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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3:26

怒海潛沙 第十一章 甲板


那甲板經過多年海水腐蝕,已經不勘重負,我八十公斤的體重壓上,馬上發出一聲咯吱,似乎就要斷裂,但是我也顧不了這麼多,忙去看那個女人怎麼樣了。

她半個身子已經被拖入黑洞洞的船倉,我一看急了,自己身上一沒有任何的照明設備,二沒有利器在手,一旦被拖進去,生死真的很難料。

我一個打滾翻過去,抓住她的腿,使出吃奶的力氣扯了幾下,發現那女的紋絲不動,而且她身上穿的是緊身的潛水衣服,不僅沒有可以拉的地方,沾上海水還滑的要命,力氣只能用上百分之八十。

我一看這樣下去,這個女的肯定完蛋,一時間也想不到好的辦法,急起來,就撲到那個女的身上,一把抱住她的腰,這樣我們兩個人的重量加起來最起碼有130多公斤,我看這這兩只蠟杆一樣的手怎麼拉。

沒想到這甲板已經到了臨界,我剛壓上去,噶本一聲整個就塌了,幾秒的工夫,我就隨著大量腐朽潮濕的木片一起掉進了船倉里,幸好那船底還結實,不然我們就直接掉海里去了。

這一下摔的夠戧,我晃晃悠悠坐起來,心里不由苦笑,剛才是拼命不想進船倉,現在反倒進來的這麼爽快,這個時候,就聽見那女的在下面叫:“快走開,你壓死我了!”

我發現自己正坐在她屁股上,忙讓開,心說這可好,以前看偶像劇,都是女的坐男人身上,現在反而倒過了了。那女吃力的撐著腰坐起來,肩膀上的手已經不見了,我一驚,忙問:“那兩只鬼手跑哪里去了?”

她一摸肩膀,驚訝道:“我也不知道,一掉到這船上來我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了。你沒看見嗎?”

我搖搖頭:“剛才掉下來的時候情況太混亂,我也沒注意,不過那兩只手能拖著個大活人走,肯定不是幻覺,是實在的東西,不可能憑空消失掉,肯定是剛才掉了下來的時候撞掉了,你看看你身下有沒有。”

這話一出,那女的嚇的臉色一白,忙擡起屁股看。可惜身子下面除了木片什麼都沒有,我說:“可能掉下來的時候被扯掉了,它還抓著那倉口的台階,你這麼突然往一下一掉,它來不及撒手,可能還留在上面。”

她點點頭,覺得有道理,說:“也不知道它把我拉過來是什麼企圖,我看我還是要多加小心。”

我們兩個人各自查看了一下四周,因為那甲板上破了一個大洞,所以照的還算通透,這船倉的內壁上也有厚厚的白色海繡,幾乎把所有的東西都蓋在里面,我們剝開一些,可以看到一些一般航行用的物品,不過基本上都已經腐爛的只剩下個形狀,

看這船倉的規模結構,應該是七八十年代比較中型漁船,鐵皮的船身,倉室空間很大,中間由木扳隔著,應該分成了船員的休息室,船老大的房間,貨物倉,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在貨物倉里,不過看剝出來的東西,這艘船肯定不是在載貨途中沈沒的。

這船的龍骨應該還沒有被完全腐蝕,所以還有一定的續航能力,不然在這麼大的浪中,早就被沖的解體了。

那女的看的直搖頭,說:“我其實也算是個很了解船的,但是這船的情況太不符合情理了——這麼厚的海鏽,照道理在海底最起碼也該有個十幾年了。”

我問:“有沒有可能是大的風暴把它從海底圈上來了。”

她回答道:“這樣的可能行很少,幾十年的沈船,早就應該深深埋在海沙里,就算你用起重機去吊,也很難吊起來,而且他的船身很脆,你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扯散架掉。”

她說的我也想到,但是我還有一點想不通,這船既然當初沈了下去,現在怎麼還能浮在水上?就算有人把他撈了上來,它的船體上肯定還有當時遇險的時候留下的破洞,難道這洞還能自己補上不成?

我看這里也瞧不出什麼名堂,那兩只手也不見了蹤影,稍微放下心來,拍了拍身上的木片站起來,招呼那個女的往倉的里面走走。那兩個倉之間都是用木扳隔著,現在基本上已經爛的千瘡百孔,我想直接把扳子踢掉,那女的阻止我說:“這木扳上面貼著甲板,你再用力,恐怕整個甲板都要掉下來。”

我心說,要是整個甲板都掉下來就好了,那光線照進來,心里也不會發慌。

有了魯王宮的經驗,我對于很多事情都了比較深刻的了解,特別是幾次徘徊在生死邊緣之後,應變能力加強了不少,所以我在這鬼船上,雖然神經還是蹦的很緊,但是沒有那種腦子被嚇的無法思考的情況。

那木隔板子上還正兒八勁的裝了一扇門,我不知道是推還是拉的,先試著一拉,那把手就和半塊門板一起被拔了出來。我看看那個女的,說:“這不是和拆整塊板子子差不多?”

她不理我,往那黑漆漆的大門洞里看了一眼,這女的膽子應該算大了,不過我想經曆了剛才那種事情,估計她也不敢貿然進去,對她說:“里面光線不夠,如果要進去,還是直接再在甲板子上開個天窗借點光好,免的進去了,又沒什麼東西搭上。”

我知道這句話說了肯定有用,果然她一猶豫,我暗笑一聲,上前掰了幾下,就幾乎把整塊板子掰了下來,這里面的倉室有一塊大的床板架子,是鐵做的,所以還在,床板已經爛光了,看陳設應該是那些船工呆的地方,我看到這個倉室的角落里,放著一只鐵櫥,還關的很好,上前去拉了一下,比較松動。

在這種船上面很難找到文字記錄,現在的船老大還必須天天寫航行日志,那個時候識字的人都不多,所以我也沒指望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等我打開那個鐵櫥,不由吃了一驚,里面竟然有一只老舊的防水袋,我打開袋子,里面掉出一本已經幾乎要散架的筆記,我一看,封面上寫了幾個字:西沙碗礁考古記錄。

我翻開扉頁,上面很娟秀的幾個字——1984年7月,吳三省贈陳文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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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3:40

怒海潛沙 第十二章 三叔的謊言


看到這幾個字,我幾乎就驚訝的要暈厥過去,吳三省和陳文錦,這不是三叔和文錦的全名嗎?難道這筆記本,是他們當年留下來的?但是這種東西怎麼會在鬼船上出現呢?

如果說這鬼船成沈沒之前,船碰巧也有兩個人,一個人叫吳三省,一個叫陳文錦,這兩個人又碰巧也是做考古工作的,又碰巧也到西沙碗礁來考古,這樣的巧合發生的幾率,恐怕夠我中好幾個500萬了。

我想了一下,似乎不用太多考慮,這本筆記本沒有別的解釋。毫無疑問應該是三叔他們留下的東西,而且,看上面的署名,這本筆記本應該是三叔當年送給文錦,而文錦則用它來做為記錄碗礁考古日常進度的日志,筆記本的主人,應該就是文錦。

那這艘鬼船,又和三叔他們當年的考古活動有關,甚至可能就是當時沒有按時回來的那只中型漁船。

我稍微思考片刻,不由就覺得無數問號湧現到我的大腦里,開始覺得頭痛欲裂起來。

這些事情,其中真正的奧妙,恐怕只有當事人才會知道。我現在所知道的毛皮,全部都是這些事情最表面的東西,似乎還缺少一個把這些都連起來的核心。如果三叔那老狐狸能老老實實的把所有事情告訴我,恐怕我現在已經可以大概知道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了。

或者這本筆記里的內容,能給我什麼提示,我本來想先把這個東西藏起來,等到沒人的時候再看,但是心里強烈的好奇心實在無法忍受,想著反正她遲早會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必要搞的這麼神秘,也不避忌她,直接就翻看起來。

文錦是個做事情很認真的人,每一天的記錄她都用相同的格式,列的清清楚楚,我看到第一頁就是他們出發的第一天,7月15日,上面列出了一個名單,我看到領隊果然是吳三省,那那個悶油瓶叫什麼,我想起三叔提過他好象姓張,一找,果然有一個人叫張起靈,難道就是他?

再一翻,前面主要的內容都是找到並確定海斗具體位置的經過,只是比三叔說的更加詳細,連繩子的種類,還有推理的過程都寫了出來,真的和三叔這個大老粗完全不同。真想不通他們兩個人怎麼能走到一起。不過這些內容我沒有必要再看一遍,直接翻到最後,我一看就傻了。

其實不用看最後的內容,只看最後幾條標題的記錄,就夠我驚訝的了,同時也將三叔那個王八蛋罵了一百遍。

只見她上面寫著,7月21日,第一次進海底墓穴。

人員:吳三省。

進度:清理左右耳室和俑道,準備清理後室。

工作:使用氣泵對墓室進行換氣,準備長時間清理。

出水文物:金絲木雙鳳雕子棺(嬰兒棺)。

備注:出現緊急事件,詳細記錄待補。

然後下面就只有一條記錄,7月23日,第二次進海底墓穴

人員:全部成員。

進度:無

工作:躲避夏季風暴

出水文物:無

備注:無

原來,三叔在帶他們進去之前,自己已經進去過一次,以他的土匪秉性,肯定順了很多東西出來,他在這里寫著只進行了左右耳室和俑道的清理,誰知道他有沒有開後室!說不定棺材里的東西他都已經摸過一遍了。這只老狐狸到底第一次進去的做了什麼!我不由恨的牙癢。

我粗粗看了一遍,里面應該還有很多有用但不關鍵的記錄,現在沒有必要看的這麼仔細,我將它收好放回防水袋里。回頭看那個女人的反應。誰知道她好象根本沒注意我,只是拼命的在剝船長室那塊隔班板上的海鏽。

她動作很迅速,簡直不像是在剝而是在砸,那半塊板子已經被他清理了出來,我已經看到些海鏽里面包竟然是鋼。她一路剝下去,一直到船身和隔板的連接處,我發現這塊隔板四周是和船身焊在一起的,似乎非常的結實,而且那上面的門也是鋼的,上面有一個汽車方向盤一樣的旋轉密封鎖。

那個女的一邊撥還一邊在那里自言自語,好象是在說:“不要怕,不要怕,我馬上放你出來。”

我聽到這話有點不對勁,才發現她有點不正常,只見她利索的把那鋼門邊上的海鏽都清理掉,我一看,那門與框之間,還有一層橡膠。這里面的倉,似乎是密封的。那女人清理完這些以後,就憑命的去轉那個旋轉密封鎖,可是她力氣遠遠不夠,這個鎖本身就非常的沈重,加上里面全是海鏽,不是那些力氣極大的水手,根本打不開。她用力轉了幾下,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心里覺得有點不妥,對她說:“里面的東西可能沒浸過水,我們還不是把他打開為好,萬一里面有個什麼怪物,我們身上什麼武器都沒有,肯定得交代在這里。”

她根本不理我,還是拼命的去轉,我搖搖頭,這個女人真的是不可理喻,我對她完全失去了好感。

接下來的幾分鍾,我雙手叉腰,看她在那里白費力氣,心里覺得也比較解氣。這時,她轉過身子看著我,我以為她開竅了,誰知道她突然發出一聲怪叫,人往後仰去,頭發里閃電般伸出兩只枯手,抓住那旋轉密封鎖就開始發力,那怪手力氣極大,我馬上聽到了里面海鏽碎裂的聲音。

我嚇的頭皮發麻,幾乎就要坐倒在地上。這種景象簡直匪夷所思到了極點,難怪那怪手不見了,原來藏到她頭發里去了,那剛才和我說話到底是鬼還是人。

這時候那旋轉密封鎖就已經松動了,那女的連轉幾圈,正準備把那鋼門拉開,里面突然一聲巨響,從門里沖出大量的水,那門就直接被水撞了開來。一下撞在那女人後背上,竟然把她撞的飛起來,一把把我撲倒在地上,我知道大事不秒,剛想把她推開逃命,那海水就撲頭沖了過來,直接把我們兩個沖出去五六丈.我勉力擡起頭,正看見一張長滿鱗片的巨臉,從那門後面探出來,直直盯著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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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4:09

怒海潛沙 第十三章 海猴子

這張猙獰的巨臉幾乎比我的腦袋大了4,5圈,身體還躲在那鐵門後面,不知道到底是個多大的東西,從甲板的破洞里照過來的光線並不十分明亮,我無法看清楚他的五官,也不知道是鬼還是什麼動物。只覺得這張臉鬼氣森森,說不出的詭異。

我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混身從頭皮麻到後腳跟,嚇的幾乎連呼吸也不會了,他娘的兩條腿又開始不爭氣,竟然軟的像面條一樣。我往後艱難的退了幾步,隨即想到那的女人還躺在地上,這女人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見死不救總也不是辦法。

我把她翻過來,發現那兩只枯手又不見了,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如果水再漲上來,她的頭浸在水里就會淹死,我把手插在她的掖下,慢慢的往後挪去,在船倉的另一頭肯定通到甲板上的樓梯,只要我把這女人拖上甲板,要麼就跳海,要麼求救,選擇就多了。

我一邊邁著發抖的腿,一邊在心里默念“冷靜,冷靜,越是遇到這種情況越要冷靜。”一點點的向後挪去,眼睛一直不敢離開那張臉。

那怪物幽幽的看著我,動也不動,一時間只聽到嘩嘩的水聲,如果他做出點什麼動作,比如轉轉腦袋,張張嘴巴,我可能還覺得輕松點,可是它兩只眼睛就只直勾勾的盯著我,看的我越來越發悚。心說這也太不正常了,不過你既然現在不動,就一直不動下去好了,可不要等到我快到樓梯口的時候再撲上來。

我想著,干脆不去看它,低頭就加快了速度,幾下就拖到樓梯口,一看,傻了,那樓梯已經爛的只剩下個架子,我一個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爬的上去,更不要說這里還有個半死不活的婆娘。我看到那樓梯還有幾根鐵架子橫在那里,拉起那婆娘的一只手,試著爬了一下,結果一踩就斷,幾乎已經爛的像泥巴一樣。

這下子就棘手,我回頭望望,幸好這怪物非常有耐心,還在那里呆著,現在我在陰暗處,和他之間有個光源(甲板的破洞)。所以我只朦朧的看到一個輪廓。這下子我心安了不少,先把那女人靠在牆上,然後咬了咬牙,用力一躍,想自己先爬上去再說。

可憐我兩只雖然修長,但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失敗了兩次,不僅沒爬上去,嘴巴還磕了一下,疼的眼淚都下來,心里非常懊惱,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辦法來,我習慣性的轉頭,想看那怪物還在不在,這不轉頭還好,一轉頭,就突然看到一只巨大的東西不知道什麼已經站在我的身後,我幾乎和它臉對臉就碰上了,嚇的我幾乎無法控制的大吼起來。

如果你突然回頭,看到一個人無聲息的站在你背後已經更夠恐怖的了,現在看到這麼一張猙獰的臉孔,那種恐懼真的無法表達出來,我大叫的同時,人已經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一下子貼到艙壁上。

這個時候我已經看清楚這東西的樣子,腦子里閃電般想起一件事情,我小時候聽我一個沿海的同學說過,他們村里有一個漁戶有一次打到一只奇怪的東西,長的像個人,但是滿身都是鱗片,拉回到村里一看,沒人知道是什麼。後來他們叫來村里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子,這老頭一看,嚇的幾乎沒背過去,大叫:“快把它放了,這是只海猴子,等一下其他海猴子找上來,要出大事情!”

