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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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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修煉鳳凰不死術

  接下來船在江中游,一路往上游而去,就要進入巴蜀之地。

  路上又遭遇了幾波不太強烈的狙擊,都被柳下跖輕易打退。

  表面上看這似乎是熊居已經妥協了,不願再耗費龐大的人力物力來追殺楚河。

  畢竟楚河雖然佔據了一定的名份,但是手上無兵無將,衝殺回來奪取王位的機會基本為零。

  但是楚河不會這樣天真,因為如果熊居如果真的放棄了,就不會再派出這些零星點點的進攻,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浪費。

  之所以這樣做,只能說明熊居是想麻痺他們,更要麻痺柳下跖。關鍵時候來一下狠的。

  楚河手中展開早就準備好的春秋時期的地圖,仔細看了看。

  瘋人余晃蕩到楚河身邊,嘴裡叼著一根魚骨頭道:「不用看了,再走兩日,等到了楚國和巴蜀交界之處,熊居的最後一波進攻就會來了,那是一場硬仗,想多了沒用,還不如先用盡手段,短時間內將實力提升起來再說。」

  瘋人余的意思楚河懂。

  前文早就提過,一些居家出行適用型的法術,在末法的現代社會,反而成為了難得的秘術。而相比起來,信價比最高,且最為大家廣泛追逐的,卻是那種放在古代,神憎鬼厭為正道之流所不喜的增功之法。

  這種法門,大多以涸澤而漁損傷根基為代價,快速提升實力,讓人的力量在短時間內暴漲一個甚至數個階層。

  有些強大且詭異的法門,甚至可以讓築基修士短時間內結出金丹,只是如此一來,不僅沒能延長壽命,反而極大地縮短了生命線。

  不過一切的損傷都會在結束副本後,被強大的時空力量消除。

  強行增強功力,帶來的卻是對副本極大的挖掘度以及在副本中的存活率。

  楚河第一次知道的時候,便驚歎過,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如此說來,他的乾坤借法之術還有踏歌行、八荒吞氣,都可以算是增功法門,只是這三門法門,都脫胎於正道,除了乾坤借法之術施展過度會有損根基,其它兩門都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當然缺點就是,提升的實力不持久,且幅度並不太高。

  「我現在的三門瞬間爆發,增強實力的法門,也唯有乾坤借法之術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只要我的肉身足夠強,氣血足夠充沛,就能在一瞬間借得更多的天地之力歸入己身。」

  「如此想來,那門巫術我確實該提上修煉的日程了,也正好···在副本中熟悉一下,這門巫術十分危險,若是在現實中修煉出了什麼差池,後悔都來不及。」

  楚河所想到的正是之前在祝融神殿中與祝融咒一同得到的鳳凰不死之術。

  不同於祝融咒中囊括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火系巫咒,幾乎可以稱之為火系巫咒百科全書。

  鳳凰不死術是一門鍛體用巫術。

  巫源自於遠古先民,他們從天地自然中領悟和汲取力量,從神祇那裡借取甚至奪走權能。學習這世間的神異之獸,將它們的力量歸入人軀之中。

  總體而言大約可以概括分為巫咒和巫體兩個部分。

  巫咒以精神力為核心催動,而巫體則是錘煉人體自身,讓人的軀體能夠充斥更加龐大的氣血力量,作為強大的容器,承受更加龐大的精神力。

  每一個強大的巫,都不僅僅掌握著眾多強橫的巫咒,更擁有著強壯之極的身體,極難被殺死。

  傳說中的大巫蚩尤,被黃帝斬殺後,他的身體被分開封印,卻依舊都保持鮮活,並未死去,生命力之旺盛可想而知。

  而大巫刑天,被砍斷了頭,依舊能揮舞著干戚,殺入天宮與天帝大戰。

  鳳凰不死術,學習的正是鳳凰涅槃重生不死的神異,修煉過程中需要不斷的吞食火焰,並且讓肉身容納百種不同的強大奇異之火,最後組合出具有重生能力的鳳凰涅槃火。

  而作為附帶的能力,每融合一種奇異之火入體,肉身的強橫程度就會上升一個檔次。

  等到百種奇異之火歸於肉身,楚河甚至可以輕易以肉身的力量,做到拔山斷岳,破海截流。

  坐在船板上,楚河迎著初升的朝陽,將朝陽的第一縷光,化作一絲絲小火苗吸收入赤裸的上半身。

  這些小火苗就像是一根根尖銳之極的鋼針,在楚河的心口處不斷地描繪著,繪製出鳳凰的圖騰。

  以太陽之火氣,繪製鳳凰圖騰在心口,正是這鳳凰不死術的第一步。

  當楚河運轉這門巫法的時候,在外人看來,光線似乎在他周身扭曲,朝著他往裡塌陷。

  作為祝融的嫡系血裔,楚河在這個副本中的強大血脈,著實給他提供了不小的助力。

  對於火焰的天然親和力,讓他能夠更快的完成鳳凰不死術的第一步。

  當正午時分,太陽最為酷熱熾烈之時,楚河胸口的鳳凰已經描繪成型,只是看起來十分的死板、呆滯,缺乏靈動,就像是三流的紋身師傅,隨便紋上去的一般。

  楚河取出從嗤餚那裡奪來的那團異獸之火,一咬牙猛然朝著心口的鳳凰圖騰按下去。

  噗嗤!

  就像是燒紅的烙鐵放入冰水中的聲音。

  楚河上半身的皮膚肉眼可見的通紅起來,隱隱還可以嗅到一股肉燒焦的味道。

  而那原本看起來,死板的鳳凰紋身,一瞬間彷彿震動了一下翅膀,當異獸之火消失在楚河的心口處,楚河的全身冒著白煙,皮膚更加地滾燙、赤紅之時。

  那鳳凰紋身竟然在楚河的身上緩緩的遨遊了一圈,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等到鳳凰紋身重新盤旋回到楚河的心口處,楚河滾燙的皮膚開始降溫。

  噗!

  楚河吐出一口黑血,黑血落在甲板上,將木質的甲板都點燃,若不是秦大爺眼明手快,從江中抓取了一大團水砸在那點燃之處,說不定還會造成一些麻煩。

  吐出一口滾燙的黑血,楚河面色反而紅潤起來,赤裸的上半身上,肌肉十分有韻律地鼓動,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在敲打著它們。

  而唯有楚河能聽見,自己的筋骨也在發出一聲聲如同拉弦驚弓的聲音。滾落的汗水,還來不及在楚河的身下匯聚成流,便已經被他體表的高溫蒸發,化為白霧。

  雖然過程中忍受了不小的痛苦,初步引入太陽火氣時,億萬鋼針同時扎入身體的刺痛。融入異獸之火後,全身滾燙,彷彿要融化了一般的難受。

  但是成果是顯著的。

  楚河握了握拳,感覺自己現在的身體內氣血翻騰,力量極強,他有自信只憑借肌肉的力量,一拳便可以生生撕裂一頭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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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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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盜亦有道

  肉身力量的暴增,卻並未讓楚河得意忘形。

  因為他自己知道,為了能夠迅速初步入門鳳凰不死術,他消耗了多少身體的潛力。

  這是不足取的。

  如果準備更充分些,事先安排好冰窖,然後輔佐以各種補充氣血和元氣的靈藥,再進行入門,不僅效果更佳,而且也不會給身體造成過重的負擔。

  楚河吐出的那一口黑血,正是他的身體已經形成暗傷的證明。

  同時這一次的入門,也讓楚河對鳳凰不死術的一些特性,有了一定的瞭解。

  至於楚河以水系真氣築基,卻又修煉火屬性的練體巫術,會不會造成水火衝突。

  只能說,會這麼認為的人,對力量一無所知。

  常有言說,人體是個小宇宙。這話是真是假,有沒有依據暫且不提。

  人體本身就是由各種元素組成的,水和火,陰和陽···對立而又統一的整體。如同大自然,一切的自然元素,都充斥其中。自然界可因這些衝突的元素而直接就炸了?

  水火衝突,源自於一種失控,是在沒有秩序引導下,產生的一種偶然現象。而如果那麼容易失控的力量,要來何用?

  能夠被傳承下來,作為修煉法門的功法,十有八九都是經過千錘百煉,所修出的力量,都是在可控範圍之內的。

  無論是水、是火、是雷、是電、是風,還是別的什麼形式的力量,只要被束縛在體內,為人所控制之時,都基本上不會發生屬性對衝這種事情。屬性克制、互相衝突,在於爆發於體外,與天地靈氣交感之時。

  那時力量就開始呈現一種散射狀態,漸漸的不是那麼的萬般由心。

  楚河以真水練氣,真火鍛體,反而形成了一種陰陽之氣的互生,有益無害。

  等到楚河收功而起,早就被楚河這般異象吸引的眾人,便都齊齊過來詢問究竟,只是楚河又怎會說實話。

  雖然共同經歷了一些生死磨練,眼下都已經熟絡,但是人心多變,最不經考驗,鳳凰不死術效用強大,足可以稱得上是蓋世之絕學,倘若透露出去,難免會有些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反而不美。

  而楚河敷衍一番,雖然會令一些人心中有疙瘩不滿,但是卻並無大礙。旁人眼中的自己是何摸樣,楚河一向也並不是很在乎。

  反而是等到人群散去之後,柳下跖卻突然對楚河說道:「你這門巫術的力量很強,我能感覺到一種絕對的火焰掌控力量在其中孕育。但是絕對往往催生毀滅,你想要撐過毀滅,而獲得新生,就需要把握好自己的心神。」

  柳下拓說得不是很明白,楚河卻將這話記在了心裡,總覺得有一天會有用。

  卻見柳下跖取出自己的石棍,用力一晃。

  石棍上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柳下跖從這火焰中摘下一朵燃燒的火苗遞給楚河道:「這是石中火,你若用得著,便拿去吧!」

  楚河也不客氣,接過石中火用玉匣子收了起來。

  現在他還沒有習慣新生的力量,需要好好消化一番,並不急於融合第二朵火焰。

  「對了還未問過,你又為何會到這楚國蠻荒之地來?」楚河本不是那麼好奇心重的人,所以接連幾天,他都沒有主動詢問柳下跖經過這裡的原因。

  但是現在楚河卻又起了一些別的心思,有點捨不得柳下跖這麼好的一個保鏢兼打手,故而才開口詢問,想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柳下跖這樣的人物,勉強不得,便只能施以恩惠。

  只是想要給其恩惠,也需要機會。詢問其目的,正是看看,有沒有施恩之機。

  柳下跖心中可無楚河這麼多的彎彎繞,聽楚河開口詢問,便道:「多年以前,我曾經路過蜀地,曾經偶然得見一商賈,知其家中有一寶物,精美絕倫,我見之欣喜,求購不得,心癢難耐,便乘著夜色盜走,留書一封,自行取走把玩,言三年之後便會歸還。」

  「卻不料三年之後,我派人送還寶物時,卻得回消息,那商賈因惹怒了當地權貴,滿門皆被權貴所殺。」

  「我與他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是得玩賞其家中寶物三年,也算是有些瓜葛。故而特意趕往蜀地,為其復仇。」

  楚河聞言,頓時無語。

  這個理由,這個解釋,真的都很強勢,楚河表示理解不能。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殺的商賈是罪有應得呢?」嚴格來說,楚河這算是強詞奪理了,一人獲罪,誅殺滿門,本身就是屬於野蠻社會的野蠻暴力,無論商賈是否有罪,滿門被誅,那便是不義。

  當然這是以現代人的角度在看問題。

  古代,特別是戰亂頻繁的春秋戰國,滅門、株連,那是極為尋常的事情,在很多當時代的人價值觀中,並無不妥。

  聽聞楚河所問,柳下跖哈哈大笑道:「我哪裡管那麼許多!我與那商賈有舊,與那殺他的權貴卻沒有什麼交情。大丈夫行事,自然是但憑快意。」

  楚河聞言,心中有數。

  這柳下跖簡單來說,就是知小義而無大義,難怪和儒家那群人看不對眼,對孔子百般看不上。這是三觀上的不同。

  只是此事明瞭,楚河卻沒什麼插手的空間。

  以柳下跖的手段,要滅蜀地的一門權貴,實則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想要拴住柳下跖,看來還要想別的辦法才行。

  行船第四日,船至巫山。

  此處巫山泛指後世三峽,是整片區域的統稱,並非單單指某一座山。

  再往前,就要進入巴蜀境內。

  所有人心中都有數,就在這一段江域,來自楚平王的狙擊,將會最為猛烈。

  柳下跖早已一人站在船頭,手持著石棍,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兩岸的懸崖絕壁。

  那原本應該有著老猿長鳴的崖上古林,此時卻寂靜無聲,連鳥雀之聲也無。

  轟隆隆!

  突然上游有一道水線迅速地蔓延過來,眾人紛紛等到拿起望遠鏡觀看,便能看見,有近十米高的水牆,正洶湧傾瀉而下,朝著下游湧了過來。

  「好毒的手段!上游截流蓄水,就等著我們來,然後掘開臨時堤壩,以狂湧之江水,直接將我們淹沒。」秦大爺面色緊繃,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嬉鬧不正經。

  「這特麼科學麼?截斷長江,你特麼知道搞一個這樣的工程,在現代都需要花多少錢,耗費多少人力物力麼?何況這是古代。」吳建偉瘋狂吐槽道。

  「呵呵!」聞言者無不冷笑。

  神異顯世,百聖降生的時代,你講科學,確定不是來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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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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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古有猛士,力可擔山

  「都站穩了!」柳下跖站在船頭,頭也不回地說道。

  下一刻手中的石棍一舉,跳下船去。

  「起!」

  一聲大喝,能承載三四十號人的大帆船被直接舉了起來,柳下跖手杵著石棍,腳踩著波濤。

  近十米高的巨浪翻滾而來之時,柳下跖手裡的石棍一甩,單手托著帆船凌空而起。

  腳下是濁浪滔滔。

  帆船之內,一陣劇烈的顛簸,有大浪翻入帆船之內。早有準備的眾人都紛紛抓住固定在桅桿上的繩索。雖然都摔的七暈八素,卻好險沒有被拋飛出去。

  待到帆船重新落在江面上,柳下跖重新翻落在船頭,前方狹長的水峽卻忽然朝著中間合攏起來。

  江面上迴盪著一個充滿了戾氣的聲音。

  「熊頦小兒!害我大王!還不速速死來!」

  此言之中,每一個字落下,都如同怒雷,轟擊於江面,炸出片片水波。

  楚河面色微變,心中有數,低聲道:「原來如此,熊居打的是這個主意。好一個一箭雙鵰,好一個驅虎吞狼。」

  「那是誰!竟然有翻江倒山的能耐。」曹俊生駭然地詢問道。

  「薳啟疆!昔日楚靈王麾下第一將,我殺了楚靈王,他恨我入骨。熊居刻意以小股人員不斷地騷擾、麻痺我們,就是為了將我們驅趕到薳啟疆的管轄範圍中來。讓我們與薳啟疆決戰,最後無論是哪一方獲勝,勢必都會受到折損。他最後坐收漁翁之利。」楚河簡單分析解釋道。

  薳啟疆是楚靈王的心腹,楚平王熊居雖然因為其實力強大不敢動他,卻也恨不得殺了他,否則寢食難安。

  就目前而言,薳啟疆對楚平王的威脅,還要勝過楚河這個空有名頭的楚王。

  雖然楚河對此人素未蒙面,但是卻已經是數次『久仰大名』,今日雖然還是未曾見到真容,但是隻觀其聲勢,便可見其強大,非同一般。

  船頭的柳下跖卻絲毫沒有被薳啟疆的聲勢嚇住,反而哈哈大笑道:「早就聽聞楚國有無雙上將薳啟疆,有九天擒鵬,下海捉蛟的本事。今日我展跖就要好好見識一番。」

  柳下跖真名展跖,姓氏源頭乃是上古大姓姬氏。尋常而言,他都以柳下跖自稱,柳下其實就是其祖傳的封地,並非姓氏。

  唯有遇到真正值得重視的對手之時,柳下跖才會曝出真實姓名,以示尊重。

  「展跖!此事你若真要插手?」江面之上驟然之間出現了跨坐著青色犀牛的身影。

  那犀牛唯有鼻尖有獨角,獨角銀白,四蹄踏水,隱隱有黑霧繚繞,顯然是異種奇獸,非同一般。

  「大丈夫一諾,自然無悔,我說過要保熊頦公子七天,豈能食言。」柳下跖說罷,足下一跺,帆船尾部高高翹起。

  柳下跖其人已經衝向薳啟疆。

  手中的石棍帶著灼熱之極的石中火,蘊含著千鈞之力。

  一棍砸下去,距離薳啟疆尚有十幾米遠,那整片江面便已經開始微微下沉。

  灼熱的高溫蒸發起的水蒸氣,已經開始瀰漫著一片江面。

  只見那霧氣之中,薳啟疆雙目明亮如星斗,略帶花白的長髯一甩,一把古銅長矛已經順手刺出。

  一點寒芒,下刻如同掀起了臘月飛雪。

  江面上的水蒸氣,都化作冰屑灑落,而薳啟疆的長矛已經點在了柳下跖的石棍之上。一矛刺出,蠻力驚人。

  柳下跖腳踩著江面,每一腳下去,都是波濤洶湧,降低暗流滔滔。

  一些原本徘徊在江底的生物,都被這一股股的暗流撕裂,憑白送了性命。

  乍一交手,一直彷彿無所不能的柳下跖,竟然小輸了一招。

  固然從歷史的角度上來看,薳啟疆遠不如柳下跖那麼出名。

  但是名聲不等於實力。

  真實而言,柳下跖不過是一個流竄於諸國的強盜頭子,之所以名傳後世,有著許多巧合因素。

  而薳啟疆確是楚國上將,且年長於柳下跖,實力更強一些,其實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們快划船繞過去!只要進入巴蜀境內,薳啟疆為免引起兩國紛爭,或許不會再追來。」楚河大聲吩咐道。

  雖然只是一點可能性,但是依舊值得去爭取。

  只是還未等眾人下到船艙,卻發現船艙不知何時已經開始漏水,帆船開始漸漸的往下沉。

  「有人鑿穿了船底,江底一定還有伏兵,我們大多數不擅長水戰!先想辦法上岸。」楚河皺眉說道。

  雖然他可以直接踏波上岸,九江行脈法修出的真元,確實也擅長水中作戰。但是那只是他,眼下危機,單靠他一個人是無法術過的。

  當一個人的力量,無法強大到決定戰局之時,依靠的依舊還是群體。

  秦大爺直接出手,一掌就將一根桅桿打斷然後拋入江中,轉身又是一掌,又有一根桅桿倒塌。

  兩根桅桿入江,秦大爺已經如同大鳥一般飛身而起,左右手還抓著曹俊生和吳建偉,踩著江上漂浮的兩根桅桿,輕巧落到岸上。

  還在船上的一群人自然也都有學有樣,將船上能漂浮可迅速拆卸的東西都拆下來,然後丟到江面上,作為支點,紛紛運轉輕身之術,快速渡江。

  楚河卻留在最後,直接將一桶汽油倒在船上,等到人橫飛出去後,這才念頭一動,打了個響指。

  整艘船頓時便熊熊燃燒起來。

  那些原本順著鑿開的船底,悄悄潛入帆船,準備偷襲的楚國士兵,一冒頭頓時便被烈火燒了個正著。

  踏浪而行,楚河回身丟出兩個從吳建偉那裡摸來的手雷,順手就丟到了船上。

  轟!

