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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2 18:22:49


仙宮盜影(全) 作者:丹雲

目錄︰
第一章 離難孤雛 異鄉受淩
第二章 深山遇險 險中見奇
第三章 脫困入世 闖禍為盜
第四章 幼犢無懼 懲惡助貧
第五章 主助難女 同返地宮
第六章 勤修武技 緣優雙毒
第七章 鶯燕獲緣 返宮隱修
第八章 途敗乾坤 怒斬雙凶
第九章 京部繁市 偶識醜女
第十章 天意牽引 故識重逢
第十一章 醜女異變 鳳凰初生
第十二章 旅途結仇 殺機方興
第十三章 救女墜谷 險中得緣
第十四章 宿仇壓境 恃陣殲敵
第十五章 強敵尋仇 仙宮揚威
第十六章 冥府肅魔 江湖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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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2 18:23:40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姑蘇」,自古均為吳國所屬,至隋代始稱「蘇州」亦名「姑蘇」。

  「蘇州」位於水鄉澤國之地,全城便建於密集河道之上,城內港道縱橫,拱橋處處不下四百餘座,其中最有名的乃是橫跨「據台湖」及運河(通濟渠)之上的「寶帶橋」。

  「寶帶橋」南岸,有數條交叉縱橫的大街,查報茶肆鱗格而立,青樓大院重是集歌響徹不絕於耳,達官貴人萬金商賈川流不息,軒車駿馬往來不斷,真乃顯現繁華興盛的富足景像,決非中原城邑的戰亂之像。

  而橋北之地則是行人稀少百商稀落的尋常住家,絕多住戶皆過橋為販,或是身為店夥、苦力,也有部分擺舟為生,十之八九皆依靠勞力為生。

  「他媽的,你這小化子又來了?快滾!」

  一聲怒斥聲突然打破了冷清街道的寧靜,又聽另有一人也不悅的說道︰「唉!小化子,你們還是過橋乞討吧!任那一家的殘餚剩飯也都比我們豐盛之餐好上不少,再說我們這些苦哈哈那有剩餘之糧可施捨於你們?」

  接而又聽一童子之聲響起,並央求道︰「兩位大爺,並非小子不知好歹而是小子心知諸位大爺、大娘所施捨的殘飯較之橋南那些豐盛殘餚更為貼心美味,因此誓不過橋。」

  「你……他媽的,你這小化子骨氣還真硬哪?哼!這年頭骨氣值錢個銅板?要不是……唉!算了!算了!我竈上還有半鍋粥你倆拿去填肚子吧!」

  另一人此時也歎聲說道︰「小夥子,看你不過七、八歲卻挺傲氣的,也罷、我那兒也沒餘飯可給你,這有三個銅錢你收著吧!」

  「謝謝兩位大爺!謝謝兩位大爺!」

  小童謝聲裡,又聽另有一個怯怯的女童聲也連連稱謝不止。

  從窄巷中步出了手捧破碗的一男一女兩名小童,看年紀男童也不過七、八歲,而女童瘦弱的身軀看來只有五、六歲左右,如此年幼便已淪為乞。他家人大人見之可會黯然?

  夜色漸深。冷清蕭瑟的街道中偶或有些夜歸人急步而過,肩挑小販也勞累一日的趕返家中休歇,續待次日的到臨。

  城西「閭門」外一條小河上,有名的的拱形「楓橋」上正有兩個瘦小人影緩緩而行,被深秋的寒意侵凍得萎縮顫抖舉步艱難。

  「小鳳!你……冷嗎?我們還是回小店去吧?」

  「小麒哥!你不是說不想回去嗎?咱們到現在才乞討不到十個銅板,回去後……」

  「哈!沒關係,都給他們,反正我們留著也沒用不是嗎?」

  「可是……不夠也!到時他們又要……又要打你,小麒哥,我們……」

  「小鳳你放心,我身子硬朗得很,再說我也習慣了,就算他們多打幾下我也不在乎。」

  「小麒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忍受他們的,我……我們離開「蘇州」好了。」

  「嗨!不行!還沒找到你爹娘怎麼可以離開?昨天聽小東說最近又有一批難民湧進蘇州了,因此再找段時日再說吧!」

  再也無話聲響起,只有寒風輕嘯枝葉沙響之聲。

  *** *** ***

  「鄧慰山」山腳的一片樹中,一座香火斷絕瘠瓦頹敗過半的山神小廟內,十餘名老少乞丐正圍坐在一堆火勢熾旺的柴火周圍取暖驅寒。

  此時正有五個年約三旬出頭的壯丐正-一索取眾丐乞得之銅錢、碎銀,以及較好的殘餚。

  眾丐已習以為常的交付十個銅板,以及部分菜餚,直到那小女丐驚顫的交出七個銅板後,為首壯丐似有不悅之色,但怒視之下只是輕哼一聲便行至小男丐身前。

  那小男丐似是早已有備的仰首說道︰「我沒有!」

  「什麼了你再說一次?」

  「我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那有十文錢交出?」

  那壯丐聞言怒火高漲的罵道︰「小賤種,老子早就料到又是你私藏不交團費,哼!你找死呀?」

  小丐聞言也憤恨的叫道︰「你們每天不外出乞討,只搜刮我們乞得的銀錢,說得好聽是保護我們,其實整個城中化子不下一兩千人,也從沒聽他們欺負過誰?何須你們保護我們?」

  小男丐此言出,使得其他老少乞丐心有同感且神色浮顯於面的望向那五名惡丐,似想聽他們如何解說?

  那為首惡丐聞言後霎時火冒三丈的一把抓住小乞丐,神色凶狠的怒聲叱道︰「小雜種。你不想活了?哼!要不是我五人佔住此地使你們這風擋雨的容身之地,並且也和其他丐頭們有了協定互不相犯,否則還有你們容身之處哇?」

  另一名惡丐此時也凶惡的怒喝道︰「頭兒你和他解釋什麼?好好教訓他一頓,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蠻橫不服?」

  「對!頭兒你別管了,這小賊種交給我們教訓他。」

  惡丐頭子聞言後立時冷笑一聲說道︰「哼!哼!那就交給你們了。」

  四名惡丐聞言頓時有一人伸手抓住小男丐衣領往廟門外拉扯,並且毫不顧慮他是七八歲的小童,立時拳打腳踢的狠狠打了小童一頓。

  小男丐似是習以為常,在身遭毆打之時竟吭也不吭一聲,只是滿目怨恨之色的盯望那名毆打他的惡丐。

  那名惡丐凶狠的毆打小男丐時,被他不吭一聲且面含仇恨之色的盯望時,不免心中驚異的手下略緩,但仍然色厲內在的喝叱叫道︰「哼!小賊種,你就在廟外凍一夜的好好想想,以後若再不馴服聽命,小心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小男丐聞言後毫不畏懼的的盯望惡丐恨聲說道︰「哼!除非你們打死我,否則我永不會聽命你們。」

  那惡丐聞言一怔,接而怒火再湧的怒聲斥喝道︰「小賊種,還嘴硬的討打呀?乾脆你就別回來了。」

  小男丐聞言後,伸手抹去嘴角血跡,一雙大眼滿佈怨恨之色的大叫道︰「走就走,我就是在別處遭人打死,也絕不會再回來看你們這些惡人的臉色。」

  「他媽的,你這小王八羔子真要討打?老子非好好修理你不可。」

  小男丐眼見那惡丐又急步行至,頓時撒腿奔開,並回首怒聲罵道︰「你們這些惡人,如此欺淩同是淪落異鄉的苦難人,將來一定會遭天打雷霹的。」

  惡丐聞言疾奔追逐小男丐,但是小男丐在漆黑的夜裡急奔鑽入樹林內,頓使惡丐無能在黝黑的樹林內追抓小男丐,只是站在林外破口大罵。

  在此同時,廟內的群丐中,一個身材瘦小的身影已趁眾人不注意時避開群丐的目光偷偷的由廟後奔人樹林內,並惶急的低聲呼喚著︰「麒哥哥……麒哥哥……」

  呼喚許久毫無一絲回音,頓使小女丐彷徨焦急得聲含咬咽,在林內到處亂衝呼喊。

  「咦?……小鳳……小鳳我在這兒,小鳳你怎麼跑出來了?難道他們……」

  小女丐小鳳聞言霎時喜出望外,欣喜的撲摟小男丐且雙目含淚的笑道︰「哦!小麒哥我沒事,我是……我剛在廟裡聽你說再也不回來了,所以我……就焦急的找你一起走。

  「啊?你想和我一起走?可是……我自身都難保又如何照顧你?」

  小鳳聞言立時驚急的說道︰「可以,可以,我以前和爹娘失散,半年多來不都是你照顧我的嗎?咱們半年多走過了多少村鎮城邑,你一直保護我陪我尋找爹娘,因此我相信你以後你也能保護我。」

  小麒聞言卻另有說詞的說道︰「小鳳,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現在這「蘇州城」繁華安定並無散兵流寇為害,而且……而且這裡還有這麼多同伴相互照顧,總比我一個人照顧你好多了,也不用和我四處流浪了是嗎?」

  「不要,我不要,他們哪有你好?我只喜歡跟你在一起,他們再多也沒有你一個人好。」

  「這……可是……」

  小以原本尚想拒絕勸阻,然而眼望小鳳雙目含淚,滿面哀傷乞求的神色。再也難開口拒絕,因此只好歎聲點頭的說道︰「唉!好吧!可是你以後不準後悔?」

  瘦弱女孩小鳳聞言心知小麒哥已答應了,頓時破啼為笑的抓住小麒哥手臂搖晃笑道︰「不會,不會,我跟你一輩子也絕不會後悔,不然老天爺會……咦?小麒哥你怎麼了?」

  「唉喲……哦……沒……沒什麼……」

  「唉呀?小麒哥你流血了?泣!泣!他們好壞唷!竟把你打成這樣!痛不痛?我幫你揉揉。」

  「沒……沒關係,一點也不痛,我以後如果……哼!我以後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程瑞麒不是沒出息的人,小鳳咱們走吧!」

  「小麒哥,天色這麼黝黑又沒有燈火,咱們要到哪裡去?」

  「小鳳你放心,前些日子我在樹林內撿柴火時,曾在前面的山坡草叢中發現一個小山洞,裡面雖不大但足可避風,如再引個火便可驅寒了。」

  兩個瘦弱的小孩子手牽手的摸黑往前行,不多時已穿出樹林,在暗淡的月光中依稀可見四周景像。

  在冷冽的秋風中,兩人渾身哆嗦的急往前行,待轉過一個小山丘後,小男孩程瑞麒已高興的朝小鳳笑道︰「小鳳你看,前面那草叢後便是小山洞了,咱們先拾些枯草柴火,待會便可在洞內引火驅寒了。」

  兩人撿拾了許多枯草枯枝行至一處足有一人多高的蔓草堆後,略一撥動便看見一個小山洞。

  「小鳳你看,這裡多隱密?既不潮又沒有蛇蟲是個好地方吧?」

  「嗯!那快進去吧!我好冷哦!」

  在洞內引火點燃枯草枯枝後,一堆熊熊火焰立時驅走了蕭瑟的寒意,再以枯草舖成柔軟臥處,兩小便緊緊相依靠著休歇。

  「小鳳,待明早我們就往南行,聽說南面有個繁華州城叫……好像是……喔!對了,是『杭州』,我們就到那兒去,再也不要在這裡和那些惡人巾面,你說好嗎?」

  「嗯!好!小麒哥我都聽你的,只要你不拋棄我就行了。」

  睏倦之意逐漸湧上兩小眼皮,於是相依互摟的逐漸進入夢鄉,待兩人飽睡兩醒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嗯……呵……呵……好舒服喔!小麒哥,小麒哥你也醒啦?我告訴你唷,昨晚我作了個夢,我和你……還有一些不認識的人住在一個好大好大的漂亮房子裡喲!吃的穿的都是……都是有錢人的東西也!」

  「真的呀?哈哈哈!小鳳,我們以後行乞時若是省吃儉用的存下一些錢……嗯!說不定真可存出許多錢,然後就可買間大房子讓你住。」

  「真的?哇!好好也!」

  倆人心神彷彿見到了相像中的家景,面含響往的怔思無語,虛幻出兩人居於華堂食用美餚身穿絲錦華衣的模樣。

  「哈嚕嚕……咕嚕……」

  不知是誰的肚子咕咯乍響,這才驚醒了兩人的虛幻美景,相視一笑的起身行出洞外。

  在城中,兩人乞食果腹,只因年幼瘦小甚易博得同情,因此一個多時辰已乞得十餘銅板及剩飯果腹。

  倏然兩人被人從背後抓住衣領,且聽身後之人喝罵道︰「小賊種可讓我逮著了。」

  兩小回頭驚望,發覺身後之人竟是破廟中五名惡丐之一,頓時嚇得手腳發軟的面色蒼白。

  尚幸程瑞麒眼見大街上小販、苦力及行人眾多,頓時驚急的大叫道︰「救命呀……救命呀……惡丐欺負人啦……」

  大街上經此尖叫聲頓時引至數十人圍觀,並有人大喝叫道︰「呔!那個化子,你怎可欺負這兩個小化子?」

  「喂!喂!你這臭化子放手,莫要欺負小孩子。」

  程瑞麒眼見路人圍至,於是又再叫道;「諸位大爺,我們兩人容易乞得一些銅板,他就要威嚇取走,而且要打我們,諸位大爺救救我們吧!」

  圍觀人群聞言霎時斥聲連連,並有人怒聲喊打,立時使得那名三旬惡丐心驚膽顫得不敢引起眾怒,忙鬆手放開兩小神色惶恐的急忙審人小巷內奔逃離去。

  而兩小慶幸惡丐已逃,立時拜謝眾人解圍,而且心知此城已無法續留,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惡丐抓去痛毆。甚或小命喪失,那可非弱小的兩人所能抗拒的。

  於是兩小毫不眷戀的急忙朝城市急行,不多時已出南門往南方的「杭州」而去。

  沿著官道中的大小村鎮乞食果腹,如有多餘之糧便收妥備食,待上不著村下不著鎮之時例可用以充飢,或者尋找山野蔬果,或者以身上粗製的彈弓打鳥、兔烤食。

  有時在鄉間村鎮乞討時尚會有地痞流氓及惡童的欺淩,且時時遭村童群起追逐欺侮,而程瑞麒常因保護小鳳而遭人打得鼻清臉腫甚而血流滿面。

  程瑞麒屢屢受傷,但依然忍痛的保護小鳳,而使小鳳那柔弱的心靈充滿了信賴、順從以及愛慕,無時不刻的柔順照顧心目中的巨人。

  有次在一小村中程瑞麒被數名村童追打而墜入水渠中險遭沒頂,尚幸小鳳的悲泣尖叫聲引來了秋收的莊稼漢,才救出昏迷的程瑞麒而撿回一命。

  兩人就是在如此情況下艱辛的往南前行,毫無退縮返轉「蘇州」之意。

  一日,在一鄉間小村口,兩人又手牽手的飛奔出村,身後尚有些村童嘻笑吶喊追逐。

  鼻息粗喘汗水淋 的奔了半里之遙,兩人才放緩腳步的跌坐道旁一株樹下休歇。

  程瑞麒望著汗水淚水混流的小鳳安慰說道。「小鳳,你有沒有被打到哪裡?痛不痛?」

  小鳳聞言雙目淚水滴流不止的垂首搖頭,哽咽的泣聲說道︰「我不痛,小麒哥你痛不痛?剛才他們四個人打你一個,你有沒有傷到那兒?」

  程瑞麒聞言後忍著渾身痛依然強笑道︰「喀!他們算什麼?我們浪跡各大城鎮半年多將近一年,遇到了多少的惡人?不是也都平安的渡過了嗎?一些頑童又算得什麼?世上惡人比比皆是,弱肉強食更是處處可見,要是我以後有辦法……我一定會好好教訓那些欺負弱小的惡人。」

  「嗯!我也一樣,我以後……我以後有錢一定會幫助窮人不理那些壞人。」

  休歇一會後續往前行,時至黃昏之時竟走至一片重重山巒的山道中。

  「嘿!小鳳,我們快趕路看看前面能否遇到村鎮或在人家,否則今夜又要夜宿荒林了。」

  然而兩人急趕數里,直待夜色已暗山路難見之時,才停足引火為光,在一條小山溪上流的山谷中尋到一個人多高的土洞,觀清並無蟲獸之跡也無腥臭之味,兩人才放心的進入洞內,並拾取一些枯枝升起營火御寒,啃食黑硬的干饃飲用溪水充果腹。

  倏然只聽小鳳一聲驚呼,並睜國注視洞內深處的顫聲說道︰「啊?……小……小麒哥……你……你看裡面……有……有……什麼東西?」

  程瑞麒突被小鳳的驚呼聲嚇了一跳,立時隨聲內望那黝黑深處,但久望下並未見有何異樣,於是對小鳳笑道︰「嗨!沒什麼呀?你剛才看到什麼了?」

  「哦!剛才好像有個東西亮了一下,但又沒有了……不知裡面有什麼東西?」

  「喔……我們剛才入洞後也沒進去查探,嗯!反正我們也沒事,不如進去探好了。」

  「什……什麼?要進去……小麒哥……那裡面會不會……有危險?」

  眼見小鳳心怯畏懼的樣子,頓時捉狹的笑道︰「嘻!你怕什麼?裡面……哇!有鬼呀……」

  「啊……」

  霎時只見小鳳驚駭得一聲尖叫,急撲入程瑞麒懷中,掩身埋首的不敢張目,柔弱的身軀尚輕顫不止。

  直待他開懷的嗤笑聲後,小鳳心疑之中才恍然大悟的知道受騙,於是噴嘴嬌嗔道︰「討厭啦!小麒哥最壞了,都要嚇死人家……」

  小兒女的天真、撒嬌、宣言,若是在雙親之前顯露,那必定會使雙親開懷歡笑,然而……

  唉!這兩個與雙親失散的幼雛,何時才能尋到親人?

  何時才能承歡親膝前?這只有憑老夭爺的憐憫了。

  商人從火堆中各執一枝粗長枯枝火把,小心翼翼的往土洞深處行去,只見蛛網密佈的洞內並無出奇之處,行約十枝左右便已到達底端。

  「咦?小鳳你看,這裡面怎會有塊石碑?」

  「小……小麒哥,我好怕喲!我們……我們別看了,還是到洞口去好嗎?」

  「嗤!你怕什麼嘛?」

  「可是我……」

  「好啦!你等我一下,這裡面竟會有石碑實在奇怪,而且……小鳳你看,兩邊竟是巖壁,而地面上竟是平整的石板呢!」

  「哦……是也!真奇怪?怎麼在這土洞中會有這些東西?咦……小麒哥你在做什麼?」

  正蹲身清理石碑上塵土的程瑞麒漫不經心的回道︰「沒什麼,我只是想看看石碑上刻些什麼字?嘿!塵土還真厚,看來少說也數十年沒人清理……咦……這是什麼……還會動也……」

  倏然土洞內微微震動,而一陣轟聲彷彿從地底響起,而土洞震抖漸驟……

  「啊……小……小麒哥……」

  「別伯,小鳳你別怕,我在這……」

  兩人正驚駭得相擁時,地面抖動更驟的已使土洞逐漸崩塌土石,立使洞道中的陷埋不少。

  「快……快跑出去……」

  兩人慌急的往外急奔,但尚未奔出五丈已見前方塌陷甚烈,已將並不寬敞的洞道掩陷近半,而洞頂土石尚不停的崩塌下落,令兩人無法再往外奔逃。

  土石愈崩愈快,瞬間已將前方洞道堵死難行,而兩人頭項也開始不停的塌落。

  「小鳳快退回去……」

  「泣……泣……後面沒有路呀?」

  程瑞麒心中也知身後無路要吃虧,但站立此處恐將遭土石掩,因此已無暇多言,立時拉扯小鳳往洞底奔去。

  此時洞中驟震已止,但土石依然崩塌,兩人全身沙土滾滾的奔至洞底時,卻從小風遺落的火把光線中望見那片石碑竟然已上掀的露出一個半人高一人寬的黝黑洞穴。

  回首望見土石崩陷不止,即將把整個洞道陷滿再無容身之地,因此毫不思索的立時拉著小鳳在黝黑洞穴鑽入,且順手急抓一枝未熄的火把為照明之用。

  洞穴內竟然是個足可立身並有斜伸而下的梯階,回首望向洞外,只見上石愈崩愈快,不多時連洞穴前也已填滿,而上掀的石碑也被崩落土石壓得逐漸下墜而合攏,再也無一絲縫隙。

  「泣……泣……小麒哥……我們出不去了怎麼辦?」

  「小鳳你別哭,有我在你怕什麼?你不是說跟我在一起什麼都不怕嗎?」

  小鳳聞言立時止住泣聲,仰首望見比自己大不到兩歲的小麒哥臉上顯現出無懼的神色,不由心中湧起一股崇拜的依賴心的說道︰「嗯!我不怕,小麒哥,就是跟你死在一起我都不怕了。」

  「嗤!小鳳你別怕,你看這裡是石階及平整的通道,可見是有人築出的通路,說不定有路通到外面,所以你別急,我們順價往內去找看吧!」

  梯道是只容一人獨行的寬度,因此程瑞麒一手執火把一手牽著小鳳往下行,約莫二十餘級已到達底端,只見前方已寬大得有如一條巷道,足供三人並行的方形石通道,兩側壁間尚可見到腐蝕的燈座。

  手牽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行,約莫二十餘丈左右,頓見一扇 斑斑的高大鐵門擋道。

  「啊?是一扇門也!」

  兩人驚訝的摸著鐵門,並用力推動但卻紋風不動。

  「巾……巾……巾……」

  「喂!裡面有人嗎?……」

  程瑞麒猛力的捶打鐵門並且高聲呼喚,頓使巨聲在通道內迴響,但久久卻無一絲回音。

  「小麒哥你看牆上……」

  「什麼?……咦?手印……」

  程瑞麒跟隨小鳳手指之處望去,只見右側石壁上有一個凹陷的大人手印,心奇的行至石壁前細望,接而伸出右手往手印中印去。

  「咦?……好像會動呢!」

  只覺內裡似可用力推動,於是好奇的用力往內推動,霎時掌形石塊已緩緩內陷,並聽石壁內有一些吱吱響聲,好像有物滑動之聲,倏而又聽那扇巨鐵門也轟然乍響。

  「吱……吱……轟……轟……轟隆隆……」

  一陣磨擦的尖銳吱響以及轟然之聲,頓見那扇鐵門開始震抖,在一些鐵屑塵土黴抖墜落中已緩緩的往內滑開,並見一片淡淡的亮光隨著鐵門張開而射入通道中。

  「哇……有亮光……啊?……裡面好大也……」

  只見大開的鐵門內竟然是個又高又寬長的巨大廣場,頂高約二十餘丈,兩側寬約三十餘丈,兩側。

  各有八根在巖壁上雕出的巨石柱,每根石柱皆高長至頂,而柱上不但雕有盤龍之形,且在每條盤龍龍口之前皆有一座生滿銅綠的銅架,照亮大廣場的淡白光線便是從鋼架頂端的一顆圓珠上散射出的。

  兩人又驚又奇的緩緩進入廣場中,只見正對面另有高闊的巨門以及數枝巨柱,不知是什麼所在?」

  「嗨!小鳳你看,兩旁石柱上面……的東西是什麼?怎會有光發出?」

  「我也不知道也……」

  「嗯……這樣吧!看來也沒多高,你就騎在我肩上到石柱那亮珠子之前看看是什麼東西?」

  「我……小麒哥我不敢也!」

  「怕什麼?有我在。」

  「這……好嘛!那你要小心喔?」

  瘦弱的小鳳跨騎在程瑞麒雙肩,兩人合力的倚柱上爬,欲攀至龍口的那粒圓珠之處。

  「差……差一點,小麒哥還差一些才摸得到。」

  程瑞麒吃力的頂著小鳳,聞言後立時叫道︰「那你……你快扶著石柱站……站在我肩上……」

  果然小鳳依言後已可摸到那亮珠了。

  「哇!小麒哥,是一粒大白珠子呢!又大又漂亮……哇!把珠子上的灰塵拭淨後更亮了呢!」

  「那……那你看能……能不能拿下來?我……我快頂……不住了……」

  「好!嗨!啊……小心……小心……啊……」

  「噗通……」

  「唉喲!好痛……」

  在小鳳的驚叫聲中,兩人已同時摔倒跌地。

  「小鳳,小鳳你不要緊吧?」

  「嗯……好痛喀!咯咯……小麒哥你看這珠子!」

  「哇……好亮也……這珠子……天哪!這好像是……是夜明珠呢!」

  「真的?真是夜明珠呀?那我們不是發財了?那邊還有也!我們再去拔吧!」

  「喔……不行!這裡可是有主之地,咱們不能再亂動了。」

  「啊?那……那這一粒……」

  望著神色惶恐四處張望的小鳳,程瑞麒沈思一會後緩緩說道︰「不過看這裡面塵土雖不多,但好像許久沒人整理過說不定已沒人住了,我們的火炬已熄,不如先留下這夜明珠,萬一到了黑暗之處便可用來照明,如果……如果遇見此地主人後,我們再把夜明珠還給他就是了。」

  兩人商議之後這才放心的細望廣場四周,卻見剛才通過的那扇鐵門已不知何時緊閉了。

  廣場兩側並無異處,於是兩人便行往前方的巨門處,只見廣場底端有九級石階,石階之上是兩片合掩的高大銅門,但並未緊掩尚留有容一人擠身而入的縫隙。

  銅門兩側是雕有盤龍的粗石柱,而壁上則雕有許多日、月、星、山水、靈巖、扇、魚、仙、編幅、鹿、松柏、靈芝、龜、鶴、竹、獅、麒麟、鳳等等祥瑞圖刻,代表光明普照、永生、善裕仙福祿、睦友、長生不老、辟邪祥瑞等等。

  在銅門之上有一幅石匾,刻有四個看不懂的古字,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啊?小麒哥……裡面有……有人也……」

  「什麼?在哪裡?」

  望著小風朝銅門內探首張望後,卻心慌的驚叫出聲躲在程瑞麒身後,不知是見到了什麼駭人之事?」

  程瑞麒見狀忙擠身入門,只見銅門內裡左右各有兩名雄壯威武,身穿鎧甲手執戈朝長槍的軍將,仔細一看竟是四尊銅製假人。

  程瑞麒頓時鬆了口氣的牽著小鳳進入門內,只見四具假人站立四根石柱之間似在把門,再內裡則一間大石室,正前方十餘丈處是九級石階,階上平台有一張寬大銅椅,椅後是一面巨大的五爪巨龍搶珠雕畫,而在兩側的四根粗巨石柱後方又各有六扇門戶不知內裡是何景像?

  「咦?這尊銅人怎會不一樣?」

  程瑞麒眼見四尊銅人左側靠門的一尊,手中所執大前似微微斜出,並不像其它三尊挺直,因此心奇的輕撫細望,才發覺肘節之處與其它三尊不同,並非一體成形的尚可伸縮。

  好奇的推拉鋼人小臂,倏聽銅門在乍響的已緩緩閉合,而此時銅人手臂已然平伸,長就也橫在巨門之前。

  「哈!原來這銅人手臂可控制鋼門的開合呢!」

  「小麒哥,門關起來了我們怎麼出去嘛?」

  「嗤!小鳳你看那戟?」

  程瑞麒立時雙手扳著長戟上推,頓見銅人手臂逐見上抬彎曲,而銅門也再次轟然大響,兩扇厚重的銅門已逐漸大開,待銅人所執長戟已挺直得與其它三尊一模一樣,兩扇銅門也大開的貼於兩側門壁。

  「咯……咯……咯……真好玩,小麒哥,這銅人的手竟可輕易的開合這厚重的銅門真有意思。」

  兩人在大石室內仔細查望,只見兩側的十二扇門內皆是有石桌椅石櫥櫃的小石室,但不知做何用途?