可那漁戶一聽這東西這麼珍貴,就動了歪腦筋了,想把它養起來賣給城里,就對表面上對村里人說放了它,其實把它藏到自己家里去了,結果第二天,那漁戶全家都失蹤了,村里人覺得不妙,找了整整兩天,終于在海邊一個懸崖上底下,發現那漁戶老婆的屍體,肚子都給刨了開來,內髒都吃空了。

那老頭看到了就說是其他海猴子上來報仇來了,就叫了一個風水先生,在海邊上擺了個供台,放了很多豬頭羊頭,做了好幾天的法事才罷休。

我那同學還把那海猴子的樣子畫給我看,他平時就很會畫這些東西,畫的極其逼真,當時就給我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沖擊,幾天沒睡好覺,我對這東西的印象很深,現在看到馬上就想了起來。只是沒想到這所謂的海猴子個頭這麼大。

記憶一閃而過,那怪物並不做出任何的動作,只有很有興趣的盯著那靠艙壁上的女人,嘴巴里竟然流下口水下來。幸好這婆娘沒醒,不然真的恐怕要嚇的失禁掉。

我稍微有點冷靜下來,按了按背後的艙壁,也是那種很脆的已經腐朽的木板子,這個時候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只要我用力往後一靠,就肯定能把艙壁靠出個洞來,那樣如果那海猴子撲過來,我也有地方能退一下,只是那艙壁里頭已經是船尾巴了,里面應該是很多機械設備,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麼東西可以當武器。

我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聽到甲板突然發出幾聲咯吱,似乎又有一個人上了這艘船,正疑惑著,就看見張禿從甲板的裂口里跳下來。這阿呆剛著地就舉起手槍,先警惕的看看了那鐵門,然後轉過來,頓時嚇的大叫:“我的媽呀!”,

那怪物聽到叫聲,一轉頭就看見了他,突然發出一聲極其淒涼的大叫,一矮身就撲了過來。那張禿的應變倒的是非常了得,馬上反應過來,往地上一趴躲過了第一擊,喀嚓一下拉起槍栓,就是一個槍,那怪物發出一身悶哼,肩膀上已經被打開了花,疼的一下子跳到船壁上,那張禿子又胡亂開了幾槍,子彈幾乎全打在我腦袋邊上,嚇的我一縮脖子。

海猴子非常機靈,一看這槍似乎很厲害,不敢再撲上去,佯裝撲了一下了,然後突然幾個閃電般的連蹦,越過張禿子,直接竄回到那個鐵門里。

張禿子槍跟著它掃,把艙壁上掃出一排的子彈孔,馬上水就飆了進來。這下子水位上升的更快了,他殺心很重,兩槍將那鐵門兩個門軸打爛掉,然後上去一腳把門踢開,我跟他後面跑過去一看,只見一個船底有窟窿正在不停的往里面進水,那怪物正用力想鑽進去,我一看這洞的就知道這必然是當年出事情的時候破口,就是這個口子導致了這艘船沈沒,不過現在已經被大量的海鏽堵的只有碗口大了,那怪物力氣極大,張禿子剛端起槍,它已經一頭撞破一個可以容他通過的口子,然後一個猛子就紮了下去。

張禿子還是不甘心,對著水里又掃了一幾槍,這個時候這船整個身體已經發出要斷裂的呻吟聲,我一看,水已經沒到膝蓋了。這個地方再也不能久呆,要馬上離開。那乃明跑回去搖了搖那婆娘,叫了幾聲:“甯,甯!”看她沒反應。他背起那個女的,一腳踩在我背上,利索的翻了上去。他那一腳,幾乎把我踩的吐血,我一下子腰就折了一樣,那張禿子在上面蹲下手,對我伸出手,把我拉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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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4:27

怒海潛沙 第十四章 永興島 改


我剛翻到甲板上,這鬼船就發出一聲淒涼的扭曲聲,好象某個什麼巨大的部分變形了,我看到這船前後變的不在同一個水平面上了,心說不好,忙看了一眼船倉。果然是龍骨斷了。

龍骨一斷,船身必然回開裂,這麼一艘船,一個裂口就已經非常致命了,那水幾乎就是飛一樣進來,估計不要五分鍾這船就徹底沒頂了。

那張禿子緊張的臉色發白,說道:“我們的船來了,我們快點離開這里再說。”

我回頭一看,我們坐的那只漁船已經跟的很近,但是還沒有靠上來,船上船老大揮著手,大叫:“你們怎麼樣?”

張禿子背起那個女人,對著那漁船招了招手,那漁船上歡呼了起來,然後發動機器向我們靠了過來,上面幾個漁夫在那里興奮的大叫,真想不明白他們剛才還嚇的像團泥一樣的樣子,這些單純的漁民果然和我們不一樣。

那鬼船因為進水,速度已經慢了下來,我們的船靠過來之後,有幾個漁民跳了過來,看表情還是害怕,他們手忙腳亂的那女人抱回到船上去。然後趕緊把那錨搬回來。那個船老大大叫:“開船開船,我們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船老大讓我們把那個女的放到地上,示意我扶住她,然後將她的頭發撩了起來。

我已經做好了心里準備,但是看到那東西的時候,還是吸了口冷氣,只見她那頭發里面,蜷曲著兩只枯手。現在看來,這兩只手也並不是很長,皮膚都已經有點石化掉了,末端長在一團肉瘤的下面,最惡心的是,肉瘤上竟然還隱約長了一張小的人臉,那臉不知道通過什麼原理,緊緊吸在那女的後腦上。

船老大看到這些表情凝重起來,先是給那個東西磕了幾個頭,然後從他口袋里掏出一把什麼東西,就撒在那小臉,那小臉突然就尖聲一叫,扭曲起來,他馬上抽一把刀,小心但迅速的插到肉瘤和頭皮的中間,把那肉瘤挑了起來,然後用力一扯,扯了下來。

那東西掉到地上,扭來扭去,嚇的邊上看的人都往後退了好幾步,幾下子工夫,就融化成一團糨糊一樣的東西,順著甲板上的縫流下去。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問:“這是——?”

他把刀放到海水里洗了一下,輕聲說:“這是人面臁,是那艘鬼船上的冤魂,要用牛毛撒在上面就行了。”

我看船老大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對自己當初接下這個生意感到後悔了,嘴巴里一直嘟囔著什麼,檢查完那女的頭發里再沒其他東西手,就招呼手下往後艙里走。不一會兒,船就開動。

這個時候海面上已經平靜了下來,天上的黑云雖然還在,但是已經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陽光從那云和云的縫隙里照射下來,天空顯的非常的魔幻,看樣子這他娘的風暴,總算是敖了過去。

我們把那女人安頓好,船老大就爬到船的頂棚上,我知道他要去看著四周的海面,那海猴子報複性極其強,不知道會不會跟著我們找機會報複。不過西沙的水很清,光線好的時候能見度有40多米,如果有東西跟著我們,肯定一眼就能看見,所以我也並不是很擔心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這些人忙碌起來,都不理我開始跑來跑去,我因為剛才那一下子體力消耗的非常厲害,現在人一靜下來,就覺得昏昏欲睡了,我找了塊比較軟的地方靠下來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太陽已經西下,我們的船正貼著一個島的海岸行駛,我看到非常漂亮的白色沙灘,就是看上去那些沙子比較粗,可能踩上去並不舒服,而我們前面就是一個碼頭,看樣子有點要靠岸的感覺。

我一直以為會直接到下一個探點去,沒想到還有靠岸的機會,隨口問了一句話:“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旁邊一個人回答說:“我們去永興島,接幾個人。”

我轉過頭,看見那女人就坐在我邊上,臉色已經恢複了過來,似乎也是剛剛醒過來的樣子,我對女人沒什麼抵抗力,看她病秧秧的樣子覺得還真是有點味道,笑了笑問她:“去接誰?”

她指了指遠處碼頭上,隱隱約約一群背著旅行包的人,說:“就是他們,幾個潛水員,還有一個和你一樣的顧問,我想你肯定認識的。”

我使勁看了幾眼,也覺得其中一個胖子的體形有點熟悉,但是想不起來是誰,這個時候,一個船夫已經站在船頭,叫起來:“哦累累!做好準備,我們在這里!”

那胖子轉過頭來,大罵:“哦你個頭啊,讓胖爺我在這里吹了半個小時的西北風,你們他娘的有沒有時間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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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4:40

怒海潛沙 第十五章 胖子


船到碼頭,並沒有減速,那胖子幾天不見就肥了一圈,不過身手照樣可以,和那群人一起縱身跳上了船,他慣性最大,往前跑了幾下才定住,看到我,開心的大笑:“小同志,你也在這里啊,看來我們的阿甯小姐面子還是很大的嘛。”

那女人勉強對他一笑,看樣子他們還有點熟絡,我對這個胖子的評價一向是毀譽摻半,他現在的到來,我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哀,不過想起他在魯王宮中的舉動,幾次都差點把我害死,不由有點頭痛起來。

他把行李往甲板上一扔,就坐到我們對面,敲著背說:“這一路把我趕的,你們***也催的太急了,對了,那地方找到沒有?”

那個叫阿甯的女人搖搖頭:“還剩下最後一個點,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個地方了。”

那胖子說:“我可和你們說過了啊,胖爺我什麼尋龍點穴,探穴定位通通不會,你們地方找到了再通知我下去,要是找不到可不能怪我,錢我可照收啊,江湖規矩,你們南蠻子得入境問俗。”

阿甯頭痛的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會,已經安排好了,具體定位的事情,就由吳先生負責。”

我本來心情比較放松,一聽就蒙了,我負責,我拿什麼負責?我連一鏟都沒下過呢,忙說:“我負責?你們不是知道那海斗在什麼地方嗎?”

她說道:“只能估計出一個大概的方位,如果能找到盜洞最好,找不到的話,實際的定位和判斷地宮的形狀,還得靠你,我們手上只有一些故紙堆的資料,不可能代替土夫子的經驗的,你三叔很精明,這些資料一點也沒有留給我們。”

我背上全是虛汗,看來今天晚上也不用睡覺了,得好好回憶回憶爺爺當年教的那些東西,不然,一但到了那個地方,馬上就要出洋相了。

下鏟子我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在海底有什麼不利索或者失誤,都可以說是因為海水的關系,到底是土夫子又不是海夫子,這一塊應該不算我的專業范疇,但是要我規劃地宮,這難度也太大了,幸好我雖然沒實踐過,但是理論經驗還在。

我想了一下,剛才緊張的心情已經平複了很多,心說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真的不行,就瞎掰幾句說這地宮有古怪好了。

那胖子看看我,說道:“那就好,一切具備——不過難得來次西沙,咱們今天晚上得好好吃一頓,養足力氣,這倒斗可是體力勞動。”說著就跑去找那個船老大,提溜著他,問他船上有什麼海鮮沒有。

阿甯似乎沒什麼胃口,靠到一邊也不說話了,我倒是獨自餓了,一聽有海鮮,口水就直接多起來,也跑過去看。

西沙馬鮫魚,馬鞭魚和石斑很多,有人說,西沙的海里一半是水,一半是魚,所以漁船出去,很少會沒收獲,在旅遊季節,在西沙釣魚也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情。胖子連逼帶喝,那船老大十分不情願,還是從漁箱里提出來一條大馬鮫魚,交給一個夥計,說:“拿個魚頭鍋出來。”

胖子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看船老大哭喪個臉,十分不爽,罵道:“他娘的老子又不是不給錢,又不是搶你的。”

不過不爽歸不爽,那魚鍋子端上來的時候,那個香啊,就別提了,我一下子所有的欲望都變成食欲,以前在城市里,從來沒想過會這麼想吃一個東西,那胖子攙的眼睛都直了,鍋子還沒放穩,就直接一筷子下去夾了塊魚皮吃,燙的他眼淚都下來了。

這一鍋子東西威力實在太大,不知道都餓了還是怎麼了,那些個新人全部都圍過來,連在倉底下睡覺的張禿都跑了上來,湊過來一聞,直說:“西沙就是好,隨便燒個魚我們那里一輩子都吃不到。”

胖子一把把他拉遠,大罵:“拍馬屁歸拍馬屁,你他娘的別口水噴進去,惡心不惡心。”

張禿一看胖子沒見過,忙去和他握手,說道:“哎,生面孔啊,怎麼稱呼啊?”

胖子為了很直,看他一眼,問阿甯:“這禿子是誰啊?”

張禿一聽臉就黑了,用力的說道:“請稱呼我張先生,或者張教授好嗎?”

胖子也不理他,阿甯看氣氛不對,接過來說道:“忘記和你們介紹了,這位是張教授,也是我們這次的顧問之一。”

胖子一聽真的是教授,也不敢太放肆了,忙和張禿子握了一下手,說道:“哦,真對不住了,我還真沒看出來您是個文化人,我就是一直腸子,姓王,粗人一個,你別往心上去。”

那張禿一聽才勉強笑了一下,說:“這個文化人和粗人,都是人嘛,文化人還不都是粗人變的,分工不同,分工不同。”

胖子也聽不懂在他講什麼,只好陪笑,那張禿不識好歹,又問:“那王先生是從事什麼工作的啊?”

胖子一楞,直覺得別紐,但是也不能在文化人面前表現的太粗,說道“這個,通俗的講,我其實是個地下工作者。”

那張禿一聽,不由肅然起敬,說道:“原來是公安戰士,失敬失敬。”

我一聽,忙憋住不讓自己笑出來,他娘的著張禿子也太羅嗦了,胖子看我笑起來,狠狠瞪了我一眼,對張禿說:“先別顧著說話,來,嘗兩口先”說著就招呼其他人動筷子。

我不去管他們,夾起一快就吃,那口感,真他娘的絕了,第一口還沒咽下去呢,我第二筷子又下去了。

那胖子吃了幾口,大呼過癮,又叫著要酒喝,阿甯說道:“這出來打漁的,怎麼可能帶酒出來。”胖子不相信,跑到船倉里一陣折騰,大笑著抱著壇酒出來,那船老大一看,大驚失色,說這是個龍王爺喝的,說著就過來搶。

胖子大怒:“你怎麼這麼多廢話,就你這著破酒,龍王爺喝了肯定得把你這船給收了,”說著從自己包里掏出一瓶二鍋頭來,一把塞給那船老大:“拿著,給龍王爺換換口味!這叫南北酒文化交流,看到沒,紅星二鍋子頭,好東西,你他娘的別不知道好歹。”

那船老大呆在那里,也不知道怎麼辦好,那胖子就當他答應了,一把撕開封口,就給我們倒上,那酒的確不錯,是黎苗鄉鎮有名的椰子酒,我們大吃大喝,好一通風卷殘云,一直到月亮到頭頂上才罷休。

那胖子最後一口酒喝掉,打了飽嗝,一拍大腿坐了坐直,說:“各位,咱吃飽了,也該談談正經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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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4:53

怒海潛沙 第十六章 開會


我看他胖子臉色一變,也不由振了振精神,這胖子雖然不太靠譜,但是在古墓里的表現還是可圈可點的,至少在經驗方面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從來沒獨立倒過斗,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要在下斗前開個動員什麼的,就暫且當一回學生,聽聽他要怎麼說。

那胖子吃的很多,肚子都鼓了起來,拍了拍說:“這海斗,我從來未倒過,事先肯定要部署一下,免的進去的時候手忙腳亂,里面肯定不比旱斗,我也的先看看你們給我準備的裝備怎麼樣。”

阿甯說道:“王先生,那你對這次有幾成把握,我們不如先計劃一下,心里也有個底。”

那胖子搖搖頭:“不好說,根據我的經驗,這海斗,一是定位困難,二是盜洞難挖,三是里面的情況不明。其中這第一第二,我們暫且不去想他,主要是這個第三,這海斗里,不知道有沒有粽子,若是有,就麻煩了。若是沒有,那這海斗也是不過是在水里的一個旱斗而已,輕易就可拿下。”

說起粽子,我突然想起三叔和我講的,那在墓道里碰到的怪物,越想越覺得可能就是今天在鬼船上碰到的海猴子,心里不由有點發悚,說:“這有沒有粽子我不知道,但是可能有更麻煩的東西。”說著就把在鬼船上看到的那東西和這些人說了,其他人早就聽張禿添油加醋的說過了,不過那張禿說的重點應該是他如何如何把我和阿甯救下來,我說的就平時的多了,等我說完,那胖子就大皺眉頭,問:“操,他娘的真的還有這種東西?”

