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迷亂2
雖然理解了所謂的道德讓莉雅感到慌亂和挫折，但繼續思考這個問題後，這本沒剩下幾個字的書卻開始散發出一種無法描述的奇特意念，這些意念漸漸的改變她的思想方式，讓她開始察覺到一些自己每天看見，卻始終沒有細心關注的現象，像風在吹、樹在搖、花在開、雲在飄，這類生活中很基本的景物，漸漸的都展現了它們的更細微的意義。

從這個時候開始，莉雅眼前的一切事物和感知所及的世界，都被解離成各種不同的細微現象，這些現象又慢慢變成一連串互相影響的事件，而這些事件被單一化之後，又被解離成一組一組糾結變化的線條，莉雅猜測那是各種導引線的結合體，她試圖去理解這些線條的意義，試圖去找尋能量在線條中流動的軌跡，但那糾結的線條太過複雜，幾乎不可察覺的能量在其中的流動太幽微，讓她有無從著手的感覺。

莉雅的視野變化了之後，她每天都沈浸在混亂的線條中，這讓她的生活變得迷迷茫茫，睡眠的時候，腦中不斷的出現各種奇幻的影像，那不是夢，而是一些線條和形象，有時是一種奇特生物的一生，有時是植物的伸展，有時是星球的演變，大多時候卻什麼也不是，但這些影像都跟某些線條緊密地關連在一起。

她起床之後，狀況變得更糟糕，她所看見的每一件東西，都變成了各種雜亂而糾結的線條，各種混亂又幽微的能量在無數糾結混亂的線條中遊動，根本沒辦法辨識起點與終點，視野和感知所及的一切都變成了她完全不能理解的詭異型態。隨著她的世界變得虛無而破碎，她整個人也越來越迷亂而困惑，但她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這樣有什麼不對，只是不由自主地試圖從無數亂絲中推算出頭緒。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混亂的狀況變得更加嚴重，她似乎變得盲目而看不見任何東西，所有東西在她的眼前都變成了混雜而又獨特的線條組合，連陪著她的卡爾她都視而不見，只看到一大團糾結的線團，卡爾跟她說話她也聽不見，只看到空中震動的線條和波紋。

這個狀況把卡爾嚇壞了，他整天陪著她寸步不敢離，因為莉雅屢屢在野外迷路，每次都要靠著卡爾的幫助才不至於越走越遠，有一次，卡爾好不容易把蹲在矮樹叢間瞪著一窩螞蟻發呆的莉雅拖回家，他擔心極了，跑去跟烏魯說道：「老頭，這是怎麼回事？我覺得莉雅變得很不正常，她好像失魂落魄的，你覺得她還好嗎？要不要去幫她診治一下？」

烏魯擡起頭來，作夢似的問道：「你知道在我的眼中，你長成什麼樣子嗎？」

「什麼？」卡爾不解地道

烏魯垂下頭繼續和他的藥草奮鬥：「你只不過是一堆粒子的集合，看起來就像一大堆亂跑的沙子。」

卡爾急急地吼道：「那又怎麼樣？就算我是一堆沙子，莉雅也不該是這樣啊！」

烏魯擡起頭來瞪了他一眼，好像對他的怒吼感覺很煩，他忍著氣挑了一些藥草，沈聲道：「你來我這裡這麼久了，學到了什麼嗎？」

他這招指東打西讓卡爾一愣，卡爾搔搔頭，脫口說道：「吃飯睡覺採野菜？」

烏魯無可無不可地道：「還不錯，你的資質在一般人中來說也算不錯了。」

卡爾發楞地問：「只會吃飯睡覺叫做資質不錯？我可不像伊克提爾每天都忙著修練呢！」

「他那叫做瞎忙，修練再久有個屁用？」烏魯不屑地道

烏魯幾乎從來不主動跟他們幾個談論修練的問題，只是放任他們自己生活，卡爾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趕緊追問道：「那怎麼修練才對呢？」

烏魯擡起頭來，用很奇特的眼光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拿了你的小玩意，便送你幾句話當作回禮，我不再欠你了，你自己聽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安心生活。』」

卡爾大愕，他把這簡單的幾句話想了又想，實在想不出什麼深刻的用意，只好懷疑地問道：「這樣可以幫助修練？」

「你現在需要這樣！」烏魯肯定地道

「這樣能幹什麼？」

「什麼都可以。」烏魯聳聳肩

「真的嗎？我看伊克提爾變強了很多，只要感受到領域，要跨入恆星級好像不是問題了，可是我來了之後，覺得沒什麼差別啊，亞克辛也感覺不出什麼區別，他只好跟伊克提爾學習道德經。」

烏魯挑著藥材，隨口問道：「你呢？你看過道德經了嗎？」

「當然看過了，可是…呃…感覺很普通啊，跟一般騙人的宗教書籍差不多。」卡爾抓抓頭，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不相信那本書上講的道理？」

「這…」卡爾搔搔頭苦惱地道：「世間的事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烏魯擡起來頭來，有點意外地看著他，笑道：「錯！世間的事比那上面胡扯的還要簡單。」

卡爾懷疑地小聲道：「還要簡單？」

「大道至簡至易，它近在眼前，你卻什麼也看不見，伊克提爾的眼光穿過眼前的大道，只看到大道化生的幾種變形，卻以為那就是大道，亞克辛，唉…連大道的邊都沾不上，就像個溺水的人一樣拼命掙扎，你說，溺水的時候應該怎樣啊？」

卡爾被他問得一愣，忐忑了半晌，才鼓起勇氣問道：「保持平靜？」

烏魯點點頭：「『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這句話雖然是用自然觀察的結果來比喻道理，但有時還蠻傳神的。」

卡爾若有所悟，喃喃地道：「所以要平靜下來，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

烏魯又低下頭忙手上的事，淡淡地道：「當然不是每個人吃飯睡覺就能悟道，只是你的火候到了，該是靜心悟道的時候了，你想想你走過的路，一直忙忙碌碌的，可有真正安心的時刻？」

卡爾真的默默地回頭思考他漫長一生的奮鬥史，從生到死，居然沒一刻停歇過，連感知化成星球，歷經了無數無聊的時光，他也沒有真正靜下心來，眼前的這段短短的美好時光，居然是自己一生中少有的安靜歲月，自己什麼也不做，什麼也沒多想，每天期盼的跟莉雅散步聊天，滿心歡喜的追求著那一點身心舒暢的寧靜喜悅，雖然不像伊克提爾那樣大有斬獲，但卻覺得身心自在，只盼這種生活永遠這麼持續下去，連從來不肯放鬆的修練都許久沒想起了。

卡爾想了半晌，很難描述自己心中那種複雜的感覺，他突然問道：「莉雅…也是這樣嗎？她找到了正道？」

烏魯的老臉綻放出欣喜的笑容，點頭道：「是！她找到了這個世界的一絲線索，卻掀開了整個世界的紗幕，她一時還不能理解自己找到了什麼，但她總有一天會瞭解的，到時你可就被她遠遠的甩開了，你會不會有點緊張啊？」

卡爾的表情變得有點複雜，他擔心地問道：「我的靈魂破碎，能夠走上正道嗎？」

烏魯聳聳肩，又低頭繼續收拾藥材，淡淡地道：「你跟伊克提爾的差別，在於伊克提爾相信他已經找到了，而你卻根本不相信你能找到。」

卡爾聞言如中雷擊，他整個人愣住了，照烏魯的說法，伊克提爾根本沒找到正道，但他以為自己找到了，他也確實給人走上正道的感覺，但那不是真的，他只是自以為找到而已。伊克提爾自以為靈魂被烏魯修復，於是變得信心滿滿，但烏魯說過，每個人的靈魂本來就是破碎的，他根本無從補起，所以伊克提爾的強大源自於他的信心，不論是他對烏魯的信心，還是他誤以為自己靈魂完整的信心，而卡爾缺少的就是這份信心，因為他被大禹的說法先入為主，以為自己的靈魂破碎，肯定無法完整地感悟天道。。

卡爾的腦中一片混亂，他拼命的想要整理烏魯給他的提示，也不斷的想要把陳漫和大禹給他的觀念整合起來，但卻發現雙方在靈魂上的說法存在著根本上的差異，兩者完全無法統合，他想了又想，到最後只好問道：「大禹曾經跟我說過，我的靈魂破損，不能感悟天道，您又跟我說，每個人的靈魂都是破碎的，我能感悟天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烏魯不答，他只是忙著挑選藥材，卡爾知道他不肯教了，便坐下來幫他挑撿藥材，但是烏魯還是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卡爾知道這個答案有多麼重要，便纏著烏魯不放，他怕引起烏魯的反感，也不再提起這個問題，只是每天一有空就來幫他挑撿藥材，就這麼幫了一個多月的忙，烏魯還是不提這個話題。

直到有一天，烏魯突然自顧自地說道：「你以為我的靈魂完整嗎？錯了，為了尋找這個謎題的答案，我把自己的靈魂切割成三份，努力的讓他們生成自我意識，並且重新開始修練，最後，我一共擁有了三個分身，在我們的宇宙，這三個分身全都踏入宇宙級，但那又怎樣？我得不到答案，三個分身對於宇宙的終極至道各自擁用自己的詮釋方法，我們分頭踏上不同的道路，在不斷的分歧和爭執下，最後甚至互相敵對仇視，爭鬥了無數年月之後，我們得到了一次踏出宇宙的機會，所以我們三人聯手，突破了宇宙的限制，來到了這個宇宙，結果呢？你也知道了，我們被這裡的宇宙壓制，重新變成了凡人，又一步步的從頭修起，這次我們的方法不同了，我在這裡安心生活，另一個把自己關起來悟道，還有一個認為我們都在正道上迷路了，所以拼命尋找回去的路，他…唉…想要強行通過時空通道衝回家，結果被卡死在時空通道中進退不得，照你的說法，我不算是靈魂破損了嗎？你看我有什麼不同嗎？」

卡爾終於得到了答案，但是這個答案卻連烏魯自己都不能確定，他張了張嘴，卻不知到該說些什麼，烏魯看了看他，淡淡地道：「現在我比較相信每個人都不完整，完不完整跟你能不能體悟天道無關，體悟天道的關鍵在於你的用心，你是不是願意打開心門去感悟，你是不是能獲得天道的認同，你是不是願意看見天道展示給你的一切，這些你自己設下的限制比起靈魂完整要重要得多。」

發現卡爾楞楞地點頭，烏魯又笑道：「你們盲目的相信我，卻從來沒想過我是如何把你們帶過來的？嘿嘿，我如果能回去，早就溜回去了，何必在這裡熬日子？要不是我的一個分身卡在通道中，讓通道感染了我的部分感知，我趁著這些感知還沒完全消散，引動通道那端的感知去尋找和接引你們，等到通道內的分身撐不下去，他死後感知完全散去，如果到時我還沒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只怕我得永遠留在這裡了。」

「那我們…」卡爾覺得一股恐懼從心中升起，他忍不住擔心地問

「你的奇點建立了這條通道，你本身就能驅使這條通道，只要能領悟到簡單的時間法則，通過通道就不是問題，伊克提爾不是就在我的幫助下回去過了嗎？不過那次我的分身奮力衝擊通道內的時空法則，受到法則的反噬而受了大損，他的感知越來越消散，已經沒辦法再幫你們的忙了，你們如果不靠自己就沒辦法回去了。」

卡爾的心裡不由得有點驚慌，他一直以為烏魯有能力送他們回去，卻沒想到烏魯付出如此龐大的代價，一個宇宙級分身的全部感知，卻只能讓他有限的影響通道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漸漸過了，他們錯過了回去的時機，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們之中有人能領悟時間之道。

卡爾知道伊克提爾走上了岔路，他是不可靠的，現在莉雅似乎走得最遠，但她一直迷亂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清醒，自己卻始終沒有什麼感悟，到底要怎樣才能接觸到真正的法則呢？

卡爾幫著烏魯整理藥材的這段時間，莉雅的迷亂越來越嚴重，最後她連說話也忘記了，每天只是行屍走肉地活著，卡爾擔心極了，他跟烏魯問了幾次，烏魯總說莉雅的狀況很正常，卡爾也沒辦法了，他只好每天貼身地照顧莉雅，在一次莉雅夢遊失蹤後，他連睡覺也搬去跟莉雅一起睡，深怕一不注意她就出了意外。

第38章 迷亂2
雖然理解了所謂的道德讓莉雅感到慌亂和挫折，但繼續思考這個問題後，這本沒剩下幾個字的書卻開始散發出一種無法描述的奇特意念，這些意念漸漸的改變她的思想方式，讓她開始察覺到一些自己每天看見，卻始終沒有細心關注的現象，像風在吹、樹在搖、花在開、雲在飄，這類生活中很基本的景物，漸漸的都展現了它們的更細微的意義。

從這個時候開始，莉雅眼前的一切事物和感知所及的世界，都被解離成各種不同的細微現象，這些現象又慢慢變成一連串互相影響的事件，而這些事件被單一化之後，又被解離成一組一組糾結變化的線條，莉雅猜測那是各種導引線的結合體，她試圖去理解這些線條的意義，試圖去找尋能量在線條中流動的軌跡，但那糾結的線條太過複雜，幾乎不可察覺的能量在其中的流動太幽微，讓她有無從著手的感覺。

莉雅的視野變化了之後，她每天都沈浸在混亂的線條中，這讓她的生活變得迷迷茫茫，睡眠的時候，腦中不斷的出現各種奇幻的影像，那不是夢，而是一些線條和形象，有時是一種奇特生物的一生，有時是植物的伸展，有時是星球的演變，大多時候卻什麼也不是，但這些影像都跟某些線條緊密地關連在一起。

她起床之後，狀況變得更糟糕，她所看見的每一件東西，都變成了各種雜亂而糾結的線條，各種混亂又幽微的能量在無數糾結混亂的線條中遊動，根本沒辦法辨識起點與終點，視野和感知所及的一切都變成了她完全不能理解的詭異型態。隨著她的世界變得虛無而破碎，她整個人也越來越迷亂而困惑，但她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這樣有什麼不對，只是不由自主地試圖從無數亂絲中推算出頭緒。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混亂的狀況變得更加嚴重，她似乎變得盲目而看不見任何東西，所有東西在她的眼前都變成了混雜而又獨特的線條組合，連陪著她的卡爾她都視而不見，只看到一大團糾結的線團，卡爾跟她說話她也聽不見，只看到空中震動的線條和波紋。

這個狀況把卡爾嚇壞了，他整天陪著她寸步不敢離，因為莉雅屢屢在野外迷路，每次都要靠著卡爾的幫助才不至於越走越遠，有一次，卡爾好不容易把蹲在矮樹叢間瞪著一窩螞蟻發呆的莉雅拖回家，他擔心極了，跑去跟烏魯說道：「老頭，這是怎麼回事？我覺得莉雅變得很不正常，她好像失魂落魄的，你覺得她還好嗎？要不要去幫她診治一下？」

烏魯擡起頭來，作夢似的問道：「你知道在我的眼中，你長成什麼樣子嗎？」

「什麼？」卡爾不解地道

烏魯垂下頭繼續和他的藥草奮鬥：「你只不過是一堆粒子的集合，看起來就像一大堆亂跑的沙子。」

卡爾急急地吼道：「那又怎麼樣？就算我是一堆沙子，莉雅也不該是這樣啊！」

烏魯擡起頭來瞪了他一眼，好像對他的怒吼感覺很煩，他忍著氣挑了一些藥草，沈聲道：「你來我這裡這麼久了，學到了什麼嗎？」

他這招指東打西讓卡爾一愣，卡爾搔搔頭，脫口說道：「吃飯睡覺採野菜？」

烏魯無可無不可地道：「還不錯，你的資質在一般人中來說也算不錯了。」

卡爾發楞地問：「只會吃飯睡覺叫做資質不錯？我可不像伊克提爾每天都忙著修練呢！」

「他那叫做瞎忙，修練再久有個屁用？」烏魯不屑地道

烏魯幾乎從來不主動跟他們幾個談論修練的問題，只是放任他們自己生活，卡爾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趕緊追問道：「那怎麼修練才對呢？」

烏魯擡起頭來，用很奇特的眼光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拿了你的小玩意，便送你幾句話當作回禮，我不再欠你了，你自己聽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安心生活。』」

卡爾大愕，他把這簡單的幾句話想了又想，實在想不出什麼深刻的用意，只好懷疑地問道：「這樣可以幫助修練？」

「你現在需要這樣！」烏魯肯定地道

「這樣能幹什麼？」

「什麼都可以。」烏魯聳聳肩

「真的嗎？我看伊克提爾變強了很多，只要感受到領域，要跨入恆星級好像不是問題了，可是我來了之後，覺得沒什麼差別啊，亞克辛也感覺不出什麼區別，他只好跟伊克提爾學習道德經。」

烏魯挑著藥材，隨口問道：「你呢？你看過道德經了嗎？」

「當然看過了，可是…呃…感覺很普通啊，跟一般騙人的宗教書籍差不多。」卡爾抓抓頭，不好意思地回答

「你不相信那本書上講的道理？」

「這…」卡爾搔搔頭苦惱地道：「世間的事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烏魯擡起來頭來，有點意外地看著他，笑道：「錯！世間的事比那上面胡扯的還要簡單。」

卡爾懷疑地小聲道：「還要簡單？」

「大道至簡至易，它近在眼前，你卻什麼也看不見，伊克提爾的眼光穿過眼前的大道，只看到大道化生的幾種變形，卻以為那就是大道，亞克辛，唉…連大道的邊都沾不上，就像個溺水的人一樣拼命掙扎，你說，溺水的時候應該怎樣啊？」

卡爾被他問得一愣，忐忑了半晌，才鼓起勇氣問道：「保持平靜？」

烏魯點點頭：「『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這句話雖然是用自然觀察的結果來比喻道理，但有時還蠻傳神的。」

卡爾若有所悟，喃喃地道：「所以要平靜下來，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

烏魯又低下頭忙手上的事，淡淡地道：「當然不是每個人吃飯睡覺就能悟道，只是你的火候到了，該是靜心悟道的時候了，你想想你走過的路，一直忙忙碌碌的，可有真正安心的時刻？」

卡爾真的默默地回頭思考他漫長一生的奮鬥史，從生到死，居然沒一刻停歇過，連感知化成星球，歷經了無數無聊的時光，他也沒有真正靜下心來，眼前的這段短短的美好時光，居然是自己一生中少有的安靜歲月，自己什麼也不做，什麼也沒多想，每天期盼的跟莉雅散步聊天，滿心歡喜的追求著那一點身心舒暢的寧靜喜悅，雖然不像伊克提爾那樣大有斬獲，但卻覺得身心自在，只盼這種生活永遠這麼持續下去，連從來不肯放鬆的修練都許久沒想起了。

卡爾想了半晌，很難描述自己心中那種複雜的感覺，他突然問道：「莉雅…也是這樣嗎？她找到了正道？」

烏魯的老臉綻放出欣喜的笑容，點頭道：「是！她找到了這個世界的一絲線索，卻掀開了整個世界的紗幕，她一時還不能理解自己找到了什麼，但她總有一天會瞭解的，到時你可就被她遠遠的甩開了，你會不會有點緊張啊？」

卡爾的表情變得有點複雜，他擔心地問道：「我的靈魂破碎，能夠走上正道嗎？」

烏魯聳聳肩，又低頭繼續收拾藥材，淡淡地道：「你跟伊克提爾的差別，在於伊克提爾相信他已經找到了，而你卻根本不相信你能找到。」

卡爾聞言如中雷擊，他整個人愣住了，照烏魯的說法，伊克提爾根本沒找到正道，但他以為自己找到了，他也確實給人走上正道的感覺，但那不是真的，他只是自以為找到而已。伊克提爾自以為靈魂被烏魯修復，於是變得信心滿滿，但烏魯說過，每個人的靈魂本來就是破碎的，他根本無從補起，所以伊克提爾的強大源自於他的信心，不論是他對烏魯的信心，還是他誤以為自己靈魂完整的信心，而卡爾缺少的就是這份信心，因為他被大禹的說法先入為主，以為自己的靈魂破碎，肯定無法完整地感悟天道。。

卡爾的腦中一片混亂，他拼命的想要整理烏魯給他的提示，也不斷的想要把陳漫和大禹給他的觀念整合起來，但卻發現雙方在靈魂上的說法存在著根本上的差異，兩者完全無法統合，他想了又想，到最後只好問道：「大禹曾經跟我說過，我的靈魂破損，不能感悟天道，您又跟我說，每個人的靈魂都是破碎的，我能感悟天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烏魯不答，他只是忙著挑選藥材，卡爾知道他不肯教了，便坐下來幫他挑撿藥材，但是烏魯還是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卡爾知道這個答案有多麼重要，便纏著烏魯不放，他怕引起烏魯的反感，也不再提起這個問題，只是每天一有空就來幫他挑撿藥材，就這麼幫了一個多月的忙，烏魯還是不提這個話題。

直到有一天，烏魯突然自顧自地說道：「你以為我的靈魂完整嗎？錯了，為了尋找這個謎題的答案，我把自己的靈魂切割成三份，努力的讓他們生成自我意識，並且重新開始修練，最後，我一共擁有了三個分身，在我們的宇宙，這三個分身全都踏入宇宙級，但那又怎樣？我得不到答案，三個分身對於宇宙的終極至道各自擁用自己的詮釋方法，我們分頭踏上不同的道路，在不斷的分歧和爭執下，最後甚至互相敵對仇視，爭鬥了無數年月之後，我們得到了一次踏出宇宙的機會，所以我們三人聯手，突破了宇宙的限制，來到了這個宇宙，結果呢？你也知道了，我們被這裡的宇宙壓制，重新變成了凡人，又一步步的從頭修起，這次我們的方法不同了，我在這裡安心生活，另一個把自己關起來悟道，還有一個認為我們都在正道上迷路了，所以拼命尋找回去的路，他…唉…想要強行通過時空通道衝回家，結果被卡死在時空通道中進退不得，照你的說法，我不算是靈魂破損了嗎？你看我有什麼不同嗎？」

卡爾終於得到了答案，但是這個答案卻連烏魯自己都不能確定，他張了張嘴，卻不知到該說些什麼，烏魯看了看他，淡淡地道：「現在我比較相信每個人都不完整，完不完整跟你能不能體悟天道無關，體悟天道的關鍵在於你的用心，你是不是願意打開心門去感悟，你是不是能獲得天道的認同，你是不是願意看見天道展示給你的一切，這些你自己設下的限制比起靈魂完整要重要得多。」

發現卡爾楞楞地點頭，烏魯又笑道：「你們盲目的相信我，卻從來沒想過我是如何把你們帶過來的？嘿嘿，我如果能回去，早就溜回去了，何必在這裡熬日子？要不是我的一個分身卡在通道中，讓通道感染了我的部分感知，我趁著這些感知還沒完全消散，引動通道那端的感知去尋找和接引你們，等到通道內的分身撐不下去，他死後感知完全散去，如果到時我還沒能找到回去的方法，只怕我得永遠留在這裡了。」

「那我們…」卡爾覺得一股恐懼從心中升起，他忍不住擔心地問

「你的奇點建立了這條通道，你本身就能驅使這條通道，只要能領悟到簡單的時間法則，通過通道就不是問題，伊克提爾不是就在我的幫助下回去過了嗎？不過那次我的分身奮力衝擊通道內的時空法則，受到法則的反噬而受了大損，他的感知越來越消散，已經沒辦法再幫你們的忙了，你們如果不靠自己就沒辦法回去了。」

卡爾的心裡不由得有點驚慌，他一直以為烏魯有能力送他們回去，卻沒想到烏魯付出如此龐大的代價，一個宇宙級分身的全部感知，卻只能讓他有限的影響通道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漸漸過了，他們錯過了回去的時機，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們之中有人能領悟時間之道。

卡爾知道伊克提爾走上了岔路，他是不可靠的，現在莉雅似乎走得最遠，但她一直迷亂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清醒，自己卻始終沒有什麼感悟，到底要怎樣才能接觸到真正的法則呢？

卡爾幫著烏魯整理藥材的這段時間，莉雅的迷亂越來越嚴重，最後她連說話也忘記了，每天只是行屍走肉地活著，卡爾擔心極了，他跟烏魯問了幾次，烏魯總說莉雅的狀況很正常，卡爾也沒辦法了，他只好每天貼身地照顧莉雅，在一次莉雅夢遊失蹤後，他連睡覺也搬去跟莉雅一起睡，深怕一不注意她就出了意外。

第38章 迷亂3
莉雅的迷亂持續將近半年的時間，季節慢慢從夏季轉到冬季，有一天，卡爾扶著她出外散步，天空灑下了一些細細的雪粉，那是今年的第一次降雪，已經很久不說話的莉雅突然伸出手來，接著那些紛紛飄落的細雪，看著它們在掌心中融化，淡淡地道：「看，下雪了，雪花真美麗。」，在她的眼中，那雪花的線條簡單而自然，就像是天生該是如此，飽受混亂所苦的她突然醒悟過來，她也應該學著讀書的方法，把那些多餘到自己無法理解的訊息先去除，從基本規則來理解這個世界。

卡爾不明白她的觸動，聽到莉雅說出完整的話，他不由得驚喜萬分，喜出望外地道：「對！對！這雪花真美麗，要是能多下點就好了。」

莉雅轉頭望著他，雙眼從虛無慢慢的聚起焦點，卡爾也從一團亂絲漸漸的顯現出面貌，她伸出雙手捧著卡爾的臉，仔細的凝視，只覺得眼前的卡爾越來越清楚，感覺到莉雅冰冷的雙手，卡爾動也不敢動，任她細細的端詳自己，莉雅看了半天才摸摸卡爾的鬍子懷疑地道：「這是你的鬍子啊？我還以為你多出了一些線條呢！你的鬍子太長了，多久沒刮了？」

卡爾這段時間心急如焚，哪還有心情刮鬍子，但他馬上高興地道：「是啊，我最近有點懶散，我們回去後我馬上刮鬍子，馬上刮！」

莉雅眨眨眼，奇怪地道：「你怎麼啦？怪怪的…」她放下捧著卡爾臉的雙手，拉著卡爾繼續前行，走了好幾步才問道：「我們…在哪裡？」

卡爾知道她真的醒了，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他揉揉眼睛笑道：「我們在烏魯老頭的村子，你冷不冷？」

莉雅搖搖頭，只是沈默的繼續往前走，當他們經過一棟小屋時，那邊傳來一個女人哀嚎的聲音，一聲聲的，似乎很痛苦。莉雅瞪著空中的波紋線條，感受到聲音中的痛楚和哀求之意，恍惚地問道：「誰？誰在叫？」

「我也不知道，這裡是…啊∼是愛莉洛絲！我們快過去看看！」卡爾拉著莉雅在布滿細雪的枯黃草地上跑動，他們跑到愛莉洛絲的小屋，小屋外有幾個忙碌的村婦，卡爾連忙問道：「露西大嬸！她怎麼了？需要幫助嗎？」

那個叫做露西的村婦擔心地說道：「她快要生了，但是狀況不太好，可能會難產，卡爾，我們是不是該去請村長？。」

在這個世界，婦女難產是一件生死交關的事，卡爾一聽就叫道：「糟了，我們去找村長！」

莉雅掙脫他的手，說道：「我留在這裡陪她，你快去找師父！」

卡爾遲疑了一下，他擔心莉雅又迷亂走失，但莉雅揮揮手叫道：「快去找人，我在這裡等你。」卡爾只好轉頭飛奔而去。

莉雅楞楞地站著，看著村婦們來來去去的忙碌，在她的眼中，屋內正有兩種強大的力量在對抗，一個想要破開世界的束縛，一個重重地的困縛對方，雙方的交鋒非常激烈，各種規則線條互相擠壓修改，看得莉雅眼花撩亂。

過了不久，有個滿臉是汗的強壯村婦走了出來，叫道：「沒辦法了，孩子不下來，趕快去叫村長！」，眾村婦都叫道：「卡爾已經去了。」，那壯婦一聽，嘆了一口氣道：「蒼天啊，為什麼叫女人受這種苦啊！」

莉雅的眼睛還直勾勾的看著木屋，似乎能穿透木門，看見裡面正在和死神拔河的愛莉洛絲，她楞了一陣，突然推開門走進屋子，走到愛莉洛絲的床前，她推開正在指導愛莉洛絲用力的村婦，茫茫然地說道：「我看見生命在你的身上迸發，我看見因果在你的命運纏繞，我知道你想要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但你不能違反這個世界的規則，封閉你的意識，不然你通不過世界的門，請依循規則慢慢的長大，讓這個世界有時間重新接納你，那不會需要太多的時間，好嗎？我的姊姊！我會依照約定守護著你長大。」

莉雅說完後，愛莉洛絲突然全身一陣抽搐，她的身體放出潔白的聖光，整個空間泛起一圈圈的波紋，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了，你要記得你的承諾。」那聖光和空間波紋同時散去，只聽「哇∼」的一聲清亮的嬰兒啼聲，紅通通的嬰兒滿身是血地降生在這個世界，耗盡力氣的愛莉洛絲蒼白而無力，她用最後的一絲力氣不斷地喃喃道：「孩子，我的孩子∼」

莉雅彎腰抱起了血淋淋的嬰兒，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她臉上的血，湊過去給愛莉洛絲看，笑道：「你看，好美麗的嬰兒，她以後一定是個大美人，就像你一樣。」

愛莉洛絲虛弱地笑了，她看了一眼嬰兒，帶著滿足的笑意昏了過去。

莉雅把嬰兒交給接生的村婦處理，打開門走了出去，烏魯正和焦急的卡爾站在門外，烏魯對她點點頭道：「你學得怎樣還很難說，但用世界規則幫忙接生的，你肯定是頭一個。」

莉雅皺了皺鼻子，對他做出一副可憐樣，抱怨地道：「師父，我還覺得有點迷糊…」

烏魯哈哈大笑道：「迷糊好啊！你聽過瘋子說自己瘋了的嗎？你覺得迷糊是因為你清醒無比，至少比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要清醒多了。」

經過了這個冬天，莉雅的神智漸漸恢復清醒，她眼中的混亂線條越來越少，她看到的線條也越來越少，整個世界又慢慢的恢復原狀，花還是花，草還是草，微風輕輕的吹，動物自在地奔走。她每天除了跟著卡爾散步、唸書和睡覺之外，還多了一個任務，照顧新生的嬰兒。小嬰兒不太麻煩，每天吃飽睡睡飽吃，清醒的時候很短，只會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認人，看起來可愛極了，她很喜歡莉雅，每次看到莉雅總是咯咯直笑，莉雅也很喜歡逗弄她。

有一天，她揹著藥箱跟師父去治療一個受傷的冒險者，那冒險者接了採藥的任務，跑到這附近來採藥，但他一時貪心，跑去捕捉飛狐的幼崽，被生氣的狐狸媽媽抓得一身傷，這傷勢對強壯的冒險者不算什麼，那冒險者也不太在乎，繼續在叢林中採藥，但過了幾天之後，隨之而來的感染幾乎要了他的命，村民把這個倒楣的冒險者救了回來，趕緊請村長大人去救他，於是莉雅便跟著去見識。

烏魯幫那冒險者診斷之後，給他泡了一個熱騰騰的藥水浴，把那貪心的冒險者煮成了一頭紅蝦，然後才讓他出來休息，又開了一些草藥讓他煎服，忙了一個下午，直到晚上才慢慢走回家。

他們漫步回家的時候，烏魯看出莉雅有些疑惑，便說道：「有話就說啊，憋在心裡做什麼？」

莉雅憋著笑道：「我懷疑您是不是故意整他，其實不只是我懷疑啦，米理安他們也都這麼懷疑。」

烏魯毫不在意地道：「沒錯，我就是要整他，你們有意見嗎？」

「沒有，我們怎麼敢有意見呢？嘻嘻∼」

烏魯罵道：「你這丫頭不懂事，難道那個笨蛋不懂嗎？冒險者可以獵殺動物，但不能傷害幼崽和正在養育幼崽的母獸，這是冒險者們的公約，每個冒險者從小就被教導這件事，他犯了這種事，我都應該讓他送命的，只小小的懲戒他算什麼？」

莉雅點點頭道：「我喜歡這個公約，很有人情味。」

烏魯又道：「但我也不是單純的整他，他的感染拖了好幾天，不做全身性的治療，光靠藥草，沒辦法很快見效的。」

「您為什麼不考慮治療術呢？用治療術不是很簡單？」莉雅早就有這個疑惑了，以烏魯的能力，偽裝一下治療術很容易的。

烏魯看了她一眼，突然問道：「你知道什麼是治療術嗎？」

莉雅知道他問這問題必有用意，慎重地考慮了一番才答道：「我想您是擔心減損了他的生命力，但這種全身性的感染，減少一點生命力似乎不算很高的代價。」

烏魯搖頭道：「你說得不完全對，治療術刺激人體加快新陳代謝，達到最有效率的恢復，對某些傷勢來說，是最好的治療手段，但神術歷來對疾病的效果不好，尤其是感染類的，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原因。」

莉雅這才大悟：「治療人體的同時，也強化了病菌的活力！」

「沒錯！我知道你曾經用神術釀過酒，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莉雅想了想，皺著眉道：「我以前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神殿才會需要酒精，但酒精這種外用消毒劑卻沒辦法對抗已經進入人體內的感染。」

烏魯哈哈一笑：「哈哈，你想到重點了，神術不只對身體內部的感染無能為力，他們對於癌化的病症也束手無策。」

莉雅沈重地點點頭，她知道烏魯要說什麼了，前幾日他們剛討論過變異物質進入人體的後果，最明顯的徵兆就是癌化的病例會大量發生，癌化是一種極端棘手的病症，就算在莉雅的世界，也是要花大錢才能克服的疾病，那費用高到一般人負擔不起，更別說這個世界的人民了。

「那怎麼辦呢？您的藥草有用嗎？」莉雅好奇地問

「沒用我研究這個幹什麼？不過這門學問可不是我的強項，我只是勉強一試罷了，要是老姜在那就好了。」烏魯嘆氣道

「老姜是誰？」

「一個老朋友，唉…分開這麼多年了，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

「在我們的宇宙？」

烏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莉雅想了想，不由得問道：「師父，您從來沒告訴我我該學些什麼才能封閉通道，而且我一直疑惑，假如我們真的能封閉了通道，我們該怎麼回去呢？」

烏魯沒有回答，他停下腳步，把藥箱放在地上，當作椅子坐著，卻伸著脖子一臉擔憂地看著遠方的山巒，發了一陣呆才低聲地道：「我有點擔心，時間好像不太多了…」

「什麼？」莉雅不解地道

「我聞到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能量…還有…熟悉的感知模式…」烏魯伸出手，似乎要抓住風中的什麼，懷疑地問道：「你聞到了嗎？在風裡…」

莉雅學著他感受風中的能量，她一開始還抓不到那細微的感覺，只好用心感受，突然覺得空中傳來一陣劇烈的震盪，她正聚精會神地感受，頓時整個人的感知好像被推了一把，害她差點跌了一跤。

烏魯突然跳了起來，失聲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湧進這麼多的變異物質？怎麼突然又大爆發了？」

這波爆發實在太明顯了，連莉雅都感受到許多熟悉的能量湧了過來，數量多到她可以調動這些能量，她也驚叫道：「怎麼會這樣呢？那邊發生大爆炸嗎？」

烏魯搖頭道：「任何爆炸都不可能會有這種規模的爆發，這是空間風暴的規模！那邊最近有發生空間風暴嗎？」

「我不知道…啊∼」莉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改口叫道：「之前卡爾他們弄了一次超大規模的空間風暴，聽說整個宇宙的空間都被撕裂了，那大概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沒錯，之前也波動了一次，快！我們快去問他！」烏魯拎起了藥箱，用不符合他年紀的敏捷往家裡衝。

莉雅一面跟著他跑，一面問道：「之前發生過這種事嗎？」

「發生過一次更嚴重的，你也知道，就是巴布朗礦坑災變！」

「哇！」莉雅可知道那件事造成的嚴重後果，數十萬的災民從巴布朗山被蜂擁而出的怪物趕了下來，光是當時死亡的礦工就有數萬人，連亞伯里亞王室都出動了軍隊去抵抗，整個事件鬧了十幾年才慢慢平息下來，災民還在巴布朗山腳下形成了月神教區。

烏魯不再多說，急吼吼的衝回家，只見卡爾、伊克提爾和亞克辛都坐立不安地在籬笆外等著他們，見到他回來，他們跑過來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有這麼大的動靜？」

烏魯抓住卡爾問道：「莉雅說你們製造了一次宇宙風暴，是怎麼回事？在什麼地點？給我詳細說來！」

卡爾趕緊交代了他在沙克沙星遭遇的一切，包含他和古神帕羅丁的奮鬥，以及兩個人為了逃脫而發動的超遠距瞬移，烏魯聽了之後大皺眉頭，他細細的詢問了沙克沙星的位置，和形成的宇宙風暴的規模，發現宇宙風暴影響的範圍很廣，幾乎遍佈萬古聯盟的大半和人類聯盟的部分，把整個宇宙切出了一條長長的傷痕。

烏魯瞭解了狀況後，沈重地說道：「從這件事的時間點看來，我們兩個宇宙存在著一定的時間差，礦坑災變發生在兩百三十年前，在你們的宇宙，只發生在兩年前，假設兩邊的時間流速相差百倍，你們回去之後，注意一下最近發生了什麼事件，我猜可能有高手在聯手封閉空間裂縫，而那道裂縫很接近與空間通道對接的出口，也就是噴發大量變異物質的地方，現在他們可能還沒察覺這些變異物，只是把它們當作是空間風暴的一部份，這很危險，萬一沒有處理好，那些參與封閉行動的強者可能會遭受到高濃度變異物質的汙染，如果他們沒有防備，那狀況就糟透了。」

「可是我們沒辦法封閉通道啊！」莉雅急切地道

「誰說的？」烏魯哂道，「當你醒過來之後，你就有能力封閉通道了，但我不想那麼早打斷你，希望能讓你走得更遠，只是時間不等人，唉∼我也不該太貪心，黑洞級也不錯了。」

莉雅和卡爾兩人不解地對視，烏魯沈著臉說道：「我們必須馬上封閉通道，如果他們要封閉空間裂縫，不可能一次就成功，他們每試一次，我們這邊就會噴出大量的變異物質…」他剛這麼說，眾人又感受到一波強烈的噴發，烏魯跺腳罵道：「混蛋，急什麼急？趕著去投胎嗎！真糟糕，百倍的時間差，這兩波很可能是同一次的爆發，我們得在他們再嘗試前把通道封起來。」

烏魯拉著莉雅道：「不能再拖了，那群什麼都不懂的白癡會害慘這個世界，我們走！」

他帶著眾人進行一次瞬移，這是莉雅認識烏魯以來，第一次見他使用能量，莉雅幾乎沒有感受到周圍能量的異動，他們的空間轉換就完成了，他們站在一個洞穴大廳，大廳的中央是一個巨大的法陣，看起來有點類似大挪移陣，但規模大多了。

