焦家打電話。
  
  按理來說,打廣告並不需要這麼頻繁的拍攝,一兩個就行了,但小郭有他的打算。鄭嘆倒是無所謂,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還能賺點零花錢。
  
  從寵物心出來,焦媽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帶著鄭嘆去了附屬醫院那邊。
  
  附屬醫院旁邊有一個住宅區,裡面都是附近的一些老師或者附屬醫院的醫生等,還有一些在這裡租房的學生,不過這裡的房租稍微貴些,所以,在這邊看到的學生並不多,就算有,要麼是家裡條件比較好的,要麼就是在楚華大學讀研的學生。
  
  此刻,附屬醫院小區樓三樓302房。
  
  楚華大學管理學院研三的學生白揚對著電腦寫著論,實習和市場調查之後,有很多數據需要處理,他希望能夠盡快整理出幾篇報告,畢業之後,這些報告和在國外雜誌上登載的論都將會成為他入社會之後的個人「名片」,所以,對於這個,他們這些人都很拚命。
  
  在白揚對著電腦敲鍵盤寫論的時候,一隻貓跳上書桌。
  
  這貓背上和尾巴都是黃色,帶著虎斑紋,肚是白色的,八個月左右的樣。
  
  那隻貓叫了兩聲,白揚一直盯著電腦,沒理它。
  
  見白揚不理,它蹲在桌邊上,看了看白揚,然後又看看桌面的一些東西。
  
  有支筆。
  
  抬爪,撥。
  
  啪嗒!
  
  那支2b鉛筆掉落在地面,削好的筆尖斷了。
  
  那貓歪著頭看了看摔下去的鉛筆,收回注意力,繼續看桌面。
  
  有個橡皮。
  
  抬爪,撥。
  
  橡皮做平拋運動飛出桌沿。
  
  看著掉落到地面還彈了兩下的橡皮,那貓再次將目光投向桌面上的其他東西。
  
  旁邊放著一杯咖啡。還是溫的,只喝了半杯。
  
  那貓湊上去,在杯口嗅了嗅,不感興趣,然後將注意力放到電腦上,看著電腦上的鼠標移動,它抬爪對著電腦屏幕,追著鼠標拍。
  
  白揚將它推到一邊,「別鬧,自己玩去。」說完繼續整理論。
  
  可是貓沒這麼容易放棄。又是按鍵盤又是擋屏幕的。白揚沒辦法,將它抱下桌,「去窩裡睡覺!」
  
  「喵——」
  
  蹲在地上的貓見白揚又不理它,叫了兩聲沒得到回應。繞到桌另一邊。跳上桌。那邊有個存錢罐。存錢罐旁邊是一個木製筆筒,兩個物品間只有一個鼠標寬度的空隙。那貓旁邊不走偏偏從兩個物品間擠過去,將筆筒擠翻。然後慢走到白揚旁邊。
  
  攤開的本上有一支籤字筆。那貓看了筆兩秒,抬爪,撥。
  
  啪嗒!
  
  筆掉落到地面。
  
  白揚將ecel裡面的數據處理好,準備在本上記錄下來,卻發現本上的筆不見了,看看地面,筆、橡皮,還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扔到地上的一些毛絨掛件。
  
  長嘆一口氣,坐在電腦椅上的白揚低身去撿筆。
  
  那貓見狀,趴到桌沿旁,伸胳膊彎著手掌去撓白揚後腦勺的頭髮。
  
  「你鬧夠了沒有!」白揚起身吼道。
  
  「喵~」
  
  「喵個屁!」白揚揉揉額頭,他已經後悔答應李小茜幫著養貓了。
  
  這貓叫丟丟,李小茜取的名。
  
  丟丟應該是學校裡那些學生養了之後丟棄的,李小茜撿到丟丟的時候,它身上被潑了豆漿,全身都沾著灰,瘦瘦的,駝著背可憐兮兮蹲在草坪上,風一吹還瑟瑟抖兩下,只要有人走過去,它就像受驚一般跑掉。李小茜喂了幾次食物之後,才漸漸跟它熟悉,後來索性就帶回家了。
  
  由於焦媽在住院那段時間,李小茜經常幫忙照顧,後面幾次焦媽來醫院複診的時候李小茜也幫了忙,再加上焦爸和李小茜的導師也比較熟悉,焦媽對這個醫學院的小姑娘印象很好,遇到的話會聊一聊,知道她撿了一隻貓回去養著,焦媽還看過丟丟幾次。
  
  兩週前李小茜跟著她導師出國學習去了,讓白揚幫忙養著。然後,白揚的苦逼生活開始。
  
  過來的頭兩天丟丟還表現得很老實,也不亂跑,可是,熟悉之後就完全變了。
  
  摔杯,撓床單,到處折騰。好的是,這貓不怎麼叫喚,可能被去勢了的關係。也不跑出去,就算打開門也不往外跑,估計是在外面呆怕了。
  
  丟丟熟悉環境之後,對屋裡什麼都好奇,白揚沖杯咖啡它也要湊上去聞聞。它雖然沒舔,但是胡都踫到裡面了,咖啡液面上還飄著兩根短短的貓毛,白揚看著實在喝不下去。不僅如此,它還伸爪撥撥咖啡杯,如果不是白揚手快,那個咖啡杯又得來個自由落體式犧牲掉。
  
  白揚自己摔壞個杯蓋都要被李小茜說,這貓才倆星期就摔了三個杯了,兩人網上聊天時也沒見李小茜說什麼,好不容易雙方都有空了來個跨洋視頻,這貓還搶佔視頻時間!
  
  至於磨爪,呵呵,除了貓抓板不抓,其他什麼都抓,窗簾、床單、被套、沙發、衣服以及白揚現在身上穿的牛仔褲上都能見到貓爪勾出來的線頭和洞洞。
  
  大晚上睡個覺,半夜被壓醒。胸口受壓容易讓人做噩夢,白揚醒的時候就看到胸口上團著的那一坨。有時候這貓會直接鑽進被窩裡,鑽被窩裡也就算了,它還盡折騰,從床頭鑽到床尾,左邊鑽到右邊,鑽半天才能平靜下來睡覺。
  
  最讓白揚鬱悶的是,尼瑪,晚上看個片它還趴你腿上,這讓人怎麼擼?!
  
  就算能,你擼個試試?以貓的尿性,絕逼會湊過去撓上一爪……
  
  聽說貓寂寞的時候就自己主動湊過來的跟你膩歪膩歪,聽著很美好,但問題是,它寂寞的時候白揚自己正忙得暈頭轉向,看著在面前製造各種麻煩的貓,白揚恨不得兩巴掌拍過去。但偏偏又打不得,他答應李小茜要好好照顧貓的。
  
  李小茜說,焦副教授家的貓乖巧聽話,善解人意,顧老師生病還知道去探望,每天幫忙接送孩。
  
  但是,世上有一種貓,叫別人家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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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3:23:37

第六十九章 帶你出去玩


  白揚與鄭嘆的視線一踫上就心裡打了個突,他總感覺面前這只貓有些怪,或許是習慣了丟丟的鬧騰,突然見到這麼一只眼神很冷靜甚至冷淡的貓,感覺莫名的怪異,就好像面前坐著的並不是一只貓而是一個陌生人似的。
  
  真讓白揚選擇的話,他還是寧願選擇丟丟。鬧騰就鬧騰吧,生氣的時候想吼就吼它一下,再小小教訓一下,但面對這只黑貓,白揚感覺與自己氣場有些不合,想吼估計都吼不出力。
  
  鄭嘆不再理會白揚。扭頭再次看向蹲在書桌上的那只貓。那只貓看上去比較排斥陌生人以及陌生的貓,尤其是雄性同類,看鄭嘆的眼神帶著警惕和很強的戒心,估計是在外被欺負過。所以鄭嘆也只是在椅上坐坐,並沒有湊上去打招呼。
  
  在外流浪過一陣之後,鄭嘆對很多人和貓的心理情緒比較敏感,能夠察覺出來對方的情緒變化,而這種敏銳的察覺力也讓鄭嘆在外會少去一些麻煩,就像「李元霸「能夠分辨出哪些人需要避開,哪些人又需要以強硬態度對待一樣。
  
  焦媽這次來帶了一些貓罐頭。剛才去小郭店裡的時候焦媽順便買的。李小茜出國之前焦媽還讓她放心,說會經常過來幫忙看看貓的,因此也沒食言,今天下午剛好有空。就帶點東西過來看看丟丟。也順便幫忙帶一些話。
  
  白揚面臨畢業。到現在工作也沒確定下來,雖然他手頭有幾個選擇,但白揚一直沒給對方確切的答復。焦爸知道後也有意想將白揚挖過去。天元基因那邊現在還缺少優秀的管理人才,所以焦媽也過來提一下,當然,去與否還是看個人選擇,強扭的瓜不甜。
  
  焦媽將袁之儀整理出來的一份邀請函和一份說明件遞給白揚,簡單談了談之後,便帶著鄭嘆又離開了。
  
  白揚在人離開之後又瞧了瞧手上的件,小心放進抽屜裡,看著蹲桌沿上的丟丟,「有外人的時候就表現得一本正經!」
  
  「喵——」
  
  「怎麼,有意見?!」
  
  白揚將丟丟從桌沿上拎下來,繼續開始整理論,就算丟丟又爬到他腿上趴著,也沒再將它扔下去。
  
  回到東區大院的時候,鄭嘆見到站在樓下的衛稜。
  
  說起來,鄭嘆很久都沒見過衛稜了,自從衛稜搬到公司那邊之後,就很少見面,只有偶爾衛稜跟焦爸打電話的時候才會順便問候鄭嘆一下。
  
  「咦?小衛,你怎麼來了?來了也不給我打電話,站在這裡乾等。」焦媽說道。
  
  衛稜笑了笑,「我問過門衛,他說你帶黑炭出去了,我看這時間也快到放學的點,你們也快回來了,就沒給你打電話。」說著又看向等在門前的黑貓︰「黑炭,好久不見!」
  
  鄭嘆扯了扯耳朵,哼哼兩聲算是打招呼。
  
  「還是老樣,不喜歡理人。哎,原本還準備帶你出去玩的。」衛稜說道。
  
  正準備刷卡開門的焦媽和準備進門的鄭嘆聽到衛稜的話,齊齊扭頭看向衛稜。
  
  「咳,咱先進去再說。」衛稜抓抓頭發,他看出來焦媽有些不贊同了,估計是抓貓事件讓她有些神經緊張。
  
  鄭嘆倒是很感興趣,畢竟他現在整天呆在學校裡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在外流浪了一個多月,膽越發大了。
  
  「小衛啊,你也知道黑炭被抓,好不容易回來,現在我們都挺緊張它的,就像今天去寵物心檢查身體也是我親自帶過去,沒有去麻煩小郭。」焦媽說道。
  
  「這個我當然知道,只是,這件事情,我也跟焦老師說過。」衛稜道。
  
  「他怎麼說?」焦媽突然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焦老師說,看黑炭自己的想法。」
  
  其實衛稜在詢問焦爸的時候也並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畢竟,誰家會讓貓自己做決定?就算這貓與其他貓有些不一樣,但不管怎麼說,這畢竟也只是一只貓而已。
  
  焦媽想了想,道︰「你想帶它去哪裡玩?」
  
  「這個您放心,就城內,我一哥們兒的地盤,去那兒就是讓他們認一認,以後要是黑炭跑遠了或者再發生什麼事情的話,他們也好幫忙。之前我就拜托他們找過貓,貓販的那些暗裡的運輸線就是他們提供的。再說黑炭也不會亂跑,我以前就帶他出去過一次……」
  
  見對面的焦媽又瞪著自己,衛稜咳了一聲,不再說話,那次不征得主人家的同意就帶貓出去確實不太好,就算事後沒出現什麼意外,但畢竟這先斬後奏的事情總會讓人感覺不好。
  
  「黑炭,你怎麼決定?」焦媽問道。她知道自家貓與眾不同,聽得懂人話。但是,衛稜說的事情實在是讓她擔心,自家貓好不容易回來,這還沒安分幾天呢,就又要經常跟著這些人往外跑,性跑野了咋辦?
  
  蹲在茶幾上的鄭嘆看看左邊的焦媽,又看看坐在右邊的衛稜,低著頭,往右挪了挪,再挪。再挪。
  
  不用看鄭嘆也知道現在焦媽一定不好受。但他確實不想一直被關住,再怎麼說他內心也是一個人,還是個年輕的靈魂,偶爾像只貓一樣犯犯懶。窩在大院裡曬曬太陽溜個彎也就行了。但要一直被關在這裡。鄭嘆還是有些不太願意,不得不說,往外跑了一趟。將心理的不安分因都激發出來了,還是人的時候鄭嘆就喜歡沒事開著車到處逛,即便現在是一只貓,也是一樣的。
  
  焦媽沈默了一會兒,擺擺手,「行吧,它自己選擇的就按照它自己的意思來。晚上回家嗎?」
  
  「這個請您放心,我一直跟著呢,就算晚上回不來,我也會在第二天親自將它送回來,不會一直留在外面的,而且,也不是每天都會帶它出去。」衛稜保證道。
  
  焦媽點點頭,「就留這裡吃晚飯吧,反正也到飯點了。」
  
  衛稜這次沒留下,說在外有事便離開了,明天下午會過來接貓。
  
  等衛稜一離開,焦媽就一個電話給焦爸打了過去,第一句話就是問鄭嘆的事情。
  
  鄭嘆不知道焦爸說了些什麼,焦媽看著還是不太贊同的樣,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而此刻坐在辦公室的焦副教授,掛掉電話之後,揉揉眉心。他知道衛稜找自家貓肯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家貓幫忙,原本他也是準備拒絕的,但是想起了前兩天和方邵康的那個電話。方邵康在知道他和袁之儀幾人有一個公司,也小幫了下忙,促進了一筆生意。有方三少作為間人,對方也很給天元基因面,雙方很快達成合作協議。
  
  為此袁之儀興奮了很久,公司的發展進度比袁之儀預想的要快,而且還要順利很多,而這個加速劑竟然都是只貓。事後袁之儀還叫嚷著要過來拜貓,被焦爸拒絕了。這種事情還是別弄得人盡皆知的好。
  
  方邵康離開楚華市之前給焦副教授打了個電話,兩人聊了一些關于鄭嘆的事情,最後掛斷之前,方邵康說了一句話︰「別總拘著你家貓,就你家黑炭那樣的,注定管不住,也不是一般人能夠管的。你家那貓聰明著呢。鬆鬆手,或許,它能給你一個大驚喜也說不準。」
  
  驚不驚喜的,焦副教授倒是無所謂,他只希望自家貓能夠健健康康的就好。
  
  第二天,鄭嘆在院裡趴在樹枝上瞇著眼楮打盹,早上在大院裡逛了逛,沒意思,又跑出去在校園裡溜達了一圈,下午閒著沒事,只能趴在這裡養精蓄銳,衛稜說了今天晚上要帶著出去一趟的。
  
  晚上吃完晚飯之後,衛稜到了。
  
  現在這個月份,吃完晚飯之後天還亮著,鄭嘆跟著衛稜下樓。
  
  衛稜這次沒騎他那個摩托,而是開了一輛看上去不怎麼樣的小車,不過,就算看著不行,那好歹也是四輪的,總比坐摩托時呆在背包裡被背著要好得多。
  
  「這車我找人借的,你可別在座位上亂拉屎。」衛稜坐在駕駛座上,扭頭對蹲後座的鄭嘆說道。
  
  鄭嘆沒理他,亂拉屎這種事情是那些沒膀胱的鳥做的,自己怎麼可能那麼沒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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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3:24:04

第七十章不用行此大禮
    
  坐在後座上,鄭嘆看著車窗外面的景物,來判斷衛棱現在所走的線路。
  
  鄭嘆知道自己不算聰明,但記憶力還可以,上次坐方邵康的車走過的路線現在都還記得,再聯繫上看過的城市地圖,鄭嘆大致能夠猜到目的地是在哪一塊地區。
  
  雖然不是城市的最中心地帶,但也處在繁華地段,與楚華大學周邊區域的繁華不同,這邊是真正的具有濃郁商業氣息的區段。
  
  楚華大學所在的周邊地段,消費的都是學生居多,而在這邊,卻大多都是一些上班族,其中白領和成功人士佔主要,楚華市的富人們也大部分都集中在這個區。
  
  車在大道上駛過,紅燈時停了會兒,鄭嘆看到車窗外的路標牌,牌上面的街道名字有些熟悉,再看看周圍的一些高聳的建築,然後被那大大的「韶光酒店」所吸引。
  
  臥槽,這不是方三叔給的會員卡上所標註的酒店麼?!
  