我點點頭,說:“很多地方都有這東西的傳說,應該不會錯。”

阿甯點點頭,說道:“我小時候也聽過,我還以為大人嚇唬我不要到河邊去玩。”

這個時候,那船老大插嘴了,他說道:“不對不對,這你們就不懂了噶,這里打漁的漁船,都見過這東西,我告訴你們啊,這東西不是什麼海猴子,這是夜叉鬼!那都是龍王爺的親戚,你們現在得罪了它,他肯定要回來報仇的,我看我們還是快點回到岸上去,買頭豬回來,請個道士坐坐法事,興許他大人有大量,還能放過我們。”

張禿一聽,就笑了:“我說,船大爺,我都一槍把龍王爺親戚的肩膀給打爛了,那我啟不是孫悟空?”

船老大氣的臉都綠的,說道:“你那個樣子哪里像孫悟空,你就是個豬八戒!”

我們聽的都樂了,張禿捏捏臉上的肥肉,大概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像,不由郁悶起來。

那胖子笑了一會兒,說道:“既然海底有這種東西,我們肯定得有武器才行,萬一那海斗里就是他們的老巢,那我們豈不是跑去送死?我說阿甯小姐,你有沒有準備什麼漁叉什麼的?”

那阿甯說道:“我們是考慮到過這個情況,準備了一些潛水用槍,但是這些槍體積很大,而且一次只能打一發,如果有緊急情況,恐怕也沒有什麼大作用。”

我知道這種槍,是用壓縮氣體擊發的,有效距離大概才4米不到,幸好還可以當長矛用。不過這槍的長度確實太長,在狹窄的墓道里可能施展不開。

胖子不理會這些,大叫:“甭管有沒有用,槍這東西不嫌多,能帶的都帶上,明天下去,我就打頭陣,小吳同志就跟在我後面,你和那個禿子就在最後,如果我一看到不對勁的東西,就擺擺手,你們就馬上停下來,如果我擺擺拳頭,你們就什麼都別管,逃就是了。”

我們覺得安排比較合理,點了點頭,又討論了其他一些東西,我想想三叔和我提過的經曆,列了一些清單出來,讓他們連夜先準備好,什麼探燈,匕首,火折子,密封袋子,尼龍繩子,登山扣,還有吃的,急救用品,放毒面具,百寶盒,他們準備的比較全,竟然連黑驢蹄子都準備了。

吩咐好之後,天都快亮了,那胖子說我們不能再談了,再談水都下不了,得休息,于是幾個人各自找了個地方躺下,那椰子酒後勁很大,被海風一吹,我頭就重的不行,幾下子睡了過去,一直到下午才醒了過來。

其他幾個人比我早醒,已經都在準備了,我用海水洗了一把臉,這個時候,幾個娃人已經從水里浮了上來,一個摘下呼吸器就說:“找到了,肯定就是這個地方,盜洞也找到。”

那阿甯一聽,忙問:“有沒有進去看看?”

那人搖了搖頭,說:“有,但是那盜洞很長,我潛進去一段,沒看到底,不敢再進去了,就出來了。”

阿甯點點頭,又問了那個娃人幾個問題,轉頭對我們說:“行了,我們準備一下,他們清理完洞口就會叫我們,那洞口里有塌方的跡象,他們會用支架固定一下。”

我們各自去穿潛水衣,我和其他幾個都很合身,就胖子,肚子包不進去,露了肚臍出來,雖然不太雅觀,但是好歹是穿上去了,我們檢查完裝備,把該帶的都帶上,就一個接一個倒摔進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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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5:26

怒海潛沙 第十七章 頭髮


那盜洞離船不遠,我看到海底給炸出一個大坑,洞就在坑的底部,心說果然是三叔的手段,我們在盜洞四周先搜尋了一下,沒有任何坍塌的跡象,看樣子三叔的技術並沒有退步。

我還看到幾個石頭錨碇,和三叔描述的一樣,但也不能肯定就是三叔所說的那些。

三叔規劃出的地宮痕跡還在,我和張禿都用心記了一下,看這個盜洞的位置,應該是往耳室挖下去的,那個地方的磚應該比較薄。

我們大概找了5分鍾,似乎沒有再找下去的必要,那胖子對我擺了擺手,意思現在要不要進去了。阿甯看了看潛水表,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的裝備不比20年前,都是輕裝上陣,我們最後在洞口核對了一下裝備和約定好的暗語,確定一切沒問題了,胖子才定了定神,第一個貓了進去,我們幾個打開探燈跟著,一下子潛進去五六米。

這盜洞很不規則,時寬時窄,我一邊遊一邊看這洞壁,越看越奇怪,怎麼看上去不是人挖的,如果是三叔打的洞,他肯定是一個鏟子一個鏟子打的很工整,可是現在這那上面的痕跡,亂七八遭,坑坑挖挖,倒像是動物打的洞。

我們艱難的遊了有二十多米,洞口進來的光線已經照不到了,這個時候盜洞方向突然一變,竟然垂直挖了下去,我不由有些奇怪。既然還沒挖到墓,何必改變方向呢。

苦于沒辦法說話,我也沒辦法表達自己的疑問,我們在這垂直的洞口休息了一下。胖子對我們做了一個小心的手勢,然後自己先遊了下去,我看他的燈光一直下去一直下去,直到變成一個小點,不由咋舌,心說怎麼這麼深。

這個時候他在下面晃了晃探燈,說明下面安全。我們馬上一個接一個也潛了下去,我看著潛水表,已經有十幾米深了,我從來沒有潛到這麼深過,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撐的住。

那下面已經被挖開一個很大的空間,我們馬上看到了古墓的墓牆,上面破了一個大洞,我一看更加疑惑了,這洞竟然破的這麼不規則,不像是一般倒斗的一塊一塊小心的卸下來的,有幾塊磚頭竟然還被撞裂了。那胖子看看我,我也看看他,兩個人一起吐了幾個泡泡,他指指那幾塊破磚頭,又做了個猴子的樣子,我知道他是想說:這洞可能是海猴子挖出來的,不是盜洞。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指了指他背上的水下氣槍,他拿了下來,拉開保險,就往洞里遊去。

這是我第二次進古墓,雖然有點興奮,但是想起上一次的經曆,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在水下,手腳的阻力很大,如果遇到危險,恐怕也沒辦法像陸地上一樣快速的逃命。

墓道比我想的要大的多,我打高探燈的亮度,又轉開手里的防水手電,跟在胖子屁股後面,我們幾盞燈光非常的亮,一下就照出去老遠,一下子整個幕道都亮了起來。我看到那墓壁的牆上,果然有三叔說的人臉浮雕,不僅如此,這些人面的額頭上面還都刻著一些奇怪的動物,雕的非常精致。我一邊遊一邊看,越看越覺得奇怪,這些動物,大部分都是墓鎮獸,但是它們都沒有刻上眼睛,看上去有點詭異。

這個時候,我突然看見有一張人臉的額頭上,刻的好象是三條蛇眉銅魚,不由心里一緊,忙拉拉胖子讓他停下來,然後去研究那塊浮雕。

胖子正急著往里面走,很不耐煩,也不知道我發現了什麼,他轉過來看了幾眼,沒看出什麼名堂來,就急的直招手,我讓他等等,趴過去仔細看,只見上面有三條蛇眉銅魚首尾相連的,形成一個環狀,每條造形都不一樣,我能看出其中兩條就在我的包里,還有一條三只眼睛的,我從來沒見過,不知道這個是提示什麼的。那魚的下面,那張臉和其他的不一樣,是一張明顯有女性特征的臉,可是因為上面附著了很多東西的緣故,這張臉看上去有點破相。讓人不太舒服。

我還想仔細研究一下,這個時候後面的阿甯也催我,我沒辦法,只好繼續向前遊去,幸好那雕刻每隔一段距離又會出現,我還能再看上幾眼,看來看去,並沒有發現更多的東西,只是隱約覺的有個地方有點不對勁。

看著看著,等到我數到那臉孔浮雕第五次出現的時候,才發現了問題所在,我記得第一塊石頭板上的人臉,眼睛是閉著的,第二塊石頭板,似乎有點睜開的趨勢,到了第三第四塊石頭板子,那眼睛睜的越來越大了,現在這第五塊,就已經睜的幾乎全開了。

我感覺有點不妙起來,拉住胖子,讓他不要往前走了,然後拿出水下畫板,在上面寫道:“墓牆上的人臉,眼睛在逐漸睜開來,我怕有問題!”寫完指了指牆壁。

胖子摸了摸那臉,搖搖頭,寫道:“我沒有注意,只是些石頭浮雕,里面肯定是整塊石頭,你想的太多了。”

我很堅決搖頭,讓他把槍端起來,他看我表情嚴肅,只好照辦,不一會兒,我就看到那塊相同的浮雕出現在前面,胖子被我說的也有點怕,停了下來,先用燈光照了一下。那張石臉的眼睛已經完全睜開了,整張臉面對著前方,眼神正視,看上去有點呆滯,胖子照來照去,也沒什麼變化,就壯起膽子走過去,摸了一下,然後對我做了個沒事情的手勢。

我遊過去一看,果然仍舊是整塊的石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手指插了插它的兩只眼睛,也沒有反應,不由自嘲的搖搖頭,看來這只是墓穴的設計者玩的一個噱頭,用來嚇唬可能進來的盜墓賊,或是有什麼特殊的寓意,我竟然在這里自己把自己嚇唬了一回,真是沒什麼面子。那胖子拍了拍我,示意我別想這麼多,快點趕路。

我們又繼續往前遊去,我想起三叔和我說過,他是撞到一個機關,才被吸進那個泉眼里去的,可是這些墓壁都是一個樣子的,怎麼可能找的到他當時撞的那塊?

我腦子轉的飛快,這樣一直往前遊也不是辦法,不知道這個墓道是通到什麼地方去的,說不定又是個循環,如果在里面迷路就完蛋了,我心里盤算,三叔能一眼望到最後一個人,應該是一條很長的回廊,剛才我們轉了好幾個彎,這樣的回廊只有兩個,這樣說起來,找找倒也不是很困難,就是要花點時間。

這個時候,前面的胖子停了下來,我一個刹車不住,撞到了他的屁股上,以為前面出了什麼狀況,忙蹦緊神經,湊上去一看,原來這墓道到頭了,前面被一塊石頭板當住了去路。

這石頭板光禿禿的,上面沒文字也沒有浮雕,我摸了好久,找不到什麼機關,不由撓了撓頭,那阿甯寫著問我:“怎麼會是死路?”

我回寫道:“有巧石機關在這附近,我們找一下,看看有沒有松動的墓牆。”

他們都點點頭,那胖子開始東敲敲,西敲敲,仔細檢查了這些人面浮雕。我心里回憶所有筆記上提過的線索,連邊上的每條縫隙都用匕首劃過,可是沒有任何的進展,那石板還是擋在那里,紋絲不動。

我不由有些郁悶,回頭想看看胖子搞的如何,發現胖子竟然在那里發呆,我拍了拍他,寫著問他:“有沒有什麼發現?”

他表情古怪的看著我,寫著問我:“海猴子長頭發嗎?”

我不知道他突然問這個什麼意思,不由失笑,海猴子長沒長頭發我倒是真沒注意,記憶似乎整個腦袋都是光禿禿,全是鱗片。

我如實告訴他,又問他問這個干什麼,他指了指牆縫,我順著他的手指一看,馬上看到,那石板的與墓道的縫隙里,竟然飄出來有一縷黑色的頭髮。

我驚訝的呆住了,這怎麼可能,難道在石頭板的那一頭,靠著個人?

胖子膽子大,想伸手過去想拉一下,沒想到那頭發突然一縮,竟然被縮回到縫隙里面去了。胖子看了我一眼,寫道:“石板後面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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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5:39

怒海潛沙 第十八章 大量頭發


水底古墓里發現一屢頭發,而且還能動,一般人都會馬上想到有鬼,幸虧中間隔著一塊石板,就算有,他也沖不過來。

沒有抓住那縷頭發,胖子似乎不甘心,拿燈去照那縫隙,想看看後面到底有什麼。我膽子沒他那麼大,恐怖片里關于頭發的還少嗎?就離那個石板遠遠的,看胖子會有什麼反應。

他湊上去看了幾眼,好象真的給他看到什麼東西,疑惑的定了定神,又貼過去再看,這一次他反應很大,突然就猛的一退,像逃命一樣拼命遊出去好幾米,轉身對我們拼命的搖拳頭,我一開始以為他要打我,隨即一想,靠!這不是讓我們逃命的手勢嘛。

可剛才好象沒什麼事情發生啊,我反射一樣的回過頭,只看見那擋路的石頭板突然向上升了起來,一團黑色墨汁一樣的東西從底下逐漸增大的縫隙里滲了出來,我急退幾步,以為是毒水,仔細一看,嚇的我下巴都僵掉了,那些黑色的東西,竟然都是人的頭發!