  「小麒哥,這間大石室中尚有那麼多小石室,但卻空無一人,而且沒有別的通路可行,看來是個久無人居的地方,那我們……我們豈不是要困死之地了?」

  程瑞麒眼見小鳳雙目含淚的似欲哭泣,因此忙摟著她安慰說道︰「小鳳別怕,這間大殿大廣場工程浩大建造費時,但卻無一些日用之物,建此大殿之人怎可能棄之不用的任憑空置?因此必然尚有蹊蹺之處、我們再仔細找找吧?」

  兩人此時已是又渴又餓。但皆不敢開口說出,深怕引起對方的飢渴之意,因此俱都默不吭聲的四處尋找出路,可是尋找多時告不見有任何一絲縫隙可查。

  程瑞麒疲累之下心知兩人恐將困斃此地,但卻不敢開口說出,而小風似也有此同感,因此面顯悲淒之色的怯怯說道︰「小麒哥……我……我們……泣……泣……泣……」

  「哦!小鳳乘,別哭!別哭!」

  程瑞麒此時只能強笑的接著小鳳安慰她。並撫摟她行至那張大銅椅上雙雙坐下休歇。

  在飢渴疲累中兩人依偎的逐漸恍惚欲睡,突然小鳳只覺身側的扶手下方似有個圓突之物會動,因而不自覺的滾動推按,倏然只覺銅椅微震,接而疾速下落。

  「啊?……怎麼回事?」

  「小麒哥……」

  兩人驚呼尖叫聲中尚不及反應。頓覺座下銅椅迅疾下沈的竟然落至一間小石室中。

  「怎會這樣?這是哪裡?……」

  「我……小麒哥,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在扶手下摸到一粒圓珠子,然後……不這樣了。」

  「喔?在哪裡?……」

  「你看,就是這一粒……喔!是扶手龍頭口內的含珠。」

  兩人眼見銅椅連同一塊五尺左右的方形石板一同沈落小石室內,頂上此時則另有一片石板封住了頂端孔洞。

  兩人再推按扶手龍頭內的龍珠卻不見銅椅上升,因此步下椅座觀望石室,未幾,突見銅椅自動的緩緩上升,而一極粗鋼柱正頂著那張石板及銅椅不停的升至頂端才止,在剛才停放石板銅椅之處則有一個形似小圓凳之物。

  程瑞麒任望之下心思疾轉,立時行至石凳處嘗試踏踩,果然只見那根鋼柱竟又緩緩下落,待停有片刻才又自動的再次緩緩上升。待連試數次後皆相同,因此欣喜笑道︰「哈!小鳳你看,我聰明吧?一下子就猜到這裡的機關了。」

  小風聞言頓時咯咯笑道︰「是!小麒哥好聰明哦!可是我們現在怎麼辦?」

  「啊?對了!我只猜想這銅椅的機關,卻忘了查看這間石室玄奧,小鳳,這裡面一定還有奇怪的地方,否則不會有機關進入這隱密石室,我們快找找看。」

  兩人在椅後的石壁間果然發現了一扇輕易可推開的石板旋門,顯現出一條寬長的通道。

  通道內頂端每隔丈餘便嵌有一粒明珠為光,行約不到十丈倏然眼前開朗,竟然進人一個又高又鬧的大山腹中。

  「啊?……這……這……小……小麒哥,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我……我也不知道,這裡也是個大山腹,可是怎會有這麼多樹……哇!好香呀!都是果樹呢!」

  「嗯!我聞到香味了,我好餓,我要吃果子。」

  此時兩人已被充斥的果香勾引得飢腸軛軛,再也忍不住的急奔向前方那片大果林前,毫無顧慮也不挑選的連連摘采十餘果子狼吞虎嚥,待飢渴之意全消才摸著肚子相視歡笑的環望處身所在。

  又欣喜又驚異的在林綠及林內四處查看,只見山腹足有百餘文寬闊,樹林內竟然有三道小渠將果林分隔成四區,每區皆有高矮不等的數種果樹百餘株,而環繞果林內的三道水渠在林外匯聚,流人一面壁腳的洞穴內不知流向何方?

  順著涓涓細流的水渠往前查看一竟見到另一方的山壁間有一片滲泉順壁垂流,在石壁下方聚成一池清水,然後溢出池面順著水渠流往果樹林。

  緩和的滲泉順而流怪不得聽不到些許水聲,除非眼見怎會知道這如同水簾的滲泉如此幽美?

  「哇……好棒啊!好清澈的甘泉呢!小麒哥,你要不要淨身?」

  望著欣喜的小鳳奔至池畔掬水洗面,程瑞麒卻無興致的沈思不止,思付著頂層的廣場、大殿,再細思銅椅沈落處,已然恍然知曉此處必然處於大殿後方,當初建此秘殿之人必是利用山腹中原之大洞穴修建而成,已可想像當初工程之艱矩浩大了。

  「小麒哥……小麒哥你快來呀!……你快來看……這裡面還有好漂亮的地方也!」

  沈思中的程瑞麒突被小鳳的尖叫驚醒,也不知她發生了何事?立時心急的適聲急奔,剛穿出果林道見眼前的高聳巖壁間,竟然有一個兩丈高矮的圓洞門,而小風正站立洞門前往內張望。

  只見圓洞門仙裡竟又是一個小山腹,約莫十餘丈高,但兩側寬闊得不知有多寬?而眼前三丈外乃是一泓水池,池水清澈卻散發出一股寒意,正對國洞門乃是一道拱橋跨池而過,池中尚有高低不平的假山,在假山上則長滿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矮樹、蘭草、靈芝,有些樹、草之間尚有許多沁香之味飄溢的果子實令人饞涎欲滴,而假山四周的深池內也長出許多與假山上相同的樹、草,大概是果熟落池再生的,另外池中尚有許多蓮花佔據大半池面。

  兩人有如身臨虛幻夢境中目瞪口呆的緩步上橋,剛踱至橋頂高處,頓見假山之後竟然是在一片石壁雕有簷、牆、窗、門的石雕牆面,一望便知是間石屋。

  屋牆下方三尺之牆上雕有許多龍鳳龜鶴、麒麟、鹿、蠍、松柏竹等等的石刻,真有如富宅大院一般。

  兩人手牽手,又喜又奇的緩緩行至石層門前內望,委時令兩人愣立當場。

  內裡竟然五光十色的彩紅閃爍,恍如仙境宮閉般的華麗無比,俱是雕金砌玉的傢俱,懸掛各處的水晶宮燈內皆以大如雞卵的亮麗明珠為光,兩人初入廣場所摘下的夜明珠與之相比不過半大而已。

  在各桌、幾上裝飾的瓶花、盆栽皆是以五顏六色的寶石、翠玉、瑪璃、琉璃鑲成,可說是榜樣皆價值連城。

  一間書房內除了幾、榻之外一列高寬的櫥櫃內有百餘片以金玉製成的版書,可惜上面刻的皆是稀奇古老令人看不懂的字體,不過有些尚刻有人體及圖畫,但不知所措何意?

  書房右側約莫五尺之地並無傢俱擺設的空地,在石壁上有一幅男女雕畫端坐在兩張龍鳳椅上,男的頭戴一頂皇冠,方臉無須,滿面威嚴,而女的則是頭戴后冠面部豐潤和藹可親面含微笑。

  「啊?小風你看,這兩位雕畫大概是此隱密到殿的主人羅?」

  「哦……嗯!大概便是了。」

  穿過客堂及書房便進人一扇珠玉垂簾的門內,只見內裡有三間正列兩則各一間的五間大石室,每間皆有石床、桌椅以及各種應有傢俱,每間室內也都有金、玉飾品,可見連此巨殿宅院之人必是富可敵國。

  兩人驚異的觀罷各處,小鳳不由驚喜的笑道︰「小波哥,我們莫非進入天宮玉闋了?否則世上怎會有如此華麗的宅院?」

  程瑞鳳此時似有所悟的怔怔搖頭說道︰「不然,依我看此地一定是那個古朝皇室所建,雖不知為何耗費短金建此浩大山腹宮殿?但看來好似從未曾有人居住呢!如今雖尚未見有什麼出路,但庭院中有那麼多果樹,也有果子可食用因此不愁飢渴,我們便可寬心的慢慢尋找出路了。」

  「哼!我才不急呢!此地景色如此美麗,房室內又那麼華麗,而且也沒有人會欺負我們,也不怕流匪賊寇的刀劍危險,而且……而且只有我們兩人在此,如果要在此渡過一生我也滿足了,出不出去又有什麼關係?」

  童言童語雖不曾涉及男女之情,但由小鳳的話中巳可知道她對程瑞麒的依賴及信服其已深深的印在心靈內。

  然而程瑞麒聞言後卻低聲問道︰「小鳳,那你……你不想脫困出去尋找你爹娘啦?」」

  小鳳聞言立時垂首默然,半晌才幽幽說道︰「小麒哥,半年多前我和爹娘、姐姐離家逃難,爾後被人潮擠散,如今蒼茫茫人世我要到何處尋找爹娘姐姐?而且我也不知家鄉在何處?以後要往那兒去?泣!……泣……小麒哥,因此我也不在乎能否離此,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無所謂了。」

  程瑞麒聞言似也無話可說,因此默然無語的摟著她,久久才說道︰「小鳳你放心,我一定永遠陪伴你,不管以後是否能離開此地我都不會變的。」

  兩人相擁低語中,似乎被睏倦之意侵襲得逐漸語音含糊,不到片刻已雙雙倚臥在一間石室內的石床上。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光,直待醒來時已是精神煥發,於是好笑的手牽手行至庭院假山之前,仔細的觀望那些各種顏色、大小不同的晶瑩果子,也不知是否可食?

  兩人身陷地底山腹可說是生命失去了一半,不知何時便將遇險,因此程瑞麒自言自語的笑道︰「如今尚有何懼?難道還怕誤食毒果嗎?」

  緩緩伸手從一株兩尺多高的矮樹上摘了兩粒似棗似李的鮮紅晶瑩小果,只覺清香撲鼻令人饞涎欲滴,並不像是有毒的果子,於是毫不心畏的放入口內嘗食。

  「啊……好好吃也!又香又甘甜,小鳳你也吃吃看,比外面那些果子好吃多了哩!」

  兩人嘗出滋味後立時各摘了數種熟透了的小果子吃食,奇怪的是兩人各吃不到五粒時便覺腹中似乎有股漲氣令兩人覺得飽漲,因此便無意再採食了。

  並肩行至洞門外的大山腹果林處,欲仔細探探有無出路時,兩人似覺腹內有股熱烘烘的氣團充漲,且不停的擴散至體內各處。

  「唉喲……好痛……小……小麒哥……我……我肚子好痛!好像……」

  「小鳳你……你別慌,我也是……也是好痛哦……莫非我們剛才吃的果子有毒?……」

  然而兩人驚慌失色時,卻又覺得那股熱烘烘的氣團在全身各處流沖,所過之處似乎暖洋洋的極為舒適。

  不多時只聽兩人先後的放了幾個臭氣熏人的響屁,在羞笑中卻又發覺全身活力充沛得精神奕奕,還以為是因飽

  食眠足之故,這才放心的相視一笑開始探尋有無通路。
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2 18:24:36


  「山中無日月」,在無日月明暗的情況下,也不知過了多少時日?只知渴飲泉水饑食各種果子,閒餘之時則四處尋找出困路途。

  可是奇怪的是兩人飢渴之意愈來愈少,而身體好似愈來愈輕,體內似乎時常有一股氣團湧散衝往全身各處,使得全身活力充沛氣力大增不易疲倦,但是兩人卻不知為何會有此種異像?

  一日。

  兩人在室中嬉笑逗樂四處奔跑追逐,待奔至室中空曠的男女雕畫之前時,突然不知誰巾到了什麼東西?倏然耳聽石壁內一陣吱吱乍響,並見男女雕像竟然緩緩往內側縮,竟然顯露出一個暗門,並且有條石階斜伸而下。

  「啊?……小鳳你看,這裡又有一個秘道啊!下面……嗯!已是第三層的秘地了,真不知下面又有什麼稀奇古怪之地呢?」

  「小麒哥,這秘道是怎麼打開的?我們要不要下去察看一番?」

  兩人站立秘道口下望,只見秘道頂端也是和別處一樣皆以明珠為光,因此下方秘道歷歷可見。

  「嗯!真稀奇呢!這地底大殿竟然有恁多機關?不知底下又有什麼令人驚異的東酉?小鳳,咱們下去看看吧!」

  兩人已歷經兩次機關皆到達令人驚喜之地,因此並不心懼的反而有股極欲探索之心,於是雙雙踏階而下,待行至階底時已進人一條幽長的道口。

  毫不停頓的往前行去,約有五丈左右竟見前方是一間有數列高寬至頂的石壁,壁間皆縷空成一格格的石櫥,內裡皆放置著五光十色的珠光寶器珍物,以及一些玉石所製的樂器。

  就在兩人眼花撩亂的把玩各種珍寶時,原先進入室內的通道口上方已靜悄悄的落下一片石板將通道封死,密合得恍如原本便是一面石壁,而在左側石壁上則又另升起一面石板,顯露出另一條通道。

  兩人雖驚喜有如此的珍寶,但皆是好奇的拿下把玩觀賞一會後又放回原位,並沒有貪心的帶走。

  其實兩人皆是鄉間幼童,何曾見過如此的珍貴寶物會有何價值?只知金銀最好可買很多東西,因此對櫥架上的珍寶只是好奇的欣賞一番,且無據為己有之貪念,加之兩人此時只想尋找出路,故而未拿一物的便行入另一條通路尋找出困之路。

  兩人進入通道,只見兩側石壁上競有無數小孔,也不知是何用意?但並不費心思索的續往前行。

  行約不到三丈又進入另一間石室,卻未發覺隨著腳步而揚起一股粉色塵霧及湧起一陣淡淡香味。

  而此時入室的通道又被一方石板靜悄悄的封死了。

  「咦?小鳳你看,有好多沒穿衣服的假人嗜!」

  「哦!真的也,真羞羞羞,小麒哥我們快走吧!」

  只見室內一張涼榻上有兩個全身赤裸的男女假人摟抱一起,另一張涼榻上則有一個好漂亮的女人也是全身光溜溜的,身材甚為玲瓏美妙的側涼躺榻,伸出雙手似在召喚似的。

  另有一張大椅前站立著一個全身肌肉壘壘,雄壯俊逸面含微笑的男人,也是伸出雙手作摟抱之狀。

  「啊……好熱……怎麼忽然這麼熱?小麒哥你熱不熱?」

  程瑞麒也覺得腹內有股熱氣擴散而使全身發燙,且覺得尿尿的地方硬鋌而起,腦子也昏昏然毫無思緒。

  「嗯!這地方挺怪異的,我們快離開這地方吧!」

  「好……咦?小麒哥你看這女假人的肚臍是個小洞也!裡面還有個尖尖的東西呢!」

  兩人好奇的蹲望一會,待行至那尊假男人身前時突聽小鳳咯咯笑道︰「咯!咯!咯!小隱哥你看,他的小雞雞好大喲!」

  「哼!那有什麼了不起?我長大以後……比他更大。」

  兩人笑說之間也看見假人肚臍上也是一個小洞,內裡也有一根尖長之物隱藏,真不知是何用途?

  「好熱!好熱!小鳳我們快出去吧了」

  「好……啊?小麒哥那通路怎麼不見了?」

  「啊?奇怪!我們剛才……嗨!你看,那面有張大床,旁邊有通路呢!」

  兩人續又行入不知通往何處的通道,剛踏人未及一丈突聽腳下微動的吱吱輕響,身後的通路又被封死了。

  「吱……拍……」

  兩人只聽前方一聲輕響,突然只見左側的石壁間掀起了一片小石板,兩人立時好奇的前行觀看。

  只見石壁上現出了一個一尺見方的石穴,而內裡竟放置一個小玉瓶,好奇的伸手取出,只覺內裡似有水晃動。

  兩人此時正燥熱口乾,因此程瑞麒立時拔起瓶蓋,頓覺一股清涼芳香之味湧入鼻端,立使燥熱昏沈的感覺清醒不少。

  「哇……好涼爽真舒服,小鳳你也聞同看!」

  小鳳聞言探頭吸聞,果然令她燥熱之意大消,頓時欣喜的叫道︰「咯!咯!真清涼芳香,小麒哥,這瓶子裡的水是什麼東西?可以喝嗎?」

  「不知道也!」

  程瑞麒將瓶內之水倒出一些在掌心,只見乳白似漿的乳液散出一股清香涼意,而掌心中也有一股涼意透掌而入傳至手臂,使得手燥熱全消。

  「哈!哈!真涼真好。」

  伸舌嘗嘗乳白液水,更使腦中清醒身上燥熱消減。

  「可以喝!小鳳這液水可以喝,你快喝一些解渴消熱。」

  小風聞言立時喝了一大口,本是意猶未盡的還想再喝,但覺瓶內並無多少,因此立時送至小麒哥口邊笑道︰「真好也!我現在已覺得不熱了,小輟哥你也快喝解熱。」

  兩人將小瓶內的乳白液水分喝之後,果然全身舒爽得燥熱全消,甚而較以往更為腦明神清思路正。

  將空瓶放回原位,兩人續又往前行進入另一間石室,只見室中有一個神色凶狠的假男人手執一柄長劍,正作勢欲砍殺在地面上緊抱著一個小孩的婦人,而石室的另一方則有一條通道。

  兩人眼見之下心中駭怕的便欲避開那凶狠假人行入那條通道,可是尚未進入通道時,兩人似心有默契的轉身回望那些假人。

  互視一眼後已心有靈犀的行至假婦人之前拖拉,欲將母子拖離劍下,然而卻是紋風不動。

  無奈之下只好心怯的行至凶狠之色的執劍男人之前,雙雙用力推動之下只覺假人微晃,於是心喜的全力再推,緩緩的將假人推得轉成背對母子假人。

  「嘻!這樣就好了,小鳳我們走吧!」

  「啊?小麒哥……那條通道不見了呢!」

  「咦?奇怪怎會不見了?……啊?小鳳你看右邊,那裡又出現了一個通道呢!」

  「好奇怪喀!怎會這樣?」

  兩人又驚又奇的探首內望,見內裡和所走過的通道並無差別,這才緩緩內行,行至過半頓聽身後微響,又和前幾處一樣後路被封死退身無路,只能前行了。

  又進入一間石室,竟是一間簡單空曠的石室,除了右側有一地深約三寸的乳白水池,池中一塊小假山上長有數株恍如珊瑚一般的無葉小樹,枝上尚長有十餘粒晶瑩剔透朱紅、粉橙、翠綠的豆大小圓果,並散發出陣陣香昧。

  另外在通道對面則是一張石桌椅,而左側石壁上則刻著一些與頂層居室書房櫥櫃內百餘金箔片上一模一樣的字跡,令人看不懂刻寫些什麼?

  石桌上有一隻小石匣,石匣內放置著兩柄約莫一尺長短一赤一白的短劍,劍鞘雕花古樸各有一條盤龍之形,似平極為名貴。

  程瑞麒欣喜的伸手執取那柄赤色短劍且對小鳳笑道︰「哈!好漂亮的短劍,小鳳,那柄白色的給你,我們來玩鬥劍好不好?」

  小鳳聞言似乎索然無味,但依然取出白短劍說道︰「小麒哥,我們別玩了,快點找路出去好嗎?」

  程瑞麒聞言頓時興致消失的無奈說道︰「好吧!那我們走吧!喔!這兩輛小劍我們就帶著防身用好嗎?」

  「嗯!也好,可是剛進來的通道已封死了,這室內又沒有其它的通路怎麼辦?」

  「這……我們找找看再說!」

  兩人在密封無路的石室內四處尋找,竟然找不到一絲門戶縫隙,立時使得小鳳雙目含淚的欲哭。

  程瑞麒也心急的四處觀看尋找,除了水池假山、石桌椅以及壁上的字跡外,只在石桌椅後方石壁中有一個拳大的圓突石球,再無其它異物在室內……

  「怎麼辦?找不到通道呢!小鳳……」

  兩人傍惶無助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在毫無選擇之下,於是程瑞麒立時伸手在圓石球上用力推按。

  倏然只見圓球隱入石壁內,接而只聽壁內有物滾動之聲,並覺地面微微震動,而且愈來愈烈。

  「啊……小麒哥……小麒哥……」

  「別怕,小鳳你別怕,我會保護你。」

  兩人收駭的緊摟,雙目惶恐的四處張望,尚幸不到片刻震抖已止,而那石珠隱人的石壁間竟然顯現出一道通路,霎時使得兩人大喜的奔至通道口往內急步行人。

  剛行約一丈左右立見前方石壁有一條橫向通道通往兩側。

  「咦卜……小鳳你看地板有腳印,好像是我倆曾走過之處?」

  「對呀!啊!莫非……快去看看!」

  只見左側通道底端果然是兩人初下此層所進人的「藏寶室」,那麼另一側……兩人想到來時之路後立時返身急奔,果然見梯就在前方,於是急忙踏階而上返回了上層房室。

  興奮的雀躍返回居處,此行雖未曾尋到脫困之路,但沒被困在下方石室已屬大幸了。

  「咦?小麒哥你看,壁畫變了。」

  只見原本是男女刻畫的石壁上此時已變成了一幅松鶴山水的刻畫石板,用手便可推轉石板畫露出下行梯道。

  兩人再行至下方,見那「藏寶室」及有小池假山,石壁刻字的石室依然存在,但已無其它的通道可行。

  兩人雖不知為何會如此?但已猜到與剛才的震動有關,因此也不再細思的行往果林摘食果子後就地休歇入眠。

  待醒來後兩人便到處遊逛,當行至最上層的大殿及廣場時,居然發現廣場中最遠方的左側石壁,竟不知在何時打開了一扇石門?內裡是一條深長的通道,和別處一樣頂上皆嵌有明珠為光。

  「小鳳你看,我們以前怎麼沒看到這石壁間有通道?難道是因最下層的石室變動,才使這扇石門打開的?」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種有通道,很可能……很可能有出路哦?」

  程瑞麒耳聽小鳳之言,頓時回思進入地腹的種種,整理出一絲頭緒才緩緩說道︰「小鳳,看來我倆自山谷中的土洞中便開始遭遇了許多機關,據我猜測這些機關變化的一切景狀,早就經造此地底宮殿的人造出各種機關控制,直到剛才在最下層接了那顆圓石珠後,大概所有的機關全然啟動,不過卻沒有陷害人之意,如果你剛才所說的沒錯,看來我們即將可脫離此地底腹穴了。」

  「啊?真的?那……那我們可要準備些什麼?居室中有許多金玉珠寶……」

  「嗤!看你財迷心竅的樣子,我們現在只是去探一探,萬一出不去你準備有什麼用?」

  小鳳聞言霎時如冷水澆頭笑容已失,怔怔的望著程瑞麒,久久才垂首哽咽說道︰「出不去我……我也不怕,反正有你陪我,就是一輩子留在此地我也不在乎。」

  望著她失望悲淒的樣子,程瑞麒也是心頭酸酸的摟著她哄道︰「小鳳你放心,不管發生何事我一定會保護你,也會想辦法帶你離開此地。」

  小風聞官已破啼為笑的望著他,並輕聲說道︰「小棋哥我相信你。」

  兩人相視一笑,程瑞麒立時又說道︰「小鳳,建造此大殿的人佈置出如此鬼斧神工的機關宮殿,也必然建有與外界相通的出路,如今整個大段三層上下所有的石室及通道,除了這條新啟的通道外,其它的並無通向外面之路,因此依我猜測這條通道十之八九便是通往外面之路。」

  「嗯!我相信小麒哥說的沒錯,那我們快去察看吧!」

  「好,那我們走吧!」

  兩人手牽手小心翼翼的緩緩前進,內心中俱都乞望著能經此找到脫困之路,因此得失之心甚為沈重。

  在通道內曲轉三折後開始逐漸上行,約莫行有二十多丈已到達一面平整光滑的石壁前。

  「啊?沒路了,是石壁擋道再也無法前進了。」

  「小麒哥,是不是我們走錯了?」

  「不會呀?一路上並無叉路,而且既然建出如此深長的平整通路又怎會棄而不用?因此這裡一定有什麼機關可開啟什麼秘門也說不定。」

  「喔!對呀!在大殿之中我們已遇到那麼多機關秘門,所以這兒也一定……咦?小麒哥你看這個!」

  正在摸索通道底端石壁的程瑞麒耳聞小鳳的疑叫聲,立時隨聲望去,只見小鳳手指著左側石壁上一個蛋大的圓形突珠。

  「啊!是了,應該是這個石珠了。」

  程瑞麒滿面欣嘉之色的伸手朝石珠用力推按,果然石珠往內凹陷之後,上聽石壁內一陣吱卡乍響,接而擋道的石壁也開始震動,並在應土震揚中已開始緩緩內滑。

  「喀……卡……喀……卡……轟……轟……轟……」

  似乎久未曾開合,機鈕 卡得得異常難轉,因此絞磨尖銳刺入耳膜的嘯聲在通道內迴響令人難以忍受,並且兩人聞到一股腥臭之味隨著緩緩開啟的石門而湧入通道。

  「啊……好臭……」

  兩人掩鼻後退數丈,待轟聲靜止之後才小心翼翼的行往石門之處外望。

  只見石門外側乃是一個黝黑光光的山洞,石壁菱巖處處寬窄不一,好似一個天然巖洞。

  小風見狀立時從懷中掏出攜身已久的一粒夜明珠照往洞外,眼見洞外似乎沒有蟲獸存身,這才放心的說道︰「小麒哥你等一下,待會我們出去後,萬一前面無路……或是有什麼危險,而這石門又自動關起來,使我們無法再回地腹宮殿那該怎麼辦?」

  「咦?我們出去後大概就可脫困了,那還……嗯!你說的有道理,我們確實在準備退路才是上上之策。」

  於是程瑞麒便交待小鳳留在通道內,以備石門自動關合後可再行開啟,而自己則在突蔓的山洞中尋找是否有何機關可開啟石門?

  尋找了約莫半個時辰後,果然在一個青苔厚掩的巖穴中摸索到一個國突石球。

  「哈!找到了!」

  程瑞麒欣喜中立時清除青苔,並在石球上用力按下,果然立聽吱卡轟響中石門已然緩緩閉會將自己關在門外。

  再推按石珠後又見石門級經打開,幾次開合後石門似乎也較為靈活,轟響之聲也逐漸低沈。

  兩人知道了開啟之法後,才放心大膽的往外行去,然而尚未行出兩丈,突見前行的程瑞麒猛然驚叫一聲,立即拉扯小鳳回奔。

  「小……小麒哥……小……是怎麼回事?」

  小鳳也驚駭的急奔而回並且驚慌的問著,而程瑞麒驚魂甫定的手指向通道外,並顫聲說道︰「喔……那……那外面有……有……有骷髏……好多個骷髏。」

  兩人心神逐漸鎮定後,立時將配在腰際尚未曾拔出觀看的短劍執手,撥動許久才找到卡鎖抽出短劍。

  「啊?這……這劍怎麼赤紅……而且還會有熱氣……唉喲!好涼喲!這是什麼怪劍?怎麼又白又涼好似白雪似的?」

  「咦?小鳳你的劍和我的不一樣?劍身竟然和劍鞘同色,且一熱一冷的像烈火、冰雪一般。」

  「就是嘛!怎會是這樣的怪劍?……不過好可愛也!

  涼涼的好舒服也!」

  「嗤!真稀奇,一赤一白一熱一冷,真是一對哪!」

  程瑞麒笑時隨手往石壁上的一塊突巖削去,竟連一絲脆響,火星皆無的立時削下一塊菱巖。

  「咦?……」

  心中驚疑不信的立時再削向另一塊突巖,果然又如同剛才毫不費力輕而易舉的又削下一片菱巖。

  「啊!好鋒利的短劍呢!小鳳,你也試試看。」

  果然小鳳手中那輛雪白的寒冷短劍也是削石如泥鋒利異常,兩人又驚又喜的視若瑰寶,不停的削著石洞中的菱巖,忘了尋找出路的事情,直到兩人竟相削巖遇見了一具烏黑骷髏時,才又驚駭得急退數步,怔怔的望著石洞前方,不知石洞內為何會有枯骨存在?