法陣是由許多高聳的石柱形成的，那些石柱的表面刻滿了紋路，但那紋路跟莉雅看過的大挪移陣紋路完全不同，風格也有很大的差異。現在這個法陣的石柱上都佈滿了細密流動的能量，讓每一根石柱都散發著強烈的光芒，就像是一根根蕩漾著光芒的能量柱一樣。

烏魯解釋道：「這個封印法陣是哈瑪那個傢夥跟他們的法庭借來的，唯一的功能就是穩固這個通道出口，好讓噴發的地點不至於亂跑，原本我想說服他們封閉這個通道，但他們的高層不肯，我猜他們想拿這條通道作研究。」

烏魯向法陣走去，有幾個強者閃了出來，他們對烏魯吼道：「烏魯。摩亞達，你沒有獲得授權，不準靠近！」

烏魯怒道：「你們幾個白癡是死了嗎？那麼強烈的異物質爆發是怎麼回事？」

一個強者大聲道：「我們已經向上級回報這裡的異變，但上級還沒指示我們該怎麼處理。」

烏魯對他吼道：「憑你們那個拖沓的破爛政府？等他們回過神來，這個世界已經毀滅了，康達，你駐守這裡這麼久，難道不知道那麼大量的異物質代表什麼意思嗎？」

康達是個行星級強者，他為難地道：「怪物多一點我們會幫忙消滅…」

「人類呢？」烏魯吼道

康達不語，烏魯知道他們根本不把這裡的人類當作平等的人看，只把他們當作一群意外的麻煩，他罵道：「無名大人如果知道你們的行徑，他肯定會向他的上級抗議！」

康達聽到了「無名」這個名字，看起來有點不安，但他還是強道：「你靠近也沒有用，通道波動得很厲害，異物質隨時會再噴發出來，當心賠上你的老命。」

烏魯沈聲道：「我沒時間跟你們囉唆了，我要封閉通道，你們看著就可以了。」

「什麼？」康達愣住了，這條通道連他們母星的科學家都沒辦法封閉，烏魯一個落後世界的土著能做什麼？

「你有你的職責，我允許你做紀錄！」烏魯對他沈聲說道，然後轉頭對卡爾他們吼道：「你們三個，給我擋住他們，直到我們完成通道的封閉為止。」

卡爾和伊克提爾相對一笑，他活動了一下手腳，對康達說道：「康達兄弟，我們不要動手吧，你看我的等級…」他稍微釋放了真罡，康達就臉色大變：「天啊，中位神…」

卡爾賊兮兮地笑道：「沒那麼偉大啦…我們聊聊天好嗎？」他和伊克提爾一臉壞笑地把幾個不到行星級的法陣看守者拉到一旁，開始胡亂地說些笑話，那幾個看守者非常不安，頻頻看著走向法陣的烏魯和莉雅，但他們被卡爾和伊克提爾震懾，根本不敢反抗，只能打開視頻記錄，並且向上級發送緊急警報。

第39章 通道1
莉雅隨著烏魯走進法陣的中心，烏魯低聲說道：「你現在的能力足夠了，應該可以感受到通道的存在，當你感受到通道後，就用感知模式進入通道中。最好的狀況是你穿過通道，到達我們的宇宙那邊的出口，但如果你沒辦法穿過通道，你可以試著用你的意念去影響它，理論上，你應該能夠和對面的意念互相交流，如果他願意接受，你請他立刻關閉這條通道。」

莉雅點點頭，但馬上又問道：「通道封閉後，我們怎麼回去呢？」

烏魯對她神秘的眨眨眼，並不回答這個問題。

莉雅跟烏魯相處了一年，大概也知道他老人家的脾性，便不再詢問，開始專心地感應通道。她瞑目靜心地釋放感知，靜靜地等待了一陣，果然感受到空間一陣波動，一個無形無影的開口在空間中若隱若現，如果是以前的她，就算發現了通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但現在她察覺到通道周遭快速變化的各種導引線，那些導引線不斷的流動，就像是一條絲線河流一樣向外流淌著。

說也奇怪，那些導引線的數量雖然龐大，流動的速度雖然很快，但在她的感受下，一切似乎都有秩序，莉雅耐心的觀察了一陣，大致掌握到導引線變動的規則，她根本沒去想她為什麼會有這個能力，只是很自然的相信了自己的感覺，她把感知一引，在導引線變動的間隙找到一個適合的切入點，讓一絲感知穿入通道中。

立在他旁邊的烏魯嘴角泛起笑容，捋著鬍鬚讚賞地點點頭，卻不發一語。

莉雅專心地控制著竄入通道的感知，只覺得天上地下一片模糊，根本沒有上下左右的觀念，她遲疑了一下，便讓感知盡量遠離，她的感知逆著導引線河流往上沖，眾多的導引線不斷地沖刷在她的感知上，那些撞上她的導引線湮滅又重生，但她的感知卻一陣不穩，幾乎快要失控而被導引線急流沖走，但在那一瞬間，她的感知深處漾起一片波動，那波動跟整個通道的振動產生共鳴，在平緩的振動共鳴中，莉雅的感知又恢復了控制，順服她的意願，沿著導引線河流溯流而上。

也不知道感知在虛空中穿行了多久，她感受到一面導引線形成的障壁，便停下來感受導引線流動的方向，確認這是通道的管壁，便讓感知沿著管壁繼續向前衝刺。

又不知道經過了多久，她突然感受到一種從未見過的導引線開始在她的四周活動，那種複合型的導引線並不在通道中散佈，而只是圍繞著通道形成一個旋轉的漩渦，莉雅從未見過這種導引線，不知道該如何因應，但此時又不能退回去請教老師。

她在那漩渦前遲疑了一下，還沒決定怎麼行動，突然，整個通道震動起來，那漩渦突然停頓了一瞬間，大量的物質夾雜著紊亂的導引線又從通道彼端被噴射了過來，莉雅猝不及防，一個驚叫，被那些大量噴發的物質流沖得倒退回去，她的感知死死地依附著通道管壁的空間導引線，被沖著沿著管道直退了回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波爆發似乎過了，幸好莉雅的感知死死地纏著管壁的導引線不放，總算沒有被沖出通道，她知道時間重要，風暴一過，便馬上重新往前遊動，努力了一陣，終於又回到漩渦前，這次她不敢再遲疑，直接投入漩渦的中心，她只覺得一陣天翻地覆，然後出現在一個空無一物的虛空中。

那虛空什麼也沒有，只有無數的導引線在她的眼前不斷的往同一個方向飛掠，那些導引線掠過的速度差異甚大，她感受了一下，發現大致可分成兩大類速度，這兩種不同速度的導引線交纏在一起而互相糾結影響，導致整個虛空一片模糊，莉雅仔細地觀察這兩種導引線，發現它們很類似，但細微之處又全然不同，她頓時理解這些導引線是什麼，那是最難掌握的時間導引線。兩種時間導引線交錯的位置，正是兩個宇宙的交界處，而自己現在掉入了一個時間緩衝區，必須把兩種時間重新彌合起來，自己才能回到通道繼續前進。

她靜靜地停在虛空中等待時間恢復正常，期間不斷的各種相互糾結變形的時間導引線飛掠過去，莉雅有點無聊，便開始專心地研究它們，經過這段時間莫名其妙的生活指導，莉雅對於導引線有一種詭異的親合力，她很容易猜到導引線的類型、特性和用法，這些時間導引線雖然繁複，但也沒逃過她的獨特魅力，她沒多久就把兩種時間導引線的原型給推斷出來，她的感知在虛空中結成一條時間導引線，發出一絲能量讓那導引線發生作用，能量流過之後，那導引線在虛空中沿著一定的規則旋轉振動不休，但什麼事也沒發生。

莉雅想了想，又發出感知結成另一種時間導引線，也用能量把它啟動，兩種時間導引線頓時同時亮起，彼此旋轉纏繞著振動不休，過了一會兒，那團糾結的導引線衝入莉雅的感知中，莉雅只覺得感知一扭，頓時從那空間脫離，出現在一個詭異的地方。

那是一個空無一物的宇宙空間，只有一個小隕星繞著一個灰白色的星球轉，莉雅忍受著強大的引力，把自己停留在宇宙虛空中好奇地四處觀察，突然卡爾的聲音道：「莉雅，你從哪裡跑進來的？」

莉雅高興地道：「卡爾？你怎麼也來啦？」

卡爾說道：「我是卡爾的本體，一直在這裡，哪裡也去不了，陳漫說你和卡爾都失蹤了，他們都很擔心呢！」

「我們都很好，在另一個宇宙裡呢…」莉雅突然覺得作用在她感知上的重壓都消失了，她心裡知道卡爾幫了她，但卻沒發現卡爾在哪裡，她疑惑地四處掃瞄，地問：「你在哪裡？我怎麼找不到你？」

「我就在你的眼前啊，那個灰色的星球。」

莉雅瞪著眼前的星球訝道：「天啊∼那是你啊？」

「是啊！你快過來吧，我在星球表面有個分體，你們交談會比較方便。」

莉雅在他的引導下幾個瞬移接近了那個星球的表面，那個星球看起來似乎什麼都沒有，但靠近一看，卻發現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同色建築物，有一些黑色的生物在建築物間移動，他們察覺莉雅的感知瞬移接近，都紛紛放出感知來查看，莉雅發現那是一些類似黑幽族的精神類生命體。

莉雅的眼前一閃，卡爾在她的眼前出現，他笑道：「你總算出現了，發生了什麼事？」

莉雅被他這麼一問，才從一大堆的驚訝中回神，她趕緊問道：「你們這裡有沒有通向其他宇宙的通道？」

卡爾點點頭道：「有啊，禹皇陛下正在設法剝離它…」

「快帶我過去，我必須設法封閉它。」莉雅急切地道

卡爾有點疑惑，他不解地問道：「為什麼要封閉？他們試了好久才終於接上的。」

「這條通道在另一個宇宙引起了很大的麻煩，再不封閉可能會引起兩個宇宙的危機，你看！」莉雅沒時間解釋了，用感知傳遞出訊息給卡爾。

卡爾接收了這些感知訊息後，他面色沈重地想了想道：「好，我自作主張先封閉這條通道，再尋找我們這端的物理出口。」

他不知道做了什麼，突然一大堆人類不知道從哪裡衝了出來，他們亂紛紛的互相透過感知互相詢問交談，一個老人瞬移到卡爾旁邊，大聲問道：「伊卡爾，奇點為什麼封閉了？」

卡爾沈聲道：「姚大師，我們遇到了大麻煩，通道出了問題！而且你們的推測出錯了，這條通道另外有物理接口，那出口不在我們這裡，我們這段時間來遭遇的詭異震動，就是物理接口附近的空間風暴造成的。」

那個老人張大了嘴，他楞了一下，突然高興地跳了起來，興奮地叫道：「我是對的！我是對的！我推算的公式沒錯，果然有物理接口，老洪！你這個死老頭給我滾過來！」他的感知掃了出去，整個星球上的生命都被驚動了。

過了沒多久，另一個老人瞬移過來，他和那姚大師吵了起來，兩個人開始透過言語和感知辯論了起來。

莉雅見他們一時沒辦法分出高低，又轉頭對卡爾說道：「沒時間了，先封閉通道吧！」

卡爾凝重地道：「我已經透過奇點把通道封閉了，但問題是物理出口究竟在哪裡？你別急，這裡的時間流速很慢，物理通道那邊的行動不會很快反應到這裡，我們有足夠的時間推算出口的位置，我已經通知陳漫和大禹了。」他轉頭對姚大師吼道：「老姚，你跟他囉唆些什麼，我相信你，你算出物理接口的位置了嗎？」

那姚大師一愣，他馬上醒悟過來，對洪大師叫道：「等我把出口推算出來就能證明一切！」，他放棄吵架，就這麼立在虛空中，專心地推算起通道物理出口的位置。

莉雅聽到通道已經封閉，頓時放心不少，卡爾對她說道：「這裡的時間過得很慢，你耐心一點，陳漫他們就算收到消息，趕過來需要花點時間。」

莉雅想了想，問道：「既然這邊的通道已經封閉了，狀況暫時不會惡化，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回去那邊幫忙？」

「那邊的狀況很嚴重嗎？」卡爾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我剛過來的時候，連續爆發了好幾波，我們都很擔心會出問題，對了，師父要找一位擅長藥草的老姜，他需要這位老姜協助他研究治療人體變異和癌化的方法。」

卡爾點點頭：「行啊，這消息我得快點傳出去，我們這邊也會發現類似的問題，可是最近整個宇宙空間都很混亂啊，到處一團亂的，只怕出了問題也不知道。」他忙著發出各種感知訊息，加上一些人類加入了兩個老人爭論的議題，莉雅只覺得各種感知波動此來彼去，卡爾忙了一陣，對她說道：「狀況很多，但都不明確，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走！」

卡爾帶著莉雅瞬移，進入了一個奇特的地方，那是一個巨大的空洞，這個空洞內，莉雅感受到一股可怕的威壓，那威壓的來源是一個藍黑色的球狀體，那個球狀體像一個大水球一樣旋轉盪漾著，在那球狀體的外圍，有著一圈明亮的光環，光環上飄動著光影，好像一圈燃燒的火焰一樣。

卡爾指著那個球體說道：「我不能送你過去，所以你必須自己穿過感知火環，第一次穿過挺痛苦的，但我會支持你的，進入奇點的第九道規則，你就可以回到那個世界。」卡爾透過感知，傳過來許多使用奇點的注意事項。

莉雅點點頭，現在她對導引線很熟，可能比卡爾還熟，所以她毫不浪費時間，馬上跳進那圈燃燒著火焰的感知火環，一接觸到那燃燒的火焰，莉雅只覺得一股劇痛從靈魂深處傳了出來，她根本來不及慘叫，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識。

她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漸漸的，她聽到一個聲音說道：「老頭，莉雅真的不要緊嗎？」

「還好啦，她這次似乎得到一些好處，我設法把她接引回來了，幸好我附了一絲意念在她的感知中，這個莽撞的小丫頭，連感知火環都這麼直接跳下去，真是不知死活，你也是個笨頭，幹嘛不用真罡護著她？」

卡爾的聲音辯解道：「那邊的我又不了解狀況，他整天看陳漫他們跳來跳去的，大概習以為常了吧。」

莉雅掙扎了一下，突然覺得有人抱著她，她睜開眼睛一看，卡爾一臉焦急地問道：「你醒啦？認得我嗎？」

莉雅只覺得全身無力，似乎所有的能量都被抽光了，她虛弱地問：「通道…封住了嗎？」

烏魯笑道：「放心吧，那邊的卡爾把通道關閉了，你做得很好，順利地克服了時間規則那個大難關，兩邊的時間流順利的在你身上彌合，你才可以跨過時間之流，抵達時空的彼岸。」

烏魯見她欲言又止，趕緊補充道：「噴發的亂流也停止了，但是外面的狀況很不好，變異物質催生了一大堆怪物，外面打得亂七八糟的，還好這次人類有了防備，不像上次那麼慌亂，人命的損失少了很多。」

莉雅放心了，她無力地閉上眼睛，烏魯趕緊說道：「不可以休息，你趕快修練，多多吸收能量，你的體力才會快點恢復，我們還有許多工作要做，現在這些工作都要指望你，我沒辦法跟通道共鳴，卡爾他們都沒辦法通過時間規則的考驗。」

「是！」莉雅聞言，掙扎著試圖起來，但她實在太虛弱了，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卡爾乾脆把她抱了起來，輕手輕腳地把她端正地放在地上。莉雅勉強振奮起精神，在卡爾的幫助下盤坐了起來，開始勉強自己運轉循環吸收能量。她來到這個世界後，由於與世界不合，從來沒有修練過，後來雖然被世界接納，但她一直很忙，又不是個修練狂，所以從沒想到恢復修練，沒想到第一次重新修練，居然會是在這種緊要關頭。

烏魯滿意地看著莉雅，確定她體內的能量正常運轉，便轉頭對卡爾說道：「她沒問題了，你也出去幫忙戰鬥吧，盡力把那些怪物清一清，你們幾個在這個世界做什麼都不合適，但是消滅這些異化的怪物，並且回收怪物身上的變異物質和能量倒是非常適合，好好幹！這個世界會給你正面的評價的。」

卡爾點點頭，他又看了一眼莉雅，便瞬移離開，加入伊克提爾和亞克辛的戰鬥行列。

烏魯看著空無一人的封印法陣，感觸良多地自言自語道：「我這次可是盡力了，犧牲了這麼大，你要是還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了，相交了這麼多年，我差不多也該離開了，這一去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來，你可要自己保重嘍。」

隨著他的話聲一落，四周突然間漾起一片柔和的能量光芒，大量的能量不斷的從虛空中產生，並且主動匯入莉雅的體內，莉雅的身體在能量的支持下逐漸恢復正常。烏魯看在眼裡，如釋重負地笑道：「好極了，你這傢夥也不是沒良心的，我忙了這麼多年，總算不是跟牆壁說話，呵呵~」他呵呵地笑了起來，一副很欣慰的樣子，蒼老的容顏看起來似乎年輕了許多。

卡爾他們在巴布朗山跟越來越多的變異怪物戰鬥，法陣看守者們和這世界的諸神除了鎮守瘋神神殿的塔揚之外，幾乎全都現身參戰，而人類的冒險者和強者，則在月神教區附近自發組成了防線，在軍隊聚集之前，抵住了零星衝出的怪物們。

(非常感謝大家這段時間給我的推薦票鼓勵，讓我知道不是跟牆壁說話...)

第39章 通道2
這一戰打了十來天，巴布朗山的生物實在太多，被消滅的怪物體內的異物質和能量如果沒被湮滅，新的怪物還會生成，但參戰的諸多強者中，也只有卡爾他們三個有能力吸收利用這些變異物質和能量，他們三個越打越順手，而其他參戰者卻疲累不堪，甚至還出現了個別抵禦不住異物質侵襲而狂化失控的人類，到最後，烏魯只好離開莉雅，去治療那些失控的人類，戰鬥後的第十天，戰神殿的強者和軍隊終於完成集結，他們接手了月神教區外的人類防線，靠著團隊的力量和訓練有素的陣法，抵禦住了怪物的衝擊，整個情勢才算被人類控制住。

隨後，大批的月神祭司加入軍隊，和軍隊一起並肩作戰，雙方合作無間，又減少了大量的傷亡，參戰的諸多強者都讚賞不已，他們紛紛脫離戰團準備離去。

幾個立在虛空的人影中，一個窈窕的少女忿忿地說道：「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來證明這些人類有所謂的『原罪』！」

另一個微笑的男人也贊同道：「他們本來就沒罪，有罪的是我們，他們沒辦法選擇出生的方式。」

法陣看守者康達看著旁邊一個魁梧高壯的獨眼人，那獨眼人板著臉，不悅地道：「契約規定，他們必須通過千年試煉。」

那少女怒道：「要試煉就來啊，千年試煉都拖了這麼久了？還要拖幾個千年？」

那獨眼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如果有權決定啟動千年試煉，我倒是沒有意見。」

那女子忿忿地看著他，怒道：「那你說誰有權力啟動？」

「當然是當初立約的三人，你可不在其中。」獨眼人冷冷地道

「我的感知在契約中，我同意啟動千年試煉。」一個渾身如同一團迷霧的黑衣人突然出現，他低沈的聲音緩緩地道

「我的感知也在契約中，我同意啟動千年試煉。」一個聲音感知遠遠地傳過來，沒幾秒，一直鎮守在瘋神神殿的塔揚出現，他立在黑衣人身邊，一臉正色地道：「哈瑪，你同意啟動千年試煉嗎？」

眾人的關注都集中在那獨眼戰神哈瑪的身上，哈瑪還是板著臉，他思考了幾秒，也沈聲說道：「我同意！」，停頓了一下，他又繼續道：「依照約定，千年試煉將從下個人類世代開始。」他看著法陣看守者康達，低沈地說道：「康達，請通知監察官閣下，本地的契約將需要法庭的觀察和審判。」

法陣看守者康達躬身道：「是！執法官大人。」

那獨眼戰神忌憚地看了迷霧般的黑衣人，向他微微躬身後就消失不見了。

老邁的塔揚鬆了一口氣，對著那女子說道：「我得回去了，娜米亞，拜託你和佩特羅幫我一個忙，戴妮雅醒來了，請你們找到她照顧她，謝謝你們了。」

那女子嘟著嘴，哼了一聲轉頭不理他，但她旁邊的男子笑道：「知道了，老大，我知道你很急…」他抓抓頭，繼續道：「這樣吧，我設法找個人來幫你，到時你自己去找戴妮雅吧。」

塔揚欣慰地笑笑：「謝啦，兄弟！感謝你原諒我…」他對佩特羅躬身表示謝意，便又消失不見了。

娜米亞撇撇嘴道：「你幹嘛管他們的事，你弟弟還被關著呢！何況戴妮雅姊姊說不定還嫌你多管閒事。」

佩特羅扯起嘴角笑笑，他心裡道：「我能感受他的苦啊，你這個小頑皮怎麼從來不了解我的心呢？」

那黑衣人無言地懸浮在空中，便像是一個沈重的壓力源般，給還滯留當場的強者一種無言的壓力，那些強者們紛紛離開，過了沒多久，除了卡爾他們三個還忙著清除變異物質之外，神級的強者們全都離開了，那黑衣人看看卡爾他們，也消失在虛空中。

等他一離開，亞克辛擡起頭來，看著那黑衣人剛剛停留的位置，他傳音給卡爾問道：「卡爾，你認識那個黑衣人嗎？」

「不認識，來這裡之後我頭一次看到他，伊克提爾說不定見過。」卡爾回答

但伊克提爾馬上加入道：「那是無名大人，我只聽過他的名聲，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威勢的強者，只怕在我們那邊也難得一見。」

「是啊…」卡爾心中想道：「我見過禹皇大人，也見過蟲人的至強者裴林可大人，但他們的威勢可比不上這位大人，看來這個宇宙也是能人輩出啊。」

在眾強者的合力下，一場風波終於被化解，但飄散進入大氣的低濃度異物質卻收不回來了，這個星球只怕要被變異的生物擾亂一陣子，直到那些變異物質被這個世界同化清除。

卡爾他們完成了大致的清理工作，回到封印法陣時，莉雅還在修練，空中不斷的散出能量讓她吸取，莉雅也像個裝不滿的容器般，把那無窮無盡的能量通通吸入體內，吸了這麼多能量，她的強度卻一點都沒增加，整個人一點威勢也沒有，也不知道那些能量都被她吸到哪裡去了。

一群明顯是不屬於這個星球的強者靜靜地盯著她看，卡爾他們走過去，那些強者毫不理睬他們，只是專心看著莉雅。

卡爾走到烏魯旁邊，低聲問道：「老頭，這是怎麼回事？莉雅還好嗎？」

烏魯笑道：「有我老人家在，哪有什麼不好的？」

「那他們在幹什麼？」卡爾指指那些強者。

「哼！幹什麼？羨慕啊，嫉妒啊，還能怎樣？」烏魯不屑地道

一個恆星級強者轉頭過來，一臉嚴肅地道：「烏魯。摩亞達，你必須從實交代這裡發生的事！為什麼異物質會噴發？為什麼空間通道會被關閉？」

烏魯嘲笑地道：「去你的大頭鬼啦，霍金斯，你這個不負責任的監察官，出事的時候你到哪裡去了？你在哪個烏龜洞躲了這麼多天？你憑什麼要我交代？去你的，我就算告訴無名也不會告訴你，你愛怎樣就怎樣∼」

「你！」那個監察官霍金斯氣得臉都黑了，他指著烏魯說不出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是無名的人？」

「我是我自己，我也不喜歡無名，但起碼無名這次表現得比你好多了，你有種就去告發我，我倒是想去你們高特星的最高議會去做抗辯，你敢讓你的怯懦行逕讓你的人民知道嗎？」烏魯冷冷地道

霍金斯被他這麼嘲弄，反而靜下心了，只要烏魯不是無名的人，他就逃不過自己的掌心，霍金斯指著莉雅問道：「這個女孩是誰？」

「我徒弟，你有意見嗎？」

「她為什麼受到法則的寵愛？」

烏魯聳聳肩：「因為她有一個好師父啊∼」

霍金斯又被氣到了，他顫抖的手指指著烏魯，過了半晌才咬牙低吼道：「我可以不回報你闖入封印法陣，也可以裝作不知道你擅自封閉空間通道，但我卻沒辦法不回報一個法則寵兒，你如果不照實交代，我就只好實話實說。」

「那你就實話實說好了，反正我說的也是實話。」烏魯揮手不在乎地道

霍金斯氣到無話可說，他又看了莉雅一眼，喝道：「走！」，他一個瞬移消失了，他的手下們也跟著瞬移離去。

卡爾看不懂他們在吵些什麼，他只關心莉雅，便又問烏魯道：「莉雅到底怎麼了？怎麼這麼多天一直不醒？」

烏魯得意地笑笑：「放心吧，這是大好事，我猜這個世界徹底接納了莉雅，想把她變成自己的，所以正在對她進行改造。」

「改造？」卡爾一聽到這詞就大為擔心

「放心啦，它不會成功的，莉雅身上背負的功德太大，它搶不過我們的宇宙，但是這份額外的恩寵，會給莉雅很大的好處，哈∼小美女真是人見人愛，這個世界真是一點都不公平…不對，這些世界全都他媽的一點都不公平，哈哈∼」烏魯高興地哈哈咒罵著

卡爾見烏魯這麼高興，顯然發生在莉雅身上的事絕對是好事，便也放下心來，在莉雅的旁邊坐下，他剛坐好，莉雅身上的能量光芒一閃，分出了一份淡淡的光芒籠罩在卡爾身上，烏魯眼睛一瞪，連忙叫道：「伊克提爾、亞克辛，你們兩個快點坐到莉雅身旁修練，卡爾，你楞什麼？快修練，機會難得，錯過就可惜了！」

三人連忙坐在莉雅身邊，一起修練起來，烏魯摸著稀疏的鬍鬚，看著四人身上的光芒，沈思了起來，過了半晌，他自己也坐到莉雅旁邊，但那些能量光芒對他不理不睬，烏魯對著虛空低聲罵了幾句，他也不起身，就這麼瞑目修練起來。

他們就這樣又修練了十來天，其間許多強者來看他們，但都沒有說什麼，巴布朗山下的戰鬥還在持續，但狀況已經好多了，人類軍隊正想方設法要消滅不斷變異的怪物，試圖打回巴布朗山，雖然現在的怪物比之前的幾波弱，但壓制它們容易，要清除它們很難，人類的將領也並不十分在意，他們把部隊一輪輪的拉上來練兵，殺死的變異怪物一頭頭的拖走分解，這些怪物分解出來的各種材料在大陸上可以賣出很高的價錢，這個模式是上次災變的後期發現的，現在已經成為冒險者們謀生的手段之一，軍隊當然也不會拒絕多賺點錢，因為王室需要補充礦區失守造成的經濟損失，缺少了巴布朗礦區這個重要的礦物產地，王室需要從更遙遠的地方開礦，那費用自然高多了。

修練到最後，卡爾他們三人身上的能量光芒都消失了，但他們還是繼續坐在莉雅的身邊捨不得離開，這段時間的修練，讓他們產生了一種很奇特的感覺，他們缺失的靈魂似乎補上了一些，亞克辛的感覺還好，卡爾和伊克提爾都覺得靈魂鬆動不少，卡爾感覺自己對法則更加貼近了，伊克提爾則有了一種感覺，他似乎觸摸到自己的領域，相信再過不久，他就可以正式跨入恆星級了。

修練十多天後，他們被一宗意外打斷了，已經被封閉的通道突然又重新出現，並且帶動周圍的空間劇烈的震動起來，似乎又要打開了，莉雅身上的能量光芒也隨著震動，過了不久，莉雅睜開眼睛醒了過來，她緊張地對著虛空叫道：「別吵了，我醒過來了，有多少人要過來？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喔，好，我會過去接她…」

莉雅的感知騰起，穿入重新開啟的通道之內，過了沒多久，一個人影掉了出來，通道隨之封閉隱去，空間的震動也停止了。

大量出現的能量漸漸消失，莉雅身上的能量光芒也淡去，她站了起來，扶起那個從通道中掉出的人，很意外的，那個人她見過，那是陪過她一陣子的姜紅雲，卡爾被萬古聯盟抓走的那段時間，姜紅雲曾經送她到地球。

「姜姊姊，你怎麼了？你還好嗎？」莉雅扶起臉色灰敗的姜紅雲，急切地問道

姜紅雲勉強睜開眼睛，給了莉雅一個虛弱的笑容，苦笑道：「唉呦，我很久沒這麼慘了，能力…好像全消失了…唉…」

烏魯走過來看著她，搖頭道：「你的能力不足，又沒有靈魂共振的能力，想要強行通過時空之流，唉…元氣大傷啊∼你是老姜的後人？」他伸出手貼在姜紅雲的背後，調動本源宇宙的能量幫助她恢復。

姜紅雲舒了一口氣，勉強爬起來盤坐修練，一面說道：「謝謝前輩，是前輩指名要找我家老祖嗎？」

「是我，你別太擔心，你的能力喪失是因為這個宇宙的法則跟我們的宇宙法則不同，所以你現在完全不能跟這世界的能量溝通，而且你不是這宇宙的人，這裡的天道認為你是入侵的變異物質，所以在壓制排擠你，倒不是你的修為倒退，當然，你在通道中受到時間法則的反噬，傷勢也算不輕，需要休養一段時間。」烏魯一面輸送能量，一面安慰她道

姜紅雲放下心來，說道：「我家老祖到災變區去協助救災了，他老人家擔心這邊有變，便命我過來看看。」

烏魯不以為然地罵道：「笨蛋老姜，他以為黑洞級就有本事穿過宇宙通道嗎？真是老天真！」

姜紅雲恭敬地問道：「還未請教前輩的名諱。」

烏魯淡淡地道：「我的名字早就不記得了，老姜叫我老道，他還借了我的牛呢！青牛還好吧？」

姜紅雲臉色大變，她顧不得身上有傷，翻身跪倒在烏魯面前，磕頭道：「三清大人，晚輩姜紅雲拜見！能見到三清大人的真容，晚輩真是三生有幸！」

烏魯笑道：「幹嘛呢？你還有傷呢！你害我要浪費更多力氣了，來，快坐好！」

姜紅雲趕緊盤坐好，她的臉色變得很鄭重，初見莉雅的時候她還擺出一副大姊的派頭，現在簡直像個等著老師檢查進度的學生，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烏魯見她這樣，也不說她，只是問道：「你的藥劑之學學得如何？」

姜紅雲恭敬地道：「承蒙老祖的指點，晚輩習得了老祖的三分本事。」

烏魯笑道：「三分本事可不夠用啊，你要知道，這方世界的法則跟我們那邊完全不同，你要有本事從零開始，並且找到克制癌變的藥物。」

姜紅雲一聽，臉色嚴肅了起來，她盤算了一陣，堅定地道：「晚輩願勉力一試。」

烏魯點點頭，轉頭對莉雅說道：「既然你醒了，我們就不必待在這裡了，你把這條通道收起來，哼∼那些可惡的高特人，以後別想碰這條通道。」

莉雅懷疑地看著他，烏魯笑道：「懷疑什麼？我說能收你就能收，你好好感受這條通道，它現在肯定依附著你。」

莉雅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四周，果然發現那條已經消失的通道，那通道在她的感知中若隱若現，她的感知掃到哪裡，通道就轉到哪裡，她希望通道顯現，通道就開始實體化，她嚇了一跳，又讓通道隱沒，通道就消失得不見蹤影。

莉雅驚訝萬分，她問道：「師父，這是怎麼回事？那通道…怎麼會聽我的？」

烏魯笑道：「哈哈，這通道是在卡爾的奇點上創造的，只有卡爾的靈魂可以控制它，在我們的宇宙那端，控制權在卡爾手上，但這邊卻一直沒人控制，直到你通過了時空漩渦，它就印上了你的靈魂印記，它不聽你的聽誰的？現在通道的那端控制在卡爾手上，這端控制在你的手上，誰來都搶不走，真完美，哈哈∼」

看莉雅一臉嚇壞了的樣子，烏魯說道：「你別害怕，這通道對你有莫大的好處，而且你可以造福不少人，你想想，光是通道內的時空之流，就可以幫助多少人感悟時間之道，絕大多數的黑洞級都卡在這關，他們想要參悟時間法則，非得來求你不可，宇宙中的密境成千上萬，但擁有時間法則的密境屈指可數，現在又多了一個，嘿嘿，一般密境的時間法則可不像你的通道那麼完整。」

「這是您本來的計畫？所以您才找我來？」莉雅突然問道

烏魯聳聳肩：「我沒這麼想過，但不料一切如此順理成章，我原本只想找到回家的路而已。」

莉雅點點頭，烏魯把姜紅雲拉了起來，笑道：「走吧，我們該回家了！」他雙手一揮，連同卡爾三人一起瞬移回到小村。

接下來的日子，姜紅雲就在小村住了下來，她的能力完全退回一個普通人的強度，非常的不適應，幸好莉雅和卡爾他們也經歷過這樣的日子，給了她不少幫助，她跟著莉雅一起睡石床採野菜吃粗食，有空就跟烏魯一起製藥嚐藥，她的藥物之學顯然很有系統，莉雅幫她驅動身上的輔助智能體後，她利用智能體的分析能力，沒多久就找出了對抗感染的藥方，完成了烏魯給她的第一個功課。然後她開始建立附近能採集到的藥草的藥性資料庫，完成藥性分析和歸納之後，發現這些藥草顯然不足以完成她接下來的功課，於是莉雅便和她跑了一趟史坎布雷城，史坎布雷城匯集大陸的各種資源，就算這裡沒有的東西，也可以讓冒險者去收集。

這次出行，除了卡爾他們之外，連愛莉洛絲都抱著孩子跟他們一起上路，只留下烏魯繼續照看這個小村，愛莉洛絲想要離開的原因很簡單，她渴望得到佛蘭達的消息，也希望孩子能在城市接受教育，所以她考慮之後，決定接受莉雅的建議，搬去跟諾蘭同住，要說這大陸有誰的消息最靈通，那就是諾蘭的冒險者之家了。

現在諾蘭已經正式退出月神神殿了，莉雅失蹤的這段時間，她一肩扛起冒險者之家的經營工作，幸好她之前幫莉雅整理計畫，在莉雅的口傳心授之下，總算對莉雅的想法有些瞭解，在莉雅建立的框架下，冒險者之家和冒險者公會成長得很快，現在已經成為大陸的每個勢力都不敢忽視的力量了，每個城市都歡迎冒險者之家的進駐，也很樂意在冒險者之家發佈任務。

坐了八天的馬車後，莉雅又再次進入史坎布雷城，他們一回到冒險者之家就受到諾蘭熱烈歡迎，一年多的沈重壓力下來，諾蘭的青澀被洗去了，已經完全像個莉雅眼中的高級經理人，等他們一回到內室，諾蘭就抱著莉雅痛哭失聲，她刻意學習莉雅的自信風範也整個放下，又變回往日那個徬徨無助的女祭司。

從諾蘭的哭訴中，莉雅知道了這段時間坦格拉美亞大陸的格局有了截然不同的轉變，由於諸神啟動千年試煉，戰神哈瑪不再遮遮掩掩，他為了更有效的控制人類，不出所料地利用精神控制捕獲了佛蘭達，並且改造了他，讓他去追殺他的大哥蘭達，被改造後的佛蘭達戰力驚人，在水晶河畔的一戰，他一人殺死了蘭達和他的十六名護衛，僅僅只有少數外圍份子逃走，修肯也在這一役戰死，諾蘭冒險請人為他們收屍，放入瘋神神殿中，戰神殿出乎意料的沒有追究。

經過這一戰後，亞伯里亞王家本代的王子只剩下佛蘭達和一個只有六歲的愛爾達，在戰神殿的逼迫下，亞伯拉罕六世宣布退位，王位由佛蘭達繼承，是為亞伯拉罕七世。

莉雅心裡難過，蘭達和修肯終究還是為了理想戰死了，他知道這是哈瑪為了加強對人類的控制力而採取的行動，未來的十幾年，在下個世代成長起來之前，哈瑪必定會讓這世界充滿腥風血雨，戰爭和仇恨將不會停止，但這些負面的行動，絕對不會影響人類向善的決心，因為這不是人類獨有的特性，而是這方天地的期望，雖然兩個宇宙的人類都從未停止過戰爭和仇恨，也從未缺少殘暴和殺戮，但更多的人類嚮往和平和公正，願意選擇理解和原諒，這與道德或法律無關，只因為天道如此，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如此而已，可惜以哈瑪為代表的高特人並不能理解。

第40章 返回1

莉雅陪著諾蘭哭了一場後，她把蘭達他們的奮鬥和諸神的狀況跟莉雅說明，同時也把愛莉洛絲和她那被命名為悠妮的戴妮雅小嬰兒託付給諾蘭，諾蘭聽到這個漂亮的小女嬰竟然是她的神，嚇得連哭都忘記了，她掛著眼淚發了一陣的楞，才恍然地道：「原來這就是我的使命，繼續侍奉月神殿下。」

莉雅不想跟一個虔誠的祭司爭辯，只好同意她的說法，反正這也沒什麼不對，小悠妮需要人照顧，而自己很忙，那時為了騙戴妮雅乖乖沈睡順利出生，她承諾會照顧嬰兒直到長大，但這段時間一直很忙，沒有幾天實現諾言的時間，現在愛莉洛絲留在史坎布雷城，自己更不可能照顧她了，只好委託諾蘭，還好諾蘭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歡喜無限地接受了這個任務。

莉雅一面陪著姜紅雲收集各種藥材，一面繼續和諾蘭討論未完成的計畫，經過了這段日子的實際操作，諾蘭對莉雅的想法更容易理解接受，她知道莉雅不是凡人，不會長久留在史坎布雷城，便想趁著這段時間把她所有的疑惑全都搞清楚。

為了忘記傷痛而卯起來工作的女人是很恐怖的，但諾蘭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跟在她身邊的青澀女祭司了，冒險者之家的業務越來越廣，各地的情報管道和商業點一一的建立起來，忙得諾蘭足不點地，讓她幾乎沒有時間像以前一樣跟著莉雅學習，莉雅只好開導她，遇到困難只要多思考，一定可以找到適當的解答，自己也是這樣做的。

在史坎布雷城忙了半個月後，莉雅的計畫又被打斷了，這次又是空間通道波動，幸好只是那邊的卡爾用感知傳了一句話過來，他說道：「莉雅，我們這裡出了大禍了，瓦格特星系相鄰的當奇星系毀了一大半，空間風暴颳出來的變異物質讓那邊的各種種族都發瘋了，他們拼命往瓦格特星系湧了過去，禹皇大人收拾不了那些異種能量，他怕異物質擴散開來，問你們那邊有沒有辦法？」