  一聲巨響,巨大的火焰在江上炸開了花。

  高爆手雷對付『繼』這樣的異種怪魚似乎不是很有效,但是針對肉身孱弱的人類,那還是殺傷力十足的。

  潛於江底偷襲上來的這些楚國士兵本來也沒有穿什麼厚重的防護裝備,火焰中手雷轟然炸開,一瞬間就將他們撕碎。

  噠噠噠!

  江岸邊已經響起了一連串的槍聲。

  顯然是上岸的那群人,與薳啟疆手下的楚國士兵開始交手。

  就在此時,楚河站在江面上,回身之時便正巧看到,薳啟疆揮手拔起了江邊的一座孤山,用力的朝著柳下跖丟去。

  柳下跖一時不查,來不及躲閃,石棍抵住那孤山,卻還是被那孤山壓入水底。

  下一刻薳啟疆坐下的犀牛狂奔,馱著薳啟疆幾乎轉瞬便出現在了楚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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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身父親啊

  薳啟疆駕著銀角犀牛,手中的古銅長矛直指楚河,大喝一聲:「熊頦小兒!給我納命來!」

  聲音落下,那長矛迅疾,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就要洞穿楚河的胸腹。

  面對直撲而來的薳啟疆,面對薳啟疆致命的一矛,楚河根本無法躲閃,龐大的壓力,擠壓得他連喘氣都困難,更不用說奮起反抗。

  噗通!

  楚河腳下真元一洩,墜入江底。

  薳啟疆一矛刺下,江水被鋒利氣息分開,繼續朝著楚河猛衝。

  這一矛楚河自然認得,乃是薳家槍法中的一招,名為『飛龍探海』,薳啟疆為了貼合戰場廝殺,將一身強大槍法改換為了矛法,隻取招法中的筆直、剛猛之道,那些跟注重於個人鬥技的曲折委婉運槍之法,則是被捨棄大半。

  江中水寒,刺激之下,楚河反而清醒過來。

  掌心早已畫好的符文催動,強大的天地靈氣吸附過來。

  築基五層、六層、七層、八層···。

  一口氣,楚河以乾坤借法之術瞬間提升了四層小境界,若非他已經初步修成了鳳凰不死術,只怕現在早已血枯而亡。

  即便如此,楚河的面色也慘白起來,整個人失血過多,氣息卻極為強盛且不穩定。

  吼!

  張嘴一聲龍吟,八荒吞氣。

  築基九層。

  築基九層,塔高九層,寶塔之上孕靈珠。

  楚河的靈珠雖然還未生,但是已經有一點點靈光閃爍,終於讓楚河擺脫了被薳啟疆強盛的氣勢直接壓制。

  剎那之間,楚河手持黑傘,直接一槍朝著薳啟疆刺去。

  用的卻是薳家槍法中的起手式。

  這一槍本無太多攻擊意圖,乃是薳家子弟,相互切磋之前的問候之禮。

  見楚河用出這樣一招,薳啟疆便是一愣,猛衝之勢驟然而停。

  「你怎麼會用我薳家槍法?」薳啟疆雙目圓瞪著楚河,心中的疑惑讓他暫緩了殺死楚河。

  楚河還在想著如何拖延,就見江心爆炸出岩漿,將半邊江水都煮沸。

  柳下跖終於掙脫出來,一聲咆哮:「薳啟疆!我不服!過來應戰!」

  柳下跖的身上,隱隱有一層層的邪異鬼氣環繞,破碎的衣衫下,浮現出來的是一張張古怪的人臉刺青。

  咋一看,倒也分辨不出,他究竟用的是哪一派的手段。

  邪異的鬼氣與凶殘的石中火結合在一起,反而構成了一種特殊的灼燒虛無的火焰。

  這種火可在水中燃燒,且無有停止之勢。

  咕嚕嚕···!

  江水沸騰,柳下跖掀起滾燙的江水朝著薳啟疆蔓延過去。

  薳啟疆遲疑了一瞬,終歸心中有疑惑未解,沒有一矛結果了楚河,而是想要將楚河擒拿下來,逼問清楚。

  只是高手交鋒,瞬間的遲疑,便是機會喪失。

  就在薳啟疆打算擒下楚河的一瞬間,柳下跖已經撲面過來,一棍朝著他的後腦勺擊去。若是打的結實,即便薳啟疆的腦袋是首山銅打的,只怕也要被融化打爆。

  此時薳啟疆已經不得不回身一矛,以截擊柳下跖的石棍。

  楚河趁機遁逃,逃出戰鬥區域。

  薳啟疆和柳下跖的戰鬥繼續,火光、冰霜、暴風、狂浪、水霧連成一片,隱約可見的是,柳下跖還是處於下風,已經負傷。

  楚河知道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否則只要柳下跖倒下,他自然也在劫難逃。

  便開口大聲喊道:「薳啟疆!你不是想知道我從什麼地方學來薳家槍法嗎?那我就告訴你。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身父親啊!」

  江面上回音裊裊,顯然楚河的聲音極大。

  這一聲落下,就連岸邊的槍響,弓弦崩裂的聲音,以及戰馬的嘶鳴聲都齊齊暗啞。

  柳下跖忽然爆發出一陣猛烈的爆笑聲。

  濃霧中薳啟疆的臉色忽然腫的通紅,滿頭的長髮一根根的豎起,將頭盔都掀開。

  「熊頦小兒!你欺吾太甚,吾不殺你,誓不為人!」薳啟疆咬牙切齒地咆哮,一矛逼退了柳下跖,就要再撲向楚河。

  只是柳下跖哪裡會讓他如意,自然揮棍截擊。

  如此一來,薳啟疆無心戀戰,只想著擺脫柳下跖來將楚河擊殺,反而讓柳下跖一再抓住破綻,硬生生地受了柳下跖好幾棍。

  薳啟疆戰場廝殺多年,受了柳下跖幾棍後,清醒過來,知道不能被楚河激怒,唯有先解決了柳下跖,方能擒住楚河以解心頭只恨,便再次回身,將一身戰力催發到極致。

  手中的長矛炸開,帶著一種萬馬齊踏,剪碎山河的魄力。

  赫然便是兵家手段。

  薳啟疆已經將兵家之法與自身的家傳槍法合一,一人可成一軍,一人如同千軍萬馬。

  他這手段卻又不同於公子晏,是兵家形勢一派,雷動風舉,後發而先至,離合背向,變化無常。

  多少戰場猛將,正是出身這個流派。

  說起來,平頭哥也算是這一脈的傳承。

  楚河見薳啟疆清醒過來,便再次開口嘲諷道:「啟疆吾兒!何以要殺為父!汝若不信,吾便告知,汝右臀之上,可有三顆黑痣否?」

  這話說得半文不白的,著實也沒什麼水準。

  但是薳啟疆聽了之後,原本已經漸漸熄滅的怒火,便再度高熾。

  楚河這話當真是惡毒之極,他說他是薳啟疆的父親,以知道薳啟疆的右邊屁股上有三顆黑痣為證據。

  但是這特麼能當證據麼?

  難不成薳啟疆楚國堂堂上將,還在眾人面前寬衣解帶,露出右臀來證明,自己屁股上沒有三顆黑痣?

  即便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是楚河激怒薳啟疆之言。但是這年月,沒腦子的人一大堆,那些原本埋伏在山林裡的楚國士兵,有多少活了十幾年,活人都沒見過多少,哪裡曉得這些彎彎繞的花花腸子?

  說不准就當了真。

  日後若是傳出去,他薳啟疆薳大將軍,還如何做人?

  怒火當頭,薳啟疆硬生生地受了柳下跖的三棍,吐出好幾口淤血,踏著滾滾波瀾,如同惡鬼一般朝著楚河撲來。

  楚河此時正在岸邊,大手一揮,便取出從吳建偉那裡搞來的『報廢』反坦克火箭筒,對準了薳啟疆直接開炮。

  這玩意可惜稀有品,連同吳建偉手上的,一共也就兩架發射器,和八顆穿甲高爆彈頭。

  楚河對準薳啟疆射出一炮後,根本不看結果,便開始迅速填裝新的彈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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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終於各奔東西

  轟!

  穿甲高爆彈頭迎著面爆炸開來,薳啟疆即便是臉皮再厚,那也被砸得鼻血橫流,眼冒金星。

  柳下跖乘機欺身而上,一棍子敲在薳啟疆的頭上,將其徹底打蒙過去。

  緊接著便是接連數棍,將薳啟疆身上的骨頭能打斷的都打斷,再用牛妖筋製成的繩子將其捆起來。

  「爾等將軍已經被擒,還不住手?」楚河眼見如此,收起火箭筒,扭頭便高聲呼喊。

  山林之中的打殺聲漸漸停了下來,濃郁的敬畏之力,從山林中散發出來,雖然不是衝著楚河來的,卻能為楚河所用。

  楚河急忙出手,將強大的敬畏之力勾勒成一個特殊的巫紋,然後一刀劃開薳啟疆的眉心,將巫紋打了進去。

  即便薳啟疆還在昏沉之中,依舊強烈的抵抗著巫紋的入侵。

  柳下跖咧嘴衝著楚河一笑,一巴掌拍在薳啟疆的腦門上,將薳啟疆的精神壓制住,任由那巫紋順著眉心烙印進去。

  直到巫紋根植入薳啟疆的靈魂深處,柳下跖方才鬆開手掌,拍拍手道:「行了!如今你收服了薳啟疆,無論是自保還是反攻,奪回王位,都有了本錢。我亦還有要事要辦,就不多留了。」

  楚河自然不捨這麼個大高手、好打手離開,幾番出言挽留,只可惜柳下跖去意堅決,與楚河說道幾句後,便大步離開,三兩腳便踩入雲中,跳躍而去。

  如同他來時一般突然,走得也是這般的突然。

  楚河提著薳啟疆等他醒來,周圍是一眾同行者,而那些原本圍攻眾人的楚國士兵,則是被收繳了兵器和盔甲,看押在一旁。

  好幾千人的楚國士兵,卻成了這區區幾十人的俘虜。

  等到薳啟疆清醒過來,面上已經露出一絲苦澀,扭頭看向楚河,不甘心卻依舊不得不低頭道:「薳啟疆拜見主上!」

  聽其言語做派,分明神智未失,他還是他,但是卻被下了靈魂巫咒,必須聽命於楚河,生死皆在楚河一念之間,並且對於楚河的任何命令,都不敢不從。

  「好厲害的火魂奴咒!」楚河心中感慨。這門巫咒,乃是上古之時,祝融一脈的巫師,用來奴役被俘虜的敵方強者開發出來的。

  是否無解,楚河不敢保證,但是眼下薳啟疆無疑已經被控制住,不僅不是敵人,反而成為了幫手。

  有了薳啟疆的保護,眾人不用在疲於奔命,更不用進入巴蜀,而是就在巫山一代薳啟疆的軍營中駐紮下來。

  安頓之後,原本被擱置的各自計劃,紛紛也都提上日程。

  零落為首的委員會眾人,打算去鄭國找姬僑,也就是鼎鼎有名的法家子產拜在其門下,學習法家之術。

  這倒是沒有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法家之術有代天執法之威,定下條例,萬物皆在條例中運行,而法家強者,則可借助強大的法理,宣威審判,法理越是井然有序,越是受眾廣泛,法家強者的威嚴便越是強盛,難以抵擋。

  不過天下之大,沒有什麼是真正無敵、無解的流派、學說,法家自然也是一樣。戰國時代大名鼎鼎的商鞅,不也是作法自斃!他的法理當時普天之下,無人能敵。但是當君王依照他定下的法理,宣判了他的罪狀,那麼商鞅最終也就死在了自己所定下的森然法術之下。

  看著零落率眾離開,楚河又對瘋人余、秦大爺問道:「你們呢?打算去學什麼?」

  瘋人余摸著下巴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要和女裝大佬同行啊!」

  「怎麼?看上了?也想跟著去學法家,好趁機搞基?」江小白笑問道。

  瘋人余想了想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以前我以為自己很直,後來才發現,沒有遇到那個能把我掰彎的。」

  「或許···我們先試試?」說罷瘋人余一臉認真地看著江小白。

  江小白打了個冷顫,急忙擺頭,深怕瘋人余是說真的。

  「開玩笑的···!我對女人都沒興趣,何況是男人。」瘋人余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然後才說道:「我要去鄭國找鄧析子。」

  楚河想了想,才想起來鄧析子是何人,一臉詫異道:「你要入名家?」

  瘋人余得意笑道:「那是當然!我可是要成為嘴強王者的人。名家豈不是首選?」

  「如果你要玩戰爭Play,記得給我去信,這個熱鬧我一定要湊一湊!回見!」說罷便興沖沖地朝著零落等人離開的方向追去,著實有些讓人懷疑他的真實目的。

  秦大爺道:「我就不用多問了,上次的關係還在,我要去找我的老師,偉大的道祖。」

  「呵呵!」眾人都被秦大爺的不要臉逗笑了。不過是聽了一次講,就將自己比為道祖的弟子,表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倒是你們,有什麼打算?這兩個小子,中二病犯了,要去找鬼谷子,你們不會也跟著一起犯病吧!」秦大爺反問道。

  「什麼叫中二病犯了,鬼谷子哪裡不好?縱橫家很牛逼的好吧!」吳建偉很是不服氣道。

  楚河笑道:「又有何不可呢?鬼谷終歸也是要去一趟的。」

  對於最終目的地,楚河卻始終不說。

  「小子!和你秦大爺玩心眼,你小子心大,這天下百家,能入你眼的,唯有九流學派。終歸脫不了那幾家。」此處秦大爺口中的九流,指的不是後世的下九流,而是指儒家、道家、陰陽家、法家、名家、墨家、縱橫家、雜家、農家九家。

  「你若是要來道家,免不了要走你秦大爺我的關係,嘿嘿!走了!」說罷秦大爺也找準了方向離開。

  楚河扭頭對平頭哥道:「我已經讓薳啟疆將畢生所會都傳授給你,他雖然不是當世兵家最頂尖的一派之主,卻也是兵家高手。有他傾囊相授,我想也應該夠你學了。」

  平頭哥淡然的點點頭,沒什麼表情,他一向如此,所謂人狠話不多,就是他這樣的人。

  「那麼最後,江小白、米米姐,你們是什麼打算?」至於孫藐···好吧他被楚河無視了,作為一號狗腿子,當然是楚河到哪跟到哪了。

  江小白抓了抓腦門道:「我之前入過儒家,不過那一套我怕是學不來。現在也沒個概念,就先跟著你吧!」

  米米姐也道:「我一身所長皆是佛門手段,如今···只怕想找也找不到,索性也跟著好了!」

  楚河點點頭,也罷:「那就先送他們到鬼谷,順便看能不能拜見鬼谷子,看看這縱橫家,究竟有什麼本事,堪稱縱橫春秋戰國,所向披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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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往外跳出去