  執劍壯膽,小心翼翼的繞過骷髏再往前行,竟然在不到十丈的距離看到了十餘具或仰或依或倒的枯骨。有些枯骨之旁尚有一些 蝕的刀劍兵器,以及一些半掩塵土中的雜物、金銀。

  不敢靠近枯骨的逐漸前行,約莫又行數丈之距時竟見前方有微弱光線射入洞內。

  兩人心中狂喜的加快步伐,果然急行不到五丈便已出了石洞,立見眼前有陽光斜照,不知是清晨還是黃昏?

  洞口之外兩側約有十丈左右之距。皆是高不見頂的聳峭山壁,前萬則是一大片空曠之地。只有十餘株高大的傘形巨榕,遠在三十餘丈之外則是高聳參天的巨柏巨杉樹林,可是前方空曠之地上竟然散佈著無數的骷髏。

  「啊?這裡也有那麼多人骨?小麒哥,我好怕哦!」

  莫說是小鳳,便是程瑞麒此時也是心驚膽顫的不知道到了什麼樣的險地?竟然有如此多的人骨?而且十之八九是配有兵器的人骨。

  「小風,現在天色更暗了,可見已是黃昏入夜之時,那我們……先回地底宮殿好嗎?」

  「好!好!我們快回去,以後……等以後再出來看看好了。」

  兩個不到十歲的小孩看到如此多的人骨散佈各處,怎會不駭怕?怎敢續往前行?莫說是小孩子,恐怕一些大人眼見之下,又是在入夜之後,會毫不心懼的往前行嗎?

  兩人返回地底宮殿的速度可真快哪!待進人人工通道關上厚重石門後才輕喘得依靠互摟,慶幸安然無恙的離開那駭人之地。

  *** *** ***

  在地底宮殿中不愁飲食,誰也不肯開口再外出探險,而且已知道往外面之路,因此也不再費心尋找出路了,只知渴飲滲泉餓食果子,疲累便睡醒時便玩,如此的不知過了多少時光。

  但是兩人心中都有再次外出看看日出日落及月夜之心,卻不敢說出口,深怕被對方取笑。

  有一次兩人正在爆鬧玩耍時,程瑞麒突然說道︰「哈!哈!如果能到外面玩那該多好?」

  突然一陣沈默寂靜,才聽小鳳怯怯的說道︰「小麒哥……我也想到外面去看一看呢!可是那麼多人骨……好駭人也!」

  「嗯……那我們等大白天時再去探看,這樣也比較安心些你認為如何?」

  「嗯!對!白天比較不駭人,那我們現在出去看看什麼時辰好嗎?」

  兩人心有同感,於是便奔往通道之內,山洞中景況依舊,但洞口處光亮甚強,行出洞口張望,才知是艷陽當頭約在午時左右。

  洞口外的景況依然,不時有刀劍及一些物體的反光閃過眼前,只見無數的泛黑枯骨或坐或躺,或依或伏,但都屬完整的骷髏,有些尚執著刀劍兵器,有些周圍則散落著一些金銀雜物,皆不知為何會死於此處?

  隨著逐漸遠行,兩側山壁也逐漸寬闊,但依然高聳陡峭,待行至參天柏杉巨林之緣時,兩側山壁已擴增至裡外之遙。

  「嗨!小鳳,依地形看來乃是一個深山谷地,希望前方能有出谷之路,那我們便可脫困離開此地了。」

  「是呀!只要有路,那我們便可……喔!對了,小麒哥,那些……那些……骷髏之分有很多金銀,我們是否可撿拾一些?那我們就有錢了。」

  「哈!哈!只要你不怕,那我們就可拉些帶在身上呀!」

  「我……我……我當然不怕,可是……小麒哥你幫我撿拾好不好嘛?」

  「嘿!嘿!你不怕那些骷髏鬼魂晚上來找你呀?」

  「啊。」

  小鳳耳聽之下頓時尖叫一聲的撲入程瑞麒懷中,弱小的身軀尚不停的顫抖著,好似已見到妖魔鬼怪似的。

  兩人嬉笑嬌嗔且心中惶惶生俱的緩緩進人林愈行深人愈為陰暗,竟然是巨林遮日難見一絲陽光,只能在尚能見物的餘光中緩緩前行。

  巨林內阻風徐徐,竟使兩人心生畏懼的微微顫抖,再加上林內處處可見的淩亂散骨,更令人心寒畏懼得腳步沈重步伐緩慢。

  行入不到三丈,只見左側高聳的巖壁上有一道水瀑流洩而下,洩至十多丈下的谷地,在巖地上聚成了一個小水潭,溢滿而出的潭水則順著一小水溝流入密林中。

  兩人順著水溝往密林內行去,只見水溝兩側散佈的枯骨更多,已被落葉覆蓋得只能見到一些微露的部分及插立的 蝕兵器,而有些兵器竟然問閃發光毫無 跡,大概屬於寶刀寶劍之類。

  「小鳳,這地方可陰森險惡,竟有如此多的屍骨,說不定這森林內有什麼凶獸怪物存身害人呢!」

  原本就心駭顫凜的小鳳,再聽程瑞問說出如此見解,更是駭凜得全身發軟的停身說道︰「小……小麒哥,我……我們……回……回去吧!好怕喲!你看這結死人枯骨旁邊都有兵器,都是會武藝的人,但他們都死在這裡,那我們……」

  程瑞麒心中雖也恐懼,但仍然安慰的說道︰「小鳳你看,這些枯骨少說也死了數年,甚至數十年、數百年,說不定現在已沒什麼凶物了,我們再探一探吧!咦?那……那是什麼?」

  話剛說完,卻見右側幾株巨樹桿之間有一張大網,仔細望去……

  「唉唷我的媽呀!這麼大的蜘蛛網?小……小鳳我們快走……快退回去……」

  拉扯著小鳳便欲回奔,卻見小風神色驚恐全身顫抖不止的睜目望向自己身後,立時驚疑的回首望去。

  「唉喲,我的媽呀!這快……快走,我背你……」

  然而兩人尚未及奔跑,霎時只見一隻全身烏黑約有半人多高的巨大蜘蛛,正伸展八隻毛茸茸的長足已跨近兩人不足三丈之地,嚇得兩人屎尿齊流全身發軟得跌倒在地,驚畏駭懼的尖叫聲不停的由兩人口中響起。

  就在危急之時,程瑞麒也不知那來的勇氣,急忙拔出腰際赤紅短劍在身前胡亂揮動用以護身。

  唉呀?……真稀奇也!只見那只巨大蜘蛛此時竟然在程瑞麒身前不到兩丈之地屈彎兒足,將烏黑的巨大身軀縮成一團,猙獰恐怖的蛛面已縮人足內,似有畏懼之色的從巨足縫中盯望兩人,再也沒有那欲噬人的猙獰之狀了。

  「咦?它……」

  程瑞麒驚駭中眼見巨蜘蛛之狀不由疑怔的顫凜盯望,雖不知巨蜘蛛為何會如此?但已使兩人有了逃脫的時間。

  扶著小鳳緩緩退離數丈後,竟忘了辨明方向的驚逃遠離,在參天巨林內奔沖片刻,鼻息粗喘汗流浹背的看不到巨蜘蛛追來,才停身緊靠一些巨署之間休聯。

  「泣……泣……嚇死我了,小麒哥我們快回山洞中好嗎?再也不要冒險入林了。」

  程瑞麒警戒的望著四周景色,只見休歇之處乃是在參天巨林之緣,前方則是一處山巖淩亂石筍林立的巖礪之地,其內也依稀可見淩碎的枯骨混雜岩石之中,心知其內恐怕另有什麼凶惡之物?因此毫不鬆懈的遙望各處情況。

  「啊?蠍子……好多的大蠍子。」

  只見淩巖中正有數十隻大大小小的蠍子往前方沖爬,皆是遠離避開兩人停身之處。

  「咦?小鳳你看?……它們好像是在逃避什麼呢?」

  兩人心奇的望著這奇怪景狀,正自怔望不解時,倏然只覺頭頂之上狂風疾勁的突然一黯,頓見塵土疾揚枝葉被吹震得沙沙乍響,好似有兩團黃雲由頂上疾掠而過。

  又驚又疑的隨著黃雲望去……

  「唉唷!好大的鳥呀?嚇死人了。」

  「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巨鳥?豈不一口就啄死人了了。」

  只見菱巖滿地石筍林立的石林內,竟有兩隻站在地上比兩人還高的金黃大鳥,正低垂巨首的以彎銘鋼啄食石礪內四處沖逃的大小蠍子。

  此時那碩大的雙鳥聽有人聲後霎時側首望向兩人,並用閃射駭人光芒的淩厲巨目盯望兩人一會,立時嘎嘎叫了數聲的一飛衝天,恍如兩朵黃雲般的疾飛兩人立身之處,似有攻擊兩人之意。

  「小鳳小心,快躲。」

  程瑞麒心驚之下立時拉扯著小鳳奔入林內。使得碩大如鵬的黃烏因巨翅伸展下無法飛掠入林,只有洩落兩株石筍頂端斜首望著林內的兩人。

  「小麒哥,它們只是兩隻大鳥!大概不會害人也!」

  「小鳳你別傻了,你可曾見過如此大的巨鳥?那些大小蠍子被它一口便啄得粉碎,如果被它鋼詠啄一下那可是會啄出個大洞呢!」

  「喔……可是我並不怕它們也!比剛才那隻大蜘蛛可愛多了。」

  「好啦!趁它們尚未攻擊我們時快走吧!」

  「嗯!我們快回那宮殿去吧!」

  兩人沿著林緣前行,途中依然是枯骨無數,無一是完整屍骨。

  「咦?這是什麼盒子?還是……是玉製的盒子呢!」

  程瑞麒左腳踏中一物,因此好奇的撿起觀看,見是個價值頗高的玉製盒子,於是打開盒蓋內望,只見內裡有~本羊皮火漆小冊,冊面上有四個看不懂的古字,而冊內也是同樣看不懂的字,但卻有一些跌坐人像以及一些伸手踢腿的人像。

  「哼!這是什麼任書?有什麼用嘛?」

  隨手一拋將玉盤及羊皮小冊擲在枯骨之上,但剛行未數步卻又思忖著︰「不對!依言此屍骨看來俱都是習有武功之人,而那羊皮冊居然用玉盤盛裝著想必甚為貴重,莫非是什麼寶書不成?嗯!暫且先收藏好再說。」

  思付之後立時又轉身拾起那羊皮冊子放入懷中。

  小鳳靜靜望著小麒哥的舉止,心中有些不解的疑惑問道︰「小麒哥,你撿那沒用的羊皮冊子幹嘛?為什麼不撿些金銀呢?」

  程瑞麒聞言立時正色的說道︰「這你就不懂了,我記得以前在家鄉時,曾聽村裡的大爺、大叔說故事,說古朝有很多口吐飛劍專殺惡人的劍仙,以及許多行快仗義的大俠除暴安良,說不定剛才那人便是武功高深的大俠,因此這羊皮冊內所畫的必然是那些……那些……專殺惡人的武功。」

  小鳳聞言頓時又疑又喜的叫道︰「真的?……那……那……我們以後也可成為大俠了嗎?小麒哥,那我們就多撿拾一些吧!」

  「嗯!你看,這冊上畫的……你看,都是打拳踢腿的人像吧?」

  「哇……真的也,可是……怎麼畫的都不一樣?」

  程瑞麒聞言立時老氣橫秋,像個小大人似的正色說道︰「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天下的大俠有好多好多,他們學的都不一樣,就像……就像……唉!反正都不一樣嘛,所以功夫各有不同,如果我們多撿一些當然都不一樣羅!」

  「真的?那……那我們也會變作大俠羅?」

  兩人一路前行,也不知走向何處?突聽前方有轟然雜亂的巨響傳至,於是心奇的循聲前往查看。

  剛行出參天巨林眼見前方是一處荒草、菱巖、雜術處處的空曠之地,而遠在十餘丈外塵土飛揚烏氣迷漫,似有巨物在內爬動。

  仔細的靜望一會,霎時令兩人驚駭全身顫抖手腳發軟,瞠目結舌的不敢驚叫了。

  原來此時朦朧烏氣中竟然依稀看出有一隻巨大無比,高如一間小房,全身泛出銀白之色的八足蜘蛛,正八足跨動的與一隻全身金黃足有一人半高,兩隻巨螯比一個人還粗大,一條十餘節藍汪汪的尾螫高昂前伸的金蠍相互惡鬥。

  另外一邊的樹林邊緣,正是一隻全身赤紅背上有三條線延伸至尾的兩丈多長巨蜈蚣,正與一條巨首如缸頭頂上尚長了一隻彎尖長角。紅信伸吐不止,全身閃射出五彩鱗光足有三丈長短似蟒非蟒的長蟲,以及一隻全身黑綠皮凹突不平滲流出腥臭浴液。猙獰的巨首上尚多了一隻豎立巨眼的三目蟾蜍,正三方對志的各噴出一股股腥臭氣體,不停蠕動身軀大有隨時攻擊一方之勢,但卻又顧忌另一方趁勢偷襲,因而皆不敢貿然進擊一方。,程瑞麒及小鳳兩人驚惶失色的顫抖身軀,恍如蝸步的緩緩退人巨林內,再也不敢站立林外被五毒發覺。

  就在此時只見天際黃雲疾掠而至,那兩隻巨大的金黃大鳥已淩空盤旋的似歐伺機下撲,立時那五隻巨大的銀蛛、金蠍、赤蜈、三目蟾蜍、獨角五彩巨蟒,已退身據地互時並且注意著盤旋的巨鳥,唯恐巨鳥趁機偷襲。

  程瑞麒及小鳳眼見駭人之景尚疑似身軀幻境,怎會相信天下竟會有如此巨大的五毒及巨鳥?

  倏然數聲恍如九天驚雷的鳥唉聲驚醒了兩人,令兩人如夢初醒般的驚如羔羊往林內奔而逃,這才明瞭谷地內處處可見的枯骨必然皆是喪命五毒巨吻之下。

  慌急亂衝的欲奔回那條秘道,卻未辨明方向的又奔至一處黑暗無光腐味充斥的陰濕之地,突覺右側有落葉擦動之聲響起,似有物在落葉上爬協。

  兩人疑惑的循聲望去,霎時狂駭得緊摟一團不停的倒退遠離,只見右側林內竟有一隻長有丈餘的百足蜈蚣,正兩排尖足齊劃的衝向兩人,巨首前的兩隻彎鉤巨啄尚不停的開合欲咬。

  「小麒哥……快……快跑……」

  程瑞麒驚駭中立時將手中赤紅短劍在身前胡亂揮舞,欲抗拒蜈蚣的逼近,竟發覺巨蜈衝勢驟停的伏首不動,並且身軀逐漸捲成圓球似的掩首不動。

  「咦?……小鳳你看……它怕我們也……就好像……好像我們剛才遇見的那只大蜘蛛一樣也!」

  小鳳也見到那蜈蚣的模樣,又駭又奇的盯望一會後才說道︰「小麒哥我們……快走吧?!」

  「等一下嘛!你看它的樣子好像害怕什麼似的,莫非……它伯我們手中短劍不成?嗯……我去試試看。」

  「不要,小麒哥不要過去,那有那麼大的毒物會怕我們手中的短劍?你看那些枯骨旁都有許多種兵器還不是一樣死在這裡?」

  但是程瑞麒實在忍不住心頭之好奇,並未聽小鳳之言依然不停的揮動赤紅短劍緩緩逼近百足蜈蚣。

  果然那巨蜈不但未曾展身攻擊,反將丈餘身軀愈纏愈緊的不敢將蜈首露出。

  「哈!哈!小鳳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條大蜈蚣果然怕我們手中的小劍也!」

  小鳳眼見巨蜈果然不曾攻擊小麒哥,頓時放心的怔望一會後才小心翼翼的行至小麒哥身側,拾起一枝枯枝逗弄巨蜈也不見它有何凶性發作,這才相信小麒哥所言。

  然而程瑞麒不但逗弄巨蜈,甚而以手中赤劍用力截戳巨蜈身軀,竟然輕而易舉的揚人巨蜈堅硬厚殼內。

  巨蜈身受刺傷使然疾展身軀,頓令兩人驚駭得尖叫暴退,但巨蜈並未因刺痛而凶性大發的張口咬向兩人,而是扭轉身軀疾衝逃逸……

  就在此時忽覺一片黃雲疾洩,頓見一隻比兩人剛見過的兩隻巨鳥小些的金黃大鳥飛至,一望便知是那兩隻巨鳥的雛鳥。

  雖是雛鳥,但雙翼展開也將近兩丈左右,落地之後也比兩人高出半個頭。

  只見那雛鳥圍繞著受傷的巨蜈旋轉蹦跳,彎鈞鋼橡不停的啄向巨蜈,但巨蜈也已昂高身軀不停的撲咬雛鳥,頓使一鳥一蜈在厚密的落葉之上互啄互咬相持不下。

  兩人在一旁觀看鳥蜈之鬥,約盞茶時光忽見小風急奔上前,手執著雪白的短劍揮舞刺向巨蜈,頓令巨蜈全身一頓之後伏地不動,使得小鳳手中雪白短劍已刺入巨蜈節縫中,竟然將巨蜈尾端幾乎割斷兩尺左右。

  巨蜈身受重創為求活命正欲沖逃時,那雛鳥也已趁機以堅如金鋼的雙爪抓壓住蜈首及蜈身,鋼像也猛然啄穿巨蜈首殼。

  巨蜈身受致命之擊霎時痛得全身纏捲翻動,但卻脫不出雛鳥鋼爪之下。

  只見落葉塵土翻飛駭人至極,約莫片刻左右才逐漸靜止,似乎巨蜈已緩緩斃命了。

  「嘎……嘎……嘎……」

  震耳欲聾的鳥歎聲中似有歡愉之意,只見那金黃雛鳥正垂首在蜈首處不停的啄食什麼?片刻後已將蜈屍撕啄淩碎飽一頓,並歡唳一聲後震翅飛臨兩人頭頂。

  程瑞麒及小鳳見狀以為金黃雛鳥要撲去兩人,立時驚急的揮舞手中短劍護身,但那雛鳥卻斜飛一側落地,並無撲擊兩人之意,只是側目盯望兩人。

  程瑞麒及小鳳見狀也停止揮動短劍,又懼又疑的望著大鳥不知它是何意?

  突然天際響起了數聲巨唳,立見雛鳥也仰頭歎鳴一聲,接而震翅衝天而上眨眼便消逝在枝葉之中。

  兩人見雛鳥已離去,再也不肯在這陰木恐怖巨毒處處的森林內久留,不到半個時辰。果然已觀定依稀可見的狹窄高聳山巖前奔,終於回到了窄谷之處的山洞內,欣喜開懷的重返山腹宮殿內。

  *** *** ***

  時光如流水,冬去春來……秋去冬至……轉眼已過了五個寒冬。

  在山腹宮殿內的程瑞麒及小鳳如今皆是年至十四、十三歲的少年男女了,兩人因逐漸增長,身上的衣物早已緊窄破爛得無可掩體,已然是全身裸露得一絲不掛。

  谷地密林中,只見劍星目鼻如懸膽,方口豐頷,全身散發出蓬勃英氣神采飛揚的程瑞麒,正雙手捧著一些金銀珠寶以及一些瓶罐盒子,滿面笑容的快步前行。

  身後手執著雪白短劍四處張望警戒的小鳳,此時已然長得美如天仙,只見她烏黑滑亮長髮垂背,鵝蛋臉,靈活大眼散射出黠慧之光,瑤鼻小巧高挺,一張鮮紅櫻桃小嘴令人饞涎欲滴,身軀玲球突顯健美,肌膚滑膩柔細如玉般晶瑩剔透,胸前一雙飽滿尖挺的玉乳上尚長著兩粒微突的小紅豆,令人望之心悸蕩然。

  他倆自幼皆曾入私塾習字讀書,皆也懂得男女之別,也知曉一些男女禮教,但是兩人裸身朝夕相處並不覺有何不妥之處,也毫無邪念羞怯之心,便是裸身互摟而眠也習以為常的視為理所當然。

  只是兩人時常心奇的相互調笑撫摸異己之處,每當相互撫摸異己身軀時,卻有股莫名的興奮及歡愉充蕩心胸,因此不但不拒對方之撫摸,甚而樂此不疲的不時觸摸對方身軀。

  再加上兩人時常吃食居室前水池假山上的各種不知名的果子,雖食用之後會使全身發熱,但卻令兩人全身精力充沛氣力大增,也因此之故,使得兩人身軀發育已較政黨同齡之人增長更速,以體形看來似有十五、六歲的模樣了,尤其程瑞麒那男性像征之物,以及小鳳胸前一對玉乳,更是粗長及豐滿得像個不人了。

  在五年中,兩人時常仗待著手中有五毒畏懼的赤紅、雪白兩柄短劍,每隔一段時日便深入山谷各處探查有無出谷之路?

  每當兩人在深入山谷時,只要遇見五毒便不停的揮舞手中赤紅及雪白短劍,使可令五毒畏懼的伏首、捲曲,任由兩人通行無阻,便是五毒王也不例外,因此也發現五毒王在谷中各據一方佔地為巢。

  在靠近山洞秘道之方的參天巨林內乃是銀白蜘蛛的地盤,而在左側靠近山壁的一大片菱岩石筍之地乃是金色巨蠍的地盤,靠近右側林木密實且有山壁洩泉流經的地方乃是背上有三條金線的巨蜈蚣地盤。

  右側再往遠和林木稀疏蔓叢生之地,是那條全身散射出五彩鱗光的獨角怪蟒的地盤。

  三處山壁洩泉流經谷地中較低窪的參天巨林之間,流聚於山谷另一谷底的低窪之處,聚為一片沼澤之地,便屬於那只蹲坐如一座小山的三目蟾蜍地盤。

  而五毒雖都有巨樹、凹巖為穴,但只有那條五彩鱗光的獨角怪蟒是據於一個高深的大山洞內,而洞內尚有厚厚一層不知有多少的干軟蛻皮。

  查遍了谷中各處後發現山谷佔地極競長,約有十餘里長,五、六里寬,並且查明四周聳峭山壁皆在四十餘丈高之上,有些山壁甚而高聳人雲,實是個毫無出路的死谷。

  但有一事則使兩人欣喜無比,那便是三隻巨大如鵬的金黃怪鳥在谷底聳入雲的山峰上為巢,每當三鳥在谷地盤旋時,兩人必定會以手中小劍制服一些比五毒王小些的五毒供三鳥啄食,因此兩人與三鳥已逐漸熟悉,且有了漸增的感情,尤其那只雛鳥已肯讓兩人靠近觸摸。

  另外兩人也時常將一些淩散枯骨撿拾撥聚一堆挖坑掩埋,並將附近淩散的一些瓶瓶罐罐金鐵玉盤,以及金銀珠寶,還有一些精光閃閃未帶一絲 跡的刀、劍,稀奇古怪的兵器,以及一些殘破的皮卷、絲帛、紙張書冊,皆一一拾回山? s場中的幾間石室分類堆放。

  出谷無望,兩人心中雖懊惱但卻無憂,每日皆在山腹宮殿及山谷中嬉笑追逐打鬧消遣時光,有時則整理收集的各種物品,有時也翻看那些殘破書冊。

  兩人曾在戲鬧撲追時無意中使出殘破書冊上的人像姿勢,竟能莫名其妙的拍抓到對方,因此又欣喜又好奇的開始翻看研究那些殘破書冊,雖不懂那些古怪字義寫些什麼?

  但久而久之已能從笑鬧中發覺各種畫像的特異之處。

  書冊中的畫像有手執兵器的也有空手的,可分成施展兵器及拳、掌、腿的招式,也有些是靠雙腳踏步移問躲之法,但也有些百思不解其作何用途的畫像?