那胖子看我們反應這麼慢,忙遊回來拉我們,我們這才醒悟過來,慌忙逃命,這在水下面,越緊張越消耗體力,遊的就越慢,我看慌亂中沒辦法把握好節奏,索性學胖子一樣蹬著牆走,雖然不雅觀,但是速度飛快,特別是腳塌實地那種感覺非常好。

我們連蹬了大概二十幾步,先到一個轉彎處,那胖子一把把我們拉住,讓我們躲在拐彎後面,示意先看看情況再說。

我們大口吸著氧氣,匆匆往後一看,好家夥,後面的墓道里全是頭發,黑漆漆一大團一大團,我看到就覺得喉嚨發緊,這要多少年沒理才能長的這麼長啊!胖子罵了一聲,拿起汽槍,對準那一團黑色的中央就射,他大概以為這槍能一下穿透過去,所以當他看到那梭鏢快速飛了六七米後突然就變成慢動作,然後一下被裹進頭發里的時候,臉都白了。

不過那梭鏢還是起了點作用,那頭發竟然好象還有意識,往後縮了一下,竟然翻滾起來,說那翻滾更像是頭發里面有什麼東西要出來,我們不由警惕起來,那胖子又搭上一只梭鏢,準備走近點再給他來一下,這個時候,那頭發猛然一縮,又猛然一放,這一下子,我馬上看見從頭發的最深處,吐出來一個死人。

那人穿著和我們一樣款式的潛水服,有可能那三個中的一個。我只看了一眼,就看到他的鼻子嘴巴里都是頭發,連兩只眼珠子里都有頭發生出來,一看就是窒息死的,現在已經給水泡的腫了起來,非常的難看。

我一看頭皮就開始發起麻來,這頭發非常邪門,還是快點走,就想拉胖子,可擡頭一看,那胖子竟然不見了,我嚇了一跳,忙轉頭,只見他已經跑去出老遠,在那里給我門揮拳頭。

我心里大罵,敢情你是自己先跑到安全的地方再來警告我們,忙招呼張禿和阿甯跟上去,我看到那胖子還在那里抱怨我們反應慢,立馬就給他屁股上來了一腳。胖子被我踢的疼了,還不服氣,想沖上來揍我,那阿甯忙欄住我們,指指後面,我一看逃命要緊,這帳出去了再她娘的和他算。

這個時候。手上的氧氣記震動起來,我低頭一看,糟糕,這一路過來,已經過去將近半個小時,我們又呼吸的這麼急促,氧氣的消耗是平時的幾倍,有點過量了。我算一了還剩下的時間,情況可以說非常糟糕,如果還沒有進展,我們就必須要原路趕回去,不然氧氣就不夠用了。可是這麼出去,連三叔說的耳室都沒有找到,我又有點不甘心。

這個時候,一直遊在最後的張禿突然像只螃蟹一樣,拉住我們身上的背帶,手忙腳亂的竄到了最前面,一把糾住胖子,讓他停下來,我看到他直鼓眼睛,心說,這人對古墓的構造比我了解,難道竟然給他先找到了什麼線索?

果然,他讓我們跟著他過去,胖子急的直跳,但他剛才表現太差,我們都不去理他,他也沒有辦法,只好氣鼓鼓的跟在我們屁股後面。

張禿苯劣的往回遊了幾米,指著一塊已經有點凹陷進去的墓牆讓我們看,原來剛才胖子蹬著走的時候,一腳就把這墓壁給蹬到牆壁里去。

我一看就心中大喜,往前後比畫,這里果然是一處長回廊的末端,那三叔所說的機關十有八九就是這里了,不過這機關一開,水就會狂湧進去,三叔當年是帶著頭盔,所以沒事情,我們現在頭上只有個潛水鏡,一但被卷進急流,難保不會撞的頭破血流。

我往後看看,那頭發還沒有追過來,就想先提醒他們一身,這個時候,那個張禿不知道好歹,突然就一把按了上去。我還沒反應過來,一下子大量的水泡就冒了出來。

我一看就知道遭了,實在沒有想到,這張禿闖禍的能力和胖子比起來有過之而不急,我一口她媽的沒說出去,就覺得一股巨大推力直接從我背後沖過來,把我狠狠推進了牆上的洞里。那水流是旋轉形的,我馬上體會到三叔說的,什麼是內髒都被甩到一邊了,就感覺自己被塞進了滾筒洗衣機里,那一陣攪,幾下子就暈的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我晃晃悠悠清醒過來,感覺渾身都散了架,特別是脖子,疼的不得了,好懸沒折掉,還好呼吸嘴還咬在嘴里。我定睛一看,上下左右都是黑漆漆的,胖子他們在我的下面,看樣子也暈的不行了,特別是胖子,到現在還在轉圈子,好象在跳芭蕾舞一樣。

我看了看這井壁,是上等的汗白玉,這里用上這麼好的材料,應該已經到這個墓的地宮內部了,看樣子可能已經到了三叔說的那個耳室中的泉眼里,我腳一蹬向上浮去,突然頭一暖,腦袋就此升出水面。

四周是一片漆黑,探燈光的集束性太強,只能照出一個點,我關掉探燈換成手電,把這個墓室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墓室是見棱見角的長方形,除了寶頂上面描著五十星圖之外,其他地方並沒有太多的簷楣雕飾,顯的樸實無華。

里面沒有棺床和棺槨,所以這里應該耳室之一,我找了一下,似乎沒有其他出口,只有左邊一道石門連著甬道

墓室的牆也是用非常廉價的白膏土封起來,上面本來有一些斑斑斕斕壁畫,可惜已經被水氣腐蝕的一塌糊塗,我已經無法知道上面畫的是不是禁婆的圖案。

墓室的地上放了幾遛陪葬的瓷器,只有百來個,其中還有幾個非常值錢的青花云龍大瓷缸,我同時在地板上發現了一些腳印,都是濕的腳踩在地上的塵土上留下來的,看樣子非常的新,估計是三叔的傑作。

我測定了空氣質量,讓他們陸續出水,阿甯爬了來後,首先擔心起這些腳印,問道:“這是盜墓賊留下來的嗎?”

我皺了皺眉頭,也不敢肯定,因為我看見,在這些腳印中,有一個非常刺眼的赤腳印子,最離奇的是,這腳印很小,看樣子是個小孩子的,絕對不會超過三歲。

我從來沒聽說過倒斗會帶上小孩子,便招呼胖子過來看,他的閱曆比較豐富,也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

胖子看著也有點發懵,說道:“你先別管他是大是小,這腳印本身就不正常,你再仔細看看。”

我再次端詳,發現腳印上有黃黃的一層蠟一樣的東西,用刀刮下來一聞,不由咋舌:“這是屍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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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5:57

怒海潛沙 第十九章 大瓷罐


屍蠟一般都是浸在水中或埋在水分充足、潮濕的泥土里的屍體,所謂的蠟就是它體內的脂肪和礦物質凝結而成的。

我順著這腳印一路看過去,發現它一直延到房間的角落里面,一個青花云龍大瓷缸的後面。心里咯噔了一下。

人說閻王好送,小鬼難纏,難不成這里有一只未成年的粽子?我對胖子說道:“你看這腳印只有過去沒回來的,會不會——。”

話才說了一半,胖子一擺手,叫我不要說話,我轉頭一看,只見那是大瓷罐,突然自己晃動了一下。

胖子輕聲說:“那東西,還在後面躲著呢。”

張禿裝備脫了一半,腰上的帶子沒脫下來,現在索性不脫了,提了氧氣瓶湊過來,問胖子道:“什麼東西?”

胖子見他最煩,罵道:“粽子!”

他一楞,:“粽子?加興五芳齋粽子?”

胖子搖搖頭,不理他了,我問胖子道:“你能不能確定,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小的粽子?”

胖子說:“我也確定不了,不過不管是不是粽子,我們還是得過去看看,不然就是禍害,這斗倒的心里也不舒服。”說著就端起手里的氣槍,向我招手,我心說我才不去呢,搖了搖頭。

胖子歎了口氣,只好招呼張禿過來,張禿第一次進斗,興奮異常,馬上就學著胖子的樣子走了過去,兩個人成包夾之勢,向那清花大瓷罐走過去。

我雖然害怕,但是也不能在女人面前表現的太過窩囊,也裝著樣子,跟在張禿子後面,小心的探頭看著。

我們走的很慢,生怕有什麼東西突然跳出來,胖子先用電筒照了照,那大瓷罐太大了,什麼都看不到,又用氣槍捅了捅,他這樣子很像是我小時候抓黃鼠狼的動作,我不由覺得好笑。他桶了五六下,聽似乎後面沒什麼東西,才壯起膽子走過去,一看就嘖了一聲,罵到:“***,只有一個空的木頭箱子,害我瞎緊張。”

我們也跟了過去,我一看,是一只只有小提琴盒子大小的雙鳳雕嬰兒棺,那棺材蓋已經被打開放在一邊了,里面的白色棺底還保存的很好,但是屍體已經不見,難怪胖子會以為這只是只箱子,我說道:“這不是箱子,這是一種棺材。”

胖子一下子還不相信,但是他馬上領悟,問道:“你是說,這就是那只小粽子的棺材?”

我點點頭,又仔細看了看,發現棺身上被打了幾個洞,有一道黑色的痕跡從洞里一直到地上,看樣子曾經有什麼液體從這洞里流出來過,這情景,好象爺爺的筆記上曾經提到過。

胖子用手電仔細的里里外外著了一遍,可惜的歎了口氣:“看這棺材的規格,就知道這小孩子身上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可惜不知道屍體到哪里去了,不然壓幾下,說不定還能壓出幾顆珠子來。”

我點點頭,夭折或者陪葬的孩子,棺材里的東西總是很多,而且大多數都帶在身上,特別是陪葬童子的肚子里,經常有防腐珠,都是些價值連成的東西。

我們幾個人四處找了一下,想看看屍體到什麼地方去了,可是前前後後都翻了一遍,連塊渣都沒有,看樣子可能被那些盜墓者連著一塊盜出去了。

胖子不甘心,還想去翻那棺材,我覺得不妥當,拉住他說:“這棺材和別的棺材不一樣,絕對不是單純放死人,還是不要碰了。”

胖子笑道:“屍體都沒了,怕他個熊,你還怕這棺材跳起來咬我?”

那女人說道:“我們來這里的目的不是倒冥器出去,還是快點到主墓室去,別浪費時間,速戰速決。”

胖子自知理虧,也沒辦法。我們回去把潛水器械先整理好,那胖子背起背包,突然看了看我,嘴巴動動,欲言又止,好象有話想說,又有點不好意思說,我歎了口氣,罵道:“你***有話就說行不,什麼事?”

胖子說到:“你們說,那小粽子,會不會爬到邊上的大瓷罐里了?”

我看了看那大瓷罐,心中一動,還真的有這個可能。

胖子有點臉紅,說:“我剛才聽到那罐子的聲音,好象是從罐子里面發出來的。我想粽子又不是老鼠,怎麼可能自己往罐子里鑽,以為聽錯了,現在只是隨便提提,我可沒別的意思啊。”

我知道他是還惦記著屍體身上的寶貝,就想諷刺他幾句,這個時候,那只大瓷罐,突然咯噠一聲翻倒在地上,我一呆,心說不會被他說中了吧。

四個人全部都不說話,緊張的看著那罐子,那罐子先是在原地轉了幾個圈,然後竟然咕嚕咕嚕地向我們滾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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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6:28

怒海潛沙 第二十章 俑道


我剛才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棺材上,沒仔細看這瓷罐,忙急急退了幾步,那罐子晃晃悠悠滾了幾下,就改變方向朝俑道的石門滾去,最後“鐺”當一聲撞到門框上,停了下來。

我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覺得莫名奇妙,難道真的給胖子說中,里面有只粽子?

我們楞了半刻,不敢輕易上前,胖子壓低聲音,說道:“各位,這罐子果然有點邪門啊。要不咱們先下手為強,給他來幾梭鏢?”

我當然不贊成,輕聲說道:“千萬別,先搞清楚到底是什麼再說!”

我這樣說,一來是我已經看出,這元明時候的清花大瓷罐,絕對是個珍品,這樣的大小,世界上已經不多見了,恐怕是砸一個少一個。二來,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麼古怪,如果真的是胖子說的粽子,那免不了又要開打,我剛才在水下消耗太多力氣,絕對跑不動了。

但是我們現在是在十幾米深的水下古墓里,這空氣不知道能維持多少時間,如果僵持下去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這一進一退很難抉擇,我這人一向沒什麼主意,急的滿頭是汗。

這時胖子看我猶豫不決,說道:“咱們也不能肯定里面就是只粽子,這地方通著海,說不定是什麼螃蟹龍蝦爬進去了,犯不著在這里自己嚇自己,還是過去看看再說。”

那女的搖搖頭:“我們的主要目的還是進主墓室,不要在路上浪費這種時間,我看我們還是能避則避,看看其他地方還有沒有什麼出路。”

我一聽這也是個辦法,馬上又將這耳室左左右右仔細檢查了一遍,可惜這地方一目了然的,再沒有第二道門,也沒有可以供我們鑽的洞。

胖子有點熬不下去,說道:“事到如今,要不就是把這罐子搬開,要不就是回去,沒別的路走,不過我和你們說在前面,既然已經到了這里了,被個罐子嚇回去,我王胖子肯定不干!”

我看了看阿甯的表情,也十分的堅決,張禿子還搞不清楚到底什麼事情,索性一句話都不說,他們三個人一齊看著我,好象在征求我的意見。

我心里還是沒個清晰的決定,心說如果是貿然沖過去,當然不太妥當,但是胖子說的也有道理,這古墓里的東西,很多就是自己嚇自己,我看著阿甯那種眼神,不由心里一軟,說:“那行,走一步算一步,如果相安無事就算了,要是它老三老四的,我們四只梭子槍在手上,也不怕它!”

胖子拍拍我,表示鼓勵,我拿出了氣槍,打開保險對準那罐子,胖子打頭陣,我們四個人小心翼翼的貼著那門的邊往里走去。

我並不是非常的害怕,只是覺得有點緊張,身上又穿著潛水服,汗都透不出去,難受的要命。

就在我們胖子幾乎能看到罐子里是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一聲骨碌,那罐子竟然打了個轉,我一下血全部沖上大腦,幾乎要開槍了。

那胖子機靈的連退兩步,做了個讓我們不要動的手勢,只看那瓷管突然又滾動起來,這次它是直接一個弧線,咕嚕骨碌滾進了黑漆漆的甬道。胖子罵了一聲,馬上跟進去,里面是一片漆黑,我用電筒一照,只見這是一條漢白玉磚修的直甬,非常的簡潔,里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在地上的兩邊有兩條燈溝,里面是每隔1米的燈座,在俑道的另一頭,有一扇玉門,而左右兩面也各有一扇略小的,一共是三個,都敞開著,看樣子已經有人進去過來,這而那罐子,已經停在了左邊那個小門中間,不動了。

我這次是真的覺得有點詭異了,這罐子的舉動,好象是在給我們帶路一樣,就差沒說一句follow me了。這肯定是一種有意識的行為,難不成,這罐子里的東西,不是粽子,是個鬼?

我把我的想法說出來,胖子一聽有點道理,說道:“你這一說還真有點這個意思,我剛才也覺得,這東西滾著這麼溜,簡直就和一保齡球一樣。”

我心里苦笑,胖子又說道:“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我們也別在這里猶豫來猶豫去,就一路跟過去,看他是什麼目的,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眾人點頭,胖子拍拍我說:“這光禿禿的石板子路一般都有陷阱,吳老弟你看看,這地方有沒有什麼問題?”

我自知責無旁貸,點點頭,就用手電照了照地面,這俑道底上都是小塊的石頭板,很可能裝了強駑機關,我想既然三叔到過這個地方,如果有機關,也有可能已經被破壞或者引發掉了。但是萬一沒有,就比較麻煩,我提醒了他們一下,然後整了整背包就第一個往前走去。

要躲避機關,最好就是趴著貼著牆壁,但是這俑道的兩邊是兩條燈渠,里面黑忽忽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說不定碰到了更麻煩,我們只能沿著渠邊走。

我讓他們要非常的注意腳下的感覺,但其實連我自己也沒什麼頭緒,這一腳放下去,放多重,放的多快,都是有講究的,這些東西確實需要經驗,我是一點都沒有,所以我越走就越覺得慌起來。

就這樣忐忑不安的走了十幾步,我身上都是個冷汗,後面那幾個看我這麼緊張,也慌起來,那胖子說道:“看樣子這趟雷的工作還真不是這麼好做,小同志,你要是太累,咱們就歇歇?”

