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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7:00

云頂天宮 第38章 黃金中的死人


這個墓室比剛才看到的葬酒室,高度和寬度都差了將近十倍,四根滿是浮雕的巨形廊柱立在墓室的四個角落里,墓室的地面上到處堆著很多東西,冷煙火一亮,我們就發現那是小山一樣的金銀器皿、寶石琉璃、珍珠美玉,我們的手電照上去,流光溢彩,簡直讓人不能正視。

“我的爺爺——”胖子眼睛瞪的比牛還大,臉都扭曲了。

我也驚的夠嗆,幾乎站立不住,潘子喃喃道:“我說什麼來著,女真的國庫,南宋的歲供,我他娘的沒說錯吧。”

涉足這一行這麼久,見到的都是破銅爛鐵,我以為這一次也逃不過宿命,沒想這小小的邊荒弱國的皇陵內,竟然會有如此多的寶貝,難道真的如潘子所說,大金滅國之後的寶貝,全都給屯到這里來了,那就不是發財的問題,這里的東西,隨便拿幾樣出去,就可以吃一輩子了。

胖子想滾到金銀器堆里去了,我都有上去滾滾的沖動,但是心中還有一絲理智,拉住胖子讓他不要得意忘形,很多墓葬的的金器深無上都噴著劇毒,滾到里面被毒死,太傻了,這些東西最好還是不要碰為好。

可是我拉住了胖子,卻沒拉住潘子,他已經沖進金器堆里,抓起了一大把金器,目瞪口呆的看著,反射出的金光照的他的臉都是金色的了,渾身都在發抖。接著他松開手,那些東西就從他的手指縫里摔落下去,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

我看潘子抓了幾把也安然無恙,知道金器並沒有毒,一下放寬了心,忍不住也上去抓了一把。那種沈甸甸的感覺,幾乎讓我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我不知道是誰說的,人類對于黃金的喜愛,已經寫入了基因中,變成了與生俱來的,不可抗拒的本能了,他真他娘的說對了。

就算如我這樣,雖然表面上道貌岸然,但是看到黃金的那種悸動,卻是由心里發出來的,我就想騙自己也騙不了,我喜歡這些東西。

幾個人一下子就把什麼都忘記了,我們一下跑到這一堆里,捧起一堆東西來,又跑到那一堆里,拿出一只鑲滿寶石的頭箍仔細的看,這些東西都是真正的極品,只要有一件,放到博物館里就是鎮館之寶。現在這里卻有這麼多,隨便拿,隨便的踩,都不覺得可惜。

胖子在一邊已經開始往他的包里裝東西了,他把他的裝備都倒了出來,什麼都不要了,用力往包里塞,塞滿了,又覺得不對,全部倒出來,又去塞其他的東西,一邊裝一邊還一邊放出毫無意義的聲音。

但是很快我們都發現,無論怎麼裝,都帶不走這寶藏的萬一,裝了這些,馬上又會發現更好更珍貴的東西出現在他下面,裝了那更珍貴,又發現從來沒見過的珍品,一下子簡直無從下手。

瘋狂了很久,直到我們精疲力盡,人從極度的興奮中平靜下來,我才感到不對勁,何以進來之後就沒有聽到順子的聲音。

我擦了擦頭上的虛汗,從珠寶堆里站了起來,用手電四處照,看到順子正站在一座金器堆上,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我走過去,問他在干什麼,看到這些黃金不興奮嗎?

他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下面,我用手電順著他的手電照去,發現在幾堆金器的中間,無數財寶圍繞跡的地方,里面竟然蜷縮著幾個人,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了。

我頓時就嚇了一跳,剛才的興奮突然就消失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胖子和潘子看到我和順子都呆立在了那里,以為我們又發現了什麼寶貝,飛奔過來一看,卻是幾只粽子,不由也吃驚不少。

我們走下金器堆中的那個凹陷,反手握住手電,仔細照了照,發現確實是死人,而且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屍體的皮膚冰凍脫水成了橘皮狀。不過奇怪的是,這幾個人穿的,竟然是腐爛的呢子大衣,是現代人的衣服,身邊還有幾只爛的不成樣子的老式行軍包。

胖子奇怪道:“怎麼回事?這些是什麼人?咱們的同行?”

我搖頭,帶上手套翻了翻那些人的背包和衣服,這種裝扮,應該是在80到90年代比較流行的衣服,現在東北的農村大概四五十歲的人也會穿,我們在營山村就見過不少這樣的半大老頭。看腐爛的程度,這些人也應該在這里死了5-20年了。

潘子問:“會不會是長白山的采藥人或者獵戶,誤進到這里,走不出去死了?”

“不太可能。”我扯開一具屍體的衣服,那是一具女屍,又看了看女屍的耳朵,上面掛著老式的耳環,手上還有手表,早就鏽停了。“你看,這是梅花表,老款式,當時就算市長級別的人也不一定搞的到,這女的來頭不小,不像是農村里的人。”

“那會不會是以前80年代的迷路遊客?”潘子又問,“我們一路跟過來的記號,是他們刻的?”

我搖頭,記號是他們刻的是不可能,因為那記號我在海底墓穴中看到過,肯定是相關的人刻的,不是阿甯他們,就是悶油瓶。說是迷路遊客倒有可能,但是真的迷路可以迷路到這種地方來?地宮墓道,沒有相當的膽量,普通人是不敢下去的。

不過如果這女人有點來頭,比如說是什麼領導人的子女,或者和地方的官僚有點聯系,失蹤了說不定會在當地影響很大,順子年紀不小,當時可能會聽到,就想轉頭問他,5-20年間,他們這里有沒有出過什麼比較轟動的失蹤事故。

轉頭一看,順子卻沒有跟著我們跑下來,還是呆在那金器堆上,表情十分的僵硬。

我心說奇怪,難道順子也像胖子一樣中了屍胎的舌頭了,又沒看到他的脖子上有東西啊,我看他竟然還有點發抖,就感覺到不對。

胖子對他道:“怎麼了,怕死人啊?剛才怎麼沒見你怕啊。”

順子不理胖子,腳步沈重的一步一步走下來,來到其中一具屍體之前,蹲了下來,我發現他緊張的幾乎要摔倒。

突然就想到了是怎麼回事。

胖子還想去拍他,我攔住胖子,對他擺了擺手,胖子輕聲問我:“他怎麼了?中邪了?”

我搖了搖頭,這幾具屍體,如果我猜的沒錯,可能就是順子和我提起的,他父親十年前帶入長白山的隊伍,而順子現在看著的那具屍體,有可能就是他的父親了,所以他才會出現如此緊張的舉動。

想不到,真的給他料中,跟著我們,真的可以找到他父親的遺體……

可是,這是巧合還是什麼?十年的隊伍,是誤入了這里?還是有著其他我們不知道的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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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7:12

云頂天宮 第39章 十年前的探險隊


順子最後並沒有哭,激動了片刻後,人也放松下來,恭敬的給他的父親整理了頭發,但是屍體已經嚴重脫水了,頭發一碰就往下掉,好不容易整理好了,他父親也就變成葛優的樣子了。我知道這小子心里肯定還是不好受的,也許他十年中還有著父親還活著的僥幸,現在僥幸破滅,人可以說輕松了,也可以說絕望了。

胖子和潘子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的莫名其妙,直冒冷汗,我就簡單把我猜的事情和胖子潘子說了,相信我也沒猜錯。

胖子聽了也流眼淚,說:“我家老頭子也去的早,給國家干了一輩子革命,最後還給扣上反革命的帽子,順子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人嘛總要往好的方面想,十年後父子還能重逢,老天也算照顧你的了,看開點。”

胖子一哭潘子眼眶也濕了,說好了好了,你們都還有老爹,我老爹的面都沒見到過,三爺一直象我爹一樣,現在也是生死未明。

我忙道:“你們有病啊,順子都沒哭,你們兩個湊什麼熱鬧,快看看他們為什麼會死在這里。”

他們既然能走進這里,沒有道理出不去,死在這里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我們現在同樣也身處于這個墓室之中,我可不想我們步他們的後塵,同時我也感覺著幾具屍體出現在這里有一點蹊蹺,順子的父親不說,只是一個領路人,其他幾個人,按照順子說起來也是在不適宜進山時非要進山,應該不是普通遊客,是不是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進這里是巧合嗎?我一定要知道。

我們去翻找這些人的背包,背包里還什麼東西都有,翻出來像腐爛的松誇誇的小說、筆記本、鉛筆、牛筋繩索、行軍帳篷、老式手電、老版瑞士軍刀(竟然還能用)、韓中辭典1986版的、泡泡糖、老式打火機、酒壺、口紅、衛生帶、醫藥盒子(包括紗布、酒精、棉花和幾種藥酒)、軍用指南針等等等等。

小說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老書了,我都不敢去翻,一翻肯定就散架了。筆記本也都是老時候的工作筆記,我小學的時候見過老爹用過,一共有三本,翻開來一看,都是記錄了一些賬和電話號碼,當時的筆記也就是這些功能。此外,也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他們的身份,最主要的是,沒有一個人帶了身份證。

我們把這些東西全部擺成一列,幾乎設備齊全,雖然沒我們的先進,但是要出去應該不成問題,再險惡的環境,這些裝備也可以應付個差不多了。

這就奇怪了,我心里琢磨,無論怎麼樣,在有能力離開的前提下,這些人要死,也應該死在出去的路上,而不應該是坐在這里,似乎是等死一樣的,難道是舍不得這里的寶貝?這更不可能。

那如果是這樣,難道死在這里是另有蹊蹺?我心里突然湧起一股不詳的感覺,突然感覺到這個墓室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無跡看著我們,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一邊的胖子看這這些我們陳列出來的東西,突然嘖了一聲,道:“同志們?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東西里面,少了什麼?”

我們都在琢磨,聽胖子這麼問,又仔細看了看那些東西,但是在我的概念里,我感覺所有不可缺的東西都在了,實在想不出缺了什麼,問他道:“少了什麼?”

胖子道:“食物!沒有食物!所有人包里都沒有食物。”

他一說,我們頓時就一個激靈,再看向這一排東西,果然,全部都是裝備,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充饑的東西。

我奇怪道:“真的沒有食物,這說明這些人不是因為意外死的,如果是因為意外死亡,可能不會這麼巧,所有人都沒有食物。不對啊,那他們難道是……吃光了食物,在這里餓死的?”

這又說不通了,人從沒有食物到餓死,只要有水,體型正常的人足夠可以堅持一個月的時間(你2米27卻只有90斤的人就不要來找我擡杠了)。只要他們有心出去,也不會在這里餓死了,這些人如果餓死在這里,那只有一個解釋,他們出不去。

想到這里我就想起了海底墓穴中會消失墓道門,忙跳起來跑上金器堆去照我們進來的墓門,那墓門卻還在,根本沒有消失,我這才松了口氣,又怕那門突然消失,有點不知所措起來。

胖子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對我道:“如果真的遇上了那種情況,咱們這一次有炸藥在身上,也不用怕。”,我才覺得心安了很多。

“會不會是這樣?”想來想去想不明白的時候,潘子問順子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父親帶的探險隊是幾個人?”

“好象只有七個人,我母親說,但是這只是她看到的,實際有幾個人她也不知道,反正我父親臨走是和七個人一起出發的。”

“那這里有……1,2,3,4,5,6,一共6具屍體,還有至少兩個人不見了。”潘子道:“這些人死在這里,會不會是那兩個人見財起意,把人殺了,有兩個人跑了。”

我搖頭表示否定,這些人一點也沒有打斗的無跡象,看臨死時候的動作和表情,是蜷縮在一起,也不像是中毒,又不像是受外力死亡的。最讓我感覺到不妥,一定要弄清他們死因的是,屍體的表情十分的統一,無一不透露出一種深切的絕望,似乎陷入到了一個毫無希望的境地之中。

我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屍體,心中無法釋懷。我有一種預感,當年在這里發生的事情,肯定很不簡單,而越往深處去推測越覺得四周開始籠罩起一股無法言語的寒冷和不安。這堆金山之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注視著我們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起來。

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什麼名堂來,胖子他們就按捺不住了,又想開始去搗鼓那些金器。我這一次很冷靜地把他們都攔住了,說這幾個死人死在金器堆里,我實在感覺放不下,我們先不要動了,別忘了我們來這里的目的。

我一說他們才醒悟過來,一下子胖子就想到了什麼,道:“我還真暈了,忘了來這里干什麼了,那記號引我們到這里來,門也給炸開了,但是里面只是一個藏寶室?沒有棺槨,我看那個記號的意思也知道了,就是有明器的意思,記號肯定是阿甯他們留的,以便他們的第二梯隊來運寶貝。”

我道:“門倒可能是這幾具屍體炸的,不過這里只是一個放陪葬品的墓室,那棺槨肯定不在這里,我們要向相反的方向走。”

雖然不合情理,我一直以為這條墓道是主墓道,一邊是墓門,一邊是地宮中心,現在看來卻不是,那難道這一條仍舊不是主墓道?那這地宮到底有多大啊?別是迷宮一樣。一想倒是想起那些記號,難道真的是因為地宮太複雜,他們才留下這些記號的?

“那些東西怎麼辦?”胖子有點舍不得。

我道:“你隨便拿一樣走就足夠你過半輩子無憂無慮的生活了,也不用太貪心,而且以後也不是不能回來。”

胖子看到那幾具屍體只後,顯然心中也犯著嘀咕,但是什麼不帶走又不可能,于是挑了幾樣小一點的金器揣到兜里,順子堅持要把他父親的屍體帶出去,用背包袋子把屍體背到了身上,屍體已經脫水,沒有什麼份量,也不難背。

我們最後看了一眼金光璀璨的金山瑪瑙堆,狠了狠心,又魚貫走出了墓門下的炸口。

才一出墓門,我就又聽到胖子“嗯”了一聲,我心里早就有點預感,忙打起手電四處一照,不由就一身白毛汗。

外面墓道上的壁畫,竟然和剛才走的時候不同了,不知道何時,紅色的壁畫全部變成了一個個黑色的、腦袋奇大的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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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7:29

云頂天宮 第40章 影子的道路


順子和潘子看的膛目結舌,自言自語道:“**,怎麼回事?走錯門了?”

“不是!”我和胖子都有經驗了,馬上就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情:“這墓道移位了,我們在墓室里面的時候,老的墓道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一條新的墓道移動到了這里。“

“這樣都能做到?”潘子張大嘴巴。

“能!”我和胖子都用力的點了點頭,心說何止這些,在汪藏海設計的慕穴中、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用奇怪。

我心里有點害怕,但是又有點安心,因為墓道一改變,我就突然明白為什麼那順子的父親和另外幾具干屍會活活困死在了黃金之中、如果不是通曉汪藏海的計策,那這里詭異的墓室墓道變化,足可以把人逼瘋,我們在海底墓中就幾乎給騙的喪失了理智,但是一旦我們知道了這里墓道突然變化的原理,這就一點也不可怕了。

這墓道一變化,載們來時候的十字路口必然就不存在了,要回去也不可能了,雖然不知道這條新的墓道盡頭是什麼,但是如果我們留在這里不走,那下場必然就和那幾具屍體一樣了。

我當時琢磨的,是最多也就是墓道盡頭什麼都沒有,是死路,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屍體困在這里也至多是這樣的原因,沒有炸藥,來時候的路突然又消失,自然會不知所措,露出那種絕望的表情。

事後想起來,我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屍體臉上的那種絕望的表情之深切,預示著他們遇到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匪夷所思得多,而我當時想地實在是太簡單了。

我把想法和其他人說了,又給潘子和順子解釋了墓道變化地原理,他們才醒悟過來,露出了不過如此的表情,不過潘子就想的遠了一點,道:“如果是這樣的,理論上這個地下玄宮的結構會無限複雜,我們會不會像深陷入魔方中一樣,走進入就怎麼也走不出來?”

我讓他放心“應該不會,汪藏海的伎倆說實話也只是給盜墓賊施加心理壓力,真的要做到困人到死,也不容易,我估計最後很多人都是給折磨的精神崩潰才死的。“

總之這條新出現的墓道,栽們必須要走一走,然後想想辦法,實在出不去,就如胖子說地,可以先確定一個方位,然後一步一步炸出去,我們現在有了炸藥,腰板就硬了很多。

說著我就帶頭走入了墓道中,胖子他們緊跟其後,一下子我就感覺到不對。這四周的壁畫太寒人了,這麼多大頭影子,筒直就好像四周站滿了這樣的東西一樣,讓人極度不舒服,我突然想到,是不是這秘道的盡頭就是有這麼一個東西,它的影子照到牆上的時候,我們肯定發現不了。

不過走也走進來了,再退回去太丟臉了,我只好硬著頭皮走在最前面,盡量不去想這些東西,很快,身後的墓門就看不到了,我們走到了兩頭不著邊的地方。

身後的潘子邊走邊問順子父親和探險隊的事情,順子和他講了一些,潘子就對我們說:“剛才我們一路過來,所有的封石都是用定向爆破炸出洞口地,是最新的技術,說明他們不是順著我們進來的路線進來的,看來這里肯定有不止一條路出去。”

我道:“肯定的,你看阿甯他們走的這麼快,他們走原路竟然可以比我們先到就知道了、我們還是輸在情報太少上。”

只不過不知道阿甯他們現在到哪里去了,他們應該也到過剛才的那個藏寶室,是不是也出來碰到了墓道移動、是不是和我們進的墓道一樣,更加,三叔是不是也是這樣?

我心里實在沒底,我們已經按照三叔地暗號來到了地宮之內了,他沒有後續的暗號給我們、看樣子進入地宮之後,他可能也是沒頭蒼蠅了。

邊說邊走,走了大概二十分鍾,照向前面地手電光出現了反光,證明墓道的盡頭到了,我們不由都緊張起來、馬上安靜下來,放慢了速度,一點一點地走過去,很快,墓道的盡頭又出現了一道有玉門。

玉門剛出現的時候,我猛然就給震了一下,因為這道玉門和剛才那道實在是一模一樣,隨即一想,古墓中的門大部分都是一個工匠負責的,當然會很象,門的石料質地還是很好,門下方也有一個破洞,也是給人炸出來的。

看樣子還是有人來過了,那就好,不管是誰來過,對我們都是好事情,至少證明沒有機關陷空。

我們再一次魚貫而入、因為沒多少冷煙火了、這一次胖子沒舍得點冷煙火,而是打起了幾只火折子。我們四處一看,不由一愣。

墓門後面是和剛才的藏寶室一模一樣的房間的,墓室內成堆的金銀寶器堆成小山一樣,墓室的四個角落里四根巨大的柱子,格局幾乎一樣。

我心說這地宮中這樣的房間還不止一間,那堆積的財寶到底有多少,難怪東夏王朝這麼盈弱卻仍舊可以修建如此雄偉的陵墓地宮,原來囤積了如此多的寶貝、想來獨載政權都有這個習慣,成吉思汗的靈藏在蒙古的草原之下,希特勒的納粹黃金聽說是埋在了西藏,女真大金耶律兄弟的就在這里了。

正胡思亂想著,突然一邊的胖子大叫了我一聲,聲音之大,嚇了一跳。

我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朝他看去,只見他張大嘴巴,站在一座金山上,不停的想說話,卻一口氣卡住什麼都說不出來,我忙跑上去一看,不由也大吃了一驚,只見在這里的寶藏包圍中,也蜷縮著幾具屍體。

我奇怪的問道:“順子,,你有幾個父親……啊不,你父親的隊伍到底有幾個人?”話還沒問完,我就突然看到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現象,,只見那堆屍體邊上的金器堆里,給人整齊的擺放著一串東西,我用手電一照,正是我們剛才在另一間藏寶室里整理的出來的一些,順序、類別都一模一樣。

胖子再也忍受不住,,在一邊打起了冷煙火,一下子就把整個墓室照亮了,我們走了下去,仔細一看,這些東西分明就是我們剛才拿出來的東西。

胖子駭然道:“怎麼回事?這……有人模仿我們的行為……?”