  尚幸兩人只挑選簡單招式習練,每當施展招式使對方難以閃躲後,另一人便又在書冊內習練新的招式破解或以攻為守逼退對方。

  如此之下兩人樂此不疲日日沈醉於書冊畫像中,以及相互撲追中也逐漸瞭解畫像中的拍、打、劈、削、抓、擒、踢、蹬,以及閃、移、挪、沖、掠的一些概要。

  隨著時光逐一消逝,日日月月年年,兩人因心智的成長,日日琢磨互練之下果然已能將東拼西湊的眾多招式習練出得心應手的變化招式。

  *** *** ***

  時光飛逝又過了兩年,兩人已是年至十六、十五歲的少年男女了,但是程瑞麒已因日日習功使力,使得身軀更形雄偉壯實英挺不凡,而小鳳也更為豐? b柔美如仙子艷如桃李,如讓外人見之必然視若雙十年華的青年男女了。

  一日。

  兩人正與取名大金、二金、小金的三鳥玩樂時,小鳳每每跳躍欲抓三鳥,竟然愈跳愈高,令站立一側的程瑞麒望之瞠目,因此也嘗試跳躍,竟然發覺自己也能跳至四、五尺的高度,於是欣喜的與小鳳比賽跳躍之能。

  可惜的是他倆怎知時常食用假山上的怪異果子,皆是極為稀有寶貴的補身益氣靈果,如被武林人得到食用之後,以所習的內功行動煉化,必可提升內功真氣融匯丹田增加功力。

  雖然他倆未曾習過內功心法可行功煉化靈果精氣提升真氣,而使靈果精氣四散全身經絡穴道中,但也在日日奮力奔跑跳躍嬉笑打鬧中,使得全身血氣快速循行不止,緩緩的使靈果部分精氣煉化成一些內功真氣,也使得兩人內力真氣漸增,已各具十年的內功真氣而不自知。

  兩人在谷地跳躍奔跑嬉笑追逐,真待艷陽四斜谷地甚早陰暗時才雙雙奔回山腹宮殿中休歇。

  在臥室的大床上,小鳳緊緊依偎在程瑞麒懷中,螓首貼靠在他胸前,玉手輕握撫摸他逐漸漲熱硬挺的胯下之物且不停的掐、握、撫、套。

  而程瑞麒則不停的在她那雙尖挺結實軟中帶硬的玉乳,以及柔細滑膩的肌膚上不停的滑動,撫摸那曲線玲殘的柳腰以及圓滾突翹的玉臀。

  兩人在歡愉心悸顫抖中享受著那種輕飄飄的快感,突聽程瑞麒嗤笑一聲的說道︰「嗤!小鳳,你說我們這樣像不像夫妻?」

  「嗯……我不知道也!小麒哥,人家夫妻是要……要拜堂後送入洞房……還有要鬧洞房才是夫妻,我們又沒有拜堂大概不算也!」

  程瑞麒聞言猛然起身坐著,哺哺自語的說道︰「對呀!以前村裡有喜事,先要拜堂再鬧洞房,而且還有好多東西可吃又好玩,然後便是夫妻了……嗨!小鳳我們也來拜堂做夫妻好嗎?」

  小鳳聞言立時高興的爬起身拍手笑道︰「好哇!好哇!做夫妻後便可永不分離長久生活一起,然後……然後生小娃娃……咦?小麒哥,小娃娃要怎麼生?……」

  「這……這我也不知道,不過以前我記得好像要挺著圓鼓鼓的肚子,然後……然後……然後肚子就平了,就有小娃娃了。」

  「真的?那我幫你生個小娃娃好不好?可是要如何使肚子圓鼓鼓的?」

  程瑞麒聞言立時正色說道︰「嗨!這當然要先拜堂成夫妻,然後就會圓肚子了,我們就是因為沒拜堂,所以你肚子都是平的。」

  「啊?是這樣呀?……那……那我們快拜堂嘛!」

  「好!你快起來……喔!不對,我想想看,要有臘燭,還有……紅衣服、帽子,還有要一條紅球帶……對了還要有轎子讓你坐。」

  「啊?……要這麼多東西呀?我們都沒有也!」

  「嗨!沒關係,我們只要把桌上那燭台頂上的夜明珠塗上紅色,不就像燭火了嗎?紅衣眼……對了,那獨角怪蟒的巢穴中有好多五彩赤紅脫皮,如果割下一大塊披在身上就像了,再割一條寬帶子綁上一團蛻皮就是紅球帶,至於轎子……就用一些樹枝綁成椅子也可以呀?然後再摘一些果子放在桌上便成了。」

  於是兩人依幼時所見過的婚典,一知半解的準備了一些依稀記得的東西,從記憶中拜天地拜堂的模樣雙雙跪地行禮結為夫妻。

  只聽程瑞麒朗朗高聲說道︰「皇天在上,今日庶民程瑞麒與小鳳結拜夫妻,以後一定會盡己之力照顧她,讓她衣食無慮的過好日子,若有反悔必遭五雷轟頂而亡。」

  小鳳聞言芳心激動美目淚水含眶的接口說道︰「皇天在上,小女子譚玉鳳今日嫁於小麒哥為妻,今後必定謹守婦道侍奉小麒哥,如有違婦道心生異心必然不得好死永世不想超生。」

  兩人各立誓言後,立時激動的緊緊相擁,心知兩人已是拜過堂的至親夫妻,更有股興以往不相同的興奮心境,以及一股妙難以言諭的溫柔體貼之意。

  然而自從兩人拜過堂結為夫妻後,雖然程瑞麒比以往溫柔體貼,譚玉鳳也更柔順的照顧著小麒哥的起居飲食,如膠似漆的沈醉在一股新奇的心境中,但是兩人卻不懂得夫妻人倫之道,依然如同往昔一般的止於相互撫摸擁摟,再者只是親親嘴而已,因此尚保持著處子之身。

  而日常的生活也因此有了無形中的改變,每當兩人追逐逗樂時皆暗中相讓,而使得兩人感覺出不似以前那麼好玩了。

  一日,兩人興趣索然的相偕行往金蠍地盤時,竟見到大金正以一雙強而有力的鋼爪,緊緊抓住一隻大黑蠍後展翅衝天而上,飛有三十多丈高時才雙爪一鬆,使得那隻大黑蠍由空摔墜而下,落在巖項巨石之上摔得厚硬蠍殼碎破,大金才俯衝下洩吃食大蠍體內之物。

  兩人眼見此景後突聽譚玉鳳驚奇的叫道︰「哇……大金好厲害唷!竟能抓著這麼大的蠍子沖飛上天,嘻!嘻!如果它能抓著……馱著我到天上飛那該多好玩?」

  程瑞麒聞言頓時嗤笑的說道︰「嗤!噎!小鳳你不害怕大金一不小心把你從天上掉……咦?……這……這……」

  程瑞麒倏然笑語一頓,怔怔的望著譚玉鳳,轉而狂喜的跳躍叫道︰「哈!哈!好主意,真是好主意,我們以前怎麼從未想到這好主意?」

  摟著譚玉鳳不停的親嘴嘴,並且欣喜異常的說道︰「哈!哈!哈!小鳳,我們就可以出困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由譚玉鳳的一句戲言驚起了程瑞麒的靈智,在他興奮的笑聲中,也使譚玉鳳細思自己剛才所言,終於明白了小麒哥的意思,不由也心花怒放的摟著他咯咯笑道︰「咯!咯!咯!小麒哥,我們真的可以如此出谷嗎?不知大金它們肯不肯呢?」

  「哈!哈!你放心,這幾年我們和大金它們都熟悉得可近身撫摸它們而成為玩伴,相信它們一定會幫我們的。」

  「咯!咯!咯!那好也,不過我們可準備耍要帶的東西,嗯……還有……在外面都要穿衣裳才行,我們這樣要如何出去?」

  「這……嗨!有了,那天我們拜堂成親時,你身上披的五彩獨角蟒蛻皮應可暫時用來裹身,待出谷之後遇有鄉間民家時便可用金銀買幾件舊衣換穿不就成了?」

  兩人興奮的研商之後,立時疾速的奔往五彩怪蟒的巢穴之處,以兩柄短劍將怪蟒驅趕出洞後,立時尋找柔軟無味的蛻皮,以鋒利的短劍削割下掌腹下最為柔軟之處,捲成一大困便欲回去,此時實聽譚玉鳳驚疑道︰「咦?好香喲!」

  譚玉鳳只覺洞內有一絲絲的清香味不斷的飄至鼻端,因此心奇的循著清香味行去,而程瑞麒也有同感的四處觀望有何異物飄出清香味?

  兩人尋有片刻後才發覺香味是由洞底石壁頂端飄下,再仔細的以手中明亮的夜明珠照望,這才發覺在石壁十餘丈高處有一個不易見到的小洞。

  兩人心奇的攀著石壁上的突巖往上爬,愈近小洞香昧愈濃,緩緩爬至一個只有兩尺高只容一人蹲爬入內的小洞時,頓覺不停的湧出陣陣清香之味撲向顏面令人舒爽。

  程瑞麒仗著手中有夜明珠及赤紅短劍,因此毫不猶豫的緩緩爬入,譚玉鳳見狀也立時緊跟在後。

  小洞內的巖壁圓滑無菱,因此使兩人並未磨損肌膚並輕易的深入,進入數丈深後小洞已逐漸高競下斜已可彎身行走,愈往內行愈是高寬得可立身行走。

  奇怪的是在曲折下行的洞道內已開始感覺有些寒意,尚幸兩人身俱十餘年的內功,因此尚可忍受寒意侵身。

  不知行有多遠多深?寒意已然更甚得令兩人微顫,尚幸兩人強忍的又前行十餘丈後,竟已行至一個前濕酷寒約有六七丈高寬有十餘文的山洞中。

  而地面上竟是一地散發出酷寒之氣的寒水,池水內竟然長滿了一種淡青泛白的蓮葉,及一些雪白的蓮花,蓮蓬挺立水面甚為美觀。

  「咦?這山洞內陰暗無光且甚為寒冷,怎會長出這麼多蓮花?小麒哥你看,那清香味便是由功花及蓮蓬內散發出來的呢!」

  譚玉鳳心奇中和遙扯池畔的一朵蓮花,用力接扯下已將花梗拉至,且順帶的也將密實的其它蓮葉扯飄而至。

  只見那些蓮花竟大如面盆,而蓬蓬也也大如海碗,那清澈的池水內尚有粗如手臂的肥大雪白蓮藕,令人饞涎。

  欣喜中,譚玉鳳以劍創下一朵大白蓮花,而程瑞麒則剛摘下一挺蓮蓬及一條長有三尺餘的雪白蓮藕。

  兩人在地腹宮殿及山谷中每日皆吃食果子,早已生厭的想吃些久不知味的其它食物,現在已有了久不曾吃過的肥美雪白蓮藕,因此也不在乎生嫩未煮的便各分一截雪白蓮藕咬食。

  沒想到兩人咬食之後,竟發覺是又脆又香甜有如脆梨般的可口生津,竟非一般蓮藕的生澀。

  狼吞虎嚥的各自吃了一截白藕。接而將碩大如碗的蓮蓬中挖取了三十餘粒有拇指大小的蓮了,頓覺清香四溢令人饞涎欲滴。

  就在此時兩人忽覺腹內寒氣湧升,猛往全身各處流沖,立使兩人打了個寒顫,接而便覺全身陣陣抽痛,似覺全身經絡肌肉要被那路寒之氣涼縮似的。

  「啊……好冷……」

  「小……小鳳,你不要緊吧?……」

  兩人自然反應的提氣強忍全身酷寒之意,程瑞麒忽覺小腹之內另有一股溫熱氣團逐漸而升,所經之處立覺寒意略減,而且不停的在全身各處循行不止。

  而小鳳此時也覺胸口之間另有一股陰涼之氣湧出,並往下行至小腹,每經之處不但未曾像小腹中那股酷寒之氣令經絡痛苦,反而使得痛苦之意略減,委時又奇又喜的默默靜想,希望那團涼氣能至全身各痛苦之處循行止痛。

  倏然令譚玉鳳驚奇,沒想到後起的那股涼氣竟似懂她的意思一般,立時不停的在全身各處循行,以減輕她的痛苦。

  (注︰男女氣穴不同之處在此有說明之必要,要知男人聚氣在下丹日氣海穴,而女子則在兩乳間的中丹田膻中穴,男子練氣女子練形,如果女子依男子練氣之法練功,如介臨天癸或結胎生育之時極為可能有致命的血崩發生,因此古人習內功時皆男女分教以免混 。)

  其實他倆人並不知自己體內已有了內功真氣的基礎,也不知從體內湧出的氣團從何而來?但卻知道那股氣團所經之處必定痛楚略減,而且不斷的吸取那亂衝的酷寒之氣,使得氣團愈形增強而痛楚也平復得愈快。

  約莫一個時辰左右,兩人似乎痛楚全消的緩緩起身,立聽程瑞麒慌張的目注譚玉鳳急問道︰「小鳳你沒事吧?身上還痛不痛?哪裡不舒服?」

  譚玉鳳聞言溫馨的揉入他懷中搖首笑道︰「我很好,小麒哥你呢?我告訴你一件奇怪的事幄!剛才我腹中有一股寒氣亂衝,使全身又冷又痛,還以為剛才吃的蓮藕有毒呢!可是忽然從胸口中另有一股涼氣湧出,並且隨我意的在全身滾動,竟然將那酷寒氣逐漸融合而使得痛苦全消,現在那涼氣竟比原先大多了皆聚在胸內呢!」

  「咦?你也是?……可是有點不一樣,我體內也有一團氣幫忙,但卻是溫熱的,現在也消失不見了呢!可是我現在只要靜靜的默想便能讓它出現也!」

  譚玉鳳耳聞程瑞麒也和自己一樣可默想使那氣團出現,頓時欣喜的說道︰「對也!我也一樣呢!可是你的怎會是熱的?我的卻是涼的呀?」

  「這……」

  程瑞麒聞言怔怔的難以回答,半晌才皺眉說道︰「這我也不知道,不過大概是因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關係吧?男人是陽女人是陰,男人是火女人是水,所以也不一樣嘛!」

  「喔?……大概是吧!」

  他兩人怎知因日食靈果數年,體內氣機旺盛得使先天不同的體質,自然而然的凝聚出不同的溫、涼氣團,因為此次兩人所食的是地底寒水中孕生不能見日光的「陰蓮」莖藕,其靈效較他倆每日所食的靈果更為珍貴難得,在兩人被「陰蓮藕」所散發出的強旺酷寒之氣凍凝經絡時,頓使體內的元陽元陰之氣湧出蠶食融匯那融寒靈氣,而使兩人寒意漸消,也使得兩人體內元陽元陰之氣更形強旺。

  兩人在此洞內險些洩病,因此再也不願逗留的立時收拾所得爬返蟒洞,連同捆妥的蟒皮扛回地腹宮殿內。

  兩人費了一天的時間將蟒皮削割,製成兩件尚堪裹身衣不似衣斗篷不似斗篷的套袋,套在身上後再用細皮綁妥,並用所餘的蟒皮製成兩人袋子,將那些從谷地撿拾的金銀裝滿後才雙雙背著行出宮殿。

  約莫半個多時辰後,只見一隻金黃大鳥的鋼爪中各抓著一個大袋飛至崖頂的一處平巖松放在地。

  不到片刻又見兩隻金黃大鳥各馱著一人飛至崖頂,兩人三鳥在崖頂相聚一會後,才見兩人各背著包袱揮手下山消逝在山林之內。
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2 18:25:20


  「夜市三更,燦爛樓台之燈火;春風萬井,喧聞簾幕之竺歌。」

  「杭州」,古禹治水時屬楊州,秦時更名錢塘,漢代改為會稽郡,至隋代開運河後始定名杭州。

  而杭州的興盛始終本朝白居易任刺史時大肆整頓城內及風景,尤其以原有荒涼之「封田」,疏草築堤為湖初名「錢塘湖」,因湖中時見金牛之影,故而又名「金牛湖」,而後人便將長場稱之「白堤」,而名「西湖白堤」。

  (宋蘇東坡又另築一場將湖分為裡外兩湖,堤上滿場垂護岸並稱「蘇堤」,並因其詩曰︰「若把西湖比酉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因此於宋代之後又將「西湖」稱之「西子湖」。)

  頂著仲夏酷熱暑氣,在行往「杭州」的官道中商旅稀疏,且都汗流泱背有如牛步的緩緩而行。

  然而卻有一個年約雙十的灰衣俊逸青年及一位貌比西施的青衣姑娘,兩人俱身背著沈重大包袱,滿面興奮之色的快步超越路上商旅往「錢塘門」疾行。

  眼見城門在望,那俊逸青年頓時笑望身側女伴說道︰「小鳳,『杭州城』已到了,待會入城後我們找家大酒樓好好的吃上一頓你說好不好?」

  美如仙子的青衣姑娘聞言後,頓時如百花綻放的笑望同伴且深情的笑說道︰「嗯!當然好咯!不過……麒哥,我們還是先投宿客店梳洗一番好嗎?人家身上難受得很,多少年沒穿過衣服初穿之下真是全身刺癢難忍呢!」

  那青年聞言也有同感的笑道︰「哈!我還不是一樣?那是因為我們未穿中衣,加之身上的粗麻布衣袂又粗糙,所以行走之時擦磨得難受,我們入城後便去購買一些柔滑且薄的絲綢衣服,只要換穿之後便會舒服多了。」

  「嗯!麒哥說得對,我記得以前看那些富家子弟及那些夫人小姐身上穿的又好又漂亮,所以……」

  話未說完立聽同伴哈哈笑道︰「小……鳳妹,我們現在可是有錢人了,只憑身上的金銀少說也有四、五千兩,再加上那些珠寶更是難計,因此你想買什麼?吃什麼?儘管說……嘎!對了,進城後可要找家可靠的錢莊或珠寶樓將身上的金銀珠寶變換在票才好攜帶,只留下部分金銀平時花費便可。」

  「嗯!可是……我想留下一些我喜歡的珠寶手飾也!其中有好幾樣都是人家好喜歡的呢!」

  「哈!哈!哈!你放心,隨你喜歡的挑,若不合意時進城之後還怕買不到你喜歡的?」

  兩人興奮的笑談中已進入西「錢塘門」,忍不住心中的欣喜恍如蝸步的四處觀望大街兩側,有如鄉間小兒入城似的。

  兩人正是圍居深山地腹宮殿數年的程瑞麒及譚玉鳳,如今重踏繁華人世自是欣喜異常,不到半里的大街竟走了半個時辰,終於在一間裝坡華麗的大客店之前停足。

  「江南第一樓」乃是遠近馳名的豪華客店,臨街的外樓並兼營酒樓,出入之人皆屬城內高官巨賈,難見平民百姓敢跨足人內。

  而此時兩人並不知情的跨步入樓,頓時驚醒了依柱打噸的店夥,尚未看清兩人時便揚聲喝道︰「貴客到……咦?……呔!你倆要幹什麼?」

  自幼便曾在鄉間及繁華大邑行乞渡日的程瑞麒,對各行各業的店家店夥臉色甚為清楚厭惡,因此一聽便知店夥欺他兩人穿著寒酸,故而臉色一沈的叱道︰「怎麼?我夫婦要住店有何不對?」

  店夥聞言立時不屑的打量兩人且冷笑說道︰「嗤!你們要住店?哼!本樓可是江南一帶遠近馳名的「江南第一樓」,除了清幽的獨院小樓外便是套院上房及通樓上房,並無小客棧的客房或通輸,最便宜的上房住上一宿便要三兩銀子,你們……住得起嗎?」

  要知盛唐之時國強民富,三兩銀子足夠鄉間百姓四口之家的一月開銷,雖說近代兵荒馬亂物價上揚,但三兩銀子也足夠半月開銷,而此酒樓的便宜上房住宿費便要三兩銀子,無怪乎那店夥狗眼看人低的認為他兩人住不起。

  可是程瑞麒雖也心驚這酒樓昂貴,但氣不過店夥的勢利鄙視,因此立時伸手從懷中掏出兩錠十兩重的「金元寶」猛然重重的拍在櫃檯上,且怒聲叱道︰「二十兩金元寶交櫃,給我夫婦準備一間清幽獨院小樓。」

  那店夥眼見這不起眼的鄉間青年,一出手便是二十兩金元寶交櫃,再見到那兩錠金元寶竟被拍入棗木櫃面半寸深,霎時心中大吃一驚,知道兩人身懷武技的江湖人,於是臉色倏變的躬身哈腰諂媚笑道︰「是!是!公子爺您消氣,小的瞎了狗眼,您大人不計小人錯,原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這就為公子爺及夫人引路至本樓最清幽的獨院小樓。」

  正在此時,從內間驚動而出的一位短鬚五旬老者眼見櫃上的兩錠金元寶,以及一位俊逸英挺的布衣青年一位貌如仙子的青衣姑娘,兩人神色皆忿怒不悅,頓如是店夥惹怒了客官,因此立時上前含笑抱拳說道︰「公子爺、小姐,店小二不懂事冒犯了兩位,老朽乃本樓掌櫃在此向兩位陪罪,但不知公子爺及小姐是要住店還是……」

  程瑞麒眼見掌櫃的神色恭謹言語客氣,因此怒氣略消的沈聲說道︰「掌櫃的,我夫婦要住宿數日,給我們準備一間清幽獨院小樓。」

  「是!是!公子爺您放心,小店十二棟獨院小樓皆清靜幽雅包您滿意,樓內且有僕婦專人伺候,且容老朽為公子爺及夫人引路。」

  由掌櫃親自引路,程瑞巨及譚玉鳳也不屑店夥為兩人接提包袱,自行提著隨掌櫃穿過店堂夾廊行往後院。

  只見後院內竟是個極為寬廣,林木如傘不見遠處的大院,一片水波鵝湖的小洞中蓮花、白鵝、鴛鴦、遊魚、小橋、假山、水供、涼亭、花團錦簇粉蝶飛舞,蟬鳴鳥叫此起彼落,組成了極為幽雅之美景。

  而湖畔四周的高木林本中一棟棟小樓隱約可見,皆以竹籬區隔出單獨小院。

  經由一條曲轉九折跨湖而過的浮廊已行至小湖對岸,正待行往另一條長廊的突聽譚玉鳳欣喜的說道︰「掌櫃的,那些小樓便是獨院小樓嗎?」

  掌櫃聞言後頓時有傲色的笑道︰「夫人,本小店的十二棟小樓皆是以古松、巨柏為材建成,天地元黃四樓最為華貴寬廣,時有遠道貴客指名宴客,宇宙日月四樓寬敞房多,適合排家帶眷的遠客住宿,而梅蘭菊竹四樓則清幽雅致。老朽便是引領公子爺及夫人往梅樓落宿。」

  穿過側廊行至一棟小樓前,立有兩名僕婦由內快步行出,掌櫃立時側身站立朝程瑞麒及譚玉鳳笑道︰「公子爺夫人,此樓便是梅樓,公子爺如有何需要便可吩咐僕婦,老朽這就回前院樓堂了。」

  接而又朝兩名僕婦吩咐好生侍候公子夫人,這才拱手離去。

  程瑞麒及譚玉鳳眼見各處景色房舍俱皆精心設置麗而不俗,較之一般富貴人家房舍相差無幾,可見這「江南第一樓」的名聲當之無愧,也怪不得宿金高昂。

  兩人在樓內由兩名僕婦準備浴水,並取出三十兩銀子交待兩名僕婦購買所需衣物後,兩人才欣喜的好好清洗梳理一番。

  待僕婦購妥指定衣物返回,夫妻倆換穿打扮後,頓令兩名僕婦膛目結舌的愣立半晌才回過神來。

  真是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只見程瑞麒發會已梳得光滑油亮系藍色公子巾,身穿一襲藍級公子長衫長褲,腳穿雲鞋,顯得高壯英挺俊逸非凡恍如玉樹臨風。

  譚玉鳳滿頭秀髮也已梳得油亮挽成雲石並貫插一枝紫紅鳳形珊瑚替,雙鬢如霧雙耳垂掛一對閃閃發光的紫紅寶石衛墜,身穿一套淡紫色束身材褲外罩羅裙,腳穿小弓鞋,更突顯出高挺趐胸及柔細柳腰,那模樣簡直美比酉施柔若昭君,妍姿艷質的婢好仙女。

  別說兩名僕婦了,便連程瑞麒及譚玉鳳相互觀望下,皆也為對方異於以往的風姿所迷,內心激盪含情脈脈的凝視不眨,若非礙於有僕婦在場恐怕早已相擁溫存了。

  兩人在樓上臥房內將金銀珠寶整理一番,留下了花用金銀及譚玉鳳喜愛的一些小巧可愛飾物後,餘者皆打包備更換銀票。

  在店堂從掌櫃口中問明了城內最誠實可靠的錢莊寶樓,夫妻倆便行往城東的一家珠寶樓,約莫一個多時辰後兩人已是滿面欣喜之色的步出銀樓。

  「咯!咯!問哥!想不到我們那些珠寶連那店東都看得眼花撩亂滿頭大汗,並且頻頻招呼店夥奉茶獻果的深恐招待不周,如今共換得四十餘萬兩座票,這下可輕松多了。」

  望著譚玉鳳嬌甜可人的笑臉,程瑞麒也微笑的說道︰「嗯!那店東可真童叟無欺,每樣珠寶都詳述珍貴之處,又定下公道價格,並且怕我們錢財露白還了兩隻精致防水的塔褳包盛裝莊票,這樣更放心了。」

  「咕!我身上竟然會有二十餘萬兩的莊票,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呢!麒哥,宮殿石室內的金銀珠寶才拿不到一成便值這麼多銀兩。如果都帶出來那……那該有多少哇?」

  程瑞麒耳聽之後不由微笑的說道︰「鳳妹,這還只是我們從谷地中撿拾所得的,要是將居室底層藏寶室之物取出……我可真不也想像能折價多少?看來少說也有幾千萬兩吧?」

  「咯!咯!麒哥,我們發財了,我們……我們要怎麼花?」

  「咯!咯!當然先去找個大酒樓好好吃上一頓,然後再去訂製幾套換穿衣服,並且好好的玩個幾天。」

  從此兩人便在城內外暢遊各處風光名勝,一雙碧人時時被一雙雙稱羨的目光盯望得略有羞意,但內心中卻歡欣喜悅的有股陶然感。

  *** *** ***

  「湖上春來似圖畫,亂峰圍繞水平鋪;松排山面千重翠,日點波心一顆珠。碧毯線頭抽早稻,青羅裙帶展新蒲;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

  「錢塘湖」(西湖),白刺史在長康二年將封田內封草淤泥填築成堤圍成湖水,大肆築建湖岸成為一處名勝,湖上畫般浮蕩輕舟穿梭,湖岸垂柳石板道遊人如織,真乃渡夏解暑的好去處。

  另外幾處名勝如鳳凰山、吳山、城隍山、紫陽山皆曾有夫妻倆的足跡。

  入夜之後則是在城內大街上逛遊,並購買一些喜愛之物,以及以往曾想擁有卻無能獲得之物。

  一日,夫妻倆在城東大街上觀賞商家陳列的百貨,突聽有人在身後笑語說道︰「喝!好一位千嬌百媚的美嬌娘,馬二弟,你看這位小娘子可比『翠煙樓』的青倌吟詩還嬌麗吧?她是那家姑娘?我以前怎麼沒見過?看來是外地初來的吧?」

  「哈!哈!哈!錢大哥,這位小娘子可標緻,小弟我在蘇杭西地見過多少美人?但都沒她艷麗呢!錢大哥你……嘻!嘻!莫不成你想……哈!哈!哈……」

  程瑞麒聞言頓時心中不悅的回首瞪望,只見有兩個神色很穢浮華浪蕩的錦衣公子,正尾隨指指點點目中無人的嘩聲喧笑,兩人身後尚跟著六名身穿青色短裝下人打扮的大漢,一望便知是某家高官富賈的子弟。

  程瑞麒心中忿怒兩人竟拿青樓煙花女子與風妹比較,頓時有受辱的感覺,怒湧華蓋跨步攔擋兩人身前,正欲開口責問爭理時,突見那六名大漢神色凶狠的由兩側搶前大喝道︰「臭小子幹嘛?……」

  「叱!找打呀?滾開……」

  「臭小了你竟敢攔住我家少爺去路?找挨揍呀?」

  另有兩名大漢已一左一右的伸手抓住程瑞麒肩頭欲推扯一旁。

  程瑞麒尚未開口爭理便遭六名大漢呼喝叫罵怒顏相向,且大有一言不合便要打人的模樣,心知此乃豪門惡霸富家子弟中的惡奴,平日皆仗恃主人家的財勢欺人,因此心中更怒的叫道︰「你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當街調戲婦道人家,尚且仗勢欺人,你們眼中還有王法嗎?」

  「噴?臭小子,你竟敢叫嚷?王法?哼!我家老爺就是王法,杭州之地那一個不知我家老爺便是刺史大人?你還敢在我們面前稱王法?」

  「別和他囉唆了,揍他一頓他就知錯了。」

  「對!先讓他吃點苦頭便會乖些了。」

  六名壯漢恍如凶煞的一一叫罵,且不停的推動程瑞麒欲對他動粗,但沒想到竟然難將他推動分毫。

  「讓開!」

  一聲低喝響起,身穿綠衣的錦衣公子已手搖把扇面含不屑之色的行至程瑞麒身前,三角目盯望一會話也不說的便又行至裁心慌亂站立一側的譚玉鳳身前,面含淫色躬身作揖的嘻笑道︰「小娘子,小生姓錢名高長春風人稱『春風公子』,因心儀小娘子風姿,故而冒昧的想邀請小娘子至敝府做客,容小生一盡地主之誼如何?」

  隨立一側的馬姓公子此時也搭腔笑道︰「這位小娘子,你大概初到杭州尚不知錢大哥乃是刺史大人之公子,若有錢大哥為友,包你在城內不會在人欺負,再說……」

  譚玉鳳眼見麒哥被六名大漢圍住,頓時芳心著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正欲上前幫助麒哥哥卻見那兩個滿面邪意的登徒子行至身前自說自話,不由芳心大怒的不待馬姓公子說完立時叱聲怒道︰「呸!我夫婦進城數日也不曾有人欺負我們,倒是你們無緣無故的欺負我夫婦,哼!你當我們好欺負哪?」

  馬公子聞言不由涎臉靠前笑道︰「喲喝!……小娘子脾氣可真大呢!竟然不識好歹的衝著我……唉唷……誰……是誰……痛……好痛……快放手……」

  馬公子話未說完,倏覺左肩似被一個巨鐵夾緊緊夾住,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立時使他面色蒼白冷汗直冒的似欲昏眩,接而便聽耳旁響起一個怒極的話聲︰「哼!你們這些無法無天的惡徒,竟敢仗勢欺壓百姓。」

  「呔!小子快鬆手。」

  「混蛋,臭小子討打……」

  「臭小子找死呀?大家揍他……」

  「不長眼的小子竟敢在公子面前囂張?按你……」

  六名壯漢只見藍影閃動,竟不知那小子如何脫出自己六人包圍且用抓手住馬二爺?不由面上無光的叱喝連連,不約而同的急奔上前揚拳便打。

  程瑞麒見狀心慌,頓時被六名大漢連連圖打得抱頭閃躲,但卻不覺得有什麼疼痛。

  譚玉鳳眼見六名大漢圍打麒哥哥,霎時急得美目含淚,連呼救命……

  「救命哪!……救命哪……救命哪……」

  然而大街兩頭雖有不少人遠遠站立圍觀,但卻無人敢出面喝止,只是搖頭歎息低聲咒罵而已。

  被六名大漢圍毆的本已怒火填膺,再加上遠在兩側觀望卻愛莫能助的百姓,心知惡人必然依仗父親是杭州刺吏而時時欺淩百姓,因此才無人敢出面喝止。

  此時又見那春風公子及馬公子兩人此時正面含邪笑的逼向譚玉鳳,立使程瑞麒心急的施展出平時與譚玉風追逐閃躲的身法,輕而易舉的脫出包圍閃至鄭春風公子身側,伸手便抓住他左臂拉扯推至一旁。