  一行隊伍穿山過嶺,已經在荒野之中走了有大半個月,由於有薳啟疆和數千楚國士兵的護衛,楚河等人並未再遭遇什麼危險。

  江小白拉著楚河悄悄落到隊伍最後面道:「你真打算去鬼谷學縱橫?其實我覺得吧!縱橫一派,除了劍法出眾以外,主要優勢是在於春秋的混亂局面,使得縱橫家出來的能一展所長,合縱連橫左右逢源。吳建偉那小子日後肯定是要繼承家業的,嘴上說的像是中二,其實縱橫家那一套對他大有用處。」

  「我們不一樣啊!其實我想過了,最適合我們的應該是道家和陰陽家,只可惜現在陰陽家尚在萌芽,壓根也沒成型。所以其實我們之前,應該跟著秦大爺一起去陳國才對。」

  楚河看了看江小白,想了想覺得還是對他稍微說點實話為好,便道:「去鬼谷,其一自然是順道去看看,畢竟我也很好奇,那位名號響亮的鬼谷先生,究竟有何玄妙。其二則是因為鬼谷距離洛邑較近。」

  「洛邑?你要去周朝東都?」江小白一愣,表情微妙,顯然是在猜測楚河的真正目的。

  春秋諸侯皆以野心昭昭,各自有取代周朝,九鼎天下的志願,但是周朝洛邑依舊屹立在那裡,名義上統治著諸國。

  楚河道:「秦大爺在第一次出春秋副本的時候,教會了我,要跳出視線範圍,更加大膽地去看問題。當時我們都被拘禁在劇情任務裡,徘徊於中楚之地。從而忽略了很多更有價值的東西。」

  「而現在,我們又怎麼能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楚河開口解釋,江小白心中有所想,卻總是還差麼一點東西沒有點透,著急地抓耳撓腮。

  楚河索性直接道:「諸子百家不說全部,至少有一大半,其源頭其實都源於周朝傳承,所謂百家或許就是周朝的百官,周朝式微之後,這些傳承便四散開來,各持一說,發揚光大,然後開始遊說列國,企圖匡扶社稷,再造河山。」

  「至於百家諸子者,按照我的揣測,都是某些冥冥中的大能,借殼而生,各自選擇了與自身之道相輔相成的一部分周朝傳承,加以改造,以天下列國為試驗場,檢驗自己的道是否正確。諸子百家相互碰撞,本身也是一種道統之爭。」

  「所以你打算去洛邑,尋找周朝儲藏的典籍,從源頭上瞭解諸子百家,甚至挖掘周朝的秘密?」江小白一臉震驚地看著楚河。

  他知道楚河心大,沒想到楚河的心這麼大。

  「這是當然!周是末法時代以前,人類真正主宰決定自己命運的最後一個完整的朝代,其中必然隱藏了許多關於人族、關於三界,關於人皇的秘密。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麼?」楚河反問。

  江小白努力想要抬槓反駁,最終還是只能點頭服氣道:「啥也不說了!我什麼都不服,就服你!」

  楚河道:「而且我此去洛邑,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請周王封我楚王之位。」

  「什麼?」江小白一聲尖叫,走在前面的眾人紛紛扭頭回望。

  坐在馬背上昏昏欲睡的曹俊生和吳建偉也都縱馬過來,好奇問道:「怎麼了?」

  江小白訕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楚河卻道:「我們準備去洛邑,請周王封我為楚王。」

  吳建偉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打這個主意,難怪讓我準備了那麼多假的珠寶玉石和精美的琉璃製品,以及不少的仿製諸國錢幣,原來是想要賄賂周王。」

  不錯!吳建偉說得沒有錯!就是賄賂周王。

  隨著土地的分封乾淨,諸侯的紛紛坐大,幾乎不再進貢或者進貢稀薄。周王室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苦逼。

  不要說是圈養士兵,連周王室應該有的體面,都快要撐不住了。

  這個時候只要楚河拿著大量的『財寶』去敬獻,一些『合理』的要求,想來那周王定然不會拒絕。

  江小白腦海中翻著各種史料資訊,眼睛發亮道:「等等!你這是早就算計好了是吧!按照年代推算,現在東周在位的應該是周景王姬貴。」

  「嘖嘖!這位周景王生活得很困難啊!史書上說周景王姬貴在位時,財政窘困,器皿用具都得向各國乞討。病死後葬於翟泉。這簡直就是一個落魄的乞丐王啊!你要是拿著大量財富去找他,他還有什麼要求不答應的?」

  江小白沒說的是,楚河更特麼坑的是,拿去『敬獻』的珠寶玉器,全都是假貨。

  當然現代高科技搞出來的玩意,放在這個時代,那比真的還真。

  楚河當然是計算好的。

  否則也不會讓吳建偉提前準備那麼多的假珠寶。

  當然了,即便是假貨,也不要以為隨便找個地攤就能收一大堆。

  事實上除了玻璃製品,假珠寶本身也是一個良莠不齊的產業,低端產品,隔著三百米,也能看出那假得何等離譜。

  周景王雖然落魄,但是怎麼說也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眼力勁還是有的。

  楚河認識的人中,有渠道搞到幾乎可以以假亂真高端貨的,也就吳建偉和許導了。相對來說,似乎許導更方便一些。畢竟拍戲要用到的精良道具不要太多,麾下說不定還有專門做這些玩意的團隊。

  只是許導畢竟太遠,去找的話也嫌麻煩,所以還是交給了吳建偉去辦。

  「賄賂周王容易,搞到楚王敕封也不難。但是現在周王的命令,還有幾個諸侯王肯聽?」吳建偉詢問道。

  江小白道:「這就是大義了!大義這種東西,逆風的時候一文不值,順風的時候,價值千金。楚河現在手上也算有兵有將,說不定還真能打下個楚王來當當···哈哈!」

  聽語氣,就知道江小白在開玩笑。

  薳啟疆雖然實力很強,手下也有一批人馬,但是楚國也不是什麼百十里地的彈丸小國。這麼點人手,又怎麼可能席捲全國,奪取王位?

  「對了!楚河!你真的不打算找百家哪一家學點真東西?」

  「你的打算雖然好,但是我想周朝式微,能留下的好東西,只怕都早已被搬空了,剩下的都比較籠統,未必能夠帶來多大眼前的實際效用。」江小白見吳建偉和曹俊生又縱馬上前去找米米姐攀談,便小聲對楚河又問道。

  楚河笑笑道:「如果時間充足,我倒是還真有一家想要去學學,仔細想想,那一家才是最對我現在的情況的。」

  「哪一家?」江小白無比好奇地問道。

  「農家!」楚河說道。

  「啥?」江小白一愣,現在的農家還未如戰國前期那般推行開來,雖然取了一個『農』字,但是實則是以種植靈花異草和養殖珍奇異獸為主,沒有真的深入到民間,去體察百姓之苦。

  「喂!你別為了標新立異想不開啊!」江小白轉過神來便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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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為什麼是農家

  楚河真的是標新立異麼?

  還真不是。

  要想標新立異,雜家、名家、小說家都比農家要好,道家、兵家、法家,墨家裝起逼來,那也是飛起。

  那麼楚河為什麼要選農家?

  因為他開掛了啊!

  一切的副本行為,歸根結底,都是為了爭取資源,好在現實中修煉,雖然末法時代說什麼長生久視,好像有點奇怪,但是修真者修煉如果不為長生,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楚河最大的煩惱在於,他可以無限制的刷一些小副本,一些中型、大型的副本他也能降低難度進入。手上很容易就能囤積了一大批的資源。

  這些資源為了避免被有心人注意,平時也不敢往外放出太多,只是就這樣堆積在手裡,有些東西他本身卻又用不到,本身就是一種極大浪費。

  如果學了農家的手段,楚河便可以在末法時代,開闢一塊良田。

  將用不著的靈光團埋進土裡,製造小型靈脈,將一些從副本裡得來的靈藥、靈植種起來,催生出更多的靈藥。

  更何況現在楚河還得到了一本方士書,其中有不少方士藥方,雖然不能直接長生,卻能增長生命力,提高修為。

  如果有了大量的靈藥、靈植、靈獸為用,在以方士之法煉製。那麼楚河就等於有了一個獨立的後勤補給。

  至於末法時代,靈氣會自行揮發消散的問題也好解決。

  只要用石墨石堆一個試驗田便可以了,陽光和水的問題,都能用科學手段解決。

  反之即便是去了道家、法家、墨家這樣的主流學派又能如何呢?

  看在他楚國流亡公子的身份上,收應該是一定會收的,畢竟各家學派都要傳出去,上門的政治資源,自然會懂得利用。

  但是相對的,這層身份也是障礙,核心的那些東西,是一定不會教的。

  也就是表面的那套說辭,會使勁的灌輸,核心的修煉法門,卻又會極為吝嗇。

  如法家、兵家之野心勃勃,說不準還會幫他『復國』,只是其中架空他,拿他當傀儡,把楚國當做其思想試驗田的可能性,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農家這一點就不一樣了,無論是入世前還是入世後,都沒什麼核心的政治競爭力,相對而言就會比較純粹。

  只要楚河適當的展現出價值,學到核心本領的機會,還是不小的。

  一路周轉大約快兩個月,眾人終於從荒山野嶺裡鑽出來,走上了大道。

  再往前便是雲夢山,就在雲夢山附近,有一座陽城。

  鬼谷一派的人有不少都活動於此,想要拜在縱橫學派,就要先在陽城通過考驗。

  至於考驗是什麼,那就不得而知了,終歸是有些套路的。

  不過只要合適,就都會招進去,傳一些粗淺的縱橫之道。

  至於想要入室為弟子,拜見鬼谷子,那就只怕不容易了。

  百家諸子裡,也就孔聖人好見一些,像鬼谷子這般玩神秘感的,想要見其一面,可不那麼容易。

  遠遠的陽城在望。

  作為縱橫家尋常弟子的聚集地,它看起來則更像是一個古怪的城堡。

  城堡的最高建築是一座觀星台,竟然高達百丈,實在難以想像,究竟是如何建築而成。

  鬼谷子學究天人,其實很多學說都有涉獵,只是因為縱橫一脈算是其原創,這才被尊為縱橫家鼻祖。其實鬼谷子本身在兵法韜略、道家練氣長生、醫卜星象上,都極有早已,堪稱宗師。

  作為鬼谷子坐下弟子,自然也都有不少人各有側重不同,這不足為奇。

  春秋時代的各家學說,更接近於後世現代的一所所大學。

  你可以旁聽,也可以入校學習,學得不痛快,也可以想辦法轉校。並不會受到什麼極大的苛責和為難。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一入宗門生是宗門人,死是宗門鬼,那是後世儒家先搞出來的一套,深入到江湖,便被各門各派收為己用。

  當然即便如此,那些核心弟子,都是久經考驗,忠誠度極高的。

  否則核心弟子改投他派,傳出去,便是百家之笑柄。

  遠遠的城牆上,有人看到一隊楚國士兵蜿蜒而行來,便高聲喊道:「軍隊就在城外十里駐紮,進城不能超過十人。」

  儘管面對一隊看起來裝備精良的楚國數千人軍隊,那站在城牆上喊話之人,卻沒有半點懼怕之意,顯得底氣十足。

  楚河抬抬手,對薳啟疆道:「讓將士們都駐紮在十里東坡,你跟著我們進城。」

  安排妥當,一行人走進陽城。

  陽城看起來還是很熱鬧的,哪國人都有,雖然樣貌區別不大,但是從服飾、語言口音以及髮髻的不同上,可以進行區分。

  人群嘈雜,很難分清,那些是縱橫學派的弟子,那些又只是遊歷至此,想要拜在縱橫門下的諸國學子,又或者是來往的行商。

  街道兩旁,賣什麼東西的都有。

  東海鮫人油,北海白羆皮,南疆的毒蟲,西方的奇金,都是商品。

  不少在後世的稀罕物,這個時代卻還算常見,肆無忌憚的便擺放出來,當做尋常商品販賣。

  正走著,卻聽到前方有嘈雜之聲,似乎是一個商販和一個路人在吵嘴。

  走上前去,就聽見那穿著灰衣短衫,一臉奸猾像的商販道:「我的這塊西土奇金,價值五百個銅貝,你沒有銅貝,那麼我向你索要兩百個刀幣,這難道很過分嗎?」

  「可是我付給你的是齊國刀幣,應該只需要五十個便足夠了。」那個路人回答道。

  銅貝幣是楚國貨幣後世也被稱之為鬼臉幣,每一個重約三、四克不等,而齊國刀幣卻有四十到五十克重,是楚國銅貝的十倍大。

  按理說路人的付費方式也不算錯誤。

  但是貨幣的價值,不是單單從重量上看的。

  此地距離楚地較近,雖然是縱橫學派所立之城,不歸任何諸侯國管轄,但是毫無疑問楚國銅貝的購買力和認知度都比較高,更容易交易出去,換取物質。而齊國的大刀幣,就有些難以脫手了。商販索要更多,作為保障,似乎也無可厚非。

  像這樣以貨幣為矛盾中心引發的鬥嘴,在諸國交匯之地,時有發生,並不足為奇。

  吳建偉卻忽然眼冒精光,作為現代富二代,也是有商學院畢業證書的。他感覺就憑各國貨幣之間的這點矛盾,他都可以從中謀取巨大的利潤,吊打這些貨幣概念不完整的古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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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何謂富可敵國

  楚河扭頭看到吳建偉臉上的異色,便好笑道:「怎麼?想到法子掙錢了?想要大展身手?」

  吳建偉舔了舔嘴唇,原本有些外凸的眼珠子,現在一瞪眼就更凸了,像金魚似的。

  「當然!我老早就像試試富可敵國的滋味了。」

  楚河聞言一愣,然後道:「這個你不是早就做到了麼?與身俱來的。」

  吳建偉搖頭道:「錢到了一定程度,就是一串數字,這句話聽著裝逼,事實上也是裝逼。不過多少還是有些道理的。」

  「其實錢···或者說貨幣本身代表的只是一種資源的佔有量,在現代我有很多的錢,但是對於資源的佔有量卻並不高。所以錢只是數字,它是虛數值。換不來地位和權利。」

  「一般來說,富可敵國的解釋是,個人財富可比國家。但是我的理解是在一個『敵』字上。一人之財富,可掀起一國之混亂,主宰一國之興衰。這才是真正的富可敵國。」

  「在現代社會我絕不可能做到,但是在這裡···我倒是可以試試。」

  說著說著,吳建偉便先行興奮起來。

  「好!既然你有這樣的抱負,我可以調撥一百人供你差遣。還可以拿出一部分的珠寶、玻璃,留給你作為本錢。不過我的復國之戰,後勤就交給你了。沒問題吧!」楚河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楚河有心做楚王,後勤保障就必須跟上。

  吳建偉點點頭,卻道:「有人就行了,你若給我留下那些爛玻璃破寶石,拿去忽悠古代人,我又怎麼算得上是白手起家?」

  吳建偉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與以往不同的自信與傲氣。

  以往在現實裡,無論他獲得多大的成就,最終都會歸咎於他有一個好父親。作為一個理智的富二代,他並不反感、辯駁這一點,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

  但是內心深處,他未嘗沒有一種擺脫來自父親的陰影,徹底闖出自我的慾望。

  他的父親走實業,他便往虛擬的網路上發展,本身就是一種想要努力摘掉標籤的嘗試,只是不是太成功而已。或者說,是他的父親太成功,以至於即便是換了行業,別人依舊會將他的成就,絕大部分歸咎於其父親。

  「好!你開心就好!」楚河笑道。

  有一百楚國士兵保護,同時作為人手調配,楚河並不擔心吳建偉的前期發展。至於起來之後,吳建偉若是不知道招攬手下,聚攏力量保護自身,那他這個富二代也就當的太不稱職了,死了活該。

  「有謀士,有將軍,有錢糧,現在就差軍隊和大義了。看來我這個楚王,還是有搞頭的嘛!」楚河自己計算了一下,忽然發現自己的一盤棋,就差最後兩顆棋子,就能盤活了。

  其中大義名份這一塊,差不多也是十拿九穩。

  「軍隊的話,自己訓練肯定是來不及的,那就只能是借兵。晉國、齊國、燕國雖強,但是距離太遠,而且與楚國不接壤,調兵太過麻煩。鄭國、陳國、蔡國、宋國只怕兵將不多,除非能組成多國聯軍,而且統帥不便。薳啟疆名望不足,只怕難以服眾。」

  「最好不過是找秦國、吳國或者越國借兵,當然巴蜀借兵也行。就是要注意尾大不掉,免得為他人做嫁衣。」楚河心中想了想,便有將這些問題拋開到了一邊。倒不是嫌打算的太早,而是要將眼前的事情處理好,不能好高騖遠。