我皺起了眉頭,站起來,環視了一圈四周的、一股熟悉感覺襲來,啞然道:“不是……是我們自己又走了回來,這里就是我們剛才出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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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7:40

云頂天宮 第41章 永無止境的死循環


幾個人的臉色都是鐵青的,我們四處去看,越看就越確定,地上到處還有我們的腳印,這里的確就是剛才我們發現順子父親的那間墓室,只不過奇怪的是,我們怎麼走回來的?

墓道是筆直的,我們走的時候,沒有轉一個彎,四個人一條屍,都可以證明,按照道理,絕對不會走了二十分鍾,卻回到了原點。這簡直太匪夷所思,簡直是鬼打牆嘛。

胖子有點犯嘀咕,看了看來時候的墓道口,道:“難道我們走的時候,不知不覺,就走了回頭路了?他娘的這邪門啊。”

潘子道:“不會吧,要是走了回頭路,咱們四個人不可能都不知道,我記憶里面一直就是筆直走,這墓道又不長,也沒有叉路,沒有理由記錯啊。”

胖子道:“那他娘的就是鬼打牆了,順子,是不是你老爹和咱們開玩笑啊?你可得教育教育它,咱們在辦正事呢。”

順子給胖子氣的夠嗆:“你少胡說。”

我攔住他們,現在這個時候實在不適合扯皮,我渾身都出了冷汗,因為我感覺到,最不想發生的事情,可能已經發生了,但是我心里還是不敢完全肯定,道:“你們不要吵,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走了回頭路,只有一個辦法,我們再走一遍看看。”

幾個人面面相覷,看到我的表情,他們大概都感覺到了不妙。

當時我心里想的已經是那幾具干屍的表情了,那種絕望的表情,難道他們就是在這里,被這種方式困死的?沒有了食物,但是又怎麼走都會回到原來的房間,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可能猜對了,而且困死他們的事情,現在已經同樣發生到了我們的身上。

我現在必須要做的,就是證明我的這個預感,或者說我心里想否定我這種恐怖的預感,所以我迫不及待的走進了墓道里,其他人忙跟上了我。

因為走過了一次,確定沒有機關陷阱,這一次我們走的非常快,我幾乎是一遛小跑的沖在最前面,眼睛死死就看著兩邊的路,確定沒有任何的叉路,我也沒有莫名其妙地轉回頭。

這一次不到十分鍾,我們就跑完了全程,在感覺即將要看到墓道盡頭的時候,我幾乎在不停的祈禱、希望自己的預感不要實現。但是最終,當我看到那扇幾乎一模一樣的玉石大門的時候,我的心頓時就涼了,冷汗就不由自主的往外冒。

走入大門,胖子就沖上了那座金山。然後他就跪了下來,捂住了自己的臉。我沖上去一看,六具屍體,我們排列開的東西全在……我們又回來了。

我的預感應驗了,在100%全神貫注地確定沒有叉路和回頭的前提下,我們一路直走,竟然還是走回了起點。

胖子跑的累了,大喘氣道:“這是鬼打牆,這絕對是鬼打牆,咱們怎麼走都是一個循環,這墓道的兩頭都是這墓室,咱們這一次要去見順子的爹了,順子你倒是和你爹說說,別玩我們,不然咱們就把他扔這兒自己走了。”

順子已經驚訝地夠嗆,沒工夫和他絆嘴了。我也心慌意亂,不住的轉身看四周的牆壁,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冷靜!冷靜!”潘子在一邊大口的喘著氣,“千萬不要亂,小三爺你自己不是說汪藏海的東西充其量還只是制造心理壓力的小伎倆嗎?我們千萬不要知道這一點還中招,現在一定要冷靜,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給潘子一說。我突然倒是醍醐灌頂,一下子人清醒了不少,那種絕望的感覺頓時淡了,忙點頭,道:“你說的對,這肯定是機關,我們在海底墓穴已經證實了,沒有什麼鬼打牆的事情,汪藏海善于使用巧妙的機關,來營造詭異的氣氛,如果不知道底細,很容易就給他牽著鼻子走。”說著忙用力揉自己的臉,讓自己從那種窒息的感覺中脫離出來。

說這些話其實是說給我自己聽的,我說完之後都不知道我說了什麼。

事後我想起這時候,感覺當時我應該是已經感覺事情超出了我的控制,想用這些話來暗示自己不要放棄。

因為剛才走那條墓道的時候,感覺太真切.我其實根本無跡法想象用機關怎麼來實現這個現象,腦子里首先出現的就是墓室或者深跡墓道地移動,但是這不可能,馬上就給我否定了,我們走的並不慢,墓室如果能移動,他需要多快的速度?墓道就更不可能,我們在其中、只要有一點震動,我們絕對可以知道。但是如果不是墓道和墓室移動,那這就無法解釋了。

雖然我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機關,但是其實我的心里已經知道不對了,這用機關無法解釋跡,但是這樣說出來,對其他人還是有好處的,至少可以減少恐慌。

不過我是小看胖子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了,潘子比我要鎮定得多,擦了擦汗,問我道:“不管是鬼打牆還是機關,都得解決,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再走一次?”

我一咬牙,“再走!他娘的這一次咱們走慢一點,好好感覺一下腳下或者四周的動靜,我就不信沒破綻。”

于是我們又走進了墓道之內,這一次走了四十分鍾,還沒走到底我們就知道失敗了,因為墓門一模一樣,一路上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其後我們不知道又走進去了幾次,全部都以失敗告終.我逐漸就感覺到了那些屍體的絕望,幾個人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我感覺到這樣折騰下去不是辦法,回到墓室之後,我讓他們別走了,既然走了這麼多次,我們基本上什麼都排除了,這個機關肯定是用了我們根本想不到的辦法來設計的。

胖子累的幾乎虛脫.但是還是堅持想繼續走,他的想法是,也許某時某刻,以前的那條墓道會回來,那時候我們就可以脫身了。

潘子聽了他這話,只說了一句:“你死了這條心吧,那條墓道絕對不可能回來了。”

說著就看了看一邊的那幾具干屍體.意思很明顯.那幾具干屍走入墓道的次數,絕對比我們多的多,但是他們還是被困死了,所以走墓道是沒有用的,再走一萬次也沒有用,我們不用去考慮這麼走運的事情。

胖子頓時就歇了氣了,坐下來,道:“照你這麼說,咱們不是死定了?這幾個人在這里,肯定什麼嘗試都做過了,我們再做一遍,也沒有用啊。”

潘子道:“你少想這些,現在就這樣想,那你干脆自己撞死好了,等到我們把能做的做了,再來想絕望的事情,現在趁還有力氣,不如想想辦法。”

我想起屍體食物的事情,問道:“要不要現在把食物限量一下,我們要做好長期作戰的準備,能夠活的時間越長,我們出去的機會也就越大。”

潘子歎了氣搖頭:“小三爺,不瞞你說,我們其實還不如他們,我們的食物不多了,我看最多也只能吃兩頓,還不管飽,我看不用限量了,該怎麼吃就怎麼吃,保持精力充沛,我估計著,如果兩天之內我們還出不去,估計什麼辦法都沒了,那就該用炸藥了,如果炸藥也沒用,那就等這別人來給我收屍吧。”

兩天,我心里抖了一下,這幾具干屍在這里呆了多長時間,我們能在兩天內出去嗎?這真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胖子的肚子已經在叫了,就問潘子:“那炊事員同志,咱們能不能提早開飯,我先把分散我注意力的事情先解決了,才有力氣來想別的事情。”

胖子一說我們都覺得餓了,潘子沒有辦法,只好點上爐子做飯,我們的食物其實只剩下掛面了,剛吃下去的時候還可以,但是時間撐不了多久,胖子埋怨沒有肉食,我說有速凍排骨,你要吃的下去,順子不介意,我們就不介意。

吃完之後,渾身發暖,人的精神頭也很足,幾個人就開始琢磨這東西,我回憶整個下地宮的過程,驚險萬分,沒想到下到地宮之後仍舊不安穩,這個地宮,汪藏海肯定有一個設計的主旨,到底是什麼呢?

地宮都是回字形的,靈殿在最中間,是制式最嚴格的地方,汪藏海必然不敢動手腳,其他地方,回字地宮周邊是殉葬坑,陪葬坑,排水系統和錯綜複雜的甬道和墓道,這麼說我們現在還在地宮中心的外延。

我嘗試估計出我們下來的垂直距離和水平距離,憑借我對地宮大大小的估計來判斷自己的位置,但是這似乎非常困難,我們在那條水下排道中已經昏了頭,不知道方向,鬼知道我們最後出來的洞口是朝什麼方位的。

正在飛速轉動大腦的時候,一邊也裝模做樣想事情的胖子,突然做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對我們道:“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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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7:55

云頂天宮 第42章 困境升級


胖子突然說他想到了,我們都大吃了一驚,但是隨即已經做好了聽到胡扯的準備。胖子這人的不靠譜我們都幾乎習慣了,與其每次都擠兌他,不如任他胡說算了,而且有時候他的思維方式和我們也不同,所以聽一聽倒也是無妨。

其實我當時倒也不是非常慌,因為還沒有到真正彈盡糧絕的時候,只不過有這幾具屍體在這里,心里難免想到點不好的東西。事實上,像我這樣的人,面對這種智力上的挑戰,心里甚至還有一點慶幸,這實在比遇到若干粽子要輕松多了。

潘子和我想法一樣,也沒當回事,隨口問胖子道:“什麼?你可別胡扯啊,老子們現在沒工夫?”

胖子湊到我們身邊,卻是對潘子道:“你他娘的就是歧視我,老子哪一次亂七八糟了,這一次我想到的事絕對關鍵。”

潘子打了個哈哈,道:“就你那小腦子,那你說,你想到什麼了?。”

胖子這次卻出奇的認真,正色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關鍵,我剛才是靈犀一動,想到海底墓里的機關了。你想,當時我們也是想的很複雜,但是事實上,事情多簡單?我就琢磨咱們這一次是不是也想的太多了,而且讓海底墓穴里的機關搞的先入為主了,一遇到這種事就想著是不是房間會動啥的。也許,這里的問題,和這個墓室根本就沒關系,這里就是個普通的墓室而已。”

潘子咧嘴道:“胡扯,要是普通,老子怎麼會走不出去……”

我看胖子還沒說完,知道還有下文,就對潘子擺了擺手,讓胖子繼續說。

胖子道:“其實事情就是很簡單,你們想啊,如果這條走道和這個墓室全部都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我們卻還是一直都走不出去,那問題出在哪里?肯定是出在我們自己身上了啊!”

這一下子我和潘子都愣了一下,我道:“你是說,這里的死循環,是我們自己出了問題?”

胖子點頭道:“雖然是什麼問題還不知道,但是差不離,我是想,會不會我們給那些壁畫催眠暗示了,或者干脆這里有什麼致幻氣體,我們都中毒了。我就知道一種蘑菇,吃了後方位器官失靈,自己一直在轉圈,但是卻不知道。”

胖子以前和我說過他小時候看到過森林里獵熊的陷阱就用這種毒蘑菇,中了招後那熊就一直原地轉圈,直到累死。

我一下子陷入了沈思,潘子也不說話了,皺起眉頭開始考慮胖子的話。

是我們自己的問題嗎?如果是這樣,那事情的棘手程度就完全不同了。不過我略微考慮了一下,就感覺不是很對。

事實上,胖子的說法很有啟發性,也許事實離他說的很接近但是卻有一個很致命的不合理,就是我們自己的感覺,中了毒的人會是我們這樣子的嗎?我不是沒中過毒,中毒的人肯定會有強烈的不適反應。

而催眠,我一直不是很相信這種東西,因為他的針對性太強了,說胖子容易給催眠倒是可信的,但是我和潘子實在不太可能。

但是如果還是回歸到奇淫巧術的范疇來,的確很難想出什麼東西來,其實剛才我構想了大概十幾種方法,其中有兩三種建築結構完全可以實現這樣的布局。但是這幾種方法的要求太高了,就是說必須要有絕對的前提,比如說三個人必須一起行動,我們行走的速度必須固定等等,汪藏海絕對不會設計這樣低成功率的陷阱。

我們一下子各自思考問題,都入了定,胖子看我們聽他說完就不說話了,一下子也不知道怎麼辦,只好繼續裝模做樣的也沈思起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我越想越困、越來越疲倦,接著竟然睡了過去。

不過大概只睡了三四個小時,迷迷糊糊的其實也沒有睡死,就聽到胖子和潘子說話的聲音,又給吵醒了。起來發現他們又在走那條墓道,順子顯然剛跑回來,氣喘籲籲的,看胖子的臉色,顯然結果還是一樣,並沒有進展。

我揉了揉眼睛,問他們在干什麼,胖子說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不如試驗的好。他們剛才讓一個人閉著眼晴在前面走,另一個人在後面看著,兩個人用繩子連著,看看會不會走到一半,那個睜著眼的人會忽然轉身。

我聽著不寒而栗,這簡直是會讓人崩潰的試驗方法,也虧的這幾人神經大條,要是讓我這麼干,鬼知道走到一半那繩子另一頭拉著的還是不是原來那個人。

不過最後走下來結果還是一樣,不管是蒙著眼晴,還是閉著眼晴,都是感覺自己走的是直線,但是兩個最後還是走回了這個墓室。因為順子是閉著眼睛那一個,所以走的格外吃力,臉色慘白。

幾個人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都是唉聲歎氣,我讓他人省點力氣,其實這樣盲目的試驗,反而會導致思維的中斷。接著事情又回到我睡覺前,我們又開始毫無意義的討論起來。

討論中總是有人睡過去,但是好在一個人睡覺,其他幾個人都能繼續思考。就這樣,我們東一個想法,西一個想法,提出來,然後否決掉,一開始說法還很多,後來幾個人話就越來越少,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六七個小時,我們的肚子又開始叫起來。

最後胖子點起一只煙,想了想,對我們說:“不行,咱們這麼零散的想辦法是很浪費時間的,我們把所有的可能性全部都寫出來,然後歸納成幾條,之後直接把這條驗證,不就行了。”

我點點頭,其實說到最後很多的問題我們都在重複的討論,幾個人都進入到一種混亂狀態了

胖子在金器鋪滿的地面上整理出一塊石頭面,然後寫下來幾個數字:1、2、3、4,然後說:“我們想想我們現在有幾種假設,你們都回憶一下,不要具體的,要大概的方向就行了。”

潘子就道:“最有可能就是有機關。”

胖子在1那個地方寫了機關。然後順子就說道:“你的想法,可能有東西在影響我們的感覺,比如說心理暗示或者催眠,讓我們自己不知不覺的走回來。”

胖子對他道:“不用說這麼詳細。”按著在2的後面寫了錯覺,然後看向我。

我道:“要說理論上,也有可能是空間折疊。”

“你這個不可能,太玄乎了。”潘子道。

胖子道:“不管,有萬分之一地可能性,我們就承認,我們只是列一個備忘錄而已。”說著也寫了上去,在3後面寫了空間折疊。然後自己說:“也可能是有鬼。”說著寫了個4,有鬼。

“你這樣寫出來有什麼意義?”潘子不理解的問。

胖子道:“你們念的書多,不懂,老子讀書少,凡事都他娘的必須用筆寫下來,但是這樣有個好處,比如說有幾件事情,你可以一起做,你事先一理就能知道,可以節省不少時間。咱們不是只有兩天了嗎?還是得省點,對了,還有5嗎?誰還有5?”

我看了看這四點,這確實己經是包括量子力學到玄學到心里學到工程學四大學科都齊了,第五點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來。我們剛才的討論,其實也只是討論一和二,三和四簡直就是不可能的嘛。

胖子看我們都沒反應,道:“好,咱們先來驗證第一點和第二點,這兩點正好就可以一起處理。”

“你用什麼辦法驗證?”我奇怪道。

事實上我們能做地試驗大部分都做了,但是因為墓道過長的關系,很多試驗其實都沒有用處。

胖子突然笑了笑:“其實我剛才想到了一個好辦法,要證明到底

一還是二影響我們,估計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證明不是還有是辦法的,你看好吧。”

我看著胖子得意滿滿,大有胸有成竹的感覺,頓時覺得不妙,這家夥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了。只見他拾起地上的步槍,對我們道:“這條墓道大概1000米到2000米,56式滿殺傷射程是400米,但是子彈能打到3000米外,我在這里放一槍,看看會有什麼結果。”

我一聽頓時就醍醐灌頂了,心里哎呀了一聲:這天才啊!

如果是因為我們自己感覺上問題,那子彈是沒有感覺的,墓道能夠影響我們,但是影響不了子彈,如果這里的情況用常理還可以解釋,那麼,子彈必然會消失在墓道的盡頭,不會回來。

這個實驗之完美的地方,就是子彈的速度,這麼短地墓道,2.3秒之內,子彈就能完全走完,沒有任何地機關陷階,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揮作用。

但是如果這里的情況真的超出了常理可以解釋的范圍,進入玄學的范圍了,那麼子彈就會像我們一樣,在筆直的墓道中超越空間而180度轉向。

簡單而漂亮,非常符合科學精神,我實在有點慚愧為什麼我這個大學生想不出這種辦法來。

不過一想,這一招也只有他這樣地人才能想的出來,這是最簡單的邏輯思維。

要判斷是不是有錯覺的影響,就要找不會受錯覺的影響的東西,要找東西就要就近找,三段式一考慮,馬上就出來了這個辦法,也並不複雜。我突然就感覺到了,汪藏海可能遇到對手了,像他這麼處心積慮的人,可能就怕胖子這種單板的思考方法,任何詭計都會給最簡單化。

胖子說做就做,我們跟了過去,他走到墓道里,拉上槍栓,就想對著墓道開槍。

我忙大叫:“等等!”