「我們？」莉雅腦中浮現卡爾他們吸收分解異物質的狀況，但是他們那邊的宇宙沒有這邊的人，那可怎麼辦呢？

在這個時候，烏魯的聲音傳來道：「莉雅，該是我們回去幫忙的時候了，你帶著卡爾和伊克提爾來接我，亞克辛就讓他留著保護紅雲，紅雲還沒熟悉這個世界，沒有人保護可不行，你別擔心留在這裡的人，只要你還能掌握通道，你就可以隨時回來帶他們回家。」

莉雅已經從卡爾那裡知道烏魯的狀況了，她明白烏魯的分身感知還留在通道中，雖然強度越來越低，但這種感知傳話他還是能聽得到。「知道了，我們馬上回去。」莉雅回答道

他們三個聚集起來，莉雅發動瞬移，把他們全都帶回小村，烏魯召集了一些村民正在交代事情，見他們回來，便大聲說道：「好了，就是這樣了，我這趟出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你們要好好的保護好村子。」

中年人模樣的獵戶米理安拍著胸脯保證道：「知道啦，大人，您放心好了，我米理安會守著大家的。」

烏魯點點頭，他帶著莉雅他們出了村子，直到進入森林，村民看不見他們，才施展瞬移，帶著他們出現在一個黑色的大廳。

烏魯一入大廳就叫道：「靈寶！我來了！」

一個聲音轟隆隆地響起：「道德，你打算退縮了嗎？」

烏魯哈哈大笑，笑聲在大廳中迴盪：「你看不出來嗎？我得到承認了，這場比試我已經贏了。」

眾人的眼前一閃，一個渾身如同一團迷霧的黑衣人突然出現，卡爾和伊克提爾嚇了一跳，那是他們曾經見過的無名大人。無名沈聲道：「休得妄言，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強度一點都沒增加，法則也沒有眷顧你，如何能贏得比試？」

烏魯滿臉笑容，他指著莉雅不語。

無名看都不看莉雅，只是說道：「那又如何？」

烏魯笑道：「證明他來過啦，他是不可能承認像你我這種人了，但至少我證明了我的想法，世界的主人也有他的意志，並不是你們兩個認為的無感或可欺。」

無名虛無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他沈默了一陣子，才不情願地道：「所以你要走了？你當初的承諾呢？」

烏魯不答，他只是慎重地問道：「那你是同意我贏得比試嘍？」

無名不置可否地道：「元始沒有同意，我同意也沒用。」

烏魯的老臉綻放出笑意，他高興地道：「你同意就好，元始那邊…嘿嘿嘿∼分分鐘而已。」他像是一個守財奴得到了大筆的金錢一樣，舒展著老臉笑瞇瞇地很是得意了一番，才說道：「我只是暫時回去幫忙，那邊的狀況你可以猜到，大禹那個小子挺不住了，我得回去幫忙。」

「你還能來？」無名提高了語音，過了一會兒，他才道：「你的弟子取得通道了？」

「是啊，下次我回來帶你，這邊的事就拜託你了，打架我可不管用，這攤爛事還得靠你，我會在期限前回來的，老姜的後輩就拜託你照顧了，千萬別讓她出事，你知道她有多重要。」

無名沈默了幾秒，終於說道：「好吧，你去吧！」

烏魯誠懇地對無名致謝，低聲地道：「我相信通道已經穩固，如果可能的話，請把這個消息放出去，看看有沒有軒轅的消息，若他也想回去，就讓他趕緊過來。」

無名搖頭道：「沒有，我一直留意著，沒有軒轅的消息，也沒收到師父的消息。」

烏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去的地方跟我們不同。」

無名也長嘆不語。

烏魯轉頭對莉雅道：「展示你的通道給無名大人查看，我們就從這裡出發回去。」

「是！」莉雅應道，她熟練地從感知中讓時空通道實體化，並且穩定下來，烏魯對無名笑道：「你看，我沒騙你吧。」

無名煙霧繚繞的臉孔看不出表情，雖然大家都可以從感知上感受到他的喜悅之情，但他還是淡淡地道：「老傢夥，瞧你得意的！」

烏魯哈哈大笑，拉著莉雅，莉雅也拉著卡爾，卡爾拉著伊克提爾，四人串成一串，在烏魯的大笑聲中，投入通道之中，他們的身影一消失，那通道就立即隱沒消失，就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無名盯著還有著空間餘波的虛空，過了良久才嘆道：「好運的老傢夥。」

莉雅引領著眾人飛入通道，在導引線河流中逆行，烏魯叫道：「別急著回去，我有事要辦。」

莉雅剛剛聽了他和無名的對話，知道他們還有一個叫做元始的夥伴，結合了卡爾告訴她的事，知道這個元始也是烏魯的一個分身，他困在這條通道中，烏魯肯定還有解救他的辦法。

果然，烏魯一進通道，就開始發散感知，他的感知在通道中一路振動，整個通道好像被狂風吹過一樣，整個翻滾抖動了起來，在這過程中，無數細微的感知光粒散出，合併到烏魯的感知中，烏魯哈哈大笑道：「果然如我所料，太好了，元始這個傢夥命不該絕！嘿嘿∼他欠了我這次，看他以後怎麼在我面前神氣，哈哈哈∼」

他們一路飛行，那些光粒如影隨形的飛向烏魯，等他們到達時空漩渦之前，光粒已經在烏魯的頭頂形成了一個虛無透明的人影。

烏魯讓莉雅停在漩渦前，感應了一下頭頂感知體的恢復狀況，過了一會兒才嘆道：「這個笨蛋，這麼拼命做什麼？果然衝過去了，萬一被時空之流沖走，我老人家可沒那本事把他找回來！」他嘗試了許多手法，試圖增強那感知體的強度，但都沒有效果，顯然大部分的感知體衝進了時空漩渦，現在收回來的只是感知爆散後被衝出來的一小部分。

他嘆了一口氣，拿出從卡爾處搶來的小木盒，把他頭頂上那虛無透明的人影收入小盒中，關上小盒仔細的檢查了一番，這才讓大家同時衝入時空漩渦，進入漩渦內的時間緩衝區後，烏魯吩咐莉雅道：「別急著出去，我們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他又轉頭對卡爾和伊克提爾說道：「你們兩個趁機感悟一下這裡的時間法則，這種好機會錯過可惜！」

他看著莉雅他們開始參悟法則，自己又開始振動感知，但這次沒有效果了，整個時間緩衝區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兩邊宇宙的法則在這裡互相交會湮滅，除了時間法則和基本的空間法則，所有的法則都不生效，連感知的運作也大受壓制，烏魯低聲罵了一下，開始試圖在緩衝區中飛行，結果很令他無語，他似乎飛了一段距離，但跟莉雅他們的相對位置卻一點都沒有改變，他心中嘆道：「糟透了，元始衝進來的感知都散掉了，看來是被法則湮滅，這可如何是好？剩下的感知可不足以恢復他的意識。」

烏魯心中擔憂，但是毫無辦法，這種牽涉到雙重法則的事，就算他的實力完整無損也沒辦法搞定，更別說在被壓制的狀態。

烏魯讓莉雅他們感悟法則，自己不斷的改變方法嘗試找出元始殘餘的感知，但卻毫無所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放棄了，叫醒了莉雅他們，讓莉雅啟動雙重時間導引線，把他們送出緩衝區，出現在伊卡爾的領域。

他們一出現在伊卡爾的領域，伊克提爾幾乎馬上知道自己眼前的灰白色星球是什麼，他臉色大變，整個神體被那星球感知壓制，那感知對他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就像要把他合併回去一樣。

卡爾見伊克提爾拼命掙扎，想要擺脫感知星球的引力，對其他人來說，這份感知引力並不難對抗，但對伊克提爾來說，這份引力卻像是作用在他的全心全靈一樣，因為他本來就是伊卡爾普洛司特的一部份，卻沒有獲得感知星球的權限，那感知星球要他回歸，兩者的威能相差太遠，他根本無法抗拒。

卡爾嘆了一口氣，他若是要消滅伊克提爾，眼前就是最好的機會，但他聽過了烏魯的一席話，也接受了烏魯對靈魂和法則的猜測，便說道：「算了，給他權限吧。」

他話聲一落，伊克提爾只覺得心靈的束縛整個鬆開來，整個世界對他的壓制全都消失無形，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深深地看了卡爾一眼，卡爾只是對他笑笑，卻沒有說什麼。

這時，留守的伊卡爾飛了出來，他透過感知喊道：「大禹要你們趕快過去瓦格特星系，那邊交戰得非常激烈！」

卡爾他們接受了他傳過來的感知訊息，對事件的發展有了基本的瞭解，他正想帶著眾人離開這裡，透過奇點先回到地球，這時，留守的伊卡爾提醒道：「戰場那邊的空間很混亂，大禹暫時修改了第十道規則，通向伊克提爾星域的費倫星，你們先到那邊吧。」

卡爾點點頭，烏魯說道：「先別離開，這裡的時間流速很慢，讓我和莉雅恢復一下！」

卡爾知道烏魯離開本源宇宙很久，身上的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了，整體實力大跌，他要恢復一下沒有問題，但莉雅要恢復什麼呢？

烏魯不理會他，伸手在空中一招，他的手中出現一塊感知結晶，他把那感知結晶丟向莉雅，懸停在莉雅面前，烏魯說道：「你上次穿過感知火環，大部分的感知都被燒掉了，剩下這一些，你把這些感知併回去，要小心，別讓你現在的感知把它們稀釋了，這些感知很重要，是你的真罡種子，你要慢慢的把感知送入這些真罡種子中，讓這個種子吸收能量慢慢發展起來，需要能量就從卡爾的感知體中吸收。」

莉雅收起那塊晶體狀的感知體，她依照烏魯的指示試圖轉換感知，過了半晌，她疑惑地問道：「師父，這些感知中有一部份不是我的。」

吸取能量中的烏魯大為驚奇，他上次夾了一絲感知跟著莉雅過來，一路觀察她的狀況，直到莉雅的感知被感知火環燒掉，莉雅被焚燒後的感知怎麼可能夾雜別人的感知呢？他伸出感知去感應莉雅那團真罡種子，過了一會兒才大笑道：「太好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啊，元始這個傢夥可真機靈！他躲在你身上了。」

原來元始自爆感知衝入了時空漩渦後，就被困在時空緩衝區，他刻意散出感知讓兩個宇宙同化，散入雙方的宇宙中，為烏魯溝通了雙方，讓他擁有了通道的少許控制力，但這樣的消耗對他來說也很吃力，他很快就承受不住了，最後他不敢再散出感知，只能聚起感知，躲在緩衝區等待機會，好不容易等到莉雅經過，他就附著在莉雅的感知中，也跟著脫離緩衝區，進入伊卡爾的領域，但莉雅的感知很快就被感知火環燒灼，本來以莉雅的能力，她的感知是不可能殘留下來的，但在元始的宇宙級感知保護之下，莉雅的部分感知殘留下來，混合著元始的感知，被奇點投入宇宙虛空中，又被感知星球吸回表面，壓成了一塊感知結晶。

烏魯哈哈大笑，他從小木盒中放出元始的殘缺感知體，調動了法則把莉雅和元始的感知分離，讓元始的主要感知併入他的感知體中，過了不久，那感知體恢復了意識，開始自主的吸取能量，感知體也恢復了人類的外觀，烏魯高興地叫道：「元始你欠我一次！哈哈∼」

那感知體虛弱地罵道：「混蛋，你才欠我一次呢！沒有我的犧牲，你哪有本事回來？」

烏魯哈哈大笑：「那算打平了，但你不能否認，這次的比試我贏了吧？」

元始毫不在意地道：「你贏就你贏，反正我終於回來了，又有了億萬年的壽命，總有機會贏回來的。」

聽見元始認輸的話，烏魯簡直高興到不行，他一面吸收能量，一面哈哈大笑。元始也不理他，只是板著臉恢復感知和能量。

元始的感知分離出去後，莉雅的感知毫無阻礙地匯進這結晶狀的真罡種子中，她只覺得感知中彷彿出現一個凹陷，無數的感知被吸引過去，消失在那個凹陷中，在這個過程中，她全身的能量流轉，也跟著被吸入那凹陷中，而那凹陷的中央，就是自己的真罡種子，那種子滴溜溜的轉動，不斷的吸收感知和能量。

過了沒多久，她全身的能量被吸得差不多了，她趕緊學著烏魯把感知伸入卡爾的感知星球，從那星球吸取能量，卡爾叫道：「唉呀，你們兩個太誇張了，這樣我會受不了的！」他也趕緊從繞著他運行的星球上剝離岩石解離成能量。

烏魯笑道：「你放心吧，如果這塊石頭用完了，我會給你一塊新的。」

隨著能量的補充，烏魯的氣質和氣勢慢慢的改變，他的和藹可親的老態漸漸被人忽略，轉變成一種道貌岸然的威嚴，他頭頂的元始也漸漸穩固成形，變成一個盤坐著的威嚴王者，又過了一陣子，烏魯舒了一口氣，笑道：「真好，好久沒這麼輕鬆了∼」他的手一揮，一顆隕星憑空出現在伊卡爾的領域，也開始繞著感知星球轉動。他一面控制著星球，一面對卡爾說道：「你也試著感受一下法則，這兩個宇宙的法則是不同的，你在那邊感受到的，在這邊要重新體悟。」

卡爾點點頭，也盤坐下來體悟法則，一直不安地站在他身旁的伊克提爾也跟著坐下。

過了不久，懸浮在烏魯頭頂的元始恢復了基本的能力，他說道：「我有一段時間幫不上忙了，我回去我的本我宇宙休養，沒事就別吵我。」說罷，他的感知體一陣波動，慢慢的隱入虛空中。

第40章 返回2
他們在伊卡爾的領域停留了很久，烏魯的能量早就恢復得差不多了，如果要完整恢復，他就必須進入正常宇宙，但他耐心地等著莉雅完成感知的變化，那真罡種子匯入她的感知中，不斷的改造她的感知，讓她的感知強度大幅提昇，烏魯知道這機會非常難得，也不急著走，只是耐心地等待。

在這過程中，伊克提爾首先醒了過來，他還是老樣子，沒什麼變化，等他的眼光一轉，卻發現卡爾有了很大的變化，無數的導引線在卡爾的四周聚集變動，似乎在演示著什麼，伊克提爾知道這情景代表什麼，不由得感到心驚。他在小村跟卡爾重逢的時候，卡爾的強度與他相差不多，兩人就算打起來，他也有一搏之力，在小村的這段時間，他不斷的修練精進，但卡爾卻只陪著莉雅，根本沒什麼修練，本來他以為自己應該穩勝卡爾了，但現在才知道，卡爾已經在修練的路上大步邁進，早就突破了恆星級初期，現在看來有恆星級後期的強度，看他的法則親近程度，距離黑洞級也不會太遙遠。

他看了烏魯一眼，烏魯對他聳聳肩道：「我什麼也沒教他。」

伊克提爾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又過了一段時間，空間一陣波動，一個人類從空間浮現，大禹一收到消息就馬上從前線的戰場趕了過來，他一見烏魯，趕緊過來拜見道：「三清大人，您終於回來了！」

烏魯一笑：「我是道德老人，元始那個倒楣鬼受了重傷回去休養了，靈寶還鎮守在那邊，你這邊的狀況怎樣？有前輩們的消息嗎？」

大禹苦笑道：「狀況很不好，獸潮讓感染擴散得很快，我們現在根本找不到方法阻擋，只能拼命的截殺變異巨獸。到目前為止，除了您之外，也沒有出發去探索的前輩們的消息。」

「放心吧，我們既然回來，問題也就不大了，等我們準備好，事情大概就了結了，花不了多少時間的。」烏魯安慰他道

大禹點點頭，嘆氣道：「弟子愚昧，沒想到一時的貪念會釀成這場大禍，實在愧對族人。」

烏魯譏嘲地笑道：「少來這一套，你只要擔心法則的譴責，至於其他的，我可不相信你會公布真相。」

大禹赧然苦笑，他抓抓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烏魯也不苛責他，正色問道：「報告上說萬古聯盟也受災了，他們那邊狀況怎樣？」

大禹說道：「比我們這邊糟多了，我們這邊比較早得到您的警告，算出了物理接口之後，還來得及調集部隊過去防禦，將士用命之下，終於把獸潮擋住了，所以大部分的獸群就轉向他們那邊去了，但我們不敢深入他們的領域去偵察，據說他們那邊的黑塔星系整個覆滅了，還好黑塔星系的另一端還有一道強大的空間裂縫，在空間裂縫的周圍根本無法交戰，獸群就暫時被空間裂縫困在黑塔星系中。」

「也就是說，黑塔星系的生命星球全都被放棄了？」烏魯慎重地問道

大禹低頭道：「是…應該是這樣的…很抱歉…」

「罪孽啊∼唉∼」烏魯搖頭嘆氣

「如果前輩能控制住狀況，弟子想求您也進入黑塔星系平亂。」

烏魯點點頭：「我們會去的，你的行為可不只代表你一人，萬一法則譴責我們人族，那連我也一起倒楣了。」他頓了頓，指著盤坐的莉雅道：「這是我的弟子，你應該認識她，這次她可是平亂的主力，在這方面，我都沒她的本事大。」

「莉雅？」大禹驚訝地道

烏魯大笑道：「哈哈∼你可別怪我收個小徒弟，你們各交各的，不然輩份太難算了，哈哈∼」

大禹看著莉雅的眼光都不一樣了，以前的莉雅只是一個聰明優秀的女孩，借著跟伊卡爾的關係進入他的視野，因緣巧合地救了帕羅丁大神後，變成寄託了他的善功的新秀，後來她改造了費倫星，一躍成為人族的新星，現在又拜入三清大人的門下，有這麼三個老牌宇宙級師父，她幾乎可以在這個宇宙橫著走了。

烏魯看著他變幻的臉色，笑道：「你可別輕視她，她的價值可不只是一個恆星級而已，恆星級只是她短暫的歷程，很快的她就會踏入黑洞級，就算進入宇宙級我也一點都不驚訝，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獲得了通道那端法則的喜愛，成為了法則寵兒，而且她掌握了這條通道，你以後想過去那邊看看，還需要她的幫忙。」

大禹驚訝萬分，高次元宇宙是怎麼回事，其實他的瞭解也不多，因為出發去探索的前輩都沒有回來，三清大人還是第一個回歸的，他之前送了人回來，大禹一直以為這些都是他老人家的手筆，沒想到居然是莉雅在操縱通道。

烏魯非常得意，他在陌生的宇宙中努力了數不清的歲月，那邊的法則其實已經接受他了，但卻不肯給他更高的權限，所以莉雅一出現後，這個討喜的女孩就獲得法則的承認，雙重因素之下，法則寵愛她也算是給自己的補償，烏魯覺得面子裡子都賺到了。

經過烏魯的解釋，大禹知道眼前的女孩已經今非昔比了，他也不催莉雅，便也盤坐在虛空跟烏魯請教通道彼端的狀況。

過了良久，卡爾也醒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法則的領悟突飛猛進，跟空間相關的幾個法則都有了突破，整個人感覺都不一樣了，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狀況，轉頭看看烏魯，烏魯卻對他搖搖頭，一臉不滿意的表情，卡爾明白他是覺得自己資質不夠好，體會到的好處不夠多，但他並不在乎，又轉頭看著感知持續變動的莉雅。

莉雅的感知持續變化，在場的眾人都是老手，知道她的感知變得相當濃郁，頗有直接轉成真罡的傾向，但她的感知沒有經過特別的修練，力量不足以形成感知類真罡，儘管如此，靠這樣強悍的感知來操縱能量，只要經過指點，絕對可以將能量聚合成真罡，也就是說，她已經半步跨入恆星級了，但烏魯知道，莉雅根本不會有法則的限制，她已經穩穩的登上恆星級了，未來再經過一番訓練，就可以更進一步，跨入黑洞級不成問題。

莉雅花了很多時間重整感知，主要是因為她對感知的操作還不是很熟練，每完成一次調整，烏魯就出言指點她，讓她變個方法再調整一次，連續這麼幾次，莉雅的感知操作手法越來越熟練，烏魯不斷的指點她，相當於讓她把感知重新修練了一次。

她修練得很慢，大禹也不抱怨，這個空間時間流速超級慢，非常適合進行這樣的修練指導，他並不急，反而拉長耳朵旁聽烏魯對莉雅的指點，能夠得到三清的親口指點，這是天大的機運，他們幾個宇宙級的老前輩，每個都有獨門絕技，雖然他們並不藏私，但能當面請教的機緣有限，大禹自己也登上宇宙級了，卻發現三清大人的感知修練方法跟自己師父指點的並不全然相同，借鑑之下頗有所得。

莉雅好不容易完成了感知的重整和修練，烏魯又催著她重新體會導引線，烏魯放出一組組的導引線，讓莉雅去模擬，在眾人的關注下，莉雅每每結出了一組組似是而非的感知線條，那線條跟烏魯釋放的導引線並不完全相同，但輸入能量後，導引線的功能卻非常正常，看著莉雅在烏魯的指導下學會各種導引線，操縱它們、疊合它們甚至把導引線結合成各種複雜的印結，幾個人都大為驚訝。

其中衝擊最大的是伊克提爾，他奮鬥的無數年月，算算都有上億年了，怎麼樣也勘不破這些亂麻般的線條，但莉雅卻輕易地學會了，簡單的就像是她的本能似的，眼前這個女孩，不久前還不敢反抗他，現在卻已經超過他了，以她學習的進度，未來的成就絕對遠遠在自己之上。

莉雅的成就並不能讓伊克提爾嫉妒，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練，他早已把心性磨練得如同鐵石一般，真正令他感到惶惑不安的，是莉雅和烏魯的對答，在小村安居的這段時間內，他也沒少去跟烏魯請教，烏魯雖然不打算收他為徒，但只要他心情好，倒也有問必答，現在這些同樣的對答和言語，莉雅展現出來的學習成果卻與他完全不同，讓伊克提爾大大的質疑自己的領悟力，甚至懷疑自己根本就走錯了方向，難怪烏魯一見莉雅就大為欣喜，卻不肯接納自己。

在伊克提爾的不安中，莉雅終於學會了烏魯要他學會的十幾種導引線，並且成功的演示了這些導引線的各種組合狀態，烏魯給了她一些修正意見後，最後終於滿意的點點頭道：「還行，你這孩子還算頗有慧根，現在這樣暫時夠用了，我們先去收拾大禹捅出來的麻煩吧。」

烏魯讓莉雅帶著所有人瞬移進入伊卡爾的奇點，指點她運用感知，凝聚出能量真罡來保護所有人，並且讓她學習啟動奇點的導引線，莉雅邊學邊用，只見一陣扭曲過後，眾人出現在費倫星的大挪移陣。

大禹一出了伊卡爾的領域，就跟他派駐在前線的徒弟應龍聯絡，這波變異獸潮來是太過凶猛，修為不足的人類上去不僅擋不住獸潮，反而還容易受到感染，所以現在是所有人類聯盟的黑洞級和恆星級強者擋在第一線，帶領者就是原本就在費倫星閉關感悟的應龍。

應龍沈重地道：「師尊，我們剛剛又擊退了一波獸潮，但這次獸群的實力大增，而且有許多新品種的變異巨獸出現，根據超遠距超波掃瞄，黑塔星系的主星黑塔星已經被攻陷了，獸群在那邊建立了大型的繁殖場，對附近的星球進行狩獵，這讓它們的數量增加得很快，而且也變得更聰明了，這次他們來襲的攻擊面很廣，攻擊的方式也很刁鑽，要不是我和放志師兄用原形戰鬥，幾乎讓它們突破了防線。」

大禹一聽也急了，戰況緊急到應龍和尹放志都必須用原形戰鬥，可見戰況的激烈，他馬上對烏魯說道：「三清大人，前線戰況緊急，我們快過去支援吧！」

烏魯閉著眼睛感受著遠方，說道：「不急，對方剛剛退去，再來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先評估一下它們的狀況。」

大禹心急如焚，卻不敢打擾他，只聽烏魯說道：「莉雅，你感受到那邊的能量了嗎？」

莉雅點點頭道：「一來就感受到了，濃度還不低，這邊的噴射流一定非常嚴重。」

「嗯∼肯定是持續了一段挺長的時間…」烏魯也同意道，他吩咐莉雅道：「你統計一下這個星系的異種能量散佈的狀況，如果可以，先把這邊打掃一下，免得被對方抄了後路，我來查看對方的部署…」

莉雅為難地道：「師父，這太難了，我可做不到。」

烏魯笑道：「這個星球是你的，到處都是你的氣息，你怎麼可能做不到呢？」

莉雅正要抗辯，突然想到她還有神國可用，便轉頭向伊克提爾說道：「伊克提爾，呃…這件工作可不可以麻煩您，利用神國投影，讓各聖殿回報異種能量汙染的狀況？」

伊克提爾還沒回答，烏魯便罵道：「你別指望他了，他根本感受不到這種濃度的異種能量。」

伊克提爾悻悻然地苦笑道：「莉雅，你還是自己動手吧，我把神國的權限開放給你。」

卡爾詭異地笑道：「只是開放權限嗎？」

伊克提爾一臉苦笑，他知道他和莉雅已經強弱易位，現在就算他要把神國送給莉雅，莉雅都不一定願意接受，他抓抓頭對卡爾道：「好吧，反正你也沒意見，神國…唉…我把至高權限轉移給莉雅，莉雅可以用神國的實體投影去清除散佈的異種能量，這樣對她比較方便。」

莉雅對他們兩人一笑，拉著卡爾說道：「我們一起走吧。」她向卡爾使了個眼色，卡爾也拉住伊克提爾，三個人同時從挪移陣中消失。

莉雅他們進入神國，這次進入的可是貨真價實的伊克提爾神國，只見整個神國神力充沛，萬物欣欣向榮，根本不是伊克提爾打造的那個殘破的虛假神國可比，莉雅接受了至高權限後，把手一揮，至高王座巴斯卡和坐在柏努利上的魯伯特從虛空中顯形出來，魯伯特一見莉雅大為高興地道：「莉雅小姐，您回來了？」

莉雅對他點點頭，跳上巴斯卡說道：「巴斯卡，神國環境改變，重新確認神國狀態！」

巴斯卡回報道：「是！已經偵測到神國變動，進行資料更新與版本升級…偵測到四個下級單位，請問是否納入統一管理。」

莉雅說道：「納入統一管理！停止問題詢問，一切以最優化方式處理，盡快完成工作交接，我們接下來有重要的事要做。」

「是！對神國進行最優化管理中…」

巴斯卡的速度飛快，省去了交談式的問答管理模式，巴斯卡瞬間就把整個神國重整優化完畢，靠著莉雅的至高權限，他把原來的神國管理智腦全都打掃了一遍，整個神國又重新納入他的掌控中。

等巴斯卡回報神國調整完畢，莉雅下令道：「到各聖殿偵測異種能量的濃度狀況，請紀錄我的感知引導。」

「是！開啟感知引導！」

莉雅便投影到費倫星的大聖殿，對費倫星的異種能量濃度作了一番偵測和分析，巴斯卡道：「感知引導記錄完成，異種能量標記完成，請問是否一併進行異種能量清除？」

莉雅訝道：「你有這個功能嗎？」

「您有這個能力，屬下自然可以進行！但需要您的感知授權。」

莉雅點點頭道：「好，請紀錄我的感知引導！」，莉雅開始透過費倫星大聖殿清除異種感知，其實這個工作並不困難，就相當於她在另一個宇宙進行修練，把這些能量盡量吸收起來，降低異種能量的濃度到不至於危害的程度就可以了。

莉雅忙了一陣，完成了感知引導，巴斯卡又問道：「發現類似的異常物質和感知類型，請問是否一併進行異種物質與感知的清除？」

莉雅嘆了一口氣，又引導著巴斯卡紀錄清除異種物質和感知的流程，經過這三個繁複的操作，巴斯卡總算可以開始進行異種入侵物的清除了，他沈默了一陣，突然說道：「主人，這樣的清除過程需要持續很長的時間，我建議您指定操作者來進行人工判定，以提昇清除的效率。」

莉雅知道這件事有點麻煩，異物質散佈進入這個星系，影響的星球很多，以巴斯卡的作法，他一定會從頭清到尾，但這樣一來，有些必須盡早完成清除的重要的地區就只能按照排程來，所以需要一個人來進行人工判定。

莉雅說道：「同意，請魯伯特協助此事。」

但巴斯卡說道：「您的方案無法採用，魯伯特大人沒有異種物質判別能力，無法執行本任務。」

莉雅轉頭看向卡爾，伊克提爾自告奮勇地道：「那就我吧，這是我的星域，本來就應該我來照料。」

莉雅和卡爾相視一笑，把這個任務指定給伊克提爾，取得了巴斯卡完成的異物質濃度掃瞄報告，就離開了神國，回到烏魯的身邊。

第41章 獸潮1

烏魯正和一些人類強者在一座大廳中開會，他感受到莉雅和卡爾瞬移進來，先停止了會議，對莉雅說道：「趕快把資料送過來，老頭子等的可急了…」他收下莉雅分享過來的資料，皺著眉頭看了起來，過了半晌，他才把資料分享出去給與會者，一面說道：「問題比想像中嚴重，這個後方基地的汙染挺嚴重的，幾乎達到變異的臨界標準，瓦格特星系那邊肯定更糟，當奇星系和黑塔星系那就更別說了，我建議先設法清除本星系和瓦格特星系的汙染，我們得一路清過去，不然我們的防區隨時都會爆發變異獸潮。」

「那當奇星系的居民怎麼辦？」一個人類將領問道

「怎麼辦？只能先守著嘍，如果我們不清除，這汙染的濃度可是會繼續提昇的。」烏魯沈聲道

大禹趕緊同意道：「我同意三清大人的建議，當奇星系的居民很重要，但我們不能放任汙染擴大，我們必須先確保其他星系的安全，至於當奇星系，我想，在座的諸位都會和他同在，不是嗎？」

在場的將領都同意不能放任汙染擴大，他們又開始討論如何調整戰力，以便用現有的人力守住當奇星系的戰線。

烏魯轉頭對莉雅道：「我會去當奇星系的戰線上幫忙，但是你必須設法清除瓦格特星系的汙染，越快越好！」

莉雅知道這件事非常重要，前方的戰事吃緊，敵方已經成功的建立了橋頭堡，獲得足夠的補給之後，戰力將會越來越強，它們無處可去，最後必然會全力攻打當奇星系，那邊將會是一場嚴酷的血戰，而她必須盡快把瓦格特星系的清除工作布置好，這樣人類的強者才能放心攻入黑塔星系，設法消滅敵軍的主力。

她想了想，心中有了腹案，便對烏魯說道：「是！清除的工作就交給我們了。」

烏魯對她點點頭，又看著將領們調整任務分派防區。

莉雅拉著卡爾退出會議室，又再度跨入神國，他們出現在巴斯卡底下，莉雅擡頭問道：「伊克提爾，你有辦法跟虎人的泰利斯大神聯絡嗎？」

伊克提爾正在指引巴斯卡清除重要星球的汙染，他聞言頭也不回地說道：「您找泰利斯做什麼？他那死腦筋可不好說話。」

莉雅說道：「瓦格特星系也受到汙染，狀況比這裡還嚴重，你說我找他做什麼呢？」

伊克提爾一愣，他想了想搖頭道：「泰利斯不可能交出神國權限的！」

莉雅無奈地道：「那怎麼辦？我們需要他的神國來清除瓦格特星系的汙染。」

「他確實不可能交出神國，但我們可以把他打到服氣，讓他把神國拱手獻出。」卡爾笑嘻嘻地道，他發現莉雅瞪著他，聳聳肩道：「不然怎麼辦？難道我們還有時間慢慢和他談嗎？大人還等著呢！」

伊克提爾也道：「卡爾說得沒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他絕對不肯跟我談的，你可能不知道，前不久我為了追你，只好下重手傷了他，他肯定恨死我了。」

莉雅想到伊克提爾和泰利斯在虛空中的戰鬥，她只知道最後伊克提爾抓住亞克辛，原來他還重傷了泰利斯，他們雙方本來就有宿怨，現在又結下新仇，確實不能期望泰利斯相信他們。

伊克提爾沈默了一下，說道：「談是沒法談的，但是見上一面倒也不困難，我們投影過去叫他出來。」他操縱著神國投影，一下子就讓三人的投影出現在宇宙虛空中，只聽伊克提爾的投影立在宇宙中用感知大吼道：「泰利斯，快滾出來，老子有重要的事找你！」

伊克提爾叫了三次，泰利斯卻沒有任何回應，伊克提爾怒了，又吼道：「泰利斯，你別以為躲在你的烏龜洞我就找不到你，快出來說話，不然我就要把你在當奇星系的破事拿出來和你的信徒討論討論了。」

伊克提爾這麼說，卻把卡爾笑翻了，他指著伊克提爾捧腹笑道：「那些事你還記得啊？」

伊克提爾詭笑道：「泰利斯最恨我提這些破事，他肯定會出來。」

果然，泰利斯虛弱的感知傳過來，他恨聲道：「伊克提爾，我承認我打不過你，你劃下道來吧！」

伊克提爾笑道：「今天不打架了，快過來談談，這麼喊來喊去的，我可不敢保證你的信徒沒人能聽見。」

泰利斯的投影恨恨地浮現出來，他瞪著伊克提爾，又發現卡爾和莉雅，莉雅他是見過的，那時只是一個初入行星級的小女孩，他沒看出莉雅的變化，只是上下打量著卡爾，過了半晌才謹慎地問道：「這位人類…感覺很熟啊…我認識你嗎？」

卡爾笑道：「當然啊，我可是你的老朋友，以前我叫做伊卡爾普洛司特。」

泰利斯驚呆了，他楞了一下才憤怒地叫道：「你騙人，伊卡爾普洛司特早已經殞落了！」

「是殞落了，但又活過來了，雖然換了一個人類的身體，但我的感知沒什麼改變吧？」卡爾笑道

泰利斯絕望了，一個伊克提爾他已經打不過了，現在兩個恆星級強者找上門來，他一雙虎眼瞪著兩個伊卡爾普洛司特發呆，過了半晌才忿忿地道：「老子認栽了，說吧！這次你們要怎麼樣？」他們無數年打來打去，都打出一個章程來了，現在泰利斯主動認輸，要伊克提爾開條件，他好討價還價。

伊克提爾笑道：「這次不是要壓榨你，實在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事關你瓦格特星系的所有信徒，這些事請莉雅跟你談吧。」

他對莉雅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莉雅點點頭，揮手把感知訊息分享給泰利斯，泰利斯懷疑地收下了感知訊息，臉色變得越發沈重，過了半晌，他遲疑地說道：「我知道當奇星系那邊打得亂七八糟的，但這事我不想掺和，那些變異的怪物太強了，現在我的瓦格特星系一切正常，我不相信有什麼汙染連我都感受不到。」

莉雅嘆了一口氣道：「我們只需要暫時借用您的一個神國權限，完成了清除汙染的工作後，您可以把那個權限取消。」

伊克提爾小聲地補充道：「因為必須用到實體投影，所以需要至高權限。」

泰利斯臉色大變，他吼叫道：「不可能，你們這些騙子！」他的投影一閃，消失在虛空中。

伊克提爾撇撇嘴道：「他縮回神國了，怎麼辦呢？」

莉雅和卡爾無奈的對望一眼，卡爾低聲道：「任何一個神都不可能答應這種事。」

莉雅聳聳肩：「實話實說沒辦法了，那就得用些手段。」她想了想，問道：「我們能找到泰利斯的神國嗎？」

伊克提爾瞪著她，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是有可能，他的神國也有物理支點，你打算作什麼？」

莉雅笑道：「帶我們過去吧，我想送他的神國一點禮物。」，卡爾猜到她的想法，「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他忍不住道：「莉雅，你這招真的挺陰損的。」

莉雅拍了他一記，罵道：「說什麼呢？這是為了救他耶！」

伊克提爾也笑了笑，用神力顯示出瓦格特星系的星圖，他尋找了一下，指著一個行星道：「泰理恩星有他的大聖殿，距離這裡最近，我們去那邊吧。」他先把三人實體投影出去，然後帶著兩人瞬移了幾次，進入一個風景優美的行星，出現在一座風格狂野的聖殿中。

他們並沒有隱藏形跡，一進入星球就被發現，等他們出現在這座大聖殿中，一大堆的祭司和衛士很快的把他們包圍起來，無數的法術丟了過來，他們三個毫不在乎地在各種神術攻擊中行走尋找。伊克提爾邊走邊說道：「虎人的神系比較具有攻擊性，所以他們會提供攻擊型的神術，也鼓勵信徒互相戰鬥，跟一般的宗教有很大的區別。」

莉雅點頭理解，一般來說，神明都不希望信徒刻意地去戰鬥，因為和平狀態產生的信仰之力會比較多，所以除了戰鬥系神明之外，很少會鼓勵信徒戰鬥，提供的神術也都是比較溫和的保命類型神術，像虎人神系這樣的作法確實挺少見的。

伊克提爾很快找到神國的物理支點，他用感知大吼道：「泰利斯，你說你感受不到汙染，我們特地來提供你一點汙染的樣本，你好好感受一下這種汙染物質的可怕，假如你覺得你受得了，我們就不管你的事。」

他施展了幾個神術，逆轉了傳送法陣的能量運作，然後對著地上的法陣注入異種能量，忙了一陣之後，他笑道：「這樣保證夠他受的。」

果然，泰利斯沒能撐多久，他就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吼道：「混蛋！混蛋！你對我的神國幹了什麼？」

伊克提爾手一揮，放出隔離護罩，遮蔽了在場凡人的感知，他對泰利斯擠眉弄眼地道：「你也真是的，在信徒面前一點威儀也沒有。」

泰利斯氣壞了，他跳著腳道：「你對我的神國幹了什麼？為什麼我的神國開始崩壞？」

「崩壞？」伊克提爾嚇了一跳，他一點都沒想到異種能量有這麼可怕，居然可以從外部傷害到神國。但他馬上正色道：「我只是對你的神國注入一點異種能量而已，這種異種能量來自黑塔星系那邊的宇宙風暴，被這些異種能量侵襲後，生物就會發生變異，獸潮就是這樣來的，你想想，連你的神國都能崩壞的可怕事物，這個世界的平凡生靈怎麼擋得住？」

泰利斯又急又氣，神國是他的根本，萬一毀損了他也就完了，但把神國的至高權限交出去，也等於把神國交出去，他想來想去，吞吞吐吐地道：「我…我的權限…可不能白給你…我的瓦格特星系…也要加入你們的伊克提爾慈善商會，你必須給我的信徒公平的待遇！」泰利斯說到後來，語氣又羞又怒的，就像是被逼著投降一樣。