我也沒工夫和他擡杠,說:“別吵,我要是一分心,很可能會踩錯掉,我警告你啊,別來干擾我。”話還沒說完,突然腳下一振,我回頭一看,只見阿甯腳下一塊石板已經陷了下去,正一臉驚慌的看著我。

我哀歎一聲,心說完了,怎麼就怎麼倒黴,這下子要被射成刺猬了,就聽到一聲呼嘯,一支弩箭已經貼著她的耳朵就飛了過去。我還沒反應過來,第二支箭也到了,直射她的胸口。

這真是電光火石,那阿甯眼神一變,閃電般的轉身甩手,淩空一把就把那箭給握住了,那動作幾乎就是在幾分之一秒內,我甚至連她的影子都沒看清楚。

我看她的身手,大吃了一驚,可是情況不容細想,只感覺到腳下一連串振動,忙大叫:“貓下去,還有暗弩!”

話音剛落,又是十幾道白光射來,我忙低頭躲過一支,這個時候,我突然看見那遠處的罐子里,爬出來一只滿身白毛的東西,迅速的鑽進了左邊的石門里。我剛小叫,突然胸口一痛,低頭一看,靠!胸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中了兩箭,看樣子還插進去二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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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6:40

怒海潛沙 第二十一章 箭


我看到那箭頭幾乎全部沒進我的體內,胸口一陣巨痛,心里慌的一塌糊塗,還不肯相信,我還這麼年輕,連女人的手也沒摸過,難到就這樣死在一座不知名的墳墓里了?如果死在這個地方,恐怕幾百年後都沒人給我收屍。這樣的下場,未免也太慘了一點。

箭像下雨一樣射來,不知道到底是用什麼東西發射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沒辦法躲,胖子用他的背包當盾牌,一下子沖到我們面前,幫我們擋著了幾箭,我看到他的背,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他背上密密麻麻已經插了十幾只,就像一只插滿了香的香爐一樣,看樣子也肯定掛定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他好象一點也不疼的樣子。

我想起以前經常看到小說里描述人被箭射成刺猬,都沒實際見到,現在總算是看到了,還是在這種情況下,不由心里暗罵,這個時候,突然就有人抓住了我的衣服,硬拽著我往那前走,我大驚失色,回頭一看,竟然是那個阿甯,我看她眼神冷的可怕,心里覺的不妙,忙用力一甩,她見我想逃,毫不留情的一膝蓋頂在我後腰上,這一下比胸口那兩箭還疼,我全身一軟,一時間疼的用不上力氣,人就軟了下來。她拎著我二話不說就往那中間的大玉門走去。我被當成擋箭牌,一下子肩膀,肚子,胸口又各中了一箭,疼的我幾乎暈了過去。

人說最毒婦人心,我還真沒信過,沒想到女人真的這麼狠毒,剛才還是那種害怕的小女人的樣子,誰知道一轉眼就可以那我當人肉盾牌,去擋箭雨。

我當然不會這麼偉大,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扭,那女人力氣並不大,我一下就掙脫了她,身子一歪倒在那燈渠里。那女人看失去掩護,馬上一個翻身,一下子躲過十幾箭,回頭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心說他娘的你還有臉來瞪我!大叫一聲撲過去拉她,她朝我冷笑一聲,一個就地打滾翻到牆邊,然後高高跳起,在牆上一蹬,閃電般翻到了安全的區域,整個動作在電光火石之見完成,十分的乾淨利索。

我看她一箭都沒中,氣的拍了一下地,她轉過頭看了看我,突然輕藐給我做了個飛吻,然後打起手電,扭著屁股走進了中間那個玉門。

我氣的吐血,也無可奈何,只好翻到那條燈渠里,只聽著頭上的箭嗖嗖的飛過去,撞在甬道牆上發出金屬的撞擊聲,這陣箭雨足足射了5分多種才停了下來,我回頭看胖子,已經被射成了一個箭球,正搖搖晃晃似乎要倒下去,忙爬起來扶他,沒想到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情,問我道:“小吳,我看這些個箭有點不對勁,怎麼插進去這麼深都不覺的很疼啊,你給我拔幾根下來看看。”

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怎麼這箭傷沒想象的重,我呼吸還是很順暢,不過我也沒死過,不到中箭射死是什麼感覺。

胖子叫著要我拔幾根,我還真沒這個膽子,在他面前遲疑了個半天也下不去手。這個時候張禿咬著牙站了起來,他剛才站在胖子後面,被胖子護住,也一箭都沒中,見胖子被射成這樣,突然說了一聲:“放心,沒事的。”

我和胖子同時一愣,這張禿子的聲音怎麼變了,而且還這麼熟悉,只見他突然把身子一挺,就聽咯噠一聲,他的身高竟然長起來好幾公分。接著,他又向前伸出手,同樣一發力,又是噠一聲,那手也突然長出去幾寸。

我看的下巴幾乎都要掉下來了,心說這不是縮骨嗎?我只從我爺爺的筆記上看到過,這是古時候倒斗的基本功之一,在通過一些非常狹小的縫隙,比如說冥殿的梁孔,或者地下的虛位,都要用到這工夫。我一直沒想通他的原理,所以一直當是個笑話,現在如果不是親眼見到,真不會相信會有這麼神奇的工夫存在。

(最近幾年還聽說洛陽盜墓村里有一些人還在用這功夫,他們把盜洞打的非常小,縮骨進去,警察路過看到,都以為是黃鼠狼洞。後來知道了這個是盜洞,也沒辦法下去抓人,因為等挖通了,里面的人早挖了另外一條跑掉了。可惜這功夫非常難練,就算從小練奇,如果不是全身的骨骼配合,也很難有成。)

他長出了一口氣,抓住自己的耳後一拉,又撕下來一張人皮面具,露出了他原來的臉孔。我,我一看,幾乎傻了,那人皮面具里面,竟然是悶油瓶!我呆了一下,突然就起了無名業火,這下子也太能裝了,簡直都能當影帝了,我還真的一點都沒發現。

那悶油瓶甩了甩胳臂,似乎很久沒活動了一樣,那胖子也看的說不出話來,好久才一把拉住,說:“小哥,你這是啥意思啊?你這不存心消遣我們嗎?”

悶油瓶不說話,拍了拍他,讓他坐下,抓住他背上一根箭的箭頭部分,用力一擰,就輕松拔了下來,我湊過去一看,那胖子身上只有一個淺淺的紅印子,並沒有受傷。

我驚訝的同時,心中也大喜,隱約感覺自己可能不用死了,忙學著悶油瓶的樣子,去拔身上的箭,這東西一點也不難,我一子就自己拔出來一只,一看就明白了,原來這箭的箭頭做的很巧妙,只要一撞上東西,銳利的頭部就會縮進去,然後從箭頭部翻出幾只抓子一樣的鐵鉤子,死死的咬住你的肉。

悶油瓶看了看滿地的箭簇,輕聲說:“剛才那一腳,那個女人是故意踩的,看來她不僅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還想把我們全部干掉。”

我想起她剛才的飛吻,擺明了是在嘲笑我,氣的都咬出牙血來了,果然是漂亮的女人都不可信,這虧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吃了!

胖子的背上幾乎都是破皮,他咧著嘴巴,說:“幸好***這里的箭都是蓮花頭,要不然還真給她得逞了,想胖爺我一世英名,如果死的時候被射成個刺猬,還不給人笑死。”

我看了看這奇怪的箭,問他們道:“為什麼這里的箭都用是這個箭頭的?這有什麼用意嗎?”

悶油瓶說:“我也不知道,但是一看你中箭就發現這是蓮花箭,我想不起其他理由,或許是這墓室的主人想放我們一馬,讓我們知難而退。”

我覺得奇怪,這有點說不通,不過現在也不是討論這個時候,那女的已經進了主墓室,不能讓這個三八這麼輕易拿了東西逃走,想著就想沖進去,悶油瓶子抓住我哦,搖了搖頭,說:“剛才那只罐子鬼要我們先進左邊這個墓室,肯定是有原因,我們還是按照步驟來。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不要亂跑。”

我一急,要是那女人等一下出來,直接跑了,也不知道去哪里追她。那胖子說道:“不怕,我們先回去把潛水的東西都藏起來,他娘的,看她能不能一口氣憋到外面去!”

關鍵時刻還是胖子腦子活,我心說自己怎麼沒想到呢,馬上點頭,三個人快步跑回那個耳室,我用手電一照剛才放東西的地方,一看就傻了,那地方什麼都沒有——我們的氧氣瓶竟然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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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7:09

怒海潛沙 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解謎

我們三個人都呆住了,我們這一來一回也就是五分鍾左右,任憑誰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將我們的裝備統統搬走,而且從耳室到俑道,只有一條路,這些東西能搬到哪里去?

三個人對視一眼,臉色都不好看,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胖子這個時候也害怕起來,說:“難道這里還不只一只粽子?”

我擺擺手,現在不是討論粽子的時候,這粽子我們尚且可以拼命,沒有潛水設備,我們怎麼通過那幾十米長的海底墓道,這問題非常的嚴重,弄不好我們幾個都要困死在這水底的墓穴里。

我問胖子:“剛最後一個脫下裝備的是你,你過來放的時候有沒有挪過地方?”

胖子說道:“當然沒有!這8個鋼瓶份量這麼重,我吃飽了撐的搬來搬去。”

我心想也是,那個時候我們都在場,要是誰把這些東西挪了地方,肯定能知道,而且這東西的確很重,要想一口氣全部搬掉幾乎是不現實的。

我們在那里發了一會呆,胖子見干想也不是辦法,就提議四處去找找,說就算是有鬼來搬東西,也必然會留下什麼線索。我心想也是,就跑去把一只只瓷罐搬開,看看是不是給藏在後面了,這其實有點自欺欺人,這麼丁點大的地方,如果有什麼東西,一眼就能看到,但是那個時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我們找的非常細致,足找了五六分鍾,我越找覺得越不對勁,又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只覺得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最後還是胖子發現了,他突然大罵了一聲:“娘的!這里根本不是剛才我們呆的地方麻!”

我轉頭過去一看,只見他的手電照在角落里,我記憶里那里本來是什麼都沒有,現在竟然有一根石柱,一邊嵌在牆壁里,另一邊露在外面,上面雕了很多的珍禽異獸,這是與剛才完全不同的一種墓室結構。我們馬上再看其他三個角落,果然,四個角落都有一樣的變化,我腦門上開始冒汗,這不僅僅不符合常理,簡直是匪夷所思啊。

我看向悶油瓶,他點了點頭說:“他說的對,這里似乎是另一個房間,那邊角落里的那只嬰兒棺材也不見了,陪葬品的擺設也非常不同,而且,你看頂上——”

我擡頭一看,嚇了一大跳,只見寶頂浮雕上的陰陽星圖竟然變成了兩條互相纏繞的巨蛇,盤繞在整個圓梁上,刻的栩栩如生,好象就要撲下來咬我一樣,我看的心里發悚,忙低下頭說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情,難道我們進錯門了?”

胖子說道:“怎麼可能,這里明擺著是自古華山一條路,這地方又大,我們從這里去了那破道,在破道里被射成刺猬又跑回到這里來,沒錯啊!他娘的這樣都能錯我王字倒過來寫?”

我這個時候已經意識到,有可能我們也碰上了三叔二十年前遇到的事情,不過眼下的情景又和他敘述的有點不同,不知道這里面生了什麼變故。當時三叔並未脫下身上的潛水設備,才能夠僥幸從這泉眼里逃出去,而我進來的時候,明明知道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竟然一點都沒有做防備,我想到這里,不由有點自責。

胖子已經被搞的有點懵了,問我道:“你們南派不是對古墓里的機關很熟悉嗎?這樣的事情你以前見過沒?”

我當然是沒見到過,歎了口氣:“這里也沒外人,我就實話和你們說了吧,我這還是第二次進斗,不要說什麼巧石機關了,我連這些瓶瓶罐罐的名字都叫不利索,你們也別指望我。”

胖子聽了還不信,說道:“小同志你可別嚇唬我啊,我還真指望你能看出個門道來呢。”

我苦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對他說:“現在這情況這麼離奇,就算我真的是精于此道,估計也沒有辦法,你看這幾分鍾的工夫,什麼機關能把一個房間里的陳設全部都變掉,連房子的結構都改了?這是不可能做到的,肯定有別的原因。”

悶油瓶淡淡的點點頭,表示同意,胖子撓撓頭說:“那不是機關是什麼?難道是法術?”

我聽他一提到這個,倒也想起來,說:“怎麼說呢,也有這個可能,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倒斗的進了一個古墓,發現里面富麗堂皇,像一個宮殿一樣,里面竟然還有一個人在喝酒,那人看他過來,不僅請他喝酒,還送了條腰帶給他。他和那人喝了好幾杯,就醉倒在古墓里了,醒過來一看,自己倒在一個破敗的棺材邊上,那腰帶是一條蛇。不是和我們現在的情況有點像?”

胖子說道:“像個屁,那他他娘的至少還有酒喝,我們只有水,怎麼和人家比。”

我一聽也是,這個時候,我有點猶豫要不要把三叔的事情告訴他們,主要是這事情沒頭沒尾的,說出來有可能會牽涉到悶油瓶,我現在還不知道他的立場是什麼,萬一一句說的不對,麻煩更大,想來想去,我打定注意,說一半瞞一半。

那胖子還在那里唉聲歎氣,我讓他們坐下來,把一些關于三叔的事情,挑了一些說了出來,胖子不停的插嘴,我實在說不下去,只好越說越簡短,最後胖子竟然大罵:“臭小子,你***知道這麼多都不說,簡直可惡,你看現在可好,弄了個半死不活的境地!”

悶油瓶聽的入神,這個時候一把抓住我,問:“三叔昏迷的時候說了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看他表情這麼嚴肅,結巴道:“他,他說的是‘電梯’。”

悶油瓶哦了一聲,突然一笑,說:“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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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7:26

怒海潛沙 第二十三章 繼續解迷


他起身走到俑道石門處,摸了摸門框,說:“這的確是一個機關,而且還十分的簡單,只能騙騙小孩子,所以你三叔二十年前看不出來,二十年後就能發現。”

胖子看他似乎知道了什麼,說道:“小哥,你知道了就快說,別賣關子了,我他娘的急死了!”

悶油瓶說道:“我舉一個例子,你一聽就明白,如果有兩層樓房,每層有一個房間,你從二樓的房間走出來,這個時候,我在這一樓的底下再蓋一層,等你回來的時候,二樓的房間已經在三樓了,而一樓的房間變成了二樓。”

這個例子其實舉的不好,胖子聽的莫名奇妙,伸出兩個手指,在那里琢磨:“一二,二一,一二一,他娘的什麼一二三的,越說我越糊塗!”

我是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三叔所說的電梯竟然是這個意思,看樣子他剛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腦子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詞語,我感歎的同時心里不由一震,這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而且這麼一個結構並不複雜,確實只能算是騙騙小孩子的把戲。

我看胖子實在沒辦法聽懂,又和他解釋了一遍,他這才明白,突然興致索然,說道:“原來如此,他娘的還真是簡單,我還以為有更大的玄機在里面,原來不過如此。”

我心里暗說慚愧,我本來就是學建築的,這個機關完全是建築學的范疇,我竟然一點也沒有發覺,真的應該檢討一下。看來凡事還得往簡單處想才是道理。

悶油瓶的表情並沒有輕松起來,他仔細檢查了門框後,又走過去看泉眼里的水,看他的舉動,似乎還有什麼沒有想通,我問他道:“怎麼,還有問題?”