“怎麼了?”他問道。

“不要這樣。”我道,“如果,我是說如果,這里真的邪門到那種地步,那你開槍出去,幾乎是一瞬間,自己就會中彈。”

胖子的臉色變了變,顯然他剛才認為其實第一點和第二點的可能性很大,根本沒有考慮到第三第四會不會是真的,不過給我一說他就點了點頭,把槍往邊上挪了挪,子彈是拋物線,子彈如果射回來,應該落在槍口偏下的地方。

我們全部都躲到門口,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胖子突然就開槍了,“呯”一聲巨響在墓道里炸起,接著是一連串回音,但是幾乎就是同時,我們看到墓門劇烈一抖,炸起了一連串灰塵。

我腦子就嗡的一聲,心說不妙,忙探出頭去一看,胖子僵直的還是維持的開槍的姿勢,但是他的槍下邊上五六公分的地方的門上,出現一個彈孔,炸起的煙霧還沒有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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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8:09

云頂天宮 第43章 倒斗和量子力學


再次回到藏寶墓室中坐下,氣氛和剛才就完全不同了。所有人都不說話,臉色也不知道是白還是綠,無煙爐的反射出的黃金光竟然開始讓我感覺到十分的厭惡。

沒有人再提出任何問題出來,大家都是一副沈思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們都和我一樣,腦子里絕對是一片空白。

事情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甚至我認為這是機關的假設,現在也不存在了,我們進入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狀態中去。任何科學的推理經過了這麼一個簡單的實驗,宣告完全失效。

因為沒有任何人類的力量,能夠使得一顆子彈,能在幾秒的瞬間,轉如此巨大的一個彎。

要用科學來解釋這種現象,恐怕搬出量子力學都不一定擺的平。

“這是真的鬼打牆!”順子的臉色極度難看,又看向放在一邊的父親,露出了十分悲切又恐懼的表情。

我知道他此時想到了什麼,他也明白了,那幾具珠寶中的干屍,臉上為什麼會有如此絕望的神情,在這樣的境地下,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起點,直到彈盡糧絕,如何能不絕望,恐怕他們死的時候已經萬念俱灰,仍舊沒有琢磨出一點眉目。

而我們,可能就是下一批,很快這里就會多出四具干癟的屍體,同樣是一臉深切的絕望,讓後面的犧牲者來猜測我們死前所想。

我之前之所以沒有絕望,沒有想到這一步,是因為我認為以自己的智慧,只要是機關陷阱之類智力的東西,我就一定不會困住,但是現在事情已經不同了,顯然我們面臨的情況,要詭異的多的多。

“要不要繼續?”靜了大概十幾分鍾,一邊的潘子用干澀的聲音問。

但卻沒有人回答,不過幾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胖子的方向。

胖子面前的地面上還剩下兩個我們的假設,第三個是我隨口胡說的想法:空間折疊。

我剛才之所以突然提出這一點,是我剛才突然想起在火山縫隙地時候,悶油瓶曾經在我面前消失過幾秒鍾,我當時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想來,也許真的和空間折疊有關系。因為剛才的試驗,實在太可怕,簡直是一種偽科學試驗。一下子,我的玄之又玄的空間折疊,變成了最有可能的解釋。

如果不是胖子把這些東西列了出來,我恐怕看到這一次試驗之後,肯定慌的什麼都忘了。

沈默了很久,胖子才道:“好吧,咱們都親眼看到了,就不說什麼廢話了,咱們怎麼來證明第三條。”

“不!不用證明。”突然一邊的潘子又說話了。

潘子看問題非常的透徹,總是能夠直接看到事情的本質,就象剛才胖子還奢望那墓道會出現,潘子立即完全否定一樣。這和潘子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也有關系,他思考問題是不帶一絲僥幸心理的,所以我一聽他說話,就很害怕,怕他說出很多事實但是不應該說出的話來。

只聽他道:“這里只有6具屍體,我們假設一共進來的是8個人,那有2個人必然是出去了,雖然不知道他門是怎麼出去的,但是如果是象小三爺說的第三條,絕對是一個人也出不去,所以我們不用考慮,考慮第三條就等于承認自己死定了。”

這話說的幾人都全身發涼,胖子就抗議道:“你怎麼能確定進來是8個人,說不定進來的時候就只有6個了呢。”

潘子歎了口氣道:“死胖子,你還不明白,他們進來幾個人其實不重要。”

這就無法證明了,吵也沒有用處,我心道:“現在他們到底進來幾個人對我們的處境是一點也不重要,但是對于我們的志氣非常重要,如果有兩個人成功的出去了,那我們的心境就完全不同了,我們就可以思考他們出去的方法,至少還有一點希望。”

想著這,我就不管他們,走到屍體旁邊去看他們的筆記,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線索,也許有人會寫日記什麼的,如果有人記錄了他們當時的想法,或者記錄了有人曾經出去過,那至少我們還有一點希望。

不過剛才看筆記本的時候是粗略翻了翻,沒有大篇幅的文字,小篇幅的文字又多是記賬,或者是短小的信息,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我琢磨著這些人死到臨頭的時候,還會不會寫東西呢,也許他們臨死的時候,恐怕連燈都沒有了,電池早就耗盡,也沒有取暖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會在黑暗中蜷縮成一團擠在一起。那如果是八個人進來,那最後兩個人會是在什麼時候出去的呢?肯定不會是在他們清醒的時候,如果是那樣的話,其他人也應該能出去。那難道是他們已經餓的神智不清,且沒有燈光,一片漆黑的時候?所以走了兩個人其他人也不知道?

那走出去的關鍵,難道是黑暗,不用燈走?

想著我就感覺一片寒意,想起這里是古墓,如果是在黑暗中走古墓中如此狹長的墓道,這真是要了人命了。

其他人看我來找資料,也圍了過來,開始幫忙找起來,老是坐在那里空想總不是辦法,有時候也需要看點東西刺激一下。

我想著最後沒有光的事情,就讓他們不要浪費電了,把手電都關了,剩下取暖的爐子也可以照明,我們圍在爐子面前,三本筆記和一本小說,每個人翻了開來,逐字逐句的找起了線索。

我翻的這一本筆記本里面字體娟秀,應該是一個女人寫的,翻了好幾頁,寫的都是人名和電話號碼,後面還有請客吃飯的名單,還有長白山旅館的電話,有的地方還畫了一些簡易的地圖,還有一些地址以及備忘錄,我看到在1994年的時候,好像這個女人還生過病、住過院,這里寫著要複診。

再往後翻就是白紙了,但我還是一頁一頁的翻,希望她能寫點什麼。正翻著,一邊的胖子道:“這里有一條線索。”說著就念道:“今天,賣掉了從海里帶出來的最後一件東西,拿了3000塊錢,1500還給老李,欠款還清,和著這家夥是打漁的。”

我苦笑搖頭,再去看一邊的潘子,他的筆記最薄,幾乎什麼都沒有,已經看完了,又去看順子,只見他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小說,顯然是跳到主人公走前最激情的那一頁去看了。

胖子看了不爽,一下就搶了過來,罵到:“讓你找線索,你看黃書,你的良心大大的壞了!充公!”

一搶之下,突然小說就散了架了,紙頭飛了一地。

我罵了一聲,一邊數落胖子,一邊打開手電去撿,突然潘子就道:“唉,這里有張照片。”說著,從紙里拾起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出來。

我接過來一看,突然覺得眼熟,再一看,頓時腦子就嗡了一聲,幾乎背過氣去——這照片不是其他,正是三叔他們去西沙之前,在碼頭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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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8:21

云頂天宮 第44章 天宮中來自海底的人們


我身上還有著內傷,如今一看之下,幾乎就一口血碰出來,把其他幾個人嚇了一大跳,潘子他們沒見過這張照片,雖然聽我提過,但是看到了並不認識,所以覺得很奇怪,胖子忙給我順血,問我怎麼回事。

我發著抖拿起照片,把照片上的悶油瓶和三叔指給他們看。一看之下,另外幾個人頓時臉色比我還要難看,誰也說不出話來。

我簡直是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轉頭看著一邊的幾具干屍,心里亂成了一團。

這張照片不會出現在無關人等身上,難道這十年前進入長白山,給困死在這里的神秘的隊伍,竟然就是海底的那一幫人?這幾具干屍,就是文錦和李四地他們?

我發著抖翻轉照片,看到後面還有一行模糊的字:西沙考古隊,李四地留念。

看來是沒錯了,要說是其他人帶著這張照片來到這里,實在是不太可能,帶著這種留念照片的,應該就是當事人……難怪三叔怎麼找也找不到他們,原來早就死在了這里!

看他們的服裝的確是吻合,還有這照片、但是這些人為什麼要來

里呢?難道也在海底墓穴中發現了什麼東西,給吸引到長白山了?

等等,不對啊,我突然想到了三叔,想到悶油瓶,天哪,幾乎海底墓穴中的所有人,現在都在云頂天宮中了,這幫人十年前就來了,而三叔和悶油瓶也在最近趕到,他們到底為什麼非來這里不可?

我心中那些已經給我淡忘的謎團頓時複活了起來,無數的問題湧向我的大腦。

潘子他們不知道三叔的往事,看到照片的震驚程度,還在我之上,我只好又耐心的解釋了一遍。聽的其他幾個人目瞪口呆,胖子道:“不會吧、等等,我想到更多,似乎去到海底墓穴地所有人,包括阿甯,還有我們,也都到這里來了,難道海底墓穴中有一個詛咒?只要是到了那里的人必須爬長白山……不對,好像說不通?”

胖子當然是胡說,但是我卻感覺不寒而栗,心中有一些東西也明朗化了,看來海底墓穴倒不是關鍵,關鍵是在這里,海底墓似乎只是一個跳板而已……

我翻找了屍體上所能找到的一切,但是再無任何線索,這些人誰是誰,我也搞不清楚,我心亂如麻,昏頭轉向的就往墓道里走去,連手電都沒有拿。

胖子忙拉住我讓我冷靜,說急也沒用,這些人還不是困死在這里?你死了倒是可以問問他們的靈魂是怎麼回事,但是那時候已經晚了。

我給拉住按坐下來喘氣,逐漸安靜了下來,心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我一定要出去,我一定要找到三叔問個明白,不然我死也不會閉眼的。”

胖子道:“可是到現在還沒找到任何線索證明他們之間有人成功出去了,搞不好這里根本就出不去,是一個封閉的空間,你就算閉眼也沒有用。”

胖子的話一說,其他人就無話可說,本來我們是想在這些屍體身上找到點線索,一下子卻發現了如此大的一個秘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大家都在考慮自己的事情,氣氛差到了極點。我腦子昏昏沈沈,才根本不敢再去看那張照片,恐怕其中會有什麼怪物把我吸進去,喉嚨也開始癢了起來,似乎感冒了,開始咳嗽起來,又咳出了血。

潘子看我這樣,對我們道:“今天先休息吧,反正一時半會兒也出不去,不如好好的睡一覺,這樣腦子更清醒。小三爺你也不要想太多事情了,我知道你心里的疑團太多了,但是要弄清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

我擺手,怎麼睡的著,還不如在這里繼續想,想到實在堅持不住了,才能睡著,不然只能越睡越累。

胖子也不知道在抽第幾根煙了,一邊抽一邊喃喃道:“其實,我想起來,早知道剛才就不按那個記號走了,聽我的多好,一幫人困住了,另一幫人還能想辦法……那記號,現在想起來倒可能是這幾具屍體留下的了吧。你看,事情都趕巧了,也許他們也像我想的一樣,分隊走了,那兩人壓根走的就是墓道的另一邊。”

我搖頭說不會,一幫人被困了,另一幫人回來找,還不是同樣中招,到時候更郁悶,而且說不定走沒有記號那一邊更凶險,不知道有什麼等著我們。

不過深入去想又不可能,因為既然已經給困住了,那另一幫人回來的時候,墓道已經變化了,他們無法找到這個墓室了。那幾個號,是不是另一邊的幸存者留下的,這里隊失蹤的記號?

想著想著,突然我混身一抖……突然一道閃電從我的腦子里閃了過去……記號……。

我猛的就坐了起來,對他們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很詭異的破綻,這墓道,是一個駁論!”

“什麼?”

我皺了皺眉頭想想自己應該怎麼說,“我怕你們聽不懂,比如說,我們走著出去,在黑暗中,無論什麼原因尋致了我們這樣,我們都必須有一個調轉方向地過程,盡管這個過程我們自己一點都不知道,對不對?”

其他幾個人點了點頭,我繼續道:“比如說我,拿著一只筆,在牆上一邊劃一邊往前走,那這出口處地牆上,肯定有會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一直跟著我,那等我在無意中調轉方向地那一刹那,你們猜會發現什麼?”

胖子幾乎跳了起來:“你會看到前面的墓道牆壁上,已經有你的劃過的痕跡了!”

“不只這樣!”,我道:“最關鍵地是什麼?就是我轉身之後,左右就發生變化了,那我拿著筆的手,就會在牆壁的另一邊開始劃道。”

“這!”潘子也皺起眉頭道。

“這是邏輯推論。”我道:“也就是說,如果按照邏輯來解釋,墓道中間必然會有一個轉折點!在轉折點上,我們就像走入一面鏡子一樣,直線走到自己的相反方向,你們承認不承認?”

眾人都點頭,只要是符合邏輯,就肯定是我說的那樣。

我道:“好,那你們再想一下,如果我們這麼走過去,真的碰到了我說的那個‘反射面’,那麼這個反射面有多厚?”

“多厚?”幾個人還在消化我前面的話,一頭霧水。

“是啊,肯定會有一個厚度,如果沒有厚度,那麼,你身體前一半通過的時候,你身體的後一半,就會……”

潘子瞬間就理解了我的意思,一下子冒出了一身的冷汗,下意識的接口道:“互相重疊!”

“對!因為在那個位置上,你的前半部分已經給反射回來,但是你的後半部分又沒有通過‘鏡面’,所以,如果我的說法是正確的,那我們在通過反射‘鏡’的同時,必死無疑!會變成一陀怪物!你的臉會撞到你的後腦勺!”

“可是,我們走了這麼多次,都沒有死啊?”胖子奇怪道。

“這就是我要說的,這個鏡子面肯定有一個遠大于人的厚度,一個反射的過度段,我們走入這一段之後,從這一頭進去,在里面行走一段距離後,再從另一頭出來,完成了空間的折疊。”

眾人又點頭表示同意,這推論天衣無縫。

“問題是,我們不知道這段距離有多少,我們假定只有兩三步路。我舉一個例子,比如我們走進了那一段‘鏡子空間’之中,但是胖子不走進去,而是呆在鏡子空間之外,而鏡子空間只有兩三步,你前後兩邊都能看到,你猜會發生什麼事?”

潘子理解的最快,喉嚨幾乎都僵直了,“會……看到前後出現了一個同樣的胖子。”

“好,這里出現了一個駁論,在你後面的胖子,往你前面看時候,能不能看到你前面的那個胖子呢?又或者你去牽其中一個胖子的手,會發生什麼事情?”

潘子趕緊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別……別說了!”

“這說明什麼?”一邊的胖子也是臉色慘白。

“我們不用繼續試驗,也可以確定,這個所謂的‘鏡子空間’,是不存在的!而且這個墓道反射,怎麼走也走不出去的邏輯基礎也是不存在的,這個墓道的存在是不符合邏輯的。”我壓底了聲音:“汪藏海不是神,他不可能自己創造物理規則,這里的機關,和汪藏海無關,這些人也不是因為這個而困死的。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是一個特例,是一種新的狀況!我們給這些屍體誤導了,而最可能造成我們這種狀況的,似乎只有一個可能性了……”

我把手指小心翼翼的指到了胖子寫的第四條上去,動了動嘴巴,用唇語道:“我們身邊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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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8:33

云頂天宮 第45章 犀照


現在想想,當時如此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幾個字,又用唇語來說,怕那鬼聽到,說明自己的神經已經給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也不知道了,要是平時,或者壓力再小一點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這其實也是必然的,我們幾個花了多少時間,經曆了多少事情,才到達這一步,卻陷入這種沒有原因可找的絕境,且不說前路漫漫,且不說怎麼回去,眼前的事情就已經使的我們思維堵塞,很多問題都想不到看不到了。

事後去想的時候,其實還能想出很多辦法出來,比如說拿著指北針,看著指數的變化去走那條墓道,只要我們發生反轉的一刹那,指南針的指針就絕對會移動,等等,但是當時腦子里除了幾個固定的思維之外,簡直是一片空白,以致于竟然會把可能性指到鬼打牆上面來,而且當時一點也不覺得可笑和荒謬、甚至有點悚然的感覺。

胖子、順子他們比我還不如,此時完全給我的表情所感染,幾乎一個一個臉色發白,咽了口唾沫,胖子也用唇語說道:“你確定嗎?我早說嘛……那現在怎麼辦?”

我心中當時的想法是,這條墓道的邏輯基礎是不成立的,那麼形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必然和邏輯無關,但是如果不是做夢的話,其他的東西都無法逃脫邏輯的束縛,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看到的,或者聽到的,很可能都是假象。那麼我們周圍是什麼景象就很難說了,而能夠讓四個人同時產生假象的,我認為只有“惡鬼”的力量,只有“惡鬼”才可以不講邏輯,才可以毫無破綻的把人困成這樣的地步。

這里惡鬼其實只是一個比較讓人明白的代意詞,泛指一切我們無法理解的力量,這種力量是顯然是必然存在的了

但是如果真的有“鬼”的話,我們又變地束手無措,因為我們根本看不到他,自然也無法去對付他,就算我們去罵,或者隨便用什麼方法都好,都對他們一點用也沒有,這樣就變成了我最討厭的情況之二,明知道問題出在我們四周,我們卻對付不了,無處著力。

當時還有一個很幼稚的想法,而且也不知道這種力量是什麼類別的,如果是無意識地就麻煩了,他自己沒有思維,就算我們用計都沒用,只有硬碰硬找到它才行,如果是冤鬼就好辦了,他能夠思考,我們就可以將他逼出來,逼他犯一些錯誤。

我和他們考慮再三,胖子就一口咬定,感覺這鬼很有可能就是我們面前這幾具干屍中的一具,可能這里有人的魂魄放不下凡塵俗事,還在這里遊蕩,看到有人來陪,自然想作弄一番,但是又不知道是哪一具。

胖子先排除順子的父親,老爹十年不見兒子,自然不會拿兒子的命來開玩笑,那就是另外的六具。

我此時已經有點感覺自己荒唐了,不過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什麼事情都要嘗試一下。于是我走到屍體之前、讓他們都跪下,然後用廢指折了幾個金元寶,給他們每人燒,一邊燒我就一邊磕頭:“我是吳三省的侄子,我找我三叔有急事,你們哪位在施法,請笑納紙錢之後就放過我們吧,我們真的趕時間,要不留下這個胖子陪你們玩,其他人放我們出去。”

胖子一聽大怒,潘子和順子馬上一人一個挾持住他,不讓他動彈,胖子大罵:“吳邪,這你卑鄙小人,老子咬死你!”

我念完之後,四處看了看,四周一點變化都沒有,屍體也沒有變化,意識到沒用,揮手讓他們放開胖子,胖子緊張的瞪著四周,也發現什麼變化也沒有,不由就冷笑:“你者,鬼大叔還是公平的,看不上你這幾個臭錢。”

我道:“也許人家看不上你呢,真是的。”

順子這時候在一邊道:“不對,咱們是不是應該怎麼想,你看我父親在,就算有人對我們不利,我父親也會幫忙的,如今沒用,是不是作惡的不是這幾個人?”