莉雅大為訝異，她脫口問道：「你知道什麼是伊克提爾慈善商會嗎？」

泰利斯煩躁地道：「我當然知道啦，那可怕的東西我怎麼可能不清楚？它已經侵蝕我的信仰根基了，我的信徒都想往伊克提爾星域跑！」

莉雅他們離開了一段時間，回來後也沒注意到伊克提爾星域的現況，為什麼伊克提爾慈善商會會變成可怕的東西呢？莉雅見他不像是開玩笑，便正色問道：「那你應該知道伊克提爾慈善商會並不是獨立存在的，它是為伊克提爾慈善基金會提供資金的，用來對整個星域進行慈善事業。」

泰利斯不耐煩地道：「這些我都知道，我已經不反對你們跑來我這邊做慈善事業了，只要你讓我的信徒可以加入伊克提爾慈善商會。」

莉雅看了看卡爾，發現他們都一臉不解，她實在想不到有什麼理由讓泰利斯這麼又羞又怒的，百思不解時，她突然想起要離開前的那次虎人商團的會議，那時虎人明明在商務會談上佔盡了便宜，但那為首的虎人祭司卻為了不能分到伊克提爾慈善商會的好處而揚言發動戰爭，那時她只以為泰利斯想要分潤好處，卻沒想到還有其他理由，現在泰利斯顯然已經無法阻止伊克提爾慈善商會的侵蝕，甚至連伊克提爾慈善基金會的入侵都願意接受了，看來伊克提爾慈善商會帶來的誘惑連虎人的統治階層都承受不了。

但這對莉雅來說是件好事，她也沒什麼拒絕的理由，便正色道：「我同意您的條件，伊克提爾慈善商會和伊克提爾慈善基金會的業務範圍，將會擴展到瓦格特星系，並且將以泰利斯大神之名致力為虎人族群牟取福祉。」

泰利斯訝異地看著莉雅，呆呆地問道：「以我之名？」

莉雅認真地點點頭道：「在瓦格特星系中，泰利斯慈善基金會的慈善業務當然會在泰利斯大神的庇佑下進行。」

泰利斯一臉迷糊地問道：「為什麼？」

莉雅不明白泰利斯在追問什麼，但伊克提爾卻一聽就明白，他扯過泰利斯，嘻笑地道：「泰利斯兄弟，這個我可以慢慢解釋給你聽，我保證該你的好處全都是你的，但你可不可以先把神國權限分享出來啊？我們急著幫你保護你的地盤呢！」

泰利斯看了看伊克提爾，又看了看莉雅，嘟囔地道：「我可不放心你這傢夥。」，他手一揮，把神國的至高權限交給莉雅，莉雅哭笑不得地完成各種感知權限授權和引導後，把權限轉移給卡爾道：「這裡你幫幫忙，我回去跟師父回報。」

卡爾現在已經不那麼排斥成神了，雖然他還是沒這個打算，但暫時持有權限，協助管理一下神國還是沒問題的，只要不吸入神力就沒事了。他點點頭道：「沒問題，我跟泰利斯配合進行，保證一切行動都在他的監督之下。」

莉雅對泰利斯點頭致意，就和伊克提爾瞬移離開，然後透過神國傳送回到費倫星，伊克提爾自去忙碌。莉雅去見烏魯，向他回報瓦格特星系的汙染處理狀況。烏魯得知瓦格特星系也已經開始進行汙染清除，非常高興，便帶著莉雅跨出伊克提爾星域，進入當奇星系的戰線和大禹會合。

老牌宇宙級強者的威力非凡，一下子就從這片遼闊的星系中找到了大禹他們。他一見到大禹就問道：「哪裡有戰鬥？我帶莉雅過去看看！」

大禹分享了一張戰場動態圖給他，指著一些密集的紅點說道：「剛剛這裡被攻擊了，潛入的變異巨獸不少，雖然還可以對付，但有點壓力。」

烏魯點點頭道：「知道了，我們過去看看。」他拉著莉雅一個跨步，瞬間就出現在戰場後方。只見他們的眼前一大片都是體積超級巨大的不知名怪獸，這些小則數萬大則數百萬米長度的怪獸全都能在星空縱橫，有些巨獸甚至還有空間操縱能力，可以帶著其他怪獸進行有序的空間轉移。

莉雅張大嘴巴看著這些體積無比巨大的星空巨獸，實在很難想像人類的強者要如何和他們作戰，在她的想法裡，或許只有宇宙戰艦的主砲才有可能殺滅這種龐大的宇宙巨獸。

烏魯沒有理會莉雅的驚訝，他仔細地觀察著遍佈在宇宙中那些巨大又瘋狂的變異巨獸，問莉雅道：「我看了一些戰鬥視頻，總覺得這邊的變異怪物比起巴布朗山那邊的要厲害多了，至少看起來頗有智慧，你覺得呢？」

被他這麼一說，莉雅回過神來，她也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其實她上次在時空通道中忙來忙去的，並沒有留心觀察過出現在巴布朗山的變異怪物，實在看不出這兩者有什麼差別，但她還是道：「我感受到他們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感知波動，很微弱但是存在。」

烏魯忿忿地罵道：「就知道那傢夥對我們很不滿，它這是報復來著，真是個小氣鬼。」

莉雅不明所以地問道：「誰要報復？」

「還有誰？當然是對面的宇宙啦！我們跑去它那邊，它沒辦法把我們三個排除掉，大概是積了一肚子氣吧，好不容易有搗亂的機會，現在肯定是在發洩。」

莉雅大訝道：「還會這樣啊？」

烏魯點頭道：「嗯∼應該是吧，我跟它猜了無數年的心，對它的心思總有些瞭解。」

莉雅為難地問：「那該怎麼辦呢？您知道怎樣才能讓它不生氣嗎？」

烏魯搔搔頭：「我哪知道啊？算了！你試著能不能把那些感知抽離出來，如果可以，這些怪物就好對付了。」

在烏魯的指點下，莉雅試圖影響那些變異巨獸的感知，她試了又試，那些巨獸們的攜帶的特殊感知都穩固如山，被莉雅這麼一搗亂，戰鬥中的變異巨獸反而感受到危險，他們集結起來，專挑一個點突破，守著那段防線的強者頓時大感壓力，一陣轟轟轟的亂打，差點讓防線被突破了。烏魯見狀連忙提醒道：「你別想要清除那種感知，你敵不過他們的，試著跟他們談談，好好安撫他們，說不定他們就不生氣了。」

莉雅苦惱地道：「他們根本不回應我，我怎麼跟他們談呢？」

烏魯抓抓頭無奈地道：「我也不知道，我跟它糾纏了這麼多年，它也只回應了一次，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莉雅不斷的嘗試，但那些特殊感知似乎打定主意不給面子，巨獸們的攻勢越來越強，逼得大禹帶著後備隊伍衝進去支援，戰況頓時變得更加激烈。那些巨獸靠著體型巨大，橫衝直撞的試圖撕開人類強者的防線，衝進他們守護的星球，而人類強者的感知聯結在一起，合力發動大規模的能量結群一波波的轟炸衝過來的巨獸，又把它們打得在宇宙中翻滾不休，雙方轟轟烈烈的打得不可開交，在人類的戰陣當中，還有一頭超級巨大的長蛇狀生物，在戰陣中不斷縱橫來去，哪裡有危險，他就衝過去解救，那生物頭生開叉的雙角，長長的身體長滿金色的鱗片，腳掌上生著銳利的五爪，他的爪上充斥著強烈又凝聚的能量，巨獸們只要被他遠遠一抓，整個巨大的肉體就會分裂開來，連周圍的空間都一起被撕裂。變異巨獸非常畏懼那頭狂猛的生物，只要他一靠過去，原本瘋狂攻擊的巨獸就會四散逃逸。

那頭生物雖然狂猛，但架不住變異巨獸如潮水般的攻擊，巨獸們繞著那生物鏖戰不休，就是不肯退卻，雙方打到酣處，連大禹都出手參戰，他不知道從哪裡拔出一條黑色的長棍，略一揮動，那長棍就無限延長變大，一條看似普通的鐵棍瞬間就變成了可怕的宇宙兵器。那條長棍或挑或刺或打，還可以扭來扭去的變形，挨近長棍周邊幾光年的變異巨獸都被籠罩在長棍的神威之下，不斷的被長棍圈殺消滅。

第41章 獸潮2
就在這個混戰的時候，人類強者的防線後方突然騰起幾道強大的感知波紋，那種狂暴的感知是屬於變異巨獸的，泡在高濃度的變異物質中這麼久，當奇星系終於開始產生自己的變異巨獸，那些狂暴感知一發不可收拾，就像是細雨下的湖面一樣，漾起一圈圈的感知波紋，漸漸的，細雨慢慢變成驟雨，又變成暴雨，整個當奇星系戰線附近的星球都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變異感知。

烏魯嘆道：「糟糕…最壞的狀況發生了，這個當奇星系，只怕也要完蛋了。」

大禹收起長棍瞬移過來，苦惱地叫道：「三清大人，遍地都是敵人，這…該如何收拾？」

烏魯搖頭道：「無法收拾了，這種狀況我早就說過，整個星系的變異狀況會沸騰起來，我們根本無從應付，唯一的方法就是撤守，把防線移到後方的瓦格特星系，然後你我聯手，先撕開一條空間裂縫阻擋他們，護著隊伍撤退，等這些變異獸人的狀況穩定下來，我們再設法一一把他們清除，不然我們會陷入腹背受敵的窘境。」

「可是…這不表示我們棄守了當奇星系嗎？」大禹遲疑地問

烏魯無奈地道：「唉…還能怎樣呢？噴發的狀況拖太久了，一時難以收拾啊…」

他們兩人討論著當奇星系的數千億人口的命運，莉雅卻感受到那股特別的感知越來越強大，原本分散各處的奇特感知漸漸擰成一股，他們充滿了憤怒，四處嘶吼衝突，那些感知所到之處，那邊就爆發出變異的感知波紋，那感知看來可怕，但莉雅卻從這些感知中察覺到一絲的絕望和無奈，她覺得很怪異，這些狂暴的感知明明帶著壓倒性的優勢，為什麼會感到如此絕望呢？

莉雅疑惑不解的時候，遠方突然漾起一道柔和的波紋，那不是感知波紋，而是一種混合著空間、時間、物質和生命的法則震動，許多不同的導引線都微微地震動起來，如果不是莉雅對導引線的親和力太高，根本感受不到這波的法則異常。

正在和大禹爭論的烏魯突然擡起頭來，他感受了一會兒，嘆道：「來了，我們的宇宙開始壓制這些入侵者了，但就算有宇宙的壓制，這個星系還是保不住了，大禹，你要下定決心，我們的背後有這個無垠的宇宙做後盾，我們不可能會輸的，但也不可能完全不付出代價！」

莉雅觀察到兩波宇宙法則的衝突，剛剛還表現得無比強大的異種感知突然被壓制下去，他們不斷的憤怒狂吼，但根本抵擋不住整個宇宙法則的壓制，那些感知緩緩地冒出了星星點點的感知碎片，在感知的觀察下，就像是著火焚燒一樣，顯示他們正在被這個宇宙湮滅，看這態勢，這些入侵的異種感知絕對會被這個宇宙清除，但只要異種感知堅持不放棄，那時間或許得花上千萬年。

被宇宙攻擊壓制的異種感知更加憤怒絕望，他們不再狂暴衝突，漸漸凝聚起來，在他們的控制下，那些狂暴巨獸也收縮了攻勢聚集起來，他們一起浮在宇宙間發出狂吼，開始列出有序的陣形。

「完蛋了，他們要強行突破了！你的人擋得住嗎？」烏魯大驚叫道

大禹臉色大變，他緊急用感知發佈出退避的命令，那些收到命令的黑洞級強者紛紛帶著手下的恆星級強者發動超遠距瞬移離開，連那頭長蛇狀生物都發動瞬移離開，強者們逃得飛快，但巨獸們卻沒有停止聚集，看著那些如山如海般的巨獸，大禹反而沈著下來，他嘆了一口氣，臉上又浮現出堅毅的表情，沈聲說道：「這是我的罪孽啊，我願意一肩扛下，天地啊，我願意接受您的任何懲罰。」他轉頭對烏魯道：「大人，由我來撕開空間裂縫吧，這是我的罪孽，我願意一肩承擔。」

烏魯搖頭道：「你一個人哪裡夠力，這可不是一個小裂縫…我跟你一起吧…」

他們兩個宇宙級強者正打算合力撕開一道橫亙星系的空間裂縫，莉雅感受到了法則開始在兩人身上逆行，她知道宇宙法則不允許兩人接下來的行為，她心中大急，突然叫道：「先別動手，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烏魯罵道：「臭丫頭，有方法快點拿出來啊∼」

「喝！」莉雅一聲低喝，她的感知翻騰起來，突然像沸騰的煙霧一樣向外爆散，一條條的感知線條激射而出，那些感知線條轉眼就飛出一段行星尺度的距離， 莉雅又一聲低喝，已經停止飛行的線條紛紛炸出分枝，無數的感知線條頓時結成一張覆蓋天地的大網，每條感知線條中，都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法則在震盪著，那些結成網結之處震動了一番之後，又會噴射出新的線條，在不斷的急速噴射中，一張大網漸漸形成。

大禹瞪著那張大網，知道那是行星魔網張開的景象，只是行星魔網會包覆星球，在這片宇宙虛空中，這面感知魔網要包覆什麼呢？

他疑惑的同時，只聽烏魯讚道：「好個聰明丫頭！不愧是老頭子帶出來的徒弟。」

莉雅的感知網絡越織越大，就算她的感知成長了不少，比起在費倫星時強大許多，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她強忍著感知過度擴張的暈眩感，持續的編織巨網，過了許久，烏魯的手搭住她的肩，一股強大的能量支援過來，烏魯的蒼老聲音笑道：「再支持一下，差不多了，等一下發力的時候和緩一點，這片宇宙在幫助你了，你要好好跟他配合。」

在烏魯的提醒下，莉雅果然感受到自己發散結成的感知網上有許多細微的能量和感知在流動，他們正在幫她穩固她那不甚結實的感知網。那些感知模式非常類似那些入侵的變異感知，但雙方的本質卻完全不同，顯然是同類但卻相異的感知。

當莉雅準備的差不多時，那些集結的變異巨獸也整隊得差不多了，在他們的前方，大量的變異感知聚集結成了一頭虛無的巨獸，那肉眼不可見的感知巨獸昂首發出一波感知狂吼，所有的巨獸也隨著他發出巨吼，頓時這片宇宙空間全都震盪起來，而在當奇星系，所有感受到這波感知吼聲的變異巨獸也都應和地吼叫起來，整個當奇星系的瘋狂戰意頓時如同沸騰一樣。

那變異感知巨獸吼畢，他一馬當先地飛奔而出，踏著虛空，領著無邊無際的變異巨獸戰陣，向當奇星系衝了過來，他們的變異感知結合在一起，給這片空間帶來龐大的壓力，巨獸群奔馳過之處，空間被劃開來，無數的空間亂流噴發出來，散發出更多的詭異能量和感知。

「快出手吧，它正在試圖攪亂這方空間，以免自己太早被湮滅，再拖下去就不好對付了。」烏魯提醒道

莉雅強迫自己從漫無目的的感知發散中勉強清醒過來，她強打起昏沈的精神，震動整個感知網，發出強烈的感知波紋喊道：「住手，來我這裡，我帶你們回家！」

那變異感知巨獸轉頭向她望了過來，卻沒有改變奔馳的方向，莉雅知道它不肯相信自己，便把已經準備好的感知網撒了出去，那張大網或許可以覆蓋幾個行星，但卻覆蓋不了這片星空，但莉雅把它撒出去的時候，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突然跳上莉雅的心頭，她操控那張感知網的感知突然一陣扭動，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散發開來，在感知網上流動的奇特感知和能量突然一張，把那網在空間中伸展開來，迎著變異獸群罩了上去。

那網變得無比巨大，每一個感知網格都足以容納一個恆星系，而且還在不斷張大，那些變異巨獸試圖穿過空蕩蕩的網格，但卻被網格推了回來，就好像有一片無形的屏障把它們擋了回去，那些被感知網困縛變異巨獸怒吼不已，不斷的衝擊著那張無形的大網。

一旁觀看的大禹和烏魯瞪大了眼睛，大禹更失聲叫道：「這…這是什麼？」

「領域！天啊！怎麼會這麼大範圍？」烏魯不可置信地叫道

「幾乎到達星系的尺度了…」大禹喃喃嘆道

「而且威力一點都不小…這是獨特的自有領域！小莉雅的自有領域！太好了！」烏魯高興地叫道

在他們的驚嘆聲中，那頭變異感知巨獸昂著頭，並沒有像其他巨獸一樣一頭撞進感知網中，而是懸停在亂紛紛的變異巨獸群之上，它散發著感知火焰的雙眼注視著無形的感知網格，發現那網格上有自己熟悉的氣息，它遲疑了一陣，開始緩步走向莉雅的感知網，它的速度似緩實疾，幾步就跨越虛空，一頭撞進了感知網中，只見整張感知網緩緩震動，同時發出火焰和光芒，兩種截然不同的感知力量在對抗衝突著，莉雅透過感知高聲叫道：「我承諾帶你回家，相信我，你的母親願意相信我，你也可以相信我，乖，別反抗，讓我送你回家！」

那頭變異感知巨獸身上燃燒著感知火焰，無數的能量閃電像一環環的枷鎖一樣束縛著它，它發出一聲哀鳴，奮力地掙扎著，但感知網緊緊的黏住它，讓它像是一隻撞上蛛網的昆蟲一樣，那巨獸掙扎了幾下，開始變得順服，它沒辦法對抗整個宇宙的壓力，似乎決定相信莉雅真的能帶它回家，只見他身上的閃電漸漸退去，枷鎖紛紛脫落，光芒在它身上變得更加耀眼，那巨獸輕吼了一聲，如同一個初生的新星，在莉雅的感知網上點燃起來，它的光芒逐漸在感知網上擴散蔓延，讓整張感知網都亮了起來，而那虛幻的感知巨獸的光芒卻黯淡下去，他越縮越小，沒過多久，那巨獸就消失在感知網上。

「幹得好！超棒超厲害的領域！」烏魯大讚道，「別放鬆，繼續收拾那些變異巨獸，順便把這附近的變異物質清除一些！」

莉雅被烏魯一陣指使，勉力移動著整面超級巨大的感知網，就好像拖動著一個漁穫滿滿的漁網，那些被網住的變異巨獸失去了首領，他們似乎變得慌亂失措，再也不能形成有序的攻勢，只能在感知網上左衝右突，他們的身上出現閃電，只見一陣金光亂閃，一些巨獸脫網而出，他們轉頭朝向黑塔星系逃去，閃電金光就像是漫天星斗一樣在網中閃耀蔓延，被金光圍繞過的巨獸紛紛脫網而出，慌亂地逃入黑塔星系。

「哇！這樣也行？」烏魯哈哈大笑道，他意外極了，原本以為這個宇宙會殺滅這些變異的生物，沒想到莉雅居然調動身上的道德金光，把這些變異巨獸身上的變異物質清掃乾淨，所有的變異物質和能量全都被吸入感知巨網，而那些恢復理智的巨獸卻被巨網釋放，衝入了黑塔星系中，這些符合這個宇宙法則的巨獸將會代表這個宇宙和黑塔星系的變異巨獸戰鬥，肯定可以大大削弱變異巨獸的戰力。

烏魯對愣住的大禹叫道：「別發楞了，機不可失，快點把你的手下叫回來，我們跟著這些巨獸的後面清理黑塔星系！或許可以多少挽救一些生命。」，他又對莉雅叫道：「撐著點，你先用這張網把當奇星系清理一遍，然後趕快過來幫我們的忙！」

「可是…師父…我好累喔…」莉雅可憐兮兮地道

「累個屁，這些全都是善功啊，你這丫頭捨得，我老人家可捨不得，你給我撐著點！」烏魯一面罵，一面幫著把能量和道德金光灌入莉雅的感知網中，大禹見狀也過來幫忙，一面透過感知對撤退的手下重新發佈命令。

有了烏魯和大禹兩個強者的協助，莉雅精神大振，他們聯手操縱著感知網清理當奇星系新產生的變異巨獸，同時清理著星系中的變異物質，等到部隊又聚集起來，大禹和烏魯指揮著部隊出發，追著逃走的巨獸殺入黑塔星系，只留下莉雅繼續在這邊做苦工。

莉雅在當奇星系停留了十來天，把這裡的變異物質濃度降低之後，又被烏魯催著進入黑塔星系，她張著感知巨網，像一支超級大掃把一樣，逮到變異物質或能量就吸進網中，這麼十幾天下來，被她吸收的變異物質少說也有成千上萬噸了，但這些東西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感知網還是感知網，莉雅也沒有發胖的跡象，那些物質就這麼消失無蹤。

莉雅趕到黑塔星系的戰場時，發現諸強者們駕馭著恢復理智的巨獸和盤踞在黑塔星的變異巨獸們交戰，烏魯學著莉雅的方法，張開感知網清理著黑塔星附近的變異物質，但他的感知網的大小和清除效率跟莉雅完全不能比，只是聊勝於無而已，儘管如此，他的感知網仍然是對付變異巨獸的一大殺器，只要有太過強大的變異巨獸，他老人家的感知網撒過去，道德金光一陣亂閃，那巨獸不是服了就是死了，幾次下來，所有參戰的強者無不對這位傳說中的老前輩心服口服，烏魯更是得意洋洋。

這份得意持續到莉雅進入戰場為止，莉雅那面幾乎能夠籠罩整個星系的感知網領域讓所有強者無言，他們只能敬畏地感受著網上流動的無量感知和能量，然後感受著那張網所布下的超大領域清除那些他們無法對付的異種物質，順便把捕獲的變異巨獸恢復正常，於是整個戰線就跟著莉雅的巨網持續推進，強者們從戰鬥的主力變成打聽變異巨獸行蹤的斥候，然後又轉職成救難人員，他們進入各大星球，去查探星球的受災狀況，並且引領隨之而來的救護人員進入星球救災。

這波獸潮造成的損害很大，每個生命星球幾乎都被當作獸巢，無數的生命不是變異就是被吞噬，星球上十室九空，躲藏得當而殘存下來的人民不到一成，隨著巨網推進，無數變異過的生命型態被淨化，但他們的變異無法恢復，一時之間，各種變異過的生物在各星球上掙扎求存，黑塔星系原本是萬古聯盟的領域，黑塔星更是一個軍事重鎮，一直跟人類聯盟的當奇星系交戰，但現在經歷了這波獸潮，萬古聯盟的駐軍崩潰，反而需要人類聯盟的援助。

首先進駐當奇星和黑塔星的，不是人類聯盟的軍隊，而是來自伊克提爾星域的伊克提爾慈善基金會，他們從費倫星帶著物資出發，在瓦格特星系的泰格星中轉後，進入當奇星系，又分出一支隊伍，進入黑塔星系，這些衝進第一線救災的人都是莉雅的老熟人，伊克提爾教會的大祭司查加和凱羅大治療師分別帶著物資和醫療團隊來跟莉雅會合，費倫星的凡康諾國王陛下特別派遣他的家臣米諾迪司協調物資的後續供應，保證物資源源不絕，熊人的音樂之神魯伯特帶領著許多基金會的志工分頭進入各星球的災區去收容災民，在這波救災行動中，連虎人之神泰利斯都有行動，他在卡爾的鼓動下，帶領著他新組成的泰利斯慈善基金會，也跟著魯伯特投入救災，泰利斯雖然魯直，但當然不是個笨蛋，這種撈取善功又沒有危險的好事，要多少年才會遇到一次呢？

莉雅他們在黑塔星又停留了二十來天，直到探索隊伍發現黑塔星系外的空間裂縫出現了一個狹小的缺口，那是脆弱的破碎空間自然彌合後產生的半穩定空間，許多變異巨獸從這個缺口逃出黑塔星系，向更遠處的雙環星系而去，逃走的變異巨獸雖然不少，但烏魯卻覺得他們很快就會被宇宙法則磨滅，不用再冒著和萬古聯盟開戰的危險窮追不捨了，他找到莉雅說道：「我們該回去了，卡爾和伊克提爾那邊的汙染也清除得差不多了，我們最好趕快把收集的異種物質和感知送回去，徹底完結這次兩個宇宙的交鋒。」

莉雅完全同意，她撐著這面感知巨網，早就疲憊不堪了，雖然這次行動對她的感知鍛鍊很有幫助，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聽到老師終於恩準她休息了，高興地把感知網收了回來，只是這網已經擴散得太大了，網中又包含有雙方宇宙的感知和能量，她根本沒辦法收回來，本來她還想要像結成魔網一樣把這面感知網和她的連接切斷，但烏魯反對這種浪費的行為，切斷後的魔網有星球感知形成自然之靈來控制維護，莉雅的宇宙魔網切斷了誰來管呢？更何況莉雅的領域該怎麼切斷呢？

烏魯想來想去，又教了莉雅一連串的新導引線，讓她試著把魔網和她的時空通道合在一起，沒想到這個方法很有效，魔網飛快地鑽入時空通道中，魔網上的兩種宇宙感知涇渭分明的自動分開，中間隔著時空漩渦，分別佔據了通道的兩端，有了通道的幫助，莉雅的壓力大減，整個人也放鬆下來，忙了一個多月後，總算有時間歇息了。

烏魯帶著累壞的莉雅趕路離開黑塔星系，先去瓦格特星系接了卡爾，又去伊克提爾星域接了伊克提爾，然後才通過費倫星的大挪移陣，秘密地回到伊卡爾的領域，在伊卡爾奇點的幫助下，他們進入通道，回到另一個宇宙。

第42章 傳承1

當莉雅他們穿過時空漩渦，回到另一個宇宙時，他們出現在原本的地下封印法陣，這座被荒廢的封印法陣的陣法石柱已經被取走了，也沒有人繼續守護這座法陣，整個洞穴空間黑漆漆的，當他們一出現在這漆黑的地底洞穴中時，虛空中亮起了點點星光，無數的感知和能量從四人的身上騰起，那是他們帶回來的感知和能量，它們屬於這個宇宙，自然會由宇宙回收。

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越來越強，尤其是莉雅，幾乎成了一個明亮的太陽，在光芒中，烏魯伸出手接觸著在他眼前顯現的宇宙法則，感動得不能自己，經過無數歲月的的努力，他終於獲得這方宇宙的認可，這不僅表示他的能力恢復，同時也表示他堅持無數年的道路沒有錯誤，他的道終究勝過其他人，證明是一條正確可行的正道。

烏魯感動的時候，一個黑影浮現出來，無名也看著在烏魯身週繚繞變幻的法則線條，他嘆了一口氣道：「你贏了！你確實贏了！這次我心服口服。」

烏魯對他彎腰致意，笑道：「我們都贏了，我的兄弟，更寬廣的宇宙大道向我們敞開，這個世界比我們能想像的還要華麗精彩，現在我知道，我們只是井底之蛙，真正的宇宙絕對不止於此，我很懷疑師父早就通過這個階段，走得比我們更遠了。」

無名無聲地笑笑：「謝啦，我的兄弟，你不用這樣鼓勵我，這些年我可累壞了，我想先回本源宇宙休息一陣，再考慮追尋師父的腳步。」

烏魯哈哈大笑道：「君子所見略同，我這把老骨頭也得休息一陣了。」

他笑了一陣，又正色問道：「狀況怎樣？我沒有太晚回來吧？」

無名毫無表情地道：「還好，一切都很好，高特人還在掙扎，但誰都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很好！沒有意外的人介入吧？」

「誰敢呢？」無名傲然道

烏魯哈哈一笑，指著不可逼視的莉雅道：「以後就讓她接替你的位置吧，你可以放心休假了。」

無名望向莉雅，很難得的顯現出一種驚訝的情緒，他喃喃地道：「你這徒弟是怎麼了？感覺很詭異啊∼她現在是黑洞級還是宇宙級？怎麼法則在她身上亂成一團，但卻…亂中有序…」

烏魯嘿嘿地笑著，高興地道：「她現在離黑洞級還有一線，但是兩邊的宇宙都認可她了，現在她可承受著兩個宇宙的關愛呢，你看她身上的兩種法則共容共存，在你我眼中有些亂，但卻是最好的狀態，再讓她修練一段時間，你我就得甘拜下風了。」

「變態！」無名喃喃罵道

烏魯瞪著他道：「喝！你罵我家的小美女？怎麼？不想收她為徒嗎？」

無名虛無的雙眼盯著烏魯，卻沒有說話。

烏魯笑道：「我徒兒不就是你徒兒嗎？你擅長戰鬥，戰鬥部分就交給你了。」

無名點點頭道：「好個老頭，算我欠你一次。」

烏魯滿臉笑意地道：「是啊，滿身的功德啊，沾一點就受用不盡了，我們都跟著沾光啊。」

無名沈默不語，過了良久才嘆道：「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洗去我這身罪孽。」

烏魯安慰他道：「別放棄，我感受到天道的變化，我們都將慢慢的脫出劫難，必然會否極泰來，這種感覺，強烈到連占卜都不需要，你看我和元始，脫劫重生更進一步啊，你的好日子也不遠了。」

無名點點頭，精神似乎振奮了許多，不再是那副人畜勿近的嚴肅模樣，他說道：「好！這次人類應該不會出問題了，既然你指定莉雅來接我的擔子，我也不用留在這裡了，等你們準備好，我就跟你們回去吧，我想，我該閉關一段時間，好好反省我的道路，找出更適合我的道。」

烏魯欣慰地點頭：「如此甚好！」

他們兩人站在殘破的法陣中，看著莉雅他們發散能量和感知，無數的法則線條倏起倏滅，但在兩位宇宙級強者眼中，一切都不再是秘密，他們看得入神，不知道過了多久，伊克提爾首先醒了過來，他感覺身心完全不同了，只覺得無限歡喜，烏魯指著莉雅和卡爾，說道：「別說話，抓緊機會繼續看，看多少算多少。」

伊克提爾對他致謝，轉頭去看卡爾的狀況，他挑卡爾觀摩是個正確的選擇，因為他和卡爾同出一源，卡爾走得比他更遠，觀摩卡爾的道路，對他會有最直接的幫助。

又過了一陣，卡爾也醒了過來，不用烏魯的指點，他也靜心觀察莉雅周圍的規則線條，四人圍著莉雅邊看邊說，互相交換體悟法則的心得，雖然說是交換，但主要是烏魯和無名在討論，伊克提爾在一旁邊聽邊問，而卡爾始終沈默不語，閉著眼睛似睡非睡的。他們跟著烏魯這麼久了，烏魯很少跟他們談起法則方面的想法，主要是烏魯並不確定自己的堅持是否正確，現在一切明朗了，他也不再藏私，把所猜想的一切和無名交流，也不禁止伊克提爾記錄發問。

他們在談論時，卡爾只是閉著眼睛側耳傾聽，安靜得就像睡著一樣，伊克提爾則一面聽一面記錄，不時對自己不解之處提出疑問，有時為了紀錄的用字是否精確，還會反覆請烏魯確認，烏魯看他記錄得興趣盎然，反而忽略了體會大道，不禁搖頭嘆息，但這也沒辦法，伊克提爾一向喜歡尋章摘句，他的性格如此，烏魯也無法可管。

他們高興的討論聲把迷迷糊糊的莉雅吵醒了，她沈迷在大道的期間封閉了六識，現在與大道交流得差不多了，雖然帶回來的感知和物質還沒釋放完畢，她也很自然地醒來，在這一瞬間，她覺得世間的一切都清晰無比，所有法則的導引線條都如此自然，直到這一刻，她眼中滿世界紊亂的線條才真正完全消失，重新回復成一個完美、嚴謹又自然的世界，這個世界的法則運轉如此流暢，讓人感覺到無比舒適，一切渾然天成，絲毫看不出法則契合的痕跡，能量與物質如此交會，有生與無生循環不休，這就是大道，這就是自然，這就是宇宙。

帶著如此的明悟，莉雅聽著三人你來我往的討論，她可以感到他們有些想法還有謬誤，烏魯和無名卻絲毫沒有察覺，卡爾雖然豎起耳朵，心卻不在這裡，他的意識還在自然萬物中遊移，而伊克提爾不時露出得聞大道的喜悅，他的心卻離大道越來越遠，莉雅知道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人人自有緣法，只要稟持真心努力不懈，就算有時繞了遠路，終究還是會朝向大道邁進。

莉雅的感知隨著自然遊移，她想到了諾蘭，她的意識便出現在史坎布雷城，諾蘭正坐在冒險者之家和一些人談話，她看起來已近中年，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些許痕跡，這使得她的氣質更加沈穩凝重，顯然已經完全有了自己的方向。莉雅一笑，又想到戴妮雅，她的視角一轉，一個正拿著掃把掃地的美麗少女擡起頭來，叉著腰瞪了她一眼，用清脆明亮的聲音抱怨道：「你還知道回來啊？你把我丟在這裡算什麼？你這個小騙子！」

莉雅對她苦笑道：「對不起啊，我真的有點忙，回去辦了一點事，這裡的時間過得好快啊∼」

這個叫做悠妮的少女擺擺手笑道：「跟你開玩笑呢，你現在看起來好強喔，我似乎比不上你了，有什麼秘訣？跟我分享一下吧！」

莉雅對她笑道：「很簡單啊，找個好師父，然後該吃飯就吃飯，該睡覺就睡覺。」

悠妮拿起掃把作勢打她，佯怒道：「滾！還騙我。」

莉雅哈哈地溜走了，只留下一串笑聲。

莉雅的感知在這個世界飛行，她把她曾經去過的幾個都市都看了一遍，這片大陸似乎變得更有序了，雖然怪物還在出現，但沒有以前那麼嚴重，在冒險者公會的幫助下，冒險者們的待遇大幅提昇，各地的孤兒也得到照顧和訓練，這片大陸獲得休生養息，但戰神哈瑪卻不想看見這種狀態，他正鼓動亞伯里亞王室再度發動東征，整個大陸內部穩定了，對外的戰鼓卻又響了起來。

莉雅憂心忡忡的時候，只聽烏魯的聲音說道：「你管不了那麼多的，我們應該相信人們能自己解決問題。」

莉雅回神，發現烏魯和無名的感知陪著她，烏魯的感知一退，莉雅也跟著他們退回地下洞穴，烏魯指著無名道：「他是你的二師父靈寶，在我們的宇宙，人們尊稱他為靈寶天尊，在我們三兄弟中，靈寶的戰力最強，但殺孽也最重，你以後可以跟他學習戰鬥之道，來，叫二師父！」

莉雅向靈寶躬身道：「徒兒拜見二師父！」

靈寶點點頭道：「很好，無名這個化身，只是為了方便我在這個宇宙活動而已，現在回歸的道路通暢，我得回返本源宇宙去靜思大道，無名這個身份就交給你了，接下來，你必須好好守護這個世界的人類，讓他們能擁有自己的未來。」

「是！」莉雅躬身領命。

無名手一揮，把許多關於無名的資料透過感知傳遞給莉雅，同時也傳過來各種戰鬥和法寶修練之道，靈寶之所以取了這個道號，是因為他在科技和製器方面有特長，擅長化廢為寶，煉製各種戰鬥和輔助道具，這方面的知識，他也一併傳給了莉雅。

等莉雅接受了靈寶的傳承，烏魯又道：「我是你的大師父，一向自稱道德老人，在我們的宇宙，人們稱呼我道德天尊，因為我總是這副老態，他們有時也稱我太上老君，我所會的已經完全傳承給你了，那就是法則體悟之道。」

「是！謝謝大師父！」莉雅躬身感謝

烏魯點點頭繼續道：「你的三師父你見過了，就是曾經躲在你身上的元始，在我們的宇宙，人們尊稱他元始天尊，他擅長管理，我們建立的宗教都是他在管的，他跟你的個性比較貼近，你一定會喜歡他的，這次他受了重傷，只怕要修養好長一段時間，短時間你是見不到他了。」烏魯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們三個同出一源，都是鴻均老祖的弟子，你的師祖鴻均老祖是前代宇宙的倖存者，他在宇宙初創時在我們的宇宙重生，在宇宙中留下傳承後，已經出發前去尋找天外天、界中界，我們到現在仍然無法體悟他老人家留下的隻字片語，等你登上宇宙級，我會代師傳法給你，希望你能追隨師祖的腳步，前去助師祖一臂之力。」

「是！」莉雅肅然應道

烏魯收起了傳法時的嚴肅姿態，笑道：「行啦，你既然得到了靈寶的傳承，就現學現賣練出一個分身來替代無名，然後跟我們一同返回本源宇宙吧，我們還得繼續幫大禹收拾殘局呢。」

莉雅點點頭，開始從傳承中尋找煉製分身之道，很快她就找到了，分身的煉製首先就是必須分化感知，然後連能量體都要切分開來，這個方法對別人肯定很難，但對她卻非常容易，因為她本來就容納了兩個宇宙的物質和感知，她只要把兩個宇宙的物質各自分離純化，就可以各得到一副符合雙方法則的完整身體，莉雅如法炮製，沒過多久，她就分離成兩個形體，一個渾身如同一團迷霧，一個美麗動人，那團迷霧一陣扭曲，變成了一個黑衣人，就跟眼前的無名一模一樣。

烏魯點頭對一直忙著記錄的伊克提爾笑道：「你看，這就是會者不難，如果是你，只怕再修練個數千年也練不出這樣的分身。」

伊克提爾反射式的點頭同意，烏魯見他還是不解，只好暗自一嘆，拿出他在卡爾那裡搶來的木盒子，交給莉雅的無名分身道：「你也知道這盒子是個寶物，但卡爾的想法不能發揮它真正的效果，在這個宇宙中它也不再無懈可擊，需要你把它重新煉製一遍，這就當作是你的練習題了。你在靈寶的傳承裡面找一找，把須彌納芥子的收納方法煉入這盒子原有的空間中，練成後，把這盒子送進時空漩渦中讓法則溫養，你看看會發生什麼事情。」

莉雅的無名分身接過盒子，有點無奈地問道：「師父，可以給點提示嗎？這樣打啞謎很討厭耶！」

烏魯哈哈大笑道：「好！我提示一下，這東西練成後其中的空間層層疊疊，既有神力結晶固封感知，又有時間法則重重困鎖，相信這宇宙應該沒有任何大能者可以脫出這個小盒子的囚禁，這是最可怕的封印神器啊！我不是把元始放在裡面溫養嗎？如果不是靠這個盒子的守護，他殘破的感知怎麼可能穿過時空漩渦？這些感知若沒有收回來，光憑他逃回那邊的宇宙的一點感知結晶，只怕要恢復還遙遙無期呢！這東西連時間都奈它不得，拿去做個小型神國簡直是暴殄天物！」