  當然既然有這個心,多早開始做打算計較,都不算早。

  一直站在楚河身後,沒有說話的薳啟疆卻突然開口說道:「這兩個人,都是縱橫學子。」

  楚河扭頭問道:「你怎麼知道?」

  薳啟疆道:「縱橫一脈修的是合縱、連橫兩脈真氣,各有不同的韻律,我能感覺到。」

  楚河也沒問他是怎麼感覺到的,兵家修士自成一脈,很多修煉手段,境界劃分都與主流修士不同。

  之所以說諸子百家,都是大能們的一些全新嘗試,道理就在這裡。

  故而很多手段,是不能輕易嘗試去學習的,因為連創造它們的大能,也不知道路的前方是什麼,有些小流派沒了後續,就相當於路斷了,巨坑。

  當然兵家修士,還是比較靠譜的。這也是它能流傳下來的原因之一。

  不過,像平頭哥修煉的,就是比較成熟的兵家修士手段,已經融入了主流體系之中,只是還保留了一些兵家的特性而已。而薳啟疆學的卻是最原始的兵家之術,一切尚在摸索中。

  得到了薳啟疆的提示,吳建偉便直接走出去,略施手段輕輕鬆鬆便擺平了紛爭,並且雙方都很服氣。

  「這位兄台,多謝解圍,前面就是酒肆,不妨前去共飲如何?」那位路人兄對吳建偉發出了邀請。

  這就做的有點明顯了。

  酒可是奢侈品,就算是吳建偉幫忙解圍,也大可不必請喝酒。

  吳建偉自然無有不應,拉著曹俊生便跟著那位路人兄弟去了酒肆。

  楚河等人則是繼續在陽城閒逛。

  通過大街上一些前來求學學子們的對話,楚河等人也終於知道,鬼谷子已經有多年不曾現身,現在負責主持大局的是合縱一脈的脈主。

  至於鬼谷,雖然就在雲夢山中,卻雲深不知處,若無縱橫一脈的核心弟子引路,只怕是踏遍青山,也找不到入口。

  按照楚河的猜測,鬼谷應該隱藏在一片洞天福地之中,並不在主世界。

  「如此看來,是見不到鬼谷子了!也罷!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們這就啟程去洛邑吧!」楚河帶著眾人在陽城轉了一圈後,有些遺憾,卻又並不過於失落道。

  江小白倒是顯得比楚河遺憾多了,之前薳啟疆又辨認出了幾個縱橫學子做的『局』,江小白也上去試了,只可惜不知是哪裡出了錯,雖然圓滿地解決了問題,但是卻並沒有收到邀請,只是獲得了幾聲不鹹不淡的感謝。

  米米姐看得明白,便提醒道:「你方才處理事情的方法,明顯偏於禮法,並不像吳建偉那樣以圓滑的雙贏來處理。雖然最終將事情解開,但是卻不是縱橫家的作風,自然不被欣賞。」

  江小白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腦門,可不正是如此麼。

  醒悟過來後,卻又歎氣道:「看來縱橫家也不合我了!」

  他是清醒的,既然無意識中,用的並非縱橫家的處事手段解決問題,那就說明他與縱橫一脈不契合。即便是找到了訣竅,勉強入了縱橫家,也沒多大好處可以撈。還不如繼續跟著楚河。

  至少這一趟洛邑之行,一定會有所收穫。大家都有這個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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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綠眼睛的周景王

  曾經位於世界中心的洛邑,如今卻已經變得凋敝了。

  城門口負責守衛的士卒,身上穿著陳舊的戰甲,歪歪斜斜地靠著城門打盹,手中的武器早已沾滿了銅銹,以往能夠匯聚龐大力量的符文,也已經殘缺,失去了作用。

  燙眼的陽光灑在城牆上,倔強的野草幾乎扎滿了城牆,倒是讓這座荒涼的老城,增添了幾分綠意。

  城中的百姓,幾乎能搬走的,都已經搬走了。

  畢竟無能的國君,無法保衛他們的生活甚至是生命安全。

  在周圍諸多諸侯國的『默許』下,總會隔三差五地有強盜入城,進行一番殺戮和劫掠。

  即便是清晨的太陽,也無法讓這座正在死去的城池,多出幾分應該有的雍容與壯麗來,反而渲染出一種猶如遲緩的老人行將就木的悲劇色彩。

  即便如此,它依舊還有還幾百年會繼續這般,苟延殘喘著,陪伴著它一代又一代可悲的主人。

  作為這座城池的主宰,天下名義上的共主,周景王···當然現在還不能叫他周景王,景王是其謚號,該稱為周王姬貴,姬貴站在高高的閣樓頂上,眺望著遠處的山河壯麗。

  心中不免再次湧起愁緒:「大好的河山···卻非寡人所有,何其可悲?」

  面黃肌瘦的內侍,踩著嘎吱作響,彷彿隨時可能斷裂的樓梯走上樓來,低聲說道:「大王!該用早飯了!」

  「今天吃什麼?」姬貴扭頭問道。

  不錯!作為一位國君,作為名義上的天下之主,姬貴能擔心的國家大事,也就只有『今天吃什麼』『明天吃什麼』『今天天氣如何』『明天天氣如何』等等這般。

  當然吃飯和天氣的事情,非要往大了說也不無不可。

  內侍小聲道:「今天黃將軍出城獵了一頭山豬,給大王送來了半片山豬。」

  姬貴皺了皺眉頭,歎氣道:「又是吃豬肉麼?」

  沒有經過閹割的豬肉,那味道可不太好,被稱之為賤肉。野豬肉或許稍微好些,但是沒有足夠的烹飪配料去腥,也不見得好到什麼地方去。

  更何況,堂堂天下共主,頓頓吃的卻是豬肉,這傳出去該被笑話了。

  內侍低著頭,不敢接話。

  雖然姬貴這個周王落魄了,但是他不過是一個下賤的奴隸,周王姬貴依舊可以輕易的決定他的生死。

  「報···!」長長的拖音,從遠處傳來,然後直送入王宮深處,暢通無阻。

  可見王宮之中的守衛已經極其空乏。

  姬貴急急忙忙的走到殿前,看著報訊而來的小兵,皺著眉頭詢問道:「是不是那些『強盜』又來侵犯了?」

  對於這些強盜的身份,姬貴心知肚明,算算時間卻又覺得不應該。

  按道理上月已經來過了,這個月就不可能再來。

  他這個周王雖然是個虛架子,但是現在諸國相互制衡,都沒有問鼎中原的資質,反而讓他這個周王,有了存在的必要。

  如果把他逼得太急,一下子沒了,諸國反而要亂上一亂。

  「回稟大王!不是強盜!看旗幟還有軍械盔甲,應該是楚兵。」傳訊兵喘了口氣回答道。

  「楚兵?」姬貴一愣。

  「莫不是熊居來了?他也想試一試九鼎,看看自己有沒有橫掃六合的資質?」姬貴心中想著,便輕蔑一笑。

  齊桓公、晉文公、楚莊王,哪一個不是一代霸主,壓的天下諸侯都喘不過氣來。

  那又如何?到了九鼎之下,依舊難擋九鼎之威,最後不得不乖乖退回去,熄滅了奪取天下的野心。

  區區一個熊居,也敢起如此野心,可笑之極。

  「設宴!移駕白鹿殿!」姬貴吩咐道。

  雖然熊居此來,必定無功而返。不過依照規矩,對方也勢必要付出一些進貢,不能空手而來。所以設宴雖然會將原本不多的家底耗得更加不經折騰,卻也能夠收穫更多。

  整體來說,這買賣不賠,而且還能滿足一下忍耐已久的口腹之慾。

  想了想,姬貴又道:「召公子猛、公子朝一起作陪!」

  公子猛乃是嫡次子,姬貴的嫡長子早天,日後這坑逼的周王之位,便是他的。而公子朝雖然是庶子,卻歷來得姬貴喜歡,故而也招來一起作陪,也好吃頓好的。

  白鹿殿原本並非周王宮的主殿,只是主殿年久失修,已經不能居住宴客,故而這原本只是偏殿的白鹿殿,便成了新的主殿。

  殿堂威嚴,只是朱漆掉色,殿內的裝飾也有些陳舊,故而莊重感大失。

  楚河帶著薳啟疆、江小白、孫藐以及男裝打扮的米米姐進入大殿之時,就感到視線彙集過來。

  跪坐在主位之上的姬貴頓時露出詫異之色。

  他自然沒有見過熊居,但是也知道熊居絕對沒有這麼年輕。

  但是看楚河一身紅底黑邊的楚國貴族服飾,身邊還有薳啟疆這樣的大將相隨,卻又摸不清楚河的來歷。

  「楚國公子頦,拜見大王!」楚河微微拱手一禮,卻並未行跪拜之禮。

  坐在姬貴右手邊的公子猛便一拍面前的桌案,怒斥道:「好一個不尊王上的楚國蠻夷,即便是爾等國君到此,也需當跪拜我父王,你竟然敢如此輕慢?」

  姬貴乾咳一聲,緊接著便是一通咳嗽,他可沒忘了負責報訊的士兵所言,楚河此行還帶來了數千楚兵。

  如果真的得罪了楚河,萬一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他可沒處後悔。

  此時姬貴不由的有些懊惱,為何要將這個冒失的二兒子帶上大殿。

  卻聽見公子朝道:「這位頦公子想來是遠行而來,有些乏累了,未曾記得這些虛禮。大哥何必這般動怒!」

  「來人請公子頦以及諸位將軍、隨從入座。」

  姬貴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是個庶子,但是要比公子猛懂事得多。

  楚河卻並未直接就坐,而是拍了拍手。

  只見有幾十個楚兵抬著沉重的大木箱子闖進了大殿。

  未等姬貴發怒質問,便說道:「本公子此行而來,也略微備了一些薄禮,作為上供給大王的貢品,還望大王不棄。」

  說罷逕自打開了一個木箱。

  頓時箱子內的珠光寶氣,直接閃花了姬貴的眼。

  原本也要再次發難的公子猛,吞了吞口水,忘了如何說話。

  一些只是過來陪客,充人頭的周朝舊臣,紛紛瞪大了原本睡意朦朧瞇起的眼珠子。

  姬貴豁然從主位上站起來,直接跨過桌子,三兩步衝到箱子前,兩眼珠子都冒著綠光,半響過後,終於用乾澀的聲音,不敢置信地詢問道:「這些···真的都是敬獻給寡人的?」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簡直要撞斷姬貴的老腰,他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深怕楚河說一個不字。

  注:作者:事先聲明,真實歷史上的周景王,雖然過得很慘,但是絕沒有這麼慘,這只是一種誇張的寫法,為了配合劇情需要,造成張力···對就是這樣!所以跪求合理黨,不要再來打臉!廢紙寫書不易,求別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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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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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想賣女兒的姬貴

  楚河淡淡一笑,風淡雲輕,一揮手,剩下的十幾口箱子,同時打開。

  白鹿殿屋頂破開的一個小口灑下陽光,照耀在晶瑩的玻璃珠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美玉、珍珠、玻璃,各種華美的器物,堆在一起,即便是明知是假的眾人,心中都難免有些波動,就更別提姬貴這個窮大王了。

  薳啟疆也十分詫異地看著楚河,他倒是沒有想到,楚河竟然如此下本,捨得拿出如此之多的寶貝來賄賂周王姬貴。

  這十幾箱子珠寶玉器不算多,楚國一貫富庶,任何一個成點氣候的小家族,都能湊出這麼十幾箱子。但是那也僅僅只是裝滿而已,就質量上而言,則遠遠不及。

  姬貴如同鬣狗一般在幾個大箱子之間來回打轉,想要伸手去觸摸,卻又深怕是幻象,觸之便會幻滅。

  啪!

  楚河合上了一口箱子。

  緊接著眾多楚國士兵也將剩下的箱子合上。

  姬貴眼中的綠光開始泛紅,盯著楚河,等著楚河的下文。

  只怕現在若是楚河說一句『不給了』,姬貴敢直接操刀子就上,什麼體面都不顧了。

  「本公子此來,特有兩件事情求請大王務必答應。」楚河說道。

  「但請說來,寡人都答應!都答應!」姬貴急忙說道。好像生怕應承遲了,這眼前勾人心魄的寶貝們,就都長翅膀飛了似的。

  楚河面露笑意道:「其一,就是懇請大王,賜我一封繼位為楚王的詔書。」

  「詔書?」姬貴一愣。

  講道理,諸侯國的國君繼位,確實都需要得到周王這位宗主國的認同,不過隨著周王室的沒落,這項權利逐漸也就成了一種表面功夫。

  一般也就是諸侯國新繼位的國君,派人來通知周王一聲,這事情就算是成了。壓根也就不需要什麼詔書。

  反而是周王經常眼巴巴地主動送上詔書,以圖那些新上位的諸侯王一高興,便奉上一些貢品,作為回報。

  「現在的楚王不是···,等等你是要···?」姬貴瞬間清醒過來。

  楚國疆域遼闊,與天下大半的諸侯國接壤,其中位於中心,國土面積已經極為狹小的周國,自然也是如此。

  下詔書容易,但是若因此惹怒了現在的楚王熊居,對方揮兵而來,他該如何抵擋?

  姬貴有些慫了,財寶雖然誘人,但是他還沒活夠。

  恰在此時,公子朝又站出來說道:「父王何不依言下此詔書?父王貴為周王,天下共尊之主。那楚王若是有智,當知不可為難於父王。」

  姬貴正要呵斥,這原本貼心的小兒子,何時如此不懂事。

  下一刻便明白了公子朝話中的意思。

  楚王熊居雖然勢力龐大,但是他姬貴依舊是周王,理論上他是君,對方是臣。而若是楚王伐周,則會落把柄於天下人,天下諸侯皆可借此名義伐楚。

  此事雖然有些風險,但是這風險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大,有操作的空間。

  只是由楚河第一個條件引起的連鎖反應,姬貴又小心謹慎道問道:「不知公子第二個要求是?」

  他可怕楚河接著來一句,讓他幫著出面,召集諸侯助其伐楚,奪取王位。

  楚河卻笑道:「我等幾人,想要借周國藏書一觀。不知可否?」

  此話一出,倒是讓姬貴鬆了一口氣。

  「儘管去!儘管去!但凡我宮中所有藏書,公子儘管借去觀看。只是···其中有不少乃是孤本,還請公子觀看時,多多愛惜。」此言一出,卻是讓楚河心中大為驚喜。

  他沒想到,這周王宮中,竟然還有一些孤本藏書,這種東西,不該是早就被掠奪走了麼?

  這其實是楚河的思想走入了誤區。

  諸子百家雖然都截取了周朝的部分傳承,但是更確切地說,是借殼生蛋。那些大能們,只需要悄悄潛入周王宮,讀取藏書便可,根本不需要帶走。

  而那些劫掠洛邑的『強盜』,實則都是各國派來的士兵,大多都是粗人,壓根不識字。只知道帶走值錢的財寶,那些竹簡、龜甲文、骨文書、石碑、宮殿牆壁上銘刻的文字,自然不會帶走。幾乎大半都完好無損地保留了下來。

  唯有一些刻在金屬器物上的銘文,被連同金屬禮器一同劫掠帶走。

  當然最重要的鼎銘文,還是保留了下來。沒有足夠的身份地位,是無法舉起匯聚氣運之重鼎的。

  「這麼說來,王上是答應本公子的兩個要求了?」楚河問道。

  「答應!答應!」姬貴的手已經摸向了箱子。

  楚河假裝沒看到,並不讓士兵們鬆開箱子,而是接著道:「那就請王上下詔吧!」

  姬貴被逼無奈,只好召喚內侍找來土黃色的錦帛,以毛筆和沾了墨水,在錦帛之上擬寫詔書。

  最後又以後稷傳下來的玉玦,在錦帛之上蓋章。

  雖然肉眼不可見,但是楚河可以感覺到,這原本尋常的錦帛已經多出了幾許厚重之意。雖然周朝式微,但是名份猶在,天下氣運多少也能沾染幾分。

  收起了詔書,楚河這才示意楚國兵士們鬆開箱子。

  看著姬貴一家子抱著一箱箱的珠寶傻笑,連宴客都忘了。楚河等人也無心在宴會上吃那些清湯寡水的所謂『美食』,召來內侍,便讓其領著去看藏書。

  就在剛剛,楚河才猛然想起來,周朝的老祖宗,可是天帝之子後稷,堯舜時期掌管農業之官,天人共封為農業之神。

  同樣也是上古時期的大巫之一。

  也就是說,農家的始祖,其中便有後稷。

  如果現在周王宮內,還保留有後稷留下的傳承,那便堪稱是挖掘到了大寶藏。

  只是眾人才離開白鹿殿沒多久,就見有婢女領頭,跟著走來三位年紀都在十二三歲到十五六歲之間的小女孩,身穿著還算精美,卻十分繁瑣的服侍,顯然是特意經過打扮,紛紛走到楚河身邊。

  領路的內侍轉身低聲對楚河道:「這是大王的三位公主,大王特意吩咐,讓她們帶著公子前去觀書,添墨點燭。」

  楚河看了看三個臉上稚氣未消,雖然長得十分可人,但是只要碰了,就絕對在犯法行列的三個小公主,內心簡直嗶了狗。

  「狗日的姬貴!你想要賣女兒,不會找幾個大一點的麼?這十二三歲的,老子我怎麼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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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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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大探索

  對於三個小公主拘謹而又青澀的獻慇勤,楚河完全是敷衍(享受)的態度,不過正事還是要辦。

  還沒到沉溺於溫柔鄉的時候。

  何況掛在胸口的那個小傢伙,也睡醒了過來,不安分地在貝殼裡跳著,顯然監視著楚河。

  或許這才是他安份的真正原因?