如果平時,如此幼稚的話我肯定已經笑出來了,可是現在我卻聽的一本正經,還去考慮他的可能性,考慮之後,我道:“說不定你父親已經走了,或者作惡的不只一個,他打不過。不過我也感覺可能不是這里的幾個,這些人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和我三叔關系都不錯,我想不會做惡作劇,搞這種花樣的,可能是小鬼,屍體並不在這里。”

說是這麼說,可是如果真地是我說的那樣,就難辦了,因為我們看不到這鬼在哪里,說不定就趴在我們背上,我們都不知道,看不到就無從下手。想著我就歎了口氣,問:“你們誰有什麼辦法,偏方也行,有能看到鬼的沒有?”

潘子道:“我聽說只要在眼晴上塗上牛的眼淚,就能看到鬼了。”

胖子打了個哈哈:“那尋找牛的任務,就托付給你了。”

“不,也許不需要牛的眼淚,也能看到。”我突然想起了一個辦法。“但是要胖子犧牲一下。”

胖子一下又緊張起來,“你該不是想殺了我,讓我的靈魂去和鬼談判,我可不干,要是你們把我殺了,我肯定和那鬼合謀,把你們整的更慘!”

這家夥倒是又想出了一個辦法,我大怒,“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你的摸金符用一下。”

“你想干什麼?”胖子捂住胸口:“這可是真貨,弄壞了你陪的起嗎。”

“摸金符是天下最辟邪的東西,要是真貨,咱們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我剛才已經看過了,這東西是假的。”我道“快拿來給我。”

“假的?”胖子摘下來仔細看了看:“你確定?”

“當然,這是犀牛角做的,老子是專門做這一行的,能不知道?你看,穿山甲的摸金符是越帶越黑,你自己看你的犀牛角,已經開始發綠了,我不會騙你的。”

“媽的!我說怎麼這麼倒黴!”胖子大怒:“那鬼兒子又他娘的晃點了我一次,難怪每次都不靈,胖爺我這次要是有命出去,不把他那鋪子給拆了,我就不姓王。”

我從胖子手里接過他的摸金符,安慰了他幾句,他又問我打算怎麼用?是不是用來按在屍體的腦門上。

我道:“自古有一個傳說,叫做‘犀照通靈’,你聽說過沒有?”

胖子不解道:“該不是前幾年放的香港片子?”

“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我點頭:“只要燒了這個東西,用這個光,你就能看到鬼了,當然我也沒試驗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當時自己都覺得自己荒唐的要命,不過牛眼淚都拿出來說了,犀照有何不可,這也是病急亂投醫了,在胖子那5出現之前,我的想法是唯一可行的了,不試也不行。

晉書中曾經有這樣的記載:“嶠旋于武昌,至牛渚磯,水深不可測,世云其下多怪物,嶠遂燃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覆出,奇形怪狀。其夜夢人謂之曰:“與君幽明道別,同意相照也!”大意是說:中國古人通過燃燒犀牛角、利用犀角發出的光芒,可以照得見神怪之類。古人的說法總歸能有點用吧。

說著我拿出了無煙爐,就將摸金符放到上面焚燒了,一開始還燒不著,後來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散發出來,綠色的火苗中閃爍出奇異的光亮。

我舉起這一只無煙爐,舉高讓它照亮到盡量多的地方,我們都四處轉頭,尋找四周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剛才沒有的東西。我在墓室中走了一圈,卻什麼都沒有,其他人也都看不到什麼。

“也許那鬼躲的遠遠的。”順子道。

“不會,傳說如果是鬼打牆,鬼是趴在人的背上的。”

我們又看了看各自的背上,仍舊什麼都沒有,胖子喃喃道:“他娘的我早說傳說是不作數的,浪費我的摸金符,就說是假的,那也是犀牛角的啊,結果浪費了也什麼都沒照出來。”

潘子泄下氣來:“看來這一招也沒用了,恐怕也沒有鬼,咱們碰到的是第五種情況,也就是無理可尋,一點都沒有頭緒的情況,連一點參考都沒有的情況,現在應該怎麼辦好?這一次恐怕真的要歇菜了。”

我心里歎了口氣,剛想說話,突然胖子給我做一個禁聲的手勢,潘子也做了一個別說話的動作。我眼皮一跳,順著胖子的眼神擡頭一看,只見在我們的上方,墓室的頂上,隱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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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8:45

云頂天宮 第46章 出口


我的血液一下子就結冰了,我們幾個都呆若木雞,潘子條件反射的一手就去拿槍,胖子則一點一點把手里的犀照燈舉高。

墓室的頂部極高,一般我們風燈或者無煙爐的光線根本照射不到上面,要不是燃燒犀角使得無煙爐的火光陡然發亮,我們此時擡頭看房頂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但是這樣的照明還是十分有限的,黑色的小孩在火光中極度模糊,猶如一只附著在墓頂上黑色水母,在隨著“海水”波動。

一時間,我不敢肯定頭頂的這個影子是由這“犀照”照射出來的還是原本就在這里,我們自己沒發現而已。因為進到墓室的時候,我們雖然極其粗略無跡的看過頭頂,但是我的神智完全就給這里的珠光寶氣吸引住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也許當時這“小孩”已經就懸掛在墓頂之上,只不過我們根本沒注意而已。

胖子懾手鑷腳的把槍端了起來,轉頭用唇語問我們,說的極其緩慢“是…不…是…就…是…這…東…?”

我擺了擺手讓他別輕舉妄動,其實當時說是這東西在搗鬼,也沒有什麼根據,說不定這黑孩子恰好是碰巧路過,在我們頭頂上休息一下,但是那種時候怎麼可能還會想這些,本來無處著力的場面一下有了目標了,人早就抓狂了。

但是現在還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子彈對它有沒有用,如果輕舉妄動,讓他跑掉了,我們可沒第二只犀牛角來燒。

幾個人都小心翼翼站了起來,胖子把爐子掛到槍杆子上,一點一點頂了上去。墓室頂部也越來越亮起來,這樣十分消耗體力,胖子舉上去一點,手就開始發抖,潘子忙上去幫他。

那黑色的“小孩”也越來越清晰起來,逐慚一個清晰的形狀出現在我們頭頂上,我看著看著,忽然就開始冒白毛汗了。

那影子的形狀逐漸成形,“小孩”的腦袋越來越大,慢慢整個黑色的影子變成了一個巨頭胎兒地樣子。

這…這不是我們在藏屍閣中看到地那只大頭屍胎嗎!怎麼跟到這里來了?難道它一直跟著我們?

我突然就想到我們在大殿之中也遇到了鬼打牆的事情,心中突然駭然,這東西原本不就是藏在大殿下的夾層里的嗎?難道這種突破物理極限的困境,其的就是屍胎制造出來的?

胖子和潘子也認了出來,胖子咧起嘴巴,對潘子唇語緩慢道:“我…靠,看…樣…子,你…家…黑…閨…女…舍…不…得…你…走。”嘴巴動的十分誇張可笑!

潘子大怒,唇語罵回道:“他…媽…的…你…兒…子…才…長…的…這…樣…!”

我對他們擺了手,指了指無煙爐,火光已經逐漸開始暗淡了,等到犀牛角燃燒殆盡,我們真的要萬劫不複了,要一次性把這東西搞定才行。

胖子點了點頭,輕輕拉上槍栓,一點一點瞄著,但是槍頭上掛了只無煙爐子,實在看著有點慌,瞄了幾次槍頭都在抖,胖子索性就開了連發。一邊的順子也端起槍來,在微弱的光線下瞄準。

光線是越來越暗,我急的直冒冷汗,但是他們就是不開槍,我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也代表了胖子和順子的確玩槍玩的很專業了,這里的無煙爐的光線太飄忽了,其實頭頂上這個東西的位置我們肉眼看出來是偏移的,所以他們才不敢貿然開槍,只有等到火光逐漸熄滅,光線暗淡,影子不在飄動的那極短的時間,才能瞄的準。

我也不敢說話,就看著胖子的手抖的越來越厲害,潘子在下面幫他托著,上面的影子逐漸又隱入了黑暗之中。本人辛苦手打轉貼請注明出處謝謝-云深無跡我也不知道那幾十秒是怎麼過來的,光線暗淡的速度之快,幾乎讓你無法調整心態,就在那屍胎一下子消失的瞬間,胖子和順子同時開火了。

就聽見一連串槍聲,一共十發子彈從槍里射出,也不知道命中了幾發,頓時把那東西打的黑汁四濺,一下子摔落到地上,胖子頓時在托不住爐子,爐子直摔到地上,火炭的殘渣摔了一地。

我們馬上後退了好幾步,屍胎發出一種類似于嬰兒的尖叫聲,猛撞飛了還在滾動的無煙爐,閃電一般向著墓室門後的黑暗中逃去。

“**…竟然還能跑?”胖子叫道。

“不能讓他跑了,不然我們還會中招!”潘子大叫。“快追!”

四個人爬起來就狂追過去,穿過墓門,幾乎是一瞬間,我們突然就看到了外面的墓道壁畫已經變成了原來的圖案,鬼打牆已經失效了!

“出來了!”胖子大喜。“不用困死了!果然就是這只蝦蛄搞的鬼!”

“那鬼東西呢?”我打亮手電,頓時看到屍胎停在墓道的云深處,一看到我們的手電,又以驚人的速度沖入了墓道中的黑暗之中,向墓道的另一頭跑去。

我們馬上又追了上去,知道自己絕對不能讓它跑了,一但停下來,很可能就會重新回到那種境地中去,我真是死也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說時遲那時快,幾乎也就是跑了七八分鍾的時間,1千米左右的墓道就跑完了,我上氣不接下氣。這條墓道的盡頭出現在了我們面前,那是一道階梯,直通向下,屍胎的黑色血液流了一地,顯然它已經閃電一般沖了下去。云深無跡。

我條件的反射的在這里郁悶了一下,因為以前這里都是會看到標志我們回到原點的那扇石門,現在看到一道階梯,突然就不習慣了,不過下一秒就是真的松了口氣,胖子在後面推了一把、我們狂奔著魚貫而入,什麼機關陷阱都不管,要死就死吧,就算四個人只剩下一個,也要把這東西干掉,以解心頭之恨!!

幾乎是十節並成一節,我們如袋鼠一樣狂竄而下,但是我們跑樓梯總歸要比跑步慢上半拍,而那屍胎卻一點也不減速,幾乎一瞬間就消失在了樓梯下的云深無跡黑暗中。我明知道追上無望了,可是卻刹不住車,想停下來,結果左腳絆了右腳,一連滾就摔到了石階的盡頭,摔的頭破血流,手電都摔飛了。

我心中暗罵,剛想站起來,胖子也從上頭絆了下來,一下子從我身上碾了過去,幸好也不是第一次,我悶哼了一聲趕緊爬起來,免的後面還有後續。但是剛爬起來一半卻有什麼東西扯著我的褲子,我又摔了下去,接著屁股一陣刺痛。

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摔倒了好幾次,才意識到是被什麼東西勾到了,一邊的胖子倒是爬了起來,打起手電朝我這里一照,突然就嗯了一聲。

我藉著他的手電光,看到底是什麼鉤住了我的褲子,卻看到我的身後,竟然是一排水泥架的鐵絲網,橫貫了整個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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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8:55

云頂天宮 第47章 悶油瓶第二1


我坐在自己的背包上,阿甯隊伍中的醫生幫我包紮了傷口--我手上的傷特別嚴重,縫了三針才算縫合了起來,這是被屍胎從石梁上拽下來的時候割破的。我自幼雖然不是嬌生慣養,但是也沒有做過什麼粗重活兒,所以這樣的磕磕碰碰就很容易受傷,換成潘子恐怕就不會有什麼事。醫生給我消了毒,讓我不要碰水,也不要用這手去做任何的事情了,我點點頭謝了謝他,他就去照看別人。

從石廊上掉下來之後,阿甯他們對于我這種“出場方式”吃驚到了極點。阿甯一開始竟然還沒有認出我來(事實上我當時蓬頭垢面,她最後能認出是我已經很了不起了),直到胖子在石梁上招呼他們一聲,她才反應過來,更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還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

兩幫人僵立了很久,才逐漸有所反應,我走動了一下,著急想看看那人背的是不是我的三叔,可是我一動,圍著我的人突然就全部無跡自動後退了好幾步,好像見了鬼一樣,有幾個還條件反射地又端起了槍。

胖子和潘子在橫梁上剛松了口氣,一看只好又迅速把槍端了起來,我趕緊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敵意,阿甯也忙揮了揮手,對她的手下道:“自己人,合作過,放下槍。”直說了好幾遍,她的手下才將信將疑地把槍口放下來,但是幾個老外還是非常的緊張,眼睛死死盯著我。

我看到他們臉上的筋都鼓得老高,顯然情緒已經受到強烈的刺激,再有一點驚嚇,這些人可能就會崩潰了,于是也不敢再有什麼動作,就站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

阿甯皺著眉頭,從她的表情看,顯然是不知道我們也在這里,擡頭問我:“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胖子在上邊嘿嘿一笑:“這叫白娘子找對象,有緣的千里來相會,無緣的脫光了摟在一起還嫌對方毛糙--我說我們路過你信嗎?”

胖子說著和潘子從石梁上跳了下來。這時候阿甯隊伍中有幾個人顯然認出了胖子,都驚訝地叫了起來,顯然胖子在這里出現,觸動了他們某些糟糕的記憶。

胖子走到我們面前,大概是因為他和這些人合作過,氣氛這才稍微緩和和下來,幾個神經繃緊的人這才松了口氣,放下槍上的保險咒罵,有個人還自言自語:“這下好了,在糟糕的地方碰上了糟糕的人。”

我想起第一次遇見胖子的情景,感覺這一句話還真是貼切,不由就想笑。

胖子瞪了那人一眼,又和其他幾個可能比較熟悉的人打了招呼,阿甯還想問他問題,我和潘子已經忍不住了,就跑向那背著人的老外那里,翻看他背著的人,看看到底是不是三叔。

老外似乎對我非常顧及,我跑過去他們都遠遠走開,那背人的老外倒似乎不怕,看到我的目標是他背上的人,便將人放到了地上,我上去急急地翻開他頭上的登山帽。

登山帽中是一張十分憔悴、胡子邋遢的臉,我幾乎沒認出來,只覺得像是三叔,仔細一看之下,我才“哎呀”了一聲,幾乎沒吼出來。

果然真的是失蹤多時的三叔,那個老賊!只幾個月不見,這老渾蛋竟然似乎老了十多歲,頭發都斑白了,乍一看根本就無法認出來。

這樣的見面說實話我真的沒有做好心里準備,我認為我最後會在一間墓室中見到三叔,然後三叔會說給我一切,或者在我危險的時候,他會出現來搭救我……但是他竟然就這樣馬馬虎虎地突然出現在了阿甯的隊伍里,我看著真切,卻突然不相信起來。

我真的又看到三叔了?我找到他了?我僵在那里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產生了幻覺。

三叔似乎神志不太清楚,眯著眼睛,也不知道能否看見我,但是我看現他所到我叫的時候,突然渾身有一絲輕微的反應,干裂的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好像在問:“大侄子?”但是隨即就沒有動靜了。

我突然心里一酸,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湧了上來,看到這老家夥平安,我頓時放下了心來,那種沒了主心骨的焦躁的感覺頓時消失了,可是又有一股極度的憤怒湧了上來,想上去把他推倒狠揍一頓。兩種感覺混合在一起,臉上不知道出現了什麼表情,但肯定十分好笑。

一邊的胖子不知道和阿甯在說些什麼,似乎吵了起來,我也無暇顧及了。潘子看著三叔這個樣子,上去就搖了他好幾下,又解開他的衣服。我一看就蒙了,只見三叔的衣服里面竟然全是黏濃,仔細一看,他的胸口都是爛瘡,無數的硬頭蚰蜒擠在了他的皮膚之下,顯然三叔想把它們扯出來,但是蚰蜒的尾巴一碰就斷,蚰蜒就斷在了里面,傷口也不會愈合,時間一久全部化膿了。

潘子一把就扯住邊上的老外、就要揍他,被其他人抱了起來。潘子一邊掙紮一邊大叫:“你們他娘的對三爺做了什麼!竟然把他搞成這個樣子?”

我看著那老外看到傷口的驚駭表情,知道他們肯定也是不知情,但是三叔這樣子也太慘了,我發著抖問那老外道:“是在什麼地方找到他的?他怎麼會這個樣子?”

那老外幾乎要吐了,轉頭過去道:“就是在這里的棺井下面,我們剛發現他,還以為他已經死了,後來發現他還活著,領隊說這老頭知道很多事情,一定要帶著他走--我不知道他身上有這些東西,不然我死也不會背他!”

“一定是你們!”潘子在一邊大怒,“老子在越南見過,那些越南人審問犯人就是用這一招,就是從你們美國人那里學來的,你們他娘的肯定逼問過三爺,老子殺了你們!”