莉雅大喜，她珍而重之的把盒子收了起來，烏魯的言外之意她當然也聽出來了，至不濟也可以幫做儲物空間啊！無窮無盡的牢獄中空出一間來，也挺夠用的了。

靈寶也叮嚀道：「我的武器墜落在史坎布雷城，我受到天地壓制，在這片宇宙是不可能再使用它了，但也沒辦法把它帶走，你學學傳承中的萬妙如意經，就可以知道操縱它的方法，有了萬妙如意和這個困仙盒，只要你運用得妙，相信這片天地再也沒人能為難你。」

「萬妙如意？」莉雅搜尋了中的各種經典，一下子就看到這部「萬妙如意經」，她才一接觸，就驚嘆道：「哇！這麼巨大的武器？這不算戰艦嗎？」

烏魯呵呵笑道：「你愛怎麼算就怎麼算！你也不是沒見過大禹使用定海神針，那東西不變態嗎？萬妙如意可是你靈寶師父的成名兵器，只是暫時借你用用而已，以後要還的，知道嗎？」

莉雅得了一個超級大寶貝，雖然只是暫時借用，但這方天地的時間流速比本源宇宙快多了，這個暫時可能會很久很久。她高興地笑著道：「是！」

烏魯點點頭，大聲說道：「好了，打開通道送我們回去吧，記得有空幫我照顧村子啊，那些村民們可給了你不少幫助呢。」

莉雅點頭應了，揮手放出通道，烏魯和無名同時對空中作揖道別道：「老朋友，我們要走了，相處了這麼多年，感謝你無言的指點，這次你到我們那邊看過，相信你也瞭解了我們那邊的宇宙也是很嚴謹的，並不會一味給你帶來危害，這條通道既然交給你信賴的人管理，未來我們會有一些後輩過來跟你學習，希望你能對他們高擡貴手，多多給他們指點，感謝了∼」兩人誠心的與這方宇宙告別，然後和莉雅他們一同跨空而去。

第42章 傳承2
他們離開後，那時空通道又隱沒在虛空中，諾大的地下洞穴，只剩下一個死氣活樣的無名，莉雅的無名分身心中想道：「我該關注一下姜姐和亞克辛的狀況，如果他們完成任務，我也該把他們送回去了，對了！二師父把他的究極法寶留給我了，嘿嘿，我趕緊去看看，那個矗立在史坎布雷城的巨大寶物真的那麼神奇嗎？」她一個瞬移，也從洞穴消失了。

莉雅一行人一回到本源宇宙，靈寶天尊就跨出伊卡爾的領域，回到自己的上清天，那是他的本我宇宙，相當於修神者的神國，烏魯交代了卡爾幾句，讓他好好注意幾個星系的汙染清除狀況，也帶著莉雅回到他的太清天，只剩下卡爾和伊克提爾留在伊卡爾的領域。

伊克提爾看著卡爾，他現在感受到和卡爾的差距又拉開來了，眼前的卡爾如同當年的伊卡爾普洛司特，依舊是他那個不可逾越的主人，他想了想，吞吞吐吐地問道：「你…卡爾…我…你打算…呃…怎麼處理我？」

卡爾還沈浸在與萬物同遊的混融感覺中，他直覺的答道：「處理什麼？你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啊∼」

卡爾簡單的一句話，對伊克提爾來說卻有很多種解釋方式，他遲疑了一番，小心地追問道：「所以…我回伊克提爾星域，你不打算合併我？」

卡爾搖頭道：「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現在的你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就像是烏魯大人的兩位兄弟一樣，我沒有權力合併你，你有你的生活和想法，我不會干涉你，有什麼需要就來找我幫忙，我們畢竟是兄弟，不是嗎？」

伊克提爾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高興地笑了起來，他被伊卡爾普洛司特的沈重壓力壓制了無數年月，現在終於能放下了，他點點頭贊同地道：「沒錯，兄弟！你是大哥，得多照顧我這個不成材的弟弟啊。」

卡爾拍拍他笑道：「哪需要我照顧啊？你想要有成就，就緊跟著莉雅的腳步走，好處少不了你的，這次我們不就撈了不少嗎？哈哈∼來！我送你回伊克提爾星域吧。」

卡爾帶著伊克提爾進入奇點，透過奇點的第十道規則，瞬間傳送到伊克提爾星域的費倫星。卡爾跟伊克提爾道別，透過神國投影，進入瓦格特星系去找泰利斯，繼續處理變異物質的清除不提。

莉雅跟著烏魯進入太清天，雖然烏魯跟她解釋過這裡只不過是類似神國的一個空間，但莉雅一路看來，卻發現這個太清天跟她所見過的神國有很大的差異，最大的不同就是太清天中有著自有生命，他們一路經過了許多綠意盎然的生命星球，雖然星球上只有平凡的花草樹木、蟲魚鳥獸，沒有發現任何類似人類的高等智慧生命發展出文明，但還是非常像真實的世界，跟伊克提爾那個總是假假的神國天差地遠。

莉雅忍不住問道：「師父，這個太清天…真的很像真的世界耶…」

烏魯一面在星球間瞬移趕路，一面說道：「誰說不是啊，這本來就是一個真實世界，這是我們宇宙中的微型宇宙，我這個太清天也不算小了，但比起本源宇宙，嘿嘿，還是不能比啊∼」

莉雅看了看，又問道：「您怎麼不用神國傳送呢？老是這樣瞬移，不是很奇怪嗎？」

烏魯笑道：「哪有什麼神國傳送？我又不修神，以前我倒是建立了不少挪移陣，但是我這趟出門太久，挪移陣沒人維護，全都自動封閉了，嘿嘿…幾億年啊，滄海桑田的，有什麼技術能支撐這麼久嗎？」

莉雅訝道：「您就這麼把您的世界丟下幾億年，沒關係嗎？」

「有什麼關係嗎？生物們還不是自己過得挺好的。」烏魯聳聳肩

莉雅點點頭，問道：「您這裡沒有智慧生命…」

「我不想搞那種煩人的東西，成天吵個不停，煩都煩死了，幸好我沒弄，不然這麼幾億年沒人管，我的太清天還不烏煙瘴氣的。」

莉雅想了想，試探地問道：「所以…是可以養，只是您不想養而已，是嗎？」

烏魯又完成一個超長距離瞬移，到達了一個風景優美的星球，他和莉雅站在一座冰雪覆蓋的山峰上，他毫不在意那些狂吹的風，神色自在地道：「當然啦，人啊…丟哪裡都可以生存，不會很難養啊！只是養了會很煩而已。」

莉雅又好奇地問道：「您放任生物繁殖幾億年，會不會衍生出智慧生命啊？」

烏魯一臉好笑地問道：「你從哪裡聽來這些怪想法？就算你把猴子丟在森林裡一億年，牠最多只會變成一群猴子，絕對不會變出半個人。」

「真的嗎？」莉雅懷疑地道：「據說生物是會進化的。」

「那不叫做進化，那叫做突變或者分化，或許在能力上會有適應性的發展，但絕對不會產生智慧。」

「那智慧是怎麼產生的呢？」

烏魯瞪著莉雅，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這丫頭有時很聰明，有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忘記靈魂了嗎？靈魂殘破到一定程度就會失去智慧，當然完整到一定程度，就會產生智慧嘍，你說猴子會修練靈魂嗎？」

「喔！」莉雅恍然大悟，她馬上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問道：「那像卡爾和伊克提爾這樣的分裂靈魂，會不會失去智慧啊？」

烏魯翻著白眼，罵道：「你說我笨不笨啊！我還分裂出兩個分體呢！」

「喔…」莉雅不好意思地摸摸耳畔的髮絲，她嘟著嘴抗議道：「師父，我就是不懂才問你啊！」

烏魯點點她的頭道：「你要自己多思考啊，師父教你的已經夠多了，你就少問些笨問題吧！」

「可是…師父，這些問題對您來說很基本，但對我卻很新鮮啊，例如什麼才叫做靈魂完整？什麼又是靈魂殘破呢？為什麼分裂靈魂不算是殘破呢？」莉雅抗議道

烏魯隨手一探，在雪地上挖出一捧積雪，問道：「這些雪完整嗎？」

莉雅瞪著他手上白皚皚的雪，想了一下才說道：「雪花很小，這一堆雪是很多雪花組成的，所以…應該算完整吧！」

烏魯雙手一分，把那些雪分成兩堆，又問道：「現在呢？兩邊的雪完整嗎？」

「喔∼靈魂是這樣啊？」莉雅恍然道

烏魯拋下手上的雪，正色問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世界的生靈千奇百怪，小的僅只毫釐甚至不可見，大到如恆星般龐大，但他們全都有靈魂，那靈魂應該是怎樣的呢？」

有了之前雪的比喻，莉雅這次直接答道：「唯一的答案就是靈魂細小無比，甚至比最小的生物還要小。」

「小到根本不可見、不可察，甚至根本沒有體積，卻真實存在，那是什麼啊？」烏魯補充道

「感知！」莉雅高興地叫道

烏魯點頭道：「沒錯！正確的說，是感知的載體，所以也是一種虛無的…非物質。」

莉雅想像著感知的狀況，沈吟道：「所以不論怎麼切分，每一片靈魂都有意識？這不太可能吧！」

烏魯笑道：「當然不可能，感知小到一定程度，也就無法表現出特質，靈魂也是一樣，但要讓大一點的靈魂失去特質，也不是不可能的。」

莉雅馬上機敏的接口道：「這就是我的問題了，師父，怎樣的靈魂才算殘破呢？」

烏魯瞪著她道：「這我教過你了，你自己想想，我可不想教第二遍。」

莉雅嘟著嘴，心中抱怨道：「您以前跟我說過的話可多了，你老人家連傳承的經書都亂寫，我哪知道您哪句真哪句假啊？」她胡思亂想中，突然想到烏魯曾經提過，每個人的靈魂都是破碎的，而一個人的生命歷程，就是一個設法補足靈魂的過程，如果假設人的靈魂有一個完整度，所以就算把靈魂整片割裂下來，也不會改變局部的完整度，所以每片被割裂的靈魂都算是完整的，所以一定還有狀況，會讓割裂下來的部分靈魂變得破碎而不完整，她忍不住嘟囔道：「那到底有什麼方法讓靈魂變得殘破呢？」

烏魯隨口答道：「很多啊，小如殺人放火、大到破壞法則，你也不是沒見過法則的逆行和天道的懲罰，像卡爾他們幾個，早年都是殺戮成神的，個個都是滿身罪孽雙手血腥，天道報應起來就更明顯了，他們的靈魂不破碎，那天道何在呢？你別看他們這麼長時間死不掉，那是天道在磨滅他們，如果他們死不認錯，他們就會從這世上徹徹底底的消失，再也不存在。修神修神，修個屁神，修到自己神形俱滅，你看伊克提爾，把自己修成了一個只知道尋章摘句的老學究，還想要得證天道？不如早死早超生，一切重來了事！」

「喔…原來如此！」莉雅恍然道，原來歸根究柢還是在善功上，她腦中一閃，突然叫道：「唉…不對啊，師父，這善功不就是道德嗎？只要天道喜歡的事，我們就應該遵守，甚至應該身體力行，這不就是天道設下的道德標準嗎？為什麼您的書上連提都不提？您還騙我說沒有道德？」

烏魯嘆道：「我以前也曾經這麼想過，但天道的喜好豈是這麼容易推斷的，有意為之的善，天道並不獎勵，無意造成的錯誤，天道也不一定會懲罰，像大禹，這次捅下這麼大的漏子，天道也不見得責罰他，說不定還會把責罰降到我們三個身上，怪我們把另一方宇宙惹怒了。」

「我看天道似乎沒有責怪您的意思。」莉雅安慰地道

烏魯聳聳肩：「或許吧，也許是看在我們努力補過，又指引你回來收拾殘局，所以才放過我們一馬，你看，你們幾個都有了好處，我們三個呢？一個個倒楣到家，連一點獎勵都沒撈到。」

「您收了我當弟子啊！不算撈到好處嗎？」莉雅可愛地撒嬌道

烏魯哈哈大笑，連連點頭，算是承認了這也算是好處。他一揮手，又帶著莉雅瞬移出去，跨過了整個星系，往另一個星系進發。

莉雅心中想道：「那…到底有沒有道德啊？」這個答案沒人解答，但她至少知道烏魯是持否定態度的。

他們一番瞬移，以烏魯的大能，還是花了許多時間，最後他們進入了一座華美的宮殿，那宮殿是如此龐大，光是一座山門，就是由兩座高山組合而成的，那兩座山上雖然覆蓋著翠綠的森林，但是在山上卻有各有兩個顯眼的大字，那風格古樸的文字莉雅雖然不懂，但上面留下的感知顯示，這些字分別是「無道」「有德」兩字，在兩座山的山頂之處，有一條巨大的橫樑相連，橫樑上還有四個大字寫著「三生萬物」。

莉雅大為驚訝，站在那個巨大的山門前，指著那幾個大字問道：「師父，為什麼…寫著這些字？」

烏魯正對著兩座山峰擺出一個手勢，似乎要催動什麼，聞言轉頭過來問道：「什麼字？」

莉雅指指山上的文字，烏魯放下手，問道：「你覺得無道和有德擺在一起很奇怪嗎？」

莉雅點頭道：「是很奇怪啊，您不是不認為有道德嗎？為什麼無和道放在一起，而有卻和德放在一起？」

烏魯呵呵地笑道：「這些字是從道德經中摘出來的，你也把道德經讀得差不多了，你有什麼看法？那三生萬物又是什麼意思？」

莉雅謹慎地思慮了一番，小心地道：「嗯…道德經上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是這個嗎？」

烏魯不置可否，做了個繼續的手勢。

莉雅只好繼續思考道：「道德經一開頭就說：『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這無有兩者…可是跟這句話有關？」

烏魯聳聳肩，示意莉雅繼續。

「如果是這樣…道就是天地之始，德就是萬物之母…是這個意思嗎？」

烏魯睜大眼睛，擺出了一個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可是您認為德只是樣子耶…」莉雅抗議道

「反正萬物之母跟你認為的道德無關。」烏魯賊賊地笑著：「繼續想啊，動動腦筋很好玩呢！」

莉雅嘟著嘴，想了想又唸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這段話裡還是沒有提到德∼」烏魯哼哼地道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為之而有以為。』這段話應該是給人君看的迷糊繞口令，刪掉應該沒錯…」莉雅喃喃自語地道，然後她又高興地叫道：「那這句呢？『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跟之前的結合起來，德是萬物之母，但卻是由道衍生出來的。這樣總該沒錯了吧！」

烏魯掏掏耳朵：「小迷糊！我給都過你提示了！你還亂亂猜！你想想三生萬物到底是什麼意思？道是無，又生出一，所以德是一，那二跟三呢？」

莉雅兩眼發亮，叫道：「『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二是物，三是勢，原來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啊，我以前看不懂，還把它刪掉呢！」

烏魯點頭道：「宇宙立下法則，建立了法則線條的樣式來顯示法則，法則線條構成萬物，這個我想你已經深有感觸了，最後萬物充實了這個世界。所以我們尊重天道法則，體會法則的型態，然後我們才可以創造萬物，並且依靠萬物構成世界的循環，這段話，正是陳述從黑洞級跨入宇宙級的過程。」

莉雅大為驚訝，她沒想到自己看到山上的字，居然會跟宇宙級扯上關係。

烏魯欣賞了她驚訝的臉，笑道：「黑洞級控制了一個黑洞，藉之取得無窮無盡的能量，但這只是一個練習的過程，黑洞級的真正目的，是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世界，就像這裡一樣，我們三兄弟都有屬於自己的界，這樣就算登上宇宙級了，如何把界發展成一個完整的宇宙，就是宇宙級的學習歷程。在擁有界的過程中，我們先透過法則控制一個黑洞，並且從中體會打造一個界所需要的法則，等到我們完善了這些法則，我們就可以藉之創造出自己的黑洞，我們這才有了世界的容器。所以說：『道生之，德畜之』」

「界在黑洞中？」莉雅懷疑地問道

「當然不是，黑洞只是一個重力核心，有了它才能發展出星系，有了至少一個基本的星系，才有機會發展出恆星和行星啊，不然生物住在哪裡？」

莉雅睜大眼睛想了想，皺眉問道：「黑洞一定很難生成吧，為什麼不從簡單的恆星或行星開始呢？」

烏魯搖搖手指道：「正好相反，越是龐大的星體越容易創造，行星反而是最難生成的，其中的關鍵在於各種星體的感知複雜度不同，你身上有行星感知賦予你的權限，應該能體會這個道理。」

莉雅不信地道：「不可能吧？按照這麼說，最容易創造的不應該是宇宙嗎？可是我看您跟宇宙鬥了一輩子，到現在還抓不住宇宙的喜好，按照您的理論，宇宙如此龐大，應該不太複雜才對啊。」

烏魯嚴肅地道：「這個創造法則不適合宇宙，黑洞以下倒很適用。宇宙…它的意志是所有一切的組合，物質、靈魂、感知…所有的一切，包含你我，所以我們的所思所想都瞞不過宇宙，它的威能如淵似海，根本無法推估，唉∼」說到這裡，他變得有點意興闌珊，也不再逼莉雅多思考，轉頭對著兩座山峰發出能量和導引線，那兩座山峰發出輕微的震動，那山上的樹木全都跟著輕微搖擺，在一陣轟隆聲中，兩座山峰漸漸升起，竟然是兩條巨大的圓柱體，那柱體升上天空，散發出溫和的金光，整個門內的空間開始蕩漾，過了不久，那空間開啟，形成一道龐大的空間門。

莉雅訝異地指著門後之後的宮殿道：「我以為我們要進去那裡呢！」

烏魯笑道：「當然是進那裡啊，但你該不會以為我會沒事蓋座宮殿給自己住吧？」

莉雅一想，烏魯顯然不是個注重享受的人，比起雕樑畫棟的宮殿，他似乎更喜歡貼近自然。烏魯也不說明，他手一揮，帶著莉雅飛了起來，直飛入那個巨大的空間門內。

當穿過空間門的時候，莉雅只覺得整個人的感知一亂，她和烏魯就落在一道白玉階梯前，烏魯笑道：「歡迎來到玄都洞八景宮。」

莉雅擡頭一看，宮殿還是那座宮殿，只是自己已經穿過山門，站在殿前的台階上。她訝異地回頭一看，卻發現後方的景象已經完全不同了，那是一片宇宙虛空的景象，她環目四顧，只見整座華麗宏偉的宮殿懸浮在宇宙虛空中，給人的感覺卻一片自然，完全沒有真空的氣悶感。「哇∼」莉雅忍不住讚嘆，要造出一個小範圍的自然空間不難，但做到這麼大範圍又自然而然，那可就不容易了。

她仰頭看去，眼前的八景宮的亭台園景只是山門前的迎賓之處，穿過一個牌樓之後，遠方是一望無際的陸塊，那陸塊和緩的傾斜向上，漸漸沒入雲端中，不同的山巒河流切割出原野和森林，覆蓋住這座懸浮在虛空中的巨大山體，在風景優美的山巔和林間，偶見樓閣錯落其間，只見整片陸塊雲霧繚繞，好一派壯麗景象。

莉雅被這宏偉的氣勢震懾，她很想知道這八景宮到底有多大，但她的感知不斷向前穿梭跳躍，就是一直到不了陸塊盡頭的高山，這些景色看起來近在眼前，但她的感知卻怎麼樣也摸不到邊。

第43章 小青1

烏魯見莉雅拼命發散感知，不由得哈哈一笑道：「別白費力氣了，這八景宮縱深八百萬光年，你用感知慢慢爬，要爬到何年何月？」他不理莉雅的驚訝，拉著她一步跨出，只見他們拉成一道金光，瞬間穿過牌樓，一下子就出現在一座宮殿中。

等他們站定，莉雅才有機會問道：「八百萬光年？可是怎麼看起來都像在眼前？」

烏魯笑道：「不過是障眼法而已，你學會了之後很容易就可以解開了，這道障眼法是當初師父出給元始的練習題，你若好奇可以試著破解，不過現在對你可能有點複雜。別管那些小事，我先跟你介紹一下這八景宮吧。」

他說話的時候，莉雅已經跑到宮殿的門邊向外張望，只見殿外是一片濃密的松林，林間有一條玉石道路，道路兩側花草繁生，讓人感覺生氣蓬勃卻不荒蕪。

烏魯見她好奇地四下張望，心中頗覺好笑，他心中一些陳舊的記憶被翻了出來，似乎當初自己頭一次被師父帶進這八景宮時，也是如此忐忑又好奇。他心中溫馨，嘴上繼續說道：「這裡是八景宮的第一景，你目前唯一能到的地方，八景宮顧名思義，一共有八景，在每一景中，各有一座殿堂，你必須在殿堂中修練感悟，悟透了景中之意，你才有能力進入下一景，等到你把這八景全都悟透了，你也就登上宇宙級了。」

莉雅的眼睛還是閃個不停，這裡的事物對她來說完全是意料不到的新奇，她一面東張西望，一面聽著師父的介紹，但腦中卻轉著另一個疑問，她脫口問道：「我看這八景宮似乎懸在宇宙中，您說它縱深有八百萬光年，那豈不是比任何星球都大多了嗎？」

烏魯笑道：「自然是大多了，這有什麼問題？」

「可是這宇宙中哪有可能存在如此巨大的物質組合？光是自身的重力，就足以把這個陸塊壓成黑洞了，不是嗎？」

烏魯點頭道：「是啊，一般來說是這樣的。」

「所以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存在嘛！除非師父你騙人。」莉雅嘟著嘴質疑

烏魯哈哈大笑：「你跟我這麼久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這是怎麼做到的？」

烏魯又露出頑皮的笑容，他聳聳肩道：「你何不自己找答案呢？當你到達第三景的時候，你大概就能理解這麼龐大的陸塊為何能存在了。」

「師父！別老是跟您的弟子玩猜謎遊戲好嗎？」莉雅不滿地抗議

烏魯卻不理他，只是笑道：「我很久沒回來了，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自看自學，有問題不要找我，我走了，哈哈∼」他根本不給莉雅抗議的機會，化成一道金光，一下子穿出大殿，消失得無影無蹤。

「哇∼」莉雅反應不及，只能徒勞地追到大殿門口，看著金光在遠方一閃而逝，只好跺著腳罵道：「壞師父，懶惰鬼！哪有這樣欺負徒弟的？」

她罵了一陣，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四處張望，過了不久，她決定先四處看看，反正既來之則安之，憑她的能力大概已經餓不死了，就當作是來免費旅遊吧，這宮殿附近的景色還真的不錯呢。

她跨出大殿，沿著殿外的迴廊把大殿繞了一圈，發現大殿其實還不算太大，跟她在伊克提爾大聖殿看到那個宣講殿差不多，但是整座大殿內外牆到處都是精美的繪畫和雕刻，似乎在講述一個文明的故事，但莉雅發現這些雕刻中的人物跟本不像正常人，似乎是許多種非人種族混在一起交戰。

她把大殿走馬看花的逛了一遍之後，便離開大殿，沿著玉石道路走下山，觀賞沿途的奇花異草，過了沒多久，她就遇到了第一隻動物類生命體，那是一頭長了獨角的青色野獸，那野獸長得像莉雅見過的馬，只是身上沒有毛髮，反而披著密密的鱗片，牠的眼光很溫柔，性格似乎很平和。牠見到莉雅後，慢慢地走了過來，用獨角輕輕觸了觸她，似乎非常滿意，便站著啃食路邊的花草，不再理會莉雅，

莉雅仔細地觀察那野獸，發現牠跟一般的草食性動物沒有太大的區別，便繼續在林間散步，沒過多久，她就發現了一些類似猿猴、飛鳥、山貓、野豬等等的動物，她也找到了一些好吃的野果，因為那些猿猴類生物正在採食這種野果，她便大著膽子也跟著吃了一個，只覺得滿口芬芳，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水果。

散步了一陣後，莉雅坐在一條小溪邊，雙腳泡在涼沁沁的溪水中，啃著採來的野果，覺得非常愜意，她自從覺醒以來，一直四處忙個不停，壓力總是如影隨形地跟著她，就算是在烏魯的小村，也會不時擔心自己能不能封住通道，封住通道後又該如何回家，現在到了這個風景秀麗的人間天堂，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煩心事，只覺得身心安定，人間至樂也不過如此。

她在溪邊休憩許久，還跳進溪水裡玩了一陣水，玩到後來反而覺得有點寂寞，這裡是很棒，但沒有人陪他，無良師父丟下她，卡爾也不在身邊，讓她有點不適應，還好她的心性早就被少年時的苦難磨礪得堅韌了，才感傷了一下就拋開心事，不再胡思亂想，她雖然不沈浸在情緒中，但也沒心情再玩了，便跳出溪水，把身上的水蒸乾，又沿著道路走回宮殿。

在她回去的路上，那頭模樣古怪的青色獨角馬又出現了，而且一路跟著她，莉雅被牠跟了一段路後，回頭問道：「你好啊！你要跟我作朋友嗎？」那馬聽不懂她的話，睜著溫柔的大眼睛看著她，莉雅便走過去，摸摸牠的背，出乎意料的，牠身上的鱗甲並不堅硬，反而顯得柔軟光滑，那馬用頭拱拱她，莉雅感受到一種單純的思緒，那是一種歡喜、依戀和認同的感覺，從牠的感知中，莉雅馬上知道這頭野獸的心靈，牠是一頭有基礎智慧的生物，智力程度不高，約相當於人類的幼童，牠在這附近很久了，從沒有發現同類，牠發現莉雅身上有牠熟悉的氣息，便很自然的與她親近。

莉雅也很樂意有朋友相陪，她便幫那馬胡亂取了「小青」這個名字，開始跟牠胡扯聊天，那馬當然不會回答，只是用清澈的眼睛溫和地看著她。莉雅自言自語了一陣，她剛開始覺得無聊，想繼續走回宮殿，那馬非常善解人意，牠放低身體，讓莉雅騎上牠，四蹄下各自生出一團閃閃發光的導引線團，就這麼踏著虛空飛了起來，向著宮殿飛奔過去。

莉雅驚訝極了，沒想到她的第一個新朋友居然還是個高手，只見那馬在空中奔走如履平地，比懸浮車還要平穩快速，才過了一會兒，他們就落在大殿之前，那馬載著她走進大殿，走到一面牆前伏下，仰著頭看著牆上的浮雕。

莉雅順著牠的視線，發現這面牆上描述了一場戰爭，但戰爭的雙方都騎著和小青類似的飛行獸，那些飛獸四蹄繚繞著光芒四射的導引線雲彩，背上生出不同樣式的翅翼，有些寬大，有些狹長，似乎隨著牠們的戰鬥和飛行姿態而有不同的變化，在戰場上方，有著一個將領般的巨像，那個將領騎著一頭六翼的飛獸，提著一條長矛型的能量武器，滿臉戰鬥的激情，看起來威猛無比。

莉雅依偎在小青身邊，專心地看著浮雕，在她的眼中，浮雕變成了各種雜亂的導引線，那些導引線跟她以前解析過的天然導引線完全不同，不只呈現出立體而錯雜的線條，而且還不斷流動變化，莉雅認為這些導引線獨立於她熟知的兩種宇宙法則之外，可能是另一種全然不同的宇宙法則，但現在這種新的法則顯然無法生效，它們被人刻在這裡，但卻還是能不斷循環運作，不知道那個雕刻者有什麼用意。

她看了一陣，解析出幾種導引線，但由於沒辦法測試，她不知道這些導引線的功能，只好讓威塔幫她記錄下來，繼續去看其他的浮雕。她這次不單看一幅，而是先把大殿內外逛了一遍，她總共發現了十六組浮雕和八組壁畫，這些浮雕壁畫應該是有關連的，因為她發現每兩組浮雕的內容，都會在一幅壁畫中重複出現，顯然是描述浮雕描述的歷史故事的後續狀況。

莉雅先比對了她看過的飛獸浮雕和相應的壁畫，果然發現作者的意圖，浮雕上的導引線是不正規的，作者故意用立體的浮雕來演示導引線的多維度狀態和能量流動方式，所以浮雕上的導引線是不正確的，真正成形的導引線隱藏在壁畫中。

莉雅對導引線太熟了，有了這兩種演示方式後，她很快就解析出飛獸壁畫代表的三種導引線，這三種導引線都是她沒學過的，主要是空間方面的衍生導引線，結構相當簡單，維度也不高，顯然是入門級的練習題。

於是莉雅在浮雕和壁畫間走動，她在這二十四組藝術作品中，一共解析出二十四種空間衍生導引線。她解完了導引線，一面對照著威塔所做的紀錄，一面懷疑著師父的用意，她雖然把導引線全部解開，運用上也沒問題，但根據烏魯的提示，她必須學會這裡的東西，才可以進入下一個殿堂，解開藏在壁畫中的導引線雖然需要一點巧思，但找到竅門後其實並不困難，接下來是不是該用這些導引線做些什麼呢？

她在大殿內外走了幾圈，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飛獸小青一直跟在她身邊亦步亦趨的，顯然對她在做什麼很好奇。莉雅找了半天，實在找不出什麼特別之處，她把搜尋圈擴張到大殿之外，但她的感知掃出周圍數十公里，還是沒發現什麼特殊之處，她實在無計可施了，便決定暫時放下這件事別去想它。

莉雅騎上小青，說道：「小青，我們去玩吧，你知道哪裡有好玩的嗎？」

小青一聲鳴叫，那聲音居然有點像羊，牠四蹄一踏浮上空中，在大殿劃出一道弧線，飛出大殿，往森林對面的山巒衝了過去。

莉雅坐在小青背上，跟著牠轉了半圈，眼角突然掃到那幅飛獸壁畫，壁畫中展翼飛翔的飛獸逼真地撲面而來，莉雅心中奇怪，這些飛獸都有數量不等的翅膀，為什麼小青卻沒有呢？她剛這麼想，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只見最後一頭飛獸的圖案掠過她的眼前，那是一頭戰鬥中的憤怒飛獸，牠高高擡起的前蹄正匯聚著一道電芒，那電芒環繞著各種導引線，其中就有她剛剛學到的新導引線。

小青帶著莉雅飛上空中，莉雅卻怔怔地想道：「小青的蹄上有導引線，但卻是紛亂的，根本不像圖上飛獸的整齊有序，圖上那些不同的飛獸，每頭蹄上的導引線都不相同，這是不是跟牠們的等級有關，小青連翅膀都沒有，或許根本還沒成長。對了，在這個地方，放了這麼一頭孤獨的飛獸，豈不是怪中之怪嗎？這提示再明顯也沒有了，我真是笨啊，線索一直跟著我，我卻到處亂找！哈哈∼」

找到線索之後，莉雅心懷大暢，她也不叫住小青，任由牠載著自己飛到了山巒間的一處山泉，那山泉冒著騰騰的熱氣，顯然是一座溫泉。

小青在溫泉畔停了下來，對莉雅咩咩叫了幾聲，莉雅從牠的感知知道牠的用意，原來他先前見莉雅跳進冰冷的溪水中，認為莉雅喜歡玩水，但那溪水太冷，小青並不喜歡，牠比較喜歡這個溫水池。

莉雅跳下小青，對牠說道：「小青，你想去找你的夥伴嗎？」

小青用清澈的眼睛看著莉雅，歪著頭似乎不明白她在說什麼。莉雅不放棄地指著牠的前蹄說道：「我來幫你調整你的導引線，看看會發生什麼事，好嗎？」

小青提起前蹄，在地上踏了幾下，歪著頭想了想，又轉過身體，踢了踢後腿，莉雅失笑道：「好啦！好啦！後蹄的導引線也會調整啦∼」

得到莉雅的承諾，小青顧不得泡溫泉，牠四蹄一踏，四蹄各自出現導引線團，牠也整個浮上空中。

莉雅仔細的研究小青的導引線團，她忍不住讚嘆起來，小青這種飛獸顯然是天生擁有導引線的宇宙寵兒，牠們的四蹄上都有天生的導引紋路，這些紋路結合成套，只要飛獸懂得引入能量，這導引紋路就會產生導引線團，提供飛獸各種便利。

莉雅研究了小青的導引線，發現前後蹄的導引線團種類不同，應該有不同的功能，前蹄偏重能量導引線的組合，似乎主要是用來戰鬥，後蹄偏重重力和控制，似乎是用來飛行，小青的前蹄導引線和壁畫上的飛獸除了能量導引線的繁複程度有別，其他的差異不大，但後蹄的導引線卻缺損得很厲害。

莉雅在心中說道：「威塔，你把兩種圖案的差異標出來。」

「是！」威塔馬上調出之前記錄的幾種飛獸圖案，放大後蹄的部分，跟小青的後蹄導引線團相比對，威塔還沒標示完成，莉雅就已經知道問題所在了，小青的後蹄完全沒有空間導引線，牠缺少了六組莉雅新學到的空間相關導引線，和最重要的空間主導引線。

莉雅確認小青的前後蹄都缺少了相應的空間導引線，知道這果然是一道練習題，她興奮了起來，開始仔細地研究修改小青導引紋路的方式，她開始著手研究導引紋路的修改，才知道這件工作沒想像中簡單，因為小青的蹄是立體的，牠灌注能量後，投影出來的導引線卻是環繞著的平面導引線，如何保持導引線不失真，這會影響到調整的成敗，莉雅想了半天，實在沒把握一次完成修改，但這種修改如果失敗了，會不會讓小青受到傷害呢？

她遲疑了一陣，突然笑道：「我笨啊！浮雕上不是有現成的嗎？我只要回去研究一下就可以了！」

她跳上小青，拍拍牠的脖子叫道：「小青，我們回去看浮雕！」小青立刻帶著她飛回大殿，停在牠的浮雕下。

莉雅研究了浮雕上的各種獸蹄，在腦中想像了一番，確認這些方案可行，她挑了那頭六翼飛獸的蹄紋，讓威塔結合小青的蹄形，模擬了蹄紋的成形過程後，就先在小青的右後蹄進行修改，當莉雅真的開始修改蹄紋後，才發現這工作比她想的簡單，小青的蹄上布滿牠的感知，小青的感知雖然簡單，但對這種工作卻似乎非常熟練，牠的感知在莉雅的引導下，熟練地用能量在牠的蹄上纏繞，只見一股能量從小青的全身聚集起來，依照莉雅的引導在小青的右後蹄燒灼，小青一臉嚴肅地關注著，莉雅從牠的感知中，知道這就是牠的修練方式，只是牠孤獨的在這裡生活，從沒獲得任何指點，自己練出來的導引線團也混成一團，除了增強天賦的飛行能力之外，並沒有什麼實際效果。

小青聚集的能量越來越強，逐漸的讓牠發出光芒，小青的右後蹄被能量燒出特定的蹄紋，在蹄紋成形的同時，小青的感知順著能量灌注在那些新生的蹄紋上，把那蹄紋穩定下來，完成這些工作後，小青不斷的踩踏右後蹄，似乎非常不適應。

第43章 小青2
小青似乎非常不安，牠不斷地打轉跺腳，好像右後腿上有什麼讓牠不舒服的東西，牠轉了一陣，右後蹄突然騰起能量，放出一團導引線團，那團導引線發出七彩光芒，就像那頭六翼飛獸一樣，小青一聲哀鳴，牠的右後蹄一蹬之後整個彈了起來，那力量大到把牠自己掀翻了一個跟頭，小青頓時翻滾了一圈，牠這輩子大概從來沒跌得這麼慘，只跌得暈頭轉向的。

莉雅被牠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安撫牠，小青不斷的顫抖，似乎承受了很大的痛苦，莉雅發現牠的左後蹄也開始聚集能量，連忙引導牠把能量纏繞出特定的蹄紋，小青越來越痛苦，但左蹄的能量仍然不斷的在流動提昇，牠左蹄上的蹄紋越來越清晰，最後終於發出導引線團，只見小青痛苦得不斷哀鳴，牠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兩條後腿顯然不怎麼管用，莉雅扶住牠，卻發現牠身上的能量幾乎完全流失了，那些能量全部聚集在牠的後蹄，難怪牠一點力氣都施不出來。

莉雅連忙幫牠灌注能量，有了莉雅的能量支援，小青的痛苦減輕多了，牠渾身的鱗甲一陣顫動，身上放出一波波青色的光，無數細密的花紋從鱗甲上浮現出來，一些墨綠色的紋路也跟著浮現出來，但卻不能凝聚成形，在這同時，小青掙扎著站了起來，牠昂首向天，發出一聲激昂的吼聲，那聲音像是一匹憤怒的戰馬，牠終於成功的站了起來，在那一瞬間，小青的感知起了變化，他似乎變得更加穩健堅定，然後他又發出一聲怒吼，牠的肩背部鱗甲整片裂了開來，鱗甲中伸出兩道虛無的光翼，小青承受住痛楚，試著揮動雙翼，但那光翼不斷的變化，就是不聽牠的指揮。

莉雅安撫牠道：「小青，別急，你先確認我的修改沒問題，我們還有你的前蹄還沒調整過，你現在的能量狀況可能不太穩定，不應該嘗試太多。」

小青低鳴了一聲，似乎聽懂了，牠甩著尾巴，努力的用顫抖的後腿站著，只是不斷的跺腳，但感知沒像剛剛那麼慌亂緊張了，連痛苦的情緒都降低了不少。莉雅觀察了一陣，心裡覺得這次的修改太冒進了，小青連基本的雙翼都沒有，自己卻為牠加上了六翼飛獸的蹄紋，如果沒有自己的幫助，牠可能根本沒辦法完成能量和身體的調整。

莉雅小心翼翼地控制著能量的供給，並且幫助小青協調全身的能量，過了良久，小青似乎撐過去了，牠的情緒平復下來，轉頭過來面對莉雅跺腳，這次他跺的是兩條前腿，莉雅知道牠急著完成前蹄的蹄紋修改，幸好牠的前蹄的蹄紋本來就完成得差不多了，莉雅只要引導牠加上缺失的空間導引線，並且補足能量導引線即可，她想了想，同時引導牠進行雙蹄的蹄紋補強，並且隨時關注著牠的能量狀態。

這次的修改很順利，完成全部的修改後，小青顯得非常興奮，牠四蹄一陣亂跺，從地面浮了起來，只聽一聲激昂的嘶鳴，小青張開了一對虛無的能量翅膀，牠在空中踏步前進，翅膀也跟著搧動，無數的能量光粒從空中顯形出來，投入牠的翅膀中，很快的，那對能量翼凝實了起來，小青非常興奮，他不斷鼓動翅膀上下飛行。

小青習慣了雙翼的飛行姿態後，牠突然降落在莉雅面前，低鳴了幾聲，莉雅感受到牠的急切之意，便拍拍牠的背，笑道：「你才剛完成進化，別玩得太激烈，不如我們先去泡泡溫泉休息一下吧！」，但小青還是不斷低鳴催促她，莉雅只好跳上牠的背。