  周王宮除了比較靠前一些的宮殿還算有人氣之外,越是往後便越顯得荒涼。

  原本應該長滿了奇花異草的花園,現在雜草叢生,顯然是因為沒有足夠的人手打理。嶙峋的怪石隱藏在陰暗的角落裡,早也沒有了原本的奇異,而是如同鬼怪一般,藏在那裡窺視著這座宮殿的主人,嘲笑著他們的落魄。

  一座座沒有修繕,而變得殘破、危險的舊樓、古殿,就隱藏在荒木和雜草叢裡,格外的冷清。

  在內侍和三位小公主的帶領下,正前方一座原本看起來,應該風格奇異的大殿,缺少了大門,門口就那樣空蕩蕩地敞開著。

  內侍用手撥開擋在大門口的茅草,將楚河等人引進去道:「這裡是金銘大殿,原本門口有一扇銅門,不過後來失竊了,幾位貴人還請見諒。」

  所謂失竊當然是說辭而已,那麼大的兩扇門能失竊?顯然是被強行搶走了。

  走入大殿,殿內滿是灰塵,屋頂盤螺的蜘蛛網,一層疊著一層,大大小小的蜘蛛就歇在蜘蛛網上,彷彿牠們才是這裡的主人,正陰森恐怖地盯著這些不速之客。

  薳啟疆眉頭一皺,一股鋒銳的兵家真元從體內瞬間爆發而出,如同一把利刃將整個大殿刮過。

  霎時間灰霧濛濛,楚河一甩長袖,施展一道風火咒,將這些灰塵全都順著敞開的大門掃了出去。

  「這樣的宮殿,荒廢已久,蜘蛛成群,竟然沒有成妖,也是奇了怪了。」江小白小聲說道。

  薳啟疆卻難得主動回話道:「這裡畢竟是周王宮。」

  是的!

  這裡畢竟是周王宮,雖然周朝沒落了,但是由於消息的閉塞,天下往來的不便,大多數的百姓,依舊還以為如今是周朝當道,以周人自居者也不在少數。

  故而周王什麼都缺,卻還是不缺少鎮壓一方妖魔鬼怪的氣運。

  周王宮方圓百里地,自然也是妖魔鬼怪的禁地,此處之獸類,無論多靈異,都無法成妖。同理妖魔也活著闖不進來。

  舉著燃燒著鮫人油的油燈,四周的石牆上,大多數是大篆,偶爾還夾雜著一些倉頡傳下來的最早古字。

  大篆楚河認識,這是他作為楚國貴族降臨,所獲得的一項附加能力,當然以前似乎沒太大用處。現在看來,至少不用當個文盲。

  剩下的眾人裡,江小白勉強能認得一些,畢竟他也是古文化研究方面的高材生,而且他也降臨過一次春秋,得了儒家弟子的身份,自然不是文盲。

  平頭哥、米米姐和孫藐就直接抓瞎了,孫藐雖然也是來過一次,但是上一次他選擇的身份加載給他的知識有限,只有楚文和部分巫文,大篆認識的不多。

  接過姬貴的大公主遞過來的油燈,楚河一行行地閱讀著牆壁上鑿刻的文字。

  雖然宮殿不小,牆壁也多,都刻滿了字,但是整體算下來,卻連一萬個字都沒有,還有許多重複的內容。

  整理歸納下來,有用的就更有限了。

  即便如此,楚河依舊收穫不菲。

  至少在這裡,他勉強洞悉了一些百家的奧秘。

  比如儒家為何能夠拒絕一切超凡之力,就是因為『禮』的力量。

  大『禮』之下,眾生臣服,不敢怠慢,故而神異不顯,超凡無用。當然周禮之能只是一個小小的引子,儒家將『禮』收歸己用,將禮容納如修煉體系之中,卻是一種向上的發展,早就超出了原本的周禮太多。

  儒家取了周禮,道家則是兼收了周易,易可為萬物之更替,本就是道的一部分。

  所以道家吸收周易,只能算是兼容了一些周易的精華,本身的來歷其實更加的悠久、古老。

  墨家取了巫器,法家取了呂刑,名家取了大辨···。

  而這大殿之上的上萬字銘刻,就如同百家之匯聚,萬宗之源流。

  得其宗,再見其枝葉,雖然依舊不可得全貌,卻也另有一番見地。

  當然這大殿上所刻文字的全部含義,楚河也不能一時全部參悟,甚至說只是明白了極少的一部分。

  故而楚河便動手,將大殿內的文字紛紛拓印下來,然後收好。

  出了大殿,然後再往裡走,便是一座藏書的閣樓。

  相比起金銘殿來,這座藏書樓明顯就是經過一些打理的,雖然整體依舊有破敗陳腐之氣,卻多少不至於看不過眼。

  閣樓之中,有獸皮、竹簡、石碑、甲骨文書各一堆。

  其中竹簡藏書擺放的最為整齊完好,而甲骨文書則是堆放得最為隨意。

  顯然在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考古,尊重歷史文物一說。那些甲骨文書古老生澀,而且信息記錄零散,有時候還自相衝突,自然不受待見。

  楚河便開始先看竹簡,起初大多是記載周朝山河風貌地志,與山海經有異曲同工之妙,或許這些文字,本就是山海經的源頭之一。

  繼續看下去,楚河卻有了意料之外的收穫。

  一些竹簡和石碑上,開始記錄有關周朝老祖宗後稷的訊息。

  其中隱晦提到,天帝曾經打破天人之隔,與神農後裔之女姜嫄結合,生出了後稷。更特麼神奇的是,作為上古五帝之一的帝嚳,竟然還是喜當爹,原諒帽妥妥的帶在腦門上,竟然也無怨言,還將孩子給撫養長大了。

  後稷長大後獲天賜稷和麥,大大的緩解了當時人族百姓的口糧問題。故而被封為農業之神,成為了人族大巫。

  「特麼!我怎麼感覺,天帝這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天子、天子,這後稷自己雖然沒有當天下的王,但是他的後裔卻坐擁了天下,妥妥的天帝後裔。這壓根就是,想把凡間收歸天庭所管的一種手段啊!」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楚河基於一些模糊的信息,開出的腦洞,也未必就是真相。

  真相如何,他又沒親眼得見,如何知道?

  再找下去,關於後稷的內容就沒有了,一些雜七雜八地看了看,卻又發現了周穆王相關的資料,而且楚河還在一塊石碑上發現了小半截的《西王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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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西王經

  西王經會出現在這周王室的藏書之中,雖然令楚河大感意外,卻也並非不能理解。

  畢竟當年周穆王西征,駕著八駿,拉著神車,私會西王母,都已經廣為人知。

  至於西王母究竟是不是王母娘娘,是東王公的配偶還是天帝的配偶,還是單獨存在的一個女神、女仙,楚河就不得而知了。

  雖然都是修真界的事情,但是這也不代表著楚河真的就能都弄清楚。人物層次太高,所得訊息也太零散,壓根就無法整理歸納。

  總之,無論西王母和東王公是一對還是和天帝是配偶,周穆王送出的這頂帽子,都一定是綠油油的。

  西王經既然來自於西王母這位古老的女仙,那麼其價值自然非同一般。

  只是楚河尋找了所有的石碑以及獸皮和甲骨,歸納出來的西王經也不過五十八個字,雖然每一個字都蘊含深意,多多誦讀,竟然讓楚河的真元有異樣跳動之感,彷彿要脫離原本的行功路線,走向一條更加莫測的道路。

  但是將五十八個字整體關聯起來誦讀,無論怎麼調整順序,妄圖使得其通順,都是不行。一旦強行誦念,楚河便覺得五臟絞疼,真元翻滾,若非他的道基穩固幾近完美,說不定已經跌落了境界。

  楚河的異常也引起了眾人的關注,江小白就直接問道:「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青一陣白一陣的。」

  楚河擺了擺手,不想說話,並丟給了對方一塊石碑。

  反正五十八個字,楚河已經拓印了下來,只是不能想,不能念,否則的話,一兩個還罷了,多了產生連鎖反應,便十分不妙。

  至於丟給江小白的石碑上,只有七個字屬於西王經的具體內容,其它的都是一些廢話。

  江小白即便是記了、念了,最多也就吃點苦頭。

  果然江小白也中招了,他的反應要比楚河強烈得多,匆匆忙忙地跑出閣樓,扶著閣樓外的大樹嘔吐起來。

  緊接著不信邪的平頭哥和米米姐也分別嘗試,平頭哥面色漲得通紅,而米米姐則是眉心有一點蓮花印記時而生滅,表情也微微痛苦。幸好他們都不識字,只是看了這七個字的形狀,對於其中蘊含之意理解不深,所以反應也就遠比楚河和江小白平淡。

  而眾人中,反應最大的卻是薳啟疆。

  知道石碑上所記載的是西王經後,他便起了心思,想要借助西王經的力量,看能否打破楚河設下的禁錮。

  只可惜,西王經太過古怪、霸道,他不過是將七個字連著誦讀了一遍。接著便滿臉烏光,接著狠狠地噴出三口鮮血,整個人都萎靡下來,顯然元氣大傷。

  楚河在一旁見了,只是冷笑。

  祝融咒中的火魂奴咒,豈是那麼好解開的?

  完整的西王經或許可以指望一下,但是七個字並且還不知道具體順序,沒頭沒尾的西王經,能起到的作用,卻只是讓人難受得差點走火入魔。

  大公主看眾人的模樣,卻逕自走到楚河身邊,取出一小瓶靈蜜遞給楚河道:「喝點吧!會好受很多。西王經其實父王也曾經派人整理過,只是一共所得也就五十八個字,而且難分前後左右。」

  「西王經原本是有傳承的,只是後來幽王之亂,正本遺失了。眼前這些零落片段,只是為了記載別的事件,對西王經中的文章,進行了摘選。」

  楚河喝了一口靈蜜,頓時感覺精神好了許多,氣息也勻順起來。

  不由感歎道:「好靈蜜,不知公主從何而來。」

  周王室拮据,想來那吝嗇的姬貴,也不會主動去採辦。

  大公主還未答話,二公主一位十三歲的小蘿莉便急忙回答道:「大姐能養殖靈蜂,自然可以採集靈蜜。我們三姐妹,還有母親的衣物添置,都是靠大姐偷偷用靈蜜換來的呢!」

  二公主口無遮攔,不僅揭了大公主的底,還無意間又捅了自個父王一刀。

  連自己女兒和妻妾的生活質量都無法保障,他這個大王當得也是真夠窩囊極了。

  也該慶幸現在是奴隸制社會,宮中所有的衛士、奴僕、內侍,都是周王室世代使喚的奴隸,身上都有奴印,是不能潛逃的。

  否則不僅周王室的人有資格激發奴印中的力量將逃奴處死,那些見到他們的外人,也能隨意的將他們打殺。

  所以即便跟著周王室混的再慘再苦,那些侍奉他們的奴僕,也唯有忍受,不能離開。

  聽了二公主的話,楚河目光一閃,便問道:「哦!養殖靈蜂?不知是大公主的天賦,還是別處學來的手段?」

  周朝王室都有後稷的血脈,就像楚王室有祝融血脈,多少都能學點甚至天生就會一點火系巫術,周王室的血脈,也有一定機率,會覺醒一些,利於養殖或者栽種花草靈植的巫術天賦。

  這是大巫強大的力量,銘刻在血脈裡的印記。

  「是大姐天生的呢!」二公主急吼吼地說道,站在楚河俏生生地望著楚河。

  最小的三公主不懂事,在一旁傻愣愣地站著。

  大公主和二公主卻都已經清楚自己的處境,作為周王室的公主,看似金枝玉葉,實則處境尷尬。

  地位高的諸侯王,不想扯上周朝這個大坑,所以都不會願意迎娶周王的公主。而是選擇和地位、實力對等的旁的諸侯王聯姻,鞏固實力,擴大勢力。

  而地位低的,又沒有資格迎娶周王公主,現在的周王室雖然破落了,但是架子還在。故而早在十一二歲就該嫁人的周王公主,最大的一個卻硬生生地拖延到了十五六歲。

  而現在有錢、出身高貴,長得還很帥的楚河,就是他們最佳的選擇。兩位公主自然要表現自己,好一把擒住楚河這個金龜婿。

  走出藏書樓,繼續往後走,就是一座山,山腹之中藏著的便是周朝九鼎。

  九鼎之上銘刻著的便是周朝最重要的事跡,或許還有一些別的神異,有待發掘。

  大公主和楚河落在後面,大公主突然小聲對楚河說道:「我小的時候,不小心用摔破了的手掌碰到過父王的玉玦,我養蜂的能力,就是那時候開始有的。」

  說完便急忙往前走了兩步,低著頭,彷彿什麼都沒有說過一樣。

  楚河聞言,用小拇指勾了勾眉梢,心想果然這女人一旦動了情,老爹都能反手出賣。這大公主怕是不想再當剩女,為了抓住他,也拼了。

  同時,也已經開始計劃著怎麼把姬貴的那塊玉玦給弄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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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曬寶

  楚河對於大公主的心思看得明白,大公主出言提醒,並非出於真的喜歡他,更多的是一種投資,目的性極強。

  雖然大公主,為了提醒他,算是出賣了自己的父親。但是楚河也並非聖父,並沒有解救大公主出『苦海』的心思。

  春秋副本遠比龍宮副本龐大,並且危險多了,楚河也沒什麼撩妹的心思。

  不過經過大公主提醒,楚河倒是想到了,所謂破船還有三斤釘,姬貴雖然是落魄的周王,但是手上未必沒有好東西。

  那玉玦就是其中之一。

  「必須要想個辦法,把姬貴手裡的好東西,都給掏出來才是。不僅僅是那玉玦,說不定還有別的。」想了想,楚河將江小白和孫藐、米米姐拉過來,低聲對他們交代著一些事情。

  最後的周朝九鼎也見過了,鼎上的銘文,記載的都是周朝先祖的豐功偉績,沒什麼太過重要的訊息。不過楚河依舊選擇將鼎上的銘文拓印下來,反正也不費什麼功夫。

  等到周王宮中的藏書基本上翻得差不多,即便是沒細看的也都拍照、拓印下來,天色也徹底地暗了下來。

  內侍傳言說周王姬貴又在白鹿殿設宴,就等著楚河等人出席。

  等到楚河等人再次返回到白鹿殿時,原本看起來有些陳舊的白鹿殿,明顯已經經過了簡單的翻新和裝飾。

  每人桌前擺放的食物,也顯得精美、豐富了許多。

  顯然剛剛大發了一筆橫財,姬貴設宴也闊綽了起來。

  待到楚河等人坐下,便有周朝老臣們出來口誦詩經,增強氣氛。

  「有客有客,亦白其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縶,以縶其馬。薄言追之,左右綏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

  這名老臣所頌,乃是詩經中周頌《有客》,倒也還算是應景。

  待到頌詩完畢,便有不知從哪找來的草台班子開始獻舞,與其說是跳舞,卻連廣場上瞎扭的大媽們都不如,動作場面簡直令人崩潰。

  更崩潰的是,大殿中的不少人,居然還看的津津有味。

  楚河對江小白使了個眼色,然後江小白突然站起身來便道:「今日得大王宴請,在下一介草民,實在深感榮幸,唯獨可惜,這美食美景又有歌舞欣賞,卻並無好酒。」

  眾人桌上自然是有酒的,只是這種原始之極的酒水,不僅渾濁且度數不高,更帶著一股難言的嗖味。

  古代自然也有好酒,春秋時代釀酒技術雖然落後,但是耐不住有很多絕佳的好材料可以用啊!但是那些好酒,無不價值千金,姬貴雖然發了一筆,但是還是捨不得購買這樣的美酒來請客。

  窮慣了的,即便是發了財,也大手大腳不起來,至少···需要一定的緩衝時間。

  區區一天顯然不夠。

  江小白的話令周王姬貴有些不快,若是楚河質疑他,他還會羞愧。但是區區一介隨從,也有資格質疑,這就讓姬貴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正要發火,江小白卻把我分寸極好,接著說道:「故而草民有美酒奉上,還請大王和諸位大人品鑒。」