其他人都圍在我們的四周了,我擺了擺手讓潘子冷靜一點,道:“和他們沒關系,如果是他們干的,他們不會不知道死蚰蜒會吸引同類而這麼驚慌。”

阿甯走過來一看,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馬上招來了隊醫,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把三叔弄正了。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三叔偷偷地往我的口袋里放了什麼東西,動作很快,一瞬間我感覺口袋動了一下,我呆了一下,心中一動。本人辛苦手打轉貼請注明出處謝謝-云深無跡

一瞬間我的腦子嗡的一聲,馬上知道了:三叔可能是清醒的!心里頓時-驚又一安,驚的是他假裝昏迷,不知道有什麼目的;安的是,能做這種小動作,說明這老家夥死期還不近。我用眼角一看四周,其他人都被他的傷口震到了,沒有注意到,于是不動聲色地繼續扶著他,但是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表示自己知道口袋里有東西了。

三叔的眼神又渙散起來,隊醫用酒精給他擦了傷口,然後用燒過的軍刀劃開皮膚,用鑷子將里面的蚰蜒夾出來,再放出膿水。因為這里太冷了,很容易結冰,我和潘子就打起無煙爐,不停地烘烤三叔。

傷口一共有十六處,有幾只蚰蜒拉出來的時候還是活的,直接扔進火里燒死,最後把傷口縫合起來。潘子全神貫注地看著整個過程,我想給他打眼色都不行,我心里有事,但是這樣的情況我突然走開也是不妥當,想知道我口袋三叔到底放了什麼東西,只有硬等著。

好不容易所有的問題都處理好了,隊醫給他蓋上了毯子,讓他睡在一邊,潘子就問他怎麼樣了,隊醫歎了口氣道:“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他是傷口感染,我等一下給他打一針抗生素,但是他現在已經有點高燒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撐到出去,要看他的個人意志,你們不要去吵他,讓他睡覺。”我這才有借口將潘子拉開,這時一動才發現自己滾下來的時候也是渾身是傷,竟然站不起來。

隊醫給我也包紮好傷口後,就去看其他人,阿甯的隊伍大概有十六七個人,冷煙火都逐漸熄滅了,四周黑得過分,實在數不清楚,胖子又被阿甯拉在一邊不停地在說著什麼,我也看不清那里的情形。我想拉著潘子到個沒人的地方,但是潘子竟然有點懵了,只顧著坐在三叔的邊上,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心里實在惱火,關鍵時候一點忙也幫不上,只好自己想辦法避開四周的人。阿甯的隊伍分成了兩批人,一批受傷的休整,一批下到棺井之下,這些人似乎對我沒有惡意,這可能和胖子與這些人都認識有關系。但是可能因為我剛才震退蚰蜒的關系,我走到哪里,他們都用一種奇怪的眼光來打量我,這圓形的墓室又是如此之空曠,實在沒有地方能讓我躲。

我心一橫,就走到被我踩爛的胎屍那里,假裝蹲下去看它,這才沒人圍上來看我。

屍胎就像-只巨大的蝦蛄,五官都被我踩得模糊了,一看我就頭皮發麻,但是也管不了這麼多,掏出口袋里的東西一看,竟然是一張小紙條。回頭看了看沒人在身後,我就緊張地展開一看,里面寫了幾行字,一看我就驚訝了一聲,這些字的前半部分不是三叔的筆跡,看寫字的形體,竟然好像是悶油瓶寫的,上面寫的是:

我下去了。

到此為止,你們快回去,再往下走,已經不是你們能應付的地方。

你們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蛇眉銅魚里。

署名更是讓我吃了一驚,竟然就是我們看到的那個奇怪的符號……這果然是悶油瓶留下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再下面才是三叔非常潦草的文字,看樣子竟然是用指甲刻出來,但是還算清晰,只寫了一行。

我們離真相只有一步了,把銅魚給阿甯下面的烏老四,讓他破譯出來,沒關系,最關鍵的東西在我這里,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云深無跡。

顯然三叔到了這里的時候,肯定在什麼地方發現了悶油瓶的這張紙條,而且這張紙條肯定是寫給我們的,悶油瓶看來想阻止我們下去,看字條里的意思,似乎還有什麼通道,他去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方。而三叔顯然不領情,這真是要命了,這老家夥到底想干什麼?到底三叔那里還有什麼關鍵的東西?悶油瓶既然不想我們下去,那記號是留給誰的?難道是留給自己的?

我的腦子頓時神遊天外,其實這一段時間我感覺越來越多的眉目出現了,但是因為之前的謎團都太雜亂,所以一旦有新的想法就特別的混亂。

我想到海底墓穴中的標記,悶油瓶看到這個,才知道自己來過那里,如今他刻下記號,難道……他知道自己會喪失記憶?所以事先留下了自己的記號,以便下一次到來的時候,能夠憑借記號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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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9:08

云頂天宮 第47章 悶油瓶第二2


太亂了,我的頭又開始疼起來。這時候,阿甯和胖子向我招呼了一聲,我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他們正在讓我過去,于是索性不想了,把紙條一折,塞回口袋里,就走了過去。

阿甯給我遞了壺水,我喝了一口,她道:“我和王先生談了一下,我們正式準備合作,你怎麼看?”

合作?我看到她緊身衣服里面的胸形,想起了在船上的事情,有點不敢正視,想起悶油瓶的警告和三叔的話,一下子真不知道怎麼說好。

找到了三叔,我心里一安,這一安中也有自私的成分在,就是可以出去了,其實我心里所想的還是自己能夠擺脫這個地方。但是正如三叔說的,我們似乎離真相非常近了,看樣子三叔自己也有謎題,如此救他出去,說不定他自己也是一問三不知。如果我們能夠忘記還好,如果不行,以三叔的性格,必然還要再來一次,我能坐視不理嗎?

想了想,我還是咬了咬牙,道:“怎麼合作法?你說說看,說實在話,和你合作我真的要考慮考慮。”

她看到我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那個,在島上來不及向你們道別了,現在謝謝你救了我,我在海里……那是有苦衷的,我沒想過要害你們。”

我想起海底墓里的事情,歎了口氣,心說鬼才信你。我點上一支煙道:“真想合作的話,就告訴我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在海底到底要找什麼東西?你們來這里又是干什麼?”

胖子在一邊道:“對,大家坦蕩蕩的才好做事情。”

阿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不知道,你三叔沒有把事情告訴你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拼了命地亂跑?”本人辛苦手打轉貼請注明出處謝謝-云深無跡

我苦笑了一聲,心說要是三叔把事情告訴了我,我才不理他的死活呢,搖了搖頭:“他沒說,我一直是個無頭蒼蠅。”

阿甯皺起秀眉看著我,看了很久,似乎發現我沒在說謊,道:“難怪,我一直以為你是個特別厲害的角色,一點也看不出你在撒謊的樣子,原來你的確什麼都不知道。”

我這個時候突然感覺有點異樣,為什麼這女人突然來找我們合作?他們這麼多人,兵多糧足,我們只有三個人,何必與我們云深跡合作呢?就算是因為我能夠震退蚰蜒,大不了綁我就行了。難道--我看了看四周--他們的處境不妙,或者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嗎?

阿甯看我的表情,大概猜出了我的想法,也不點破,歎了氣:“其實,我們這些小角色知道的也不多,只不過給老板賣命而已。”說著讓我們坐下,招呼了另外一個老外過來,阿甯給我介紹,說是這老外叫柯克,是漢學專家,專攻的就是東夏,整件事情他知道得最多,可以問他。那老外和我握了握手,道:“本來我們是嚴格保密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我心里“咯登”了一下。

他繼續說道:“很遺憾,關于我們老板的目的,我無法告訴你,說實在話,我也是個領隊而已,我和阿甯只知道我們需要進入一個地方,拿一件東西出來,然後就完成了,具體高層要這些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所以我們在海底墓的目標可以說-共有兩個,一個是一只玉璽,你們中國人把它叫做鬼璽,聽說可以召喚陰間的軍隊;另外就是這里地宮的機構圖,可惜的是,我們都沒有弄到手,最後還是我們阿甯出馬,才拿回來應該得到一些東西。”

“鬼璽?”我聽了幾乎跳了起來,“你是說魯殤王的鬼璽?在海底墓穴中?”聽到我們說起了鬼璽,胖子也挺感興趣,湊了過來,阿甯似乎很厭惡胖子,但也沒有辦法。

那個柯克點頭道:“是的,相信你們也知道了一些吧,魯殤王陵被汪藏海盜掘了之後,後者用蛇眉銅魚替換了鬼璽,我們一直以為鬼璽被他拿到自己的墳墓里去了,但是卻怎麼也找不到;而那天宮的機構圖,恐怕就是落在了你們的三叔手里。我們到現在都不知道被這只老狐狸擺了多少道了,但還是得和他合作,他的情報比我們準確得多。”

我點頭苦笑,這個我也云深有感觸。那胖子在一邊道;“那你說阿甯和我們去海底的那一次,她帶出來了什麼東西?”

柯克張嘴就想說,阿甯卻攔住了他,對他道:“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你別多話。”

胖子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柯克卻似乎不太領阿甯的情,大笑一下,道:“你就算現在不告訴他們,總歸還是要拿出來的,況且你現在就算有這些東西也沒有用。”

阿甯看了我們一眼,跺了一下腳,似乎很不甘心:“我千卑萬苦弄出來的東西,真是便宜你們了。”

我這個時候感覺非常奇怪,阿甯他們怎麼這麼合作,後來和三叔聊起這個事情,三叔就說那個時候其實阿甯他們已經走投無路了。她除了和你合作別無其他辦法,因為他們到底是業余的,就算技術設備再好,也比不上我這個半桶水的土夫子。但是她又非常聰明,她其實已經巴不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但還是一點一點和你摳,想從你嘴巴里也摳出一點東西來交換,這就叫老江湖。幸虧我有意什麼都沒告訴你,不然你肯定給她全套去,那三叔我的計劃就全完蛋了。

柯克道:“就是你們一起下海的那一次,從主墓室拍下來的,這是敘事壁畫,非常關鍵,你可以看看,里面畫的是什麼內容。”

我數了一下,一共是十五張壁畫,上面都有變化,顯然都是有聯系的,但是壁畫之間卻沒有什麼必然的情節聯系。我看到有畫著攀登雪山的情形,有畫著俯視山陵的情形,有畫著攀岩的情形,有畫著士兵戰斗的情形。每幅壁畫的畫面,都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系之處。

柯克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看不懂,就拿出一張給我看,道:“你看看這是第一張,你看到的是什麼?”

畫面是幾個女真打扮的人,正在捆綁一個漢人。我道:“是不是在戰場上抓俘虜?”

“可以這麼說,但是你猜這俘虜是誰?”柯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仔細地看了看壁畫照片,發現這俘虜的樣子竟然和瓷畫上的汪藏海形象逼近,驚訝道:“這是汪藏海?女真人在抓他?”云深無跡。

柯克道:“對,這是第一張,就是這樣的畫面,說明什麼?說明汪藏海修建這里,可能是被迫的,他是被擄來的。”

我頓時看出了點苗頭采,又去看其他幾張,道:“那這些照片?””都是汪藏海被擄去之後,他在東夏人手里經曆的事情。我們雖然無法完全跡看懂,但是從前面的照片上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我仔細去看了其中一張,突然又發現了不對的地方:“這一張……”

柯克一看,也點了點頭:“你眼睛很厲害,這一張也很關鍵,你發現沒有,這就是那火山口里的皇陵,當時汪藏海被擄去的時候,那皇陵就已經存在了,而且已經非常破敗了。”

我“啊”了一聲,那難道我們頭頂的皇陵不是他修建的?

柯克道:“我們研究過,上面皇陵的整體樣式,是殷商時期的,但是被他硬改成了明式.東夏人擄他來,不是讓他修皇陵,而是讓他來改造皇陵,因為皇陵經過了實在太多的年份.已經無法再用下去了。”

“那這里的地宮什麼的,也是早就存在了?”胖子問。

柯克點丁點頭:“我們就是靠這些照片,找出了通往這里的舊路,但是,還是有些照片無法理解,比如說這一張。”

那是一張無跡數惡鬼從石頭中竄出的壁畫,是倒數第三張,還有一張,竟然是描繪了一團黑色的軟體生物一樣的東西,是從什麼巨大的懸崖爬上來,而上面有人往下傾倒什麼東西。

我看得神經緊張,松了口氣,正想坐下來仔細看看,這時候,阿甯卻突然向我伸出了手,道:“好了,我們的事情說完了,照片你隨時可以看,現在你是不是也得告訴我們什麼?”

“告訴什麼?”我莫名其妙。

“我的事情我都和盤說了,你們和吳三省的事情,”阿甯看著我,“你不會比我這個女人還小氣吧?”

我心說你說的那些是什麼狗屁啊,說了等于沒說,重點根本就沒提,你他娘的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吳邪,便腦筋一轉,就問她道:“你們這里是不是有一個叫烏老四的人?”

阿甯點了點頭,奇怪道:“怎麼?你認識?”

我從口袋里掏出了兩條銅魚,在他們面前一晃:“你們要知道的事情全在里面,烏老四如果沒死,就讓他出來!”

一刹那,我看到柯克幾乎摔倒在地,阿甯的眼神也都直了,結巴道:“天!你竟然有兩……條……”我一移動手臂,他們的眼睛就跟著我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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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9:20

云頂天宮 第四十八章 蛇眉銅魚


我實在是不想把蛇眉銅魚交出去,但是想起三叔的交代,腦子一熱就拿了出來,沒想到阿甯他們的反應這麼大。

隔了好久,其中一個才反應過來,問我道:“你哪里弄來的?你……簡直是神仙,難道說你們在魯五宮里……這是龍魚密文!我一直以為只有一條,沒想到……”

我沒心思和他們說這些,擺了擺手,道:“你們這里有人會看嗎?”

阿甯馬上大叫了一聲:“烏老四!”邊上一個中國人走過來,一看我手上的魚,臉色也變了,忙沖過來,大叫了一聲:“天!”

我對他道:“能翻譯嗎?”他猛點頭,像接神物一樣接了過去,那手電開始照魚的鱗片,很快大師的女真字就顯示在了地上,邊上馬上就有人幫忙抄寫下來。

阿甯的手下到底厲害,一邊抄,一邊就能翻譯,比華和尚強多了,抄完之後,基本意思我也懂了,我聽得莫名其妙,根本是云深無跡似是而非的意思,但是越聽到後來就越清晰,有點像敘述詩。我也無法去全部都記錄下來,但是其中有幾段讓我記憶深刻。

全篇的內容非常精簡,開頭就是幾句話,表明了這篇龍魚密文所隱藏的秘密十分重大,汪藏海刻錄下來,本希望永世不見天日,但是如果有人看見,希望此人是漢人而不是女真人這樣的說法云云。

後面就記錄了他被擄獲到東夏之後的事情,和他壁畫上的記錄非常相似,但也是提到了幾句,他為了拿到一些東夏沒有的寶物,先後帶人盜掘很多的古墓,而在靈氣最盛的地方,偷偷將銅魚放入,以使得這個秘密有機會讓人發現。

我看著就“啊”了一聲,心說竟然是這樣。再往後看,後面的內容就讓我匪夷所思到了極點--里面記錄的,是他在改造東夏皇陵的過程中,竟然逐步發現了東夏王的一個詭異秘密。

之所以讓我感覺非常驚駭,是因為華和尚曾經和我說過了這一段的前半段,也就是東夏的萬奴王是從地底爬出來的怪物,是妖孽,而我聽到這一段,正好和華和尚說的有關。

里面說的是,汪藏海在這里被困了長達十年的時間,曾經被領去看一扇被稱為神跡的地底之門,傳說曆代的萬奴王,不是世襲的,而都是在前一代死亡之後,從那道地底之門中爬出來的。而那道地底之門,也只有在前任萬奴王去世的時候才能夠打開,否則,地獄的業火就會燒盡那個開門者一切,使得長白山沒有白頭。我聽著感覺像是火山爆發,心說難道萬奴王是從火山里爬出來的?

而他有幸目睹了一次這種王位的更替,讓他感覺到恐懼非常的是,從地底之門中爬出來的萬奴王,竟然是妖怪,根本不是人。

上面記載,這地底之門就在皇陵之下,長白山底,年代源于上古,恐怕是夏時的產物,而通往地底之門的通道,由一種長著人頭的鳥守衛。

我想起那種怪鳥就直冒冷汗,但是更詭異的內容卻還在後頭。

在另一條銅魚上,竟然記載了他偷偷潛入地底之門的經過,這些我完全看不懂,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顯然是他回來之後,在極度驚駭的時候刻的,有些語無倫次。

胖子也聽著,這時忍不住插嘴道:“不是說地獄的業火會燒盡那個開門者一切,怎麼他進去就沒事?這他娘就是胡扯。”

我心說他肯定用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方法,但是這里的記錄實在太亂了,這時候,突然有人過來彙報,說是又發現了記號。云深無跡。

我們走過去一看,只見在棺井中的幾只棺材都給開了,里面的東西全給羅列了出來,在棺井的一邊,有人竟然開啟了一道暗門,暗門內又出現了一個記號。

“這記號不是你們留下的?”阿甯問道。

“不是,我們也很納悶。”我假裝不知道。

旁邊一個人報告說:“這里的棺槨全是影棺,是假的,里面只有玉做的屍體,真的棺槨不在這里,我們剛才一開,開啟了蟲香玉的機關,結果全是蚰蜒爬了出來,現在小心地找了找,沒想到這里還有一條密道,而且也有人進去了,看樣子是個雙層墓,真的棺槨可能還在這下面,這是元朝進修比較流行的墓葬方式。”

我看著這寶石琉璃制成的巨大棺槨,心中駭然,又往開啟的暗門看去,發現這條暗門非常的不同尋常,因為這條暗道非常陡峭,似乎以挖掘深度為目標的。心中“哎呀”了一聲,看樣子,悶油瓶不讓我去的地方,就是這里了。

阿甯看了看我,看來心中和我所想的一樣,也揮了揮手想讓人下去,但是所有的人都沒動,他們都看向我和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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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9:32

云頂天宮 第四十九章 唯一的出口


墓道傾斜向下,角度越來越陡,我和胖子手電直射下去,看不到一點到頭的跡象,盡頭處永遠是深沈的漆黑一片。

我有點慌起來,我們一路往下已經走了很長的距離,已經深入了長白山的內部,如果再這樣一直走下去,我們會走到哪里?地心嗎?

可是就算是地心,我們也必須走下去,因為悶油瓶留下的引路符號明白無誤地指示我們,他就是朝這個方向走的,我們每走一步,都是靠近事實的真相一點。

我們別無選擇,只得硬著頭皮走下去。藉著手電的燈光走了有二十多分鍾,胖子對我道:“小吳,你有沒有發現,這條墓道里有點暖和起來了?”

我點點頭,道:“也許我們的目的地靠近火山的地層活動區域,那里有熔岩或者溫泉活動,溫度才會逐漸升高,汪藏海當年到底挖到了什麼地方?”

胖子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又前進了一段時間,胖子突然回頭問我:“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小哥有什麼特殊的關系?”

我被胖子問得嗆下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隨即想到是自己理解錯誤了,他問的不是我想的那種關系。

剛才的一系列事情發生得太快,我其實自己也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現在想想,胖子並不知道我的血在秦嶺中已經出現了和老悶寶血一樣的現象,他第一次看到如何能不吃驚。為了不在阿甯面前露短,所以當時沒問出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他自然要問上一問。不過以他的性格,讓他正兒八經地來問也是不可能的,他問的我和悶油瓶的關系,應該只是在奇怪,為什麼我的血也可以“驅蟲”。

按照涼師爺的說法,我的血的奇特能力應該是和吃了熏屍的麒麟血有關系,但是我實在想不起我是否吃過這種東西,對麒麟血又一點也不了解,無法確切回答他,而且我剛才自己也是意外,根本無意識的行為,也不能單單就斷定,是我的血在起作用。

胖子見我不回答,以為我認同他的想法,道:“他說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弟弟或者表親之類的,或者是你父親的私生子,你們家都遺傳了這一種特殊的能力。”

我罵道:“你別胡說,我老爹就我一個兒子,他那種學究要是有私生子,那世上就真沒男人靠得住了。”

胖子還是認為其中肯定有蹊蹺,我實在不想和他討論這些,就把話題岔開。

走了很久,墓道終于到了盡頭,走出墓道,突然就是一陣暖風吹來,讓我精神一振。我忙打亮手電向四周看去,發現這里是一處修建在懸崖上的廊台,就和我們來的時候在冰穹中看到的假靈宮的祭祀台一樣,腳下的地板是用廊柱架空在懸崖上的,廊台的中間立著一只巨大的黑鼎,鼎的一腳已經陷入到石頭地板中去了,呈現一個要傾倒的姿勢,顯然這個平台我們走動的時候也得小心,底下的石頭都老化了。

而平台的邊緣都是懸崖,上面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頭頂。

胖子發牢騷道:“怎麼又……到頭了,沒路走了,還是役有棺槨,這萬奴王到底躲什麼地方去了?”