  此時的六名大漢見那藍衫小子竟又逃出,更是暴怒凶狠的再次圍打不止,好似要將羞怒這氣發洩在他身上。

  程瑞散心駭六各大漢的兇惡,但卻又不能任人欺負鳳妹,心急之下立時一反剛才挨揍的情況,已將自己和鳳妹倆所習練的打鬥招式迅疾的施展開來,反擊六個凶狠大漢功圍攻。

  霎時只見藍影迅疾的閃動,拳掌快如疾電,在陣陣拳拳擊體的問擊聲中,六名大漢好似喝醉了酒一般,吭也未吭一聲的踉蹌退出數步,接而東倒西歪的仆跌倒地。

  連連出手三招更見六名大漢散倒一地,程瑞麒眼見之下又驚疑的尤自不信,怔怔的望著倒地的大漢。

  「你們這些惡徒快放手……不然我要打人羅……」

  譚玉鳳的驚叫聲倏然驚醒了程瑞麒,立時轉身望見那兩名登徒子正在拉扯著風妹,倏又怒火高漲的奔掠近前,伸手怒抓兩人。

  右手抓住那春風公子後頭用力後扯,如鋼爪般的龍爪立時深扣入肉,頓覺手掌中有股輕不可聞的脆裂之聲,立時見那春風公子恍如一灘爛泥似的軟倒在地。

  而左手也抓住那馬姓公子的右肩,如鋼夫的抓住他肩骨之時,頓聽他驟痛的驚恐嚎叫道︰「啊……痛死了……你們快來……啊!殺人啦……救命呀殺人啦……」

  然而此時程瑞麒怒火泯智那管他胡亂大叫?右拳狠力的擊向太陽穴,霎時只見馬姓公子面色蒼白的悶哼一聲仆倒地面,手腳抽搐一會後便靜止不動了。

  六名大漢及兩個錦衣公子不到片刻便如紙劄的倒地身亡,使得相依站立的程瑞麒及譚玉鳳疑似作夢,接而心中開始驚駭得神色惶恐冷汗直冒,殺了人的罪惡感使兩人全身顫抖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尚幸此時圍觀的人群在一陣錯愕中,皆面有狂喜之色的默然張望,且喜喝連連的並無一人出面責怪更別說有人前往報官了。

  程瑞麒正駭懼自己殺了八人,已成了殺人兇手,恐將難逃官府的捉拿,因此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不定。

  沒想到此時突聽兩側人群中有人興奮的大叫道,「好!死得好……」

  霎時鼓掌狂歡的歡笑聲接著響起,連連不絕於耳的響徹大街。

  「好哇!這兔息子死得好,杭州有福了……」

  「老大爺有眼哪!這兩個狼狽為奸的惡人遭報了……」

  「哈!哈!死得好,我要回去告訴街坊鄰居好好的慶祝一番……」

  「孩子呀……泣……泣……你的怨屈有人幫你報仇了……你瞑目了吧……」

  在眾人叫好低泣聲中,卻另有人大叫道︰「那位公子,你還不快逃呀?萬一待會衙役捕快來了那就糟了……」

  「對呀!公子您快逃吧?莫再逗留了……」

  程瑞麒聞言頓時豪壯的叫道︰「謝謝諸位的好意,好漢做事好漢當,在下就在此等候官府之人前來結案,絕不會連累諸位街坊鄰居。」

  譚玉鳳耳聞麒哥哥之言頓時淚水如泉的泣聲不止,並硬咽的勸麒哥哥聽大家的話逃離杭州才是道理,但是程瑞麒卻固執的不願離去。

  就在兩人爭執去留時,圍觀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顫聲便咽說道︰「這位公子,刺史大人是個惡官,雖然公子為杭州百姓除了一個禍害,本城百姓一定會為你供長生牌位,但你如被官衙捉去只有死路一條,公子您雖不怕死,但何不留下有用之身再多為百姓除些禍害呢?老婦身上並未帶多餘銀兩,只有幾錢碎銀您留著逃生活命之用吧!」

  才婦峻咽說完後立將數錢碎銀放在程瑞麒手中,這才碎步的穿出人群離去。

  程瑞麒手捧著老婦贈於的碎銀,怔愣的想著老婦剛才之言,而此時四周人群竟一一湧至並掏出一些銀兩放在他手中,除了口中稱謝之外並異口同聲的勸兩人快離城逃生,以免被惡官家奴或是行役聞訊趕至扭捉入牢。

  不到片刻程瑞麒及譚玉鳳手中及腳旁堆積了數百兩金銀,除了兩人及八具屍身外,大街上已無一人停留圍聚。

  兩人緩緩回過神來,眼望冷清的大街及手腳旁的金銀,終於醒悟眾人之言甚有道理,還是盡早離城避禍才是。

  程瑞麒忽然想到以前聽村中大人所說,那些行俠仗義的大俠行為後,立時行至那兩個錦衣公子屍身前,且從懷中拿出赤紅短劍在石板上刻寫道︰

  「惡少為禍,社稷百姓,殺之不為過

  誅惡大俠留」

  兩人望著地面上的一些金銀雖不稀罕,但那都是善良百姓的善意,因此不便留下便宜了官府或牽連了贈銀百姓,於是盡數納入懷內雙雙急返城西宿處酒樓收拾行囊。

  消息尚未傳至西城,因此掌櫃及店夥皆不知兩人身背人條命案,只是奇怪兩人為何神色惶急的結帳離去?

  由西門出城後立即轉往北方急行,待行至郊林之處時便潛隱入林,未幾已是形蹤杏然無處可尋了。

  而此時的杭州城內已然響起了陣陣鞭炮鑼鼓之聲,使得全城恍似處於佳節喜慶之中,處處可聞歡樂狂喜之聲。

  當然,府台衙役也經由社鼠城狐報案後得知此事,立時驚急的趕往東城大街查案,除了依然存在卻佈滿痰水尿尿的八人屍身外,兇手已逃逸無蹤不知何人所為?

  刺史大人得知愛子惡耗後又悲又怒的立時下令捉拿兇手,並且大肆濫捕東大街兩側商家店東夥詢案,在一問三不知的情況下,竟然全數打人大牢嚴刑逼供。

  如此一來果然刑求出前因後果,以及路人贈銀助逃之事,但卻無人說得出兇手面貌姓名如何?

  刺史大人得知始未幾,非但不自省率子橫行為禍之惡跡,反倒懷恨眾百姓不但不報官且資且兇手逃離,具將眾人定以同犯之罪禁人大牢,並嚴囑衙役追查兇手到案,欲將兇手淩遲受刑以報愛子被殺之仇。

  然而眾捕役四處追查之下,竟然無人知曉兇手是何人?從何而來從何而去?唯一的線索只是刑求得知的一對青年男女而已,至於其他的則是一無所知。

  翌日清晨,府行師爺在官行大堂等候大人升堂問案,但枯等一個多時辰尚不見大人至府堂,於是行人後堂內院催駕,但令人驚異的是竟連使女也不見一個。

  師爺心奇之一連連呼喚,在無人應聲之下只得通行進入內堂,這才發覺刺史大人竟自屍橫床榻,而夫人則是身穿穢衣的捆綁房柱之上,兩名使女則捆綁書房之內,怪不得久不聞人聲。

  師爺眼見室內之慘狀已是嚇得渾身打顫手腳發軟,欲呼無聲的耳目失聰呆立室內,久久才回過神一煌駭然張望,竟在臥室粉牆上看到幾個令人怵目心驚血水順流的碗大血字︰

  「貪官惡吏,縱子為惡,欺壓百姓,日無法紀,為官不仁,屈打善良,替天行道,報應殊之。

  誅惡大俠留」

  師爺驚急惶恐的奔跌仆爬出室,恍如厲鬼般的悲呼尖叫,霎時驚動了外廂僕役,在眾僕驚疑的詢問下才得知大人命喪內室床榻,再也無法登堂訊案了。

  約莫半個時辰後府衙主管文書的事史及軍部都督騎騎將軍皆已聞訊趕至,但僅是束手無策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消息不徑而走,不到半日已使得杭州城大街小巷耳語相傳的盡人皆知,更令官衙氣結的是滿城百姓竟然假借祭祀祖先,準備端陽節為由,大肆焚香燃放炮竹的慶賀不止。

  經由杭州事史函書上報吏部、刑部詳告刺史大人被賊人殘害之事,在吏部尚未羽書派任刺史大人之前,只能暫管一般事項,卻不敢問罪百姓,並且將無端打人大牢的東大街店東店夥全數釋出,但責令隨傳隨到。

  然而事隔月餘後另由蘇州也傳出了一則消息,有兩位俊如金童貌比天仙的一對壁人,竟在城外「報恩寺」賑濟災民及貧苦,除施善食十日外並各贈銀三兩,受惠的災民及貧苦人家不下五千人。

  據說蘇州刺史大人曾親訪「報恩寺」住持「明慧禪師」,才知善心人乃是一對少年夫婦,但卻不知姓名來歷。

  尚不止此。

  又是月餘之後,「鎮江府」那方也傳出一則令人讚頌的大消息。

  據說在「金山」山麓的「金山寺」住持「法惠大師」,在寺前大放善粥、賑銀,供難民、貧戶領賑。「在官府得知善行奉荒揚善時,才經以法惠大師」口中得知乃是兩位遠道而來的善男信女,在遊歷「鎮江」時眼見離鄉背景的避禍難民為數眾多,因此指出白銀二十萬兩後交由「金山寺」代賑,從此便再無年輕俊逸的少年夫婦行蹤。

  江南各地正盛傳天帝派遣金童玉女下凡救苦救難,為蒼生辟出一條生路之時,從緊鄰「鎮江」的「揚州」也傳出一則大快人心的消息。

  原來在「揚州」赫赫有名的「梅剝皮」梅事史,竟在住內遭人削首而亡,並在書案上留下一些血字︰

  「為官不仁,攬訟斂財,逼良為娼,死有餘辜!

  鳳凰俠留」

  另外梅剝皮家中密藏的金銀珍寶銀票俱皆一掃而空,而城中一些曾遭迫害深重的一些善良百姓,卻都在淩晨醒來時發現房中桌上放有數十兩不等的金銀。

  當消息遺傳城內百姓後,受惠百姓才心知肚明的醒悟是有俠客為民除害,並且盡散不法賑銀於受害百姓。

  不到半月,又在「金陵」(升州、南京)也傳出一則令人相擁而泣的興奮消息。

  那便是江北大豪陣道頤,也就是當朝「工部」尚書大人的外孫,也是身居散官之職的「威虎校尉」,竟然在家中庭院遭人穿心一劍刺斃身亡,並留下一張血紅字跡的黃紙上寫道︰

  「名官實賊,暗通江匪,擄掠豪奪,魚肉百姓,強佔孀寡,霸佔家產,替天行道,髒財盡散。

  鳳凰俠留」

  果然,豪華深院的大宅內,一處極端隱密的地窖庫房內,所儲藏的金銀財寶竟在一夜之間盡掃而空,據家中妻妾估計少說也在百萬兩之巨。

  連連數則消息雖使百姓狂歡慶賀,但江南各地州城府行已是快馬傳書,通緝告示恍如雪片般的散傳各地城邑鄉鎮。

  然而奇怪的是告示中除了註明巨盜乃是自稱「鳳凰俠」的一對男女外,其他毫無年齡、相貌、姓名、何方人士的註明。

  另外告示中竟提供五千兩白銀做為通風報信的賞金,而有人能緝拿擄盜送交官府則賞金受萬兩白銀。

  如此天大的消息不到月餘已遍傳天下,連年遭兵災人禍的苦難百姓皆是額手稱慶頌揚不止,於是久經傳頌之下,不知從何地?何時?何人?將「鳳凰俠」改稱為專殺貪官汙吏除惡霸,照亮善良百姓干沽陰暗心田的一道亮麗彩虹──「彩虹鳳凰」。

  在一般百姓的口頌相傳中,曾有人酒後戲言知道「彩虹鳳凰」是什麼人?並告訴友人說要前往官府領取巨額賞金。

  但沒想到一句戲言竟遭友人亂拳打死,而親眼目睹兇案的一干人眾竟然串通口供,異口同聲說是與外地過客口角時互毆受傷而亡的,使得官衙捕役不明原由。

  在串串消息中竟也驚動了江湖武林中的黑白兩道,因為各地城邑中的貧官汙吏惡霸俱都人人自危,深恐有一日遭「彩虹鳳凰」找上門來而致人亡財失,在人人自危的懼意中,以重金禮聘護衛打手的招貼各處可見,而使得武林中人或習武之人身價百倍不同往昔。

  然而前往應聘者十之八九皆屬邪魔黑道、綠林人物,以及一些地痞流氓之不法之徒。

  至於武林白道俠義正道山門豪傑之人,雖不知「彩虹鳳凰」姓名來歷出自何門何家?但無不伸指讚揚,且有心結交為友,更別說前往那些貪官汙吏之處受聘偽虎作悵了。

  「彩虹鳳凰」的危機加深了。

  因為在黑道、綠林、邪魔中,有些人為了貪圖知額的賞金,以及數度作案時所盜得的金銀珍寶,於是開始明查暗訪「彩虹鳳凰」的行蹤,說穿了皆是為了拒額財寶。

  門道精湛的黑道邪魔在毫無線索的數處州城頻頻出入,卻使得一些正道俠義心起疑心的猜測那些邪魔有何企圖?因此使得黑白兩道時有誤會衝突,而致江湖亂像初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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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2 18:26:16


  「汗州」(開封)又稱「洋梁」或「對京」,城周約二十四里,地處原野之中無險可守,只因對水橫貫中原北通大河南接江淮,是港未轉運之地,因而市面繁華富商雲集,是個百商興茂之大城邑。

  在「對州城」大南門內的鼓樓街,有一座天下聞名的「相國寺」(舊名建國寺)。

  「相國寺」左側一片深廣庭院華宅,便是赫赫有名的趙大官人府鄰。

  時約三更余,烏雲遮月大地一片陰暗,除了一些狗叫及更梆聲,街巷中寂靜得可聽見遠處小兒夜啼及睡夢中的夜咳聲。

  高有丈二人院上俱是尖長的鐵刺密排,乃是嚴防不肖賊盜侵入的良方。

  靠近華麗高宅的後院院牆外,此時倏然翻入兩個身影迅疾隱入花叢暗隅中。

  不多時兩個人影交叉的在暗隅中衝至華樓附近,在高掛屋簷的燈火照射下,只見兩個夜行人身穿鮮光閃閃不知是何種質料縫製成的緊身夜行衣,竟異於武林人烏黑暗色的夜行衣。

  宅院內毫無一絲動靜,兩個夜行人一左一右一隱一現的掠上高樓長廊之上,隱入廊角暗處靜伏不動,而在此時已聽細微的腳步聲由前院行至,燈火顯現處已見三個手執棍棒的莊了巡行至後院,在花叢樹後以及陰暗之處巡望,但卻未注意燈火明亮的華樓周圍長廊。

  三名莊丁巡行細望片刻後,已緩緩續行巡望,逐漸消失在華樓右側院之內,並未發覺有夜行人隱身長廊之內。

  一個夜行人眼見巡夜大漢已離去,正欲起身沖行時突被同伴急扯頓身靜伏不動,就在霎那間已見前院暗影中疾迅的掠來兩個身影,乃是身穿勁裝背刀劍的護院。

  兩名護院雙目閃射出一股微光,站立不動的細聽環望一會才相互頷首的掠往三名莊丁消逝方向。

  兩名夜行人待護院離去才放心的經由長廊衝掠至半開的格花紙窗下,略一探望後便雙雙沖人樓內。

  約莫片刻後二樓之內隱約的傳出一些踢周之聲,以及女子短暫低呼之聲,但隨即靜止無聲回復寂靜。

  就在此時樓外長廊行至一向身軀高大魁梧、滿面 髯,一雙銅鈴大眼微笑大睜,神情膘悍凶狠的錦衣老者。

  髯老干沿著長廊巡望庭院,待行至半開的花格紙窗時,心疑的探頭內望,眼見樓內廳堂並無什麼異樣動靜後,伸手掩上花格紙窗續往前巡行。

  剛行出數丈正待轉往樓後時倏然心中有警的猛然轉身回望,正巧見到一個身上閃爍發光的夜行人身背著一個巨大包袱掠出窗外。

  「呔!什麼人?……站住。」

  髯老者眼見夜行人疾迅的翻下長廊往庭院飛掠,霎時心急的飛縱追去便欲攔擋夜行人的逃離。

  然而驚急大意中竟沒注意大開的花窗內尚有一人飛掠而出,雙方迅疾的撲控之時俱都心中一驚,皆不約而同的出手劈攻眼前的人影。

  兩個身軀一撞疾分時 髯老者右掌已拍中對方胸口,但覺小腹突然火熱驟痛,已知有物貫穿小腹之內。

  「啊……賊子你……」

  剛由窗內掠出的夜行人被對方拍中胸口時倏覺胸口劇痛,但強忍的慌急掠往庭院追向同伴。

  髯老者的一聲大喝早已驚動了各處巡夜莊丁及護院,霎時燈火晃動警鑼連響,人影奔掠哈喝連連的齊奔而至,立時吵嗜嘩然的驚醒了睡夢中的眾多家丁僕役。

  「捉賊呀……有賊呀……」

  「快抓賊呀……」

  「大家快圍住,莫讓賊人跑了……」

  但此時兩名夜行人已奔掠院牆不到數丈之處,未待眾莊了護院圍至已雙雙縱上院牆的便欲跳落院外。

  「賊子別逃……」

  「留下命來……」

  急趕而至的數名護院眼見夜行人已躍上院牆,霎時有三人手勢疾揚,頓見漆黑的夜色中有數片烏黑難見,藍汪汪之色及精光閃閃的暗器射向兩名夜行人。

  暗器十之人九皆射中兩名夜行人,卻見兩人不知是跳落或是墜落院牆之外的已難見情況。

  「賊人中暗器了快追……」

  可是當五名護院縱上院牆下望卻不見人影,驚疑的遙望四方時,才從月色中發現夾巷十餘丈外正有人影飛奔。

  「啊?在那邊,他們中了我的浸毒暗器一定跑不遠,大家快追。」

  「對,我的毒針也射中他們,不出一里必定毒發昏迷的立時可手到擒來。」

  就在數名護院一一追賊而去時,突聽院內家丁叫道︰「唉呀……不好了,萬護院被賊人刺傷了……」

  驚叫聲中卻又聽華樓內響起女子的驚恐尖叫聲︰「啊……救命哪……快救老爺……老爺死……死了……還有夫人……快來人哪……」

  霎時整座大宅院內燈火齊亮,驚叫哈喝之聲驚動四鄰,便連隔院的護院莊丁也草木皆兵的加強巡邏搜尋賊人。

  翌日清晨。

  整個「汗州城」百姓皆已知曉了南城「相國寺」旁的趙剝皮趙大官人宅院,竟在深夜中被巨盜潛入所首而亡,並且銀庫的厚重鐵門竟被利器割個方洞,內裡的珍寶銀票俱被盜走,而沈重的金銀被搬空兩箱金錠,只留下一些銀兩未動,大概是因沈重而難全數盜空。

  在眾百姓狂喜議論鳴放爆竹之際,又傳出官府至趙府查案後,在臥室桌上見有一張黃紙上寫著朱紅字跡︰

  「賄通官府,逼削貧困,婦無婦德,逼良為妾,報應加身,從者為戒,萬金復散,代做功德。

  彩虹鳳凰留」

  又是百姓稱頌的「彩虹鳳凰」之所為,使得全城百姓歡聲雷動,然而卻令城內的貪官汙吏不肖巨富人人自危,因此家僕護院是嚴加防範,唯恐成為「彩虹鳳凰」下手的目標。

  官府行役日夜不停的在城內城外搜尋外地生人嚴查,但卻毫無一絲線索可尋,反到是將一些有心緝盜領賞的黑道邪魔逼得難在城內落足,皆在四鄉之處密查暗訪。

  而此時城東址餘裡地外的一處樹林內,在一條清澈小溪畔的一株大樹下,尚穿著鱗蟒皮疑製成緊身夜行衣的程瑞麒及譚玉鳳,兩人正席地而坐吃食著一隻烤熟的山雉,身側尚放著兩個鼓大的鱗蟒皮包袱。

  堅韌的鱗蟒皮細鱗密佈,不但不懼刀劍更可避暗器,製成包袱盛裝再沈重之物也不怕破損,銘得所獲之物沿途漏失。

  突聽譚玉鳳關心的說道︰「麒哥哥,你的胸口真的不痛了?」

  程瑞麒聞言立時笑望她並安慰的說道︰「真的不痛了,休息一天中,身體裡那團熱氣竟然會自動的循行奔跑,並且將胸口內的問痛緩緩消除了,現在胸口雖還有些酸麻,但真的不痛了。」

  譚玉鳳聞言後才放心的笑了笑,緊緊依偎他懷中說道︰「波哥哥,昨天看你臉色發自冷汗直流,害我都嚇死了,你要有什麼事,那要我怎麼辦?你答應過我要保護我一輩子的哦!」

  「哈!哈!哈!風妹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不過……鳳妹,萬一我以後真有什麼不測,那……那你就快回山裡宮殿躲起來,外人如追到谷地大概會被五隻巨大毒物嚇跑或咬死,那你就安全了。」

  譚玉鳳聞言頓時慌急的叫道︰「呸!呸!麒哥哥你別亂說話,你不會有事的,就算萬一有那一天,那我……我也不離你獨生,要死也要死在一起,我們可是生死與共的夫妻呀!」

  兩人激動的擁摟依偎,心知誰也不能獨離對方,便是有性命之危也不能棄離對方而不顧,如此情意早已深場內心並不須言傳便能相互體會出。

  就在兩人心靈契合的享受著對方的溫存、愛意之時,倏然從樹後疾撲至一道青色身影,雙手如爪的疾扣兩人「肩井穴」,意圖制住兩人。

  程瑞麒及譚玉鳳被枝葉擦響聲及頭上暗影所驚,尚不知怎麼回事時已被人抓住肩腫骨處。

  尚幸兩人身穿鱗蟒皮衣,雖被人按抓肩井,但卻被滑溜堅韌的鱗皮阻隔難以緊扣抓實,再加上兩人遇警後不約而同的全身使勁欲脫出暗襲之人抓扣,因此使得兩人體內略有成就但卻不自知的兩股溫熱、涼寒的氣團已疾速的上湧充漲肩頭之處,頓令暗襲之人的爪指震鬆,兩人也趁機前衝脫出控制,急忙各提一隻包袱並戴上頭罩的掠出三丈之外,轉身落地後已怒喝叫道︰「喂!你是什麼人?為何悶聲不響的從後偷襲我夫婦?」

  那青衣人由後暴沖偷襲,雙掌穩穩的落在兩人肩頭,原本心中狂喜的緊扣兩人「肩井穴」,然而卻沒想到雙爪之下竟然滑溜得難以扣實,並且有股反震之勁震鬆十指,心中又驚又駭時已被兩人從爪下疾掠脫出數丈外。

  內心狂震不信的淩空旋翻一匝後落於兩人之前,滿面怔愕之色的盯望兩人一會才滿面羞色怒聲喝道︰「桀……桀……桀……小娃兒好功夫好身手,竟然能持功躲過貧道的『天龍爪』?桀……桀……桀……但你倆也別想逃出忿道的爪下,還是乖乖的放下包袱吧!」

  程瑞麒及譚玉鳳兩人疾開即合,內心又駭又慌的盯著眼前一個頭挽道管,身穿青布八卦衣,面孔削瘦陰鈴,三角眼閉嘴,頷下蓄著山羊短鬚,背背長劍別斜插著一柄拂塵的六旬道長,兩人互望一眼後,程瑞麒立時瞪目喝道︰「喂!我夫婦和道長無怨無仇,道長為何悶不吭聲的偷襲我夫婦?」

  「臭道士,你竟不顧羞恥的暗中偷襲我們?真是不知羞恥的惡道。」

  那陰拜六旬老道聞言後,削瘦面孔上微微一紅即逝,並且立時失聲笑道︰「桀……桀……桀……小娃兒兩人身負數件殺官盜財的重案已通緝在案,因此人人可扭人人可誅,如今江湖武林中已有無數人在搜尋爾兩人的行蹤,本仙長道高人慧眼查知你倆行蹤,桀……桀……桀……你倆就隨本仙長走一趟……桀!先至爾等巢穴取出歷次所盜之財寶吧!」

  程瑞麒譚玉鳳兩人聞言心中大驚,沒想到竟被人查出兩人所為,但慶幸如今尚是 面隱身未曾被看出真面目,只是心奇這者道怎會查出自己夫婦的形綜?