  鄭嘆湊到車窗邊看了看。他不懂設計,對於這棟建築的特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看著這個酒店,就感覺城市中鋼筋水泥堆積起來的犀利和冷漠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帶著些許新崛起的青澀卻又不失明日天驕的霸氣。
  
  看得出來,方邵康肯定在這棟建築的設計上花費了不小的功夫。
  
  在鄭嘆看窗外的建築時,衛棱側頭看了一眼鄭嘆,說道:「外面就是韶光酒店,聽說你和那位方三爺關係不錯?」
  
  方三爺?方邵康的外號還真多。不過也不算關係不錯吧。挺多一起賣過藝。
  
  衛棱也沒指望一隻貓能夠回答他的問題,方邵康的傳言他聽說過不少,頗具傳奇色彩的一個人,同時也是一個難以捉摸的人。衛棱一直覺得,方三爺就跟貓似的,你很難猜到他下一刻會想些什麼,或者做些什麼。或許,天才的腦子本就與常人不同?
  
  搖搖頭,鸀燈已經亮起,衛棱繼續開車。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的。周圍大街上各種燈光亮起,準備迎接夜間出來活動的人們。
  
  衛棱將車一直開到一間規模挺大的酒吧那兒,在停車場停好車,帶著鄭嘆出來。
  
  從正門進影響不好。按規矩來說。這裡應該是不準帶寵物進來的。但衛棱要帶的話,守在門口的人也不會真攔著。不過,衛棱知道這樣不太好。也沒想要從正門進,招呼鄭嘆,準備從旁邊的偏門進去,那邊有一個門是專供內部人員進出的,守在那裡的人其實比正門口的人更嚴格,身手也要厲害得多。
  
  鄭嘆下車後看了看面前這個酒吧,雖然還沒進去,但是,鄭嘆渀佛已經感受到了裡面那種勁爆炙熱的氣氛,原以為那種生活一去不復返,再也無法踏足這種地方。每次見到那些酒吧,即便只是一間小酒吧,也能回憶起曾經的那種紙醉金迷的生活。
  
  驀然回首,恍如昨年。
  
  並不是每個來酒吧的人都和曾經的鄭嘆一樣,酒吧不一定聯繫上墮落與頹廢。隨著經濟的快速發展,城市的消費水平越來越大,大部分人都清楚感覺到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而隨著時尚的流行以及社會風氣的轉變,地方的各個酒吧也漸漸成為年輕人們的新寵,同時也逐步成為娛樂放鬆場所的新貴。
  
  繁忙的一天過後,總會有工作上的不如意,事業上的不稱心,情感以及其他各方面的壓力都會給人增加負重,那些總會讓人感到疲憊和麻木。而每到這時候,很多人就會邀上幾個朋友,大家一起去泡吧,短時的自我放縱,發洩一下心中的壓力,學會釋放,暫時拋卻那些工作報表,拋卻那些爾虞我詐,讓生活更加色彩斑斕一些。
  
  鄭嘆抬頭看了看這間大型酒吧,沒在正面,所以看不到正面的招牌,不過,側面的樓頂也有標牌。
  
  夜樓——yeah club。
  
  相比起它的英文名,鄭嘆還是覺得「夜樓」這個名字更好聽。很多時候,英文和中文名字意思並不一定會是一樣的。不同的人,理解也不同,既然這間酒吧的主人選擇了這兩個名字,肯定有他的道理。
  
  夜樓坐落在楚華市這個白領精英無數的繁華地段,周圍工薪階層也多,每日生意好是必然的,而便利的交通也能讓所有顧客都可以順利到達這裡,並不侷限於本區域的人口。
  
  至於能不能留住顧客,這就得憑夜樓的手段了,不過,鄭嘆看停車場幾乎爆滿,天還沒全黑就很多人往這邊湧動的情況看,這酒吧的人氣確實不錯。
  
  三五成群的人從街道那邊陸陸續續走過來,鄭嘆有些羨慕地看著那些人,卻沒想,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鄭嘆現在的感覺很敏銳,他也很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就算街道對面現在那個身影被走過的人遮擋住一些,但就剛才那一晃鄭嘆就能抓住畫面,看身影那個人鄭嘆確定自己肯定認識,至於到底是誰,鄭嘆不太確定。
  
  為了弄個明白,鄭嘆沒理衛棱的招呼,而是朝街道對面走過去。
  
  見那隻貓並不理睬自己反而還往外走,衛棱低罵一聲,抬腳跟了上去。
  
  這時候大家都只看著燈火輝煌的建築,看著自己此行的目標地點,不會去注意周圍有沒有貓,更何況還是一隻黑貓,在這樣的視覺條件下並不容易注意到。再說了,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點會有一隻貓在這裡走動。
  
  鄭嘆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趁著車與車之間間隔稍大的時候衝到街道那邊,「夜樓」的對面。
  
  在正對著「夜樓」大門的正對面,街道那邊。路燈燈柱下蹲著一個人,看樣子應該還很年輕。那人手裡夾著煙,卻很少去吸一口,而他的目光一直注意著街道對面的「夜樓」,眼神帶著嚮往和迷茫,整個人周身都透著一股子失意的氣氛。
  
  這樣的人大家都見得多了,在商業化的城區,鬱鬱不得志或者滿懷抱負劈荊斬麻爬上高位之後被無情拍打下來摔得痛不欲生的人,這片城區每天都能見到一大批,周圍的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就算一個人喝得爛醉如泥摔倒在路邊也沒人會去關心一句。大早上環衛工掃地的時候只會淡定地舀著大掃把從他身邊掃過。這便是繁華大都市的冷漠。殘酷現實下的社會常態。
  
  帶著青色鬍渣的年輕人用沒夾煙的手插進發間,撥了撥頭髮,他知道自己現在像什麼,現在已經是全無形象可言。頭髮跟雞窩似的。幾天沒洗澡身上還一股味兒。
  
  他又想起了早上去買早餐的時候見到的那隻夾著尾巴渾身髒兮兮的流浪狗。毛色泛著黃。卻不是那種金色的黃,帶著點枯葉的色彩,打結的長毛帶著一些泥塊雜亂垂落。眼睛都被遮擋住。它看著周圍來去匆匆的人,會夾緊尾巴躲到一邊,跑動的時候坡腳很明顯,停下來後卻又會看著行走的人群,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又在期待著什麼。
  
  他記得撥開那隻狗從額上垂落的幾乎遮住眼睛的毛時,看到的那雙眼睛。帶著期待和哀求,刺得他甚至沒有勇氣再多看一秒。最後他只留下一個並不大的沒有多少肉的包子,狼狽地逃開。他害怕自己會變成和這只流浪狗一樣。只是,那隻流浪狗還有自己施捨一個包子,但,自己呢?
  
  或許,現在這個樣子,才是原汁原味的流浪。
  
  自己的選擇錯了嗎?不知天高地厚,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
  
  是否該回頭了?但是,真的不甘心哪!
  
  年輕人正垂頭想得入神,突然感覺手上的煙被撥了一下。
  
  視線往上移,看到一雙黑色的貓爪子,再往上移,看到一雙帶著好奇之色的貓眼。
  
  眨眨眼,年輕人愣了幾秒,顯然還沒從剛才的沈思中回過神來,好不容易反應過來之後,卻又納悶了。
  
  他們經過好幾個大都市,見過很多黑貓,那些貓都只是形似而神不似,可是,現在面前這隻貓,是真的
  
  很像某隻敲瓶子的二貨啊。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沒吃晚飯大腦供能不足,出現幻覺?
  
  「黑炭!你亂跑什麼啊,真出個什麼事讓我回去怎麼跟你貓爹貓媽交代!」衛棱帶著怒氣走過來,剛才看到這貓過馬路真是嚇出一身冷汗。
  
  「我去!黑炭,真的是你啊!」年輕人眼裡閃出驚喜,剛才沈思時的黯然之色稍隱。
  
  「喲,認識?」衛棱看看蹲在地上有些邋遢樣的年輕人,又看向鄭嘆。
  
  鄭嘆沒理會衛棱,他現在正好奇阿金這傢夥怎麼將自己整成這幅模樣的,其他四人呢?哪兒去了?不是說已經成立樂隊組合,五人一起行動的麼?
  
  「二十多天前見過一次,它還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的。咦,那位方先生不在嗎?」阿金看了看周圍,確定沒發現那位掛著單反相機的方先生。
  
  衛棱挑挑眉,二十多天前……那時候這貓還在外面呢,好像和方三爺一起?
  
  「行了,先別在這裡呆著,找個地方坐下說話。」衛棱招呼鄭嘆,朝阿金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去哪兒?」阿金趕緊將手上的煙頭扔進一米之外的垃圾箱,問道。
  
  衛棱指了指對面的夜樓,「那裡。」
  
  阿金一個趔趄,直接來了個跪拜,幾乎是正對著鄭嘆和衛棱跪下來的。
  
  鄭嘆:「……」要不要再插三炷香?
  
  「少年,真的不用行此大禮!」衛棱道。
  
  「……不是,蹲太久,腿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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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3:24:24

第七十一章 帶一隻貓來酒吧

    雖然確實是蹲太久腿麻,但阿金心裡確實是詫異的。

    不是詫異衛稜說要進去「夜樓」,去「夜樓」的人多得去了,沒什麼值得詫異的,他詫異的是,對方似乎要帶一隻貓進去。

    一隻貓能夠進去「夜樓」嗎?

    這幾天阿金幾乎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裡看看,蹲在街對面,看著街上的人們進去,看著那些受邀的樂隊進去,然後蹲在外面發呆,直到有人出來,聽到人們出來時談論的哪個樂隊或者哪個歌手的事情。這些都讓阿金羨慕不已。

    現在他們連一個小酒吧都進不了,更何況是有名的「夜樓」。

    隔著一條街而已,卻彷彿天塹。

    只是阿金沒想到前一刻還是天塹,下一刻自己就被告知能夠跟著一起進去。

    也好,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自己有個機會能夠見識一下「夜樓」也值了。

    阿金跟著衛稜和鄭嘆,過馬路,然後從旁邊的側門走了進去。

    守在那個側門旁邊的人見到衛稜之後叫了聲「稜哥」,然後有些好奇地看著阿金,這可是個生面孔,而且看上去還挺嫩,也很落魄,實在想不到衛稜為什麼會帶一個這樣的人進來。不過,不管他們心裡怎麼想,口頭上肯定不會問出來。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少問。

    至於鄭嘆,守門的人只當是衛稜帶過來的寵物而已,壓根沒在意。以衛稜和自己老闆的關系,這點事情壓根就不算事。

    「稜哥。」

    鄭嘆跟著衛稜走到拐角時,從走廊那邊過來一個人,看上去和那些白領精英們差不多,胸口夾著一個胸牌,鄭嘆看不懂那胸牌的花紋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看得出來這人應該是經理之類的職務。

    其實鄭嘆還有些好奇,為什麼那些人都叫衛稜「稜哥」而不是「衛哥」。

    鄭嘆不知道的是,衛稜有一次被人叫「衛哥」時,那人帶著點地方口音,所以聽起來像是「偉哥」,為此還被葉昊嘲笑好久,自那之後,衛稜就有了想法,以後也不讓人叫自己「衛哥」了,就叫「稜哥」。

    「龍奇?這次是你在看場啊。」衛稜道。

    「嗯,昊哥臨時有事帶著豹子走了,說如果稜哥你過來的話,讓我招待一下。」

    說著名叫龍奇的那人掃了站在衛稜身後的阿金一眼,眼神帶著懷疑,不過也沒多說,領著兩人一貓往樓上走。

    三樓屬於絕密VIP區域,只有被特殊允許的人才能進入。

    這裡有很多包間,衛稜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在這裡有一個廂房是衛稜等人專用的,所以龍奇並沒有去問太多,直接將人領到那裡。

    阿金顯得有些拘束,闖蕩這麼久,一點見識還是有的。面前兩人的身份肯定都不是自己這個小人物能夠惹得起的,而最奇怪的就是,除了這兩人之外還有一隻謎一般的貓。

    「坐吧,別拘束。」衛稜拍了拍旁邊的皮沙發,對阿金說道,並不在意阿金身上已經有些髒的衣服。

    龍奇也不會說什麼,他現在只是陪客而已。不過,龍奇也奇怪,衛稜怎麼會帶一個這樣的人過來,雖然剛才衛稜也解釋了是臨時踫上的,但以龍奇對衛稜的了解衛稜現在肯定打算套話,就是不知道這個年輕小子到底知道些什麼事情,能夠讓衛稜這麼感興趣。

    衛稜跟阿金說著話,鄭嘆也沒去管他們,自己在包間裡逛了一圈,心裡對這個包間的評價還算好。

    走了一圈之後,鄭嘆就跳上沙發面前的實木茶幾上,盤子裡放著一盤點心,鄭嘆已經吃過飯,嗅了嗅,也沒什麼胃口。閒著無聊,繼續打量這間包房內的佈置,發現這裡竟然也可以當KTV,鄭嘆很遺憾要是自己要還是以前的樣子的話,肯定會唱上一唱。

    龍奇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也注意著阿金那邊,同時也沒有落下對那隻黑貓的打量。

    衛稜帶一隻黑貓過來是什麼意思?