我道:“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我們是沿著那小哥的記號來的,一路上有非常明顯的線索,但是你看,這里一個人也沒有,難道說,這些人發現這里是死路.都回去了?還是……”我看向一邊的黑暗,“飛走了?”

我們走到廊台的邊上,信號彈在高空突然燃燒,在這無比漆黑的空間中,就如同一個小太陽,一下子就照亮了我們眼前的情形。

藉著信號彈的鎂光,我看到這里其實是一處巨大的山體裂縫,我們所在的廊台修建在一邊的裂縫峭壁上,而我們對面兩百多米處,是巨縫另一邊的峭壁,遙遙相對,給人的感覺就像身處在非洲巨大地表裂谷中的懸崖上。我們都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呼。

信號彈逐漸下落,落到了廊台之下,照出了我們下方情形,又是一幅讓人震驚的景象出現在我們面前,只見下方深不見底的裂谷中,無數碗口粗細的青銅鎖鏈橫貫兩邊,將裂谷連在了一起。

隨著下落的光源,在廊台下二十米,到一片混沌的裂谷深處,也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鎖鏈架在那里,幾乎看不到稀疏的地方,而在深處的鎖鏈上,還密密麻麻地掛著很多的東西,好像很多的鈴鐺一樣,實在太遠,看不清楚。云深無跡。

這時候胖子在廊台的一端找到了一根攀岩繩子,從平台的一端垂了下去,一直垂到下面最近的一根青銅鎖鏈上方,系在了那里。

胖子皺起眉頭道:“夠戧,那小哥倒也鍥而不舍,看樣子他爬下去了。我們是不是也得跟下去學猴子?”

我道:“看下面鎖鏈的密集程度,想必不會難爬,只不過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設置?難道萬奴王的棺槨會在這裂谷下面?你有沒有想過,當時他們如何能將那巨大的棺槨運下去?”

胖子道:“真有這個可能,不過古人總會有他們自己的巧妙辦法,我們是上去通知那幾個老外,還是自個兒先下去?”

我道:“下去之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上來,咱們犯不著給他們當探路狗,把他們叫下來,他們的裝備和技術都比我們好,還能有好處,況且潘子也還在上邊,反正三叔也已經找到了,多花一點時間就多花一點時間。”

胖子想起柯克那滿身的肌肉,也同意了我的說法,我們又從原路返回,因為知道路頗長,走的時候不知不覺都加快了速度。

阿甯他們早就等得心急了,還以為我們出了事,見到我們回來了,才松了口氣。我接過潘子的水,喝了一口,就把看到的東西說了一遍。

一聽說下面有橫亙的青銅鎖鏈,阿甯忙掏出了她從海底墓中拍下的照片,指著其中的一張,只見照片里的壁畫上,很多東夏勇士正背著弓箭,攀爬在一道懸崖峭壁上,而背景就是無數類似于鎖鏈的東西,顯然描繪的就是東夏人探索那遭巨型地下裂谷時候的情形。

我道:“看樣子,那些鎖鏈也不是東夏人設置的,他們當時也應該很好奇,這些用鎖鏈封鎖著的裂谷底下是什麼情形。”

胖子道:“這些鐵鏈條,會不會是修建這里的先民的什麼防禦措施,用來防止下面的什麼東西爬上來?比如說,壁畫中描繪的那種巨型黑色軟體東西。”

我點頭道:“有可能。”又問阿甯,“這一幅壁畫是第幾張?下一張是什麼?”

阿甯道:“按照敘述壁畫的一般規律,這應該是倒數第六張壁畫,後面還有五張,依次是……”

阿甯將最後五張照片攤開,我看到後一張照片里的壁畫,是很多東夏勇士搭弓射箭的情形,似乎有一場慘烈的戰斗,但是壁畫上又看不到敵人,不知道他們在和什麼搏斗。我想起那種在空中飛行的時候看不到身形的怪鳥,心中就一緊,心說難道下面也有這種東西?

而再下一張,就是很多惡鬼從石頭中鑽出的情形。

壁畫和壁畫之間似乎並沒有太多情節上的聯系,但是看上去又給人無限的聯想,很有意識的感覺。

阿甯問我:“是不是又看出什麼蹊蹺了?吳超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倒也不是看出了什麼來,你看,在攀爬懸崖的壁畫後面就是戰斗的畫面,我感覺這也許是告訴我們,下到裂谷中之後會遇到什麼危險,有武器的人把武器都準備好。”

幾個人都當我是精神領袖,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柯克忙端起自己的M16,做了個包在他身上的手勢。我們收拾起行囊,向深切入長白山內的墓道走去。

我跟在隊伍的最後,去看三叔怎麼樣了,卻還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他在這里看到了什麼駭人的東西,潘子很讓我放心,他說就算是爬,他也要把三叔一起爬著拖出這個鬼地方。

在墓道中走著,看著前面神經緊張的眾人.心里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陳皮阿四和三叔都不在的情況下,我不得不但當起了這些人的領袖,這種感覺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有一種莫名的快感。但是,我的想法和我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嗎,會不會我正在將這些人全部推向死亡呢?想到這里,我又感覺自己猶豫不決起來。

不久所有人都來到了廊台上,胖子又打了一個信號彈,讓眾人看裂谷四周的壯觀景色,我和潘子掏出繩子準備攀爬到下面,這是一個極度冒險的決定,但是我們的去路已經被完全封死了,一點別的選擇也沒有。

不知道下面是一個什麼情景,阿甯這一批人也不是好貨,我掏出所有的繩子後,將胖子拉過來,告訴他要小心一點,現在我們都落了難,大家看上去都很合作,一旦到了下面出路有了眉目,要小心那臭女人翻臉不認人。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打了個眼神,意思是早就留了一手了。怕我不放心,他又扯開衣服的一角讓我看了看,他的腰間綁著剩下的十根雷管。

我們試驗了一下,悶油瓶的那根繩子非常結實,潘子還是做先鋒,第一個爬了下去,下到鎖鏈上之後,他像單杠運動員一樣,掛下自己的身體,輕松地就跳到了下面的另一根鎖鏈上,這樣重複五六次,已經下去了十多米,給我打了個OK的手勢。

阿甯他們的裝備比我們好得多,柯克帶上發散式的指引頭燈,把自己變成一只移動的燈泡,第二個爬了下去,我們以柯克的腦袋為指引,陸續爬下廊台,來到懸空的鎖鏈世界中。

不過鎖鏈的密集程度頗高,攀爬還是十分的方便,不論青銅鎖鏈設置在這里原來的目的是什麼,反倒是給了我們這樣的人一架方便的梯子。爬得久了,各種動作都熟練起來,也掌握了一些竅門,大有蜘蛛俠再世的感覺。

如蜘蛛一般,十幾個人緩慢地向下,一路上並無突發事情發生,鎖鏈的牢固程度也讓我們歎為觀止。四個小時後,頭頂的廊台已經變得很小,我們進入到了裂谷深處,已是我們在上面目力所不能及的范圍。那些在上面看不清楚的、掛著巨型鈴鐺一樣的青銅鎖鏈出現在了我的視野里。

謹慎起見,我吹了一下蝙蝠哨,讓最下面的柯克和潘子停了下來,用阿甯的夜視望遠鏡向下看去,幽幽的綠色視野中,我看到那些掛在鎖鏈上的東西,原來都是一些吊死在那里的死人,一條黑色的頭發般的云絲線從他們後頸深處延伸出來,掛在鎖鏈上。看數量,底下的鎖鏈上密密麻麻,幾乎無法盡數。

汪藏海的龍魚密文中透露出,我們所遇到的那種在空中飛行時候看不到、只有在落地的時候才會出現的人頭怪鳥,喜歡將獵物掛在枝頭上風干備用,這里有這麼多屍體,難道下面竟然是它們的巢穴嗎?

難怪悶油瓶讓我們千萬不要下去,可是我們現在也役有其他路可走,不下去搏一把,還不是一樣死?我壓下心頭的恐懼,打了個手勢,示意所有人戒備,繼續向下。

已經走到了這里,就算下面是地獄,我們也得硬著頭皮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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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9:43

云頂天宮 第五十章 守護神的巢穴


屍體都穿著破爛的盔甲,有些被風干成木乃伊了,有些則已經成了半骷髏狀,這些應該都是當時的女真勇士,被獵殺在了探路的途中。不過他們當時的武器太簡陋了,我們現在有這麼多的M16和五六式,火力非常猛,想到這一點,我就心安了不少。

進入掛屍鎖鏈的范圍之後,又向下爬了將近五十多米,上下左右都是屍體,那種腐爛空洞的眼神望著你,著實讓人不舒服。氣氛一下子陰郁起來。

為防止出現視線死角,或者驅散這種恐懼,有幾個人打起了冷煙火,四周的亮度達到了空前的強度。

有點意外的是,並沒有什麼怪鳥出現,我也沒有感覺到那種它們在空中飛行時候的躁動,四周出奇的安靜。

胖子指著一邊懸掛起來的屍體,輕聲問我:“都是老屍體,沒有新鮮的,會不會這里已經被荒廢了?”

我搖頭讓他別說話,有這個可能,但是既然這里的怪鳥能夠出去狩獵,那說明附近肯定有出口,我們希望大了很多。

當然也有可能就是它們暫時不在,像成群的蝙蝠,都是在同一時間飛出洞口去狩獵的,這樣想的話,我們應該快速通過這一段區域。于是我打了個招呼,催促加快速度。

這個時候,前面的柯克和潘子卻停了下來,潘子轉身招手讓我過去。

我讓其他人原地休息,幾個跳躍連爬下去十幾根,來到了柯克邊上往下一看,原來他的強力手電已經能夠照到裂谷的巨大底部,我們的蜘蛛俠生涯看樣子即將結束了。

不過手電光圈發散得太厲害,看不清底下有什麼東西,在經曆了中國古墓的詭異墓名之後,這個德國人顯然對自己的判斷力喪失了信心,凡事都要我看過才能作決定。

這條地下裂谷太大,用手電去看一點用處都沒有,你只能知道下面有東西,但是什麼一概看不出來,用夜視望遠鏡也只能看到模糊的綠色影像。

我們還剩幾顆信號彈,本想省點用,但在這種場合也省不下。我讓胖子想個辦法,在這種環境下發射一顆照明彈,盡量能讓照明的時間長一點。

阿甯他們的照明彈比我們先進,胖子懂行,知道怎麼用,就做了個OK的手勢。

他把一根螢光棒打亮了,用刀切開,把里面的塗料點在照明彈的彈頭上,然後把照明彈丟到下面深淵中,我們只見一個螢光小點像流星一樣滑落,掉到裂谷的底部,摔了兩下不動了。

接著胖子端起五六步槍,一個三點射,打中了下面的彈頭,頓時照明彈就燒了起來,整個谷底給照得清清楚楚。

確實已經到達了谷底,底下全是極度不平整的黑色火山岩塊和從上面跌落的屍骨,層層疊疊也不知道有多少骨頭和黑色的糞便,幾乎把這些岩塊都覆蓋了,而在裂谷底下一邊的崖壁上,有一扇兩面的青銅巨門。

我都無法來形容這一扇巨門的宏偉程度,門高在三十米左右,寬度將近六十米,折算成三米一層的現代樓房,這門光高度就有十層樓這麼高。

整扇門面看上去竟然像是整體鑄造而成,這絕對不是古人能鑄造出來的青銅制品,也絕對不是給人用的,因為這樣的門有上萬噸重,壓在岩石之上,什麼人能夠打開?

阿甯道:“這一定就是東夏傳說中,曆代萬奴皇帝出現的地底巨門,每次王朝替換之後,他們就再次用人牲的活皮,將門封閉起來,你猜……這里面是什麼地方?”

我搖頭,腦子根本在其他地方,心說這麼一扇巨門,到底是什麼人鑄在這里的?萬奴王是怎麼出來的?難道他真的是神,擁有能夠推動萬噸巨石的神力?我喃喃道:“不管里面是什麼地方,我們絕對進不去。”

同樣的巨型青銅器.還有我在秦嶺的深山中看到的巨型青銅神木,同樣也是深深地埋在山脈的底端。這些巨型的、人力無法修造的青銅神器,是不是有什麼聯系?又或是其他的巨型山脈,比如昆侖、喜馬拉雅,它們巨大的山體中,會不會也有這樣的東西存在呢?

我隱約間感覺自己似乎正在靠近一個遠古的巨大謎團,一種極度渺小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和這些神跡的古老神秘相比,我一個人實在是不值一提,就連知道真相的希望都一點也看不到。

照明彈逐漸熄滅,地下又重新被黑暗籠罩.但我還是呆在了那里,直到一邊的潘子拍了拍我,道“下去吧”,我才回過神來。

我們陸續爬下了鎖鏈,很快來到子谷底,小心翼翼地踩著腳下的骨頭,走到青銅巨門之前,頓時自己的渺小感就更加強烈,我簡直有跪下來的沖動。

以我們這個年代的人,到了這里都有這種感覺,更不難想像當年的東夏勇士千辛萬苦帶著汪藏海來到這里的時候,會是怎麼樣的震驚,也難怪他們會對在這里的經曆念念不忘,以至于拚死也要將這里的一切記錄下來,傳達給後世的人。我甚至能夠感覺汪藏海的痛苦,他那種原本以為自己已經通徹宇宙的規律,又突然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懂的恐懼。

正在胡思亂想,胖子在一邊打斷了我的思考。

他正用手電照向裂谷的中間,這條地下裂谷谷底足有五六百米寬,地上的碎石都像小山包一樣,胖子走得很遠,看到裂谷中間的地方,一塊巨石山給整個兒打成一個一個平台,就像一座小型的金字塔一樣,一條長長的石階修造在石頭的一邊,每一級階梯兩側都有一盞小燈奴。

引起胖子注意的,是石台上擺放的東西,那是一只巨大的猶如轎車大小的白石棺槨,九條石雕的百足龍盤繞在棺槨的底下,形成蓮花的形象,四周還立著四個黑色的石人,面朝四方,做跪拜狀。云深無跡。

棺槨之前有一只盛放祭品的大鼎,後面有一座影壁,看不清上面雕刻了什麼,這些東西從上往下看的時候,都和普通的石頭一樣,不容易看清楚,所以剛才都沒有看到。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這是……萬奴王的九龍擡屍棺?汪藏海龍魚密文中說的?”

胖子道;“絕對就是,那個誰不是說嘛,萬奴王的棺材下由九條神龍守護著,你看這棺槨下面,不是正好就九條蜈蚣嘛,我還以為陳皮阿四當時是在晃點我們,沒想到是真的!”

一直以為萬奴王只有墓室地宮中的影棺,屍體實行了天葬,早已經放棄了找到真正王棺的希望,沒想到在這里居然被我們發現了真正的九龍擡屍棺,我們全部都激動起來,幾個心急的已經跑了過去。一邊的阿甯忙急急叫住了他們,大叫:“不要過去,危險!”

跑過去的人一聽,馬上停住了腳步。阿甯大叫:“你們沒看到棺材下面的蚰蜒龍嗎?”

胖子道:“我的姑奶奶,那是石雕的,有個屁危險,你他娘的是什麼眼神啊?”

阿甯嬌眉倒豎道:“你他娘的才是什麼眼神,我說的不是那些石雕,你好好看那石台邊上!”

石台邊上?我看阿甯的表情很嚴肅,但是石台邊上,我左看右看,又實在看不出什麼東西來,不知道她到底在緊張什麼東西,就讓她指給我看。

阿甯用手電當成教棒,當下一指,初時我仍舊什麼都沒發現,正在極度納悶的時候,我突然發現石台竟然動了一下,頓時發現,原來在石台之上,竟然盤繞著一條巨大的火山蚰蜒,足足有五六米長,因為實在太大了,加上它甲殼的顏色和火山顏色幾乎一樣,所以粗略一看,根本發現不了有這麼一只東西趴在上面。發現了第一條後,馬上第二條、第三條、第四條……一共九條巨型蚰蜒給我們數了出來,全部盤繞在那座石台上,好比石頭上的浮雕,幾乎與石台融為了一體。

九龍擡屍,真的是名副其實的九龍擡屍!

阿甯道:“你們如果一爬上石台,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肯定就被咬成兩截了,火山蚰蜒是食肉性昆蟲,非常的凶狠迅捷,我們這樣的體形,正是它們最喜歡捕食的對象。”

我已經算經曆過很多古怪的事情了,如果這幾條蚰蜒長到一米,我也還能原諒,畢竟這里是火山中的地下裂谷,環境和空氣成分大多不相同,世界上其他地方也有過發現,但是大到如此超出常理的昆蟲,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簡直是云深美國恐怖片里被輻射變異了的怪物。

邊上阿甯隊伍中一個華裔的專家自言自語道:“太奇怪,這種蚰蜒的壽命一般也只有兩三年,蟲子在只有手指這麼長的時候就應該死了,這幾條能長到這麼大,難道已經活了幾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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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0:59:54

云頂天宮 第五十一章 諜中諜


看到九條巨大的蚰蜒盤繞在裂谷底部的棺台之上,盡管一動不動,但我們還是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一個一個臉色慘白,一邊後退一邊將武器舉了出來。

那個華裔專家說:“你們不用這麼緊張,現在是冬天,這里的氣溫還偏低,蚰蜒還在冬眠期,這些巨蟲子不會這麼容易醒。”

阿甯道:“不容易醒,總歸也有醒的可能,我們這些人,是絕好的冬眠點心。”

胖子殺心又起,說道:“管它醒不醒,老子摸過去頂著它們的腦袋來幾槍,就算它再大十倍也立馬死定了,接著我們就去看看這個從地底爬出來的、不衰老的萬奴王到底是人還是妖怪。”

潘子擺手道:“絕對不行,你還記得不記得順子說過,死去的蚰蜒會驚醒其他冬眠的同伴,這條裂谷左右貫通了整條云深無跡長白山系,你知道里面有多少的蚰蜒,到時候別有更大的家夥出來替它的徒子徒孫報仇。”

我舉起夜視望遠鏡,想再真切地看一下,這麼大的蚰蜒,說不定是古代昆蟲的化石,我實在說服不了自己這些是活的。舉起來一看,卻看到棺槨之後的影壁上,原本看不清楚的浮雕,竟然是很多的女真文字。我當即就一愣,心里激動起來。

影壁浮雕之上的文字非常多,非常多的文字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必然就是有一定的敘述內容,汪藏誨修建的建築當中,很少出現文字,但是這里卻出現廠這麼多,那就很可能是古墓中最珍貴的資料之-的墓主人志。

我忙把阿甯手下那個會讀女真文字的小個子拉了過來,把望遠鏡遞給他,讓他幫我看看上面寫的是什麼。

那小個子一看,一臉的迷惑,說雖然這些字和女真文字的形體很像,但卻不是女真字,是另一種相同語系的文字,一時半會兒他也不知道寫的什麼。

我頓時又泄氣,心中暗罵,這萬奴王也太狡猾了,簡直不給我留一點破綻。

也難怪,像汪藏海這樣處心積慮到了極點的人,在這里二十年,直接參與了上古皇陵的改造,也無法探到跡萬奴王朝想隱藏秘密的那個核心,那萬奴王為他設置了一個不可逾越的障礙,更不用說我們這些靠猜來行事的人了。

可惜華和尚不在,他浸淫其中多年,有著別人不具備的思維習慣,他在這里,說不定還能說點名堂出來。

想想又覺得不對,如果華和尚也在這里,那局勢之複雜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一會兒一個念頭,一會兒又是一個念頭,腦子都不知道在想什麼,一邊我又聽到潘子在叫:“胖子?你行不行,要不換人?”云深無跡。

我最不愛聽到潘子叫胖子的名字,心中一跳,舉頭一看,只見胖子和那個柯克已經爬上了一條鎖鏈,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棺台的上空,胖子正在腰上系繩索,大概想像湯姆·克魯斯一樣,從鎖鏈上掛下去,懸空到棺槨上方,而且其他人竟然沒有阻止,還在一邊指示胖子的位置。

我問阿甯怎麼回事,這些人準備看九龍戲胖珠嗎?