小青一聲嘶鳴，載著莉雅飛了起來，牠在空中微微加速，擺動的翅膀停了下來，那翅膀一陣扭動，原本寬大的翅翼變得鋒利狹長，就像兩把利刃一樣，這種型態莉雅曾在壁畫中看過，但不知道可以用來做什麼，只聽小青又一聲嘶吼，這次的吼叫聲完全不像羊或馬匹，反而比較像猛獸的吼叫聲，牠突然一個加速，整個身體發出青色的光芒，身上所有的紋路都浮現出來，連原先還不成形的濃綠色紋路都清晰無比，小青一個轉向，往天空疾衝而上，莉雅只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掃過，她的感知一震，他們出現在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

莉雅嚇了一跳，宮殿和森林都不見了，在他們之下是一片遼闊的沙漠，小青無比興奮地發出一聲長長的吼聲，像一頭狂龍一樣劃過天際，莉雅從牠的感知理解到牠長大了，困了他無數年月的束縛被解開，牠終於能擺脫空間的羈絆，出發去追尋同類，牠感到無比的快慰。

小青高興地在遼闊的沙漠上盡情飛翔，牠的速度非常快，還不時瞬移閃現，但這片沙漠好像無窮無盡一樣，怎麼樣也飛不到盡頭，小青飛了一陣似乎累了，牠落下沙漠，卻似乎站不住腳，又擺動著翅膀飛了起來，過了不久，牠再度試著降落，但顯然還是失敗，小青有點忿忿地踢著沙子，把沙子刨得塵土飛揚。

莉雅從牠背上跳下來，也覺得自己不斷的下沈，只好凝起感知，讓自己懸浮在沙上。她凝視著天空和腳下的沙地，一進入這個空間她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這片天地都被固鎖住了，所以無論小青怎麼飛，也飛不出這片天地，就算牠試圖再次突破空間也沒辦法，可見那固鎖之力有多強。

莉雅飄在沙丘間靜靜地感受著吹過沙丘的風，那風中有一些奇特的感覺，就像是一些提示訊息一樣，莉雅分辨了一陣，發現那是一些遊離的能量，這風中的能量如此稀少但卻能夠維持如此強大的空間固鎖，感覺很不正常。

莉雅想了想，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空間固鎖有其他的能量獲取方法，而不從這個空間中吸取能量來維持自身的穩定，也就是說，如果他們想要脫離這個空間，就必須設法截斷這種空間固鎖的能量，讓空間固鎖的強度降低到小青能夠突破這空間。

莉雅的腦中閃過無數的猜想，但似乎都不切實際，她不知道在沙漠上呆了多久，突然，威塔提醒道：「主人，我觀測到這些沙子在流動。」

「流動？」莉雅悚然驚醒。

「是！非常緩慢，但真的整片沙漠都在動，我幫您進行空間重新定位時發現的，這片沙漠繞著您很緩慢地轉動，您的位置座標不變，但剛剛這段時間，您所在的位置的平面下降了零點二公釐。」

「零點二公釐？你確定不是誤差嗎？」

「確定不是，您飄行的高度一直沒變，但地面的高度卻慢慢變化，當高度下降零點一公釐的時候我已經發現了，後來又反覆測算了六次，確定一直在下降。」

「喔？這代表什麼意思呢？」莉雅放出感知，細細地感受周圍沙粒的狀態，她的感知極其細微，這一微觀，果然發現沙粒的特殊之處，那些沙粒雖然紊亂，但卻有序地往一個方向緩慢移動，從她的角度看，所有的沙粒形成一個漩渦狀，而她正站在漩渦的中心。

莉雅的感知往下穿透，穿過重重的沙粒，預期的土地沒有出現，她的感知穿透跳躍了一段時間，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擋下，那是固鎖的空間障壁，這沙漠之下竟然就是封閉的空間，無數的沙粒在空間障壁前旋轉擠壓，然後莫名其妙的消失，還散出一絲絲能量，莉雅恍然大悟，整個空間固鎖的能量來源就是這些沙粒，它們被空間分解吸收，提供了維持固鎖所需的能量。

「真奇怪，經過這麼久，這些沙粒怎麼沒有被消耗完呢？」莉雅心中疑惑，就像要解開她心中的迷似的，一陣風吹來，無數細微的沙子夾在風中向她襲來，卻被她的護罩擋了下來，沒辦法進入她的腳下，難怪她腳下的沙子會下降，莉雅伸手擋住一些沙子，把它們拿到眼前細查，笑道：「這些沙子…嘿嘿∼這個封閉的系統還是有外部的能量來源，只不過那能源形成了沙子…嗯…這又是一個謎題…有什麼用意呢？一定還有其他線索，至少得讓我知道我可以學到什麼。」

莉雅又散出感知，這次她查探了空中，果然在她的四周發現一些遊離的導引線結，順著那些導引線結，她終於在這個固鎖空間的四周障壁找到了更多的導引線結，她分析了一下，猜測空間內部的導引線引起了風的流動，而周圍的導引線則負責把外部的能量吸入，並且凝結成細沙。

「真有趣，導引線還可以這樣用！」莉雅忍不住讚嘆道。自從她開始學習導引線，都是在廣大的宇宙環境下學習，所有的法則互相交會，像這樣單純環境的小型空間世界，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看來這八景宮的八景就是一套導引線學習系統，幸好我學導引線挺快的，要是卡爾他們，恐怕跑進來就會被關一輩子。」她一面觀察那兩種導引線，一面胡思亂想，這種心不在焉的狀態要是被伊克提爾看到，肯定要怪她不夠心誠，必然難以理解法則的奧妙，但偏偏莉雅沒多久就把新發現的導引線整理好了，這一景的導引線數量多了一些，一共是二十四組物質類導引線，和八組循環類導引線，這兩類的主導引線她都在世界中看過，但還沒有仔細研究過，這也難怪，她分析過的導引線很多，但很少能靜心參悟的，這並不稀奇，比起其他強者，她修練的時間實在太短了。

除了這兩種導引線之外，她又從空間障壁上找到了許多遊離的感知，那些感知記錄了一種種的印結製作方法，那手法非常類似她看過的戰印，費倫星結出戰印的時候，她只匆匆的看過一眼，就被叫回去修練了，但那感覺一直被費倫星送給她的行星感知記錄著，她一看這些記錄，馬上就喚醒了這些知識，一下子就理解了這個謎題的解法。

解謎的方法知道了，但還是有些技術問題要克服，這次莉雅遇到一些麻煩，上一關的空間主導引線她很早就學會了，所以學起衍生的空間導引線很快，但這次她連續遇到兩個沒研究過的主導引線，光是清理它們之間的互動關係就花了許多時間，她倚著小青孜孜不倦地推算分析，漸漸的，她就和小青被不斷隨風飄來的沙子淹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莉雅終於完成了物質導引線的推算，她知道這一景主要是解釋物質導引線的種種變化，循環導引線只不過是維護場景的需求，就算不學也可以過關，她也沒耐心繼續推算了，只見她手一揮，護罩幅散開來，掩蓋他們的沙子頓時飛了出去，莉雅騎著小青飛上空中，她站在小青背上打起了一套詭異的拳法，那拳法類似戰天拳，但形成的卻是導引線結，一波又一波的導引線互相連結，然後紛紛萎縮成一團團的亂絲，然後崩散開來，莉雅練習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終於勉強結成了一個完整的印結，隨著莉雅加入導引線，那個印結漸漸長大，最後成為一枚指頭大小的瑩白色方形小印。

莉雅停下拳術動作，心裡感嘆道：「難怪戰天拳如此重要，這套運用感知的方法真是太好用了，只怕連卡爾也還不懂其中的妙用吧。」

她有心把這個發現跟卡爾分享，可是卡爾卻不在身邊，讓她覺得有點可惜，有好東西卻沒人分享，興奮程度頓時少了許多，她揮手收起小印，拿到眼前仔細端詳，忍不住嘆道：「這是我的第一個戰印呢！」，她也算好學不倦了，偏偏最重要的導引線知識卻總是被逼著學的，她心中有些不滿，但卻不知道她學習導引線的速度在一般宇宙戰士的眼中是多麼的恐怖，如果那些人知道她在短短的幾天內學通了這些導引線，甚至懂得如何結成印結，八成會大罵天道不公吧。

莉雅揮手把那白晰的小印拋了出去，那小印旋轉的掉落到沙漠中，她耐心的等了一陣子，沙漠開始出現異常，原本平坦的沙地上出現一道波紋，沙漠的中央塌陷下去，周圍的沙子滾動的試圖把那塌陷補起來，但那個塌陷卻越來越大，過了沒多久，整個沙漠的沙就少了許多，沙漠的中心出現一顆圓形的大沙球，那沙球在莉雅的操控下開始滾動，只要被它沾上的沙子就黏上沙球，變成它的一部份。

那沙球越滾越大，越滾也越快，它不斷的吸引著沙粒，增大著它的體積，隨著它的變大，沙漠的沙不斷的下降，更多空間屏障露了出來，整個空間的外型也呈現出來，那是一個直徑大約十公里左右的大圓球，球內裝著沙子，現在這些沙子正在以可見的速度下降，而在沙面上滾動的巨大沙球卻越來越大，直徑已經超過一公里了。

莉雅知道謎題即將水落石出，當她期待的時候，剩下的沙中突然冒出一個巨大的物體，那是一條土石形成的巨蛇，那蛇衝向莉雅的沙球，「轟」的一聲，就把那不太結實的沙球撞成一堆細沙，那土蛇在沙堆上翻翻滾滾鑽進鑽出，顯然是在向莉雅耀武揚威，最後還把她的白色小印啣起拋了出來，發出一串嘲笑的絲絲聲後，又鑽入沙中消失了。

「哇！還有這招！這個出題者真是…有點奸詐啊！」莉雅叫道，她定了定神，自語道：「沒錯，這樣考驗才全面，物質除了結合之外，分解也是個重要的課題，這傢夥真嚴格，一點都不讓人偷懶…」

莉雅一招手，取回了小印之後，又開始打拳結印，在那小印上增添了一些線條組合，讓那小印稍稍增大了一點，等她準備好，又拋出小印，拍拍手笑道：「這次看你還有什麼新把戲！」

沙球又肆虐大約幾十分鐘，終於引出了那條土蛇，那蛇衝向沙球試圖把它撞散，但這次莉雅有了準備，她操控著沙球靈活地滾動，引得那條蛇爬出沙地，追著沙球不放，莉雅等那土蛇整個出現後，操縱著沙球向它壓過去，「轟」的一聲巨響，沙球和蛇都碎裂開來，但那蛇的生命力很強，幾截身體各自化成一條完整的蛇，向著破碎的沙球撞去，那沙球被撞上後，並沒有像上次直接碎成沙堆，只是碎成數塊，碎片中最大的一片一個滾動，又把其他幾片合併回來，又壓過撞過來的小土蛇，這次那些小土蛇就被黏在沙球上了，它們拼命的掙扎，但這次被修改過的小印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沒過多久，土蛇紛紛被分解，變成沙土和一些褐色的小印結，那些小印結在沙土中逃來逃去，不斷的結合沙土變成小蛇，但沒等它們長大就又被沙球碾碎。

莉雅操控著沙球追殺那些小蛇，一面繼續吸收沙土，沙球滾來滾去，最後終於把空間內的沙子全都吸光了，那沙球內部不斷發出轟鳴，球體也不斷的裂開塌陷，變得更加密實，少了沙子的供應，空間固鎖的強度終於開始下降，小青興奮地在空中跳來跳去，莉雅伸出感知去吸取空間的能量，加快固鎖的弱化，她耐心地吸了一陣，確定空間的固鎖已經薄弱到小青足以破開，她跳上小青，拍拍牠的脖子，小青歡快地大吼一聲，莉雅伸手一招，那個巨大的沙球崩散開來，莉雅的小印飛了出來，投入莉雅的手中，在那瞬間，小青雙翼一展，穿透空間，飛出了這片封閉的沙漠景色。

第44章 重力1

一離開那個沙漠世界，莉雅和小青就急速地從空中墜落，小青一聲驚鳴，雙翼和四蹄不斷擺動，渾身都發出光芒，但仍然抵不過下墜的力道，莉雅趕緊凝聚感知，對抗著這超級強大的引力，只聽「轟」的一聲，莉雅和小青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莉雅還好，她急切之間還算抗住引力飛了起來，但小青可就慘了，牠整個砸進地面，把地面硬生生砸出一個大洞。

小青躺在洞底發出一聲聲的咩咩哀鳴，看來一時還爬不起來，莉雅連忙操縱感知飛過去看，不由得哈哈大笑，她叫道：「小青別裝可憐，快點爬起來啊！」

只見小青四腳朝天地躺在洞底，身上散發著強烈的光芒，牠身上的鱗甲顯然不是擺設，幫牠扛住了這一記重摔，但是四蹄顯然有些受傷。

莉雅飛下去檢查了一下，發現小青百忙中還用前蹄發射了牠的能量砲，靠著爆炸的反震減少了衝擊力，這招還不錯，至少牠的狀況不差，鱗甲雖然掉了一些，但傷勢並不重。

小青不滿地叫了幾聲，在莉雅的幫助下翻身趴在地上，似乎暫時不打算動了。

莉雅拍拍牠道：「這個陷阱真危險，怎麼會有這麼強的重力呢？」

她環顧四周，忍不住讚嘆道：「天啊！這是怎麼辦到的？」只見在這個強重力環境下，居然是一個很自然的星球環境，天色明朗、白雲飄飄、微風吹動著青草，空氣中有著淡淡的青草香。

「這怎麼可能呢？這麼強的重力，連人都可以壓扁，這些花草怎麼會沒事呢？」莉雅落在地面，輕輕的撫摸隨風搖擺的青草，那青草如預期般的柔嫩，根本不像她原先想像的那麼堅硬。她隨手拔下一莖草葉，放在嘴裡吸吮，一切都跟兒時的記憶一樣，唯一的差別是這裡的高重力環境。

「這又是一道謎題！這謎題可真有趣啊∼」莉雅毫不驚訝地笑道

莉雅在這塊地面走了一陣，細細的觀察自己和周圍事物的差異，這個世界明明重力極大，但其中的花草樹木卻完全沒受到影響，那只有一個可能，對這個世界的物體來說，重力是正常的，但對自己和小青這兩個入侵者來說，重力就一點都不正常了。

莉雅記起一開始問師父的問題，縱深八百萬光年的一塊超級大陸，如何能不被本身的重力壓成一團？自己這一路行來，應該都在八景宮的範圍之內，連一點異常都感覺不到，倒是在這個第三景察覺到這詭異的重力狀態，難怪師父說過，只要自己能通過第三景，就知道八景宮不會崩毀的原因。莉雅頓時感到興味盎然，眼前的景象關係著八景宮的秘密，自己可得小心查看。

知道了本景的重點是重力後，莉雅把注意力移到這個方面，重力一向跟物質有關，上個景她才玩過物質聚合的把戲，聚合之後，也確實產生了物質內聚的現象，這便是重力的基本效應，現在這裡有兩個基本的問題，第一就是這個景到底有多大，為何產生如此強大的重力？第二，為什麼這個重力不會影響景中的物質？

莉雅的感知在景中掃來掃去，過了沒多久，她就知道這個景小之又小，跟前一景差不多大，直徑大約十餘公里左右，外面一樣是一個固鎖空間，不同的是，上個景空間球體中裝了一半的沙，而這個景卻是一座懸浮在虛空中的山脈，繞著一個看不見的強重力源緩慢地旋轉。

「問題應該是那個重力源！」莉雅想了想，但她該如何進入球體去觀察那個重力源呢？她又轉念想道：「既然真的有強重力源，那為什麼這裡的一切都沒受到重力影響？我又該如何進入下個景呢？這景裡應該還有提示，我先收集一下提示，或許問題會比較清楚。」

莉雅放下重力的問題，開始放出感知觀察這個界，她的感知四處查看，一切似乎都很正常，除了多找到一些生命類法則線條之外，沒什麼特殊之處，這很正常，有花草樹木，自然會有這類法則。

找了半天沒有任何發現，莉雅決定休息一下，她走到小青旁邊，小青還在運轉能量恢復傷勢，她正要跟小青說話，突然發現怪異之處，小青身上的法則線條似乎有點怪異，莉雅仔細一看，卻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她大感訝異，她對導引線非常敏感，不太可能出錯，她習慣性地掠掠耳畔的髮絲，正想伸手幫小青調整能量，在那一瞬間，她發現怪異之處了，在她的眼中，自己伸出的手上的法則線條也不正常，她的腦中像閃電般弄懂了問題所在，不是他們兩個怪異，是這個世界的所有物體的法則線條都有一絲改變。

莉雅轉頭看向原野上的花草，在她的眼中，花草和土石都被解離成為線條，莉雅逐漸把線條去除，所有的景象都漸漸恢復正常，最後只剩下幾種法則線條還浮在空中。「這是什麼線條啊？」莉雅用心的觀察那些顯然是從同一類法則衍生出來的線條，她拿小青做參照物，把異常的導引線條一一找出來比對，發現這些線條小青也有，但在細部被人做了修改，變得似是而非。

莉雅大感好奇，她學了這麼久的導引線，從沒想到導引線可以被修改，但這也很正常，至少眼前的導引線被改過後，不只還一樣能生效，而且似乎還會產生特別的效果，例如…對引力的反應改變了。

莉雅列出正常和修改後的導引線，一共有二十四組，她猜測這些線條應該是重力相關的導引線，其中當然還是缺少重力主導引線，她現在漸漸猜到這八景宮設計者的思維模式，在八個獨立的場景中，學習者每次學習一個系列的導引線，這其中設計者挑出二十四個衍生導引線，並且把主導引線隱藏起來，學習者必須自己先從二十四個變形範本中體悟出主導引線，還要學會這二十四個衍生導引線，並且應用學習的成果解開設計者布置的謎題，這樣才算過關，雖然一組主導引線衍生出來的次要導引線絕對不只二十四組，但只要體會了這二十四種變形，就應該可以理解並且推論出其他的衍生型態。

莉雅確認了導引線的類型，但還不知道該如何通關脫離這個景，她張望了一番，覺得頭上的虛空無窮無盡，不遠處就是被固鎖的空間屏障，應該不是脫離的方向，腳下看不見的重力源可能挺有趣的，或許應該過去看看，但那重力源如此強大，自己得先找出克制的方法，「嘿嘿∼答案不就在眼前嗎？這次的謎題好像不難喔∼」莉雅吃吃地笑著

莉雅開始參悟導引線，這個難住無數強者的工作，在她的眼中簡單無比，她一下子就把重力法則釐清了，這個法則跟物質有很大的關係，兩者互相依存，而物質又跟能量有關，雙方可以互相轉換，這兩組導引線她都已經學過了，所以推導重力導引線也不難，她專心參悟一陣，便把重力法則理解了，在這些場景裡面沒有明確的時間觀念，她只能靠感覺估算時間，但專心感悟法則之餘，對時間的感覺就遲鈍多了，也不知道究竟花了多少時間。

莉雅完成法則的理解後，又開始打起拳來，這次她要製造一個多功能的重力護罩，她專心一意地打拳編織印結，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正在使用靈寶師父的法寶製作傳承，她一次次的失敗，又一次次的重新再來，漸漸的摸到編織這種特別印結的方法，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終於學會如何一面編結，一面修改並且穩定結上的導引線，隨著她的練習，那些製造法則級高級法寶的手法也慢慢的被她一一拿出來試用，最後她終於完成了一個滿意的結印。

莉雅拿著那個灰色的圓形小印，心中想道：「真沒想到這東西這麼複雜，比起來上一景的謎題實在太簡單了，嗯…這東西的用途很廣，這次用過後，或許可以拿來作為一個法寶的主要零件。」

莉雅喚過早就復原的小青，跳上牠的背，說道：「我們飛下這片土地，到下面去看看那裡有些什麼，為什麼能產生這麼強的重力！」，她把能量輸入小印，壓在她和小青身上的超強重力立刻被扭轉偏移。

小青伸出翅膀，一聲清鳴飛了起來，飛出這片懸浮的山脈，然後依照莉雅的指引向那重力源飛去，他們越過這一片懸浮的地面，呈現在眼前的景象很壯觀，一整座山懸浮在宇宙虛空中，就像一塊巨大的隕石一樣，但由於構成物質的法則重力條件被改變，這座懸山在強重力下還是一派自然，山上有著高聳的巨樹和綿延的長藤，山上雲霧繚繞，水氣聚合成雨霧，在山間形成小溪，溪流上甚至還有小橋溝通，在山巔附近有座古樸的宮殿式建築，莉雅看到那宮殿，頓時改變了主意，讓小青先繞到那宮殿看看，她覺得很奇怪，剛剛用感知掃瞄時，怎麼一點都沒有發現這些人工建築呢？

他們飛近那座宮殿，頓時感覺到感知被扭轉，那座宮殿可以用肉眼看見，但在感知之下卻不存在，莉雅知道這可能又是一個謎題，她習慣性的以為一個景只隱藏著一個謎題，沒想到這第三個景卻多了一個。

莉雅讓小青在宮殿的感知護罩前落地，然後騎著小青通過護罩，那護罩排斥感知，也排斥高速物體，但卻可以緩步通過。他們沿著玉石道路走向大殿，只見大殿前方有隻石雕的龜類生物駝著一方高大的石碑，在莉雅的感知下，石碑上的巨大古文寫著「鎮坤殿」，文字下方還有一組由六條短線形成的圖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莉雅頓時明白，這裡是八景宮的鎮坤殿，看來八景宮的八景各有大殿，但自己一直沒留意前兩個景的大殿叫什麼名字，她甚至沒注意到第二景的大殿在哪裡，難道跟那條土蛇有關？

莉雅走進大殿，大殿中還是一些石雕和壁畫，模式跟第一景的大殿相同，十六幅石雕對應八幅壁畫，演示著這景的導引線組，看來每座大殿都是幫助學習者修習導引線的地方，畢竟像莉雅這樣有著變態能力的人不多，要是卡爾他們進來，最好是先找到大殿，才能得到比較系統的學習。

既然來了，莉雅還是把石雕和壁畫查看一番，她繞著大殿走了一圈，臉色又慎重起來，看來這個謎題並不像自己想的簡單，這些石雕壁畫不像第一景只是說故事，它們全部都在演示了一種鷹類的怪獸的各種戰鬥姿態，這種怪獸渾身都有著天然的重力系導引線形成的符文結，看這些怪獸凶猛的姿態，絕對是一種殘暴好鬥的生物。

莉雅知道接下來恐怕會有麻煩等著她，便坐下來耐心揣摩這些石雕，依照石雕和壁畫的提示學習上面的導引線，過了沒多久，她發現自己太小看這次的題目了，重力的運用比起她以為的物質互相吸引還繁複許多，想這些鷹就靠著重力飛行和戰鬥，而重力衍生出的引力和斥力可以交互使用，甚至互相搭配，其中變化出來的妙用無窮。

莉雅這才知道這個懸山是怎麼回事，這懸山可能根本沒有重力源，它的重力環境是透過扭轉重力而產生的，被扭轉的重力可能來自本身，但這山不夠大，產生不了如此強大的重力，應該是另有目標，這個目標應該是謎題的答案。

這個結論跟原先揣測的結果相同，但解謎的過程卻完全不同了，如果她還傻傻的衝向重力源，她可能會被扭曲的重力源吸到不知什麼地方去，甚至壓扁扯碎，在這過程中，她結出來的重力護罩根本救不了她。

莉雅看了這些提示，總算理解了為什麼八景宮不會崩壞，因為八景宮應該是一大片連續的物質組成，但這些物質的重力條件都被修改過，他們可能各有重力源，這些從不知何處扭曲來的重力源控制著它們，讓它們連在一起，但卻又不會互相擠壓碰撞。這狀況雖然繁複，但應該是可行的。

莉雅把重力的法則重新學了一遍後，又拿出她的灰色小印開始重新製作，她以那小印為核心，附加了一層又一層的導引線結，這次她不止著重在重力的控制上，連能量、物質、防護和空間都加了上去，經過層層累加的小印變了一個樣，看起來像是一個長長的錐狀物。

莉雅坐在鎮坤殿中，把可能的狀況推演了一遍又一遍，又對小錐進行了一些修改，這次的修改似乎花了很多時間，小青覺得很無聊，試圖跑出去玩，但牠一離開莉雅身邊，那種重壓的感覺就回來了，這讓牠非常不滿，哼哼了幾聲之後，乖乖的趴在莉雅的身邊引動能量修練。

雖然花了比預期還多的時間，莉雅總算完成了法寶的修改，她試演了一下，這個小錐狀的法寶張開來像是一把小傘，收起來變成一柄小尖錐，莉雅隨手一拋，那尖錐變成的小傘便懸在她的頭頂，她得意地笑笑，有了重力法則之後，法寶就可以不用收起來了，它自己就可以飛行，並且透過追蹤感知跟著主人移動。

莉雅騎著小青離開鎮坤殿，經過那感知護罩的時候，她突然唉呀一聲，叫道：「我笨啊，怎麼把最重要的發現忘記了！」

她在感知護罩外停了下來，開始揣摩這種護罩形成的方式，這東西非常有用，只要掌握了這種護罩，這世界上的強者能找到自己的就不多了。她又花了許多時間分析學習這個護罩，果然有了大發現，感知居然也是可以被扭曲的，而且方法還挺多種的，這個看似完整的護罩，居然演示了四種欺騙感知的方法，吸收轉移、感知干擾、引力扭曲、感知偽造，這些方法莉雅一種都沒想到過，但看了演示之後，發現一點都不難，其中引力扭曲的操控感知手法跟重力操控有異曲同工之妙，難怪把這個演示放在這裡。

莉雅興奮的體悟著感知護罩的各種手法，她又把張開的小傘收了起來，繼續做了一些調整，這些感知誤導的方法當然可以用在戰鬥中，只要在戰鬥中突然欺騙敵人一下，可能就可以扭轉戰局呢。莉雅又想起卡爾以前教她的幻象，這兩者配合起來，只怕連比自己強的敵人都可能戰勝。

莉雅又忙了好一陣子，才總算把小傘調整好，看著在自己頭頂轉動的小傘從自己的感知中消失，莉雅就一陣興奮，這第三景果然是很重要的一個階段，自己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只怕已經有前兩景加起來的十倍不止，但得到的好處也非常多，簡直可以說是收穫滿滿。

第44章 重力2
莉雅騎上小青，毫不停留的飛下懸山，他們才離開懸山，懸山底下就傳來一陣尖銳的鷹鳴之聲，那長長的鷹唳聲劃過空間，一聲接著一聲地響起，無數如同壁畫上的鷹類怪物從懸山底下的巢穴中飛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幾乎遮住了莉雅的視野，莉雅嚇了一跳道：「變態啊！這麼多怪獸，該怎麼打啊？」

她發動小傘，張開的小傘垂下金黃色的纓絡，旋轉了起來，試圖欺騙對方的感知，但感知扭曲了，對方還是能看見她，鷹類的生物天生視力敏銳，莉雅的欺騙根本無效，反而讓牠們更生氣，那些鷹類生物還是毫不停留的向她衝過來，莉雅見逃不走了，只好衝過去迎敵，一面罵道：「果然是算好的，這位出題的大人可真精明啊！」

雙方接近後，鷹類生物全身發光，掠過他們的時候，兩隻利爪一抓一撕，空間就出現一道細小的裂紋，小青是操縱空間的高手，面對這種裂紋也不敢大意，牠一個扭身閃避，雖然閃開眼前的攻擊，但後面有更多的鷹飛了過來，無數的空間裂紋像下雨一樣拋灑了過來，小青拼命飛閃，但只怕閃得了一時，卻閃不了一世。

莉雅讓小青飛入鷹群中，她發動小傘的各種重力操控功能，影響了群鷹習慣的重力模式，果然，在轉動的小傘干擾下，那鷹群一陣混亂，原來亂中有序的飛行編隊頓時亂成一團，不少鷹飛在空中互相擦撞，小青趁著這個混亂，閃過了如雨般的空間裂紋，繼續往那個不可見的強重力源飛過去。

但群鷹畢竟是天生操控重力的生物，猝不及防之下被人用自己的天賦本能攻擊，氣得尖聲怒鳴，它們一下子就恢復了正常，又啣尾向莉雅他們追來，莉雅灑出一些能量攻擊，把接近的鷹打了出去，但那些鷹沒受什麼傷，只是在空中一陣翻滾，便又不死心地追了上來，莉雅心中不由得大為慶幸，這景的設計者畢竟還不算太過心狠手辣，這些鷹雖然又多又強大，但沒有太可怕的遠距離攻擊的手段，總算給學習者留下一線生機。

鷹群發現對手不弱，牠們改變了戰略，兩側的鷹群開始使用重力天賦加速，包抄了上來，而尾追的鷹拼命的騷擾莉雅，讓她不斷的揮手發出能量攻擊，小青的飛行速度並不輸給這些天生的飛行重力操控者，但鷹群開始用重力干擾牠，小青雖然不弱，但鷹群的數量實在太多，力量集結起來，頓時把小青壓得死死的，小青頻頻怒吼，但速度卻慢了下來，被群鷹漸漸追上。

莉雅知道不打是不成了，她改變戰略，小傘一陣旋轉，周圍的重力條件一陣混亂，群鷹雖然很快適應，但小傘繼續轉動，重力條件又改變，群鷹一陣驚鳴，一批批的被亂變的重力掃落，它們雖然沒有受傷，卻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群鷹飛回來之後紛紛改變策略，牠們跟莉雅保持一段距離形成編隊，戰鬥的雙方安靜了幾秒之後，那些穩定飛行的鷹突然加速，它們收斂了雙翼，發出尖銳的鳴叫，像是一發發羽毛砲彈一樣向莉雅衝了過來。

這下莉雅遇到大麻煩了，她試著用重力引走這些肉體砲彈，但那砲彈重量不輕，速度又太快，重力根本來不及生效，只能稍稍的改變砲彈飛行的路線，只好手忙腳亂地用感知和能量把迫近的鷹彈推開，連續幾次差點被砲彈擊中後，莉雅只好發動瞬移，跳出鷹群的包圍圈，但那些鷹群也發動瞬移，啣尾急追地繼續殺了過來。

「天啊！這是什麼變態生物啊？」莉雅哀叫道

小青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牠揚起前蹄，對著剛剛瞬移而出的鷹群發出了一發能量彈，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那片被還在不斷瞬移而出的鷹群穿刺得千瘡百孔的空間整個崩裂開來，噴發出來的空間能量一陣肆虐，那些還停留在瞬移狀態的鷹吃了大虧，它們有些被空間能量炸碎，有些被噴得拋出老遠，更有不少被重新封閉的空間吞進了空間亂流中。

剩下的鷹群大驚，它們紛紛發出尖銳的哀鳴，頭也不回地逃走，莉雅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真是笨透了，跟天生的重力操縱者比重力？這些鷹顯然比較怕空間之道，自己早該用其他法則對付牠們。

擺脫了鷹群的糾纏，莉雅繼續朝向強重力源前進，飛了一段時間後，小青就再也不肯向前了，牠是天生的空間生物，查知到前方的空間被強重力扭曲，甚至還有些破碎的空間裂縫在前方變動遊移。莉雅觀察了一下，也覺得繼續前進很危險，他們雖然可以靠著法寶扛住重力，但那些破碎的空間裂縫神出鬼沒，實在很難防備，沒事還是別去冒險了。

莉雅安撫了小青，就停在虛空中發出感知去偵測這個重力源，不管她怎麼改變手法，前方總是空無一物，她以為自己的感知被欺騙了，又變動感知方法，想要規避可能的感知扭曲，卻發現她的感知雖然有稍稍被扭曲，但那是強重力狀態的空間異常造成的，前方並沒有針對感知的陷阱，這樣一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裡真的空無一物。

這下可讓莉雅為難了，空無一物的虛空卻出現強重力現象，這根本不符合基本的認知，莉雅想了又想，總算想出兩種可能性，第一，前方的重力源是從其他地方扭曲來的，但這樣的扭曲重力不能跨越空間，那重力源肯定在附近，莉雅並沒有感受到附近還有其他重力源，所以這個可能性比較低。第二，前方有固定的空間裂縫，那個空間裂縫中有個強重力源，但這機會也不大，空間裂縫不太可能長時間存在，維持的能量需求很高，八景宮存在恐怕不只億年，根本不可能耗費如此大量的能量去維持這種裂縫。

莉雅的感知不斷的掃瞄，過了半晌，威塔突然提醒道：「主人，我發現您沒有注意到前方的空間有扭曲的現象。」

莉雅疑惑地道：「在這種強重力狀態，空間扭曲不是很正常嗎？」

威塔答道：「當然正常，但您不覺得前方的扭曲不太厲害嗎？根據我的測算，以這種重力條件，前方的空間扭曲度應該達到二十八度以上，但依您的感知資料比較，前方的扭曲度只有六度。」

「喔？」莉雅精神一震，連忙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根據分析，我建議您考慮前方的重力超乎您的預期，整個空間有翻轉還原的現象。」

「翻轉還原？這怎麼可能？」莉雅大吃一驚

「宇宙無奇不有，人類已發現的天體就有過這種紀錄。」

「天啊…整個空間翻轉過來，形成麥卑烏士空間？」

「正是！」

「難怪看不到東西，連我的感知也感受不到，那重力源可能把自己扭轉到空間的背面去了，那它一定強大得不得了。」莉雅讚嘆道，她想了想，嘆道：「現在的問題變成如何把它找出來了，空間的背面？這可有點難，我可沒學過這類高深的科學知識。」

威塔說道：「根據麥卑烏士空間定律，要確定這類星體確實很難，但這對您來說還是有機會的。」

「喔？你有什麼建議？」莉雅趕緊追問

「麥卑烏士定律指出，超重力物體基本上還是在原空間平面上，只是高重力狀態捲曲了空間，導致空間介面反轉而把自己隱藏起來，所以，如果您沿著空間平面移動感知，只要確保感知不被扭曲轉移，您就可以找到那個超重力物體。」

莉雅抗議道：「你說得簡單啊，在這種超強重力條件下，如何能避免感知不被扭曲誤導呢？」

威塔毫不臉紅地答道：「很抱歉，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想您或許能做到。」

莉雅喃喃罵了幾聲，這威塔只會照本宣科，卻不知道這種事可不是說說就能做到的，她躊躇了一陣，還是決定試試威塔的建議，她散發出感知，果然發現感知微微被空間和重力扭曲，她知道這不可避免，由於重力條件的因素，空間介面在感知之下感受起來跟實際的狀態不同，因為感知也被扭曲了，兩個扭曲因素重疊起來，觀察也就失真了。

莉雅想了想，她決定幫自己的感知加上一個強制的反向扭曲，希望把重力造成的失真補上，還好她之前學過感知扭曲的各種方法，現在不是為了迷惑敵人，卻比較像是迷惑自己，她把感知扭轉後又繼續向前探索，隨著重力條件越來越變態，莉雅不得不加上更大的感知扭曲，扭到後來，整個空間都變成了詭異的型態，她自己都不知道把自己扭到哪裡去了。

莉雅連自己的方向都搞不清楚了，只是憑直覺讓感知向前，但她感覺重力越來越強，遠遠超過了原先的估計，確定威塔猜得沒錯，這個見鬼的變態重力源果然連空間都反轉了，她又努力了一陣，經過一番天旋地轉的怪異感覺後，只覺得感知被不斷拉長，似乎都快被扯碎了。

「快醒來，主人，您的感覺被誤導了，不要再前進了，您正在繞圈子。」威塔的警告聲在莉雅的腦中狂響，莉雅突然醒過神來，她的感知被扭曲的模糊一片，她整個人也幾乎失去了各種感覺，她趕緊停下感知，問道：「怎麼了？你發現了什麼？」

「這裡的重力源已經遠遠超過估計，如果您的感知訊息還可信，估計那是一個黑洞，您正在黑洞的事件介面前繞圈子，再深入的話，可能就會跌入黑洞中。」

「黑洞？」莉雅辛苦地維持著深入扭曲空間的感知不跟著空間扭曲翻轉，一面開動腦子想著：「沒錯，師父說這八景宮可以直接修練到宇宙級，中間當然要經過黑洞級，沒黑洞怎麼能叫做黑洞級呢？這麼變態的引力，不是黑洞是什麼？」

瞭解了自己面對的是什麼，莉雅當然不敢再跟它硬碰硬，她把疲憊的感知退了回來，好好的平復休息，讓暈眩而疲累的感知徹底放鬆，一面思考如何對付黑洞。根本沒人教過她如何對付黑洞，她想了各種方法，應用了之前學過的導引線，都覺得不可能撼動黑洞，而且她也覺得不應該變動這個黑洞的狀態，以免這個景失去平衡，這樣可能會毀了這個景，設計得這麼好的地方，毀掉了多可惜呢？更別說她根本作不到。

「所以謎底應該不在這裡，那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莉雅感到有點無奈，她回想在鎮坤殿見過的壁畫，沒有任何一個提示指引她如何完成這個景的任務，她的感知把這個固鎖空間再搜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新線索，這次她連空間固鎖都試著破解，但那固鎖無懈可擊，並不像上一景有故意留下的漏洞。

莉雅無奈，只好把注意力轉回這個疑似黑洞的重力源，她想了又想，決定再進去觀察一遍，之前她沒有經驗，感知被扭曲得亂掉了，根本無法觀察扭曲空間內部的狀況，一被威塔警告又急忙退了出來，連黑洞的影子都不敢看一眼，僅憑威塔的推測，實在很難認為這條路不通。

於是莉雅回想了之前的經歷，又重新發散感知沿著空間介面前進，這次她不再是瞎摸了，有了經驗後，前進的速度變快，感受到的狀態也比較明確，她在路上停留了幾次，一面校正方向，一面學習這種極限狀態下的感知活動，她很快就抓到訣竅，一次次的嘗試後，她終於接近了那個疑似的黑洞。

在紊亂震動的感知視野中，莉雅勉強分辨出那個強重力源，那是一個散發著光芒的旋轉球體，無數的感知線條在它周圍環繞，它還不斷輻射出重力導引線，這些重力導引線在它周圍形成循環，讓整個球體轉個不停。

「這…根本不是黑洞嘛！」莉雅抱怨道，犯了錯的威塔簡短地道：「嗯∼從您的感受分析，眼前這個物體應該是導引線結類的感知組合，確實不是黑洞。」，它一點犯錯的愧疚感也沒有，彷彿在這種時候，它的人性化感情就會被屏蔽。

「那…這代表什麼呢？」莉雅喃喃地自言自語

「無法判定，您的感知不穩，無法取得有效的資料。」

「還怪我？」莉雅提高聲音怒道，她努力穩定感知，又開始學習在這個超極限狀態下如何穩定的操縱感知，這次可困難多了，她的感知不斷震動，就像是在地球學習感知擴增時那種切不到感知的狀態，莉雅想起這個經驗，便投入更多感知，並把細化變小，分散到球體的周圍，這樣，她終於獲得了球體的立體視野，但是這個視野還是震動扭曲個不停。