    從鄭嘆繞著房內轉圈,到跳上實木桌,龍奇一直都分神注意著,直到衛稜示意他上點酒。

    「阿金你年紀還小,龍奇你讓人調點度數低些的酒吧。」

    衛稜說這話的時候,手指頭那裡動了下,這個動作被鄭嘆注意到,他就知道衛稜這家夥沒這麼好心將人領進來,所謂的「度數低點」,有多少真實性,鄭嘆相當懷疑。

    雖然阿金還很年輕,但畢竟在外摸爬滾打過這麼長時間了,一些警惕心還是有的,衛稜沒問出太多事情,就準備換策略了。

    「稜哥你還是老規矩?」龍奇問道。

    「老規矩。」衛稜頭也不抬地道。

    得到想要的信息,龍奇走走出去了。

    鄭嘆看著關上的門,有些不爽。自己還沒選擇呢,人就走了?

    阿金依然話不多,拘謹地坐在那裡,顯得格格不入。

    衛稜也沒再繼續問,走到一面牆邊,按了按牆上的一個按鈕,那塊牆面便往旁邊移動,露出一個窗戶。同時,還有從下方傳來的激情澎湃的樂聲。

    阿金聽到樂聲,眼睛一亮,從沙發上坐起,來到窗戶邊往外看。

    鄭嘆也好奇地跳到窗戶邊,隔著窗戶,鄭嘆能夠看到下方的場景,那應該是一樓某個區,供大眾消遣的地方。邊上有一些酒桌,來來往往的人穿梭在其中。

    中央有個圓台,上面有一支樂隊正在表演。

    「這就是傳說中的夜樓‘東宮’?」阿金有些激動。

    阿金聽人說過,夜樓有四個區,分為東西南北四個宮,北區是最普通的,也是這裡消費最低的地方,那裡的駐唱實力相比其他三個區來說要差很多,而西區和南區檔次高一些,主打的風格也不同。至於東區,那是整個夜樓四區中最優越的存在。這裡經常會有一些知名的樂隊和歌手會過來表演。

    見到阿金的表情,衛稜笑了笑,「是啊,感覺怎麼樣?」

    「很棒!」阿金看著下面舞台中央的正在演出的那個樂隊,羨慕,但也絕對談不上嫉妒,實力差距擺在那裡,只能仰望,帶著點看偶像的意味在裡面。

    衛稜拉開窗戶,讓房內的人能夠更清晰地聽到下方的演奏表演。

    現場版總是更容易引發共鳴,尤其是阿金這種。

    鄭嘆一看阿金的眼神就知道這家夥的警惕心估計降低了一大截。

    搖搖頭,鄭嘆對於這裡並不了解,也欣賞不來那些樂隊的演奏,他以前去酒吧就是圖個樂子,釋放一下而已,至於是什麼人在唱歌,哪個樂隊在表演,是否有知名DJ,他就沒心思去觀察了。聽阿金這麼說來,這下面的區域還挺高端的?

    正想著,龍奇推著一個小推車進來。

    鄭嘆奇怪了,不就拿點酒嗎?至於推個推車進來?

    等龍奇從推車上一個盒子裡面拿出酒的時候,鄭嘆就感覺像是被一根魚刺卡住的感覺。

    紅星二鍋頭?!

    麻痹的,來這種地方衛稜居然要喝二鍋頭?!

    還尼瑪是那種外面很普通包裝的那種!

    好的是,龍奇只是將二鍋頭遞到衛稜面前,端了一杯雞尾酒給阿金,然後拿出兩瓶紅酒放在實木茶幾上,剩余幾瓶紅酒都放在房間的酒櫃裡。

    一杯酒下肚,再加上衛稜套話,阿金開始敞開話匣子。

    鄭嘆也終於知道為什麼只見到阿金一個人了,因為另外四人都在醫院。三個躺病床上,一個在那邊照顧,他們手上的錢幾乎全砸進醫院了。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他們沒朋友,沒親人,作為外來者,在酒吧跟人起衝突也肯定是挨揍的一方。有些事情,不是他們想避免就避免的。

    白天阿金在醫院照顧了大半天,晚上出來走走,也好好想想,找到一個解決當下困難的法子,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作為隊長,他得挑起擔子。

    同時,衛稜也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話,關於那位方三爺的。衛稜感覺,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堂堂韶光集團董事長竟然跑去賣唱?!還是跟一隻貓一起賣!

    這要是說出去,方家的人估計滅口的心思都有了。

    衛稜一邊聽著,一邊開了瓶紅酒給阿金滿上,自己則拿起一個二兩裝小瓶的紅星二鍋頭喝起來。

    那邊衛稜在套話,這邊龍奇也沒事幹,開了瓶酒給自己倒了杯,坐在旁邊低頭喝自己的,同時也想想最近老大說的事情該怎麼去解決。正喝著,發現面前被推過來一個酒杯。

    抬頭,龍奇便看到蹲在實木茶幾上的那隻黑貓。

    鄭嘆實在忍不了了,如果自己不主動點,估計會被無視得徹底,於是將一個空酒杯推向龍奇。

    一人一貓對著瞪了半分鐘,龍奇才移開眼,看向衛稜那邊,衛稜只是往這邊掃了眼就沒再注意了,看來是不準備管。龍奇再看看前面這隻貓,貓爪子還敲了敲酒杯,像是在催促似的。

    龍奇一樂,拔掉瓶塞給推過來的杯子裡加了點酒。

    鄭嘆看著倒進杯子裡那麼一點點酒,有些不滿意,不過至少有酒了不是,喝完了再讓這丫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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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4:42

第七十二章 自作孽,不可活

    鄭嘆將頭伸進紅酒杯子裡面的時候,發現杯口還是有些小,只能將耳朵往後收了收,不然耳朵卡在杯口那裡難受.

    喝酒還得收耳朵,不爽!

    還是當人的時候好啊。

    鄭嘆一邊將頭伸進杯子裡喝著酒,一邊想著,尾巴尖一勾一勾的。

    龍奇瞧著挺好奇,貓能喝酒?他第一次見到。

    以前龍奇倒是聽一個哥們兒說過讓他家貓喝酒的事情,可他家的貓寧死不屈,就是不張嘴。後來他給貓身上塗了點酒,貓就會去舔毛。舔一下就伸舌頭搖腦袋的抽半天,緩一會兒之後又去舔毛。最後他家的貓直接昏睡了過去。那哥們將貓帶到獸醫店的時候還被獸醫狠狠批了一頓,因為有很多貓是對酒精過敏的,喝多了會引起中毒甚至致命,開不得這種玩笑。

    不過……

    龍奇再看看衛稜那邊,衛稜正打探著方三爺賣藝的細節,聽得起勁呢,一邊聽一邊樂,也不怕到時候被方家的人追殺。偶爾瞟一眼這邊,見貓喝酒衛稜也有要阻止的意思。

    衛稜不擔心,可龍奇擔心,真要是出什麼事,自己肯定得擔責任,他可不認為面前這隻貓只是普通貓,不然衛稜也不會帶過來,就算衛稜沒約束貓,可還時刻關注著,生怕這貓出什麼事一般。

    傷腦筋啊。

    這貓喝酒不會拉肚子吧?

    喝了會不會吐?

    要不要先讓人找個獸醫過來預備著?

    龍奇的思緒剛轉了個彎就又聽到貓爪子敲酒杯的聲音。抬頭,見實木茶幾上那只黑貓又瞪著自己,而那個酒杯裡面的酒已經喝完了。

    不過,龍奇這次沒有那麼爽快倒酒,還在猶豫。

    鄭嘆剛嘗出點酒味,懷念了一下曾經的曰子,心裡也讚嘆了一下這酒還不錯,可現在面前這人不準備倒酒了?這怎麼行?!

    抬爪子再敲敲酒杯,這次敲得力道大了些,也急促了些,催促的意思很明顯。

    龍奇看著面前這隻貓,他沒想到這貓會這麼與眾不同,嗜酒嗎?應該也不至於,一時興起?

    鄭嘆敲了敲杯子之後,又將酒杯往龍奇那邊推了一點,再推的話,就會掉下茶幾了。

    龍奇心裡嘆了嘆氣,將酒杯往裡移了些,然後拔瓶塞又往酒杯裡面倒了一點,比剛才稍微多了一些。

    擱下酒瓶,龍奇看著面前的貓,就這小身板,這點已經是極限了吧。

    鄭嘆可沒去猜龍奇到底在想什麼,見到杯子裡有酒之後,就又將頭伸進去喝。喝完之後繼續跟龍奇對著瞪,直到龍奇給他再次倒上。

    第三次倒的酒喝完之後,鄭嘆覺得有些撐,尿意來襲,便跳下茶幾跑向衛生間那邊過去。

    包房內有獨立的洗手間,鄭嘆來到洗手間門前,跳起來撥門把手,打開門之後進去,還不忘將門關上。

    一直注意著鄭嘆動靜的龍奇看得愣眼,恰好衛稜這時候也看著這邊,龍奇便道︰「稜哥,這貓……」

    「別管它,它自己知道該怎麼做。」衛稜淡定地道。

    龍奇無語,這貓到底咋訓練出來了?真邪乎。

    在鄭嘆出來之後,龍奇還特意跑去衛生間看了下,發現連馬桶都沖過,周圍也沒有灑貓尿的痕跡。水龍頭開過,衛生紙也用過,扔進簍子裡的紙團上還粘著幾根黑色的貓毛,聯想起那貓走出去的時候兩只有些濕前爪,龍奇覺得自己想多了,一隻貓怎麼可能會自己洗手然後扯衛生紙擦手呢?

    龍奇並不知道,原本鄭嘆是準備用烘手器的,但是不太方便,就直接扯了衛生紙簡單擦擦了。包房裡面鋪著地毯,腳掌踩過的濕痕也不明顯。

    龍奇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皺著眉頭,估計還沒想通。

    這邊阿金也有些喝多了,衛稜想知道的事情都被套出來。

    看了看坐在那裡發呆的阿金,衛稜將窗戶牆拉攏,房內立刻平靜下來。打開設備,拿出麥克風遞給阿金,衛稜道︰「試試?」

    阿金現在不太清醒,但唱歌形成了一種自然,見到麥克風就不自覺接過手,聽到伴奏響起就開始唱,衛稜點什麼,他就唱什麼。實在不會的就直接說出來,讓跳過。

    衛稜其實也有心想幫阿金一下,怎麼說也從這人嘴裡得到了一些方三爺的浪蕩事跡,又看在黑炭的面子上,忙個小忙總行。年輕人嘛,給他一點點希望,就能讓他們從絕望中走出來。現在讓阿金唱歌只是為了看看這人的唱功而已。

    雖然對於這方面不太了解,但經常來這裡,聽的歌多了,衛稜也能分辨出來一些高低優劣。阿金的唱功尚可,只是還不夠,訓練一下後頂多在北區那邊混著,至於到時候能混成什麼樣子,那就得靠他自己了,或者說,靠他們那個小樂隊的能耐。

    在夜樓,能夠到哪個區駐唱,完全是憑借個人能力。

    在酒吧,駐唱歌手就要學會帶動氣氛,也要足夠聰明,什麼場合就唱什麼歌,還要有一定的應酬能力和應變能力,等等這一些問題,衛稜剛才在套話的時候已經有了個底,阿金雖然做得還不夠好,但練一練相信就能應付了。再說,現在也不可能直接就讓他們過去唱,就算是夜樓的北區人手也是安排好了的,衛稜不會強行干涉,到時候先跟人打個招呼,讓葉昊的人幫忙再安排就行。

    正當阿金長唱得起勁,衛稜正思考著的時候,鄭嘆撈過衛稜手裡另一個麥克風,開始嚎起來。

    鄭嘆覺得自己喝得不多,但是,按照現在這個小身板,這些酒足夠讓他醉得迷迷糊糊了,剛才還好,現在酒勁上來,鄭嘆走路都呈「S」形。

    而鄭嘆在聽到阿金唱歌之後,也突然有了唱歌的想法。

    喝醉之後的鄭嘆,搖搖晃晃地,彷彿看到了那個晃動的放著很多貓籠子的車廂,畫面一轉,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個為了躲避抓貓人,藏在布滿灰塵的閣樓裡的自己,那個為了看上去不像一隻流浪貓而跳進養魚的水池裡面洗冷水澡,去跟一隻波斯貓搶寵物牌,等車還要被人追著打的黑貓……

    畫面再轉,鄭嘆彷彿又趴在一輛公交車上,聽著司機在瘋狂地按著喇叭,輪胎與地面的尖銳摩擦聲,還有駕駛員的帶著當地口音的叫罵。打開車燈行駛在路上的車輛如血液般流動,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得凶神惡煞。

    而鄭嘆自己,每一天都和這個世界打著啞語。

    突然也好想唱歌,放聲,放肆地唱。

    於是,鄭嘆看到衛稜那兒的另一個麥克風之後,就過去撈在懷裏。


    晚上十點,楚華大學東家屬區。

    焦家。

    焦爸和焦媽都沒睡覺,畢竟這是自家貓好不容易回來之後,第一次被帶出遠門,就算知道有衛稜看著,但心裡還是不放心,打個電話過來說明一下也行啊。

    正想著,臥房的電話響了。

    離電話近的焦爸快速伸手接起。

    只是,在接通的那一霎那,從聽筒那邊傳了過來的一聲聲標誌性的「嗷嗚哇啦」句式的嚎叫,讓正準備問出一連串問題的焦家夫婦沈默了一會兒。

    等聽筒裡變得安靜下來,焦爸問道︰「那邊怎麼回事?」

    「黑炭喝醉了,現在正嚎著呢,我在洗手間,這裡安靜一些。」那邊衛稜說道。

    「你們給它喝酒?!」焦媽氣道。

    焦媽還準備過來搶電話說幾句,被焦爸安撫住了,問了一下那邊的具體情況。

    衛稜簡單說了一下之後,走出洗手間,來到沙發旁,讓龍奇將音響設備關掉,然後將電話往正乾嚎著的鄭嘆旁邊放了放。

    聽著那邊去掉了背景音的嚎叫,這讓焦爸確定,確實是自家貓沒錯,而且還精神得很,中氣十足的。只是,相比起以前,自家貓這次吼得更驚悚更肆無忌憚,呈一發不可收拾之勢,而已。

    「黑炭?」焦媽將電話搶過來,叫了幾聲。

    鄭嘆正嚎著,感覺有些奇怪,沒伴奏了,安靜了不少,然後又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聲音,嚎聲變小。

    「黑炭不回來了嗎?」是小柚子。

    「媽,黑炭去幹什麼了?」這個是焦遠。

    倆孩子都沒睡著,聽到家裡電話響就立刻踢開被子爬起來躡手躡腳走到家長房門前貼著耳朵聽,確定是關於自家貓的,就敲門進來了。他們的聲音也通過電話傳到鄭嘆的耳朵裡,不大,但鄭嘆依然能聽得到。

    「乖,去睡吧,黑炭在跟人K歌。」焦爸對他們說道。

    這邊,鄭嘆歪著頭,用混沌的腦子思量了一會兒。

    對,自己現在已經沒流浪了,累了還可以回家,那個不大的院子,老舊的樓房,有些擁擠的頂樓小房屋……

    這麼一想,心情也突然變好了。

    衛稜和龍奇就看著沙發上那隻貓停下嚎叫,然後猛地再次嚎起來,變得激昂了,那跨越兩個八度卻半點不在調上又吼得歇斯底里的嗓音,讓衛稜和龍奇想撞牆。他們現在無比羨慕已經喝醉睡過去的阿金,那樣就不用忍受這種煎熬。

    沒開設備沒配樂,麥克風沒起作用,這貓還能嚎得這麼起勁!