他點點頭,說道:“三叔說的經過,和我們的經曆,有一個很大的矛盾,不知道你有沒有發覺。”

我疑惑的看著他,其實我也覺得他剛才提出的說法,有點不妥當的地方,但是我又想不到是哪里,悶油瓶說:“三叔是躺在這個房間里,並沒有走出俑道,無論房間再怎麼升降,他看到仍舊應該是這個房間,怎麼可能會變化呢~”

我心里一亮,的確是這樣,他又說道:“而且,古墓中的耳室,從來是左右對稱的,不可能只有一間。按道理,我們的對面,應該還有一個房間才對。”

我們走進俑道,拿起手電照了一下,對面只有一面汗白玉的磚牆,並沒有什麼門,悶油瓶耳朵貼在牆上,兩只手指按住磚縫,一點一點的摸過去,摸了有十幾分鍾,走過來搖了搖頭,看樣子是塊貨真價實的磚頭牆。

胖子等的不耐煩了,打了個哈欠說道:“也別管什麼耳室了,他娘的出去的路還沒有找到呢,就算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情,還不是照樣死?”

胖子說的很有道理,我歎了口氣,心想著三叔怎麼兩次都能逃出來,他到底是用什麼方法的,他第二次出來的時候身上也沒有潛水設備,難道他是硬生生從古墓里閉氣遊出來的?

他所經曆的事情當中,必然還有一些什麼我不知道的,可這老油條就是不說,三叔啊三叔,你可知道你幾句輕描淡寫的扯蛋,可能就要把你的侄子給害死在這十幾米深的海底了。

他們兩個都不出聲,似乎是在思考這整個事情,我心里也盤算了一下,其實要從古墓里出去,無非是幾條道路,一是原路返回,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除非我們的肺活量能和海豚一樣,這第二就是找到當初工匠們留下的秘密通道,這在旱斗是事備功半的辦法,但是在海斗里,恐怕也不現實,因為沈船葬海底墓是整個在船上修好之後再沈入海底的,就算用通道,也必然是通到海里,這水就成了隔絕陰陽最便利的媒介。

第三,就是最笨的招數——直接挖出去。我擡頭看看寶頂,只看見累累磚頭,不由長歎一口氣,看樣子就算能挖的動,也是個巨大的工程.

我試著自己來設計這個海底墓,看看如果按照最簡單的建築原理,這寶頂之上會好是什麼東西。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光是磚頭肯定是無法形成氣密結構,在磚縫里必然有密封有的白膏土,上面應該還有木板子上多道火漆做隔水密封層,然後最上面再上膏土。

想到這里,我突然靈光一閃,已經有了一個很大膽的計劃,我興奮的對他們說道:“其實我們也不用怕,我估計我們離海面也就十幾米,這個墓室為了容納這個電梯的機關,必然要造的非常的高,墓頂離海底也不會太遠,實在不行,可以直接挖上去,這海斗上面的水並不是很深,如果在退潮的時候做,我估計只要上面的沙子不塌下來,還是有機會出去的。”

胖子揮揮手,懶洋洋的說道:“我們進來的時候也沒帶什麼工具,上面都是整塊的石磚,用什麼挖,用手嗎?”

我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沈船葬海底墓,大部份的磚頭都是空心的,能壓不能砸,我們只要能找幾個金屬的東西,用力敲幾下,肯定能搞出個洞來。”

胖子一聽,整個人一振,說道:“哎——這辦法聽上去興許能行,我們也別他娘的倒什麼斗了,直接翻點工具出來,這墓這麼大,那主墓室里肯定有賠葬的銅器。”

這人就是這樣,如果自己死定了,就什麼事情都不想去做,但一知道還有一線希望,全身的智慧都會調動起來。我腦子轉的飛快,一下子心里就有了一個這個洞打法的腹稿,我在大學里是學建築的,這東西我太熟悉了,仔細一推敲,所有的方面都符合條件,只要這洞能在退潮的這幾十分鍾內完成,逃出去的可能行很大!

這時候悶油瓶說道:“離退潮還有很長時間,這里的空氣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一切還要看天意。”

胖子跳起來,說道:“他娘的蛋的,那就管他退潮還是不退潮的,先找家夥鑿開來再說,這麼悶死太憋屈了,我甯可找只粽子痛痛快塊的被咬死!”

我本來想告訴他,如果在沒有退潮的時候挖穿,頭頂上的水起碼有2米深,這水一下子沖進來,不要說爬出去了,這墓室這麼大點空前全部灌滿大概也只要幾分鍾。不過我看他興致這麼高昂,不想打擊他。

我們三個振作精神,整理一下東西,就往俑道走去,剛出那甬道的石門,三個人同時一愣,胖子罵到:“這地方他娘的也太邪門了。”

在我們面前,本來還是那一堵磚牆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個門。我用手電一照,就照到那門里面,有一只巨大的金絲楠木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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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7:48

怒海潛沙 第二十四章 開棺


鑒于對于這個墓室上下雙層結構的推斷,這里出現一個門我已經不覺得奇怪了,必然是剛才我們談話的時候,這一邊的房間也發生了上下偏移,雖然還不知道這墓主人這樣設計的用意,但是我也不會再次慌張。

倒是里面這是棺材,嚇了我一大跳,這金絲楠木是上上等的棺材料子,幾千年以來,棺材的大小都是起決于木料的大小,這棺材的個頭巨大,看樣子實際用來做棺材的楠木原木,恐怕和明長陵里那32根用來做巨柱的金絲楠木差不多粗細。這東西可能比等身的一塊白銀還要值錢。

可是這樣貴重的棺材,怎麼會放在耳室里這麼古怪,如果這樣貴重的棺材都只能放在耳室里,那主墓室里最起碼是只金棺才行,我感覺到越來越莫名奇妙,這墓室的主人,毫無規矩可言,不僅把這里的風水位置全部打亂,而且到處設下極其機巧的陷阱,卻又不取人性命。不知道到底想干什麼。

倒斗的看到棺材免不了會手癢,特別是這麼氣勢磅礴的一只,里面必然會有不少好東西,我看到胖子看的眼睛都直了,笑道:“怎麼,看到棺材就連命也不要了,要不先進去撈幾件出來?”

我這是諷刺他,誰知道他沒聽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你胖爺我覺悟高,現在我們的主要任務是找工具來把這***墓頂搞穿掉,你別給我開小差,等我們弄來了家夥,再回來撈幾樣也不遲!”

我一聽他吹鼻子上眼了,也覺得好笑,說到:“等你回來,鬼知道這門還在不在。說不定又翻下去了。”

胖子還是想這明器的,一聽覺得有道理,不由為難起來,這個時候,悶油瓶突然對我們擺了擺手,輕聲說:“別說話。”

我們看他表情嚴肅,忙捂住嘴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拔出氣槍,輕聲說道:“這不是一般的棺材,這是養屍棺。”

我一聽沒聽明白,疑惑的望向他,可他根本不想多解釋,一貓腰就走進了放棺材的耳室,胖子本來還想維持自己覺悟高的形象,一看悶油瓶老實不客氣就奔那棺材去了,馬上恢複自己覺悟低的本性,急忙跟了進去。

我一看甬道里一片漆黑,自己一個人呆在外面太恐怖了,不敢怠慢,也跟著跑了進去。

這斗室和我們來的那間一摸一樣,寶頂上是兩條巨蟒浮雕,中間一個泉眼,只是沒有那些瓷器陪葬,只有一只巨大的棺材離牆三尺放著。

悶油瓶抽出軍刀,直接插進棺材縫里,慢慢的劃起來,似乎在找什麼機關,胖子以為他要開棺材了,大叫:“慢點慢點,看你這小哥平時這麼老實,怎麼看見棺材就像不要命一樣,”說著就拿出個蠟燭跑到角落里想點。

我一看,氣的大罵:“***我們就這麼點空氣了,你還點蠟燭,你不要命了。”

胖子沒好氣地說道:“一只蠟燭能燒你多少空氣,大不了你胖爺我少呼吸幾口。”說著就打起來手里的防風打火機,那火光一亮,突然就照出角落里的一個東西,胖子平時膽子夠大,也被嚇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我看他倒地,忙打上手電一照,不由也嚇的縮了一下。

那角落里竟然蹲著一只干癟的死貓,個頭奇大,但是已經成干屍的狀態,兩只眼洞直勾勾看著胖子,身上大部分的皮都掉了,下巴張開著,露出一排獠牙,看上非常不舒服。

我從小最怕死貓,小時候家里人經常把抓住偷魚的野貓掉死在樹上,任其腐爛,我那個時候小,不懂那是什麼,結果有一天在樹下玩的時候,上面一具貓屍脖子腐爛的斷裂,貓頭一下子就掉在我手里,我一看到那獠牙和眼洞就嚇的尿了褲子,幾天魂都沒回來。

胖子看到的眼前不過是具貓屍,不由罵了一聲,一腳把它踢開,然後點上蠟燭。就往棺材走去,我感到有點不對,墓室里竟然有貓屍,難道不怕起屍嗎?

不過這地方不和情理的地方太多了,我隱約感覺到,似乎這墓室的主人故意在反著規矩做事情,什麼都按規矩的反面來,墓室不能有什麼,他就放什麼。這樣下去,到了主墓里不知道還會碰到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悶油瓶已經找到了那棺材的八寶玲瓏鎖,拿出百寶盒,用里面的兩個鉤子在棺材縫里一勾,喀嚓一聲,機關破解,同時整個棺材蓋子往上一彈,一股黑水就瞬間湧了出來。胖子也顧不得惡心,一下子推開棺材蓋子,往里一看,嚇的大叫:“他媽的,這麼多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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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8:01

怒海潛沙 第二十五章 一個人


這棺材蓋子一開,我就覺得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湊上去一看,只見棺材里全是黑水,上面水霧繚繞,濕氣騰騰,下面隱約可以看到肢橫交錯,也不知道有多少屍體在里面,都已經蠟化並粘在了一起,成一個巨大的屍塊,我光手就能數出12只,這情景別提有多惡心了。

悶油瓶看到這個情景,皺了皺眉頭,但是表情已經一松,手里的槍也垂了下來,看他的變化,我估計這東西應該並沒什麼危險,不知道他剛才緊張的是什麼。

棺材里面有幾溜暗金色的圓釘,每隔幾公分就從上往下釘上一排,在水里也看不清楚是純金的是還是鎦金的,那屍塊的下面有一塊奇怪的東西,胖子用手電從下往上一寸一寸的照,看著似乎是一塊刻著字的石板。屍體之間以及手上,都有玉器和象牙器,這種東西價值連成又好攜帶。

胖子看著心癢,但是那屍體太惡心,任他再莽,也不敢把手伸進這飄著一層人油的棺材里撈東西,他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辦法,只好放棄,轉去研究里面的屍體,一邊看一邊搖頭:“這他娘的也太慘了,還說這個墓主人是修道之人,這麼陰邪的東西都擺了出來,怎麼可能得道,活該被我們來倒斗。”

我一直不明就里,只是看到這里面的情景,覺得神經有點受不刺激,不敢再看第二眼,問道:“這合葬棺怎麼這麼惡心。”

胖子失笑:“小同志,你傻了吧,你看到誰合葬葬的像麻花一樣?這東西明顯是活葬葬下去的,這些人堆在一起,被下了藥灌水悶死在里面,這叫養氣藏屍。”

我聽他說到麻花,就覺得喉嚨直發癢,我這個時候肚子已經很餓,這個屍塊和大麻花重疊在一起,感覺簡直膽汁都要沖出來,不過聽他的話,好象也知道這東西的背景,我定了定神,就問其詳細。

胖子看我不懂,有心買弄,說道:“你連這也不知道?那這可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話說我當年還在長白山的崇山峻嶺——”

我聽他又開始胡扯,說到:“你少他娘的給我扯這些,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這養屍關長白山什麼事情,不知道就別扯雞吧蛋!”

胖子這種人就怕別人激他,脖子一硬說:“誰說我不知道的,我只不過想從大處說起,你不想聽就算了,這東西叫做養屍棺,是風水上的學問——,一般啊用在什麼山陵里,如果有這個棺材,說明這個古墓里有兩個風水極好的棺位,如果不在棺材位上都放上棺材,那個空出來的棺位因為聚著海川的靈氣,就會招惹來那些帶妖性的東西,所以在這放一個養屍棺,里面葬上墓主人的一個有血緣關系的人,算是合葬,這個棺材必須和主墓室里的一模一樣,這在風水上叫做養氣,懂不?”

胖子背書一樣一口氣說完,我聽的半懂,不由咋舌:“那這里面的這麼多人,都是——”

胖子一拍大腿:“所以說嘛,這人他娘的可能把他的全家全部都給塞進去的,太慘了!”

我大叫:“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這選好的風水,本來就是為了後代著想,現在把全家一齊葬了,風水好還有個屁用!”

胖子看我還當真了,說道:“說什麼你還信什麼,那些有錢人哪有這麼笨,肯定是找了幾個外戚的窮侄子來陪葬,這東西,明墓里最多,我見過不少,不過沒見過這麼大的。”

我看著這屍塊,想著下葬時候的情景,心里也不免動容,還是爺爺那句話,人心是最不可測的,為了一點點根本沒有事實依據的事情,這些人的命就如果草芥一樣被奪去了。

不過既然棺材蓋已經開了,胖子想必也不會這麼輕易罷手,他撓了撓頭,說道:“看這些人這麼可憐,我看要不我們去隔壁拿幾個罐子來把這些水都舀出去,棺中積水是最不吉利的。”

我知道他想干什麼,說道:“看你這賊樣,就知道你還在打這些冥器的主意的,你就不能給我安穩點,呆會冥殿里有的是東西給你拿。”

胖子臉一紅,罵道:“他娘的你胖爺我是這種人嗎?”

我也懶的和他扯蛋,說道:“現在也不是管這個閑事情的時候,等一下我們出不去,悶死在這里,恐怕連個棺材都沒有,到時候可沒人來可憐我們。”

提起這個事情,我們馬上又緊張起來,胖子二話不說,先在這耳室里找了一圈,可惜除了一只貓屍之外,其他可以利用的東西都沒有。

悶油瓶一直在呆呆的看著那堆屍塊,他看了很久,突然好象看出什麼,吸了口涼氣。

這個人平時非常鎮靜,一但緊張必然有大事情發生,所以他這一個動作,我被嚇了一跳,忙貓腰舉槍。

他還是眉頭緊皺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盯著棺材,足足沈默了有五分鍾,才轉頭對我們說道:“這里面,其實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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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8:15

怒海潛沙 第二十六章 瓷畫


我剛剛才明白胖子說的養氣藏屍是怎麼一回事情,悶油瓶又冒出來這麼一句,還說的沒頭沒尾,我一時理解不了,就問他怎麼回事情.

悶油瓶一指棺材,說道:“你仔細看他們的頭,有什麼區別。”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看見6個腦袋有大有小,像一串葡萄一樣掛在軀干上,除了惡心之外並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我搖搖頭表示我看不出來,他又讓我再看仔細點,這次我眯起眼睛來看,終于發先了一個問題.