莉雅說道：「威塔，你能減少我視覺的震動，並且過濾我的感知雜訊嗎？」

威塔沈默了一番，回答道：「減少感知訊息的震動沒有問題，但以您目前的狀態，強行去除感知雜訊會導致細節訊息喪失，不建議這樣做。」

「我知道了，你幫我穩定感知吧。」

「是！開始協助穩定感知訊息。」

莉雅的視覺介面出現了一個分割畫面，一邊是不停震動的原始感知視覺，一邊是穩定後的結果，莉雅比對了一下，選擇了穩定後的成果，於是她的眼前就出現了修正後的感知畫面。這過程中，莉雅覺得威塔開始發熱，這種能量消耗她雖然不在乎，但還是開玩笑似地抱怨道：「威塔，你小心一點，別燙傷我喔。」

威塔答道：「主人放心，我有安全保護機制，但這個需求的運算量很大，請不要讓我持續太久。」

莉雅才不打算理他呢，就讓他吃點苦頭吧！她開始專心分析那個球體，發現結成這個球體的導引線她全都認得，經過一番解析後，她知道這個球體的導引線規則很簡單，這個球體和某一個不明黑洞建立了空間連結，讓這個球體就像是黑洞本身一樣，擁有黑洞的一些特質，這個球體設定的特質很單純，就是完全反映黑洞的重力效應，難怪會導致這麼大的重力。

一般來說，黑洞的體積都很大，這麼大規模的重力效應在這麼小的球體體現出來，這個球體表面的重力密度就會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難怪它把整個空間都扭曲成這樣，連感知也幾乎沒辦法觀察它。

莉雅思考著這個球體的意義，發現除了重力之外，其他的特質也可以被反映出來，例如能量和物質，這兩組導引線她都學過了，要把這個球體改造成提供能量並不困難，但她沒有必要這樣做，何必去破壞這個界呢？

莉雅花費了很多的時間來分析這個球體，不知道經過多久之後，她突然發現這球體有一些特別的設計，那是一組隱藏的空間導引線，非常類似卡爾奇點的那些導引線，莉雅大為興奮，她知道這類空間導引線是用來傳送的，她曾經見卡爾使用過，於是她也學著卡爾的方法，在自己的身邊仿照那個空間導引線結成導引線，注入能量後，那導引線條閃閃發光，在那瞬間，隱藏在球體內部的空間導引線也發出光芒，兩道導引線產生共鳴，莉雅只覺感知一陣扭動，她和小青同時從這個封閉空間中消失。

第45章 黑洞級1

莉雅還沒回過神來，她就聽到烏魯的聲音說道：「這我也沒辦法，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這個狀況，她進了八景宮學習，什麼時候出來我怎麼知道呢？」

莉雅勉強把感知集中起來，試圖讓暈眩的腦子恢復正常，只聽烏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抱怨道：「卡爾還不行，他根本摸不到邊呢！伊克提爾？你想都別想，那個笨蛋只會毀了自己，你想想別的辦法吧！」

莉雅扶著額頭哀嘆了一聲，抱怨道：「師父啊，您真沒良心，這樣坑害您可愛的徒弟！」

烏魯一愣，他回過頭來，不可置信地瞪著發昏的莉雅和小青，他呆了幾秒才吶吶地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那個導引線球把我甩了出來的。」莉雅忍著暈眩抱怨道

烏魯張大嘴，他的老臉抖了抖，問道：「你看到黑核了？」

「什麼黑核？」莉雅迷糊地問，她神智不清地道：「我沒看到什麼黑色的核，我只看到一個發光的球，球上面還一直射出重力導引線，倒像是個發黴的毛球。」

「天啊∼天啊∼七個月內接觸黑核，這是什麼變態啊？」烏魯吶吶地道

「我可不是變態，您才是，下次您再把我一個人丟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我就跟您翻臉了。」莉雅勉強站了起來，怨氣濃重地恐嚇道

烏魯不答，突然轉頭說道：「你這小子有救了，莉雅出來了，我馬上讓她過去，你說還有多久？」

他停了幾秒又道：「時間只怕不太夠，你的人先盡量穩住裂縫，不要再試圖封閉裂縫了，我立刻帶她過去看看，說不定老天給面子，到時我們就輕鬆了。」

烏魯顯然透過什麼通話方式跟遠方通話，他切斷了通訊，對莉雅說道：「快跟我走，你家那邊有大麻煩了！」

「什麼大麻煩？」莉雅不解地問

「走吧！路上跟你解釋！」烏魯抓住莉雅的手，連同小青一個瞬移，出現在一個發光的大挪移陣，他對著挪移陣打入一些能量，並對挪移陣做了一些調整，那挪移陣開始充能，烏魯一面等能量匯集，一面對莉雅解釋道：「大禹那傢夥又惹禍了，他們把黑塔星系清掃完畢後，又想要封閉那邊的空間裂縫，沒想到封了這邊爆了另一邊，被堵起來空間能量在瓦格特星系爆發，爆炸的地點很接近你們伊克提爾星域，差一點就毀了你的費倫星。」

「哇！那怎麼辦？有人受傷嗎？」莉雅驚叫道

「傷亡是沒聽說，但那裂縫還在發展，現在距離費倫星只差一個無望海了。」

「快！我們快回去看看！」莉雅只覺得心急如焚，費倫星是她的好朋友，更別提上面還有數十億人口。

烏魯等到挪移陣準備好，就和莉雅連同恢復意識的小青一同挪移到費倫星，那邊已經有些人在等他們了，除了大禹和應龍之外，卡爾和伊克提爾也在那裡等著，伊克提爾一臉緊張懊悔的表情，似乎急得不得了。

莉雅見到卡爾，對他高興地笑笑，還來不及說話，伊克提爾就衝過來說道：「莉雅，你幫幫我的忙，把那裂縫堵上吧！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莉雅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問：「我聽師父說那是大禹陛下弄的，這怎麼回事？」

伊克提爾嘆道：「我上次回來抓你的時候，不是跟泰利斯打了一架嗎？那時我們打爆了一個秘密傳送陣，那裡的空間破損一直都沒恢復，結果這次空間壓力增加，那邊竟然裂開了，裂縫一直蔓延到無望海，差一點點就進入我們伊克提爾星域。」

「啊！原來如此！有人命損失嗎？」莉雅急忙問

「目前還沒有，爆發的地點是無人帶，但聽說裂縫會繼續擴大，到時可就難說了。」

莉雅望向烏魯，問道：「師父啊，這條空間裂縫很麻煩啊，您得趕緊把它修好。」

烏魯一愣，指著自己道：「我？我哪可能修好空間裂縫？這東西一向都是等它把能量爆發完畢，才有機會慢慢的彌合起來的。」

莉雅一臉迷惑地問：「既然這樣，您急急忙忙的過來做什麼？」

烏魯看看大禹，笑道：「我不行不代表你不行，你要不要試試啊？」

「我？」莉雅大為驚訝，她遲疑地道：「我是很願意幫忙啊，但是空間裂縫怎麼處理，我一點都不清楚。」

烏魯笑道：「我剛剛不是說過了嗎？沒辦法處理的，但是只要我們想辦法宣洩這一帶空間裂縫的壓力，空間裂縫就比較有機會自然彌合起來。」

「那我可以幫什麼忙？」莉雅問道

烏魯好笑地看了大禹一眼，對莉雅道：「這附近的三個星系，只有你得到了費倫星的星球權限，大禹希望你能溝通費倫星，讓它協助化散這波空間能量。」

莉雅懷疑地道：「可是費倫星受傷沈眠，只怕短時間內是不會醒來的，我可以試著跟它溝通，但它會不會回應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費倫星真的有能力化解空間能量嗎？」

烏魯搖頭道：「當然不行，大禹是急瘋了，有這個本事的至少也要星系等級，但附近的星系，根本沒出過黑洞級強者。」

「那怎麼辦？還有其他方法嗎？」

烏魯賊賊地笑道：「本來沒有，但你出關了，就有了三分的機會了，呵呵∼為師問你，你看了那個毛球，可有什麼體悟嗎？」

「毛球？喔…那個球不是用來把黑洞的重力反映出來嗎？」

烏魯點點頭，又問道：「你有沒有能力製作一個那種球，讓它把黑洞的空間能量吸出來化散？」

「喔！」莉雅睜大眼睛叫道：「可以這樣做嗎？」

「不行嗎？」烏魯頑皮地笑道

莉雅摸著頭髮想道：「應該是可以，但我可沒做過，這種事情萬一失敗了，會不會有危險啊？」，她馬上問了師父。

烏魯道：「危險是有，就算你製造的黑核無法正常運作，黑核爆發也只是你受傷，對星系無損，不過你放心，這次我會在旁邊看著，如果你做錯了，我會提醒你的。我也沒辦法，現在整個伊克提爾星域最有機會取得黑洞權限，登上黑洞級的人就是你了。」

烏魯這麼說，莉雅也只好同意了。他們一行人離開傳送陣，進駐費倫星的伊克提爾聖殿，聖殿中的祭司們聽說聖女殿下回來了，鬧烘烘的一通禮節，莉雅對著伊克提爾尷尬一笑，他這個正牌的大神現在掛著偽裝神術，假裝成路人甲，皺著眉頭一臉憂心的模樣，似乎一點也沒在意。

莉雅免了他們的禮，徵收了她熟悉的宣講殿，讓祭司們避開，開始在宣講殿思考起如何結這個超級複雜的印結。

眾人三三兩兩地圍繞著她坐下，伊克提爾低聲問卡爾道：「莉雅有本事控制空間能量嗎？」

卡爾一直盯著莉雅看，聞言只是搖頭，伊克提爾急了，低聲道：「老哥你倒是說話啊，這件事我可也擔著責任啊，事關幾百億人的生命，萬一要是爆開來，我可要受到天譴的。」

卡爾無奈地安撫他道：「我覺得莉雅應該沒辦法，但烏魯大人找了她來，你覺得大人會跟我們開玩笑嗎？」

伊克提爾嘆了口氣道：「話是沒錯，但…我急啊∼」自從聽了烏魯對天道的剖析後，伊克提爾變得小心翼翼，深怕不小心被天道厭惡，這次空間裂縫出現，位置正是他跟泰利斯交戰的地方，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把他嚇暈，只怕自己又添了罪孽，這些日子他坐立不安心驚肉跳的，那感覺就像快要受到天譴一樣。

另一邊，大禹也跟應龍說道：「你看，距離黑洞級只差一步了，唉…你又錯過一次機運了，可惜啊∼這次我的占卜非常準確，但天道的變化難測，就算你小心翼翼，但還是錯過了，我看你以後還是跟著她算了，七個月從恆星級初階跨入黑洞級，用這種速度，百年內宇宙級有望，這還不值得你跟著觀摩嗎？」

應龍卻板著臉盯著小青，過了半晌才問道：「師尊，那頭異獸…難道是青羊嗎？」

大禹搖頭道：「不！那是更高級的獬豸，而且已經長出雙翼了，非常罕見，不知道三清大人帶著牠有什麼用意。」

「師尊…我想…」應龍吞吞吐吐地，似乎有什麼難言之處

大禹知道他的心思，鼓勵地道：「你就去問吧，你的族人的去向一直是個謎，能見到這種異獸，也算是個機緣，等這件事畢，我們請教一下三清大人，說不定有機會得到一些線索。」

應龍點點頭，一向沈靜的臉上有了一絲期盼。

莉雅和烏魯對坐著，兩個人都瞑目不語，小青在一旁無聊地看著，牠已經很習慣莉雅靜坐不語了，但牠還是不放心地用獨角觸碰莉雅，感受到她平和的氣息，便伏下身體，乖乖的在莉雅身邊修練起來。

烏魯不斷的用感知和莉雅交談，指點她煉製黑核的方法和流程，莉雅得到了靈寶的傳承，又在八景宮鍛鍊過，對這流程已經很熟了，烏魯這些指導，只是讓她印證了學到的東西而已，莉雅一面思考，一面設計自己的黑核，烏魯告訴她黑核必須一次成形，否則以後要改很麻煩，而且效果很差，還不如重做一個，這點莉雅倒是沒注意到，因為她根本不敢修改鎮坤殿的那個黑核。

知道黑核不好修改之後，莉雅按照烏魯的指點，把空間和能量類的輸出加入黑核的設計中，她在鎮坤殿感受到了重力的好用，也把重力法則加入設計中，既然已經加了兩種，索性也試著把物質的法則加入設計，除了製作過程繁複一點之外，難度倒不會增加多少。

烏魯不斷的催促她進行嘗試，他說道：「你趕緊試試，讓我看看你體悟的程度，反正第一次修練總是失敗的，沒人會真的把第一個黑核連上黑洞，就算你這次煉好了，以後還是要重煉的，等你到宇宙級，你必須煉出一個包羅萬象的黑核，不然就不能誕生本我宇宙，前面的黑核，都只能算是試手而已。」

「喔…知道了∼」莉雅口中應著，但心中還是不停推算，她現在當然煉不出包羅萬象的黑核，但四個規則屬性應該還是能照應過來。她推算了一陣，果然還是發現大問題，空間、能量、物質和重力都是必要的，循序漸進缺一不可，但莉雅的功力不夠，這些規則沒辦法同時成形，這樣一來，這個黑核的轉換效率就會很差，她突發奇想，試著把自己學過的時間導引線也加進去，沒想到意外的協調，各個規則也可以適當的分開來，不用擠在一起，莉雅便又花了一些時間推算。

烏魯見她遲遲不肯動手，以為她的能力不夠，催了幾次便不再催了，走過去對大禹說道：「萬古人那邊怎樣？」

大禹搖頭道：「他們不肯接受我們的幫助，還跟我們抗議黑塔星系的事。不過抗議就由他們抗議，反正現在也打不起來了，大家都忙得焦頭爛額，反而他們跟蟲人吵得很厲害，但目前也限於口水戰，蟲人成立聯盟後，萬古人反倒不敢太過欺負境內的蟲人了，這也算是一樁好事。」

烏魯點點頭道：「戰爭是不得不停了，吵吵是難免的，蟲人聯盟出現，這個宇宙就能穩定一點，我們可以花更多時間在對外探索上。」

大禹顯得很意外，他問道：「大人，我們不是才剛證明其他宇宙的物質不能跟我們的宇宙互通嗎？我們還需要對外探索嗎？」

烏魯看著他，笑嘻嘻地問道：「才受到一次挫折你就怕了嗎？我看你最近心緒不寧，難道是為了此事心煩？」

大禹沈默，過了一會兒才道：「這個宇宙…唉…資源消耗也差不多了，所以我們才爭得這麼激烈，如果有更廣大的空間，大家一致對外，或許這場戰爭就不用打了。」

烏魯正色道：「沒錯，歷來我們都是這樣想，所以大家拼命的出發去探索，但這次我回來，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我的兄弟們都有事，幫不上我的忙，你好歹也是個宇宙級，又可以指揮一些人，不妨幫我觀察一下…」他頓了頓繼續道：「我發現本源宇宙的性質似乎有了一點變化，那感覺…怎麼說呢？好像一個人變年輕了。」

「變年輕？」大禹驚訝地道「這怎麼可能？宇宙的進化不是無法逆轉嗎？」

烏魯聳聳肩：「我也很懷疑，所以才問你啊！」

「您從什麼方面觀察到這種現象呢？」

烏魯神秘的一笑：「你正在忙的事啊！你難道從來沒懷疑過，為什麼這場空間風暴停不下來？各地的空間裂縫都在成長變大，冒出來的空間能量也越來越強，這種狀況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一開始就這樣嗎？你想想，多久沒發生這種事了？」

大禹楞著臉，回想著空間大爆發的經過，他突然打開視覺介面，開始查詢相關的紀錄，過了半晌，他跳起來叫道：「這太…太巧合了，我得請專人研究研究！」

烏魯笑道：「對！越多人研究越好，老頭子我也很好奇，兩個宇宙打架為什麼能提昇宇宙的活力，難道宇宙也需要活動手腳嗎？哈哈哈∼」

大禹點點頭，開始透過視覺介面跟遠方的人聯絡。

一直安靜地坐在大禹身邊的應龍抓住機會，趕緊問道：「三清大人，請問您有我的族人的消息嗎？」

烏魯看著他，流露出一種慈祥的表情，他和藹地道：「應龍啊，你也寂寞了嗎？後悔當初留下來？」

應龍搖頭道：「我不後悔，但是…如果有族人的消息，我也很期盼能知道。」

烏魯點頭道：「師父依照約定把你的族人安置在八景宮深處，不許任何人去打擾他們，你的能力不足，如果沒有師父的幫助，你進不了八景宮深處。」

應龍嘆了一口氣，烏魯安慰他道：「你若到了宇宙級，就勉強可以進八景宮內部去探索，到時我會引你進去的，師父和你族人的約定，在你身上當然還是有效，但是我的能力有限，八景宮又如此遼闊，能不能找到你的族人，就看你的運氣了。」

「是！謝謝大人！」應龍感激地道

烏魯慈祥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搖頭道：「你現在這樣可不行，越來越偏離大道了，要知道，欲速則不達，你這樣急急忙忙的，只怕試了不少年月了，何妨先緩下來，別想這件事，說不定火侯到了，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應龍恭敬謝道：「是！師尊也是這樣說的，但我總是放不下。」

烏魯想了想，笑道：「有個方法，你參考看看…」他用感知傳音給應龍，應龍一臉驚訝，他思考了半晌，點頭道：「就依前輩指點，我會努力試試的。」

烏魯苦笑道：「別啊！把心情放輕鬆，一切順乎自然就好了，別太努力了。」

應龍尷尬地苦笑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第45章 黑洞級2

莉雅花了整整三天構思她的第一個黑核，這其間她一直坐著不言不動，她在鎮坤殿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學習思考，但伊克提爾卻從來沒見過她這樣，他急得上火，開始覺得前來問候的各大神殿祭司煩心，最後他的怒氣終於在大祭司查加趕來拜見莉雅時爆發了，大祭司查加很久沒得到聖女殿下的指示了，聽說莉雅出現在費倫星，連忙排除萬難，特地從百卡羅星大聖殿跑了過來，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出行也不容易，拖了兩天才成行，又等了一天的大挪移陣，所以延了三天才到。他一到費倫星，連凡康諾陛下也過來相陪，一群人鬧烘烘的亂個不休，伊克提爾正急得上火，被這點小火星一點，頓時怒火狂燒，露出真身把他們一群人大罵了一頓，把他們全都趕出聖殿。

這陣騷亂把莉雅驚醒過來，她不知不覺進入學習狀態，貪心的想把更多自己知道的導引線納入黑核，有了時間法則的幫助，她的黑核容量大增，她加了又加，一時忘了時間，被伊克提爾這麼一怒，這才醒悟過來，心想糟了，大家一定都等急了，連忙跳起來致歉道：「對不起，我弄好了，馬上開始…」

她心虛地看看師父，發現烏魯還是一臉輕鬆的笑意，坐在他身旁的大禹陛下卻沈著臉，好像滿腹心事的樣子，一直跟著大禹的應龍卻不見了，連一直跟的莉雅的小青也不見了。莉雅眼光一轉，就看到卡爾的笑臉，卡爾對她做出加油的手勢，她心中一暖，報以甜甜的微笑。

莉雅動了起來，她擺出戰天拳的起手式，開始打起一套特別的拳法，那拳法並不迅捷犀利，反而柔和得像一段優美的舞蹈，但帶動著能量和感知不斷的糾合聚集，各種導引線也出現在空中。大禹起初不以為意，他仍然在處理遠方手下的匯報，但等到導引線匯聚成結，結又轉成印的時候，他驚愕地擡起頭來，瞪著莉雅優美的舞姿，他旁邊的烏魯得意地笑笑：「能不能稱得上宇宙的第一天才啊？」

大禹聞言正色道：「不！她是天才中的天才，一般的天才根本不能比！」

烏魯得意地捋鬚微笑，一臉贊同的表情。

相對於兩位宇宙級高手的重視，卡爾和伊克提爾卻一臉不解，尤其是伊克提爾，他一面看一面拉著鬍鬚不解地道：「這…這是什麼？不該是這樣的啊！道德經上不是說『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真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嗎？為什麼？為什麼莉雅如此進退，卻大道自成？如此揮灑，卻大道自應？如此推拒，卻大道自明？這…這…大道到底是什麼？什麼是道隱無名？為什麼大道對我如此幽微難辯，但對她卻似乎無比清晰？」

卡爾專心地看著莉雅曼妙的舞姿，臉上的疑惑慢慢的退去，反而升起了一股著迷的神色，他嘆了一口氣，舒心萬分地道：「一段時間不見了，莉雅的身材變得更好了。」，在他一旁滿頭問號的伊克提爾聽了氣得差點閉過氣去。

隨著莉雅的舉手投足，越來越多導引線聚集成結，依附上那個旋轉的核心，莉雅很快地完成了基本四類導引線的疊加，烏魯點點頭對大禹道：「七個月…嘿嘿∼」他正得意間，莉雅卻沒有如他預料般動手收尾，那舞動的身姿一轉，反向跨了幾步，手上的拳法卻停了下來，她雖然停手，但腳下卻不停，繞著懸浮轉動的灰色小核轉個不停。

烏魯皺起眉頭，怪道：「她在做什麼？」

大禹也皺眉道：「我覺得感知扭曲得好厲害！」

一直瞪著莉雅的伊克提爾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等他恢復正常，他突然發現莉雅製作的小核不見了，他呆了呆，問卡爾道：「發生了什麼事？我剛剛好像暈了一下，莉雅失敗了嗎？」

卡爾絲毫不理他，只是兩眼放光地看著那條遊動的身影，在他的眼中，莉雅和小核發生了難以理解的互動，剛剛小核突然動了起來，追隨著莉雅轉動飛行，莉雅的雙手雖然沒有動作，但各種難以理解的線條仍然不斷從虛空浮現，向小核纏繞而去，那指頭大的小核變得若隱若現，但卡爾知道它一直都在，不僅升起了一股威勢，那威勢還越來越強。

烏魯和大禹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驚奇，大禹喃喃地問：「她從哪裡學到這麼高端的導引線的？」

烏魯拍著大腿恍然笑道：「妙極！時空通道！那條跨宇宙的時空通道！」

大禹馬上抓住烏魯道：「大人，拜託務必讓晚輩前去觀摩一番。」

烏魯對莉雅一指，笑道：「我可沒辦法，通道在她身上，你別想太多，眼前的收穫先拿到手吧！」

大禹醒悟，興奮地道：「是！」，他兩眼放光地看著莉雅，不再分心處理公事了。

等莉雅把時間導引線設置完畢，她的身形又變，那成型的黑核已經消失不見了，現在看起來像是莉雅一個人獨舞，她的雙手時緩時疾地揮動，手指上的動作變化萬千，身形也輕柔優美的挪移，不再繞行著一個特定的點舞動，她的移動變得完全沒有規律，有時甚至騰上空中，上下左右的一陣急轉。

伊克提爾呆了，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莉雅在做什麼，但看其他人，都是一臉肅然，烏魯更是高興地頻頻點頭，他明白莉雅已經完全超乎他的理解之外了，頓時長嘆一聲心若死灰，他不知道他這時的心情卡爾也曾有過，之前費倫星重生時，卡爾看遍了戰印的生成卻一無所獲時，也曾經這樣低落過，但卡爾並不放棄，伊克提爾卻只是想著是否乾脆成為莉雅的從神，看能不能從她那裡分潤一點功德。

莉雅不斷的編織導引線，一類類的導引線互相結合，生成一種種相依卻相異的循環，那個小核也慢慢的長大，經過了一天的舞蹈，莉雅終於停了下來，她姿態優美地懸停在空中，在她的感知跳動下，空中的導引線還在不斷生成匯聚成結，那個拳頭大小的黑核放射出淡淡的毫光，繞著她慢慢的旋轉，不斷的吸引著空中浮現的種種導引線結。

烏魯知道莉雅開始收尾了，她第一次的黑核製作進度完全超乎烏魯的意料之外，距離完整雖然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但比起當初他自己交給老師的成績，卻超過了十倍不止，烏魯嘆了一口氣，那時他交出黑核，老師不置可否的神色又在他眼前浮現，他那時覺得自己真是棒透了，現在才知道老師的神情為什麼會帶著濃濃的失望。

烏魯感到一絲嫉妒，但隨後又被欣喜沖走，「她是我的徒兒，不管她以後走多遠，都代表著我對天道的追求，自己這輩子的追求有了繼承者，總算沒有白活了！」，烏魯欣慰地笑了起來。

莉雅又閉目盤坐了一天，懸浮狀態漸漸解除，緩緩的飄落下地來，最後她安坐在地上，身上完全沒有感知和能量流動的跡象，就像是個睡著的人，但烏魯和大禹都神情嚴肅，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到了這日的正午時分，一直繞著莉雅旋轉的黑核突然完全靜止，一絲能量從天而降，筆直地衝入黑核中，那黑核發出光芒，在伊克提爾的眼中，那處虛空突然間生出一個明亮的小太陽，然後虛空塌陷了下去，他整個人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強大引力，就像會被吸入壓碎一樣，他還來不及反應，那引力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那太陽騰起一股威壓，就像一個巨人甦醒了，正發怒地瞪著他，伊克提爾來不及感到恐懼，那巨人又消失了，只剩下莉雅站在場中。

「恭喜！恭喜！」大禹站了起來，誠心誠意地恭賀道，他既恭賀莉雅登上黑洞級，又恭賀她宇宙級有望。

莉雅躬身謝道：「不敢，僥倖成功罷了。」

「還沒成功呢！先別高興太早！」烏魯神情淡然地說道，他現在一點都不想誇讚莉雅，這個徒弟不需要誇讚了，她需要更多的訓練和鍛鍊，現在烏魯可以理解師父離開前交代的那一堆東西的意義，那不是給自己的，而是給眼前這個年輕女孩的。

烏魯手一揮，他的感知結成一幅影像，說道：「你的黑核形成，現在應該把它跟本星域的黑洞連接起來，透過黑洞散出空間能量，避免空間再度爆發，連接黑洞的方法很繁瑣，你看這圖…」烏魯指著圖，感知和口語並用地解釋著連結黑洞的方法，莉雅皺著眉頭聽著，烏魯一面講解，還一面分享各種解說文件給莉雅，講了兩個多小時，還只講解到黑洞基本數值的測定和基本法則的分析，更別說黑核對接、導引、共鳴和法則的疊合。

當莉雅聽得一頭霧水時，大禹的眼前突然跳出紅色的緊急通訊，他趕緊接了起來，只聽一個沈穩的聲音說道：「師尊，瓦格特星系的空間裂縫又開始活動了，它擊潰了我們六組負責抽取空間能量的隊伍，剛剛裂縫又增長了兩光秒，已經接近瓦格特星系的譚恩星，如果再這樣擴張下去，我估計再過三十個小時，譚恩星就會被它吞沒，這是它現在的狀態。」

大禹接收了他留守在那邊的弟子尹放志發過來的星圖，研究著空間裂縫的活動狀態，只見瓦格特星系的邊緣裂開一道細縫，他點了星圖一下，那星圖就開始反覆演示過去一個小時內裂縫活動的狀況，只見那裂縫一開始被尹放志帶人控制著，但空間裂縫掙脫了控制後，開始急速地增大，那附近的空間都扭曲起來，漾起了空間皺紋，星圖的數值也變得不穩定，大禹放大星圖，果然發現裂縫附近的空間的座標有失真的現象，這種狀況他早就得到烏魯的警告了，心中又驚又喜，驚得是這裂縫這樣長大下去，不知會吞噬多少生命，喜得是找到了宇宙成長確切的證據，只是如何促進宇宙成長，如何讓宇宙穩定成長，卻又是另一個難題。

大禹把資料分享給烏魯，打斷了烏魯的講解，烏魯一愣，叫道：「你不是說還可以撐個十天半個月嗎？」

大禹歉然道：「您是對的，我之前的推論根本沒考慮到宇宙的成長，您說我們憑著百來個強者，就可以阻擋宇宙空間的擴張嗎？」

烏魯翻了翻白眼，罵道：「那怎麼辦呢？根本來不及嘛！那個譚恩星有多少人口？」

大禹翻著資料說道：「譚恩星是礦業星，人比較少，但是上面還是常駐著兩千萬人，我們…已經在六天前通知他們盡快撤離了，但是他們的交通工具不足，空間裂縫的變化又快，只怕大半的人都來不及撤出。」

「兩千萬人？」烏魯也被難住了，臉色變得沈重。

莉雅見他們交談，問道：「狀況變糟了嗎？」

烏魯把資料分享給她，嘆道：「比想像還糟。」

莉雅看了資料，問道：「師父，您能不能先把譚恩星搬走，您是宇宙級強者，這應該辦得到吧？」

烏魯和大禹相視苦笑，烏魯苦澀地道：「你還真以為宇宙級無所不能？我們或許能控制星球，但那星球必須是我們本我世界的，因為本我世界是我們自己打造的黑洞發展形成的，我們有它的完整權限，我們沒有權限的黑洞，我們沒辦法控制任何一個星球，打爛它容易，搬走那是不可能的。」

「原來如此！」莉雅恍然大悟，她想起以前曾聽過黑洞級強者幫忙改造星球，原來他們不能把適合的星球搬過來，只能就地改變合適星球的星球環境。

莉雅看著他們皺眉思考，問道：「師父，既然這麼緊急，您就快教我控制黑核吧。」

烏魯嘆道：「沒有意義了，空間能量用這種規模爆發出來，不肆虐一陣是不會罷手的，這種規模的爆發，只怕會持續上百年，就算你引走了一部份能量，也只是把爆發的規模降低，這邊還是會受到波及。」

「這樣可不行啊！」莉雅喃喃地道，費倫星是她的朋友，她可不能見死不救，她看著那開始起皺的星圖，一面不斷的想著各種辦法，她想了一陣，腦中突然浮現出第三景的扭曲空間，她看了看那道空間裂痕，心中想道：「如果我能先把黑洞的引力引來，把這道裂縫的空間扭曲，這樣它可能就只在引力周圍扭曲，就算爆發一段時間，應該也繞不出扭曲的範圍吧，至少能多爭取一段時間，讓周圍的人有足夠的時間撤離。」

莉雅擡頭問道：「師父，如果只連接黑洞的引力法則，其他的先不學，要花多少時間？」

烏魯看著她，突然覺得這個弟子每每有奇遇，說不定有什麼想法，便問道：「你想怎麼做？」

莉雅便描述了第三景的麥卑烏士空間，烏魯對八景宮很熟，一聽就懂了，他想了想，最後否定道：「你想的太簡單了，這條裂縫擴張的速度很快，而且裂縫附近的空間會不斷的擴張，你就算真的造出麥卑烏士空間，只怕也撐不了多久…嗯…最好還一面把空間能量吸走…唉…這樣還是不行，裂縫受到引力影響，遲早撐破你的麥卑烏士空間，搞不好還會把你的黑核吞掉。」

大禹也知道麥卑烏士空間，但不是那麼清楚，便透過視覺介面向人類聯盟所屬科學院的科學家們請教這方面的事，那些科學家紛紛反對這種作法，因為不能抑制裂縫的增長，他們爭論了一陣，有個科學家突然說道：「如果不把黑核對應在星系的黑洞，而是對應在空間裂縫上，會發生什麼事呢？」

線上的科學家突然集體消音，過了半晌，有個老邁的科學家才道：「這…這是個有趣的課題，好像從來沒人研究過…」

大禹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些研究瘋子，根本沒想到這件事有多危險，只看到科學的各種可能性，那個提議的科學家說道：「不！我知道有人研究這個議題，他們提出了數學模型，宣稱這樣或許有可能創造一個新的空間。」

那老科學家皺眉道：「新空間？我知道有人做這方面的研究，但應該還沒這麼快出論文，你在哪裡看到的？」

「我也不清楚，但我看過這方面的論文，好像是在宇宙風雜誌的第…我也忘了在第幾期，我查一下…」

大禹聽見有這種可能，便把這個提議告訴烏魯，烏魯一聽，皺著眉頭道：「這…從來沒人試過，誰會想去控制一道不停變動的空間裂縫呢？嗯…不過…我以前曾經聽師父說過，有人可以把空間裂縫煉製成無堅不摧的武器，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這方面的東西，說不定靈寶知道，可是他閉關了。」

莉雅聽見靈寶師父可能懂這方面的事，便開始在傳承中尋找空間裂縫相關的知識，過了不久，她找到了那段傳承，那是煉製空間裂縫的手法，果然，利用類似黑核的戰印類組件，可以控制空間裂縫周圍的空間，把整道裂縫固鎖起來，對敵的時候可以放出去，不只可以吸收敵人任何強大的攻擊，也沒有任何防禦方式可以抵擋空間裂縫的切割，這是一種宇宙級高階強者的煉製手法，靈寶自己也沒嘗試過。

莉雅看了看這個煉製手法，覺得跟她煉製完成的黑核差異不大，幸虧她加入了不少法則，稍做修改之後，剛好可以用在這上面。

當大禹還聽著那些科學家爭論的時候，莉雅已經動了起來，她放出自己的黑核，又打起了拳法，那黑核一層層的解離開來，又在拳法操縱的能量和感知下組合回去，烏魯見她把好好的一個黑核改得面目全非，皺著眉頭看著，卻沒有說什麼。

等到大禹結束了和科學家們冗長但又無用的會議後，莉雅已經把黑核修改得差不多了，大禹和烏魯討論了一番，說明了剛剛科學家們混亂的建議，莉雅已經完成了黑核的修改，停下了導引線的編織工作。

烏魯沈聲問道：「莉雅，你有什麼打算？」

莉雅收起黑核，堅毅地道：「封印空間裂縫！我準備好了，請帶我過去吧！」

烏魯瞪著她，沈默了幾秒，突然點頭道：「好！我們走！」他帶著莉雅一個跨步，從宣講殿中消失，大禹緊跟著他們也一個跨步，也離開了宣講殿。

(這一章送給書友沈睡之林，希望他的親人趕快恢復健康。)

第46章 裂縫1

烏魯帶著莉雅出現在瓦格特星系，大禹也跟著冒出來，他們三個站在虛空中，看著眼前宏大無比的怪物，那是一個完全漆黑但邊緣卻散發著微光的長條裂紋狀物體，那物體不是筆直修長的，而是彎彎曲曲的綿延向遠方。

烏魯沈聲道：「一般的空間裂縫是不可見的，這道裂縫能被看見，主要是由於空間能量爆發得太厲害，裂縫的介面上能量噴射得很劇烈，所以才標示出它的邊界。」

大禹也提醒道：「這道裂縫周圍的空間在擴增，目前附近的空間感受都不準確，我們要小心一點。」

莉雅點點頭，這道空間裂縫比靈寶師父的傳承中舉的例子還要龐大無數倍，在靈寶的傳承中，煉製的空間裂縫是故意打出來的，趁著裂縫還沒復原前，把裂縫控制起來，但眼前的裂縫是天然形成的，而且還繼續增長，收取的手法可能跟傳承中的手法不同。

莉雅為難了一陣，但她已經沒有退路了，便把那個修改過的黑核放出，那黑核懸浮在她的頭頂，緩慢地轉動著，莉雅依照傳承發出一道道的感知，結成導引線投向空間裂縫，她一開始不能掌握尺度，導引線經常落入空間裂縫中，沒有產生任何效果，莉雅試了幾次，才發現導引線必須連結在裂縫的邊緣才能穩定下來產生效果，但現在空間被扭曲，裂縫周圍的影像又混沌不清，莉雅必須小心的靠著感知來進行連接，這工作的運氣成分很重，她試了又試，一條條法則線條慢慢的嘗試。

幸好這條空間裂縫不會馬上消失，莉雅這樣的新手如果遇上那種瞬間復原的裂縫，她肯定是無法收取的，這條裂縫雖然麻煩，但收取的時間很充足，莉雅雖然一直犯錯，但隨著連接上的法則線條慢慢增加，她對這條裂縫的感應也增加了，導引線的連接也更加精準。

烏魯發現莉雅使用靈寶的手法在收取這道裂縫，驚訝之餘，也開始指點莉雅如何變化這些手法，去對應各種不同的狀況，莉雅得到這些技巧上的指點，連接的成功率也緩步提昇。隨著她完成連接的導引線越多，黑核的威勢越來越強，過了幾個小時，大禹收到尹放志的回報，也發來了更新後的星圖，發現這道空間裂縫停止增大，而且似乎還在縮小。

大禹檢查了星圖，確定空間裂縫在這幾個小時內幾乎沒有變大，而且噴發空間能量的狀況反而減輕了，他把這個狀況傳給烏魯，烏魯點頭道：「這丫頭的運氣特別好，如果真能這樣控制住這道裂縫，又是莫大的功德。」

又過了好幾個小時，莉雅總算把最基本的空間系列導引線連接好，她暫停了連接，喘了一口氣道：「師父，我想試著把裂縫縮小收取，您覺得可以嗎？」

烏魯沈著臉檢查黑核的狀況，過了半晌，他點頭道：「空間系列導引線該連的是都連上了，只要你的黑核沒問題，應該可以收取，但問題是這道裂縫蘊含有很強的空間能量，不能用正常的狀況來衡量，我覺得你最好也把能量類的導引線對接好再考慮收取，這樣比較能夠壓制能量的異動。」

莉雅嘆了一口氣，盤坐休息了一陣，讓疲累緊張的感知舒緩舒緩，才又開始連接能量類的導引線。

大禹見危機有望解除，心情大為輕鬆，他腦子轉了轉，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便低聲問烏魯道：「三清大人，莉雅她現在還沒有取得任何黑洞權限，能把這道裂縫收到哪裡去？」

烏魯一愣，他們兩個宇宙級強者，都擁有自有宇宙，控制的空間大得不得了，把東西收入自有宇宙中當然不是問題，可是莉雅根本沒有自有宇宙，連黑洞空間都沒有，她能把這條凶猛無比的空間裂縫收到哪裡去呢？

烏魯不安地想了一陣，突然問道：「你覺得收進那條空間通道可不可行？」

大禹訝道：「空間通道可以放東西嗎？很抱歉，我根本來沒進過空間通道，所以不了解裡面的狀況。」

烏魯抓抓頭，他真是問道於盲了，他努力的回想空間通道的狀況，實在不敢確定那條通道能不能裝東西，看來這想法的可行性很低，還是先讓莉雅把這條裂縫控制起來，最好能把它縮小，然後趕緊設法再弄個黑核，把伊克提爾星域的黑洞權限弄到手比較可行。