    為此,衛稜和龍奇心裡同時做下決定,以後絕對不能給這只貓喝酒!自作孽,不可活啊!

    衛稜想出門清淨一會兒,又怕鄭嘆做出點什麼意外的事情,既然答應了焦家的人,就得看著。

    而龍奇,幾次上去想將鄭嘆抱在懷裏的麥克風拿出來,想著沒麥克風這貓估計就不會嚎了,但手還沒踫到麥克風都被撓了,沒撓到手,受摧殘的是衣袖,這剛買沒兩天的西裝,袖子就被貓撓出幾個破洞。想溜出去還被衛稜拉著,說什麼同甘共苦。共苦你妹啊!

    當葉昊辦完事回來的時候,一開門就被那嚎叫聲驚得止住了腳步。房內的隔音效果很好,以至於將門打開之後,瞬間造成了巨大的聽覺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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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4:59

第七十三章 這貓……

  跟在葉昊身後的人快速擋到前面,被葉昊抬手止住。

  跟著葉昊來這層樓的都是幾個信得過的人,而一直跟在葉昊身邊的都是心腹。

  比如此刻擋在葉昊身前的是留著小平頭的豹子。豹子只知道這裡面一直都是衛棱的專用地,而且今天負責場子的是龍奇,這兩個人都不是會製造出這種噪音的人。至於剛才守門的人說的衛棱帶過來的年輕小子,沒見過,不好評論。

  不過,這種噪音也實在是太讓人絕望了。

  恕豹子沒想到鄭嘆,雖然守門的人也說了衛棱帶過來一隻貓,但他從來就沒聽過貓會發出這種聲音,也沒想過一隻貓能夠做出多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見葉昊抬手,豹子也退到一邊,但視線還是注意著裡面,生怕突然竄出個什麼奇怪的東西來。

  隨著門漸漸打開,房內傳出來的聲音響徹三樓的整個走廊,在走廊兩頭守著的人身上的汗毛嗖地立了起來,看了那邊一眼,然後迅速收回視線。事關老大,他們還是不要好奇的好。

  葉昊和豹子快速進門,然後將門關上。三樓的走廊頓時又安靜了,彷彿剛才的嚎叫聲沒出現過一般,而三樓的人心裡都在猜測,那間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葉昊進門之後,第一眼就看到了這種噪音的源頭。

  沙發上躺坐著一隻黑貓,坐姿跟人差不多。靠著沙發,懷裡抱著話筒。還好龍奇將所有的音響設備都關掉了,不然剛才開門那一會兒傳出去的聲音更恐怖,得增加擴音和配樂。

  沙發上還躺著一個人,估計是喝多睡過去了,這應該就是衛棱帶進來的那個年輕的小子。

  至於衛棱,帶著個大耳機,坐在沙發旁邊的椅子上,一臉的便秘樣。

  而龍奇,坐在角落那邊。一隻手肘擱在腿上,歪著頭以手撫額,另一隻手垂在身旁,拿著眼鏡。袖子上很多被撓出來的洞和劃痕,還有幾處已經破了。

  對於龍奇這件新買不久的西裝,豹子是知道的,聽說還花了幾千塊錢。可是,今晚上這件西裝算是報廢了。

  龍奇捏了捏眉心,察覺到房間的門打開,抬頭看過去,見到葉昊和豹子之後,龍奇簡直像是見到親爹似的,立刻從椅子上彈起,跑過去對葉昊道:「昊哥,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您處理吧,我去看看下面的場子!」

  說著龍奇就準備往外遛,被葉昊拎著衣領重新拖進房內。現在葉昊還沒搞清楚狀況,但看衛棱和龍奇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就知道現在的情況比較棘手,想溜?沒那麼容易。

  龍奇一臉無奈地將事情簡單說了一下之後。豹子奇怪地問:「它真喝了那麼多酒?我還沒見過貓喝酒呢。」

  「現在見到了。」龍奇朝沙發上的鄭嘆努了努嘴。

  葉昊沒說什麼,看向衛棱,衛棱只是攤攤手,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走到沙發前,葉昊看著面前的貓。他聽到手下人匯報的時候就知道,衛棱帶過來的肯定是這一隻,因為被抓而導致楚華市明裡暗裡一些變動,動用了那麼多人尋找的黑貓。

  以前不管衛棱怎麼說,葉昊都認為衛棱是在誇大,可是,現在看到真面目之後,葉昊突然覺得衛棱其實還低估了這隻貓的能耐。

  能喝酒還能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嚎成這樣的,估計就這麼一隻了。

  鄭嘆雖然醉得厲害,但打自流浪之後,警覺心就提高很多,從房門打開的時候,他就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所以嚎得也有些心不在焉,現在一個陌生人走到跟前來,他就不得不重視了。

  停下嚎叫,鄭嘆看著面前的人。

  一人一貓對瞪著。

  葉昊是在打量面前的貓,而鄭嘆腦子不太清醒,警惕中還有些茫然。

  房內的噪音終於平息,幾人心裡都舒了一口氣,這嚎叫聲聽著太瘮人,讓人神經不自覺緊繃起來,現在安靜下來後,感覺輕鬆多了。

  看著面前的人十幾秒後,鄭嘆那點殘存意識確定面前這人自己不認識,將手上的麥克風朝那人一扔,翻了個身往旁邊走。

  葉昊抬手抓住拋過來的麥克風,心中詫異。這貓拋麥克風的力氣不小,不像是一般貓能夠有的,這要是反應慢點的人,估計會被麥克風砸到。

  那股子激情澎湃和內心所有的感慨發洩出去之後,靜下來時,鄭嘆就感覺頭昏昏沈沈的,想睡覺。最後那點點意識讓鄭嘆注意到衛棱在旁邊,也知道衛棱答應了焦媽要保證自己安全的事情,所以他知道自己就算現在睡過去也可以,其他事情不用去管,有衛棱會收拾。

  另一個令鄭嘆不太爽的就是,原本準備睡覺了,但發現沙發上還躺著另外一個人,現在他根本就不記得阿金在這裡,嗅了嗅,氣味不算陌生,但也不算熟悉,確定不是焦家的人。

  鄭嘆走過去,抬腳,踹,直接將躺在沙發上睡覺的阿金給踹下沙發,然後沿著沙發走了一圈,躺到沙發正中間,調整了個姿勢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些。

  房內一片寂靜,被踹下沙發的阿金依然睡著,可能是因為地板上鋪著地毯,沒摔疼,就算摔疼了,阿金喝成這樣,醒過來的可能性也很小。

  而房內包括衛棱在內的四人,則被鄭嘆的所為震驚不已。

  衛棱知道這貓的力氣比一般的貓大,但也沒想到會大成這樣,直接就將阿金給踹下去了,就算是自己師父家那隻也不會這樣吧?

  至於葉昊、龍奇和豹子三人,內心已經開始湧現各種猜測和想法。

  神仙?

  貓妖?

  妖孽?

  變種?

  還是某個特殊部門的秘密武器?

  「這貓……」葉昊指著橫躺在沙發中間的黑貓,看向衛棱。

  衛棱擺擺手,「有點特別而已,你們知道就行,別說出去了。」

  這尼瑪只算是「有點」特別嗎?!

  龍奇看看被踹到地板上的阿金,再看看自己的衣袖,後悔不已。早知道這貓有異,就不該那麼盲目過去搶話筒,報廢一件西裝。

  葉昊拖過來一把椅子,點上一根煙,吸了兩口。沈默一會兒,說道:「你的意思是,那件事情可以讓這隻貓幫忙?」

  「有這個想法。」衛棱點點頭。

  從帶著貓來「夜樓」,進這個包間,黑貓和龍奇那邊的動靜衛棱都看在眼裡。他將貓帶過來,一個是確實希望這貓能夠幫上忙,另一個就是希望這貓能夠跟龍奇等人多熟悉一下,這幾人都是衛棱信任的人,葉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而豹子和龍奇是葉昊的心腹,很早就跟著葉昊了。

  如果雙方能夠熟悉,以後就算這貓遇到麻煩,衛棱自己和何濤等人暫時不在楚華市或者騰不開身忙幫的時候,也能找這些人應下急。畢竟是城市裡,給貓造成麻煩的,大多數時候都是人,如果能夠讓葉昊欠一個人情,這貓也能多一個庇護。

  「不過,具體行不行,這貓同不同意合作,得等它醒了之後再說。我已經跟牠家裡打電話了,今晚就讓它在這兒睡,明天問問牠的意思。」衛棱道。

  如果是在今晚之前衛棱說這話,龍奇和豹子都不會相信,但現在,他們都保持沈默,同時,也對於衛棱口中所說的跟這隻貓談合作的事情不意外。

  「還有,」衛棱抬頭,面上比較嚴肅,「關於這隻貓的事情,希望大家都能夠保密。」

  「這我自然明白。「

  葉昊側了側頭,身後的豹子和龍奇也立刻道:「我們知道的,棱哥,絕對不會說出去。」

  「嗯。」衛棱嗯了一聲之後,將注意力放到躺地板上睡得啥也不知道的阿金身上,搖搖頭,對葉昊道:「這個孩子跟那隻貓挺有緣的,他們有個樂隊,也都是些沒成年的孩子,到時候讓他們先來這裡幹幹,熟悉一下,也學習一下吧。」

  不用說得太具體,葉昊就知道衛棱的大致意思,「行,龍奇,你到時候安排一下。」

  「好的,昊哥。」龍奇答道。

  將事情說完,衛棱就轉了話題,說起方三爺賣藝的事情。

  「所以說,跟這隻貓扯上關係,對你們來說未必沒有好處。想想韶光集團最近的動作就應該知道。」衛棱道。

  最近韶光集團的動作確實很大,方三爺回歸之後,跟很多人所預料的一樣,每次回歸都有大動作。

  龍奇將阿金帶出房間,豹子守在房門外,房內除了談論事情的衛棱和葉昊之外,就只有躺在沙發上睡得沈沈的黑貓。

  第二天,鄭嘆醒過來的時候,搖了搖頭,腦子還有點木木的,但是昨晚上的記憶也慢慢回想起來。鄭嘆暗罵自己一句,昨晚上簡直就像一個神經病,一個傻逼似的,真是自毀形象啊,還好焦家的人沒有看到,不然肯定會認為自家貓瘋了。

  喝酒後體內的蛋白質流失嚴重,葉昊讓人給準備了很豐盛的早餐。衛棱和阿金坐在桌子前,阿金本來準備先去醫院的,但龍奇說已經派人過去了,會幫著轉院,並處理剩下的事情,讓阿金先吃早餐,不用太擔心。

  鄭嘆站在桌子上,看到哪個就讓衛棱給弄點到面前的盤子裡。

  衛棱覺得,現在這貓真的要成「爺」了,還得讓人伺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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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5:15

第七十四章 這樣會嚇住人的

  葉昊並沒有立刻就過來跟鄭嘆談話,第二天也沒有出現在夜樓,聽說有事情先離開了。

  阿金他的幾個夥伴現在轉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院,比他們之前的小醫院要好很多,也讓他們能夠接受更好的治療。並不是他們傷得有多重,而是為了保證以後演奏的時候不出現其他後遺症,到好點的醫院也能更有保障些。

  衛棱開著車,車後座上只有鄭嘆,阿金坐在副駕駛座。

  本來阿金準備坐後座的,但是他發現,自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對待這隻黑貓了。他知道自己能夠得到幫忙是這隻黑貓的關係,衛棱都已經直接說過了,就是看在這隻黑貓的面子上幫他們一把。

  但是,阿金不明白,這不就只是一隻貓麼?就算特別,那也僅僅只是一隻貓而已吧?

  除了衛棱的態度,夜樓的那幾個人也是。阿金回想了一下早上發生的事情,他們從夜樓出來時,碰到在一樓跟人談話的龍奇,龍奇看到他和衛棱之後笑著打招呼,很正常,但看到黑貓之後那表情就不那麼自然了。阿金在外闖蕩這麼久,看人臉色這方面下過功夫,所以,即便龍奇那個表情只是一閃而逝,也還是被他注意到了。

  而對衛棱,阿金心裡有些忌憚。昨天他是喝醉了,但還記得起來一些事情。衛棱從他嘴裡套出了太多的話,甚至連其他四人的住院地址病房號都套出來,雖然說衛棱並沒有惡意,但阿金覺得自己還是不夠警惕,昨天在夜樓太衝動了,尤其是看到「東宮」那邊的演出的時候,一下子就放下戒心了。看來還需要磨練。

  至於那位方先生……

  衛棱告訴他,關於那位方先生的事情以後不要跟其他人談起,不然可能會惹禍上身。

  果然,都不是普通人哪!連貓都不是普通貓。

  停好車,衛棱拿出背包,拉開拉鏈抖了抖手裡的包,然後看向鄭嘆。

  鄭嘆心裡無奈,但也只能跳進包裡。

  龍奇已經將他們的病房號告知了,衛棱和阿金直接來到病房。並不是單人病房,每間病房裡面都有四個床鋪,不過,現在這間病房內只有阿金的四個小夥伴。三個住院臥床,另一個守著的時候也能在剩餘的那張病床睡一覺。

  見到阿金進來,四人有很多問題想問,但礙於衛棱在場,沒有問太多。他們到現在還納悶,昨天晚上就有陌生人來過,只是今天早上才告訴他們準備轉院,折騰一番之後來到這個新的醫院,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他們擔心,有人已經處理好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經歷過流浪生活的他們更是清楚,所以,對方的這些行為更讓四人心裡沒底,就希望阿金快點回來好讓他們弄明白事情的緣由。

  而四人在聽了阿金簡單的講述之後,不相信似的看著從衛棱的背包裡面爬出來的黑貓,這貓來頭很大?