  正自心疑思付時,卻見那老道面顯貪婪之色的盯望著蟒皮袱,頓知其意的手中緊緊牢提包袱緩緩退步。

  那陰騖老道眼見兩人怯退之狀,心中只道兩個巨盜心生逃意,因此得意的失聲笑道︰「給……給……這樣吧!你倆將手中包袱送給本仙長,那本仙長就當從未見過你兩人,且各走各的如何?否則就莫怪本仙長要出手揭下你倆送官羅?」

  老道乃是久走江湖的邪魔,門道精湛,見色知意兩人已心生畏懼,只要再加威嚇那怕他兩人不乖乖的奉上手中包袱?因此而含好笑的正欲續加脅嚇時,突聽左側林內有一陣粗豪寵鍾大笑聲響起︰「哈!哈!哈!『邪心鬼道』,你可說得簡單!這兩個雛兒豈會輕易的將包袱送交給你?再說也要看老夫同不同意呢!」

  循聲望去,只見左側林內已大跨步的步出一個高如半截鐵塔,虎背熊腰、光頭無須、虎目獅鼻,身穿豹皮背心短褲,膽胸露臂胸口一片烏黑卷毛的高壯巨人,手中尚執著一柄三叉獵叉斜指著那「邪心鬼道」。

  「噫,『山魁』?……桀……桀……桀……想不到常老弟竟然遠從『大洪山』來此?怎不見『厲魄』、『厲魂』兩位區老弟?」

  「邪心鬼道」話聲剛落,倏聽身後林內已響直懷陣陰森森的話聲︰「嘿!嘿!鬼道找我兄弟倆有何事?」

  「邪心鬼道」聞聲倏然一驚的斜身疾掠丈餘,並已順勢轉身望向剛才立身之處的後方林內,只見有兩個身穿黑色短裝面貌酷似的陰狠五旬老者,正是「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的座前雙鬼區氏兄弟。

  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變化間,雙目已古碌碌的疾轉後,立時尖聲笑道︰「桀……桀……桀……常老弟率著二鬼兄弟遠從『大洪山』至此莫非也是為了那萬兩賞銀嗎?」

  「哈!哈!哈!鬼道此言差也!我『大洪山』敬的是英雄好漢,這兩位同道『彩虹鳳凰』乃是殺貪官除惡霸劫富濟貧的好漢;因此本山主特地前來護衛,要迎請『彩虹鳳凰』前往本山,絕不容許有人傷害他們,因此鬼道你最好少打主意。」

  「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的寵亮嗓門剛止,卻聽另一側林內響起一陣沙啞蒼老笑聲說道︰「呵!呵!呵!常小輩何時成了改邪向善之人?竟想護衛『彩虹鳳凰』兩個娃兒?呵!呵!你那點鬼心思豈能瞞得了循跡而來的數十名高手?難道你竟敢只手撐天的想獨吞財寶?」

  「邪心鬼道」、「山魁」!」厲魄」、「厲魂」四人聞聲望,竟見「彩虹鳳凰」右惻林內緩緩步。出了一個身穿灰布兩截短裝,細眼鈞鼻,三咎短鬚花白,手執一根旱煙桿的七旬之上花髮老者。

  「啊!……『殘骨老怪』……」

  「唉呀!是……是嚴老怪……」

  「殘骨老怪」細眼環望四人驚駭之色,頓時面有得色的呵呵笑道︰「呵!呵!呵!常山主、清雲,如果你們肯和老夫合作的話……那麼『彩虹鳳凰』歷來所劫之珍寶必是我們囊中之物,到時再三一添做五的平分,你們認為如何?」

  「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以及邪心鬼道,清雲道長,兩人眼見竟是功力高絕心狠手辣的老邪魔「殘骨老怪」現身,因此俱都神情震懼得盯視不眨,心知今日想要擄獲「彩虹鳳凰」而退出金銀財寶已非易事了,因此俱有合力為伍抗拒老怪威脅之意。

  但是沒想到老怪竟然開口肯與兩人合作,要時疑似錯聽的睜目愕然,尚不及開口回答時卻又聽另一側又響起了一陣朗笑道︰「哈!哈!哈……嚴老怪,你不怕說大話而被風問了舌頭?難道無視四周林內數十位江湖同道的來愈?本王第一個便不服老怪之言。」

  「喲?呵!呵!原來是『鎮州天王』司徒莊主及『鍾山雙靈』辜氏兄弟?怎麼?老夫所言有何不對?憑你們便想在老夫面前張狂攔阻嗎?」

  身材魁梧滿面 髯,濃眉大眼的五句「鎮州天王」司徒宏,以及兩名身材瘦小猴的「鍾山雙靈」辜撼天、辜震地兄弟,三人一前兩後的踏步出林而至,已然將「彩虹鳳凰」程瑞麒夫婦兩人圍在正中的與其他之人對持。

  程瑞麒沒想到林內竟然隱有如此多人,聽他們所言林內似乎尚有不少人未曾現身,而且全是衝著自己夫婦而來,因此兩人內心惶恐緊張的互依注視四周之人。

  夫妻兩人從未闖蕩江湖,也不懂江湖是何種情況?只從說書看戲中得知江湖中時常是話不投機便會打殺相拚而結仇,但兩人並無意涉足江湖之中,因此皆心懼的默然無語而不敢插口得罪這些人。

  然而四周林內似乎已可見到人影晃動的愈聚愈多,如果再不想辦法脫身的話,必然會成為這些人的爭奪對象,而成為刀陽之物,因此已到傳眼神的有了逃離之意。

  兩人也許有靈犀的抱定心意後,趁著四周眾人目光皆注視「鎮州天王」現身之方,立時雙雙暴然撲向孤身一人的「邪心鬼道」之方,而兩人手中一赤一白一炙一寒的兩柄短劍也已精光閃爍的疾削而出,近射「邪心鬼道」。

  兩人此時已施盡全身力氣,因此無形中已將兩人不知曉的內功氣盡提的貫注短劍,故而精光閃爍中炙熱及說寒之氣更形淩厲的罩向「邪心鬼道」。

  「邪心鬼道」清雲道長突覺精光閃射而至,頓時心中大吃一驚的不敢輕易攔阻,因此身形斜掠避過,一雙鬼爪也側身抓向緊掠而過的一人左肩「肩井穴」,並尖叫道︰「娃兒哪裡走……」

  四周眾邪魔眼見巨盜「彩虹鳳凰」掠身欲逃,豈肯讓即將到手的財寶飛去?因此俱是暴喝連連的撲掠圍堵。

  「山魁」常無心立身「邪心鬼道」左側,眼見「彩虹鳳凰」兩人從中暴掠而至,頓時哈哈大笑的疾掄手中豬叉掃向鄰近的一個身材瘦小的身軀。

  程瑞麒及譚玉鳳本就一心想逃,因此當「邪心鬼道」斜掠避讓時,早已胡亂的朝兩側揮動短,赤、白劍光也已疾問而出。

  「邪心鬼道」及「山翎」怎知「彩虹鳳凰」的功力如何?只以為憑他倆敢在城邑官府內刺殺官吏,必然功力不弱,再眼見劍光淩厲得耀人雙目,想必是已然功力貫注劍身而致,因此俱不敢輕櫻其鋒的避開劍芒。

  「山魁」常無心心疾思中手中獵叉猛然一沈,接而疾挑向瘦小身軀的右胯,霎時已將對方挑震而起的淩空上翻。

  沒想到一出手便輕易的挑飛對方,因此使得「山魁」一陣錯愕時手下鬆緩的怔望著斜飛而過的身軀。

  另一方程瑞麒施劍通退「邪心鬼道」的爪勢後,身形狂急的衝前飛奔,但眼見嬌妻竟被那巨人手中獵叉挑飛,買時狂駭得雙目泛紅驚顫叫道︰「鳳妹……」

  身形疾追而出時,但見風妹身軀在枝葉中擦揚得飛勢漸頓,且淩空下墜至前方丈餘之處。

  此時前方林內人影晃動,正有一些後續而至的江湖人奔掠而至,尚不知是怎麼回事時,突見有人淩空下墜,而前方則有一片赤芒疾閃而至,炙熱劍氣已疾猛的連連削至,因此心驚的來不及施展兵器抵擋,只能閃身移掠的避開鋒芒。

  「攔住……快攔住他們……」

  「前面同道快攔擋巨盜……」

  「別逃……快停步……否則要以暗器射殺你倆了。」

  而在此時程瑞麒已奔至譚玉鳳下墜之處,將手中包袱往地上一放便伸手接向淩空下墜的嬌妻,並叫道︰「鳳妹別怕,我來救你了。」

  在空中下墜的譚玉鳳此時早已心慌畏懼得全身發軟,尚幸淩空翻轉巾撞樹枝時,因身上穿著堅韌的鱗蟒皮衣而未曾擦傷,但也巾撞得肌骨疼痛。

  耳聽麒哥哥的聲音後,頓時芳心鎮靜懼意大減,身軀猛然一震中已被一雙手緊緊抱住,並且傳來令她安心的聲音︰「鳳妹別怕,我們快逃別讓那些人抓住。」

  就在這短暫的霎那間,身後疾掠包抄的人影已然追至,而前方也已掠至十餘個循聲而來的另一批人影,眨眼間已將兩人團團圍在中心。

  「好哇!是『彩虹鳳凰』,我們找到了……」」

  「是……是……哈!、哈!找到了,找到他們了。」

  「快圍住。莫讓他們逃離了。」

  「啊?……是『殘骨老怪』……還有『鎮州天王』……」

  「小心!是『山魁』及雙鬼……」

  程瑞相及譚玉鳳兩人此時也已定下心神的望出危機,再也不敢逗留的深怕被人圍困,因此趁著剛至之人尚未曾看出狀況時,兩人迅又疾衝向人數稀少之處,一赤一白的白芒已淩厲的罩向前方之人。

  「呔!小輩還想逃?」

  一陣喝叫紛嚷聲中,「殘骨老怪」已疾如一道友影的撲掠而至,右掌疾拍出一股淩厲勁疾的掌力,狠狠的拍在右側一人的後背。

  「哦……啊……」

  被掌勁擊中的身軀霎時被震得去速更疾,且聽一聲悶哼及一聲尖叫,立知是個女的。

  「啊?小鳳……我跟你們拼了。」

  左側的程瑞麒驚見嬌妻再次被人震飛,立時悲痛得一聲狂叫,疾揮手中赤劍橋命前衝,毫不顧慮兩側之人的攻擊,立時被擊中數掌,震得他兩眼發花口內發甜。

  不要命的狠命前衝,尚幸身上蟒皮衣護住身軀而未曾有肌膚之傷,但是內腑五髒被連連重擊得已然受傷,頓時氣機不順且手腳發軟得踉蹌數步。

  但是程瑞麒心知絕不能停頓,否則定會被那些人攔住遭擒,到那時恐怕將要生死難卜了,因此提聚精神氣力的急奔不停。

  眼見嬌妻正被一個狂笑的青衣人抓著手臂,委時驚駭得右手猛然震抖飛射出手中赤紅短劍。

  瘦高的青衣人右掌抓握住震飛而至的赤衣 面人後,頓時狂喜的哈哈大笑,急忙左手抓向掉落地面的赤色包袱,但卻沒想到身後一道赤光疾射而至,待感覺炙熱之氣臨身時倏然後背一痛,並覺一勝火熱之氣在體內迅疾擴散,而真氣突散得眼前發黑,接而後背炙熱之物驟消,但卻被人在背後猛力踢用得跌撞而出。

  程瑞麒短劍出手後身形並未停頓,並且被數股拳風掌勁擊得沖速更猛,有如一道紅線般的撞向抓住鳳妹的青衣人。

  臨危不亂的雙足蹬向青衣人後背頓住衝勢,且順手拔出短劍落在鳳妹身側,慌急的叫道︰「鳳妹你沒事吧?快走!我在後護著你。」

  譚玉鳳兩度遭擊飛,此時早已嚇得全身發軟,那還有力氣奔逃?因此顫聲泣道︰「麒哥,你別管我了,你快逃吧……」

  「不行,我怎能丟下你不管?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程瑞麒急叫聲中眼見四周有三方已圍奔而至數十個身影,卻不懂為何右側並無人圍至?但此時已無暇思索,立時扶摟著風妹站起身軀,並瞪望著三方逐漸逼近的人群。

  「嘿!嘿!嘿!你兩人還想逃出我等手下?還不快束手就擒尚可活命……」

  「大家小心,兩個巨盜似乎練有護體神功能抗拒掌力……」

  「呸!別外行了,他兩人身上穿的怪衣似乎不畏拳掌兵刃,才會連遭重擊而無傷,不過他倆好似已身受內傷而氣機大損,我們只要以內家真氣震傷他們便可手到擒來了。」

  「噫……嚴老怪說得沒錯,那女的被老夫挑震而起卻無傷勢,可見他們身上的怪衣乃是一寶。」

  「諸位同道且先靜靜,待會莫要爭亂出手,先拿下他們再作處理……」

  「嗯!對,蕭老哥說得沒錯……」

  「對!大家莫要爭先恐後的亂了陣腳,而遭他倆再次趁亂逃離。」

  「好,我們且先推舉數人待會持平分寶……」

  「沒錯。見者有份,誰也不能獨吞……」

  「好哇!我先推舉『大河怒蚊』蕭兄……」

  「本人推舉『鎮州天王』司徒老哥……」

  「我等兄弟推選常山主……」

  「哼!嚴前輩可代表我等……」

  就在群魔好似珍寶已然在握的推選代表時,程瑞麒已扶著譚玉鳳緩緩後退,竟然退至一面高聳山崖之邊緣,這才恍悟為何此方無人圍困了。

  「麒哥……我好怕唷!他們都好兇惡……咦?麒哥你……你受傷了?」

  譚玉鳳眼見麒哥哥的 巾內竟然滴流出血液,霎時驚顫得忙伸手掀開他面罩。才發現麒哥哥面色蒼白且口角鮮血溢流不止,更是芳心悲痛得低泣為他擦拭。

  「鳳妹別怕,這點小傷算什麼?我沒事,倒是你身上有沒有受傷?」

  「嗯……只是胸口有點疼痛全身酸軟無力,其它並無大礙。」

  「喔!那就好,鳳妹,他們人多緊圍因此甚難衝得出去,而後面卻又是絕崖,掉下去恐怕……」

  「麒哥,那我們怎麼辦?他們……又凶又惡,如落在他們手中只怕也難逃一死,說不定還要受到何等淩虐呢!」

  「嗯……你說得沒錯……不過……嗯!這崖下是條山溪,說不定能死中求活的有一線生機,鳳妹,咱們就冒險跳崖試試能否脫身吧!」

  「嗯!麒哥你怎麼說都好。」

  就在此時突聽前方人群一陣叫罵喝斥之聲響起,只見圍立的人群迅疾兩發,且嚴陣以待的注視著後方疾掠而至的一群人。

  「呔!「淩鳳客」你們要幹什麼?」

  「大家攔住他們,不要讓這些自命俠義之人壞了大事。」

  「咄!你們這些邪扈歪道竟然群聚於此,莫非要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噎?董老哥你看那兩個 面人……」

  「呔!『武當王劍』這裡沒你們的事還不快滾?……大家快攔住他們……」

  此時從中蜂擁而至的十餘人中男女老少皆有,且有數名方外之人,但聽雙方之言似是身後正道俠義的一批人,而為首之人乃是一位皓首銀鬚的七旬之上老者。

  皓首老者方臉威猛內穿勁衣外罩英雄袍,一雙閃爍精光的丹鳳目環望兩側邪魔後,續又望向數丈外的兩名身多赤色發光怪衣的 面人,略一思忖便有數的哈哈笑道︰「哈!哈!哈!想不到爾等數十位黑道高手竟然圍堵兩名後起之秀,如傳出江湖武林豈不顏面盡失?因此老夫絕不容爾等傷害他倆。」

  此時黑道邪魔中,功力高絕的「殘骨老怪」已跨步而前的站立「淩鳳客」董格面前,冷聲用笑道︰「哼!哼!哼!董大俠,你我兩道互不相謀,略有沖必是干戈相向,難道你等願意在此引起衝突嗎?因此董大俠最好趁干戈未起之際事他們盡早離去,否則……嘿……嘿……嘿……到時莫怪我等要群起圍攻了。」

  「淩風客」董雄聞言頓時朗笑道︰「哈!哈!哈!嚴老怪,爾等路人『汴州』時我等已然知曉,但並未干涉爾等行止,但卻心奇諸位為何會不約而同的踏入『汴州』?因而早已盯視諸位形蹤,爾等四十餘人隱於此山區時也早被我道之人由後緊隨包抄,憑爾等四十餘人想要仗恃人多勢眾群毆……哼!恐怕是徒傷性命而已。」

  「殘骨老怪」嚴家其耳聽「淩鳳客」之言時,已望清對方雖只有十五、六人,但皆是功力高強的一方高手,而己方除了有限的數人外,餘者皆是一流身手的晚輩而巳,確實難以依詩人多而操勝算,因此聞言後立時冷笑的說道︰「嘿……嘿……董大俠等人雖皆非弱者,不過也難抗拒我等之圍攻,不信就試試。

  站立另一方的「鎮州天王」司徒宏,此時也宏聲喝叫道︰「哈!哈!哈!本正倒不信這些自命俠義之人有何能耐?本不先試試何人敢在本王面前狂妄自大?」

  另一側的「大洪山」山主「山魁」常無心也狂笑道︰「對,本山主早就不滿這些匹夫自命正道的常與我道之人作對,不如就趁今日作個了斷吧!」

  就在正邪雙方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的干戈將起時,實聽群邪中有人驚叫道︰「啊?不好了,那兩個活寶不見了,快找呀……」

  「唉呀……被那些匹夫一打岔,竟然被財神爺溜了?大家快找呀!」眾多邪魔此時已是驚喝怒叫連連的疾掠至「彩虹鳳凰」立身之處,竟發覺他倆正自緩緩的順著聳崖稜巖攀爬而下,已然身軀十餘丈之下的一方突巖上。

  「在那裡……快追……」

  「大家快追,別讓兩個財神爺溜了……」

  「呔!你倆不準再動,否則要以暗器射殺你倆……」

  在群魔圍立崖緣如下急叱之際,突聽後方的正道俠義中有人笑叫道︰「哈!哈!哈!屈賢弟,你那手『定風珠』的滿天花雨打法可否再施展一次容大家見識一番?可是此地林木眾多甚難看出內裡玄妙,屈賢弟不妨朝崖外打出,必可讓眾位同道開開眼界。」

  「嗤!嗤!那有何難?小弟這就獻醜了,喂!崖邊的朋友且讓讓,暗器無眼萬一有所失手那可別怪我「千手猿」瞑?」

  兩人高聲笑談的一拉一唱,苦時令圍立崖旁的眾邪魔怒叱連連,心知他們是有意脅迫遠離崖邊,但卻又顧忌「千手猿」屈嘯風的暗器乃是江湖武林中首屈一指的高手,因此俱不敢分神觀望崖下,只能怒視著後方的正道俠義。

  而另有一些自認功力難以輕易躲過「干手摸」暗器的人,則已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急忙掠離崖緣,以免遭暗器擊。

  此時群邪中的「鎮州天王」司徒宏已然想喝道︰「咄!屈老匹夫你少拿我等開心,有本事就出來和本王一拚。」

  「哈!哈!司徒宏,既然你有心,那老夫就和你較量一番又有何不可?接珠。」

  「千手猿」屈嘯風朗聲大笑中,頓時雙手疾抖,霎時只見數十粒烏黑鐵珠毫無嘯聲的疾射而出。

  只見有些鐵珠直射而出,而有些則是成弧形疾射,有些則又看似緩慢,但飛臨十丈之外時卻又突然疾如箭矢般的追撞前方鐵珠,四外崩射的疾罩而去,令人難以看出鐵珠到底要射向何方?

  「好!」

  「果然玄奧難測……」

  「好哇……真不愧是暗器高手……」

  「屈兄好高妙的手法……」

  就在正道群雄喝好之際,崖邊的七個邪魔也已神情沈寂的立時出掌震向漫夭而至的烏黑鐵珠。

  陡聽一陣叮叮略步之撞擊聲,漫天鐵珠卻又相互撞擊的方向立變,交叉直斜防不勝防的令人不知該防守何方而至的鐵珠。

  光是這一手「滿天花雨」手法,可是「千手猿」屈嘯風習練三十多年才練成的玄奧手法,可謂是暗器手法中最為高絕難練,在震抖暗器珠上勁道已是各有玄機,豈是外人能觀出其內玄奧?

  此等手法甚難以兵器攔擋,因為由四面八方方向不盡相同的鐵珠忽緩忽疾,忽旋忽直,好似會隨著防守一方的掌勁及兵器帶起的勁風再度變化,並有增強勁道之任像。

  如此玄奧高絕的暗器手法,使得「殘骨老怪」、「鎮州天王」、「山協」、「大河怒故」、「邪心鬼道」、「鍾山雙靈」等七人皆不敢大意,兵器、施串袖疾揮中,但聽「噗噗」乍響,終於將漫天暗器一一擊落。

  珠落滿地中,卻見崖畔七人中,除了「殘骨老怪」外便連「鎮州天王」的袍袖也被打穿兩個小洞,可見鐵珠上的或道非同凡響了。

  但是「千手猿」施展出絕技後,似乎也是真氣大損得有些萎糜,可見他在此手法中貫注於鐵珠上的勁力,已是損耗了他不少的真力。

  此時只聽「殘骨老怪」怒極冷哼的喝道︰「哼!哼!哼好一手滿天花雨,老夫也奉還你五粒鐵珠。」

  怒喝聲中,已然手勢疾揚的打出五拉烏黑鐵珠,霎時歪風尖嘯刺耳,可見勁道是如何的強勁了。

  五道黑線三前兩後的疾射「千手猿」,立使站立兩側一正道俠義心驚,已有人欲出手攔接時,卻聽「千手猿」屈嘯瓦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拜謝嚴老怪奉還五珠了。」

  眾人聞聲心知「千手猿」要接下「殘骨老怪」打出的五珠,因此俱都仁身未動的不便出手攔擋,否則會敗壞了「千手猿」的名聲。

  而此時「千手猿」耳聞勁疾尖嘯,心知老怪雖手法單純,但已然貫注內力於珠上非同小可的不容輕視。

  尚幸他身為首屈一指的暗器高手,對接暗器也自有一套功夫,心知如此勁疾之暗器絕不能以硬勁強接,須以撥、化、引、動之巧手化去珠上勁力,方可截接五珠。

  然而說來簡單,但要在手掌觸珠之霎那便施展撥珠、化勁、引珠、黏珠之巧勁豈是容易?而且尚要同時接下五珠?

  會者不難,暗器高手自是不同凡響,但見「千手猿」靜立不避,在先後五粒鐵珠當胸疾射而至時,雙手屈伸迎向五珠,就在珠掌相觸之霎那,掌心已吐出一股勁氣擋住五珠,而雙手往兩側微撥立時化去部分強勁,接而五指微勾使鐵珠在指縫間旋轉回引,又化去部分珠上勁力,最後右三左二的五收鐵珠在掌心中出旋不止的化去剩餘勁道後穩穩的握在雙掌中。

  「喝!好!」

  「接的妙,不愧是『千手猿』。」

  「好一手接珠妙手,屈老弟,那天可要好好向你討教一番了。」

  此方「千手猿」屈嘯風妙手接下「殘骨老怪」五珠後,等於是兩人已然交手一招互不勝負。

  「殘骨鬼怪」嚴家其眼見五珠已被對方接下,不由冷哼一聲的沈聲說道︰「哼!果然不愧是『千手猿』,今日老夫無暇與爾等周旋,改日自會再尋爾等討教,哼!哼!」

  話落後也不待對方回話,已然疾如箭矢的掠往右方十餘丈外的一處斜坡,緊追向早已由斜坡迂迴至崖下的一干邪魔,追趕不知逃向何方的「彩虹鳳凰」兩人。

  
第四章 幼犢無懼 懲惡助貧

  大河(黃河)沿岸的一個偏僻小鎮,因位後官道之外故甚少有外地之人經過,因而各項營生甚為蕭條。

  鎮上唯一的一家藥堂內,程瑞麒陪伴著一位清瘦老者分坐小幾兩側,並聽那老者沈思之後說道︰「程公子,尊夫人……」

  清瘦老者面有疑色的望望程瑞麒後,續又說道︰「尊夫人內腑五臟遭巨震震傷,原本較分子您傷勢輕,但是因瘀血未洩而積於內腑,故而阻滯氣血循行反倒令傷勢增重,如今老朽雖已施藥用針清除瘀血,但內腑血氣已然大損,因此非短期可恢復。可惜本鎮地處偏僻窮鄉因而藥材方面……只因缺乏良好藥引,以致無法配出高效的活血益氣良藥,所以……程公子最好能送尊夫人至城市大邑求醫方是正理。」

  程瑞麒自幼少讀詩書,對醫藥更是如同癡者,怎懂得如何能使風妹傷勢好轉?因此心急中立時伸手從懷內掏出一個囊包,由內取出兩錠金元寶置於桌上後乞求說道︰「老先生,不管您要如何用藥?只要能治好拙妻之病痛,要多少銀兩晚輩皆可先付……」

  程瑞麒心急的說著,但卻聽那懦醫面含微笑的回道︰「程公子您放心,醫者只知盡力救人,絕無吝惜用藥之理,也不注重診金之多寡,實因老朽藥堂內皆屬一般尋常之藥材,缺乏上好藥引調藥,尚幸尊夫人……尚屬處子之身,因此只要溫慢調理也能恢復,只差時間之長短罷了。」

  「老先生,您說要……要上好藥引……但不知什麼是藥引?在那兒有賣?晚輩立刻就去買。」

  醫者用言頓時笑說道︰「程公子,若要論及培元益氣活絡氣血之珍貴藥引,最常用者當盡人參,但人參卻也分為三品九級,其功效差別也甚大,最大萬春乃是白山百年老參,當然也有更珍貴者,另外尚有靈震、菜果、當歸等等,另有稀有少見的籐精、茯苓、雪蓮等等……老朽藥堂內也有人參旦方才也已合藥,但卻屬下品之物教唯恐藥效彰,因此老朽才有請程公子送尊夫人至大邑之語。」

  「啊?原來如此,那晚輩只好……瞳!你剛才說……說雪蓮?……您且稍待!」

  程瑜賜耽心中忽而靈光一現的想起一事,立時急步奔人內室的葉殊病榻前,在一堆雜物行囊內激找,不多時已捧著二十餘位在五彩鱗蟀巢穴內得到的一些寒蓮子,送至沿醫面前問道︰「老先生,您看這些蓮子可否人藥?」

  清瘦眠藥此時已被一陣清香之味吸引得確目望去,只見程公子手捧著數十粒大如拇指清香四溢的雪白蓮子,羹時心神驟震的顫身急迎盯望不眨,接而顫抖雙手取了兩粒,寒蓮子細望嗅聞,之後又顫聲問道︰「公……公子……老朽可……可否取一粒嘗……嘗試?」

  「可以,當然可以。您拿多少都沒關係。」

  儒醫聞言立時將一粒蓮子剝下一小碎層放人口內輕嘗,不多時立見他瞪大雙眼,面顯異采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這……這是『雪蓮子』,真是『雪蓮子』,哈!哈!想不到老朽習醫數十年,竟然有幸二度獲見上品『雪蓮子』,而且……而且有如此多,哈!哈!哈!程公子,老朽四十餘年前在京都「御藥堂」拜師習醫,只曾在藏珍房內見到一粒拱若聖品的三十餘年『雪蓮子』,當時市價已值三百兩白銀。程公子,您這些『雪蓮子』……少說也在五十年之上,實乃上品之物,可是您……?唉!程公子,尊夫人如在受傷之時只要服上一粒後,再略微推經活血後便可藥到病除,又何須拖延至今而致瘀血阻脈內路受損?」

  程瑞麒耳聽儒醫興奮無比的急切訴說,但卻是愕然的不知這些「雪蓮子」有何珍貴之處?只能唯唯諾諾的乞請儒醫將手中「雪蓮了」醫治嬌妻。

  於是儒醫面欣喜之色的只取兩粒碾碎,吩咐程瑞麒以溫水渡人譚玉鳳腹內便可。

  之後儒醫又沈思一會的詢問道︰「程公子,老朽有話不知可問否?如有得罪之處尚請見諒。」

  程瑞麒眼見懦醫如此慎言之狀,也不知有何不妥之處?