  說罷江小白繃著臉,取出一箱同名白酒。

  楚河雖然會釀酒,但是釀造的都是上好的靈酒,拿來灌醉周王和這些無用的周朝舊臣,卻是太過浪費了。

  見江小白取出的酒水以晶瑩剔透的琉璃瓶裝著,眾人無不側目。

  竟然以如此珍寶作為盛放酒水之器物,那酒定然也是極好的。

  待到酒水分發,滿了酒爵,酒香便飄滿了大殿,那些在一旁侍奉的內侍們也都使勁的吸著鼻子,指望能多吸幾口酒氣解解饞。

  姬貴看著酒爵中的美酒,只見酒色清澈,猶如清泉,若非有酒氣不斷地飄出,他怕是要將這當做是白水了。

  楚河率先舉起酒爵道:「諸位!請飲此爵,莫要吝嗇,我處美酒甚多。」

  眾人聞言紛紛舉起酒爵,然後迫不及待的將酒水倒入口中。

  緊接著便是滿大殿的咳嗽聲,儘管如此卻又都捨不得吐出口裡的『美酒』,弄得鼻涕與眼淚齊流,好不狼狽。

  待到眾人習慣了這酒的辛辣和激烈,多飲幾口後,酒氣便紛紛上頭。

  楚河再使眼色,孫藐便取出一個手電筒,直接打開燈光,直接照在大殿的漆黑之處,將原本黑暗處照耀的明亮清晰,得意道:「諸位且看此寶!此乃九天神燈,任你風再大,燈也不滅。且光芒直通數里,光線所指,明亮猶如白晝。」

  說罷又轉予眾人紛紛傳看。

  周王姬貴也自然羨慕不已,只是心中也稍稍起了一點疙瘩,覺得孫藐這是在故意炫耀寶貝。

  只是轉頭又將這個念頭打消了,與眾人一起圍著一個手電筒打轉,時而嘖嘖有聲。

  楚河卻在眾人興高采烈之時,忽然開口呵斥孫藐道:「不得無禮!大王乃是天下之主,何等樣的寶貝沒有見過?需當你拿這點破爛物事出來污眼?」

  「還不快快收起來。」

  孫藐依言將手電筒收起來,只是大殿之中,迴盪起不少人可惜的歎息聲。

  就連周王姬貴,也同樣如此。

  正在此時,米米姐卻取出一面白色合金製作精美外框,鑲嵌著許多碎水鑽的化妝鏡,不斷地打量著自己。時而有鏡面放光,像是故意折射到他人臉上,吸引了注意力。

  「不知···這又是何物?」周王姬貴自然也注意到了,開口發問道。

  米米姐便只能將化妝鏡奉上,讓眾人擺弄觀察。

  前所未見的材質,剔透的寶石,還有那倒映出人樣子的鏡面,簡直毫髮畢現。

  「寶鏡啊!寶鏡!當真是稀世罕有的寶鏡!」姬貴用手摩搓著化妝鏡背面的花紋,一面對著鏡子,不停地打量著自己,完全捨不得撒手。

  楚河卻又道:「這算什麼寶貝,想來大王坐擁天下,一定還有見過更好的。」

  「若是有,今日不妨乘著酒興,拿出來讓我等開開眼界。」

  這話卻是將姬貴直接架了起來,若是平日裡,姬貴腦子清醒些,自然也就認慫了。

  但是現在酒精逐漸麻痺了他的理智,姬貴便道一聲道:「好!朝兒!去我的住殿將我床頭的狐裘取來。」

  公子朝飲酒不是太多,稍微還有點清醒,還想要勸。大殿上的那些舊臣們,卻都已經開始出聲催促。

  楚河的三個『隨從』接連亮寶,若是他們還沒什麼東西拿出來鎮場子,那豈不是顏面盡失?

  雖然···他們基本上也沒什麼顏面可言了,但是喝醉了酒的人,反而更注重面子這種東西。

  在眾人的催促下,公子朝唯有去取。

  狐裘未到,楚河便先開口詢問道:「不知這狐裘有何特異之處,讓大王如此鍾愛?」

  姬貴飲了一口『美酒』,得意道:「此狐裘來歷可是不凡,乃是以前朝妖妃的一尾製成。」

  前朝?

  楚河首先想到的是西周,還有哪位令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褒姒,緊接著卻又恍然過來。所謂西周、東周都是後人所說,身在當時,這兩者一脈相承,卻不會被認為是兩個朝代,更不會將西周分為前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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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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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誰說周王無寶

  反應過來的楚河,頓時吸了一口冷氣。

  妖妃···妲己!

  那可是九尾狐,神話傳說中接近終極的大妖魔。

  她的尾巴做成的狐裘,又是何等摸樣?

  很快楚河便見到了狐裘的真面目,只見公子朝捧在手中,未見其全貌,卻已經可以感覺到它的尊榮與華貴。

  當周王姬貴抖開狐裘之時,便見毛茸茸的狐毛領子下,如同薄霧般的一襲,猶如游動的水銀一般灑下。那蓬鬆的領子,彷彿無時無刻都在吸收著天地的靈氣。

  即便是大殿之上,依舊有一縷縷的月光接受牽引,環繞在狐裘之上。

  淡雅的馨香從狐裘處散發出來,有一種令人時刻保持清醒的能力。

  當狐裘披在姬貴的身上,一瞬間楚河竟然會覺得姬貴這個老梆子,居然還有幾分帥氣。

  「臥槽···這是魅力加成!要不是姬貴這傢伙本錢太差,能夠形成強烈的反差,我一時間只怕都會被迷惑,反應不過來。」楚河心中想到。

  看見楚河發愣的眼神,姬貴故作大方道:「公子不妨拿去一試。」

  說罷便將狐裘接下來遞給楚河。

  楚河自然不客氣,三兩步上前接過來。

  入手柔滑之極,沒有一絲生硬之感。拿在手裡,就彷彿抓著一片雲,沒有重量,也沒有負擔。

  狐裘一抖,便披在身上,正是初初入秋的時節,即便是夜晚,依舊有幾許悶熱。

  但是披著狐裘,卻未曾感覺到一絲熱意,反而從周圍都透過來一絲絲的涼爽。

  披著它,楚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變得更加聰慧起來,一些原本疑惑不解的問題,在一瞬間都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原本在楚河腦海中,反覆琢磨的問題,竟然在一瞬間,都有了答案。

  那被楚河藏在心底的西王經,也隱隱排列組合了幾次,雖然依舊不對。但那是殘缺太多的緣故,若是再多些,他甚至可以憑借自己的智慧,將西王經重現一些完整的段落。

  「不僅僅是加魅力,而且還有智慧加成。這簡直就是一件稀世珍寶,我的!它必須是我的!」楚河的內心彷彿有一個小人,在瘋狂咆哮著。

  而原本在楚河身側坐著的米米姐,此時更是呆呆地看著楚河,表情迷離,臉頰上更浮現出些許紅暈,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羞人的事情。

  察覺到米米姐的表情變化,楚河心中又有了判定,這件狐裘對於本身魅力不低的人而言,更是裝逼神器。

  因為它穿在姬貴這樣天生魅力值不高的人身上,強烈的前後反差感,會讓人不自覺得驚醒。而原本魅力值不低的人穿上狐裘,卻能一瞬間擊破異性的心房,造成重量撞擊。

  「好一件絕世的狐裘!大王有此寶物,當真是令在下大開眼界。」楚河感歎道,卻取下狐裘,將狐裘遞給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公子猛。

  周王姬貴之前也穿了一次狐裘,被狐裘的力量所激,此刻已經醒酒幾分,滿肚子的後悔。見楚河毫不猶豫地歸還了狐裘,便鬆了一口氣,於是笑道:「這狐裘最大的功效還是震懾妖魔,只要穿著它,尋常妖魔必將聞風而逃,不敢前來招惹。」

  楚河聞言,只是一笑。

  這姬貴也當真是昏聵的可以,竟然將這種能力當做是狐裘最大的功效,簡直就是可笑之極。

  他是周王,即便是沒有狐裘,在天下王的位置未曾失去之前,又有哪個膽大包天的妖魔,敢打他的主意?

  狐裘的這個功能,對他而言豈不正如雞肋一般?

  「可見人的智商和顏值是一樣的,底線太低了,即便是獲得了加成,也沒太大卵用。就像九十九分到一百分之間的跨步,絕對遠遠高於三十分到五十分的跨步一樣。」楚河冷笑想著。

  接著又是一輪勸酒,為了麻痺周王,楚河甚至將之前展現過的兩件『寶物』都送給了周王,惹得周王更加高興。

  酒過三巡,周王再度喝高了,就連原本努力保持清醒的公子朝,也被平頭哥硬壓著喝了好幾爵高度酒,此刻已經醉眼迷離。

  「今日得見大王之至寶,在下便覺得此行不虛了,大王果然不愧為天下之主,有如此狐裘為鎮國至寶,當真是福運綿延。」楚河似乎也喝多了的樣子,大著舌頭說道。

  姬貴一不小心掃翻了桌上的酒壺,踉蹌的站起身來,打了個酒嗝道:「區區···區區狐裘,算得了···算得了什麼?」

  「怎麼能···堪稱是我大周至寶!寡人!寡人還有更好的!」

  楚河心道一聲『果然』。

  雖然周王室已經屢遭『強盜』收刮,百分之九十九的寶貝,都已經被刮走。但是能被小心、謹慎收藏起來的,豈不正是其中最為珍貴的?

  若不是有高度酒這種催化劑,加上一定的刺激和耐心的引導,楚河想要將這些東西給挖出來,怕是直接翻遍了整個周王宮也做不到。

  接下來周王姬貴的行為,無疑更加證實了這一點。

  只見姬貴手持著玉玦,搖搖晃晃地走出了大殿,站在大殿外的高高台階上,揚起手上的玉玦,對著天空中的明月左三圈右四圈地晃了晃,接著口誦古音,音調奇異。

  而且似乎重複說了五次才完全找準調子說清楚,倒也讓楚河能夠將這一段不短的音節記了下來。當然為免出錯,楚河其實還偷偷用了錄音筆。

  隨著音節落下,明月大放光芒。

  就在那高懸的明月之上,有一道流光飛馳而來。

  當流光迅速接近,便可見八匹顏色各異的神馬,拉著一架無比華貴、時刻綻放著七彩神光的寶車,落在了周王姬貴的身邊。

  「這···這才是寡人的至寶!」

  「穆王八駿···還有神車!」楚河簡直驚呆了。

  他沒有想到的是,這種東西竟然還保留在周王室的手中,何況那神車之中,只怕還藏了不少的寶貝吧!

  果見那姬貴酒氣熏熏地對楚河招招手道:「走!公子頦!隨寡人入內一觀。」

  姬貴即便是喝醉了,還是免不了小心眼,此時被神車的神光照耀,被酒精麻痺的神智,又稍稍清醒了幾分,便只是招呼楚河過去,而並不打算率眾入內。

  在場的眾人,紛紛露出遺憾之色。

  這眾人中,不僅僅包括了江小白等人,也包括了周朝舊臣和公子猛、公子朝。

  只怕就連他們也沒有想到,姬貴還隱藏著這樣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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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神車之內

  穆王八駿,一直名傳於後世,每一匹都有日行三萬里的能耐,比起大聖爺的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當然是差了老遠,但是這速度已經非同凡響,八匹駿馬拉著神車疾行,那速度更是該比閃電還快。

  而這八匹馬以馬的毛色命名分別是:赤驥,盜驪,白義,逾輪,山子,渠黃,華騮,綠耳。

  此時楚河再細看這八匹神俊之馬,見牠們額有龍鱗,尾似鳳尾,背脊處還有麒麟紋,很顯然乃是不可多得的上古異種。

  內心深處,楚河還是有些踹踹不安的。

  能夠把到西王母這樣的遠古女仙,又能降服八匹如此神異的神馬,拉風的拉著神車,滿世界浪的周穆王,他就真的消亡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嗎?

  倘若他將『魔爪』伸向這神車,將周王室最後的藏寶據為己有,會不會引起某種不可測的反彈?

  壓下心頭的些許顧慮,楚河跟著姬貴踏進了神車之中。

  果然如楚河所預想的一樣,神車外表看起來雖然很大,但是也最多只是相當於一棟別墅大小。但是內裡的空間,卻簡直令人嘖嘖稱奇。

  這完全就像是一個可移動的小世界。

  端莊秀麗的山巒,溫和潺潺的溪水,浮動的流雲,清揚的微風,以及掛在頭頂上空的一小輪溫暖的白日。

  河畔有靈樹成林,林中有奇花瑞草遍地。

  各種素食的靈獸自由的奔跑在空曠的草地上,時而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楚河和周王姬貴。

  周王姬貴卻好像早已見怪不怪,醉醺醺的,搖搖晃晃地帶著楚河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對楚河介紹著四周的各種靈植,以及它們的來歷。

  龍魂樹、鳳鱗花、神血果、天妖草、睡仙籐、巫手竹····。

  隨便拿些出去,都價值連城,可惹得百家轟動,爭相奪取的靈植,就長在那裡,一簇一簇的,就像路邊的雜樹野草一般隨處可見。

  楚河自然也是心跳加速,熱血沸湧。

  不過整體而言,他還是保持著理智的。

  畢竟這些對他而言,都是虛幻的。

  是不存在的。

  他現在接觸到了,只是代表日後副本結算之時,有一定機率獲得,並不是百分之百。

  就在溪流的源頭,山路的盡頭,一座華貴中帶著一種別樣浪漫氛圍的宮殿,矗立在山巔。

  浮雲如棉花一般,環繞著這座美麗的宮殿。

  宮殿的四周,還有大大小小不同材質的雕像,充滿了藝術感,幾乎大半都雕刻著的是一個面容英武,身材挺拔的男子。

  可以猜想,那雕像所模仿者,定然是周穆王姬滿,這位仁兄倒是十分地自戀。

  宮殿的大門僅僅只是用薄紗擋著,風一吹,楚河頓時便瞪大了眼珠子。

  恍惚之間,彷彿可以看見大殿之中,有無數絕色佳人,身著薄紗的嬉戲奔跑著,那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純真無邪,但是若隱若現的身姿,卻又讓人心中慾念疊生。

  即便是楚河這個『閱盡天下教育片,心中萬物皆無碼』的老司機,一瞬間也被打蒙了。

  看到楚河臉上的震驚,姬貴得意一笑,撥開門前的薄紗,再看大殿之上,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楚河不免悵然若失。

  姬貴卻手捧著手裡的薄紗道:「公子請細看。」

  楚河定睛看去,就將那薄紗之上,以無雙的繡工,以若有若無的一種神奇絲線,繡著一位位風姿綽約,容貌無雙的美人。

  她們巧笑嫣然,栩栩如生,似乎有靈魂。

  「這是穆王三十七美人,不過卻也僅僅只能作為門簾掛在這裡。如此美人···卻連名號都不曾留下,當真令人惋惜。」姬貴嘖嘖有色道,突然又有些黯然。

  顯然又想到了自身的處境,同樣是周王,做王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想想周穆王坐擁天下的風流瀟灑,再想想自己,蝸居於周王宮,還要每日戰戰兢兢的在夾縫中求活,姬貴便滿腹的委屈。

  踏入大殿,腳下的冰玉折射出清晰的人影,一絲絲微帶涼爽的氣息,從腳底滲透上來,令人渾身舒坦。

  「本來還有一套溫玉作為替換,可惜···。」可惜什麼,姬貴不說,但是原因和結果,都可以猜到。

  大殿的中央,擺放著一尊威嚴十足的大鼎。

  鼎上亦有銘文。

  楚河仔細辨認,便急忙將這些銘文銘記在心。

  這銘文所載是與《呂刑》齊名的《臩命》,乃是昔日周穆王命令大臣伯臩向朝廷官員重申之執政規範。

  這樣的重要文獻拿出去,無論是交給儒家還是法家,都可以獲得極大的支持,交換到足夠的利益。

  鼎外是銘文,鼎內竟然還有火,在虛無之中燃燒,沒有任何的燃料,卻似乎萬古不滅。

  「這是西荒之火。穆王遠征犬戎,蕩平蠻夷,便將其神殿之中,世代叩拜的神火拘拿回來,投入了這臩鼎之中。」姬貴見楚河盯著西荒之火,便為楚河解釋道。

  不用姬貴過多的說,修煉了鳳凰不死術的楚河,能夠感覺到這團西荒之火的強大與萎靡。

  他甚至能通過一種模糊的感應,看到一些畫面。那是在一座聳入雲端的山巔上,亙古聳立的神殿之中,熊熊的大火無所顧忌的燃燒著,釋放著自己的威嚴。

  它是犬戎子民們信奉的神,而突然有一天,神車駕臨,從神車之上飛出了代表秩序和統治的鎖鏈,將它強行拘拿到了這大鼎之中。

  最強大時的西荒之火,甚至不比鳳凰涅槃火要弱。

  而現在楚河最想的卻是,一把將它吞進肚子,化作鳳凰不死術的一部分。

  雖然此術需百種不同的火焰便可修成,但是火焰品質的高低,直接決定了每一次融合後的力量增幅和對身體的強化程度,以及日後涅槃火重生的概率。

  往大殿深處走,楚河在姬貴的帶領下,又見到了許許多多的周朝藏寶。

  幾乎每一樣都來歷不凡,但是同樣也標籤化極其嚴重。

  很顯然,那些不『扎眼』的,都早已被沒落後的周王室,悄悄的置換出去,用以維持王室的開銷,以及數量不多的軍隊軍費開支。

  失去了土地的周王室,也唯有以這種方式,才能稍稍保留幾分餘力。到了姬貴這裡,便已經有了油盡燈枯的錯覺。

  「公子看上了什麼,且可取去!只是還請公子,留下更多日常可用之財物,以作交換。」猛然地姬貴忽然扭頭,對楚河說道。

  下一刻,楚河也感覺到了一種極其強大的危險,他彷彿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凶物盯住了,一旦他企圖妄動,就會被這種力量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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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弱國無真庸之主

  「故意讓我發現的嗎?看來沒打算真的對我不利,只是我原定的計劃,怕是要更改了。乾淨利落地洗劫,變成扯皮拉筋的交易,還真是不利爽啊!」楚河心中想著,臉上卻掛著無比溫和的笑容道:「大王這說的是哪裡話,大王還想要更多的珠寶玉石作為上貢,直說無妨。」

  姬貴也沒拿楚河的話當真,而是歎氣一聲,皺著臉上的酒氣盡消道:「寡人知道,你看不起寡人!但是寡人能有什麼辦法?土地都被分封出去,一旦諸侯聯合不再上貢,便養不起那麼多的軍隊。一旦消減軍隊,便無法威懾四方,至此積貧積弱,直至名存實亡。」

  「寡人本想以大周的名義,發行統一的貨幣謀求生路,那些諸侯王卻要一再欺壓寡人,拒不承認貨幣的使用價值。更暗中派遣兵卒,劫掠洛邑。」

  「事到如今,寡人也唯有變賣這些祖宗留下的器物,換取錢財,以圖自保。」

  三言兩語,楚河便知道姬貴心中所想。

  他只怕不僅僅是想要自保,更是不服氣。

  換做他是姬貴,一旦手握大量的財富,便會立刻招兵買馬,暗中購買大量的糧草囤積,然後找個理由,向比鄰的鄭國發兵,然後侵吞陳國、蔡國、宋國、衛國這些小國家。

  當然姬貴的自保之言,或許也不假。

  這些小國家雖然小,但是鄭國有子產,陳國更有道家老祖,衛國有南子,這位南子還和孔子是老相好,想要殲滅都非易事。

  只能說,弱國無真庸之主,一個國家能夠存在,而不被餓狼猛虎般的大國吞併,自然都各有其原因。

  就像眼前這位姬貴,楚河何嘗不是小看了他呢?