  不管來頭大不大,他們能夠住在這裡,能夠有機會進「夜樓」學習那些駐唱的技巧,即便只是在夜樓北區,對他們來說也是天大的好消息。原本他們還做好了各種最差的打算,甚至還準備收拾東西烏溜溜回家的,沒想到能夠峰迴路轉。誰都希望衣錦還鄉,而不是落魄到近乎絕境之後才逃回去。

  鄭嘆瞧了住院的這幾人一眼,躺病的三人,一個頭上纏著繃帶,一個腳上打著石膏,最後一個估計還有內傷,現在三人看著還挺精神,證明傷勢確實不是很重。

  到酒吧唱個歌還將自己整成這樣,確實夠倒黴的。不過,這也是常事,跟酒吧的其他歌手起衝突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阿金幾個人在這裡沒靠山也沒其他認識的人,被欺負被排斥也不稀奇。

  鄭嘆過來只是看看這幾個人,看完就跳進背包,示意衛棱可以離開醫院了。

  衛棱離開時,拍了拍阿金的肩膀:「年輕人,還有很多需要學,記住以後別那麼容易就被人套話了。」

  阿金詫異,這樣看來,衛棱其實明白做法欠妥,但同時也給阿金上了一課。

  從醫院出來,衛棱直接將鄭嘆送往楚華大學東家屬區。再不將貓送回去,焦家的人意見肯定更大,這樣的話,以後再想借貓帶鄭嘆回去玩就是難了。

  不過,在前往楚華大學的路上,衛棱一邊開車也一邊注意著後排車座上歪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黑貓。

  鄭嘆其實是在回想昨天喝醉之後的一些細節,暗嘆自己還是太衝動了。鄭嘆自己都沒想到心裡會憋了那麼多情緒,就因為這樣一個契機,全部通過嚎叫釋放出來。還好是在夜樓那地方,隔音效果好,也沒被其他人知道,不然就出大醜了。

  除此之外,鄭嘆還猜測衛棱希望自己幫忙的事情肯定關於那個葉昊。

  葉昊還有龍奇、豹子那樣一些人大概是個怎樣的出身,鄭嘆也能夠推測一二,能夠支撐起偌大一個夜樓,能夠安然無恙地在那個繁華地帶經營,肯定也是有一定力量的。

  至於衛棱到底需要自己幫什麼忙,鄭嘆還沒想到。

  鄭嘆正琢磨著,前面開車的衛棱就出聲了。

  「黑炭哪,你看外面有鴿子哎。」衛棱說道。

  鄭嘆立起身往窗外看了看,那邊有個廣場,廣場上有幾隻鴿子,不多,不像電視上那種一群一群的鴿子,這個時候也沒有誰會去餵鴿子,沒什麼看頭。只是,為什麼衛棱會說起鴿子的話題?

  「聽說上個世紀的時候,國外有人利用鴿子作為間諜,訓練鴿子之後,人們會在這些特殊的鴿子身上,安裝一種微型的竊聽器,讓它們在激光的指引下飛向要偵察的目的地,比如窗臺等地方。這些特殊的鴿子在停下來後,會按照訓練的步驟,啄一下竊聽器,打開上面的特別開關,然後,原本被裝在鴿子身上的竊聽器就會自動脫離鴿子腿,開始竊聽任務,而鴿子則已經遠走高飛了……」

  說完這話,衛棱心裡都嘲笑自己,竟然跟一隻貓說這種深奧的話題,而且這話還拐彎抹角的,貓怎麼可能聽得懂嘛,就算這貓聰明,也不會像人那樣拐幾個彎思考吧。

  恰好這時候車駛到路口,又遇到紅燈,衛棱通過內後視鏡看向後座上的貓,原本以為那貓會和平時一樣擺出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蹲在那裡,卻沒想到,看到的是,那貓正瞇著眼睛盯著這邊。

  那眼神裡的意味……

  衛棱心裡一凜,這是聽懂了?真他瑪邪乎!

  雖然師父他老人家說過「貓是靈物」這種話,但太「靈」就有些妖孽了,這樣會嚇住人的。

  「黑炭哪,葉昊那邊遇到點小麻煩,也不是不能解決,就是需要的時間長了一點,但是葉昊希望能夠盡快將事情解決,所以想在某人家裡裝個竊聽器,但是那地方人又不好進去,於是就希望你能夠幫個忙。怎麼樣?你聽懂了沒有?」衛棱從內後視鏡看向後座。

  鄭嘆打了個哈欠,趴下來。

  衛棱又道:「這樣吧,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呢,就拍一下車座。」

  鄭嘆甩動尾巴拍了下車座靠背。

  衛棱眼角抽了抽,這尼瑪還真聽懂了!是不是都可以免去訓練的過程直接上陣?

  「這也不是很危險的事情,只是不想打草驚蛇而已,你過去執行任務的話,外面還有我接應,如果出什麼事,我保證能夠將你帶離那裡,行不行?」

  鄭嘆甩尾巴又拍了一下車座。

  「怎麼樣?有沒有興趣接這個活?」衛棱問。

  這次鄭嘆沒有立刻甩尾巴,過了大概半分鐘的時間才甩的。

  這次輪到衛棱詫異了,真聽懂了?真的知道他自己要做什麼事?

  這貓該不會其實什麼都沒聽懂,只是甩甩尾巴逗人玩吧?

  按照衛棱原來的計劃,訓練,配合等,至少需要一星期,就是為了讓貓知道自己要做哪些事情,怎樣去做。可是現在的情況有點出乎衛棱的意料。

  「總之,你先想想吧,後天我再過來接你。」衛棱說道,這語氣並不像是在跟一隻貓說話,更像是跟人。而且,談話太過順利以至於衛棱反而擔心了。這貓到底是真懂還是假懂?

  到達楚華大學後,衛棱的車駛進東區大院。

  鄭嘆下車後,又跳上。

  「幹嘛?」衛棱奇道。

  鄭嘆抬爪子撓了撓脖子。

  「哦,忘了。」說著衛棱從兜裡掏出鄭嘆的門禁卡掛鄭嘆脖子上。

  這次鄭嘆才跳下車離開。不過沒上樓,這時候樓上沒人,上去也無聊。

  大院的草坪那兒,阿黃和警長在曬太陽,旁邊趴著聖伯納犬小花,而阿黃還動著爪子在小花身上交替踩踏著。

  鄭嘆沒工夫去一直注意牠們,他現在在思考一些事情。

  明年這時候焦爸估計要出國,一出就是至少一年,到時候焦家也沒個主心骨,焦遠和小柚子他們要是受人欺負咋辦?不能總去指望大院的人幫多少忙吧?

  焦爸的朋友們肯定會照應些,但鄭嘆希望自己也能盡點力,既然決定留在這裡,肯定要表現出自我價值來。要真有誰欺負上門,正當途徑又起不了太大作用的話,下黑手之類的事情,還是找葉昊他們更方便。有時候,暴力能夠更直接地去解決問題。

  所以,葉昊這條線,鄭嘆沒想放棄。

  不就是個小任務麼,既然衛棱說沒有生命危險,嘗試一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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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5:34

第七十五章「佛爺」喜歡貓?
  
  衛棱離開後,第二天並沒有過來。
  
  鄭嘆有些失望,他都做了一晚上的心理準備,幻想了各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特工畫面,結果衛棱一去就沒信了,鄭嘆還懷疑是不是衛棱給焦爸焦媽打電話被拒了呢。
  
  對於衛棱一連兩天都沒過來,最高興的是焦家的人。那天他們在鄭嘆回來之後,焦媽立刻將鄭嘆帶到小郭那邊做了個身體檢查,得到的結果是「健康」,確切地說,應該是「狀態非常好」。
  
  這點焦媽和小郭他哥也不太明白,如果這隻貓真的是喝多了酒的話,不至於屁事沒有吧?至少也得萎靡一下,或者鬧鬧脾氣什麼的。
  
  他們並不知道,鄭嘆藉著這次「發酒瘋」也將心中憋了很久的悶氣釋放出來了。或許他們難以想像一隻貓怎麼會有這樣那樣的心理障礙,但事實確實是這樣沒錯。
  
  對人來說,當心理障礙得不到釋放的時候,久而久之便會形成心理疾病,注意力不集中導致的多動癥、焦躁癥,學習壓力大造成的抑鬱癥、焦慮癥,遭遇挫折造成的強迫癥焦躁癥等,從十歲的孩童到七十歲的老人,每個年齡段的人都存在著不同的心理障礙。
  
  鄭嘆的心理依舊是人的心理,就算為了活下來而無奈地接受變成貓的現實,但心理這關並不是那麼容易過的。借酒發瘋雖然毀形象,但確實是一個不錯的發洩方式。鄭嘆不知道自己會依然以貓的形態存在多久,也不知道這種心理障礙什麼時候才會徹底消除。但至少,現在找到了一個相對來說不錯的宣洩方式,一個不用花一毛錢就能讓自己心理更輕鬆的法子。
  
  嗯,等什麼時候再鬱悶了,再去「夜樓」發個酒瘋,嚎一嚎,反正焦家的人又看不到,周圍的人也看不到,不會知道自己毀形象的那一幕,至於葉昊那邊的人怎麼想。受不受煎熬。這不在鄭嘆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是鄭嘆昨天回來之後在樹上趴著想了一下午的結論。而另一邊張忙著處理手頭事情的葉昊和龍奇等人,壓根不知道自己被賴上了,或者說,他們的地盤被一隻貓看上了。
  
  這周不用去小郭那邊拍廣告。也沒有衛棱的電話過來。家裡沒人。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鄭嘆趴在大院的樹上。以前一直不知道大院草坪邊上那些灌木是些什麼樹,現在才知道,那一排種的都是含笑花。
  
  空氣中瀰漫著幽幽的香味。
  
  鄭嘆趴在高高的梧桐樹上,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看著下方草坪上又開始挖洞的牛壯壯,這傢夥自打看到撒哈拉刨過一次坑之後,就惦記上草坪了。校園裡很多地方都是水泥面,能刨坑的地方只有花壇和草坪那類的地方,而牛壯壯每次被放出來總會在草坪上找個地方刨一刨,有時候會藏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進去,有時候純屬是為了刨坑。
  
  莫非這也是一種發洩情緒的方式?
  
  鄭嘆不懂。他又不是狗,再說了,他連很多貓的心理都搞不懂,不過貓的心思本就難猜。
  
  閒著無聊,鄭嘆準備去一趟西家屬區那邊,好久不見小卓了,話說回來,小卓早過了預產期,應該已經生娃了吧?可是回來到現在都沒聽焦爸焦媽提起過。
  
  看來要弄明白只能自己去找答案了。
  
  就像任崇的事情,鄭嘆是回來之後去生科樓那邊找焦爸的時候聽到那邊的學生談論才知道任崇栽了的。聽說任崇與經濟學院那邊的某個女學生有不正當關係,聽說還跟外語學院那邊的某院花有一腿,而任教授原來是有老婆的,他老婆原本在國外,聽說出身還不錯,大小姐脾氣,知道後知道坐飛機給來這邊,當著很多人的面抽了任崇幾巴掌。還聽說任教授涉黑……
  
  等等事件,各種影響不好的傳言,在學校瘋傳,校方原本是想讓任崇休假一段時間,等風波過去的,畢竟任崇本身確實有能力。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強制辭退了任崇。很多學生猜測任崇肯定得罪了學校某個大人物,不然不會這麼幹脆地就被辭掉。
  
  鄭嘆回想了一下那個總掛著虛偽的紳士笑意的那張臉,再想想其中聽說的一些傳言,感覺這其中有衛棱和趙樂等人的手筆,畢竟其他院的那些小八卦趙樂肯定會熟悉一些。至於強制辭退的事情,應該就是「佛爺」還有蘭老頭等人的作用,憑焦爸沒那個能耐。
  
  其實,像任崇這種跟學生有一腿的事情,很普遍,只是大家不知道,或者知道也沒有說出來而已,在國外就更常見了,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就看是誰在背後推動了。
  
  鄭嘆在想明白的時候還挺感動,至少自己出了事情還有這麼多人在幫忙,連總繃著一張臉的「佛爺」都幫忙了。不過,「佛爺」幫忙應該大部分是小卓的原因。不枉自己送一場九葉草啊!
  
  鄭嘆一邊往西家屬大院那邊走,一邊想著現在小卓的情況。
  
  走進西家屬區的院門,鄭嘆就感覺自己被盯上了,不是人的視線,是其他貓的視線。
    
  抬頭看向一棵樹,樹上趴著一隻虎斑貓,跟阿黃挺像,但個頭比阿黃稍微大一些,那貓趴在樹枝上看著鄭嘆這邊,隔這麼遠鄭嘆就能感覺到這隻貓的敵意。
  
  甩甩尾巴,鄭嘆懶得去理會它,繼續往大院裡面走。
  
  沿途鄭嘆遇到了好幾隻貓,以前過來的時候那些貓還沒長大,現在個頭起來了,西家屬區的貓也不少,就是不知道警長跟它們幹過架沒有。
  
  來到小卓住的那棟高樓,鄭嘆在門口守了一會兒,等到有人進去的時候,才從門禁那裡擠進去。
  
  還是和以前一樣,鄭嘆選擇的爬樓梯,坐電梯的話又會被人圍觀,跟看稀罕事物一樣看他,那種眼神鄭嘆不喜歡,所以為了避免那些麻煩,鄭嘆還是覺得爬樓梯來得省心。
  
  一口氣衝到六樓,鄭嘆來到六零六的門口,支著耳朵聽了聽,沒聽到什麼,還是跳起來按門鈴。
  
  不知道那個保姆還在不在,估計自己又得被嫌棄了。
  
  等了幾分鐘,裡面依然沒有動靜。
  
  鄭嘆奇怪了,跳起來又按了幾次門鈴,還是沒人來開門。
  
  難道生完孩子還在醫院住院?
  