  因此惶恐的忙道。「老先生,您有話儘管吩咐,晚輩必是知無不言。」

  」嗯!程公子,依老朽行醫多年這經驗,公子及尊夫人身受之傷應屬江湖武林人所習之內勁震傷,因此老朽判斷公子及尊夫人也應後習武之人,可是公子及尊夫人為何不以所習之行氣之法疏通經絡?否則早已內傷大減甚而傷復,又何需如此勞心?」

  「啊?行氣之法?老先生請恕晚輩愚昧,何謂行氣之法?」

  「程公子,自古以來的方士以及皇親貴族為了延年益壽,而以人生俱來的血氣運行道理,交替本內精、氣、神修練精粹,而達至怯病益之目的,爾後道家更將發揚光大,更有『黃老之學』、『玄女問』、『素女經』、『道德經』、『葛仙翁傳』,其內皆有養生益氣之法。

  在歷經數百年之流傳後,終於又有了體經絡血脈及穴道之總匯,而有了醫者專習之『針灸甲乙經』,直至本朝止的『備急千金要方』,使醫者已能經由人體三陰三陽脈穴而查出病痛加以針療用藥。

  而養生益氣之法經由道家廣傳後,已然成為民間強身益壽之法,甚而依修練精氣神運行禮內經脈之差異,而成就了不同學派,但總而言之皆為養氣益壽之法。

  在如此情況中本為養氣益壽強身怯病的修練之法,已然成為各學派之『內功心法』,也成為習武之人的奠基心法,當今江湖武林人士所習練之內功心法便是經此而來。

  因此醫者所習之人體血氣脈絡運行之理,與武林人所習之內功心法相差無幾,但醫者只求切脈探病源或是施計通脈活穴怯病,因此甚少精習為武,至多為益氣養生罷了。」

  懦醫說到此處後笑望程瑞麒道︰「老朽原本以為程公子伉儷乃是江湖中人,因而遭遇仇殺,這倒是老朽誤解之處,尚請程公子莫怪。」

  程瑞麒此時被儒醫所言而回憶在絕谷內所撿拾的眾多皮卷絹冊,繽思之後發覺內裡有些與儒醫所言甚為相合,因此立時依記憶寫出一些熟記的字體求救懦醫,果然得知乃是一些人體穴道名稱,並聽儒醫詳解道︰「程公子,這些字乃是古篆字體,遠在秦漢之前中原各國文字各不相同,直至秦皇併吞各國一統中原後,才統一中原文體稱之秦篆,爾後『程逸』禁於獄內,以漢碑為本而創,書寫甚為方便,獄官隸卒習之書寫因而得名,而本朝字體便為『隸書』,因此古篆字體現今已甚少習之,識者也漸稀,而程公子您所書字體便屬『秦篆』,其中只有兩三字為隸體,但不知程公子為何曾習寫古篆?」

  程瑞麒耳聽之後這才知曉其內來龍去脈,但又不好解釋,只稱是曾在一古玩店內看過這些字跡而不解。

  在儒醫藥堂內,程瑞麒為求早日醫復傷勢;並且另有所謀,於是以十粒「雪蓮子」為酬,希望夫婦倆居於儒醫家中以便療傷。

  儒醫原本驚異的不敢接受,但程瑞麒言明請教醫道,以及人體血氣運行脈絡之學,這才使儒醫喜出望外的慨然接受,爾後便盡己所知傳授,另外又將診藏數十年的一冊「醫對聖華陀經」贈於程瑞麒。

  另外也經由儒醫之助,將所餘之「寒蓮子」以百草藥理配以藥材提煉出百餘粒藥丸,儒醫也詳解藥性的說道︰「程公子,出門在外難免有所病痛傷患,而這些以『寒蓮子』所提煉的藥丸對五臟六腑之傷頗具療效,至於傷勢沈重而藥效不彰時,也只能以整粒的『寒蓮子』碾碎吞服且推血注脈後,十之八九皆可無恙。」

  在小鎮停留約有月餘後,兩人傷勢早已康復,但程瑞派因深習醫道逐漸入悟而不想離去,待得知坊間已有版本可購習後,方辭別德醫家小離鎮遠去。

  自從得此教訓後夫婦兩人已暫停以「彩虹鳳凰」的身份作案,而以富家子弟之姿遊山玩水避開江湖邪魔之追查,從此江湖武林已再無「彩虹鳳凰」之行蹤,而無從追查令人眼紅脅寶下落。

  *** *** ***

  臨近「伏牛山」邊緣的「南陽城」,因位居中原及秦嶺伏牛山之南而得名。

  在城南七里地之處乃越國時諸葛武侯隱居草廬,地名「臥龍崗」。

  此時在八角茅廬前,正有一位年輕俊逸的青年及一位美貌的女子在誠心憑弔,實聽右側的美貌女子聲如脆玉的低聲說道︰「麒哥,咱們為什麼毫無目的四處亂走?何不前往大江一帶的名勝古跡去遊覽一番?也總比亂走得好?」

  左側俊逸青年聞言後立時笑道︰「鳳妹,咱們前兩月險遭人識出真面目,如今只能暫且息隱行蹤,如此便能令那些惡人無法確定我們行跡,而無法查知我們的身份,才能確保未來的安全。」

  「哦!原來如此,那你何不早說?害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囑!對了,鳳妹,何老丈所說的那些事,我久思之後猜想我們體內那股冷熱氣團大概就是什麼內家真氣?只不過我們並不知曉而已,尤其我曾試著驅動老在體內依經絡循行,果然發覺能消除疲累倦意,因此十之八九便是內家真氣,可是怎麼會到我們身上的?」

  「麒哥,說來也奇怪,咱們在山腹宮殿時,不是常食假山上的那些小果子嗎?而且每次吃食過之後便覺腹內有股熱氣上湧,而後便精力更加旺盛,你看是不是和那些果子有關係?」

  青年聞言後立時忖思所經歷之情景,不多時頓見他喜形於色的擊掌笑道︰「對呀!你說得沒錯,就是如此了,這麼說來那些草本果樹皆是珍貴的……的藥果子,哈!哈!哈!早知道我們就多吃一些了。」

  兩人邊走邊談的,不知不覺已行至一處兩側林木高聳的山蔭狹道內,鳥鳴輕啼涼風徐徐,令人心曠神怡的遠離凡塵煩囂。

  徜徉在祥和清幽的林陰道中,忘卻了內心中的困擾,但是倏然一聲刺耳尖嘯聲淩空疾曳而至,接而便聽前方兩側內衝出了十多個手執刀槍棍棒的大漢,並聽其中一人大喝道︰「呔!此林是我栽,此路晚開,要由此路去留下買路財,若有違逆意鋼刀不留人。」

  「唉呀……麒哥,是……是攔路盜匪……竟然跟說書裡一模一樣也!怎麼辦?快……快跑好不好?」

  程瑞麒眼見前方有三十餘名手執刀槍棍棒的壯漢衝出,心中正自一驚時,卻發覺身後來路中也圍上了二十餘名壯漢,再耳聽對方有人出言哈喝,已然知曉遇到了佔山為寇的山賊。

  心驚中總算也曾經歷過江湖人圍殺的拚鬥,因此膽子也大了些,知道只要打不過便逃就行了,以免吃了大虧,於是平定心神的伸手抱拳說道︰「諸位大爺,在下夫婦乃是身經虞禍與家人離散的孤雛,至於尚居無定所的浪跡天涯,因此諸位大爺可否網開一面的容在下夫婦離去?」

  群盜中此時已然跨步走出一個年約四旬的壯漢,滿面凶狠之色的喝道︰「咄!本山之中難得有財神爺上門,再者依你兩人穿著豈是孤苦之人?嘿!嘿!你當本山好漢乃是可欺之人嗎?廢話少說,快留下買路財,否則立時一刀兩斷絕不輕放。」

  四句壯漢話聲剛落,突然身後另有人喝道︰「呔!和這肥羊恁多廢話作啥?他若不從立時宰了他。」

  程瑞麒聞言心中一緊頓知要糟,隨聲望去正欲開口時,突然頭如雷擊般的睜望不眨,且驚叫道︰「啊?……你……你……你是……二愣子哥?……是你嗎?二愣子哥?」

  驚叫出一身形已疾如奔馬般的疾衝向前,就在群盜尚自驚望的未及反應時,程瑞麒已伸手疾抓住那三十餘歲的粗矮青年雙手,神色狂喜且輕顫的叫道︰「二愣子哥,你不認識我啦?我是小寶兒呀……」

  那三旬矮漢雙手突被一雙強勁的,恍如一雙鐵框的大手緊緊抓著,痛得他雙臂發麻且心慌的正欲抗拒時,突聽那人急切的呼喊出自己小名,霎時驚疑的盯望著不知他為何認識自己?接而又聽他自報名字,頓時回想起一個熟悉的面貌而怔愕疑望。

  而在此時程瑞魁已是狂喜興奮的環望群盜,果然發現其內似有幾個面善之人,當望見另一個面色黝黑壯實的五旬老者時,目光疾頓,接而又喜極的大叫道︰「張大叔……您是張大叔?我是村尾程家的小寶兒呀!您忘了嗎?……」

  那五句老者耳聽他的大叫聲,頓時任愣的回想起在家鄉村內的西街尾,確實有家程姓之戶,也有個小男孩叫……叫小寶兒的,但眼見此人已是高大壯實的青年,如何能看出他往昔之貌?

  不過此時被抓握雙臂的三旬矮漢,已然疑叫道︰「小寶兒?你真是小寶兒……」

  程瑞麒聞言立時喜叫道︰「沒錯,二愣子哥,你忘了以前帶我們幾個人……有小七哥……還有……大娃子他們到山裡抓蛐蛐兒?有一次你還墜落水窪內……」

  「咦?你……你……哈!哈!你真是小寶兒?哈!哈!哈!想不到你現在竟然長這麼高壯了?」

  兩人正心喜相認時,從另一側的群盜中也急奔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執刀青年,並高興的大叫道︰「哈!哈!哈!原來你是小寶兒呀?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小寶兒你還記得我嗎?你猜猜看我是誰?」

  程瑞麒聞聲側首望去,雖然幼時玩伴至今皆已長大成人,面貌也已改變不少,但尚依稀的有個影子,因此細望之後頓時恍然的大叫道︰「嚼?……哈!哈!你是……村頭的三毛哥?……沒錯,三毛哥真是你呀?」

  「喝,好小寶,虧你記性好得還記得我呀?哈!哈!沒錯了,是小寶沒錯。」

  既是同夥舊識,群盜懊惱中也別有一番歡愉的同為慶賀,於是程瑞麒忙將譚玉鳳介紹給同村舊識。

  在兒時玩伴驚異的盯望中,也隨即祝賀小寶已有了美眷,並且邀請夫婦倆往山寨小歇見見其他同村之人。

  隨著群盜同返遠在十里外的山寨內,果然在山寨內又見到數位同村長者,以及兩位幼時女玩伴,還有一些家眷婦女。

  欣喜歡樂的同聚一堂暢談幼時往事,以及村中一些變化,也瞭解了同村之人為了逃避戰禍,已然先後離村的少有音訊。

  而此批離村避禍之人,在無處投靠且維生艱困之下,於是聚合了其他逃難之人進入山區,而作了佔山為寨作起無本買賣。

  在山區內,如遇有官兵或散兵流寇時,眾人便潛隱深山,待危機退除後續又回返山寨,因此尚稱平安的一晃十年。

  程瑞麒也將自己隨同父母逃難時,竟遭流寇掠奪難民而與父母失散的淪為乞兒,且與同時與雙親失散的嬌妻相伴而淪落江南,但並未說出兩人的奇遇,以及「彩虹鳳凰」的身份。

  在山寨住有數日後,有一次聊談往事時,程瑞麒忽然詢問同村之長者及玩伴,為何不回村重整家園安居?淪落此地為寇豈是長久之計?

  但眾人耳聽之下皆搖頭歎息,而二愣子也已解說道︰「小寶你不知道,我們也非未曾想過,也不想長久攔路打劫,但是如今只能勉強維持溫飽,那有餘力返回家鄉重整家園?那可是要花費不少銀兩的呢!」

  程瑞麒聞言立時激動的拍胸脯說道︰「二愣子哥你放心,只要大家有意返回村中重整家園,所需之銀兩小弟願意支助諸位每人一千兩白銀。」

  話落,立時從懷內掏出一疊銀票,當場使每人分贈一千兩,毫無吝惜之色的散發了將近三萬兩銀票。

  眾人眼見手中之銀票,俱是疑惑得猶自不信,不知手中銀票是真是假?而且也懷疑小寶兒身上怎會有如此拒銀?

  另有些人則面有貪婪之色的盯著小寶兒手上尚餘的銀票,似有據為己有之心。

  而程瑞麒此時續又說道︰「大家不必疑心,只要回村之後如另有所需的話,小弟必將全力支助,至於山寨中其他的人如肯同行,當然也可獲得相同之待遇,也可使村中人氣旺盛的興盛而起,但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眾長者及舊友眼見是實,立時狂喜且汗顏的異口同聲回返家園,並且激動的一一感謝小寶兒的善心。

  兩天之後,只見數十輛騾馬板車上堆積著無數家當,程瑞麒夫婦也伴隨著一百餘名老少離開山寨,踏上歸返家鄉小村的路途,當然其中大部分皆屬外地之人,而其中有小部分人則準備途中分手歸返自己的家鄉,重新開創家園。

  臨近「淮水」及「雞公山」之間的「信陽鎮」,在鎮東百坦克地之外的「百家村」,頹敗五破的房舍十之八九已無人居住。

  而村內只有六戶村民依然居未離,但生活之困境已到了無隔宿之糧的地步,眼看也將難再久居的困斃村中。

  尚幸從村酉黃土路中,黃塵滾滾折湧來數十輛板車,以及百餘人的人群,且歡天喜地的沿路歡叫哈喝舊鄰之姓名。

  六戶村民聞聲出房遙望,耳聽有人呼喚自己姓名,頓時驚疑的開口回應,這才知道是往昔村民已然回歸,頓時容極而泣的前奔迎接。

  板車中帶來了應有盡有之糧食、耕耘器具,以及日常所需的雜物,於是使小村開始有了生機及希望。

  程瑞股此時已是近鄉情怯的不知雙親是否返回家中?因此又期望又畏懼的領著譚玉鳳緩緩行近家宅,遠遠凝目望去似乎宅院依舊,但是荒草叢生的一望便知久無人居住了。

  雙目淚水滴流衣襟,默默的踏入院門已損毀的院內,只見內裡雜草叢生,往昔的花木已枯,左側的那口深井依然,只是搖輛已腐垂索已空。

  推門宅門後只見房內客堂中殘破狼藉,蛛網塵土厚實,而傢俱也失落不少的空蕩蕭條。

  在宅內各處查看,且不時的位足回憶著幼時情景,但如今已人事全非的淒涼無比,令他面顯悲淒不盡啼噓。

  緊隨在後默默無言的譚玉鳳,此時也是淚流滿面的環望夫君家園,並泣聲安慰夫君的輕聲說道︰「麒哥!公公婆婆尚未回來,但咱們要先盡心整理回復舊觀,改日公公婆婆回來時才會欣喜稱讚,麒哥,你別傷心了,咱們暫且先整理出一間房間來歇宿,然後再一一清理好嗎?」

  程瑞麒聞言緩緩點首應聲,但忽然想起一事的急忙奔出宅外,尋找久居小村未離的六戶人家詢問有無爹娘的音訊?

  但所得到的回答是,只曾有離村之人,卻未曾有人回村,怎會有離去之人的音訊?故而使得程瑞麒再次希望幻滅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到爹娘之面?

  「百家村」在大批人群回村落戶後,頓時生機盎然的熱鬧非凡,除了各自整修、新建家園外,並且自告奮勇的先為程瑞麒整修家園,以報答他對眾人的大力支助,因此不到兩月已將程宅修建得更甚往昔,雖非富豪之家的庭院華樓,但也宅院寬敞得一如富家大宅。

  另外村周的荒廢田地也已重新挖渠引水,種場了早熟雜糧疏果以供應往後食用,使得各處呈現了同樣欣欣向榮之景色。

  每當人夜之後,村民便聚集研商各種營生之規劃,使村內不缺日常需用之物,只要小村興旺,必可使舊有村民得訊回鄉,或是吸引外地之人前來落戶繁榮小村。

  在村中居有數月後,村民雖已知曉程瑞麒與譚玉鳳的夫婦關係,但是在經驗豐富的老輩婦女眼中,卻看出譚玉鳳依然是處子之身,於是好奇的私下探詢,這才發覺小夫妻倆並不知夫婦人倫魚水之歡之道,因此尚是處子之身。

  村中眾長者在得知如此令人驚訝之事後,頓時分男女詳解乾坤男女之人倫,才使小夫妻倆羞意盎然中懂得了夫妻人倫之道,也恍然悟解一些不明之事。

  於是村中眾長者一來為慶祝小村的重整生機,二來答謝程瑞輟大力支助村民五萬餘兩白銀重整家園,因此興高彩烈的舉辦一場盛宴,為兩人正式媒約定聘舉行婚慶。

  在一番熱鬧喜氣的婚禮之後,將小夫妻倆送人洞房後,才歡愉的各自回家,只留下兩人在喜房內相對注目。

  「鳳妹……你……你心慌不慌?」

  「嗯……我……喔……喔……賤妾確是心頭怦跳慌亂但怎麼會這樣?這跟以前那些日子……好像不一樣的甚為不自在,麒哥,我……我……我……又忘了……夫君,賤妾覺得怪怪的……但是又好像覺得更踏實些,都跟以前不一樣,好好玩呢!」

  程瑞麒聞言頓時也笑說道︰「對呀!以前咱們倆那知道這些事?我現在還要改口稱你為娘子,可是……卻沒以前自然順口呢!?」

  「嗯……可是夫君稱賤妾娘子時,賤妾卻心中甚為踏實的就像以前……!反正就是真的夫妻了嘛!」

  「嗤!這麼說來以前並不算羅?」

  「不……不……不是……討厭啦!人家和你說正經的,你卻逗人家,人家又不是那個意思,只不過……慢……」」

  程瑞麒丁待她說完,立時撲摟著她倒臥床榻擁吻,品嚐著與往昔不同心境的歡愉興奮,以及神思響往的那種未曾經歷過的魚水之歡。

  未幾,兩人衣衫已一件件的褪除,相互溫存撫慰,享受那遲來的興奮激情。

  因此不多時兩人已是心落激情得鼻息粗喘,全身輕顫中淫慾已充斥兩人心胸,迫不及待的便開始嘗試那初曉的夫婦人倫滋味。

  茅塞頓開,初嘗雲雨,別有一番滋味,只聽她嬌哼輕啼吃語呢哺,如癡如醉欲罷不能,扭搖額挺迎送往來,魂飛魄離如登仙境。

  而他輕聲細語道盡情意,柔撫輕吻溫柔體貼,陽莖如戈緩挺輕抽,靜如柔兔猛如勇虎,縱橫挺刺欲罷不能。

  陰洩陽注妙如登仙,激情難息舉戈再戰,幾番雲雨幾度狂顛,香汗淋 四濺,魂飄蒼穹魄臨仙境。

  良宵中兩人盡情享樂數度後才經戰息鼓的相擁人夢,從此兩人也更加恩愛得情深意濃嫩膠似漆。
引言 使用道具
藤原ぷ拓海
王室 | 2021-4-2 18:26:58


  一個多月後,「百家村」中所有的老少村民皆圍聚東村口,歡送即將遠行的程瑞麒夫婦。

  「寶哥兒你放心,宅院的一切大家都會好好的替你照顧,如果程大爺、大娘回來後也會詳述一切的讓他兩位老人家放心!」

  「是呀!寶哥兒你放心好了,大家都會好好照原委會的,你就放心去吧!」

  「小寶,你此去……」

  「寶哥兒要記得每年回來……」

  程瑞麒夫婦日中含淚的望著眾多鄉親,連連稱謝且一一告辭道別才雙雙跨騎駿馬離村而去,並且不時的回首擇手辭別,至難見村民身影時才驅騎疾馳而去。

  此時的夫妻倆已然不同於半年前了,歷經了乾坤交泰陰陽調合後,更是容光煥發神采飛揚得不同往昔。

  只見他俊面揚溢著幸福的光采,英挺俊逸的容貌配上一身藍色絲綢勁裝,外罩斜襟長衫,腳穿高雲鞋,更顯得英氣煥發調優不群。

  而她滿頭油亮雲召絲巾包罩,嬌靨紅嫩浮顯瑩光,肌膚柔嫩細膩白裡透紅,一身淡紫實褲外罩束身羅裙,將玲瓏身軀包裹得更形突顯誘人,真是嬌柔美艷得有如初綻花朵。

  在俗禮中若女子嫁為人婦之後娘家閨名已甚少提起皆只以姓氏稱之,如譚玉鳳已被村民稱之程門譚氏或是程家媳婦,但夫婦商議後依然以舊稱相稱。

  西陽西斜彩霞滿天,波波浪花映射中更是彩光閃爍,片片風帆隨波穿梭,使整個江面充滿了生動的景色。

  一艘大江船由上遊順流而下後緩緩停靠「鄂州」渡口,安時江船及江岸的船夫、苦力便開始忙碌的卸下船上貨物,並且再將下行貨搬運上船。

  而此時只見船腰的客艙中一前一後的步出了兩名青年男女,興匆匆的步下船板往遠方「鄂州城」行去。

  「鄂州」自古便興盛繁華,車水馬龍遊人如織,城內商家應有盡有所列貨品也甚為標緻美觀,絕不比京都「長安」差。

  青年男女正是程瑞麒夫婦,兩人趁江船停靠裝卸貨物,且因夜行大江甚為危險而停歇一夜之便,不願錯過了增長見聞的機會,於是雙雙下船往城內遊賞一番。

  燈火通明的城內大街百商雲集,茶館酒樓更是高朋滿座,朗笑喧嘩之聲充斥外溢,街頭小販不停穿梭遊人之中吆喝叫賣。

  夫婦兩人漫步大街細賞商家所陳列貨品,並時時心動的入內詳觀,除了譚玉鳳購買了一些女用之物及飾物外,而程瑞麒則購買了一些書冊及古本綱冊。

  待逛遊至有名的「黃鶴樓」時,兩人正並肩登樓時突聽由左側響起一陣女子怒叱聲︰「呸!下賤胚子找死……」

  「拍……拍……」

  「啊……臭……臭丫頭竟敢打我……」

  「賤婢找死……」

  循聲望去,只見路上行人驚叫慌急的走進,立見路中顯現出七名身穿黑衣的懸刀大漢,其中一人尚手捂雙頰的似被人拍擊。

  而七名黑衣大漢之前則另有一位身穿桃紅緊身衣衫,將玲瓏嬌軀突顯得讓人垂涎的二九佳人,以及一位發雙髻年約十四、五歲的丫鬟。

  只見那丫鬟正雙手插腰雙目怒瞪,且一臉不屑之色的叱道︰「哼!打你又怎樣?你道我們和一般婦女一樣好欺負哪?若非小姐不願和你們一般見識,否則……哼!你那雙爪子就要廢了。」

  但那雙頰遭擊的懸刀黑衣大漢似不甘顏面大失,頓時怒喝的揮掌拍向那丫鬟,並叱怒叫道︰「臭丫頭,大爺劈了你……」

  面容俏麗黠慧的丫鬟眼見大漢揮掌疾拍而至,但並不畏懼的身軀微抖,並且右手疾抬如拈花般的曲指疾彈向大漢右掌腕間「大陵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俏丫寰竟以柔弱無骨的秀手由指彈向大漢手腕,若非指力強勁怎敢以螳臂擋車?

  而那黑衣大漢雖在怒火高漲時,卻也不敢輕估的右掌急頓,且化拍為拳的轉擊向丫星左肩,而友掌也由側疾砍丫寰右手臂。

  但沒想到俏丫頭嗤笑一聲的立時右移一步,不但進過了大漢右手拳勢,且右手順勢回揚時,食中二指已並指劃向黑衣大漢在手肘的「曲池穴」,而左掌倏又疾揚而起的又拍中了黑衣大漢右頰。

  「啪!」

  「臭賤婢,老子跟你擠了……」

  「呔!臭丫頭竟敢連連傷人,大家快圍住她們。」

  「賤丫頭刁鑽,別放過她……」

  「死丫頭恃功欺人剝了她。」

  就在眾黑衣大漢怒氣高湧的便欲圍住兩女時,突聽一聲陰森怒哼響起︰「哼!住手……」

  哼叫聲一起,頓見七名大漢神色一驚又喜,急退數步的回身恭立的望著一名身形魁梧無方臉五句老者。

  「屬下恭迎壇主。」

  剛從旁觀人群中擠人的方臉老者正冷漠的頷首無語,一雙淩厲陰森的雙目盯望著那主婢二女,而神色變幻不定的仁立一會後才陰森森的笑道︰「嘿!嘿!嘿!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湘水一鳳』南宮姑娘芳駕,嘿!嘿!本壇主今日有幸見到姑娘可真是大為高興。」

  魁梧老者一現身,頓使那靜立無語的粉衣姑娘急忙召喚侍女退返身後,並且脆聲說道︰「喔!原來是『黃蜂毒怪』呂前輩您大駕在此,恕晚輩婢女淘氣冒犯了前輩下屬。」

  「嘿!嘿!嘿!好說,好說,南宮姑娘,令尊現在何處?怎未見他蹤影?本舵主可是對他極為思念呢!」

  那「湘水一鳳」南宮姑娘隨著緩緩行至的「黃蜂毒怪」而逐漸轉身,才發現她乃是個頗為艷麗的姑娘,只見她鵝蛋臉,雙目秀美黠慧柳眉修長,鼻洩秀挺小嘴朱紅,且有股令人心動的艷媚之色浮顯眉宇之間。

  此時又聽她脆聲笑道︰「哼!謝謝前輩的關心。家父他老人家仍在家中並未出門,如今身子也甚為硬朗,有勞前輩動問了」

  「嘿!嘿!那就好,如此本壇主就放心了,改日必當登門造訪的索筆舊債,到時便知他是滯安好了、」

  「湘水一鳳」南宮姑娘聞言頓知其意,因此續又笑說道︰「哼!呂前輩客氣了,不過看你氣色甚差,到時是否有能力至本在拜見尚屬問題?因此你就免了奔波吧?萬一路上有何不對……哼!哼!那可是大大不妙呢!」

  「黃蜂毒怪」呂鳳揚聞言頓時怒火上湧內心暗罵,但卻不形於色的陰森笑道︰「嘿!嘿!嘿!南宮姑娘的小嘴可真刁鑽喔?不過姑娘離家門行道江湖可要小心注意些!萬一在途上遇到什麼不長眼之人,到時有什麼傷痛或陷於危險,那可是會令姑娘家悲痛終生的喔?」

  「湘水一鳳」南宮麗珊聞言也心知老邪言中之意,但心知在城邑大庭廣眾處他並不敢過份招搖的出手動武,因此有恃無恐的嬌笑道︰「咯!咯!咯!呂前輩放心,真要是有那些下三濫之毛賊也來找本之晦氣,那可是他們自找死路。」

  「嘿!嘿!嘿!南宮姑娘果然是女中豪傑,那本壇主就不再多說了,我們走。」

  「是!壇主……」

  「遵命!」

  「壇主她們……」

  「黃蜂毒怪」呂風揚神色陰邊的望了望主婢兩女後,頭也不回的穿入人群離去,那七名黑衣大漢雖甚為不甘心,但也只好神色狠毒的盯望兩女一眼後緊隨壇主身後離去,結束了一場毫無結果的爭執。

  程瑞麒夫婦靜立人群內全著雙方言語行動,待雙方各自離去圍觀人群也散去後,才低聲朝僑妻說道︰「鳳妹,你看他們都是行道江湖的武林人,剛才雖未曾激鬥,但聽雙方所言似乎原本便有什麼芥蒂仇恨,因此才語中含有脅迫之意。」

  此時譚玉鳳美國盯望著那「湘水一鳳」的背影,耳聽夫君之言後也興奮的低聲說道︰「對也!尤其是那個什麼『黃蜂毒怪』,一眼看去便知不是什麼好人,而且語中帶有要對那姑娘主婢有所不利之意,但是那姑娘好棒唷!竟然不怕那些壞人,且仰首不畏,賤妾好羨慕她也!」

  「鳳妹,咱們對江湖事一無所悉,也不知他們有什麼是非屈直的怨仇,因此不要管他們之間的風波,還是去『黃鶴樓』賞景用膳吧!」

  而此時譚玉鳳卻回憶若剛才那女婢出手與黑衣大漢的爭鬥,發覺自己似曾使用過其中一招,並且覺得那女婢出手似有差錯也甚為緩慢,如果是自己出手的話……想到自己出手的招式可能比女婢更為有效的制住黑衣大漢,因此甚為興奮的說道︰「麒哥,你剛才看那女婢出手的招式沒有?方纔我回想之後發覺我們在地宜山谷中曾習練玩耍的那些招式,也能用來抗拒那黑衣大漢,甚而更為有效呢!」

  程瑞麒聞言後也立時笑道︰「嗯!其實剛才我也曾細思過,發覺他們雙方出手皆甚為遲鈍且有些地方原本可制住對方,卻又平白錯過,尤其那黑衣大漢更是錯誤百出,決非那小姑娘的對手,但是我們自從離開山谷後,並未曾與人正式的交手過,因此也不知所學是好是壞?說不定臨上陣與人打鬥時,連那黑衣大漢還不如呢!」

  譚玉鳳耳聽夫君之言也覺甚為有理,因此頷首應是,但忽又見他喜笑道︰「嗨!麒哥,不如咱們擇機與人比試一番如何?」

  程瑞麒聞言時只見好在臉上浮顯出興奮之神色,不由伸手在她鼻尖輕捏了一下知說道︰「嗤!你呀!少出餿主意啊!你沒好見那些武林人與人爭執不悅時,動輒怒目相向的甚而結怨,之後便時時伺機報復,到時咱們可是要時時防人而無法安穩的四處暢遊,那可非息事寧人便罷休的了。」

  譚玉鳳聞言一怔,接而面顯羞澀之色,舌尖伸吐出微張的櫻唇嬌嗔的噴嘴說道︰「好嘛!好嘛!人家不說了嘛!你都笑人家。」

  良辰易逝,時約亥未之時夜色漸深,各處人潮也逐漸稀少冷港,營生店家也一一撐上門板休歇,夫妻兩人也遊賞盡興的出城前往船渡之方。

  皓月高掛將大地洩上一片銀白,使城外並無燈光的道路依然依稀可見,再加上兩人身俱不弱之內功,因此並不須提燈火照明便可安步當車,柔情蜜意的徜徉在寧靜的皎白月色中,緊擁依偎默然無語享受著心靈中溫馨美妙的境界,真希望人生的旅程皆是如此安詳溫馨令人沈醉。

  倏然,兩人耳聽遠方有一陣金鐵交鳴及女子叱喝聲傳至,破壞了寧靜月夜的陶然感,頓聽程瑞麒心奇的說道︰「咦?前面好像有人拿兵器打鬥呢?」

  「奇怪?這麼晚了尚有人在野外打鬥?而且還有女子之聲,麒哥咱們快過去看看好嗎?」

  「這……嗯!也好!不過要隱住身形莫要被人發現,否則他們將咱們當成某一方的人而攻擊那可不妙呢!」

  「好嘛!好嘛!聽你的就是了,快走嘛!」

  程瑞麒心知嬌妻生性? 漜^氣,雖為人婦了尚是依然,什麼事都想嘗試一番,因此不停的叮嚀著。

  兩人身形迅疾的掠往叱聲連連的打鬥之方,果然見到前方約莫百餘丈外之處刀劍精光飛閃,在暗夜中更為醒目,不知是什麼人在廝殺?