  就在神車之中,楚河與周王姬貴,做了多少不為人知的py交易,暫且不提。

  等到出了神車,周王姬貴便將那狐裘作為禮物送給了楚河。

  能讓一向小氣的姬貴,捨出如此寶物,那麼可想而知,他究竟從楚河手中得了多少好處。當然了,這交易究竟是誰佔便宜,誰吃了虧,還是見仁見智。

  總體而言,楚河付出的,也不過是一些總共價值不到三十萬軟妹子的假珠寶假玉石而已。

  何況,購買假珠寶玉石的錢,也不是楚河出的。他這幾乎是無本買賣,空手套白狼。

  酒足飯飽,賓客盡興。

  楚河等人被安排在星合殿住下,這星合殿原本是公子朝的居所。

  當然現在公子朝要暫時搬出星合殿,去湖邊的小閣樓暫時『委屈』一晚。

  看著公子朝指揮著內侍們搬進搬出,楚河走過去道:「卻是叨擾麻煩公子了!」

  公子朝宛如溫潤君子一般,溫和一笑,絲毫無有芥蒂道:「父王能將諸位貴客安排在我處居住,卻是我的福氣,哪有叨擾一說。」

  楚河點點頭,突然說道:「我與公子一見如故,有些話,咱們交淺言深···。大王寵愛公子過盛,只怕公子猛已心生不滿,一旦大王天年一至,只怕公子處境堪憂。」

  公子朝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卻滿臉的苦澀。

  這他又何嘗不知。

  其實姬貴早有廢棄嫡子公子猛,轉而立他為儲的心思。只是這小小的周國,雖然無關緊要,但是儒家的人卻看得緊,根本不允許他們亂了禮數。

  畢竟儒家之禮源於周,若是周王無禮,那對於儒家的根基也是一種打擊。

  「公子頦所言,朝又豈會不知。朝本無心爭奪,只是唯恐···。」話說到一半,卻又欲言又止,顯然公子朝突然醒悟過來,楚河並非可真的交代心思之人,就像楚河所說,他們畢竟交情尚淺。

  楚河卻毫不在意,而是笑著說道:「我此去若是能推翻熊居的統治,成為楚王,日後公子若有難,我必然相助。」

  公子朝聞言,又是一驚,他已經搞不清楚,楚河為何會對他如此重視,甚至不惜直接許下承諾。

  雖然不解,但是公子朝依舊心生感動,又與楚河攀談許久,方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等到公子朝和一群內侍走遠後,江小白走到楚河身邊問道:「你怎麼對這個公子朝這麼上心?他雖然日後也做了幾天周王,但是也是個短命鬼。」

  楚河道:「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姬貴臨死之前,會將玉玦交給這位公子朝保管。只要我成為楚王,而他記住了我今日的承諾,逃亡到楚國,到那時···今天我沒得到的,改日也自然送上門來。」

  不錯!

  對於周朝的玉玦,對於八駿、神車,還有神車中小世界裡的寶物,楚河還是不甘心放棄。

  雖然都是虛假的,但是倘若真正入手,那麼副本結算之時,抽中的概率就會大大增加。

  在周朝王宮,在姬貴的主場,楚河不敢強奪玉玦、神車。

  若在楚國,那就是他的主場,整個楚國都會成為他的屏障保護。

  雖然這個世界的高層力量,在楚河的眼中依舊蒙著一層濃霧,看不真切。但是,對於高層力量的運行原則,楚河卻已經總結出了一些規律。

  真正解釋造成高強力量受到約束的原因,還需得楚河面見了某位聖人之後,或許從聖人口中能得到答案。

  至於為什麼楚河那麼肯定,某些強大的力量受到約束。這完全就是廢話。

  祝融宮那些楚國長老們的不問世事,周王姬貴隱藏起來的龐大力量,都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假如楚靈王能掌握那些楚國長老們,就根本不會被熊居篡位,被楚河所殺。假如周王姬貴能肆無忌憚的使用那強大的力量,也就不會被區區『強盜』逼迫到販賣祖器的地步。

  按照楚河開腦洞的推測,或許百家聖人在化身降臨世間,實驗各自大道的同時,也都定下了某些條例,約束著這世間高端力量的出現,避免有人破壞棋局,直接掀桌子。

  「那要是這位公子朝順利的登上王位,成為了周王呢?」江小白問道。

  雖然歷史上記載的是公子朝在被晉兵戰敗後,攜帶大量周朝物質出逃楚國,但是現在姬貴有了楚河送出的大量『財富』,只需要有一定的時間,就能讓周朝恢復一定量的元氣。到時候,是否還會兵敗,便不得而知。

  「所以我需要你們和姬貴的其他幾位王子悄悄地聯繫,分別給他們一點點『幫助』,必要的時候,就需要他們站出來,給這位公子朝背後來一刀了。」楚河語氣冰冷地說道。

  「你還真陰險···別人可是連宮殿都讓給我們住了呢!」江小白打了個冷顫說道。

  楚河卻撫摸著身上狐裘的軟毛,抬頭望著天空之上皎潔的明月,雙眸明亮放光,氣魄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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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借兵於晉

  楚河等人在洛邑周王宮盤桓了十日,這十日中,江小白等人按照楚河的吩咐,將周王姬貴的幾個兒子,幾乎都收買了個遍,且做得十分隱秘。

  這些周王子個個都以為自己被『熊頦』這位楚國來的『地主家傻兒子』給選中了,原本沒什麼野心的,也都紛紛摩拳擦掌,暗中行鬼祟之事,只圖有朝一日,能做一做周朝大王的寶座。

  說起來似乎有些不可思議,周王這麼苦逼的位置,也有人搶著做?其實認真想想,貧苦人家三間瓦房都搶破了頭,何況周朝再衰弱,那也是一個王朝,一個國家。坐上周王的位置,即使是被瞧不起,那也只有地位相當的諸侯王能瞧不起,尋常百姓見了,哪個又敢不磕頭行禮?

  同樣也在這十天中,楚河接著拜訪周朝諸位舊臣的名義,在這些人的宅子裡同樣翻了個遍。

  雖然沒什麼大的驚喜,但是收穫還是有的。

  不僅又收集了西王經中的六個字,如今共得八八六十四字,並且還得到了一卷獸皮古畫,畫中為一隻玄鳥,盤旋在浩蕩鴻蒙之中,回頭顧望。

  楚河見到這幅畫時,識海中的祝融碎片跳動的十分劇烈,故而楚河便將這幅畫購買了下來,準備仔細研究。

  耽擱了十天的時間,楚河等人便辭別了『依依不捨』的周王姬貴,滿含殷切的眾多周王子,以及三位眼神幽怨的周朝公主,楚河等人離開了洛邑。

  在東山坡上匯合了楚兵,薳啟疆對楚河問道:「主上!我們接下來去···?」

  現在的薳啟疆一身的西周大司馬才有資格穿戴的古甲,手持著銘刻著玄奧符文,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的青銅長矛,看向楚河的眼神,已然有了幾分真正的尊敬。

  薳啟疆也不是什麼古今聞名的無雙烈士,如今為楚河所制,生死皆在於楚河之手。而楚河對他卻一向也算禮遇,並無過分要求。而今更送他大司馬才能佩戴的古甲和來歷不凡的青銅長矛,等於是做出了某些承諾。

  良禽擇木而棲,再說薳啟疆也沒得選,故而也有些想開了,真有了幾分輔佐楚河成事的心思。

  「轉道!我們去晉!」楚河說道。

  「不是去齊麼?」江小白詫異道。

  春秋時代,雖然農家已經出現,但是大多只是種植靈植,馴養靈獸,有點像自然德魯伊,唯有等到戰國時期,許行出世,方才使得農家徹底出世,融入民間,並且開始參與政治。

  如今農家傳承散落諸國,算是已經出現的諸多學派中,分佈最為廣泛零散的。

  要學農家傳承,首推齊楚,然後才是晉、秦、吳、越等地。

  楚河搖搖頭道:「我不僅僅是去晉國學農,更是去晉國借兵。」

  「晉國借兵?」薳啟疆微微驚呼。

  平頭哥、江小白也都側目不解。

  晉國和楚國之間還間隔了一些小國家,如果找晉國借兵,即便是借到了,想要調遣回楚國,也是一件十分麻煩、繁瑣的事情。

  楚河卻道:「此事我已經想過了,正是因為晉國與楚有間隔,我才好放心借兵。並且我已經與周王談妥,等到借道晉國之兵,就借道周國,從周國橫穿而過,並不會耗費太多的時間。」

  「更何況···一旦晉兵入楚,間隔遙遠,消息閉塞,晉王的命令再想傳遞給晉兵,就會變得十分麻煩。方便我們真正的掌握軍隊。甚至···直接吞下,有借無還。」

  聽了楚河的話,眾人簡直無語。

  這兵都還沒有借到,就已經開始打算著有借無還,耍無賴,他哪裡來的自信,哪裡來的臉?

  「你就這麼自信,能夠從姬夷手中借到兵馬?」江小白潑冷水道。

  晉昭公姬夷,正是現如今的晉國之主。

  楚河道:「其實現在找晉國借兵,正是最佳時期。晉國六卿坐大,姬夷已經漸漸掌控不足局面。如果我這個時候去借兵,給出他們無法拒絕的條件,那麼姬夷一定會想盡辦法成全此事,將自己無法掌控的兵力清空,再重新招募能夠掌握的兵卒。」

  「問題是···你有什麼條件,是無法拒絕的?」江小白鍥而不捨追問道。

  楚河卻只是神秘一笑,跟在後面坐著白馬的米米姐,也抿了抿嘴,似乎知道楚河打的什麼主意。

  見楚河不說,江小白著急的頭髮都捲起來了,拉著楚河又問了幾遍,見楚河始終不理會,便又去問平頭哥和孫藐。

  只是這二人也是不回答。

  平頭哥是否知道不知,反正他即使知道,也不說。而孫藐是真不知道,他最近很沒有存在感,累覺不愛。

  薳啟疆在一旁聽得卻是眼中異彩閃爍。

  楚河的一番說辭、分析有理有據,或許楚河真的坐上楚王之位,確實有可能再現楚莊王時的威風。

  現在的楚王熊居,雖然心思慎密,手腕毒辣。但是心眼太小,缺乏大局觀。滿朝皆任用昏庸之人,忌諱賢能,楚國在他的治理下,即便勉強維持局面,也會逐漸衰弱。

  如果沒有改變,再過二十年左右,吳國就會攻破楚國的國都,正是此時楚平王熊居埋下的禍根。當然這樣的後果,薳啟疆是不知道的。

  但是作為一名有見地的楚國大將,並不妨礙他做出某些類似的預判。

  而歷史上,楚平王最大的過錯便是寵幸了庸臣費無極迫死了伍子胥的父親伍奢,之後吳國五次興兵伐楚,屢次大敗楚國,楚國國力江河日下,不但失去了晉楚爭霸的強大實力,還屢屢被小國侵犯,麾下的諸侯國都叛楚歸晉,楚平王最終也鬱鬱而死。

  穿過周國,不過用了三日時間,可見周國之狹小。

  當然同樣因為這裡曾經是世界的中心,故而交通也算是便利,這讓楚河等人的行軍路程少了許多麻煩。

  等到了晉國邊境,一切都不同起來。

  和楚國的蠻荒原始,周國的落魄狼藉相比較。晉國要顯得『先進』的多。

  行走數日,路上已經隨處可見良田,來往在官道上的商賈車隊也是不少。

  當然楚河一行人,因為兵將多達數千人,自然也受到了晉國守軍的嚴格盤查,待查明楚河的身份後,又是一番客氣。

  在楚河等人距離晉國國都新田還有三五天路程的時候,他這個楚國頦公子即將到訪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城,關於楚河的各種小道消息,已經傳的漫長風雨,成為了人們飯後閒暇的談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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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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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頦公子入晉

  「聽說了嗎?這次從楚國來的這位頦公子,可是很英俊呢!」深宅大院裡,一些貴族家的小姐們聚在一起,也在討論著楚河。

  其中一個個子嬌小,臉上有些淡黃色的雀斑,眼神靈活的小姑娘十分興奮道:「我哥哥是絳城守將,曾經見過這位頦公子,他用鷂鷹傳回來的信上說,這位頦公子容貌俊美,堪稱無雙。而且氣質高雅,為人熱情大方,很是好相處呢。」

  說罷還露出一個少女懷春的表情。

  另有一個長得頗為『豐碩』的少女卻直接展開一卷絲卷,絲捲上竟然有楚河的畫像,雖然不是很像,卻也有四五分大概。

  「這是頦公子的畫像,我伯父專門讓人快馬送到新田的。我昨天在父親的書房看見,便臨摹了一份。」

  「哇!果然不錯呢!不過只是看畫像的話,好像也沒有說的那麼好···。」

  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完全不見有停息的跡象,反而越來越大膽,越來越露骨。

  這年月,貴族家的小姐們也不害臊···。

  而新田的酒肆、飯寮也都有不少人聚攏在一起討論頦公子之事,將楚河那點事情,也越傳越玄。

  刺殺楚靈王,萬里奔逃熊居的追殺,大將薳啟疆的主動投靠···,都已經被編成了連楚河自己都會感到陌生的故事,在大街小巷流傳。

  而此時,故事的主人公,楚河卻已經帶著薳啟疆和米米姐提前趕到了新田,而江小白則是假扮著他,帶著平頭哥、孫藐還有大部隊,緩緩朝著新田而來,預計還有三天路程。

  坐在飯寮之中,聽著周圍那些與楚河有關,卻又好像壓根無關的故事,米米姐低頭笑道:「想不到你也成了全名偶像,而且還是在這個時代。」

  楚河卻用手指勾了勾眉梢,沒有說話。

  他正在想的,卻是這故事流傳背後的含義。

  作為楚國流亡公子,即便是勉強有些名聲,也絕不該大到這種地步。會如此,就絕對是有一股龐大的勢力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些故事,或許就是他們流傳出去的。

  只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就表面上看,故事中的那位『頦公子』形象都是比較正面的,釋放出來的也就應該是善意。

  但是套一句被用爛了的話,這世上絕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愛恨。

  楚河從未與晉國打過任何的交道,那必然就是他的到來,對於某些人而言,有了利用的價值。

  「你們說···我們要是收留了這位頦公子,會不會因為這樣和楚國開戰啊!」一個食客忽然擔心說道。

  「應該不會吧···我們和楚國也並不挨著,想要交戰,沒那麼容易吧!」另一個食客說道。

  食客的擔心或許顯得有些沒道理。

  但是這話卻像是一道閃電,劃破了楚河內心的迷惑。

  「有人想要打戰!至少是拿我做幌子,擺出一副要與楚國交戰的姿態,從而謀取利益。」楚河心中瞬間有了精準的判斷。

  「至於那個人是誰,等到三天後,誰最先出城來迎接我,就會有定論。」

  又在新田打聽了一些訊息,顧不得遊覽這晉國的都城,楚河便帶著薳啟疆和米米姐急忙趕回,與大部隊會合。

  深入晉國,時刻都有晉國的人密切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他若是消失太久,只怕會引來懷疑。