  鄭嘆對於女人的那些事不太瞭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蹲在門口又等了十分鐘,還是沒人來開門,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會兒也沒聽到屋裡有其他動靜。
  
  算了,回去吧。
  
  鄭嘆也不準備再等,看這樣子,他是等不來人開門了。
  
  轉身離開,但剛走了幾步,路過電梯那裡的時候,電梯開了,鄭嘆瞧了一眼。
  
  沒看到小卓,倒是看到許久不見的「佛爺」。
  
  「黑炭?」電梯裡的人問道。
  
  「佛爺」手裡舀著一個文件夾,看上去有些疲憊。
  
  鄭嘆還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這位物理學院的鐵血人物,也不太知道該怎麼來和這位「佛爺」相處,她又不會給自己舀小零食,估計也不會準許自己跑到椅子上睡覺,聽說這類人很多都有強迫癥或者潔癖等。
  
  聽說而已,不曾親見。鄭嘆只是平時在校園裡遛彎的時候聽那些學生說的。至於這其中有多少真實性就不得而知了。
  
  「你來看小卓的吧?」「佛爺」問道。
  
  鄭嘆尾巴尖動了動,不知道該怎麼來回答。
  
  「佛爺」也沒等鄭嘆回答,看看手腕上的表,轉身進電梯,對外面的鄭嘆招招手,「進來吧,一起下去。」
  
  鄭嘆站在原地想了想,還是抬腳走進去了。
  
  電梯往下降的時候,鄭嘆感覺這裡面的氣氛有點詭異,太過嚴肅了,有些緊張。以後還是爬樓梯吧,空間寬敞些心裡也舒服些。
  
  原本鄭嘆以為「佛爺」只是將自己送出樓就行了的,結果出了門禁之後,「佛爺」也並沒有要返回樓裡的意思。
  
  「聽小卓說你聽得懂話,咱們走走吧。」說著「佛爺」就抬腳往西區側門出大院的方向走去。
  
  鄭嘆愣了愣,有些搞不懂「佛爺」的意思,不過還是抬腳跟上。
  
  西區家屬大院側門守門的門衛剛打了個電話,跟人聊了很久,午覺都沒睡,有些累了,伸展手臂打了個哈欠,嘴巴正張大著,就看到往這邊走的「佛爺」。
  
  哈欠沒打完,強行終止,門衛趕緊坐好,一本正經的樣子,讓自己看上去很精神很敬業。
  
  在這裡守門的人,心裡都有一桿秤,哪些人好說話,哪些人招惹不起,都知道,不然這工作就別幹了。而「佛爺」就是他們招惹不起的人物,誰都知道「佛爺」的身份,也知道「佛爺」這人說話辦事有自己的一套,甭想著對她拍馬屁拉關係。
  
  不過,今天門衛心裡奇怪,「佛爺」最近也只是來這邊睡個午覺,或者忙過點之後來這邊休息一下的,今天這也不像是睡過午覺的樣子,而且,大名鼎鼎的「佛爺」旁邊居然還跟著一隻貓?!
  
  「佛爺」喜歡貓嗎?
  
  還真沒聽人說過。不過,也不排除這個可能。
  
  對於那些想知道「佛爺」喜好的人,門衛琢磨著是不是賣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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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5:48

第七十六章卓小貓
  
  鄭嘆跟著「佛爺」往外走,西區家屬大院出去就接近西校門,來往的人也比較多,好的是,「佛爺」並沒有要出校的意思,轉了個彎,就沿著一條小道往校園裡走去。
  
  雖然現在確實是往校園裡面走的,但一西大院的門,來往的認識「佛爺」的人也多,鄭嘆不知道被多少人行過注目禮,還有一些人在身後小聲議論是不是「佛爺」家的貓,「佛爺」怎麼有心情出來遛貓等等話題。
  
  如果是想避開這些人不被這麼多人注意,其實很簡單,從西大院另一個門沿著相對冷清的石子路走就行了,並不需要往靠校門的這邊走。
  
  鄭嘆搞不懂「佛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告訴別人這貓其實是有後臺的?而且後臺還是楚華大學鼎鼎有名的「佛爺」她老人家?
  
  鄭嘆一邊跟著「佛爺」往校園裡走,一邊琢磨著這位大人物的心思。
  
  同時,鄭嘆也好奇,剛才過去那邊沒見到小卓,難道小卓搬家了?這房子確實是「佛爺」的沒錯,但「佛爺」既然給小卓住,萬萬沒有現在就收回去的道理,何況小卓還是「佛爺」很看重的學生。
  
  不得不說,「佛爺」她老人家的氣場確實強,鄭嘆跟在旁邊就一直感覺緊繃繃的,真是可憐了物理學院那邊經常會碰到「佛爺」的學生。
  
  「佛爺」也並沒有一直走,在一條比較安靜的小道旁邊的長木椅上坐下,拍拍長木椅旁邊的位置,看向鄭嘆,示意他可以坐在那裡。
  
  鄭嘆跳上木椅,坐在「佛爺」旁邊表示壓力很大。可見那些每天都要和「佛爺」共事的老師們要承受的心理壓力一定比其他老師的大。
  
  「佛爺」坐下後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前方的樹林。
  
  鄭嘆研究了一下,那片樹林也沒什麼特別的,在楚華大學內很多這樣的小樹林,看「佛爺」這樣子,其實是在想心事?
  
  鄭嘆突然覺得像蘭老頭那種也還好,脾氣雖然古怪了些,但至少有什麼就說什麼,讓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能夠有個應對之法。
  
  不過。鄭嘆現在也慶幸自己現在只是一隻貓,就當什麼都不懂算了,也沒人會讓你打破僵化的氣氛找話題。
  
  此時,物理學院有幾個研究生正準備去校門口的銀行取錢,從這條捷徑小道走過來。結果突然看到了坐在路邊長椅上的「佛爺」。
  
  不是都說「佛爺」回去休息了嗎?現在坐在這裡的又他瑪是誰?!那幾個研究生心中鬱悶不已、
  
  現在這個時間點可不是到處晃悠的點,而「佛爺」憑藉她那強悍的記憶力對院裡大部分學生都是有印象的,更何況他們幾個剛好也是「佛爺」那個課題組的,那就更熟悉了。
  
  幾人走過拐角才發現了「佛爺」,這時候想當做沒看見返回去肯定不可能,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原本準備裝作沒看見直接走過去算了的。「佛爺」卻抬頭瞟了他們一眼。
  
  「葉老師!」
  
  「葉老師好!」
  
  幾人面上笑得很僵,心裡拔涼一片。做好了被批的準備。
  
  「你們這是去幹什麼?」「佛爺」問。
  
  「這不是剛發國家補助了嘛,去取錢,順便開個網銀。」搭話的那個人說道。末了還加上一句為自己開脫:「五點多的時候校門口的銀行都快關門,人也多,現在剛好手頭的事情結束有點空就出來了。」
  
  「佛爺」點點頭,「去吧。」
  
  咦?佛爺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
  
  幾人交換眼神。趕緊告辭離開,生怕「佛爺」改主意再將他們揪過去批似的。
  
  鄭嘆看著這一幕。心裡樂了,這幾個倒黴孩子,出來一趟還碰到「大老闆」,估計會繼續忐忑好久。
  
  「真是,整得我像洪水猛獸似的。」「佛爺」輕聲道。
  
  鄭嘆側頭看向旁邊的「佛爺」,看起來,「佛爺」有些惆悵啊。
  
  
  「佛爺」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旁邊的貓身上,這次沒繼續沈默了,而是說道:「聽說那棵九葉草是你送給小卓的?真是只好貓。」說著「佛爺」還伸出手指摸摸鄭嘆的貓頭。
  
  鄭嘆是不喜歡別人這樣摸他的頭,但「佛爺」的話,就忍一下吧,畢竟「佛爺」也替自己出過氣。
  
  「孩子確實很健康,男孩,小卓給那孩子取的小名就叫『小貓』,卓小貓。」「佛爺」說道。
  
  小名這種東西,有花鳥魚蟲,有金石土木,也有龍虎狗豹之類的。聽聞小名是一種頗具特色、值得重視的修辭活動和現其修辭理據主要體現在邏輯上的「無理而妙」,同時,小名也體現了父母對孩子的愛。
  
  不過鄭嘆自己沒有小名,或許曾經也有過,只是當初父母誰都不提,鄭嘆也不會知道。
  
  有時候鄭嘆也挺羨慕那些有小名的人,雖然小名有時候面上不好聽,但讓人感覺鮮活一些,就像一張記憶的底片,透著骨子裡的親近和靈動。
  
  卓小貓嗎?
  
  真想看一下。
  
  沒出生多久的卓小貓應該不會跟那些熊孩子一樣揪尾巴吧?
  
  鄭嘆記得卓小貓出生之前自己還隔著小卓的肚皮碰過他一下的,用頭碰的。
  
  說起卓小貓,「佛爺」面上也變得柔和了不少,就像是在說自己孫子似的。
  
  「到時候,我抱著他過來給你看看吧,也讓他知道知道自己名字的來歷,看看他母親口中經常提起的『黑哥』。」
  
  佛爺說了很多關於卓小貓的事情,比如出生的時候大家有多緊張,畢竟很多人認定這個孩子不會健康,跟小卓關係好的人心裡肯定都不好受,直到孩子出來,做過一系列的檢查之後,大家才放下心。
  
  「佛爺」說。那個九葉草的吊墜卓小貓帶著,而且依照小卓的意思,會讓他一直帶下去,不會有其他的金銀玉石去取代。
  
  不過,「佛爺」基本都在說卓小貓的事情,卻不怎麼提小卓。
  
  小卓呢?不回來了嗎?
  
  為什麼是「佛爺」她老人家親自抱卓小貓過來,而不是小卓自己抱過來?現在卓小貓和小卓又在哪裡?
  
  鄭嘆側頭聽著,現在「佛爺」周身的氣場也不像剛才那樣強硬,再加上這話題鄭嘆也挺感興趣。一人一貓相處得倒也還好,即便只是人在說,貓在聽而已。
  
  「佛爺」說著卓小貓的事情的時候,也觀察著面前這隻貓,雖然這貓沒有發出任何叫聲來回應。但就是讓人能夠知道它在聽,而且聽進心裡去了。
  
  也難怪蘭老頭當時為了這隻貓的事情而對任崇發飆。
  
  「佛爺」並不像小卓之前的那個保姆那樣對黑貓抱有偏見,即便知道面前這隻貓有點特異,「佛爺」也沒有太大驚小怪。走到如今的地位得到如今的名聲,見過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多的去了,不差這麼一個。
  
  不知道如果「佛爺」知曉面前這隻貓擁有著人類的靈魂的話,會怎麼想。
  
  「以後注意著點人。別再被抓走了。」「佛爺」說道。
  
  鄭嘆耳朵往後扯了扯,應該不會,吃一塹長一智,他沒那麼傻缺。
  
  又沈默地坐了一會兒。「佛爺」嘆了嘆氣,「這人哪,分兩種,想得開與想不開。跟你出來走走。還真讓我想通了一些事情。算了,人各有志。總有讓他們必須要做的事情,我也干涉不了。」
  
  鄭嘆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能夠讓「佛爺」想通的事情,也不知道「佛爺」到底都想通了一些什麼,見「佛爺」起身,知道佛爺要走了,自己也從長椅上起來。
  
  「短期內你不用去那邊了,他們不在。」離開時,「佛爺」說道。
  
  「佛爺」不知道這隻貓能不能聽懂自己這些話的意思,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將要說的話說出來而已。西區的房子那邊經常沒人,她自己也只是偶爾去那邊休息一下,睡個午覺之類的,時間也不定,又不是每天都過去,就算貓去那邊沒人開門。
  
  一人一貓沿著小道往回走,在前面的路口分開,「佛爺」前往西家屬大院那邊過去,而鄭嘆則回東家屬區。
  
  回到東家屬區的時候,鄭嘆看到聖伯納犬小花正馱著一個小孩在草地上慢悠悠走動。那小孩是大院裡的,上幼兒園,跟小花它家住在同一棟樓。這小屁孩平時最喜歡的就是騎著小花滿院子溜躂,把其他小屁孩羨慕得要死。就算小花的性情比較溫和,但也不是誰都能騎在它身上的。
  
  看著騎在小花背上正樂得咔咔笑著的小屁孩,鄭嘆不由想到了剛才佛爺說過的卓小貓。
  
  嗯,以後如果卓小貓要騎大狗的話,就讓小花委屈一下吧。反正小花個頭大,帶著小孩滿院子跑它自己也高興。
  
  正想著,鄭嘆聽到嘀嘀的車喇叭響,回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是衛棱那輛車。
  
  衛棱從車窗伸出胳膊對鄭嘆招手,招呼鄭嘆上車。
  
  這是準備要開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任務了嗎?
  