阿甯道:“沒事,一般來說這樣的方式不會驚動蚰蜒冬眠,而且我剛才發現蚰蜒的尾巴都被青銅鎖鏈鎖在了石台下的石樁上,它們的活動范圍有限,只有步行靠近的人才有危險。他們來這里都想看看萬奴王的棺槨中有什麼,現在找到了棺槨又不能看,誰也忍不住。”

我說就算胖子能垂下去,也不能翻開這麼巨大棺槨的石頭蓋子,你也是看他出醜而已。阿甯說:“他不是去翻棺槨蓋,他是把啟棺鉤卡進棺槨的縫隙中,我們在上面的一根青銅鎖鏈上掛上一個滑輪,然後我們在這里將棺槨蓋子吊起來。”

我心里感覺到很不舒服,阿甯她還是在履行公司的工作義務,尋找棺槨中的某樣東西,就算到了這樣的地步,她還是沒有放棄,雖然我不知道她要尋找的是什麼,但是我覺得沒有理由有一樣東西會讓人覺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而且棺床之上有如此多的青銅鎖鏈,汪藏海設計的時候不會想不到他們的招數,肯定有什麼蹊蹺使得他認為上面不需要防范。胖子傻乎乎地做先鋒,肯定是想第一個開棺的可以撈點好處,我必須要阻止他。

誰也不知道柯克發生了什麼事情,胖子正在調整自己蹦極的位置,一看柯克竟然跳得比他還快,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所措。接著突然他自己也飛了起來,在空中竟然手舞足蹈地盤旋了一陣,就直往下掉去,幸虧他腰上有繩子,在腦袋快撞上棺槨的時候繩子蹦直了,停了下來,腦袋下面就是柯克的屍體。

我幾乎嚇暈過去,這景象太詭異了,難道鎖鏈上有什麼東西把他們推了下來?

想到這里,我忙對一邊呆若木雞的潘子叫道:“照明彈!所有人操家夥!”

眾人頓時反應過來,我們也沒工夫去顧及胖子了,潘子一顆照明彈打上半空,炸了開來。頓時我們看到無數只影子在我們頭頂上盤旋,好幾只已經倒掛到了鎖鏈之上,好奇地看著我們這些闖入巢穴的怪東西。

原來是那種怪鳥不知道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地開始歸巢了,我甚至看到天空飛翔的怪鳥中,有幾只還抓著什麼東西,顯然有獵物到手。我舉手讓那些幾乎箭在弦上的人千萬不要開槍。

這些怪鳥是半瞎子,在這麼強烈的光下,根本看不見我們,但是它們對聲音非常敏感,就是我們在前殿之中開了一槍,才引得大量的怪鳥從四面八方飛來。顯然在一點光線都沒有的地下火山口里生活的這種生物,早已適應了黑暗中的生活。

然而我說不要開槍不要開槍,卻還是還有人開了槍,而且還不是一聲,而是一連串的掃射,槍聲在空曠的裂谷底部極其響亮,響徹云霄,上空頓時一片騷亂,無數的影子盤旋著就開始俯沖下來。

我怒目轉頭看是哪個王八蛋不聽命令,卻看見石台上的胖子正在試圖爬上繩子,柯克的M16被他拿了過去,此時他正在對著下面的棺槨不停地掃射。

我仔細一看,發現萬奴王的巨大棺槨,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啟開了一條縫,三只青紫色類似于手臂的東西,注意,是三只,從棺槨中伸了出來,奇長的指甲在空中劃動,想要抓住上方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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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1:00:05

云頂天宮 第五十二章 千手觀音


天空中的照明彈熄滅,黑暗迅速籠罩了下來,潘子隨即又打出了一發照明彈,在空中炸亮。接著下面的人全部都開火了,十幾條火舌向上空傾瀉,很快天宮中飛翔的影子就有幾只中彈,從空中摔落下來。

強光可以使得這些東西產生暫時的錯覺,就像你在“狗熊”面前做“鴨子”叫和走路,它會一時分不清你到底是人還是鴨子一樣。但這只是暫時的,如果我記得沒錯,這是我們最後一發照明彈了。

如此多的怪鳥,一旦這一顆照明彈也熄滅了,我們將面臨在黑暗中被無情捕殺。

怪鳥越壓越低,有的甚至已經從我們的頭頂掠了過去,我們的子彈根本不夠這樣大強度的掃射,很快幾把槍就告罄了。胖子的情況又極其危急,如果沒人去救他,他這一次命再硬也得完蛋。

正左右為難、不知所措的時候,胖子一槍打在了我的腳下,把我嚇了一跳,我擡頭看他的嘴形,知道他的意思是讓我們跑吧!

我心一橫,對潘子道:“你帶著三叔和其他人往裂谷的盡頭跑,這里是它們的巢穴,它們肯定是順著裂谷飛行出去覓食的,你看它們飛來的方向是哪-邊,就一路跑下去,不要管我了,我去救胖子!”

潘子抓住我道:“你行不行啊,要不我去救胖子,你帶三爺走!”

我道:“我背不動那老頭子!”揚起手讓他看我的傷口,“老子有寶血,絕對不會有事!”

潘子看到我的傷口,稍微安心了一點,用力點了點頭,道:“小心點,我們在外面等你!”當下背起不能行動的三叔,對著其他人大叫丁一聲“跟著我跑!”就往裂谷的一邊退去。

我接過潘子扔給我的槍,“卡嚓”一聲看了看子彈,三發,真他娘的慷慨,其他人在我身邊狂奔而過,大叫著叫我跟上,我都沒理,這時候我看到阿甯也站在原地,臉色慘白,但是沒有動。

我上去拍了她一下,讓她快走,她甩開我的手,“卡嚓”一聲也端起了槍,不知道又有了什麼打算。

我知道這種人勸也沒用,不去理會她,端著槍就朝石台上跑擊。

走運的是、就算如此混亂的環境,棺台四周蟄伏的巨大蚰蜒還是沒有蘇醒,也許經過了這麼多年代的沈睡,這些巨大的昆蟲早就死了。

此時我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大叫:“胖子,把五六的子彈給我!我掩護你!”

胖子自己的槍是五六式的,身上全是五六式的子彈,但是他攀爬的時候減重沒拿上槍,所以用柯克的M16來,但是M16的子彈不多,要是打完了他在上面就完了,只有下到地面上才有一線生機。

胖子聽到我叫他,馬上單手持槍,另一只手扯下幾個子彈便丟給我,我接住一個,其他幾個也不要了,換上彈匣端起槍來就射。胖子在我的火力掩護下順著鎖鏈一路狂爬,爬到他上去的地方,然後一溜煙兒滑丁下來,對我招手讓我快跑。

我轉頭去找阿甯,人已經不知道去向,不知道是跑了還是被怪鳥叼飛了,心里暗歎絕色佳人何必如此執著,又一看棺台上,只見棺槨板子已經翻到了一邊,一具巨大的黑色男屍站立起來,身上穿著已經褪色腐爛的女真鎧甲。讓我大吃一驚的是,這具男屍竟然長著十二只手,呈環形排列在身後,而且十二只手都在扭動,就像廟中的千手觀音一樣。

我馬上想起了海底墓穴中看到的十二手蠟屍,不由驚訝萬分,難道東夏的皇族不是人?這具十二手男屍就是萬奴王?

胖子一邊點射,將俯沖下來的怪鳥逼退,一邊到我面前來拉我,大叫:“你在發什麼呆?”

我不理胖子,對他道:“你看……他想干什麼?”

只見千手觀音屍舞動著他的十二只手,對我們並沒有一點興趣,快步跳下石台之後,逕直就向青銅巨門走了過去。

胖子驚訝道:“難道他是想進入巨門之內?”

我頓時想起汪藏海龍魚密文上的最後一句,如果時間不對,打開地底巨門就會遭受天譴,地下的業火就會通過巨門湧出地獄,焚燒整個天空。

當時我們認為這-句預言的災難,是汪藏海進入巨門之後,看到了火山內部情景之後的臆想,但是也有可能這道青銅門的設置者為了防止青銅門內的秘密被發現,設置了什麼威力巨大的機關。

此時我們就在青銅巨門之前,如果有任何的機關,我們肯定是首當其沖,成為第一批犧牲者,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們也必須阻止這只畸形粽子。

我追著千手觀音屍幾個掃射,但是子彈打在屍體上猶如打進橡膠里,也不穿透也不炸裂,好像泥牛入海,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最可惡的是他對我們一點反應也沒有。我對胖子大叫:“炸藥!”

胖子頓時想了起來,他腰上還有準備用來威脅阿甯他們的幾根雷管,馬上沖上前去,一躍而起跳到千手觀音屍的背上,把雷管像黑驢蹄子一樣塞進了屍體的嘴巴里,然後趕緊跳了下來。

我眯著眼睛一個掃射,不知道哪顆子彈正射中雷管的引信,頓時雷管就爆炸了,千手觀音屍的腦袋連肩膀部分整個兒炸裂了。我們被沖擊波掀翻在地,碎片和氣浪撲面而來,頓時胸口發悶,滿耳朵都是嗡嗡聲。

上面的怪鳥被強烈的聲波刺激,一下子就瘋狂起來,我趕緊爬起來,見千手觀音屍已經倒在地上,不由大喜,果然炸藥還是無敵的。

沒想到胖子還是一臉驚恐的表情,對著我大叫,我什麼都聽不到,只看到他的嘴巴快速地動,好久才聽明白,原來是:“快跑!照明彈要滅了。”

還沒反應過來跑的時候,突然頭頂上的光線在幾秒之內就消失了,黑暗猶如霧氣一樣迅速籠罩過來,頓時所有的光線只剩下我們手里的手電。

四周一下子竟然安靜起來,逃入裂谷云深處的人的槍聲也逐漸平息了,只剩下我們喘氣的聲音和響雷一樣的心跳聲。

我和胖子背靠著背,我解開手上包的繃帶,露出里面血淋淋的傷口,一邊祈禱我的血對它們也有用處,那個什麼教授不是說了,這種麒麟血只對吃屍體的東西有作用,我也不知道這種怪鳥是吃什麼的。胖子端起槍,“卡嚓”一聲上了子彈,看著天上,問我怎麼辦。

我說你問我我去問誰,話音未落,突然一只怪鳥抖落著翅膀落了下來,停到了我們前面十幾米的地方。這鳥極其大,站起來比我還高,落下來後,醜陋的鳥頭轉動了幾下,就直勾勾地盯著我們,似乎在打量我們這兩個人。我隱隱看到它嘴巴里的撩牙閃著寒光,忙舉起手,用傷口對著它,但那怪鳥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還是面無表情地立定在那里。

接著又有兩只怪鳥飛落下來,一只停在了我們的左邊,一只停在了我們的身後,我四處轉動傷口對著它們,不知道它們的意圖。

逐漸地,怪鳥飛下來越來越多,一只又一只,很快,我們四周圍滿了這樣的鳥,但是這些鳥都沒有行動,黑壓壓的一片。我逐漸感覺到不妙,這些鳥似乎對我的血一點也不感冒,而它們又不馬上進攻,似乎有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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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1:00:17

云頂天宮 第五十三章 圍攻


無數的人面怪鳥,猶如雕塑一樣將我們圍住,降落的時候無聲無息,站在那里也不發出一點聲音。我突然想起了國外恐怖電影里的石像鬼,那種白天是石像,晚上變成動物的妖怪,難道就是以這種鳥作為原型的?而且從這些鳥的眼神來看,似乎是有智慧的,這樣圍著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詭異的目的?

很快我的預感就應驗了。突然有一只鳥從我們上空掠了過去,地下了一個什麼東西,“砰”的一聲落在我們面前,頓時鮮血四濺,我一看,竟然是葉成,脖子已經被咬斷了,正在不停地咳嗽,但是眼睛已經渙散,沒救了。

接著又有一具屍體給拋了下來,不知道是誰,但是腦袋已經沒了,渾身都是血。

陳皮阿四和我們分手之後,直接沖進了皇陵之中,顯然他們也受到了這種怪鳥的襲擊,葉成應該就是在皇陵的中心被這種巨鳥捕獲的。沒有三叔暗號的指引,這些人竟然落得了如此淒涼的下場,我真是想也想不到。

我以為陳皮阿四也不能幸免,但是接下來拋的幾具屍體,都是阿甯的手下,顯然剛才並不是所有的人都逃脫了,所幸我沒有看到三叔和潘子的屍體,總算讓我稍稍安心。

胖子此時算是真的有點害怕了,問我說:“這些鳥想拿我們干什麼?”

我對他說:“好像正在把獵物集中起來,我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不知道它們想干什麼,你還有炸藥嗎?咱們可能得學董存瑞了。”

胖子搖頭:“全炸萬奴王去了,你又沒說還要剩點兒。”

我心說這下麻煩了,我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吳邪竟然會這麼死,四周全是鳥,一點空隙都沒有,連跑的機會都沒有,難道真的要死在這里變成鳥糞?

正在心急如焚的時候,胖子忽然拉著我後退:“這樣腹背受敵,太不利了,這里有一條岩縫,我們躲進去,一人擋一面,死也不能這麼便宜了這些死鳥。”

我回頭一看,是裂谷地下兩塊巨型山岩之間的夾角,有一條一人寬的縫隙,兩邊都通的,縮進里面活動可能不便,但是防守倒是一流的地方。

馬上死和抵擋一會兒再死,當然後者合算。我們當下解下屍體上的子彈帶,快速鑽人了縫隙之內,里面空間很小,我尚且可以做一些騰挪,胖子就很勉強,估計這些鳥要鑽進來也夠戧。

胖子經曆過多次生死懸于一線的場面,此時表現得比我鎮定得多,一人縫隙之內,馬上堆積起幾塊石頭作為掩體,對我道:“它們只能一只一只進來,只要殺掉幾只,就能把入口堵住,我們能撐得久一點。”

我心中苦笑,我們子彈根本就不多,而且其實根本沒有換子彈的時間,如果子彈匣中的打完,就等于死期到了。不過現在還沒有到臨死的時候,還是存在一絲僥幸。

腦子還在胡思亂想,突然我聽到外面的鳥群開始號叫起來,通過縫隙我看到為首的一只怪鳥突然不成比例地張大了嘴巴,露出了滿口的獠牙,接著從它的嘴巴里面,突然吐出了一只狝猴一樣的生物,動作極其敏捷,一下于就躥到地上,先是謹慎地四處看了看,然後跑進屍體堆里,開始撕咬起來。我仔細一看,發現這猴子沒有皮,渾身血通通的,竟然似乎是那怪鳥的一種器官。

接著其他的怪鳥也開始吐出這種生物,無數的“口中猴”從鳥群中蹲出,沖往中間的屍體堆,似乎也沒有什麼階級之分,上來一擁而食,頃刻間到處都是血和散肉,爭食之間,還不時發生沖突。

我和胖子都皺起眉頭,幾欲作嘔,心想到如果等一下我們也是這種下場,自己怎麼也接受不了。

“口中猴”數量極多,很快外面的屍體被分食乾淨,空氣中的血腥昧到達了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程度。胖子眼睛血紅,知道下一步就輪到我們了,他喝了一口白酒,道:“他***,想吃胖爺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這鐵板牙。”

我不爭氣地有點發抖,也接過他的酒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半,頓時喉嚨火燒。酒的確是好東西,男人有了酒和沒有酒,感覺真是不同。

外面“口中猴”在殘骸中四處搜索,突然有一只就注意到了縫隙中的我們,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尖叫,接著其他“猴子”好奇地圍了過來,一張張臉探出,打量我們。

我這才能看清楚,那“猴子”竟然沒有嘴唇,難怪猿牙如此的鋒利,猙獰異常。最讓我奇怪的是,所有“口中猴”的脖子上,竟然都掛著一個青銅的六角鈴鐺,有些還完好,有些已經只剩下半個了。但是這些鈴鐺隨著猴子的行動,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

我當時十分的害怕,也沒有去考慮這意味著什麼,但是事後我就想到,這些青銅的鈴鐺,必然和整個謎團有著莫大的關系,雖然似乎這些鈴鐺並不屬于同一種文化。

“口中猴”剛開始還是很謹慎,在洞口圍了很久,胖子和我大氣也不敢出,端著槍等著它們進來。過了一段時間,有幾只就按捺不住了,突然從縫隙頂上懸掛下來,一下跳入縫隙,試探性地朝胖子猛撲過來。

胖子猝不及防,幾乎就貼著那怪猴的腦袋開了槍,子彈橫貫而出的同時,也將屍體帶飛了出去,掉到屍體堆里。接著他的槍就走火了,子彈橫掃,猴群里發出驚恐的號叫聲,好幾只猴子頓時給打得血肉橫飛。

頓時所有的猴子都注意到了縫隙之中的我們,場面失控了,為首的那只“口中猴”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所有的猴子開始向縫隙中鑽進來。我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的噩夢就要來了。

沒等我禱告一番,兩只猴子已經閃電一般跳入了縫隙,掛在縫隙頂上朝我張開了巨大的嘴巴,五六式太長了,沒法用槍托去砸,我只好飛起一腳將一只踢了出去,然後兩槍將另一只打死,頓時那血就爆了開來,炸了我一臉。然後又是一只狂沖了進來,我根本沒有心理準備再去點射,端起槍就開始掃。

五六分鍾時間里,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干了什麼事,只看到一只又一只猙獰的猴子沖到那里,又被我掃出去,到處是濺飛的血液,猴子發了瘋一樣無根本沒有一點畏懼跡,有時候幾只甚至一起擠進縫隙,自己把自己卡住,都被我用腳狠狠16K.cn踢了出去。然而更多的猴子猶如潮水一樣湧了過來.子彈掃過,就算是只剩下半個身體,只要能動,它就還是往縫隙里直鑽,簡直窮凶極惡。

很快子彈就告罄了,我原本以為堅持個把小時肯定沒有問題,但是實際上戰斗起來,子彈的消耗量不是你所能控制的。我還有很多子彈帶,但是只要猴子不停止沖鋒,我們就沒有機會換子彈。

胖子的M16首先卡殼,他已經殺紅了眼,大罵著丟掉槍,掏出軍刀就想出去肉搏,但是人家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一瞬間五六只猴子就已經跳到了他的身上,開口大咬。胖子疼得大叫,把手上的兩只敲死,但又是四只一下就撲到了他的臉上。

緊接著我的五六也沒子彈了,按著扳機“卡嚓”、“卡嚓”好幾聲,我的心突然一涼,接著幾道紅光瞬間就沖到了我的面前,我還沒來得及拔刀,肩膀和大腿內側就中招,下意識的我就用我受傷的手去嚇它,但是一點用都沒有,掙紮間我腦子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我吳邪和王胖子,恐怕再也走不出這長白山的秘境之中了,命硬如我們,也終歸有命喪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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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1:00:30

云頂天宮 第五十四章 天與地的差距


無數只“口中猴”撲到我的身上,撕咬我的肌肉,我劇烈地掙紮,準備不耗盡最後一點力氣決不罷休,但是心中早已經絕望,這樣的情況之下,就算神仙老子來了,也救不了我們。

正在負隅頑抗,突然四周一震,我們都被震了一個跟頭,抓在我身上的猴子頓時一呆,瞬間,突然全部猴子都從我們身上滑落下去,拼了命地向縫隙的出口逃去。

我轉頭一看,胖子那邊也是同樣的景象,頓時“口中猴”瞬間全部退出了縫隙,似乎見了鬼一樣。

胖子渾身是傷,也是莫名其妙。我們面面相覷,胖子自言自語道:“怎麼了,到手的東西不吃了?難道嫌我太油膩?”