  晉國不是周國,他必須要步步為營,不可有絲毫的馬虎大意。否則的話,不僅偷雞不著,反而要把自己給折進去。

  三日之後,新田城外,楚河居於棗紅寶馬之上,右邊跟著的是薳啟疆,左邊緊跟著的是平頭哥。

  兩人都是兵家出身,身後有士卒緊跟時,自然有一股威儀氣勢,在這股氣勢的輔佐之下,楚河原本的貴氣之上有增添了幾分凜然霸氣。

  分明是客居他人之國,卻彷彿王者巡迴自己的領地。

  合乎楚河身份的接迎之禮已經在新田城外擺開。

  領頭的一位半百老者身披晉國官袍,見楚河等人行至,便高聲喊道:「來者可是楚國公子熊頦?在下晉國左師趙肇特在此迎接。」

  晉國左師,一般由貴族中的長者擔任,有向君主提出一些意見的權利,不過沒有實權。

  如此說明姬夷對楚河的到來並不十分重視。

  又聽來者姓趙,楚河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下馬之後,與趙肇客氣幾句後,便由對方引著直入新田。

  當然大部隊依舊只能留在城外,並且距離新田要有三十里,由晉國士兵進行監視。

  新田城中,左右兩旁的街道邊,閣樓上,已經有許許多多的人探出了腦袋,觀看著楚河這位已經在新田盛名在望的楚國公子熊頦。

  見到披著狐裘的楚河如此英俊瀟灑且氣質極佳之後,便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婦,忍不住驚呼。

  閣樓上,一些未曾嫁人的姑娘,向楚河拋下了花朵。

  就像是一個信號,霎時間更多的鮮花從街邊、閣樓上拋下了,灑滿了整條長街。

  趙肇臉上笑開了,如同綻放的老菊花似的,接過一朵從高處落下的粉色牡丹花,然後插在耳邊,老不休道:「頦公子初來,領略了我晉國的無限風光,可有一品鮮花芬芳的興致?」

  楚河微微頷首道:「頦乃是狼狽喪家之人,如今卻受如此禮遇,當真惶恐。不過鮮花迷人,若是有機會醉眠花下,便是死也無憾了。」

  趙肇笑得便更加燦爛了,大聲說道:「明日日出之後,城西曲水院,老夫設宴款待頦公子。若有年過十二,未滿十六容貌姣好的少女願來侍奉,老夫願每人奉百錢。」

  四周少女們的歡呼聲就更加響亮了,這特麼簡直就像是一群腦殘粉,就等著被偶像臨幸,倒貼都願意。

  楚河坐在馬背上,感覺自己似乎要走上草粉這條不歸路。

  感受著周圍的熱情,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其實楚河的內心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實在是無法想像,為何他一個初來乍到,根本什麼都沒有做過的人,就這樣輕易地獲得了這麼多的好感度。

  就算是他長得帥,就算他有狐裘的魅力加成,也不該如此。有些小鮮肉們演技雖然不行,但是也都好歹演過幾部戲,唱過幾首歌。他可是什麼都沒做啊!

  「果然!出名全靠炒作嗎?原來這套路這麼深,春秋時代就興這麼搞了?」看著在自己身邊,不斷對四周招手的趙肇,楚河心中對他的警惕,反而提升到了一個極致。

  注:作者:查資料,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春秋晉國時的民間風氣如何,故而只能自己杜撰成比較大膽、開放一類,還請大家不打臉學渣廢紙,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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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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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曲水宴

  城西曲水院,同樣是新田趙家名下的產業,楚河等人就借住在此。

  一夜風流,楚河在兩個妙齡女奴的服侍下,穿好衣物,然後便步入了趙肇為他搭建好的舞台。

  在這一次的曲水宴上,不僅僅會有很多出身平民甚至是小貴族的少女到來,更會有不少新田的官僚、貴族到場。

  就相當於楚河將在這次宴會上,徹底的做一次亮相。

  曲水院最為出名的,當然就是引城外之活水,開挖出來的一條活水小渠,蜿蜒的水道,從花園中最美的幾個角落穿插而過。

  早已經有一群奴隸在管事的安排下,站在小渠的上游處,將精緻的食物和甘醇的美酒,擺放在小木盆中,順著緩緩的流水送往下游。

  這就是流觴曲水了,原本是夏歷的三月上巳日人們舉行祓禊儀式之後,大家坐在河渠兩旁,在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順流而下,停在誰的面前,誰就取杯飲酒,意為除去災禍不吉。這種傳統歷史非常古老,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初年,當然到了現在,已經不再注重非要在特定的某日。

  除了冬天河水結冰,實在不合適以外,無論是文人騷客還是貴族官僚,都喜歡隔三差五地來一次,一是圖享樂,二也相對雅致,三就是一種上層之間的交際。

  春秋時代,其中從整個全面的角度上來看,甚至可以說,春秋就是晉國的春秋。無論是齊、楚還是吳越,都只是風騷了幾十年而已。

  而數百年的春秋,晉國則有更多的時候,獨佔鰲頭,俯視著諸侯。

  晉國的強大也同樣造成了其上層建築的過分奢靡,同時高層之間的拉幫結黨,爭權奪利,也已經如火如荼。

  楚河這個主角未至,曲水宴已經有了一些小小的熱鬧。

  人們三三兩兩的坐在花叢中,放浪形骸的抓起順著流水飄到自己面前的酒菜,然後喝酒、唱歌,縱論天下大勢。

  趙肇作為東家,自然坐在中心處,正與趙家的一些盟友們說話,未曾說道什麼國家大事,都只是一些風月閒談,臉上都掛著輕快的笑容。

  一些通過了審核,成功出席這場酒宴的少女們,提著裙擺在花園中來回的奔跑走動著。

  看著她們自由、活潑的身姿,還有臉上那愉悅且充滿天真幻想的笑容,就不難理解,為什麼趙肇明明有那麼多美貌的女奴,卻偏偏還要邀請這些平民少女參加酒宴,為酒宴增添色彩。

  因為和那些祖祖輩輩被束縛,從出生起就打下卑賤烙印的奴隸相比,這些平民和小貴族出身的少女們,更加地自由和活潑,她們擁有一種女奴所不具備的感染力,簡單的說···就是更加具備靈魂。

  與那些幾乎沒有個人思想的女奴性奴,充其量也不過是排遣生理需求,根本無法達到一種,從內心往外散發出的愉悅感。本質上與自己擼,差別並不大。

  當然這種差別,也只有花叢老手才會區分的出來。那些一輩子都最多只是左右手輪換的傢伙,給個妹子就該知足了,這種心靈上的本質差距,還是體會不出來的。

  看著花叢中奔跑嬉鬧的少女們趙肇臉上露出迷醉之色,眼神中也多出了許多神采。

  「以前也沒少辦曲水宴,不過這一次來的少女卻是最多的,而且姿色也都上佳,卻是難得了。」趙肇旁邊,另一個老頭子露出同樣的表情,發出感慨。

  趙肇哈哈笑道:「沒辦法!我們都老了啊!還記得我們年輕那會舉辦酒宴,與現在的情形,又是何其相似。」

  「果然還是年輕的貴族公子,對那些小女孩更有吸引力啊!這一次,還是沾了那位公子頦的光。」趙肇的右手邊,一個頭髮都快掉光了的老頭有些古怪地說道。

  趙肇端起玉質的酒盞,將酒水飲入口中,眼神變幻,顯然心中有諸多心思。

  當看到楚河在眾多女奴的環繞下,帶著平頭哥、江小白、米米姐還有薳啟疆等人踏步行來之時,趙肇便站起身來,對周圍暗道一聲:「來了!都注意點!先試一試這位公子頦,然後再好好引導。」

  楚河依舊是一身華服,外面披著銀白色的狐裘,自有高貴之氣。

  不少原本就是衝著楚河而來的少女,已經都尖叫出聲。

  當楚河跨過小橋,走到曲水宴的正中心,一座被小渠環繞的小島中心,和趙肇打過招呼之後,便落座下來。

  經過趙肇介紹,那幾乎禿頭的老者,喚作范隆,官拜晉國御使,與後世的御使定義不同,晉國的御使是指,管理文書及記事的官員。

  整體而言,就是一個說起來高貴,官職也不小,卻沒什麼實權的官員。

  而其左手邊的老者,同樣出身趙家,官拜司過,同樣也實權不大。

  粗略一看,都是文官,而且沒有什麼實權。

  事情就更加有意思了。

  一群沒有太大實權的文官,卻大肆招待楚河這麼一個楚國的流亡貴族,還幫他炒作名聲。其用意究竟為何,更值得深思。

  所謂自古以來,文主和,武主戰。

  因為一旦打起戰來,武將的權利就會迅速提升,而文臣基本上就都要淪為後勤。

  而現在一群文臣卻隱隱有主戰的心思,可見如今晉國朝局,相當之詭異。

  各種念頭,在楚河的腦中一閃而過,嘴上卻完美無缺的與幾個老傢伙客氣著。

  順手將一個第三次路過身邊的紫衣少女拉入懷中,讓其坐在自己的腿上。

  柔軟的觸感證明楚河的眼光沒錯,這個少女雖然看起來身材修長窈窕,實則只是因為骨架不粗,身上還是很有肉的,分明就是一個尤物。

  倒在楚河的懷中,少女雙頰羞紅,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大眼睛閃閃發光的看著楚河。沒有掙扎起來,而是就這樣順勢伏在楚河懷中,卻又偶爾露出一個如受驚小鹿般的表情。

  趙肇看到楚河懷裡的少女,表情微微一變,緊接著卻又哈哈笑道:「公子頦倒是好福氣!韓家的女兒可是出了名的美艷動人,如今自投入懷,當真令人羨慕。」

  楚河的手,毫不客氣地摟著少女嫩滑的纖腰,卻沒有更多餘的舉動,將酒盞放到少女手中,抬頭笑著說道:「人生在世,最不可辜負的便是美人之恩。趙大人為頦準備如此酒宴,當真令頦惶恐,唯有先飲一盞,以謝趙大人!」

  說罷便看著懷中的美人,示意她端起酒盞,為他送酒。

  誰料這美人竟然皎潔一笑,將酒盞中的美酒盡數倒入自己的櫻唇之中。

  楚河見了微微一愣,卻迅速地右臂一鬆,在少女驚慌之中,附身下去,吻在了少女的櫻唇上。

  扶起少女,楚河哈哈笑道:「美人為盞,酒香更濃!趙大人以為如何?」

  趙肇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表情更加地溫和,如同一位儒雅的長者,輕撫鬍鬚,哈哈笑起來。

  「不錯!不錯!公子頦果真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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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漸漸深入

  少年人戒之在色,如果一個年輕人,每日沉迷於酒色,那麼這個人一定沒太大的出息,很容易被掌控。這就是趙肇對待年輕人的原則。

  當然這個理論談不上對錯。

  換一個角度,美色本身就是促使一個人前進的動力,人如果沒有慾望,則根本不可能推究出龐大而又先進的文明。

  歸根結底,在於一個控制而已。

  楚河不拒絕送上門的『小點心』,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會沉溺於這些『小點心』。

  身體的慾望和內心的情感依托,被他分割的很開,也分辨得很清楚。

  倘若不是像碧珠那般過於真摯的情感,便不能讓他停下腳步,做過多的糾纏。

  曲水宴很成功,楚河勉強算是進入了晉國的上層社會,其中關於頦公子的各種新版本的故事、傳言也都再度傳了出去。

  他的風度翩翩與瀟灑俊逸,也成為了新田貴婦與少女們的談資。而楚河也在趙肇的期待下,過了好幾日的紙醉金迷的生活,彷彿真的忘卻了自己只是一個外來的流亡者,將新田當做了自己的故鄉。

  而此時夜深,當趙肇安排的監視者被楚河送去的酒水灌醉,書房之中,楚河將一卷絹帛遞給薳啟疆,吩咐道:「找個合適的機會,將這些放出去,務必要在短時間內,傳遍整個新田。」

  薳啟疆接過楚河遞上來的絹帛,細看過後,目光微微一凜,看向楚河的神情也有了更多的變化。

  一旁的江小白探頭看了看,然後衝著楚河做出一個鄙視的手勢。

  「是!主上!不出三日,新田人人都會稱頌您的美名。」薳啟疆捧著絹帛大步去了,似乎極為興奮。

  江小白繼續鄙視著楚河,然後嘲諷道:「想不到你都會抄賦了!還特麼抄的是離騷,不得不說···你改動過的那幾句,改的真心是差,一點感覺都沒有。還好整體質量高,否則···你這美名怕是揚不出去。」

  楚河卻充分地理解了江小白嘲諷背後的疑問,直接忽略了對方的酸話,畢竟曲水宴他這個楚國公子大出風頭,最後還與韓氏美女發展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隱私劇情。而江小白,則充其量只獲得了幾個美麗女奴的服侍,雖然依舊舒坦,卻也總覺得憋屈。

  更何況···他的女奴,質量都沒楚河的高。

  「有些人想讓我揚名,好幫助他們成事,那我索性就接著這股風,把名聲再擴大一點,順水推舟借他們的力,來為我們自己的事助力。」楚河直接解釋道。

  「話說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現在還迷迷糊糊的。」江小白抓了抓腦門說道。

  和他一樣不解的還有孫藐。

  楚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讓平頭哥給他們解釋。

  雖然在周國花了大量的假珠寶假玉石,但是楚河手上依舊還有不少的存貨,到了新田之後,除了拿一些出來打點關係,還有相當一部分,交給了平頭哥,讓平頭哥與雞鳴狗盜之徒聯繫,買通他們收集訊息。

  這些雞鳴狗盜之徒或許無法得到晉國朝堂之中,過於核心的消息內容。但是各種細微的小道消息反饋到楚河這裡,在狐裘的幫助下,楚河也將大致的情況總結了出來。

  「現在晉國六卿坐大,趙、魏、韓、智、范、中行六家之中,尤以韓、趙、魏三家最強。其中魏家手中的兵權最多,韓家則是把持著晉國的官員分配和升遷,唯有趙家只是與一些大大小小的貴族交好,所謂的權利,其實是就是一張龐大的關係網路,沒有具體的依托,極不牢靠。」

  「所以他們想以戰爭,或者說···製造戰爭氛圍的方式,對朝堂之上的格局,進行某種程度上的洗牌,利用龐大的人脈關係,將自己人安插到一些重要的職權部門。」平頭哥簡潔的解釋道。

  「他們並不是真的想要打仗?」江小白詫異問道。

  楚河道:「當然不是!如果他們真的想要掀起戰爭,那麼現在坊間流傳的,應該是各種不利於楚國的言論,激發百姓對楚國的仇恨,而我這個楚國來的公子,也會成為某種惡意的代名詞。」

  「他們宣揚我的美名,而不是惡名。為的就是讓此事有足夠的迴旋餘地。畢竟人們不會因為仰慕一個人發動戰爭,卻會因為痛恨一個人發動戰爭。」

  「既然不會因為美名而發動戰爭,那你把《離騷》拿出來,繼續擴大名聲是為了什麼?」江小白又問道。

  米米姐跪坐在一旁的桌前,放下手中的筆,她最近正在跟著楚河學習大篆和楚國文字,聽了江小白的詢問,輕笑一聲道:「晉國當然不會因為『公子頦』的好名聲,而為他與楚國開戰。但是一個好名聲,可以讓對手麻痺大意。就像一個名聲很好的人和一個聲名狼藉的人,同時找你借錢,你會把錢借給誰?」

  江小白不服氣的哼哼道:「我誰都不借,我憑本事掙的錢,憑什麼借?」

  這就屬於胡攪蠻纏了。

  「我自然有手段,讓晉國高層鬆動,而一個營造出來的好名聲,會降低對方的心理防線,算是敲敲邊鼓。」楚河說道。

  江小白的傲嬌和彆扭由來已久,楚河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在古文化研究上得莫教授真傳的江小白,對於研究副本中所處的時代背景,從而拿出正確的應對方案,以及處事方針,還是很有好處的,所以區區小毛病值得楚河忍耐。

  現在楚河這個小團隊中,最沒用的該屬孫藐,不過也只是暫時的。

  對於這個江湖閱歷豐富,膽小如鼠偏偏鬼精鬼精的傢伙,楚河早有安排。

  「對了!米米姐!我讓妳打聽零落、吳建偉還有瘋人余他們的消息,有結果了嗎?」楚河問道。

  這些同時進來,後來分道揚鑣,理論上的『同伴』,楚河也還保留了幾分警惕。

  米米姐道:「瘋人余沒有消息,但是吳建偉已經成為了新崛起的一個大商賈,來往的於新田的商隊口中,都能獲得他和曹俊生的一些訊息。」

  「零落···聽說很得鄭定公的喜歡,如今已拜在了子產門下。」

  「繼續打聽···算了,我給妳調配三百人,妳直接負責管理,派人到鄭國去找到瘋人余,還有監視零落。」楚河乾脆道。

  找到一同進本的『小夥伴』,順便監視他們只是一招閒棋。

  等到《離騷》在新田發酵,楚河猜想,那位晉昭公姬夷,也是時候該召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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