  鄭嘆跑過去,從打開的車窗跳進車裡,看向駕駛座上的衛棱。
  
  「去夜樓那邊吧,我打電話跟你貓爹說過了,可以直接走人。」
  
  鄭嘆原以為自己這次要擔負起安裝竊聽器的任務,結果在前往「夜樓」的途中,聽衛棱嘮叨的話,這是有另外的事情?所以前天衛棱說的那些「竊聽器」的話是誆貓的麼?那些話只是個試探作用?那也太謹慎了點。
  
  不過想想也是,六十年代被克勒勃誇口為「世界第一流的竊聽裝置」,今天在國外很多玩具店裡都能買得到。竊聽戰爭應該早被葉昊那些人玩得熟,真要竊聽,以葉昊他們的能力不至於需要一隻貓來幫助。
  
  不過,這個所謂的「另外的事」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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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3:26:09

第七十七章 來吧,化妝

  這一次鄭嘆來夜樓並沒有就這樣光明正大走進去,而是被衛棱塞進包裡帶進去的。

  到了三樓,進了其中一個房間,衛棱才讓鄭嘆出來。

  這次並不是上次藉酒嚎歌的房間,是另一個,空間稍微大一些,佈置有些奇特,很多「道具」。

  屋裡除了之前見過的葉昊、龍奇和豹子之外,還有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長得平淡無奇,不像龍奇那樣帶著精英氣質,也不像豹子那樣強壯,給人的第一印象當真是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不過,能夠待在這裡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平凡人物。

  葉昊見衛棱帶著貓進來,打了個手勢讓他們稍等,然後便和豹子走進靠裡的一個小房間,那裡是一個臨時處理事情的辦公點。

  房間大廳裡,龍奇正坐在那裡聽那個年輕人在講解什麼,鄭嘆看了一下,對方手上擺弄著一些線圈、晶體管等東西,鄭嘆對於那些並不了解,所以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而那兩個人所交談的內容鄭嘆也聽不明白。

  那個年輕人說的什麼「越戰時的‘倫姆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倫巴斯’」等等一些語句鄭嘆聽都沒聽說過。

  好奇心驅使下,鄭嘆跳出背包,往那邊走過去,伸長脖子。

  正交談著的兩個人察覺到鄭嘆的靠近,看了他一眼,龍奇不自覺往後退了退,而那個陌生的年輕人瞧了瞧鄭嘆,又看看坐在不遠處吃花生米的衛棱,繼續剛才的話。

  鄭嘆看到他們兩人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張圖,手工繪製的電路圖,上面標注著一些字母和數字,如R1、R2、Q1、Q2、nF、pF等。鄭嘆看著眼花,索性不看了。

  蹲在旁邊支著耳朵聽了幾分鐘之後,鄭嘆才終於明白,這個年輕人在教龍奇製作簡單的竊聽器,看那樣子,這個年輕人是個玩竊聽器的高手。教完怎麼制作簡易竊聽器之後,這個年輕人還說了一些竊聽器相關的事情,以及他接過的一個反竊聽的活。

  鄭嘆越聽越帶勁,這種類似於八卦的事情還是比較容易懂的。沒想到楚華市那麼多官員都請這人去拆過竊聽器和偷拍設備等。官員們也會使用這種間諜式設備,相互收集黑材料,彼此刺探,抓住對手的把柄往上爬。特別是那些手握審批權力的人,都是很多人眼中的刺探目標。

  空調。電源插座,車上各式各樣的竊聽設備都有。

  這個世界真他瑪瘋狂。

  「所以很多人說這東西就是臭蟲,英文中,竊聽器和臭蟲是同一個單詞,都是‘bug’,很多時候他們會直接問我「這裡有沒有臭蟲」……」

  那個年輕人一邊講遇到過的事情,一邊開玩笑。不過,那些客戶的名字和身份卻一點都沒透露出來,還是比較講職業道德的。

  這樣一來,鄭嘆也更明白自己不可能去幫著整什麼竊聽器了。有高手在,輪不到自己去冒險,估計這些人也不放心。能力差距在那裡,鄭嘆沒什麼不服氣的。

  有時候鄭嘆也挺佩服這樣的人,能夠專於一業都是不愁吃喝的,悶聲發大財。估計這種人才適合做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特工工作,天才和瘋子改變世界,這話確實沒說錯。

  「水門事件之後,各處特工為了不步其後塵,研製出激光竊聽器,還有後來的傳感竊聽器,那些間諜技術家們真他瑪都是天才,我跟你說說激光竊聽的原理吧,安裝這種竊聽器不用潛入房間,這也就避免了被‘人贓俱獲’的風險。在激光發生器產生的兩種光中選出不可見的紅外激光用來‘隱形’……」

  後面這個年輕人和龍奇又開始談論一些專業性的話題,鄭嘆聽也聽不懂,便又回到衛棱旁邊,將盤子裡的花生撈幾個出來推到衛棱面前,讓衛棱給幫忙剝花生。

  「你還吃花生?」衛棱不知道其他貓吃不吃花生,吃了會不會拉肚子,不過既然面前這隻貓想吃,就順手剝了幾顆。

  原本衛棱是剝個花生,自己吃一顆花生米,另一顆給鄭嘆,結果到後來剝出來的花生全都給鄭嘆撈過去了。

  衛棱撇嘴,這他瑪就是個「爺」!吃個花生還得讓人伺候著。

  過了大概半小時左後,葉昊和豹子交代完事情,從那個辦公的小房間出來。

  跟龍奇說著話的那個年輕人抬頭,見人都出來了,自己也停下話,手頭的筆也擱下來,拍了拍袖子上粘著的一些碎屑,站起身,「說好了?那就開工吧,順便幫你們‘消消毒’。」

  「辛苦了巴格。」葉昊說道。

  「不用客氣,就這點事我還是能幫上忙的。」說完巴格便跟著豹子離開。

  鄭嘆嚼花生米的動作一頓,看向那個年輕人,這名字真特別,不愧是搞間諜技術的,就是不知道這到底是真名還是代號。

  葉昊則來到沙發上坐下,看向衛棱:「怎麼樣,去那邊沒被說?」

  「我現在一去那邊,人家家裡的小孩子就跟防賊似的防我,就算以前幫過他們的忙,現在倆孩子都跟對待階級敵人似的對我,為了幫你們一把,我容易麼。」衛棱感嘆道。

  葉昊「嗤」了聲,也不糾結衛棱這句話。

  「跟它說了沒?」葉昊問,下巴朝鄭嘆那邊點了點。

  「提了一點,沒具體說,畢竟材料都在你這裡,我說也說不了多少。」衛棱攤攤手。

  葉昊看著正蹲在矮桌上啃著花生米的貓,心裡還是不太相信,不過,就算不成功,一隻貓而已,也不會讓人懷疑。

  鄭嘆啃完花生,聽衛棱說了一下自己要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總結起來一句話,幫人拿一份名單。

這些名單對葉昊他們有什麼用,鄭嘆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即便只是一隻貓。

  而鄭嘆需要去找的人,潛伏在對方的勢力範圍內做臥底,而且那人身邊被安裝了一些監聽設備,還有人整天監督著,葉昊這邊也不好派人過去接觸,在這個關鍵的時期容易暴露。

  要說那位臥底先生,鄭嘆看了葉昊拿出來的材料,一個比豹子還健壯的人,面上還帶著疤痕,看著有些猙獰,估計這就是小孩子們絕對遠離的那種人。用大院裡那些大媽們常說的話來形容「看著就不像是個好人」。

  可偏偏這位能眼都不眨擰斷人胳膊的壯漢。從小就比較喜歡貓。

  鄭嘆聽到葉昊的說明的時候差點嗆住。那種畫面,實在想不出來。

  就算是當臥底的時候,這位愛貓先生每每看到流浪貓的時候都會湊過去餵點食,曾經這人遇到一個貓販子,當場將貓販子揍進了重病監護室,差點翹辮子。

  從這點來看,鄭嘆對這人的印象好了不少。經歷過被抓的事件,鄭嘆對貓販子可謂是深惡痛絕,聽到這人的事跡只有拍手稱快的份,果然人不可貌相。

  同時,鄭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衛棱希望自己能夠幫忙了,這樣更容易接近臥底先生而不引起對方勢力的警惕,畢竟平日裏這位臥底先生接觸的貓沒上百也有大幾十隻了。

  而且鄭嘆現在也不是什麼名貴的貓種,還是很多人都嫌棄的黑色。再加上鄭嘆經歷過流浪的生活,知道那些流浪貓該有的眼神。所以,鄭嘆對於這件事也挺樂意幫一把的。

  就當是一次冒險遊戲,衛棱也說了會在附近潛伏著以免意外發生,讓鄭嘆放心,不會有生命危險。

  既然決定幫忙,需要的準備工作還是要做的。

  鄭嘆跟衛棱先演練了一會兒,做這種接頭的工作,還是得有點演技,鄭嘆拍廣告也拍出點心得體會,所以表現也讓葉昊和衛棱很滿意。

  至於坐得遠遠的龍奇,看鄭嘆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妖怪。鄭嘆今天發現龍奇身上掛著一個吊墜,估計是辟邪用的。

  嘖,看著還是個精英樣,接受能力還比不上小卓他們呢。

  原本坐在十米開外的龍奇見到那隻黑貓瞥自己的眼神,突然就感覺背脊一涼。

  那眼神是鄙視吧?絕逼是鄙視!

  坐了一會兒,龍奇實在坐不住,跟葉昊告辭離開了房間。

  「龍奇這家夥,嘿!」衛棱也不將話說完,那意思大家都懂,不過也能理解,畢竟這種太超乎尋常的事情不是誰都能接受的,尤其是經常接觸到一些黑暗事件的人,難免會多想一些。

  「對了,既然決定讓黑炭去拿名單,總得做足準備。」衛棱說道。

  鄭嘆明不明白所謂的「做足準備」還有哪些,但當衛棱打開一個箱子的時候,鄭嘆臉都僵了。如果不是面上的黑色皮毛掩飾,肯定會發現鄭嘆的面色跟屎似的。

  衛棱拿出來的箱子裡面放著「化妝」設備比如灰塵,還有黏黏的不知道是什麼液體的東西等。

  「來吧,化妝。流浪貓嘛,就應該有流浪貓的樣子。」衛棱說著,伸手抓起一把灰塵,往鄭嘆身上撒。

  以前流浪的時候竭力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流浪貓,現在不流浪了,反而得整得像流浪的,鄭嘆都感覺自己是在找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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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tli_tw
騎士 | 2017-2-20 13:26:34

第七十八章這貓真笨

  扁頭早上起床之後,拉開房間的門,來到陽台展臂,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抬手看了看升起的陽光,扁頭眼裡閃過一絲憂色。
  
  他手上有一個儲存卡,他在將信息存到這張儲存卡之後就一直在等待機會將這張卡交給接頭人,可是最近各方的動靜都很大,上頭已經開始懷疑了,而扁頭自己也在懷疑的人之列。
  
  被懷疑的人都重點監視,扁頭知道自己住的地方有監聽設備,周圍也有人在監視著,所以心裡還是比較急,只不過這種情緒並沒有顯露出來。
  
  扁頭正想著,背後溫軟的軀體貼上來。
  
  「怎麼了?」
  
  背後的人問道。
  
  女人面容清麗,看著像是性情溫和柔順的類型。
  
  「在想我的傷已經好了,什麼時候能有活幹。」扁頭笑道。
  
  「多養養吧,省得留下後遺症。」女人說道,話語中帶著關心和擔憂。
  
  「嗯,就是最近有點閒得發慌。」扁頭道。他腹部被捅了一刀,其實那刀是可以躲過去的,但後來還是沒躲,只是避開了要害部位,為的就是增加上頭的信任,可最近發生了一些洩密的事情,自己還是被歸劃到嫌疑人之列。
  
  自從楚華市嚴打,很多人就開始轉換經營方式,至少明面上如此,而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商場有商場的戰爭,不管如今的新形式是怎樣的,競爭總是不斷。相互之間的試探和擠壓從來沒停歇過。
  
  兩人的話語帶著柔情蜜意,但在各自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卻並非如此。
  
  「咦?」扁頭看向院子裡的圍牆。
  
  他們這裡是一棟二層小樓,帶著一個十多平米的小院子,近郊這邊很多人家都是這樣的設計。
  
  扁頭住的這裡是租的別人的,而院子中那個水池則是他自己挖的,裡面養了一些小魚。
  
  至於院子裡為什麼養小魚,周圍熟悉扁頭的都知道,那就是給貓準備的,裡面養的那些小魚其實就是為了方便貓去抓。因為怕貓淹死。水池也不太深。水池旁邊也都不是一些光滑的瓷磚等砌成的,就是土壁,方面落水的貓爬出水池。
  
  周圍總有野貓會過來這裡撈魚,隔兩三天就能見到一隻。這邊的人都見怪不怪了。
  
  扁頭站在二樓的陽台。將下方的一切看得清楚。
  
  院牆上有一隻黑貓跳上來。警惕地看了看他們一眼,猶豫了一會兒之後,似乎覺得他們不會有其他動作。便朝水池那邊走過去。
  
  「又是野貓啊。」扁頭身後的女人說道。眼神帶著嫌棄。
  
  她對於野貓其實很排斥,寄生蟲、皮膚病,還有其他疾病都可能攜帶著,要不是上面安排她接近扁頭監視他的動向和接觸的人,她是絕對不會在這裡的,單論野貓就已經讓她快瘋掉了。
  
  鄭嘆站在院牆上抬頭看向二樓陽台的時候,再次看了一下目標人物「扁頭」,確定是自己要找的人沒錯,便跳下院牆,來到水池旁邊。
  
  對於自己剛才的表現,鄭嘆很滿意,他都恨不得給自己搬一個小金人獎了。流浪貓相比起家貓,多一些警惕,甚至凶悍,不怎麼信任人,所以剛才故意表現出警惕和遲疑的動作。
  
  而作為一隻貓,第一個在意的就是食物了,就算鄭嘆不喜歡也得裝裝樣子。之前衛棱也告訴他,在這個院子裡有一個養魚的水池,專門為貓養的,盡情地去抓吧。
  
  可是鄭嘆現在心裡其實並沒有多少抓魚的心思,一個是本身對於生魚就沒什麼興趣,自打變成貓之後就沒吃過生魚。第二個就是,他沒多少抓魚的經驗。
  
  作為醒過來的第一天就被收養的貓,鄭嘆除了流浪的那段時間之外,都沒擔心過吃食,就算是流浪的時候也都是去偷食的,沒自己去抓魚,該怎麼去抓完全是憑自己的感覺。
  
  鄭嘆現在看上去很狼狽,如果焦家的人看到現在的鄭嘆一定會相當心疼的,他們家黑炭現在瞧著相當可憐。
  
  對此鄭嘆也沒辦法,衛棱說要化妝,不化妝這事也不好辦。
  
  現在的鄭嘆,雖然是黑色的皮毛,不像白毛或者淺色毛的貓那樣顯髒,但或許是附著一層灰的緣故,毛並沒有多少光澤,身上有些地方的毛都一簇簇黏在一起,像結塊似的。
  
  這就不得不說衛棱的「化妝」技術了,貓能夠舔到的地方並沒有這種「結塊」,只有貓梳理不到的地方才會有那麼幾個結塊的地方,這樣更謹慎一些,多了一份自然,防止被人懷疑。
  
  整理完毛的時候,衛棱還評價道:「你長這麼壯,不化化妝哪裡像流浪的?!」

  流浪貓就不能壯一點嗎?
  
  鄭嘆記得流浪的時候見過好幾隻在外晃悠的沒有貓牌的貓都挺強壯的。
  
  不強壯能夠搶奪食物和地盤,安安全全活下來嗎?尤其是在野外。
  
  不是每隻流浪貓都瘦瘦弱弱的。
  
  鄭嘆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穿著破爛打著補丁衣服的落魄流浪漢。
  
  來到水池旁邊,從水面的倒影裡看了看現在的自己,百感交集。
  
  收回注意力,鄭嘆看了看水池裡面遊來遊去的小魚,琢磨著怎麼來抓魚。
  
  水池裡面養的不是那種色彩豔麗的觀賞魚,確實是很平常的那種魚,水池周圍以及水池中還有一些方便貓抓魚的石頭,讓它們可以站在石頭上去抓。
  
  鄭嘆知道現在站在二樓的兩個人都注意著自己,所以也得表現出和其他貓一樣的喜好,這樣才正常。
  
  圍著水池轉了兩圈,然後站在水池邊。抬起一條手臂,看著慢慢遊過來的一條魚,出爪!
  