“口中猴”的騷亂還沒有結束,圍在縫隙外的猴子毫不停留,爬回到人頭巨鳥的嘴巴里,人頭巨鳥開始動起來,紛紛飛了起來,迅速消失,好像接到了什麼指令,或者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天敵,瘋狂地逃竄。

我將五六式給胖子,讓他裝填子彈,然後自己小心翼翼地來到縫隙的口子上,也不敢出去,探出頭看了看,頓時目瞪口呆,人頭怪鳥一只一只地飛上天空,很快我們四周一只都沒剩下,全跑了,四周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這真他娘的怪了,我給胖子打了個招呼,示意他出來,我們四處看了看,對臨死前的突然轉機,感覺有點不太適應。我心說,上帝,你就算真不想我死,你也得找個好點的理由啊。

我自言自語道:“它們到底在怕什麼東西?這種怪物竟然還有天敵?”話沒說完,胖子就拍了拍我,他看到了什麼東西。

我轉過頭去,只見一邊巨型青銅大門上面封門的人皮,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全部爆裂脫落,兩扇巨大的青銅門竟然向外挪開了一點,一條黝黑無比的細小縫隙,出現在兩扇門的中間。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身的冷汗,這麼大的巨門竟然自己開了,剛才那一下巨震,肯定是門開時候的反應,如此重的門,是誰打開的?誰在里面?

從汪藏海的敘述中,這個地底巨門給描繪成了一個邪神來往于地獄和先世的通道,地門之內有著萬古的邪惡,總之不是好東西,如今地門打開,難道是地獄中的邪神準備出來遛狗了?

這完全是無法預知的景象,一瞬間我腦子轉了十幾圈,是妖怪還是粽子?跑還是看看再說?跑的話往哪邊跑?

此時的思路竟然極端清晰,我自己也開始佩服自己這種被折磨出來的心智了。

可是門開子之後,卻沒有任何動靜,也不見門繼續打開,也不見有東西出來。呆立了良久,胖子問我道:“要不要過去看看?”

但是如果進入之後,一旦大門關閉,這麼巨大的青銅門,就算有一千個人在這里也無法推動,我們肯定就會困死在里面。那知道了秘密又有什麼價值呢?

這其實就是選擇安全地離開這里,還是冒險去得到答案。

權衡再三,我還是無法忍受這幾乎煎熬了我一年之久的謎團,我一定要進去看看,到底汪藏海當年看到的魔境是怎麼樣的景象,到底這延續了上千年的、牽扯我們家族三代的秘密背後,是什麼神秘的力量。

我看了看胖子,他也和我心意相同。

胖子把五六式給我,自己撿起他的M16,從滿地的屍體殘骸中調出了幾只彈匣,然後擦了擦臉上的血,示意我一起過去。

大門太大了,遠處看的一條縫隙,近處幾乎可以開進一輛卡車,要將萬噸重的巨門移動這一點的距離,需要的力量無法估計。

我壓抑著心中的興奮,走到巨門之前。我聞到從縫隙中吹出了一陣奇怪的味道,心跳陡然加快了起來,一種介于緊張和不安之間的情緒越來越濃厚,我們手上全是冷汗,連腳都有點軟。

胖子先用手電照了照,手電光一人巨門之內,就完全消失,什麼也照不到。汪藏海提過,當年東夏人帶他來這里的時候,剛進入門內的一段是一片虛無,必須要用一種奇怪的照明工具,叫做“真實之火”,我們推測肯定使用的是犀角蠟燭,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我想到這里,不由一愣,心說不對,我們沒有這樣的設備,這樣就算我們進去,看到的也是一片漆黑,不知道能不能通過那一片虛無的空間,到達魔境之內?

胖子還沒想到這一點,看我不動了,以為我又害怕了,問我道:“走不走?”

我剛想說話,突然看到青銅巨門縫內的黑暗中亮起子好幾盞燈火,似乎有東西正在走出來。正想拉胖子來看,胖子卻也來拉我,我一回頭,只見我們身下從裂谷地下的石頭縫隙中,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冒起一股淡藍色的薄霧,猶如云浪一樣,迅速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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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1:00:41

云頂天宮 第五十五章 無法解開的謎團


我們退後幾步,發現四周所有的石頭縫隙里都冒出淡藍色的薄霧來,而且速度驚人,幾乎是一瞬間,我們的膝蓋以下就開始霧氣繚繞,眼前也給蒙了一層霧氣一樣,而且還在不斷地上升。很快手電的光就幾乎沒有作用了。

緊接著我們聽到了一連串鹿角號聲從裂谷的一端傳來,悠揚無比,在裂谷中環繞了好幾聲。無數幽幽的黑影,隨著鹿角號聲,排成一列長隊,出現在裂谷盡頭的霧氣中。

我霎時間反應不過來,這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早就已經不成氣候了,怎麼突然又出來這麼多的人?難道還有其他的隊伍在這里?但是又不像,這……人也太多了。

一邊的胖子臉色已經白了,似乎已經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嘴巴打結,好久才說全了:“陰兵借道!”

陰兵?我十分不解,還想問他,沒想到他捂住了我的嘴巴,做了一個絕對不要說話的手勢。我們放下手電,然後直往後退去,躲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面。

隊伍朝著我們不緊不慢地走來,我竟然還看到了前面的人打的番旗的影子,隊伍是四人一行,行走極為整齊,很快就從遠處的裂谷盡頭走到了我們面前,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霧氣的影子越來越清晰起來。

我看著看著,不由自主頭皮就麻了,只見隊伍前頭的人,穿著殷商時代的破舊盔甲,手上打著旗杆,後面有人擡著號角。雖然負重如此嚴重,但是這些人走路都像是在飄一樣,一點聲音也沒有,速度也極其快。再一看他們的臉,我幾乎要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那都是一張張奇長的人臉,整個人腦袋的長度要比普通人長一倍,所有的人都面無表情,臉色極度蒼白。

隊伍幽靈一般從我們面前通過,並沒有發現我們,逕直走人青銅巨門的縫隙之內,所有的士兵都是一模一樣,好像是紙糊的一樣。

我和胖子誰也不敢說話,期望這些人快點過去,這時候,突然胖子按著我嘴巴的手就是一抖,我忙定睛看去,只見悶油瓶竟然也穿著同樣的盔甲,走在了隊伍中間,他正常的人臉和四周妖怪一樣的臉實在差別太大,我們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幾乎要叫出來,難道悶油瓶死了,魂魄給這群陰兵勾去了?

再一看卻看到悶油瓶子的身後還架著他那把黑金古刀,走路的動作和邊上的陰兵完全不同。我馬上就知道他還是活的。

那他想干什麼?難道……我突然冒起十分大膽的念頭--難道他想混進去?

這小子瘋了!我一下子心跳就開始加速,一種久違的恐懼湧上了心頭,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想上去阻止他,但是胖子死死地抓住我,不讓我動彈。

我看到悶油瓶注意到了我們這邊,把頭轉了一轉,正看到我和胖子的臉,他突然竟味深長地笑了笑,動了動嘴巴,說的是:“再見。”

接著他就走入了青銅巨門之中,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中。我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腦袋幾乎要炸裂了一樣。

很快整隊的“陰兵”走入了青銅巨門之中,地面猛然一震動,巨型的大門瞬間便合緊成了一個整體。

我坐倒在地,一股無力的感覺瞬間生起,這是怎麼回事?悶油瓶他到底想干什麼,那些真的是陰兵?

胖子跑過去撿回手電,自己也是一臉驚詫地看著巨門,有點神經錯亂。

可是仍舊沒有時間給我們發呆,四周的霧氣逐漸散去,我們馬上聽見了零星的怪鳥叫聲從裂谷的盡頭傳了出來,越來越響。

胖子頓時反應過來,對我大叫:“快走!那些鳥又飛回來了,這一次咱們肯定沒這麼走運了。”

我給胖子一叫,頓時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冰水,清醒了過來,馬上轉身,跟著胖子向裂谷的另一頭--潘子他們逃跑的方向跑去。

裂谷下的石頭猶如丘陵,極度難爬,我們剛爬出不遠,怪鳥的叫聲已經很近,我不由心里祈禱,如果剛才死了也就算了,如果逃過一劫後還是死在同樣的地方,那真是不值得了。

我們的傷口已經從疼變成了麻,有人說人緊張的時候會忘記疼痛,但是我現在連我自己的腳也感覺不到,連咬牙都跑不快。我和胖子只好互相攙扶,竭力向前跑去,不能停,停下來想要再發力就不可能了。

我們就這樣連滾帶爬,直往深處跑,我很快就幾乎沒有了意識,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

翻過一塊小山一樣的巨石,裂谷的前方出現了三岔口,三條巨大的山體裂縫出現在面前,我有點發蒙,怎麼辦?走哪一條?我們本以為無跡裂谷會一路到底,能在出口處碰到潘子,我們身上沒有任何食物和水,這樣的狀態就算三條路都能出去,不能和他們會合,也是死路一條。

跑到三岔口的地方,我們赫然看見其中一道巨大裂縫的邊上,刻著一個極端難看的箭頭。箭頭指示著一個方向。

胖子大罵:“那老潘子果然懶惰,連個箭頭也不會搞得漂亮點。”

我沒想到他們還會留下箭頭給我們,道:“你還管這些,管用就行了!”也不能多說,我咬緊牙關就鑽入了縫隙之中。

這里的縫隙比裂谷窄上很多,怪鳥飛行得不會太順暢,進入里面,給狩獵到的機會就小上很多,我們一進去就感覺安心了很多。

很快看到前方有手電的光亮,我心中突然一震,心說按照他們的腳程.應該早就跑得很深了,怎麼這里有手電光,難道又遇到意外死在這里了?

才跑幾步,卻看見潘子和幾個老外背滿了子彈正往後走,看樣子是想回來救我們。一看我們潘子大喜,然後又一呆,問道:“就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我說別提了,太慘了,快點走,後面那些鳥還跟著。

這里能聽到叫聲,但是上空的情況一點也看不清楚,沒有照明彈,用手電去看怪鳥是看不到的。

潘子招手馬上又回去,最後的人打起一只冷煙火,在前面帶路,一個老外看我傷成這樣,就背起了我,一行人迅速退入裂縫的盡頭。

我很久沒讓人背了,覺得很不習慣,但是那冷煙火云深無跡照起了這條縫隙四周岩壁上的大量壁畫,突然又引起了我的興趣。可惜跑得實在太快,根本無法仔細去看。

淒涼的叫聲逐漸減弱,看來怪鳥開始放棄追擊了,其實我們一看到潘子,心就安了很多,知道自己恐怕死不了了。他帶來的人都是阿甯隊伍中的射擊好手,就算真的打遭遇戰,也不至于會吃虧。

想起阿甯的隊伍,就想起阿甯,我問潘子有沒有看到她。

潘子說放心吧,那美妞給人敲昏背回來了。

跑了很久很久,縫隙越走越窄,最後只能一個人一個人通過,空氣突然暖和起來,我們放慢了速度,這時候前面又出現了兩個人,是守夜的警戒人,看到我們回來,都發出了歡呼的聲音。

我想問為什麼這里的溫度會高起來,就已經看到了潘子的營地邊上有好幾個溫泉,頓時我就徹底放松了,一種無力感頓時傳遍全身,幾乎就當場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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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兆霆
子爵 | 2014-6-7 11:00:53

云頂天宮 第五十六章 休整之後


阿甯隊伍的醫生給我們檢查了傷口,打了消炎針和動物疾病疫苗,撕裂太長的傷口都清洗好縫合了起來,胖子屁股上的傷口最嚴重,使得他只能趴著吃東西。

我們餓極了,雖然食物不多,但是他們的向導說這里有活風,肯定有路出去,所以也不用太緊張。我們吃了很多糖類的食物,身體各部分的感覺都有所回歸,疼的地方更疼,癢的地方更癢,十分的難受。

三叔還是神志不清,不過高燒已經退了,潘子將他裹在睡袋里,不停地喂一些水給他。

溫泉水取之不絕,我們都用它來擦身體,這里的環境遠算不上宜人,但是我卻感覺這一把身子擦得簡直是做神仙一樣。

期間我把我看到的毫無保留地講給了他們聽,其他人聽了都悶聲不響,不發表任何議論。他們這幾個老外,這一次算是見識到了中國古老神秘中詭異邪惡的一面,你說要他們再有什麼想法,恐怕也困難。

其中一個動物專家說,那種生活在怪鳥嘴巴中的猴子一樣的怪物,可能是遠古的一種寄生關系,就好比趴在狼背上的狽一樣,怪鳥可能無法消化食物,而“口中猴”幫它消化食物,怪鳥靠口中猴子的糞便為生,這在海洋之中很常見。

我不置可否,進入云頂天宮的這一切事情,節奏太快,我們根本無法透過氣來,我現在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實在不想再去考慮這些東西。

不過私下里,我還是和這幾個專家作了個約定,大家如果能夠活著回去,在這件事情上如果有什麼進展,可以通過正E-mail資源共享,希望以後我們可以不再是比快的競爭關系。

我們在原地休整了半天時間,潘子就帶著幾個人往縫隙的更深處探路,接著我們再次啟程,向著山裂隙的深處繼續前進。

洞穴專家的意見是這條縫隙應該有通往地面的出口,不然不會有流動的空氣,而且出口必然是一個風口。

我當時並不信任他,但是等到我們走了將近一天時間,走著走著,突然發現四周熟悉起來,而胖子張大嘴巴指著一邊裂縫上被人剝落的雙層壁畫的時候,我不由就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這條裂隙的出口,竟然就是我們在上山時候躲避暴風雪的那條被封石封死的岩石縫隙。

我看到了我們遺留在里面的生活用品,潘子也苦笑起來。

當時我們來這里,浩浩蕩蕩,現在都猶如敗兵,當時看著雙層壁畫,猜測云頂天宮中秘密的時候的那種興奮和神秘,已經變成了無法回避的苦澀和諷刺。而且當時我們怎麼也想不到,只要再往這條縫隙中走上幾公里,就是九龍擡屍棺的所在。我們竟然繞了如此巨大的一個圈子。

這真是絕大的諷刺了,也不知道這個諷刺,是汪藏海留給我們的最後驚訝,還是連他也不知道的一個天大的巧合。云深無跡。

之後,我們很快走出了縫隙,所有人一個星期來第一次看見了太陽,全都給照得睜不開眼睛。

我們的食物基本上吃完了,不過我們不缺水,精力還算充沛,餓肚子走上一天時間應該不成問題。于是訂立了路線,阿甯通過衛星電話,聯系好子醫生和接應,說在路上就會有人來接應我們。

我們跟著他們的隊伍,緩緩下了雪線,碰上山地救援隊的時候,已是在營山村外了。

所有的傷員全部被吉普車運到了最近的醫院做簡單處理,然後再送到吉林大學第三醫院。三叔經過檢查是劇烈腦震蕩和傷口感染飛庫網引起的並發症,需要長時間的調理,我和胖子則全是外傷,以致我再也沒有羨慕過潘子健壯全是傷疤的肉體,因為我也不會比他遜色多少。

而且,雖然我對于三叔的目的和動機還是完全不知道,但是總算是把他的人找回來,心中也頗有一種自豪感。

三叔一直要在醫院治療,直到病情穩定,我、潘子、胖子和幾個老外在吉林放蕩happy了大概半個月後也各自告辭。

潘子回了長沙,收拾殘局需要大量的精力,後來就沒什麼聯系了。胖子回了北京潘家園,說要休息幾個月,幾個老外各自回國,我只剩下一個人,一邊照顧三叔,一邊整理我的想法,試圖使用自己先有的線索,理出一點眉目來,但是沒有三叔的那一部分信息,實在沒有辦法把整件事情想透。

其實汪藏海那一部分的謎題都已經很清楚了:

第一,云頂天宮並不是汪藏海建築的,而是汪藏海改建的。(但是這座殷商時期的巨大遺址,以前到底是誰為了什麼目的修建的呢?)

第二,汪藏海參與到這個改建工程並不是自願的,大部分參與改造工程的漢人工匠,都是東夏人脅迫過來,在改建工程進行當中,總司令汪藏海就開始設計了幾乎橫貫小聖和三聖兩山的逃亡密道,以免地宮封閉時,給異族的萬奴王陷葬。

第三,在改建陵寢的過程中,汪藏海逐漸隱藏了在東夏皇陵之底、長白山山體深處的眾多秘密。(他在青銅巨門之內,到底看到了什麼?)

第四,汪藏海將這些秘密記錄在龍魚密文上,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得世人所見。

第五,因為東夏是邊境小國,國庫不盈,云頂天宮的諸多奇珍異寶,都是從其他墓穴中搜刮而來,汪藏海在指導東夏軍隊棺倒的時候,偷偷將龍魚密文藏于這些古墓之內,希望能夠有人發現。一共放了兩條,最後一條,是他自己老死之前,藏入了自己的墳墓中。

第六,他為什麼要把古墓修建在海底?是害怕東夏的後人斷絕了這個秘密?

第七,海底墓中消失的人,出現在于云頂天宮的密室中。(除了兩個人之外,其他人都死去了,但是這兩個人是誰?他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也和悶油瓶一樣,進入了巨門之內?他們到底為什麼要進去呢?三叔到云深頂天宮去,目的是什麼呢?)

第八,巨大的青銅古樹、巨大的青銅暗門,和幾個地方都出現的六角鈴鐺,這些青銅的東西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系?它代表著一種神秘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呢?

我逐漸發現,二十年前在海底墓穴中發生的一切,才是關鍵。

云頂天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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