原來這堆屍骸,除了最上面的那個頭之外,其他幾個似乎都沒有五官。不僅如此,連基本的頭部骨廓都沒有,看樣子像一些巨大的肉瘤長在上面.

看到這里我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順著他的思路找了下去,又發現每只手的關節,似乎真的都連在一跟軀干上,只不過這軀干已經扭曲的非常厲害,好象是放在洗衣機里脫水過一樣,加上這黑水渾渾濁濁的阻礙人的視線,所以看上去就像很多的屍體擰在一起。

我越看心越發寒,但是對于結論還有一些保留,如果這棺材里躺的是一個長著12只手腳的罕見畸形,那他的來曆和身份到底是什麼?在那個年代,這樣一個怪物,為什麼會被養育到這麼大.

胖子也看出了門道,吐了塗舌頭對我們說道:“我的姥姥,這東西是人嗎? 簡直就是一只蟲子!”

他這話形容的貼切,就是比較缺德,我說道:“我們隔著水看不清楚,下結論還為時太早。按道理上來講,這麼嚴重的畸形,簡直就是一個妖孽,剛生下來的時候必然會被父母弄死,絕對沒有機會養的這麼大.”

悶油瓶淡淡說道:“凡事無絕對.”

我搖搖頭,還是不能全信,胖子說道:“要知道其實也很簡單,不如按我說的,去隔壁拿幾個盆子來把這水舀了,好看的清楚點,而且你看這屍塊下面還有塊石頭板,我們一並弄出來瞧瞧,說不定還有什麼意外發現”

我一聽來了興趣,進到這個海斗以來,我連一個文字都沒有看到過,對于墓主人的認識還是一片空白,如果這塊石板上的文字我能看懂,至少我也能推測出個一二來,對我們的行動說不定也有幫助。

我和胖子一拍即和,二話不說就轉身回到俑道對面,挑了三只有柄的瓷碗,這些東西在外面都是百萬珍品,在我手里算是還了本原,該是什麼是什麼。

出于職業習慣,我拿起這碗的時候,不自覺的就看起上面清花釉來,這一看我就一呆,沒想到這上面的花紋,竟然都是一些敘事的圖案。

大概是進來的時候一心想著三叔的事情,也沒仔細去研究這些陪葬品,現在看到,我馬上就想起一個很不起眼的事情:三叔在進了這個斗以後,也和我一樣,只是粗略的看一下這些東西就去休息了,但是其他那些人不同,那些人第一次進斗,非常的興奮,必然仔細的研究了這些瓷器,難道這上面還有什麼關鍵性的東西!

我想到這里,忙拿起幾只碗仔細去看,發現這些畫都是在講一群人在修建一個土木工程,有修石頭的,有運原木的,還有搭木梁的,這瓷器擺放的順序就是工程的進展順序,我越看越有震驚,頭上汗都出來了,胖子看我在那里一個一個的琢磨瓷器,奇怪道:“挑個罐子有這麼難嗎?別挑了,隨便找個稱手的就行了。”

我根本沒聽進去,趴下來邊爬邊看,一直看到最後一個八角瓶子,上面的圖案是一個巨門打腰子的情景,再往後就沒了,看樣子應該還有更多的東西記錄在別的瓷器上。

我看的簡直是驚心動魄,連呼吸都喘不過來,雖然只憑這些簡單的畫還看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在修築什麼東西,不過看里面的描述,這個工程浩大的程度,幾乎已經和故宮差不多了,然而上面的結構完全不是中原的風格,他娘的我實在想不出那個時候中國哪里還有這麼大的建築。

我回了回神,就想把這個驚人的發現告訴胖子,轉頭一看,只見背後一片漆黑,胖子早就不知所蹤。

我一愣,心里直罵,這死胖子也真是的,走了也不和我先說一聲,知道我一個人不敢呆在這個地方,我隨手拿了個盆子,站起來就急急往對面的耳室跑去,剛進俑道,我就呆了。

只見對面耳室的那扇門竟然沒了,又變回了那漢白玉的磚牆!

我只到是機關的原因,但是沒想到這機關竟然如此迅速,連一點聲音也沒有,不由慌起來,一個人呆在漆黑一片的古墓里,這種事情我可再也不想經曆了。

我冷靜了一下,自我安慰說,這墓室的活動非常頻繁,只要我能夠耐心的等待,估計幾分鍾之後,那門必然又會出現。

可沒了胖子在邊上,這古墓里安靜的嚇人,連心跳都像打雷一樣,四周又暗的離譜,在這種地方,一分鍾就像一個小時一樣,實在沒法子耐心的等待。

我深吸了一口氣,用手電照了照前面三個黑洞洞的門洞,也看不到里面有什麼東西,這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永遠是在自己的心里,我只要一靜下心來,總覺得那門里有什麼東西正看著我,悚的要命。

我拍了自己一個巴掌讓自己平複下來,低頭就往耳室里走,想著再去看看那些瓷器,免的看漏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從耳室里傳了出來,拿手電一照,只看見一只巨大海猴子正從泉眼里鑽出來,半個身子已經爬上了岸,那張張滿鱗片的猙獰巨臉,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叫了一聲我的姥姥,撒腿就往甬道里跑,也不管有沒有其他機關,閉著眼睛,一路沖了過去,眼看就要成功到達安全地帶了,突然腳下一絆就一個狗吃屎倒在那只罐子邊上,還好我反應還可以,就勢一滾就坐了起來,回頭一看,只看見兩只閃著綠光的眼睛急速沖出耳室,徑直向我沖了過來。

我一咬牙,一把抱起那罐子,就想砸過去,那海猴子反應非常快,看我有了武器,也不硬沖,馬上就轉向跳到甬道頂上,我趁這個機會,直溜一聲就轉到左邊的玉門里,一下子就把那玉門重新推上。

那玉門下面是有一個自動的石栓,門一合上那石栓就自動彈了上來,海猴子在外面撕叫了幾身,狠狠撞了幾下門,看樣子非常的不甘心,我知道這種門材質非常堅固,血肉之軀是絕對撞不破的,忙定了定神,那海猴子見撞了半天沒反應,竟然想從門縫里鑽進來,我看著它那大腦袋直往里蹭,心頭火起,舉起氣槍,直接對著門縫就是一梭鏢,也不知道打在它什麼地方,只聽那海猴子慘叫了一聲,一下子就跳開老遠,。

我不知道隔壁的那門和這個墓室是不是相通的,忙有搭上一只梭鏢,然後把手點和礦燈都打開,一下子就幾乎把這個墓室整個兒照了出來,我一看,嚇了一跳,只見這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墓室里,中間竟然有一個巨大的水池,我的腳就站在水池的邊緣上,再一往後一步,就必然要掉下去。

水池的中間,浮著一只巨大的洗腳盆一樣的東西,靜靜的停在池的中間,我看到他上面的描畫和浮雕,就知道,這必然是一只棺槨。我不由想笑,這個墓主人還真會想,把自己的棺材修成一個澡盆的樣子,看樣子他身前必然很喜歡泡澡。

我又往水里照去,只見這水簡直深不見低,不知道有多深,說不定一直就通到這個墓的底部,正在尋思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意圖的設計,突然就覺得脖子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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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8:28

怒海潛沙 第二十七章 無題


我回後摸了一下,才知道是剛才蓮花箭中箭的地方,那四只鐵鉤子嵌進我的肉里,雖然沒有取我的性命,但仍舊刮去了幾塊皮膚,現在汗水滴下來,竟然刺激的癢起來。

不僅如此,身上其他幾個中箭的地方,也開始隱約有點發癢,不過這癢尚且可以忍受,我無暇顧及這些身體上細微的感覺變化,使盡揉幾下後,就繼續去研究那個這個奇怪的墓室。

我並不了解明代普通的墓葬地宮結構,只知道一點貴族墓葬的知識,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大不大,只好勉強將眼前看到的和知道的對號入座。

按照我的想法,我現在呆的是左配殿,對面與我相望的是右配殿,左右配殿應該互相對稱,里面按道理應該各有一個用漢白玉壘起的棺床,棺床平面用金磚(澄漿磚)平鋪,中央會有一長方形孔穴,內填黃土,稱為“金井”。現在這些全部沒有,只有一個大水池。

這只是其中一個奇怪的地方,另一個就是在兩個配殿中間的那個門,應該是通往後殿,那才是放棺槨的地方,何以現在配室里有棺材,而且還是臉盆的形狀,要知道這種盆棺是戰國時期的東西,明朝是完完不會有的。

說起戰國,我又想起了魯王宮里的拿出來的蛇眉銅魚,這兩個地方都發現了這個東西,而這里又有一個戰國時期才會有的棺材,難道是巧合嗎?

一時間想的心亂如麻,再也想不進去。

這個時候我已經圍著那水池走了一圈,有回到了門口,那只被我用來當成凶器的大瓷罐倒在那里,我心里一動,就隨手拿起來看上面的瓷畫。

這應該是另一個耳室里的東西,但是單幅的圖案並不能表達什麼信息,我只看到一個穿著明朝服侍的人,站在一座山上,看下面的一個工地,旁邊還有幾個穿著官服的人,看樣子,是一幅視察工地的情形

我通過這些瓷器上的圖案,大概能猜到這個墓主人必然不是什麼皇公貴族,很有可能是一個工匠或者建築師,只有這種人才會有能力和知識,在古墓中使用如此古怪的設計,其他的人就算有這個想法,也沒能力建造。

而明初的能人巧匠並不多,看這個墓的規模,必然是一個地位顯赫,能派的上號的。這個人不僅要有這個資格修建一個像明皇宮一樣浩大的工程,又必須懂風水和奇淫巧術,這樣的人其實也不難猜測。

我只想了幾秒,一個名字就跳進了我的大腦里——汪藏海。

這個人可以說是一個奇人,他在風水上的造詣可以說是登峰造極,就因為如此,他被任命直接參與設計了整個明皇宮,還附帶設計了好幾個中國的大城市,那個時候,他的一句話,甚至使得幾個城市在中國徹底消失。我在古籍中還了解到他有一本關于風水的著作,里面的內容深奧到了極點,簡直可以說窺見天機,可惜他的後人只抄錄了幾本,都已經失傳。

而且,相傳沈萬三在周莊銀子浜底下的水底墓,也是這個人設計的。這樣一個人,為自己建造這樣的一個墓穴,簡直是綽綽有余。

我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現在只要能找到一點點的文字資料,就可以知道我想的到底是對還是錯,可惜這個墓主人好象是個文盲一樣,一點銘文也沒有留下。

這個時候,突然咕咚的幾聲從水池里傳了過來,我一下子思緒被嚇的一斷,忙用手電去照,只看見那水池里的一個角落里,竟然開始有水泡冒上來,還時大時小,一陣一陣的,並沒有規律,似乎這深不見底的水里,有什麼東西正在活動。

我一下子慌了,馬上端起槍,緊張的盯著那個氣泡,突然一下子,一個白花花的東西一下子沖上了岸,一個打滾翻到牆邊上,大口的喘著氣,我一看大喜,竟然是胖子,上衣已經脫了,露出個大肚子在那里直鼓,他一邊喘一邊看到我,甩了甩手,說道:“他——娘的,我——差點就——憋——憋死了”。

我剛想問他是怎麼回事情,突然腳邊上又是一個人出水,我一看原來是悶油瓶也翻了上來,也裸著上身,可是身上的黑色麒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明顯沒有胖子這麼吃力,只是仰起頭大大的吸了一口,看見我,說道:“這里是左邊還是右邊?”

我說左邊,他松了口氣,一下子也坐了下來,捂住自己的手腕,我看到他手腕上,有一個黑色抓印,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胖子喘了半天才緩過來,捂著肚子直歎氣,我問他們怎麼過來的,他吐了幾口口水,說道:“別提了,幸好你沒看見,嚇死我了。娘的,幸虧那棺材底下的石板子下面有一個洞通到這里來,不然我們就死在那地方了。”

我納悶,問:“什麼東西這麼可怕?”

胖子對我說道:“**,我連形容都形容不出來,就一句話,那六體連環屍肚子里,他娘的還有一只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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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8:55

怒海潛沙 第二十八章 繼續無題


胖子說完又咳嗽幾聲,連吐了好幾口口水,我聽的著急,忙讓他接著說,胖子撓了撓後背,說:“上吊也得喘口氣,這事情發生的太快,我一下子也說不上來,你得等我組織組織語言。”

我看他那樣子,真的是臉色發白,講話的聲音都陰陽怪氣的,看來氣管里還有水,忙用力幫他拍了幾下背,他被我拍的人都縮起來,狂咳嗽出很多粘糊糊的東西,說道:“行了行了,再拍他娘的就被你拍死了!”

我催道:“行了就快說,你們到底遇到什麼了?”

他醒了醒鼻子,就把他們遇到的事情和我簡單敘述了一遍,事情發生的非常快,所以他的敘述也比較亂,但是我還是大概的知道了來龍去脈。

原來當時他看我在那里傻呆呆的看著瓷畫,又催了我幾聲,可是我當時專心的要命,根本沒有聽見,他見我沒反應也不來催我,大概是心里惦記著那些值錢的玉配飾,就先自己跑了回去干起來,他那個時候心里想的是,我挑完之後自然也會走過來,兩個耳室不過五,六步路,必然不可能會什麼意外。

可是,他接下來看到的東西,把他的精力完全吸引了過去,以至于他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也根本沒有注意到那石門是什麼時候消失的了。

他回到棺材邊上,兩個人一起舀水,很快那屍塊就浮出了水面,胖子仔細一看,不由駭然,原來那幾個他本來以為是頭的肉瘤,其實都是女人肥碩的乳房,肥的都的掛了下來,拖在扭曲的軀干上,胖子當時就傻了,他可真沒想到這竟然還是一具女屍。

可是,應該按道理既然有12只手,應該有12只乳房才對,可是正面才只有5只,難道背上還有?他們想著就琢磨怎麼把這屍體從棺材里擡出來。

胖子先試著用槍當鉤子把屍體勾出來,可是屍體太軟,身體幾乎全部蠟化,滑膩膩的根本沒地方著力,帶上手套用手更加不行,就像捏肥皂一樣,一捏就下來一層油,惡心的要命。最後悶油瓶想了個辦法,他們把衣服脫了下來,一個人包頭,一個人包腳,用槍一穿做了個扁擔,兩個人一擡就把她擡了出來放到地上。

在探燈強光的照射下,屍體迅速的干化變黑,這下子他們看的透徹,另外的幾個乳房已經被割掉了,留下了幾個碗口大的疤在身體兩側,她的身體也並不是扭曲,而是由于身上肥肉橫身,堆起來一像山一樣。

當時他們也沒想為什麼這個女屍的肚子這麼大,只道是太肥,根本就沒有看出她其實是在生育期間死去的,肚子里面另有乾坤。

屍體擡出之後,就露出了下面的石碑,悶油瓶說,這是壓棺石,是為了一旦這個海底的墓的氣閉結構被破壞,棺材不至于浮起來。那快壓棺石非常的粗糙,只刻了一列斗大的字。

胖子看了幾眼看不懂,才想起我。直到這個時候,兩個人才發現,那牆壁上的門已經不見了。胖子一看就慌了,倒不是擔心我,而是擔心自己出不去,悶油瓶讓他別怕,說這門到時候自然會出現,急也沒有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把手頭上的事情做掉,胖子見他這麼鎮靜,也松下心來。

兩個人想把石碑從棺材里拿出來,卻發現石棺材非常的重,而且四周澆了松汁,牢牢的粘在棺材底上。胖子一看,這不和情理啊,他用力敲了敲這石碑,突然發現下面竟然竟然是空心的。

他們點起火折子把松汁全部燒融,然後將石頭搬開,下面露出一個大洞,胖子雖然人比較粗,但是他的閱曆非常豐富,一看就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這個洞還不是古墓的設計者特意做在這里的,這是一個盜洞!