  沒撈到。
  
  那條小魚眨眼間就遊跑了,和其他小魚混在一起,看不出剛才到底是哪只。
  
  鄭嘆抖了抖爪子上的水,然後換個地方,再等待機會。
  
  可能是這邊的魚經常受到刺激的緣故,比較精,不太好抓。
  
  這樣撈了兩次沒撈到魚,鄭嘆心裡也憋了一口氣。不抓到一條魚鄭嘆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現在是一隻貓。
  
  一條一指長的小鯽魚慢慢往邊上遊的時候。鄭嘆瞅準機會,出爪!
  
  彎著手掌準確地將魚從水中撈起,然後直接拋向水池邊上的草地。
  
  被甩到草地上的小魚拍打著尾巴跳動,鄭嘆抖抖爪子上的水。往那邊走過去。
  
  走到那條魚旁邊的時候鄭嘆猶豫了。魚撈出來了。咋整?
  
  不可能吃掉吧?
  
  麻痺的老子做不到啊!
  
  對著生魚,還是活生生的沒有去鱗片、沒有去內臟、身上還沾著草屑和泥土的魚,說不定那個水池子裡還有人往裡撒過尿。這讓鄭嘆如何下得了嘴?!
  
  相對挑剔的鄭嘆表示完全吃不下。
  
  而此刻,隱藏在周圍一棟居民樓裡的衛棱拿著望遠鏡看到那邊的情況,揉了揉額頭,他記得焦家的人說過,這貓不吃生魚。
  
  黑炭,你將魚撈出來後,該咋整啊?
  
  雖然有些無奈,但衛棱覺得那隻貓應該能夠處理這種事情,便繼續觀察下去。
  
  鄭嘆看著在草地上蹦踏的魚,想了想,貌似阿黃和警長平時如果不是很餓,會將捕到的獵物先玩一玩,玩到獵物快嗝屁不怎麼掙紮之後再吃掉,或者直接將只剩一口氣的獵物扔在原地不管。
  
  這也是個好主意。鄭嘆想道。
  
  決定好之後,鄭嘆回想了一下在大院的時候看到阿黃他們玩耍的情形,然後就學著阿黃玩螞蚱的那樣,彎著爪子將在草地上蹦踏的魚勾起來,在小魚被拋到空中的時候,鄭抬立起前身,伸出兩隻爪子抱住那條小魚。
  
  下一步應該是撕咬的,但鄭嘆下不了嘴,決定搓兩下代替,結果魚身上太粘滑,而鄭嘆也沒用爪子直接釘住魚身,搓的時候用力不到位,直接將魚給搓了出去。
  
  小鯽魚在空中滑了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掉到水池邊,拍了兩下尾巴,在鄭嘆過去之前掉進水池,遊走了。
  
  扁頭:「……」
  
  衛棱:「……」
  
  鄭嘆真的沒有想要將這條魚放生的意思,原本準備玩一玩就扔在原處的,結果手誤將魚給搓跑了。
  
  站在扁頭身邊的那個女人見到這一幕,捂嘴笑道:「這貓真笨!」
  
  「或許這貓並不餓,只是想抓魚玩玩。」扁頭說道。他之前也見過有貓會將魚撈出來玩玩再吃掉,而有些貓將魚撈出來之後就立刻叼著躲到一旁去啃食。看水池旁邊的這只黑貓並不像是餓的樣子,應該只是為了玩玩吧?
  
  對於扁頭的解釋,女人不置可否,反正她不喜歡野貓,髒兮兮的,不僅丑,而且凶。面前這隻貓還多了一項,笨。
  
  嫌棄地皺皺鼻子,女人有些不耐煩在這裡看貓,正準備轉身回房間,卻看到剛才那隻黑色流浪貓圍著水池轉了兩圈之後,放棄抓魚,而朝屋子這邊走過來。
  
  鄭嘆看了看關閉著的大門,甩甩尾巴,走到旁邊,跳上窗檯,從旁邊的窗戶翻進屋內。
  
  窗戶這東西天生就像是給貓準備的門,不關窗的後果就是這樣。
  
  扁頭他們這裡之前就出現過類似的情況,不過那時候是沒關大門,才讓貓進來的。而這棟住宅設計得並不好,不通氣,一樓總感覺潮潮的,所以經常開著窗子通風。
  
  「哎呀,我在樓下廚房還放著切好的熟牛肉呢!千萬別讓貓給叼走!」女人大叫著,趕緊往樓下跑。
  
  扁頭也跟著往樓下走,如果不管的話,樓下估計得鬧翻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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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 | 2017-2-20 13:26:50

第七十九章 接頭人是一隻貓?
        
    鄭嘆從窗戶翻進屋之後,大略地掃了周圍一圈。

    很平常的布置,沒什麼奢侈用品,沙發等都是比較舊的東西,就和衛稜所說的一樣,這些都是原房東留下來的。所以,鄭嘆就算鬧翻天也不會有什麼負罪感。

    由於設計不太好,一樓感覺有些陰暗和潮濕。

    鄭嘆趕在樓上的人下來之前先將一樓的大致布局搞清楚,到時候即便要逃也不至於太過慌亂。

    衛稜說這邊有監聽裝置,還應該安裝了攝像頭,所以鄭嘆得盡量表現得自然,更像一隻野貓。

    明知道這裡有攝像頭和竊聽器還要表示出不知道的樣子,確實有點怪異。扁頭在了解境況的時候還得裝作無知,也難為他了。

    就是不知道扁頭和他現在的那位女友XXOO的時候是個什麼心理。

    果然做這種臥底工作的內心都很強大。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第一個就是苦其心志。

    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鄭嘆循著氣味的方向過去,一隻貓翻進人家的家裡為的不就是偷食麼,不然難道去翻箱倒櫃?

    一邊往廚房那邊走,鄭嘆也一邊注意著從客廳到廚房這段距離的電器和家具擺設。

    耳朵動了動,樓上的女人快下來了,鄭嘆加快步子。

    當女人趕到廚房的時候,就看到那隻髒兮兮的又醜又蠢的野貓正在嗅那盤切好的牛肉,當時女人心裡就一把火噌地串起來了。

    「滾開!臭貓!」女人叫著,隨手拿起一個鍋鏟。

    鄭嘆裝作受驚的樣子,「不小心」直接從那盤牛肉上踩了過去,然後又「不小心」踢翻了調味罐,裝胡椒粉的罐子摔到地面上,裡面的胡椒粉都灑了出來。

    然後又是裝鹽的罐子。裝味精的罐子,還有幾個挺漂亮的陶瓷碗也被踢了下來,一一摔破。

    女人更生氣了。她希望將這隻貓趕出去,一刻都不能留!

    一邊躲著女人敲過來的鍋鏟,鄭嘆一邊找地方竄來竄去。

    衛稜跟鄭嘆說過,進來之後可以適量折騰一番,不過這個「適量」就得鄭嘆自己來把握了。

    覺得差不多了,而扁頭也站在廚房外面,鄭嘆一個縱身躲過鍋鏟。從女人的手臂下竄了出去,從竈台跳到碗櫃上面。

    這個廚房的碗櫃比較大,長度將近兩米,碗櫃也比較高,頂部離天花板就半米左右。聽說以前這戶人是做小餐館生意的,後來沒幹了之後將鍋碗瓢盆都搬了回來,東西比較多。碗櫃後面還有一個貨架,上面都擱滿了各種蒸籠、煮鍋等等,由於長期沒人用,上面都布滿了一層灰。

    鄭嘆跳上碗櫃之後,女人也沒辦法,拿著鍋鏟敲了兩下希望將貓趕下來,可貓就躲在上面不理她。

    女人氣得將手裡的鍋鏟一扔,轉身看向站在廚房門口的扁頭,「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快將這隻貓趕出去!」

    想了想,覺得扁頭可能會對自己剛才行為不滿意,便看了看那盆牛肉,指著那邊說道︰「到時候把牛肉給牠吃吧。」

    說完女人就走出廚房,剛才一番追貓的行為整得廚房裡烏煙瘴氣的,身上都粘著一些灰塵,女人準備去浴室洗個澡,她希望出來的時候不用再面對那隻又醜又髒的貓。

    見女人走了出去,鄭嘆覺得她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再過來廚房這裡,心裡鬆了口氣,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既然衛稜說這裡可能到處都有監控設備,鄭嘆也不能表現得太突兀。

    再次看了看這個廚房,鄭嘆心裡琢磨著出手的理想地方。

    在來這邊之前,衛稜告訴鄭嘆,這邊裝監視器的話應該會裝在比較高的地方,俯視或者平視,這是很多人的習慣,這樣能更好地觀察全局。當然也不排除安裝在接近地面的位置,不過,廚房這種地方,後者的可能性很小。

    再說了,再怎麼機密,再怎麼處境艱難,對方也不會是當初克格勃的「烏鴉」,也沒那麼複雜。

    鄭嘆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決定。

    扁頭看著躲在碗櫃上面的黑貓,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回廚房的時候,手裡拿著一個貓罐頭。

    「咔」地將貓罐頭打開,扁頭從碗櫃裡拿出一個塑料盤,將罐頭倒進去。

    「咪,咪咪,過來吃罐頭~」扁頭一邊往這邊靠近,一邊說道。

    鄭嘆︰「……」

    你才「咪咪」,你們全家都是大「咪咪」!

    鄭嘆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他喊出這個詞,這種行為真他瑪蠢。

    本來對扁頭還有那麼點好印象,但這個詞一出來鄭嘆就感覺印象直線下跌。

    不過,即便心裡不怎麼爽快,但需要做的事情還是得完成。

    鄭嘆在扁頭往碗櫃這邊靠近的時候就往下竄了出去,直接躲到碗櫃底下。碗櫃後面是貨架,而不管是貨架還是碗櫃,它們底部的空間都是比較黑暗的。

    鄭嘆矮著身體在這下面轉悠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疑的監控物件,除了幾隻不知道什麼昆蟲的屍體之外,就是一些灰塵了。

    反正現在身上也是一片髒,鄭嘆也不怕在這裡蹭得更髒。

    「怎麼樣了?」

    頭髮濕漉漉的,披著浴袍的女人走到廚房門口,一邊拿毛巾擦著頭發,問道。

    臥槽,這也太快了吧?!

    估計是怕扁頭趁機做什麼洩密的事情,女人很快就出來了。

    由此可見,扁頭被監視得還挺嚴。

    難怪衛稜說不好讓人過來接觸。

    不過,現在鄭嘆也不擔心了,他待在碗櫃底下,就等著扁頭了。

    「要不要用掃帚什麼的驅趕一下?」女人問。

    「你越這樣,它越不會出來。」扁頭無奈道,手裡端著裝貓罐頭的盤子,俯下身,趴在地面上,將手裡端著的盤子往碗櫃裡面送。

    站在門口的女人眼裡閃過輕蔑,也沒走進去,就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廚房裡還彌漫著一股子胡椒味,窗戶那邊透進的陽光能夠看到漂浮著的塵埃顆粒,這讓女人眉頭皺得更緊,往後退了一步。只要看著扁頭沒什麼可疑行為就好,沒必要進去讓自己受罪。

    三分鐘過去。

    還是沒有任何進展。

    鄭嘆也想快點跟扁頭交接完算了,但衛稜已經叮囑過好幾次,讓鄭嘆要耐住性子,沈住氣。

    鄭嘆想了想衛稜的總結,「作為一隻流浪的野貓嘛,既要表現出狼狽的一面,也要表現出猶疑和對人類的警惕,不該那麼輕易就相信人的,細節決定成敗。而且因為那個女人的原因,扁頭肯定不會讓你一直留在那裡的,因為以前那些人曾背著他殺過一隻躲在屋子裡沒出來的野貓。」

    不管怎樣,鄭嘆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得欲拒還迎,啊呸,應該是以退為進才對。

    站在門口的女人已經不耐煩了。

    「它什麼時候能出來?別怪我口直,扁頭,我現在真的很想拿雞毛撢子抽它兩下。你看看我好不容易整理出來的廚房,都這樣了。」女人抱怨道。

    蹲在碗櫃和貨架底下的鄭嘆聽到女人的話,心裡樂道︰來呀來呀~你抽我呀~~

     如果女人聽到鄭嘆的心聲,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

    見貓換了個地方,扁頭伸出胳膊,將盤子往那邊挪,同時也注意著貓的動靜。

    鄭嘆看了看站在廚房門口的那雙腳,然後看向扁頭。

    扁頭看著換了個地方低蹲在那裡的貓,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兩個因為反射光線原因而在黑暗環境下顯得亮亮的貓眼,讓扁頭覺得怪異。

    但是,真讓扁頭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總覺得和以前見過的那些貓不一樣,很不一樣,對上那雙貓眼的時候,總感覺心裡毛毛的。扁頭覺得這應該是光線和角度的原因。

    正當扁頭覺得這種食物誘惑的方法不起效果的時候,他見到那隻貓往這邊走了,快靠近他的手。

    這讓扁頭很高興,他決定等貓吃飽了之後,就快速將貓抓住,然後放出去,不然一直留在家裡不知道會不會被耗子藥給毒了。就算被撓兩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刀都捅過,貓爪子撓簡直就是小意思。

    可是,扁頭的這種心情沒持續多久,下一刻,扁頭就覺得背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他看到那隻貓在靠近他的手的時候,抬起一隻爪子,放到嘴邊,然後,貓爪子伸向他,一個小小的像塑料膜片似的東西落在他手上。

    這種塑料膜片的觸感扁頭很熟悉,他以前就用這種東西來通信。

    鄭嘆對於這種方式的通信不太滿意,因為東西是放在他嘴裡的,有一個小卡口套在尖牙上,所以鄭嘆在過來這邊的時候都沒有張過嘴。將卡在嘴裡的東西拿出來,鄭嘆覺得嘴巴裡面頓時舒服了很多。

    鄭嘆是舒服了,扁頭此刻的心情簡直就是像垂直向下俯衝幾十層樓的過山車一般。

    而且這種心情變化還是在沒有一點兒準備的情況下發生的。

    接頭人?

    一隻貓?

    尼瑪,接頭人其實是一隻貓?

    那邊到底怎麼找到的這種奇葩?!!

    很多人訓練鴿子,訓練老鼠,訓練狗,可是,訓練貓的卻很少。

    不說這邊監視的那些人,就算是扁頭自己,打死也不會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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