  在樹蔭草叢的隱遮下,終於接近至二十餘丈之地的一株樹後遙望,只見前方正有數十名黑衣 面人正刀劍疾揚的圍殺兩名女子。

  「唆?麒哥,那兩個姑娘竟是那『湖水一風』主婢呢!這麼說來那些黑衣 面人不就是那『黃蜂毒怪』的局下羅?」

  「嗯……應該沒做!不過這麼多大漢圍攻兩名女子實是無恥之極。」

  夫妻倆正說時,突聽一聲女子驚叫聲響起,接而又聽另一個女子之聲叫道︰「小娟,沈著應戰也別離我太遠,這些「乾坤幫」的賊徒卑鄙無恥,不殺他幾人豈能甘心。」

  「小姐……小婢……擋……擋不住……」

  氣喘的女婢此時似是功力虧損得身形遲緩,因此甚難抗拒由三方圍攻的大漢,而「湘水一鳳」每每遇逼近解圍時,黑衣大漢人便退出數丈,而另一方之人則又緊隨圍至,使得主婢兩人無能脫出圍勢。

  況且那些黑衣 面人似有心拖累兩女,並未硬打硬攻的群攻而上,故而你進我退,你走我迫的迂迴不止。

  而「湘水一鳳」南宮麗珊似也看出其內玄機,但卻不敢追殺黑衣大漢,唯恐婢女小娟落單而遭殺害,因此雙方你來我往的陷於膠著之狀。

  就在此時只見左方道路疾掠而至三個人影,居中一人竟是「黃蜂毒怪」呂風揚,雙目略望之後便喝道︰「呔!王香主、陳香主,你們怎麼到現在還沒拿下這兩個賊婢?」

  面大漢群中立有一人忙回聲說道︰「啟稟壇主,這兩個雌貨中那丫寰尚好打發,但那『湘水一鳳』卻挺難纏的,加之您要活捉她兩人獻於到幫主,因此屬下等只好緊纏拖垮她們方能毫髮無損的拿下她們,所以……」

  「好啦!你不用多說了!」

  「黃蜂毒怪」呂風揚心中深知手下原本便難順利的拿下兩個戲婢,因此立朝左側的一人說道︰「姜護法,你去拿下那「湘水一鳳」!」

  「是!壇主您放心,屬下這就去揭下那賤婢。」

  左側那削瘦陰狠蛇目鈞鼻的姜護法恭身應道,立時身形疾掠的撲向那「湘水一風」,雙掌已淩空疾拍而下。

  「呸!『陰蛇』你少說大話,看劍。」

  「湘水一風」心知「陰蛇」乃是陰狠毒辣的邪怪,行事不按常理令人防不勝防,在他加入之後必定對自己主婢威脅甚大,因此已有先除掉他之心,故而嬌叱聲中已將家傳絕技「淩風三劍」施展而出。

  賣時只見劍光暴漲的化為一片劍影疾迎淩空而至的「陰蛇」姜一峰,似有一劍定勝負之意。

  然而既稱「陰蛇」,定知是陰險狡詐之人,豈會毫無心機的侍功燥進?因此只見他淩空下罩的身形倏然停頓的下墜右斜,立時雙爪如鉤的抓向婢女小娟右半身。

  「湘水一鳳」南宮麗珊絕招一出,卻見對方身形疾洩斜掠,頓知不妙的急聲叫道︰「小娟小心……」

  急叫聲中身形已暴斜疾迫,手中銅劍也已回收再抖,立時震抖出數點劍光追射「陰蛇」後背要害。

  此時婢女小娟已被數名大漢刀劍揚揮中逼得頻頻退卻,突聽小姐的急呼聲頓知不妙,再也無暇細想的急將手中劍反手口搶,而身軀也已朝斜橫的暴沖而出,就在這霎那間已覺胯腿部似被失物劃過,頓覺大腿處涼颶颶的,褲腿處已被劃破近尺長的裂縫。

  危機並未消失,身形暴沖之處已然衝向五名大漢之前,頓見五名大漢面顯猙獰之色的冷笑施展兵器疾砍而下,但手中劍勢已回收不及,眼看便將傷在大漢之下。

  就在此時,突聽一女子叱喝道︰「呸!無恥之徒侍眾欺人,接姑奶奶一劍。」

  隨聲倏見一片雪白精亮之毫光淩空疾罩而下,將數名大漢皆罩在劍幕之下。

  此時心中狂急的「湘水一鳳」南宮麗珊驚駭小娟所遭危機,正準備放棄追擊斜閃而去的「陰蛇」時,突見一片雪亮且淩盛的劍幕由外外留疾射而人,再耳聽嬌叱之聲頓知有人打抱不平出手相助救援小娟,霎時芳心狂喜的劍勢不變追擊「陰蛇」。

  在這眨眼的霎那間已聽救聲慘叫響起,並又聽另一側暴喝連連中兩道人影也巳疾樸而至。

  「啊……」

  「什麼人膽敢……哇……」

  「哦……痛死……啊……」

  「呔!何方朋友竟敢插手我『乾坤幫』之事?」

  「住手……」

  「邪魔接招……」

  就在慘叫吩嚷暴喝之聲亂成一團時,倏又見一片淩厲赤芒由一株樹後暴湧而出,疾罩撲往雪白劍芒之處的兩道人影。

  數方紊亂之勢聽來似乎長久,但實則皆在眨眼之間同時發生,而難以左右兼顧。

  「黃蜂毒怪」呂風揚原本站立一側觀戰,尚以為護法「陰蛇」姜一峰出手牽制「湘水一鳳」,必可使手下武士先拿下那女婢,但沒想到就在此時卻有外人出手架梁,而且依那雪白劍芒之淩厲,來人功力決非弱者,因此心中大驚,毫不思索的暴掠迎去。

  但是,身形剛出而右護法也隨之暴掠時,卻驚見另有一片赤色劍芒疾軍而至,因此那還能出手或接手下武士?因此身形暴閃過開赤色到芒的淩厲攻勢。

  身形外掠尚未落地,但那赤芒迅又折轉追至,使得「黃蜂毒怪」只得連連暴退閃避那如影附形的赤芒。

  「呔!大家快圍住狠殺,不必留活口了。」

  「快留住那 面女子……」

  「那來的賤人敢插手本幫……哇……」

  「快……快……別讓她們跑了……快追……」

  眾黑衣大漢眼見突如其來的 面女於,以雪白劍芒閃爍的匕首殺傷了三名同伴,頓時怒喝連連的圍上二十餘人,刀劍齊出的狠狠劈削 面紫衣女。

  而另一方的婢女小娼在得人救助後,已然危機消除的立時怒叱連連振劍攻向眼前十餘名黑衣大漢。

  「湘水一鳳」南宮麗珊芳心大松時,也已與「陰蛇」及四名黑衣大漢激戰一團,大有趁此良機劍誅部分敵人之意,因此招招皆是淩厲劍招。

  施展雪白劍芒的紫衣 面女正是譚玉鳳,眼見自己手施劍招下,已然刺斃兩名大漢,因此芳心大喜得臉氣更旺,也不管是否能傷到其他黑衣大漢,已將手中短劍連連施展出所曾習練過的招式,疾猛的揮向那些黑衣大漢。

  程瑞麒眼見嬌妻 面縱出施劍救人,因此也急忙掠出攔擋那兩我名為首之人,劍芒飛處敵人已連連暴退,因此大喜的喝叫道︰「以眾擊寡仗勢欺人之輩無恥至極,在下路見不平倒要看看你們這般賊徒有何顏面再欺侮兩個女子?」

  然而「黃蜂毒怪」呂風揚雖被突如其來的赤色劍芒逼退,但他之名聲豈是憑空而得的?因此身形暴退再縱的立時反撲而上,一雙手掌巳迅疾的連連施展拍出一片掌影,狠猛的罩向藍衣 面上,並且怒喝道︰「哪來的不長眼小子,竟然膽敢插手本幫之事?想找死還不容易?納命來吧?」

  此時眾黑衣 面大漢雖是驚見有人施劍衝入而四閃竄躲,但隨即再次聚合圍堵的將一男三女四化圍困圇內,並怒喝連連的狂攻而上。

  此時的「湘水一鳳」南宮麗珊及小娟,眼見天降神兵解了危急之況,勞心又驚又喜的立時會同兩名救援之人各據一方的互依互志,疾施劍招反攻黑衣大漢。

  霎時只聽兩人群中已然驚呼慘叫的又傷亡了數人,再也難如方才佔盡優勢的輕松圍堵。

  程瑞麒夫妻倆本是積於眼見不平仗義出手,但卻未曾考慮到夫妻倆的所學是否能抗拒那此賊徒?初時得玉鳳雖在眾大漢不防中刺斃兩人,但隨即便被團圍困住,再難有傷敵之機,只能將曾習得的一些招式連連施展而出。

  而程瑞核此時被「黃蜂毒怪」呂風揚疾猛的掌勢逼得手忙腳亂,腦中雖浮顯出許多招式,但卻不知該用何招抵擋?

  因此也是將所習之招式連番施展而出抗拒對方攻勢。

  「黃蜂毒怪」呂風揚怒施軍招時,只覺對方所施劍招怪異,有些招式並非攻向自己,而是在原地疾施的好似別有用心,加之對方手中短劍熱浪滾滾鋒芒淩厲,因此驚疑的不敢貿然退前輕揚其鋒,想查探對方的虛實再做處理。

  程瑞麒劍招疾施數招後,眼見那賊首不敢靠近的退出數尺外,頓時心喜的以為對方抵擋不住自己的招式,因此膽氣更壯的立時收招說道︰「老賊怕了吧?那你就快車人退走莫再仗勢欺人,否則在下便要以手中創誅除你們。」

  「黃蜂毒怪」呂風揚耳聽藍衣 面人之言後頓知是個年輕人,心中疾思後立時喝道︰「呔!你們是什麼?快亮出字號,難道是藏首露尾之輩?」

  程瑞麒怎懂得在江湖中如何應對各種場面?也忘了自己夫妻倆已成為眾邪魔追尋的對象?因此聞言後尚不知該如何回應時,突然想起幼時看戲裡的台詞,於是仰首挺胸的哈哈笑道︰「哈!哈!哈!大丈夫立不改姓坐不改名,在下夫婦乃是『彩虹鳳凰』是也,今日遊歷至此,見爾等以眾欺淩兩名女子,故而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也,爾等識相者還不快快離去?否則必定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劍劍誅絕。」

  「黃蜂毒怪」呂風揚原本聽他咬文嚼字的好似念詞一般,因此狂怒的便欲叱斥,但突然驚怔的回想起他剛才所言,霎時狂喜的急問道︰「你……你們是『彩虹鳳凰』?」

  程瑞麒耳聽他驚急之言,頓時傲然的骼聲說道︰「然也!怎麼樣?」

  「黃蜂毒怪」呂風揚聞言雖不敢確定,但已是狂喜的哈哈笑道︰「哈!哈!好,原來你們便是『許和』江都遭數十名高手圍堵卻依然逃跑的『彩虹鳳凰』?哈!如今武林各方同這沈尋數月不著,有如黃鶴沓然的『彩虹鳳凰』竟然在此現身……哈!哈!果然沒錯,雖然衣著有變,但赤紅酷熱雪白酷寒的兩把短劍確實無誤,好!本壇主今日可是時來運轉,即將緣裁活空了,大家快緊緊圍住這兩個 面人,那兩個賤婢就別管了。」

  「是!壇主……」

  「屬下遵命……」

  「壇主有令大家快回住那兩人……」

  「姜護法。陳護法,壇主有令放過那兩個戲婢,只要目捉『彩虹鳳凰』……」

  此時的姜、除兩名護法正協助手下武士圍攻「湘水一鳳」及那名藝展雪亮短劍的 面女,但依然被兩女傷亡了數名武士尚無法拿下一人,因此已是又驚又怒的狠攻猛殺,早已無生出之意了。

  然而耳聽壇主之有時,立知壇主放棄了「湘水一鳳」主婢兩人,而要揭下那面的「彩虹鳳凰」,不問可知是要追問百萬金銀財寶的下落,因此立時合力圍攻那執白短劍的紫衣 面女,只留下十餘名武士在應的攻向「湘水一鳳」主婢,並且成半圓狀的逐漸將四人近分兩處而無法互相呼應。

  譚玉鳳初時上場便得心應手的傷亡了數名黑衣大漢,因此芳心鎮定得服氣更甚,加之左右及後背皆有人互志無險,更是放心大膽的放手疾施所學沈啊出招,眼光用視中主要見到刀光劍影中有破綻微隙時立時施劍搶攻而人,因出片刻後又被她創傷三名黑衣大漢。

  但在那陳護法疾掠而至的出手攔擋攻勢後,立使並無豐厚交手經驗的譚玉鳳感到壓力驟增,而且手忙腳目的不知該以何種招式對抗對方又狠又疾的搶攻?尚幸手中乃是一柄鋒芒淩厲的寶劍,以及間或施展出一招玄妙招式逼退對方,如此方能險險的穩住陣腳。

  然而此種情況已被精明的陳護法看出端倪,更是放手搶攻,逼使譚玉鳳逐漸退卻。

  而在右側的「湘水一鳳」此時因壓力頓減,因此已是鬆了口氣的沈穩出招攻向「陰蛇」及黑衣大漢,方才被國圍逐殺的怒氣也經由手中長劍淩厲疾攻而出。

  但是眼見左側救援自己主婢的家面女子,似乎出手把式時而玄妙時而平淡,而且似有忙亂之況的逐漸退卻,因此毫不思索的劍招倏變,時而轉攻左側黑衣大漢及陳護法,才能勉強的穩住「乾坤幫」之人的攻勢。

  在此同時「黃蜂毒怪」及那藍衣 面人的話語也聽人耳內,這才知兩人乃是近來江湖中盛傳的「彩虹風風」,也從「黃蜂毒怪」的狂喜叫聲中得知他已有意放過自己主婢兩人。

  果然就在「乾坤幫」幫徒逐漸放棄圍勢,邁開自己主婢與「彩虹鳳凰」的互志後,身後已再無人圍擋得可迅疾離去。

  「湘水一風」南宮麗珊芳心疾轉後,立時朝小娟喝道︰「小娟,我們走!」

  婢女小娟耳聞小姐的呼聲頓時一怔,疑惑的望向已被「乾坤幫」之人圍困的那兩名仗義出手之人,怯怯的急聲說道︰「小……小姐,他們……被『乾坤幫』賊徒包圍住了呢!」

  「咄!你懂什麼?那兩位乃是江湖盛傳的『彩虹鳳凰』,在數十名武林邪魔高手的圍困下依然能脫困,武功必定高強得能安然無恙,我們留在此只會拖累他們,還不快跟我走?」

  小娟眼望被逼得背身相靠的兩人,出手招式甚為慌忙淩亂,怎麼看也不像是武功高強之人?但小姐所言又不好出言反對,因此只好連連退身的逐漸退出數丈之外。

  「乾坤幫」之人原本便要放縱兩人全力對付「彩虹鳳凰」,因此也只是虛應的追趕數丈,眼見主婢兩人身影沒人樹林之後才轉身圍困「彩虹鳳凰」。

  而此時圍困四周的」乾坤幫」幫眾,已然緊圍虛攻的欲活捉兩人,希望活抗兩人返問出千萬金銀的藏處,故而並未曾有傷人之意。

  「黃蜂毒怪」呂風揚眼見「彩虹鳳凰」已被手下緊困,有如籠中鳥的插翅難飛,頓時狂喜的頻頻險喝指揮︰「呔!你們小心點,莫要傷了活寶貝,因緊些……對!逼住他們!姜護法、陳護法、你倆見機擒人……」

  在呼喝聲中眼見「彩虹鳳凰」兩人出手把式甚為雜亂無脈可循,似乎並非完整的一套把式,有些好似一般的拳掌招式,有些又像鞭棍招式的皆當作劍招施展,而成為七拼八湊的雜亂劍招。

  盯望之下有些招式似曾見過,但又似是而非,有些看似平淡無奇,但又有玄奧之處,因此心中疑惑中極想弄清兩人的出身來歷,於是忖思之後便喝止手下的攻勢,並朝兩人喝問道︰「呔!小子,你師出何門?莫非怕人認出你們倆師門而為師門招惹禍患。才招式雜亂無章的隱密師門?如果你倆肯將金銀財寶藏處供出並且帶我們取出,那本壇主必然守口如瓶的放你倆離去,絕不食言。」

  程瑞麒夫婦驚見那「湘水一鳳」主婢逃離,只剩夫妻倆抗拒「乾坤幫」賊徒,內心中已是甚為不滿,但事已至此只能聚精會神的合力拒敵外尚有何念?

  在慌亂出招中已逐漸捉摸出把式中的優劣及施展時機,而使得滿腦中的招式一一閃逝,巳能靈范的施出妙招封擋四周賊徒的攻勢。

  這也是兩人人巧遇對方並無殺人只有活批之意,因此攻勢極為收斂,而使兩人有了思考練招之機會,正當漸人佳境時,卻見四周賊徒隨那「黃蜂毒怪」之喝聲後收招退離,因此也雙雙停手警戒的盯望,並聽程瑞麒沈聲說道︰「哼!你在說什麼?要打便打,恁多廢話作啥?」

  「黃蜂毒怪」呂風揚聞言心中更確定對方是怕敗露師門而不願多做解釋,因此聞言立時嘿嘿笑道︰「嘿!嘿!小子還想隱瞞什麼?你以為本壇主查不出你的師門來歷?哼!本壇主只要親自出手,不信查不出你的師門來歷。」

  「黃蜂毒怪」呂鳳揚話落後已然掠身而人,右掌似爪非爪似虛似實的直探程瑞戳中官,有意探查他出手的起手式如何?然而程瑞麒那懂得什麼出招先後,只是眼見對方爪勢宜抓而至,立時本能的右手短劍疾削而下。

  「黃蜂毒怪」呂風揚冷笑一聲,隨即右爪疾縮左掌修深的扣向對方右肘「曲地穴」。

  程瑞麒眼見之下頓時心慌得疾退兩步,手中劍已疾擠而上迎向對方脫掌。

  「黃蜂毒怪」呂風揚見勢早在預料之中,因此右掌已在左手回緬中抓向對方左肩「肩井穴」。

  高手出招非同弱者,出招中虛實變幻莫測,實中含虛虛中含實,加之招式出手不待清招便迅疾資招換式,因而更是難以防範,怎是初學乍練的初生之犢而能防禦抗拒?

  眨眼間的連連三式已使得程瑞麒手忙腳亂的遲鈍難防,只能連連退的避開對方爪勢,並且手中短劍胡亂的施出所知的招式擋住對方迫進。

  美是老的辣!經驗老道的「黃蜂毒怪」就在短短的不到片刻中,已見對方連連施出十餘招,並從地方招式中發現招式不但無法連貫一氣呵成,而且招招之間有短暫之停頓,甚而也不懂得出招過半而變招換式,完全是把式施滿後才更換招式,由此可見乃是一個初出茅廬的雛兒。

  狂喜的哈哈大笑,並且招式迅疾的攻向那雛兒把式間隙中,不到數把已連連抓撕下教片藍衫破片,但卻未曾傷及對方身軀。並也發現對方藍衫之內竟是一件閃爍赤芒的任衣。

  「啊?……果然是『彩虹鳳凰』的『彩芒衣』,哈!哈!哈!小子受擒吧?」

  心知對方身穿寶衣護身,立時招招迅疾的扣向對方雙手及肩頸要穴,只要一得手,那麼千萬金便到了。

  如此一來果然使得程瑞數手忙腳亂的再難招某對方攻勢,心慌意亂中眼看即將遭對方擒住,因此再也不肯與對方下面交手,而是奔沖閃避的施劍目攻。

  「黃蜂毒怪」呂風揚豈容他脫出拳下?因此掠身疾造中已看定對方退路劈掌擋道,狂猛的掌勁已疾湧對方退路,但卻見那小子竟然毫不心畏的退向掌勁之處,霎時只聽一聲問哼,對方身軀淩空斜震摔出兩丈之外。

  程瑞麒在退身之際只覺對方手揮之時突有一股強勁之氣湧至,立將自己震得身軀淩空而起重重的摔墜地面。驚慌駭懼中只覺全身肌骨疼痛頭昏眼花。而且內略翻騰喉間發甜,心知自己又受到內傷了。

  但此時他並不憂慮自己的內傷,而是驚畏的大叫道︰「啊……你……你……手中……有鬼,竟然有怪風打得我好痛。」

  「黃蜂毒怪」呂風揚乃是武林中有頭有臉的成名高手,且身居天下第一大爺「乾坤幫」的壇主之位,豈肯被人誣賴在交手時施展什麼暗器毒物傷人?那豈不是壞了自己的威名?因此聞言後立時頓身挑眉怒喝道︰「呔!本壇主只是出掌攔你後退,何曾施放什麼毒物暗器?你這雛兒少亂誣陷本壇主的名聲。」

  此時芳心擔憂站立一旁觀戰的譚玉鳳眼見夫君身軀突然震起掉落,芳心大驚中雖不知原因,但已急奔而至的扶著夫君急聲問道︰「夫君你怎麼了?傷著哪裡了?痛不痛?」

  程瑞麒強忍地內痛楚,待血氣消平復才驚怒叫道︰「他……他手中有鬼,竟然會發出強勁之氣,雖在丈外之地還能打到我。」

  四周「乾坤幫」幫眾聞言尚未會過意來,但「黃蜂毒怪」呂風揚卻經驗老道的略一思付便知其意,因此狂喜的哈哈笑道︰「好哇!果然是初出茅廬的雛兒,竟然只懂外門拳腳功夫,而不曉內家真氣掌力之功夫,老夫險些被江湖傳言所誤而栽了個觔斗,哈!哈!哈!大家快圍住,他倆若想脫逃時便以掌勁阻擋,這下他倆必成了捨中之鱉了。」

  眾「乾坤對」之人沒想到江湖傳言中的「彩虹鳳凰」,竟然只是個只懂拳腳而不懂內家勁力的門外漢,因此俱都匪夷所思的難以相信,但舵主之言又有那個部不聽從?因此立時兵器急收雙掌台胸準備活捉「彩虹鳳凰」。

  此時程瑞麒已然由譚玉鳳餵食了兩粒以寒蓮子所煉製的療傷藥丸,雖不懂行功運氣療傷,但在凝聚全身氣力警戒中,因此已使體內不自知的真氣開始播行通經過脈,並催動藥力療傷益氣將體內臟腑傷勢不再惡化甚而緩緩平復中「黃蜂毒怪」呂風揚一口道出兩人劣勢,心中興奮之狀可想而知,好似無數的金銀珍寶已堆積眼前了,因此忙喝令屬下警戒,而程瑞歐夫婦此時心知若不設法脫逃必將成為賊人階下之四,因此也互傳眼神的意圖突圍逃出賊人圍困。

  而兩人此時也已知曉賊徒們除了有限的三人比較凶狠厲害外,其餘的大漢尚不足慮,加之內裡的鱗蟒皮衣尚可護身,因此立時迅疾的衝向陳護法之方,一赤一白兩柄劍芒淩厲的罩向十餘名大漢。

  「來了!來了……大家快出掌打他們……」

  「大家別慌,合力出掌遙擊……」

  「小子哪裡走……」

  「圍住不準退,否則幫規處置……」

  就在眾人嚷喝中不約而同的震掌擊出掌風時,而後面的一些黑衣大漢也喝聲連連的追逼而至,準備出掌去向兩人。

  其實身後的十餘名黑衣大漢乃是一些低下武士,功力薄弱,如不追前逼近所去之掌力怎能擊中兩人?因此只想到追擊,卻不知正是「彩虹鳳凰」兩人以進為退之計謀。

  因此就在前方群起出掌而後方急迫之際,倏見「彩虹鳳凰」身形已不進反退的暴縱迎向身後的十餘名武士。

  「啊?……小心,大家快出掌……」

  「快挺住,莫讓他們衝近……」

  「小子找死……」

  就在紛亂之際,另一側的「黃蜂毒怪」呂風揚已然心知「彩虹鳳凰」要突圍,頓時驚怒的暴掠而出,淩空猛然劈出四掌,去向反身暴縱的兩人並怒喝道︰「小子,想活命就別逃,否則是死路一條。」

  但見赤白劍芒飛間攻向十餘名大漢的赤色劍芒,突然飛旋目攻淩空而下的人影,並喝叫道︰「鳳妹你先走,我殿後。」

  「呔!想跑,小子別妄想了……」

  此時緊急情況中,譚玉鳳已然無暇多言,立時手中短劍疾揮的撲向黑衣大漢,毫不顧慮什麼怪異的掌勁,頓覺勁風撲面身軀連連遭震,竟和以前受傷前的感覺相同,但卻輕弱得相差甚多,這才知以前便是被所謂「掌勁」的功夫所擊傷。

  尚幸黑衣大漢掌勁低弱,再加上體內真氣運行中的護體反震之力,以及身上所穿的鱗蟒皮衣、抵消了大部分的掌勁,只是覺得震動連連血氣翻騰而已,並未有以前痛楚溢血之狀,因此心情大松。

  既然掌勁擊身無礙,而身形已然撲人人群人內,手中短劍已狠猛疾迅的四外閃爍,霎時只聽驚叫哀嚎之聲連連響起,人影四散飛逃的閃避劍勢,立時露出了人群空隙。

  而在此時突聽身後一聲慘叫響起,霎時令譚玉鳳心中大駭的返身望去,恰好眼見夫君身軀淩空飛至,口中血水已然噴如血箭的散為血霧。

  「啊……麒哥哥……」

  毫不猶豫的疾奔迎去,雙手伸處已然將夫君身軀緊摟在懷,但是卻被疾猛的沖撞之力撞得倒地翻滾數圈。

  不幸中的大幸,當譚玉鳳緊摟夫君撞倒翻滾時,巧巧的正好逃過「黃蜂毒怪」淩空下劈的猛掌勁。

  「轟……轟……」

  連連兩聲掌力擊地之聲響起,霎時塵土震嘯而起隨著四溢勁風滾捲而出,將數丈之地遮掩得難見尺外之地。

  「快……快圍住……」

  「快包抄圍上,莫讓他們逃了……」

  「啊?在那邊……他們逃出數丈外了,快追呀……」

  「呔!小子別逃,快留下命來……」

  「大家快追……」

  「快!快!壇主已進去了,快追呀……」

  只見黃土路右側數丈之外的一片樹林前,「彩虹鳳凰」兩人審逃之勢疾如脫兔,而「黃蜂毒怪」呂風揚則怒喝叫罵的如箭疾追,眼看即將追至時,奔逃的人影已然迅疾的衝入樹林內。

  在後急追的「黃蜂毒怪」呂風揚心知要遭,急怒狂叫的立時追人樹林內,不多時怒喝之聲已逐漸遠去,而數十個「乾坤幫」徒眾也一一掠人林內四處追尋「彩虹鳳凰」的蹤跡。

  銀白的大地終於又緩緩沈寂平靜,接而響起的則是夜條咕咕蟲鳴卿卿之聲,再也無剛才刀光劍影的殺伐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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