這可是一個爆炸性的發現,其他方面下不說,光是這個盜洞在定位上可以說是天下無雙,竟然直接挖到了棺材下面,如果不是有這一塊壓棺石檔著,估計里面的屍體早就被拖入洞中,最離奇的是,這個墓位于海底,這個盜洞是用什麼方式怎麼打的?

而且,如果這個墓室上下電梯結構的,那棺材下面應該就是另一個墓室才對,怎麼會空間可以容納這麼深的一個洞。當下胖子就肯定,我們關于墓室機關想法,可能是錯誤的。

這一下子整個事情又墮入了迷霧里,兩個人同時沈默了,胖子心里很清楚,因為這個洞,這里養氣藏屍的局已經被破壞了,這具屍體雖然已經蠟化,無法再屍變,但是這個地方的勢已經不在,必然對整個墓穴的風水造成了影響,雖然現在不知道總體的變化如何,但是難保不會突然從一個靈穴變成一個敗穴,胖子在風水上造詣雖然不高,但是到底是北派的人,他知道這種轉變非常不妙。

可是他到底不是這方面的專才,一往細處想,腦子就不夠用了,他認為這幾個石碑上的字可能是關鍵,就描了下來,這個時候,他聽蹲在女屍邊上悶油瓶突然大叫,“糟糕!”

他一轉頭,竟然看見悶油瓶的左手被從女屍體內伸出的一只長滿白毛的小手死死抓住。胖子沒想到那女屍肚子里還有一個死嬰,嚇了一跳,不過他反應到底是快,回過神之後馬上拿槍,上去對著那女屍的肚子就是一梭鏢,這一下子似乎打的正是地方,悶油瓶一下子就掙脫了,胖子還想再射,悶油瓶大叫:“射不死的!快走!”說完就拉他去鑽那棺材里的盜洞。

胖子一看那里面有剩余的棺液流下去,惡心的要命,一下子還下不去腳。可是回頭一照,只看見女屍肚子上凸出一張臉的形狀,好象拼命想鑽出來,那女屍體肚子上的皮已經被拉的透明了, 連里面那東西的五官都看的清楚了,他不由後背發寒,心說君子不吃眼前虧,一咬牙跟著鑽了進去。

盜洞是開磚頭挖出來的,做的非常的巧妙,把所有的磚頭只敲掉一半,這樣就能自然在盜洞的頂部做成一個拱形的磚梁。上面的東西不會壓下來,這種手藝真的是考工夫,估計沒個幾天時間還完不成。

悶油瓶已經爬進去有幾步了,胖子在後面拼命的追,他也不知道這盜洞到底通向哪里,爬了沒幾步,突然就發現盜洞往下傾斜,下面開始竟然有水,不過有水的一段似乎並不長,他看到有燈光衍射進來,預計到可能是我,就往水里一潛,才遊了沒幾步前面果然就一寬,變成了一個大池,那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氣了,拼命浮上來,一出水馬上就看到我拿梭鏢對著他們。

我聽到這里忍不住說,:“敢情你也只看見一只手啊。”

胖子說道:“你胖爺我倒是根本不怕那東西,不過這小哥這麼厲害,看到那東西都逃,你說我逞什麼能耐,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是不明白咱干嘛要跑嗎,小哥,那東西是什麼玩意,真有這麼厲害?我看著就那點分量,給它來幾梭鏢,估計也能搞定啊。”

悶油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說道:“那只是一只白毛旱魃,砍掉它的頭就能殺死,不過他一死大量屍毒蒸發出來,我們就這麼點空氣了,並不合算。”

我聽了吃驚,旱魃一說是傳說中能引起旱災的鬼,又說是僵屍在養屍地里呆久了,就可能變魃,詩經上就說過,旱魃為虐,如惔如焚,總之關于這個東西的說法多之又多,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樣子。不過這些都並不是重要的,我進到古墓里來,早就預備見到希奇古怪的東西,倒是那個盜洞,非比尋藏,竟然是通到這個水池來的,這不太可能,我估計這水池下面的盜洞口子必然只是一個出口,可能是這人打盜洞的時候,並不能肯定主棺的位置,就向幾個可能方位都打了盜洞,這個只是其中之一。想到這里,就問他們有沒有發現叉路?

胖子搖頭說沒有,這盜洞並不長,很明顯是一路到底,我聽了也並不沮喪,因為磚頭洞嘛,要用磚頭藏起個洞口,太方便了。

想著這個盜洞既然沒有破塊氣密結構,其進口也必然是在這個古墓內,找到了也沒有什麼用處,我估計他肯定從泉眼進耳室後,耳室還處在無門的狀態,他沒有辦法,只好影挖出了一個道來,不過這人也真倒黴,往耳室挖,挖到壓棺石,往配室挖,挖到個水池,不知道主墓室有沒有被他挖通。

想著,胖子突然說道:“你們說旱魃會不會遊泳的?”

我一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他指了指水里,我回頭一看,只見那水池的中心,突然冒出了大量的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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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9:26

怒海潛沙 第二十九章 石碑


那些水泡均勻的冒上來,頻率很快,同時還有向外擴張的趨勢,似乎那水池底下有一只大家夥,正在不停的喘氣。我們三個人都戒備起來,端起槍,後背緊緊貼著牆壁。我已經緊張的有點力不從心,手心里全是汗,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是什麼結果。那些水泡冒了大約有五分鍾,突然水池底下傳來一聲令人費解的悶響。

與此同時,水池的水位竟然開始下降,水面上逐漸出現了十幾個旋渦,只見水花飛濺,好像十幾個抽水馬桶同時在抽水,那只盆棺就隨著水流拼命的轉起來,就像一只陀螺一樣。在一瞬間,水平面就下去了二三米,我看得莫名其妙,忙拿手電往水池里一照,竟然看見水池的內壁上出現了一道石階,這石階順石壁盤旋而下,似乎是直通池底。

水下的非常快,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的觀察就已經消失在漆黑一片的池底,只有旋渦的轟鳴還在不停的傳來。我用手電略微掃了一下,發現這個水池是一個碗狀,上面寬下面窄,足有十幾米深,用手電的穿透力不夠,加上下面水霧繚繞,池底隱藏在迷蒙的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清楚。

我想起我們還有那種穿透力極強的深水談燈,不知道它對水霧有沒有作用,忙招呼他們打起來,並將光線調到最大,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同時向下面照去。

這下子雖然沒有照的通透,不過下面的樣子算是勉強勾勒了出來,池底是一個10米直徑的圓形平面,上面雕著浮雕,具體是什麼圖案看不清楚,不過倒是能肯定上面有好幾個大洞,看來就好似下水的口子。

池底的中央囤著那團水氣,里面黑影搓搓,不知有什麼東西,胖子眼睛很毒,琢磨了半天,說道:“你有沒有看出來,那池底上中間,好象有一塊石碑?”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能看到一個輪廓,胖子說道:“這石頭階梯這樣下去,不知道通到何處,說不定下面還有其他的通道,我們下去看看!”說著一跳就跳到了那個石頭台階上。

這古墓詭異異常,我並不贊成貿然下去,叫道:“你別急,這樣下去太危險了,至少也要等到下面水霧都散了。”

胖子已經往下走了好幾步,說道:“沒事,我就下去看看,如果不好走自然會回來”。

我知道他的脾氣,也不不攔他,看著他往下走了大概有兩圈,似乎碰到什麼,蹲下來去看,才看幾了幾秒就擡頭對我們大叫:“***,這里竟然有洋文!”

我聽到這句話一愣,怎麼可能,明朝古墓里出洋文,這是唱的那出和哪出,大聲說道“你他娘的胡說什麼,古墓里怎麼可能有洋文,你別是把花紋看叉了?”

胖子氣的大罵:“你胖爺雖然洋文不好,他娘的ABCD總知道,你也把我看的太扁了!你要不信自己下來看!”

我說道:“那上面刻的是什麼你給我念念。”

胖子簡直出離憤怒,罵道:“我要他娘的看的懂,還用叫你下來!”

我本不打算下去,可這樣一搞,不下去也不不行了,歎了口氣,學著胖子一跳,跳到那石階上,那石階只有半米長,似乎是用整塊的青剛岩架空而成的。一端插進池壁里,我用力跺了幾腳,非常的穩固,沒人坍塌的危險。這個時候悶油瓶子也跳了下來,我們一前一後,向胖子走去。

胖子站在那台階上,就像一堵牆一樣,他指著在池壁說:“快看這里,這他娘的要不是洋文,我把王字倒過來寫!”

我一看,上面真的被人用鑿子敲了幾個字母出來,看痕跡不新不舊的,就想到有可能是20年三叔他們那批人刻出來,不由暗暗吃驚,難道三叔在睡覺的時候,這批人到過這個地方?那他們的失蹤會不會就和這個奇怪池有關?

胖子看我發起呆來,用力拍了我一下“到底是不是,快說啊!”

我忙點頭說:“是是,我向你道歉,這還真他娘的是英文。”

胖子得意起來,一拍大腿,:“我說怎麼這麼奇怪呢,這破斗找了這麼久,連一點稍微好的點東西都沒有,敢情是洋人兄弟捷足先登了,想當年八國聯軍來的時候,可沒給我們剩下什麼東西,這次不用說,估計啥也沒了。”

我想了一下,說道:“也不能說是洋人,中國人也可以寫洋文字,說到雕刻,雕洋文比雕中文所花的時間要少的多了,這幾個字母都是縮寫,我覺得可能是個標志,你看他的刻的非常的匆忙,恐怕是當時他往下走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或是有人在催他,他為了給後面來的人留個記號,才刻了幾個字母在這里。”

胖子說道:“聽你這麼一說,倒也對,你說他們到這下面去干什麼?難不成有什麼寶貝?”

我知道他又想到別處去了,不去理他,胖子追著我說道:“反正咱還有的是時間,不如下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點青銅器當工具,豈不是一舉兩得?”

我看著下面,寶貝我是不稀罕,有命賺沒命花的錢我才不要,不過如果在下面能夠知道文錦他們的下落,倒是值得去看一下。正在猶豫還要不要繼續走,突然聽到邊上的悶油瓶說道:“這地方我好象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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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08:49:45

怒海潛沙 第三十章 池底


悶油瓶說完這句話,也不理我的追問,快步向下跑去,我看到似乎有一絲真相的曙光,自然不肯放過,忙追了下去。

水池底下的霧氣在不斷的上升,我才走了十個台階,就進入到濃密的霧氣中,能見度急劇下降,我剛開始還能看見胖子的背影,幾步之後,前面能看到的只剩下一個手電的光點。加上那胖子膽子大,三步並成一步的跑,結果一下子就把我甩去好遠,結果才下去一圈還不到,我連胖子手電的光點都看不到了。

這下子我有點慌起來,我現在是在一片云霧繚繞之中,往前往後往右都只能看出去半米不到,這種能看見有又不清楚的感覺,比在絕對黑暗里還難受。

池面與池底的垂直距離並不長,走了有一只煙的工夫,胖子就在下面叫道:“我這里已經到底了!”

我聽到他腳踩到積水的聲音,忙幾步並作一步跑下去,突然腳一涼,踩進了水來。原來池底的水並沒有全部抽走,還有大概到小腿深的積水,難怪我在上面向下看的時候,怎麼也看不清楚。

我觀察了一下這個地方,發現這里已經幾乎是霧氣的中心了,能見度更低,我摸著池壁走了幾步,就聽胖子在左邊叫到:“你注意水下面,這里都是進水的洞,千萬踩進去。”

我用腳探了探,果然,前後都有碗口大小的坑,看來在這里走路要極度小心才行。這個時候胖子晃著手電從霧里鑽出來,讓我跟著他走。

我點點頭,尾隨他趟水進去,走了幾步,突然看到前面出現幾個黑色的輪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胖子顯然已經看過了,一點也不怕,招呼我別磨蹭,我跟他走過去一看,原來是四只半人多高的石猴,蹲在石座上,面朝四方,不知道在祈禱什麼,我知道這個叫定海石猴,一般沈在池塘底下,辟邪用的,在這里出現也算正常。

我放下心來,又往里走了幾步,只見那四只石猴的中間還樹著一塊二米多高的大青岡石碑,悶油瓶正打手電照著石碑仔細的看。

我走過去問他:“怎麼樣,你看到這些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他指了指碑前面的基石,我一看,上面刻了幾行小楷,胖子看不懂問我上面寫的是什麼意思,我說:“這幾句話就是告訴我們,墓的主人修建了一個天宮,通往天宮的門就在這石碑的里面,如果和你有緣,這門就會打開,你走這門啊,就可以上天了。”

胖子看了看這石碑,說道:“有個屁的門啊。”

我對他說道:“這句話有點像禪話,這種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他的本來意思,不是說這石碑中真的有一扇門,可能是是指碑上的內容可能隱藏了什麼東西。”

胖子對我說道:“他娘的,這碑上有‘內容’嗎,我可一字也看不到!”

我擡頭一看,看到石碑正面光禿禿的,打磨的異常光亮,幾乎就像一塊玉一樣,然而上面竟然一個字也沒有。我也覺得納悶,說道:“這里寫了有緣才會打開,你和天宮沒緣,當然沒有。”

胖子呸了一聲,歎了口氣就俯下身子在水里摸起來,一邊摸還一邊嘀咕:“我和天宮沒緣分不要緊,我和明器有緣分就行了。”

我轉頭去看悶油瓶,他的臉色很差,我問了他幾句他也不理我,只是仔細的盯著這塊石碑,好象在找什麼東西,我覺得奇怪,一塊光板而已,不知道他聚精會神的在看什麼。這個時候胖子拍了拍手,我轉過頭,看見他從水里撈起來一只潛水鏡,說:“看來這里來過不少人。”

我走過去對他說:“我三叔出去的時候,身上沒有潛水器械,這些東西可能是他的。你看看有沒有氧氣瓶。”

話剛說完,胖子已經從水里摸出一個被撞扁掉的氧氣瓶來,他試著用了一下,似乎不行,扔回到水里去,說道:“這下面盡是些破爛,難為我還這麼高跑下來,真是空歡喜一場,我看我們還是快點上去,難保什麼時候這水又要滿上來,到時候飛都來不及。”

我看看了水位,覺得胖子說的有道理,就走回去找悶遊瓶。一看,他竟然不在那里了,我叫了幾聲,沒人答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這小子就像鬼魅一樣,經常突然出現又突然失蹤,這下子千萬不要又消失。

我想到這里,忙招呼胖子四處去找,雖然霧氣很濃,但是這個地方不大,我們兜了兩圈,終于發現他坐在池壁的角落里,正在呆呆的看著前方,我一看他的眼神就覺得不對勁了,眼睛里已經沒有了他經常有的那種淡定,換成了一種幾乎死灰一樣幾近絕望的眼神,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死人一樣。

我忙問怎麼回事情,他擡頭看著我,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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