莉雅又努力了一天，總算把能量類的導引線也都連上了，由於能量影響的其他類型導引線比較多，莉雅連上的其他導引線數也不少，她乾脆把其他的導引線也連上，考慮到導引線結的穩定，她優先連接時間導引線，到了這個時候，整條空間裂縫已經穩定下來了，莉雅在烏魯的指點下，不斷的把空間能量散發出來，讓烏魯和大禹汲引進他們的自有宇宙，以他們宇宙的規模，吸收這一點空間能量簡直輕而易舉，但這對空間裂縫的活動其實沒有太大的影響，這裂縫只是龐大空間能量的一個爆發點，空間內部的能量壓力大到無法估計，這條裂縫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莉雅忙碌的時候，大禹收到了科學院的通訊，他接了起來，那位老邁的科學家出現問道：「陛下，聽說瓦格特星系的那條空間裂縫被控制住了？這是真的嗎？」

「滕大師，目前看來情況是穩定了，但控制還在進行中，還不敢確定是否真正穩定下來。」大禹保守地回答道

那個滕大師興奮地道：「這個狀況很罕見啊，科學院想要組織一個團隊過去研究，請您允許。」

大禹連忙阻止道：「大師，我知道各位大師都不怕危險，但這裡的變因實在太多了，我不建議您這樣做。」

滕大師爭取道：「危險是一定的，但是您提示的宇宙成長假說現在有了基本的證據，我們必須去取證啊，如果這個假說能得到理論驗證，甚至形成理論體系，那對全宇宙是多大的貢獻啊！我想您一定不想放過這次機會吧！」

「這…」大禹感到很為難，他還在猶豫，滕大師又追擊道：「不只我老滕，連衣大師都動心了，衣大師多久沒出山了，他老人家聽說您正在捕獲一條成長中的空間裂縫，已經帶著他的團隊脫離密境，向您那邊去了。」

「啊？」大禹嚇了一跳，「衣大師出來怎麼沒人通報我？」

滕大師笑道：「我這不是跟您說了嗎？他老人家要出來走走誰能攔得住？」

「唉∼」大禹嘆了一口氣，滕大師立刻追殺道：「那科學院也派人嘍，半個小時後啟程。」

聽他這麼說，大禹知道他們早就準備上路了，只是照顧自己的面子，通知一下而已，他只好無奈地道：「唉…好吧，你們跟放志聯絡吧，辛苦了。」

「嘿嘿∼謝啦∼」滕大師高興地切斷通訊，忙著去指揮他的團隊了。

大禹趕進給尹放志發了通訊，讓他注意衣大師的行蹤，也讓他找人接待科學院的滕大師一行人。

大禹把這件事通知烏魯，烏魯笑道：「老衣也要來了，讓他來吧，沒事的，那老頭不死在科研現場，他是不會瞑目的。」

莉雅又努力了半天，總算把時間導引線都接上了，時間導引線的數量雖然少，但卻非常難以捉摸，幸虧莉雅的法則感應力太強，要是換了個人，肯定不能這麼舉重若輕。時間法則接上後，空間裂縫就像是被套上韁繩的野馬，雖然還在亂跳，但已經不能搞怪了，莉雅不斷的使用空間法則試圖收斂裂縫，裂縫果然不斷的被壓縮縮小，但到了一定程度，裂縫無論如何都不能變小了，莉雅便轉而把不斷亂冒的空間能量抽取出來，盡量讓這裂縫穩定一點，她透過黑核感應到這條裂縫已經漸漸恢復穩定，不由得心中大為寬慰，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操練，她的各種黑核控制手法也越來越精熟。

又過了半天，空間一陣波動，在一群強者的護衛下，一個垂著雪白長眉的老人領個幾個人跨出空間，他張望了一番，眼睛定在那個被制住的空間裂縫，他發了一陣楞，不由得讚嘆道：「了不起啊！不枉我出來一趟，真不知道是哪位大能有這種通天手段！」他轉頭吩咐道：「我過去和大禹打個招呼，定誠，你們夫妻倆把數據取一取，特別是空間擴增率一定要算出來，有了這個數值，我們的空間擴增假說就可以正式成為理論了。」

「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男科學家和另一個清純中帶著些許豔麗的女性相視一笑，兩人合作無間地展開器材，開始操作擷取空間裂縫和周圍空間的各種數據。

那老人又跨出一步，出現在烏魯身邊，他抓住烏魯笑道：「老頭子，你活著回來了！真好！」

「哈哈，老衣啊，你居然還沒死，真令我意外啊！」烏魯抓住他，也高興地笑了起來

衣大師笑道：「差不多啦，我死了幾次都被後輩們強行留下，身體不知道換過了多少次了，感知的狀況越來越差，我想也留不了多久了，老朋友都走了，幸好你回來了，不然我連個講話的人都沒有。」

烏魯輕輕搥了他一記，笑道：「少騙，你這傢夥只要有好課題，一搞自閉就是幾百年，什麼時候在乎這些小事啊？」

「呵呵∼好課題難找啊，聊天的人還是需要的。」衣大師哈哈地道，他轉頭跟大禹打了個招呼，轉頭看來看去，問道：「是哪位高手控制住這條裂縫？是靈寶嗎？」

「不！是我徒弟。」烏魯擺顯地指指專心控制黑核的莉雅道

衣大師轉頭一看，皺著眉頭道：「這是哪位強者？咦…好眼熟喔，我曾經見過她嗎？」

「你哪可能見過她？我新收的弟子，還不錯吧？」

衣大師看著莉雅，皺眉道：「看起來很年輕啊？她那氣勢只怕都有黑洞級的實力了。」

烏魯自傲地道：「你也不看她的老師是誰？哈哈∼黑洞級？那只是暫時的，少說也要宇宙級。」

衣大師仔細的打量莉雅，同意地讚嘆道：「英才啊∼最難得的是一身功德，怎麼修練的啊？」

兩個超級老頭讚嘆了一番，衣大師說道：「我指導的幾個弟子共同提了一個空間擴張假說，小滕告訴我說幾乎可以證實了，我趕快過來看看，順便取數據，我對這個假說一向是支持的，現在親眼看到，果然八九不離十了，正確的數學工具真的可以發掘未知啊！」

烏魯和大禹相視一笑，烏魯笑道：「臭美啊，那你無所不能的數學工具有沒有預測出宇宙之間該怎麼溝通啊？」

衣大師一窒，罵道：「你這傢夥就會洩我的氣，怎麼？你去了又回來，能給我什麼提示嗎？」

烏魯指著莉雅道：「你好好巴結我徒弟，送幾件好寶貝，說不定她就能給你答案。」

衣大師訝道：「難道她也擅長科學？」

烏魯頑皮地笑道：「信不信由你，答案就在她身上，如果你巴結得好，想親眼看看另一個宇宙都不是問題。」

「這怎麼可能？」衣大師瞪大了眼睛

「信不信由你嘍∼」烏魯聳聳肩

衣大師又看了莉雅一眼，心中總覺得這個女孩很面熟，他們高興的聊了一陣子，衣大師急著回去看採集的數據，便揮手跟烏魯和大禹告別，瞬移回到助手們建立的營地，他走進營地，馬上就心急地問道：「定誠，數值怎樣？真的可用嗎？」

陸定誠還在收集數據，他那個美麗的妻子正在測算取得的數據，她擡頭說道：「可以用，導師，但我們的公式可能要調整一下，在這種極端條件下，宇宙常數會有點偏離。」

衣大師點點頭，他掃了忙碌的手下們一眼，眼睛突然被那女子吸引住，他忍不住問道：「朱顏，你家裡的長輩有黑洞級強者嗎？」

那朱顏搖頭道：「當然沒有，我的家就在附近的伊克提爾星域，這種小地方，怎麼可能有黑洞級強者？」

衣大師搖搖頭，自言自語地道：「真像啊，簡直長得一模一樣，只是更加清麗了，難怪我總覺得很面熟。」他走過去看數據，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裡。

朱顏把數據分享給老師，一面低聲問道：「導師，我和定誠的家族就在附近，如果這邊的數據取好了，我和定誠想要順便回家一趟，可以嗎？」

衣大師的眼睛被數據吸引，心不在焉地道：「當然沒問題啊，你們也十幾年沒回家了，就回去看看吧。」他的手在視覺介面上點來點去，頭也不回地笑道：「看來數據不錯啊，你讓定誠努力一點，把宇宙參數的變化也推算一下，這個課題也沒人碰過，嘿嘿∼我看你們的時間不太多，這幾個相關的課題都可以發佈論文了，沒時間休長假嘍。」

朱顏得到導師的允許，高興地道：「是！我們去去就回，路上也不會耽擱，論文一整理好就發過來給您審核。」

衣大師點點頭，又專心研究起到手的數據。

朱顏見導師沒有其他吩咐，便轉回丈夫身邊，低聲問道：「還要做多久？導師允許我們回去探親了。」

陸定誠遲疑了一會兒才道：「這些機會很難得的…」

朱顏低聲罵道：「你難道不想知道孩子們是否平安回家了嗎？」

陸定誠只好投降道：「好啦！好啦！我知道錯了，我會盡快完成的。」

朱顏看著這個研究狂老公，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第46章 裂縫2
莉雅穩定了空間裂縫後，又努力試圖把它再縮小了一點，發現實在縮不下去了，便又繼續連接導引線，過了不知道多久，她總算把黑核上所有的導引線全都連上了，她一一發動各種法則去影響空間裂縫，那裂縫果然又縮小了一些，但散發的能量卻強了不少，莉雅一面散發空間能量一面休息，她忙了這麼久，總算得到喘息的機會。

等她休息夠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卡爾盤坐在她前方，莉雅高興地笑道：「你怎麼來了？」

卡爾也笑道：「來看你啊∼」他頓了頓道：「本來這地方是管制的，但經過你的努力，狀況解除了，一般民眾雖然還不能通過，但恆星級以上可以了，所以我就來嘍。」

莉雅點點頭，問道：「我忙了這麼久，沒什麼事吧？」

「沒事，大家都很好，大禹陛下忙著收拾殘局，烏魯大人忙著跟老朋友聊天，只有我守著你。」

莉雅心中一陣甜蜜，她轉頭一看，發現卡爾在說瞎話，大禹是在忙，但應龍和小青都出現了，烏魯和一個白眉老者正在說話，他們全都盯著她和卡爾看，莉雅頓時有點害羞，輕聲地道：「唉呀，怎麼這麼多人？」

卡爾一笑：「前幾天還更多呢，尹放志大人帶了一些蟲人強者來拜見大禹陛下，好像有什麼大動作，那些強者們對你可好奇極了。」

莉雅有點苦惱，她並不喜歡被參觀，看看那道已經小很多的空間裂痕，問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處理這條空間裂縫？」

「我也不知道，這東西沒辦法裝進神國，神國會崩潰的，烏魯大人說你最好再煉一個黑核，真的拿到一個黑洞權限，或許可以把這道空間裂縫移進你的黑洞中。」

莉雅無奈地道：「好吧，我只好再煉一個黑核了…」她收起一直在她頭頂轉個不停的黑核，確定黑核在她的丹田中安安穩穩的轉著，這才站了起來，走向烏魯道：「師父，幸不辱命，空間裂縫已經穩定了。」

烏魯點點頭稱讚道：「你這次幹得很好！來！師父給你介紹一個老朋友，這位是衣容成大人，人稱容成公，是一個偉大的科學研究者，大師中的大師。」

莉雅致意道：「衣爺爺您好！」

衣大師滿臉笑意地道：「不敢當！不敢當，你跟我都是黑洞級，我們平輩論交就可以了。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這次托了你的福，我的研究項目取得了好幾個突破，哈哈∼我那些徒弟們樂死了。」衣大師觀察了莉雅幾天，知道烏魯沒有說謊，這女孩未來的路還很長，他不敢靠著年紀托大，擺低了姿態跟莉雅平輩論交。

烏魯笑道：「這可不行，這孩子是我徒弟，你算她師叔，輩份可不能亂來。」

衣大師瞪著眼睛道：「既然不能亂來，那我也該是她師伯！」

烏魯也瞪著眼睛道：「明明是師叔！我老頭子可比你老多了！」

衣大師懷疑地道：「不對吧？我看起來比你老多了，不是嗎？」

他們兩個互相爭論誰比較老，反而比莉雅晾在一旁，莉雅苦笑了一下，發現大禹正在對她招手，便走了過去道：「陛下您好！」

大禹方方的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莉雅，你有空了嗎？」

莉雅想了想，問道：「陛下，我雖然控制住這條空間裂縫，但還不能讓它縮到能夠收取的地步，這樣算有空了嗎？」

大禹苦笑道：「算吧，只要你的黑核能控制它，這樣它就不會像之前那樣突然長大，我會調人過來持續釋放它的能量，它就算不縮小，應該也不至於惡化。」

莉雅鬆了一口氣，笑道：「既然這樣，那我應該有空了。陛下有什麼事嗎？」

大禹抓抓頭笑道：「又要麻煩你了，你也知道，之前也一批變異巨獸衝出了黑塔星系，進入萬古聯盟的雙環星系，我們不想跟萬古聯盟在這個時間點發生衝突，所以並沒有追擊。但是…唉…沒想到出了複雜的麻煩…」

「他們對付不了變異巨獸嗎？」莉雅問道

大禹苦笑道：「倒還好，他們的宇宙級強者萬古神皇終究還是來了，擋住那些剩下的變異巨獸不是問題，但他把變異巨獸趕到了雙環星系的邊境，靠近天雲星系那邊，這下問題來了，天雲星系是蟲人的領域，他們雖然是蟲人，但還是屬於萬古聯盟，這算他們的內部事務，我們是管不著的，但是天雲星系的蟲人承受不了變異巨獸的攻擊，他們向蟲人祖神帕羅丁大神求助，帕羅丁蟲族聯盟派出強者要去助戰，卻被萬古聯盟擋住了，蟲人的宇宙級強者裴林可怒了，要求和我們聯手打下天雲星系，這件事被萬古神皇知道了，他放話說蟲族聯盟要派人幫忙可以談，但只要我們人類聯盟有一兵一卒進入雙環星系或是天雲星系，就立刻把天雲星系的蟲人全部毀滅。」

莉雅怒道：「真可惡，難道他不怕法則懲罰嗎？」

大禹苦笑道：「不管那傢夥是否說話算話，這種會遭報應的事他當然不會自己做，我們也不能冒這個險，不是嗎？」

「那怎麼辦呢？」

「目前我也正在和裴林可討論怎麼處理，但無論結果如何，都要麻煩你幫忙收拾那些變異巨獸。」

「這當然沒問題，我很樂意幫忙的。」莉雅笑道

「謝謝！」大禹誠摯地道：「雖然知道你一定會願意幫忙，但我還是非常感謝！」

莉雅微笑道：「這聽起來很奇怪啊，陛下，您是人族之皇啊，我幫蟲人的忙，應該是蟲人感謝我啊！為什麼您要感謝我呢？」

大禹笑道：「天雲星系是萬古聯盟一個很重要的防線，只要你能解決眼前的僵局，天雲星系的蟲人肯定要叛入蟲族聯盟，這樣一來，我們這附近的星系就跟萬古聯盟完全隔開了，有了蟲族聯盟的緩衝，你可以想見會少了多少戰爭。」

「原來如此！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那我更是非幫忙不可了。」莉雅高興地道，以前她還在幫熊人老闆搞星際貿易的時候，最常辦的業務就是輸運糧食物資到當奇星系和黑塔星系的前線，這個工作沒什麼利潤，但卻是必須要執行的業務，如果這條戰線停戰，可以省下多少資源，減少多少人命損失呢？她想想都覺得高興。

莉雅見大禹又開始忙，便回到卡爾身邊，一面跟他說話，一面考慮怎麼修改她的黑核，來增強對空間裂縫的控制，說也奇怪，烏魯說過黑核不容易修改，就算改過效能也會大跌，但莉雅把黑核改去控制空間裂縫，效能也沒什麼明顯的變化，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她就繼續盡力完善她的黑核就好了。

他們聊起了虎人之神泰利斯如何模仿伊克提爾慈善基金會建立了一個泰利斯慈善基金會，他和伊克提爾又達成了什麼協議，現在兩個打了數十萬年的老仇人變成了合夥人，同時掛上了慈眉善目的嘴臉，搖身一變成為道德大師的種種好笑行徑。

莉雅倒不排斥泰利斯透過這樣的合作來挖取伊克提爾慈善商會的利益，只要他真的肯進行慈善事業，讓瓦格特星系的虎人得到照顧，分他一點利益還是無妨的。

他們談了一陣，大禹走了過來，他看起來心情舒暢多了，似乎找到了一個可行的解法，他跟卡爾打個招呼，就跟兩人說道：「莉雅，我跟裴林可達成協議，讓你和卡爾掛上帕羅丁大神神使的名義，和蟲族聯盟的特使團進入雙環星系救災，你們可願意嗎？」

莉雅和卡爾都笑道：「當然願意！」

「太好了，我已經跟三清大人請示過了，我們這就出發吧！」大禹高興地道，他確認兩人準備好，帶著他們跨出，前去跟裴林可會合。

烏魯看他們離開，欣慰地嘆道：「我真是幸運啊，收到這麼一個才氣、容貌、性情都無人可比的好徒弟。」

衣大師滿臉嫉妒的酸味，他抗議道：「才氣是沒辦法比了，但容貌嘛∼我有一個弟子的老婆也是不差的，跟你徒弟倒有六七分相似。」

烏魯不信地道：「你這老傢夥吹牛，六七分？叫來給老頭子鑑定一下！」

衣大師揮手道：「他們夫妻兩回去探親了，剛好不在！」

「不在？哈哈哈∼不在？呵呵呵∼」烏魯怪笑著，滿臉不信的表情

衣大師怒了，他打開視覺介面，給他的弟子陸定誠發了通訊，沒想到陸定誠的通訊關閉了，他就改發強制通訊，果然，陸定誠被逼著接起了通訊。衣大師開口便道：「定誠，你們夫妻倆什麼時候回來？」

陸定誠畢恭畢敬地回答道：「導師，我們才剛剛進入伊克提爾星域，正要搭大挪移陣回家呢！」

衣大師叫道：「你叫朱顏發通訊給我，有人要見見她！」

陸定誠遲疑了一下，過了幾秒，衣大師收到通訊，他打開視頻，果然見到戴著面紗的常朱顏出現在視覺介面，他說道：「朱顏，取下面紗，有人想要見見你。」，常朱顏有點為難，但她還是取下面紗，衣大師滿意了，他把畫面分享給烏魯，怒道：「睜開你的老眼看看，這容貌不比你徒弟差吧！」

「咦？」烏魯看了一眼，眼前這女人簡直跟莉雅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除了貴氣一點，年紀看起來大了幾歲，其他的就差不多了。他訝異地道：「還真的長得很像耶…」他看了得意洋洋的衣大師，忍不住問道：「你是哪個家族的？叫什麼名字？」

常朱顏見師父跟這人似乎正在平等交談，便恭敬地道：「我是伊克提爾星域當陽常家的常朱顏，見過前輩。」她剛這麼說，就感到身邊一陣混亂，有許多感知聚了過來，她擡頭一看，發現一群伊克提爾的行者接近他們，她早年跟行者們打生打死，對行者的戒心很重，現在被行者迫近，不由得心中大驚，急忙跟衣大師說道：「導師，我們遇到一些麻煩，恕我先告退了。」她切掉了通訊。

常朱顏看著一臉沈穩的丈夫，只聽那群行者的頭領對她丈夫說道：「請問您是定陽陸家的陸定誠大人嗎？」常朱顏有點驚訝，那行者問話的口氣不僅沒有惡意，反而還挺恭敬的。

「發生了什麼事？」常朱顏開口問道。

那些行者轉過頭來，一個個都出現了興奮的表情，他們全部跪下來說道：「參見聖女殿下！」

常朱顏被他們嚇了一跳，她和丈夫以前被伊克提爾的狂信徒追殺，被行者襲擊的次數多不勝數，後來和兒女分開之後，他們夫妻兩人負責誘敵，一路與行者們戰鬥，被趕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逃了幾個星系之後，剛好遇到滕大師廣招研究人員，便去報名應試，被順利錄取後，又隨著滕大師進入密境，拜在衣大師門下，這才擺脫追殺，過上了安穩的日子，可是這一過就十幾年，陸定誠是還好，他是個研究狂，有課題可以研究就把所有的事都拋到腦後，但常朱顏可不一樣，她一直掛念著一雙兒女，所以一有機會離開密境，就直奔家族，想要打聽兒女的消息。

「我不是你們的聖女，這是怎麼回事？」常朱顏正色道

那個為首的行者也不敢起身，跪在地上說道：「屬下剛剛在電訊監控中發現了陸定誠這個名字，那是聖女殿下的父親，屬下就過來關注，免得失了禮數。很抱歉，大挪移陣必須進行電訊監控，這是為了旅客的安全，並非為了刺探旅客的個人隱私，我們只監控通訊往來，不會解析內容，您可以放心。」

常朱顏皺眉問道：「你們的聖女殿下是哪位？」

那行者露出懷疑的表情，眼前的人似乎不是聖女殿下，但他還是大聲道：「全星域都知道伊克提爾大神的人間使者是莉雅。嘉蘭諾德小姐，尊貴的聖女殿下是一位美麗而又慈愛的聖人。」

常朱顏臉色大變，她心中劇痛，莉雅還是被伊克提爾抓到了，而且還成了他的聖女，只怕已經被他吞噬了，她正想發怒，她的手突然被人握住，那是丈夫的手，那手捏了她兩下，經過了相戀、逃亡和多年的相伴，他們已經默契十足了，只聽陸定誠說道：「我確實是定陽家的陸定誠，你們找我何事？」

那行者大喜，他看了看常朱顏，既然眼前的男人是陸定誠，這位像極了聖女殿下的美女的身份也昭然若揭了，真不愧是有名的美人，他恭敬地道：「不敢，確定您在這裡，我可以作主幫兩位排上最快的挪移順序，希望兩位的旅途一路順暢。」

陸定誠點頭道：「那就多謝了，看來現在教會跟常陸兩家的關係不錯啊∼」

那行者恭敬地道：「那是當然的，現在的伊克提爾星域，沒人不敬重常陸兩家，如果沒有他們，沒有兩位，怎麼會有為所有星域人民帶來美好生活的聖女殿下呢？」

陸定誠笑著對他點頭道：「嗯∼多謝你了！」

那行者又行了一禮，站起來對行者們發號施令，他們便恭敬地退走了。

陸定誠用感知對常朱顏道：「你看，家裡沒跟他們打起來，狀況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還能怎樣？」常朱顏急切地道

「稍安勿躁，等我們通過大挪移陣，接近家族的領地，一切就都明朗了。」陸定誠鎮定地道

過了不久，一個挪移陣的主管跑過來道：「兩位大人，請隨我來，我為兩位安排特案傳送！」

陸定誠在妻子耳邊笑道：「你看，他們是真心對我們好的，不管怎樣，看來莉雅還挺得人心的。」

他們跟著那位主管走在特別通道上，周遭等待傳送的人都轉頭過來看他們，看到了常朱顏之後，所有人都低頭致敬，有些還跪下來祈禱膜拜，就是沒有人抗議被插隊了。

他們被帶到大挪移陣前時，幾個工作人員正在緊張地調整著大挪移陣，那領路的主管一臉歉意地道：「請稍候十分鐘，我們馬上把挪移陣校調好，保證兩位可以順利抵達定陽星！」

「沒關係，不急的∼」陸定誠和顏悅色地道，他才剛這麼說，他的視覺介面就閃動了起來，他們夫妻倆一踏入伊克提爾星域，由於不了解狀況，都把視覺介面設為關閉狀態，也用了逃難時的假名，以免被伊克提爾的人察覺，剛剛被衣大師強制打開視覺介面，才這麼一下就有人發了通訊進來。陸定誠一看，是一個叫做陸仲玄的人發來的，陸定誠不認識這個人，但他也姓陸，而且知道自己的通訊，說不定是家族的人。

他還在遲疑著是否接起這個通訊，旁邊的常朱顏也收到了通訊，發來的人卻是她的父親常赤松，常朱顏馬上接起通訊，只見常赤松的身影跳了出來，他一見常朱顏就忘情地叫道：「朱顏！你終於回來了！」

常朱顏早年不太體諒這個老是用功利眼光看待她的父親，但這麼多年下來了，親情早就戰勝了一切，她忍不住落下淚來，真情地叫道：「爸！不孝女兒回來了∼」

常赤松高興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別哭了，乖寶貝，你們夫妻倆在哪裡？我叫人過去接你們！」

常朱顏拭淚道：「我們在無望海邊的望海星，正在這裡等大挪移陣，馬上就可以回定陽星。」

常赤松笑道：「去定陽星做什麼呢？現在我們兩家的總部都搬到費倫星了，你們直接到費倫星吧！」

「為什麼我們家都搬到費倫星了？」常朱顏訝異地問

「因為費倫星現在是你女兒的了，而且這裡還有星球權限可拿，不搬來這裡，難道還蹲在當陽星當土財主嗎？」常赤松哈哈大笑道

「我女兒？莉雅？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成了伊克提爾的聖女？」常朱顏只覺得一大堆問題

「說來話長了，但這是一件好事，你跟定誠先到費倫星吧，我們有得是時間好好聊聊這些年發生了什麼事呢。」

「好…孩子們…都好嗎？」常朱顏雖然答應了，但還是忍不住問了最關心的問題。

「當然好，莉雅忙得很，現在她可是大人物了，海安正在費倫星修練，你們回來得正好，他正在跟姜家的女孩談婚事呢！」

「談婚事？」常朱顏大為訝異

「快來費倫星，現在每個大挪移陣都有到費倫星的定點傳送，根本用不著等，我在挪移陣等你們。」常赤松把通訊切了，常朱顏看著身旁也是一臉訝異的陸定誠，她吶吶地道：「定誠，爸爸叫我到費倫星去和他團聚，還說你家也搬到費倫星了。」

陸定誠也吶吶地道：「我也收到家裡的通知，要我們到費倫星。」

他忍住心中的訝異，對幫他們辦理特案傳送的主管說道：「抱歉，我們似乎必須更改目的地了，現在我們的目的地是費倫星。」

那主管鬆了一口氣道：「這才對啊，我總覺得兩位應該是去費倫星，可我不敢問啊∼」，那主管哈哈一笑，對著調整挪移陣的工作人員叫道：「不用調整了，恢復原狀吧，大人們要去費倫星。」那些工作人員都笑了起來。

第47章 談判1

莉雅和卡爾跟著大禹一起進行了遠距離傳送，不多久就抵達黑塔星域前線的布崙特星，這裡是黑塔星系進入雙環星系的門戶，也是人類聯盟對抗變異巨獸的最後一個據點。經歷了這段時間之後，回來攻擊布崙特星的變異巨獸越來越少，大部分的變異巨獸不是被消滅，就是被萬古聯盟趕到雙環星系靠近天雲星系的邊界，那邊正在大戰，原本戰鬥激烈的布崙特星反而安定了下來。

大禹出現在布崙特星首府布崙特市的一座大廳，許多人正在那裡等待著他們，其中就有蟲族的至強者裴林可，但蟲族眾人並不以他為首，反而拱衛著一名蟲人老者，莉雅定睛一看，那是曾經為她所救的蟲人祖神帕羅丁大神。

帕羅丁大神一見到他們跨空出現，就高興地站了起來，他和大禹打了個招呼，就走到卡爾面前和他做了一個蟲人的觸額禮，那是蟲人和同族兄弟相見的極親密禮儀，他又學著人類的禮儀，和卡爾抱了抱，兩人互相拍拍肩背，一通禮儀完畢，他對卡爾和莉雅笑笑，拉著卡爾轉頭大聲對眾蟲人強者說道：「我帕羅丁年紀老邁，這世界上跟我同輩的人已經很少了，但這位人族兄弟，卻是把我從迷途中救了出來的恩人，我們一起經歷艱苦的戰鬥，互相扶持互相砥礪，我這次能活著，全仗了他們小倆口的努力和犧牲，卡爾是我的生死兄弟，各位跟他各交各的，至於莉雅小姐，大家都知道她是我的債主，就算她還沒登上行星級，我也不敢對她無禮的，更何況現在她成了黑洞級強者。」

眾蟲人都笑了起來，他們之前都見過莉雅控制空間裂縫的威能，對這個人族女孩很欽佩。

卡爾笑道：「帕羅丁大哥，這次再見您，您的身體好多了，真是太好了。」

帕羅丁笑道：「託你們兩口子的福，這次我也得到了一些功德，天地覺得我這老蟲子並非無用，留下我一條殘命，讓我有機會償還無數年來欠下的債，但這次我可不是為了功德而來，我的能力雖然還沒恢復，但同族受到災難，無論如何我都得來盡一己之力。」

大禹笑道：「帕羅丁大人，這次只怕你我都不用出手了，有莉雅在，那些變異巨獸可不夠她撈的。」

帕羅丁搖手道：「我可不擔心變異巨獸，看過了你給的視頻，我們都知道莉雅對付巨獸沒有問題，我是為了萬古神皇那個小人，我若不來，怕他又反覆無常，當初我跟他師父破天神皇可有著盟約，他現在虐待我的子民，到底還要不要遵守遠古的盟約？」

大禹點頭道：「正是，萬古神皇如果說話不算話，我們人族也會堅定的支持蟲族聯盟。」

他們兩個大老一言就決定了談判的走向，打算逼迫萬古神皇退讓，這次的事件，萬古神皇既沒辦法控制獸潮，又把獸潮引到蟲人的星系，道理上已經居於弱勢了，如果不趁機讓他答應一些事情，豈不是太吃虧了嗎？

眾強者們商議了一番，都覺得很有必要接管天雲星系，帕羅丁笑看著他們討論，覺得沒什麼問題，便跟大禹打個招呼，拉著卡爾走出大廳，在一處陽台說話。

帕羅丁看著下方的景色低聲問卡爾道：「卡爾，你家莉雅是怎麼回事？才一段時間不見，怎麼完全大變樣？」

卡爾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啊，她拜了烏魯大人為師，然後突飛猛進，一下子就跨入黑洞級，聽說以後的道路也很平坦，遲早會登上宇宙級。」

帕羅丁摸著觸鬚想想，問道：「烏魯大人是誰？我怎麼沒聽過你們人族有這麼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卡爾笑道：「這個名字不正式啦，只是我們幾個人叫慣了，他老人家的真正身份是道德天尊，據說也有人叫他太上老君。」

帕羅丁瞠目道：「道德天尊？他不是進入高次元宇宙探索了嗎？他老人家回來了？」

「是回來了，他的兩位兄弟也一起回來了，現在都成了莉雅的師父。」

帕羅丁心中大跳，他和卡爾閒聊，本來是看到莉雅渾身道德金光，想要問問為何她積累功德為何如此之快，但卻沒想到聽到驚人的消息，道德天尊也就算了，靈寶天尊居然也回來了，這個大殺神可是宇宙聞名啊，他的蟲族老前輩有不少都死在靈寶天尊的手上，自己成名以後，人族的三位天尊都已經進入高次元宇宙冒險，從此再也沒回來，自己雖然從沒遇見過他們，但那種畏懼感卻一直刻在心裡。

帕羅丁勉強恢復平靜，卻已經把道德金光的事丟到腦後了，他改口問道：「高次元宇宙的那邊…有什麼？」

卡爾對他一笑，想了一想，覺得這個事情遲早大禹會跟他們討論，便搖頭道：「沒什麼，是很正常的另一個世界，跟我們這裡沒兩樣，但我們這邊的人一過去卻變得什麼也不是，任何高手到那邊就會變成凡人，他們那邊的東西我們也不可以帶過來。」

帕羅丁大愕：「怎麼會這樣？不是更高的文明？也不是取之不盡的資源？」

「都不是！」卡爾搖頭道：「我實在想不出那裡對我們宇宙有什麼用處。」

帕羅丁不信地道：「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去過？」

卡爾也不承認，只是微笑道：「老哥，我們可是生死裡一同掙扎出來的啊！我怎麼可能騙你呢？這個件事現在還是個秘密，我可不敢跟您胡說，我想大禹陛下遲早也會和您商議這個秘密，不過我們還是先把這些變異巨獸搞定，現在它們讓陛下很傷腦筋呢，如果您急，或許可以先問問他的意見，不過，您可千萬別問這些變異巨獸是怎麼來的喔。」

帕羅丁看了他一眼，心中想到：「這些變異巨獸是怎麼來的？從來沒有人提起過這個問題，人族聯盟首先發現它們，然後萬古聯盟也鬧了災害，連黑塔星系都丟下不管，最後人族聯盟為了封閉黑塔星系的空間裂縫，把瓦格特星系也弄破了一個洞，靠著莉雅才總算把洞穩住，但這些變異巨獸是怎麼來的？難道跟空間裂縫有關嗎？為什麼不能問呢？該不會是跟我有關吧？」

帕羅丁有點心驚肉跳，現在遍布宇宙的空間裂縫是他老人家逃命時弄出來的，這跟變異巨獸和三大天尊的回歸有什麼關係嗎？他怎麼想也想不出其中的關連，只能大約推測是跟高次元宇宙有關，卡爾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但卻聲明沒好處，這又是什麼意思？

帕羅丁的心有點亂，但他畢竟是老前輩，一下子就決定不想這些事情，他這次重生，得到人族很大的幫助，也知道現在人族在這宇宙的地位已經不可撼動，再也沒有以往爭雄的心，只盼望重新收攏流落四方的蟲人，讓蟲人都過上好日子，盡量為自己積點功德。

他心中嘆道：「世界變了啊，我蟲族爭霸宇宙的時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我們蟲族聯合起來，不要再被其他種族欺負了。」

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要和人族打好關係，先收攏人族聯盟的蟲人，並且和人族聯手，逼迫萬古聯盟也把蟲人交出來，這次他和人族聯盟的談判很成功，人族聯盟大度地讓出了幾個星系，雙方用交易的方式互換領土，讓他成功地把蟲人聚集起來，形成了一個蟲族聯盟，有了這條盟約，人族聯盟這邊的蟲人只要依照同樣模式就可以逐步收攏，接下來的重點就是萬古聯盟的蟲族，這也是他特地趕來的原因。

帕羅丁和卡爾談了一陣，重新回到會議廳時，雙方已經就如何拿下天雲星系達成共識，蟲族先用遠古盟約來軟的，再不行人族就上場來硬的，如果萬古神皇軟硬不吃，莉雅就把變異巨獸趕回萬古聯盟的領地，逼迫他們低頭。最後這招是大禹提的，他知道莉雅辦得到。

兩個聯盟的會談非常成功順暢，大禹代表人族宴請了蟲族的諸位強者，舉行了非常盛大的晚宴，同時通知萬古聯盟會談已經準備好，讓萬古神皇「出來談」。

中間他們又吵了多少架莉雅並不清楚，她有空就思考如何補強她的黑核，並且重新設計新的黑核。等到她被通知要出去開會時，已經是三天後了，據卡爾說，萬古星人想要以拖待變，拖到變異巨獸毀滅天雲星系，或是變異巨獸死光，但蟲族聯盟不肯，他們等了兩天，最後發出最後通牒，再不談就直接攻入天雲星系解救同胞，萬古神皇才同意會談，但會談的地點必須在雙環星系的佩立安星。

人族和蟲族這次強者雲集，所以底氣很足，對萬古聯盟指定的會談地點沒有意見，佩立安星靠近變異巨獸聚集的戰場，駐紮著萬古聯盟一支戰力超強的菁英部隊，但與會的人都是黑洞級以上的強者，根本不在乎這些恆星級以下的軍人，挑選這個地方可以讓大家就近觀察變異巨獸的狀況，對於談判有一定的幫助。

到了第二天，莉雅和卡爾就被通知去找帕羅丁大神報到，他們將以神使之名參加蟲人的談判隊伍，不會跟著人族聯盟的強者一起行動。等時間一到，兩位宇宙級強者分別帶著自己的人跨過雙環星系，瞬移進入佩立安星，出現在佩立安星外星空萬古聯盟的宇宙戰艦附近，這是萬古聯盟指定的會議場所，必要時，這艘戰艦將會出發前往戰爭現場，與會的人可以當場評估戰爭的狀況。

一群萬古聯盟的強者懸浮在戰艦之外等候，當莉雅他們出現時，一個穿著金色戰甲的四臂萬古星人說道：「大禹！雖然我們打了一輩子，但我還是不得不佩服你的膽識，居然敢帶人進入我的領域之中？」

這是莉雅和卡爾第一次見到萬古聯盟的至強者萬古神皇，這位名滿宇宙的萬古聯盟至強者看起來是個年輕的萬古星人，他穿著一身金色的華麗戰甲，四條手臂修長而協調，看起來並不強壯，身軀也不特別高大，只是一雙眼睛如同星空一樣深邃耀眼。

大禹笑道：「整個宇宙都在看著這場會議呢！麥格涅，你敢承擔毀約的罵名嗎？」

萬古神皇麥格涅毫不在乎地聳聳肩道：「看我的心情，我不一定會在乎這些小事。」

「小事嗎？你師父破天神皇的承諾呢？」帕羅丁嚴肅地道

萬古神皇有點訝異地看著帕羅丁，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才問道：「這位蟲人強者，可是帕羅丁大人？」

帕羅丁傲然道：「正是，你師父的立下的誓約，你會遵守嗎？他當初承諾會保護蟲人，對蟲人一視同仁，為什麼現在你驅趕變異巨獸來攻擊蟲人所在的星系？」

萬古神皇對他的指控不以為意，他輕鬆地道：「帕羅丁大人，我尊重您是個長者，但並不表示您可以亂說話，我什麼時候驅趕變異巨獸來攻擊蟲人的星系？」

「那天雲星系的獸潮是怎麼來的？」帕羅丁質問道

「這個啊…」萬古神皇嘻嘻一笑：「您也看到啦，我正帶著我的菁英部隊跟這些怪物們作戰呢，這些怪物們根本不受控制，它們會逃到哪裡，我有什麼辦法？」

帕羅丁怒道：「你不遵守我和你師父立下的契約！」

萬古神皇低頭剔著爪子，並沒有馬上回答這個問題，過了半晌，他才擡起頭回答道：「破天神皇跟您立下的約在哪裡？帕羅丁大人？」

帕羅丁臉色一肅：「我們立下靈魂誓約，契約由法則監看，保證我們的承諾永恆不變。」

「哈∼」萬古神皇不屑地笑道：「破天神皇已經殞落了，誰知道他尊貴的靈魂在哪裡？他的靈魂契約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所以你是打算不認帳嘍？」帕羅丁怒道

「我從來沒答應過你什麼，又哪來什麼帳可以認？」萬古神皇聳聳肩，他雙手抱胸，卻舉起另外兩條手臂擺出了一個誇張的姿勢，「啊∼或許您認為我萬古聯盟的蟲人都是您的子民，但…很抱歉的，在您遺棄他們的這千萬年中，他們信仰了我，認為我是他們唯一的神，他們對我的忠誠不可動搖，這些事實，可不是一個突然跑出來假裝救世主的老蟲人可以改變的，您說是嗎？」

帕羅丁和大禹互望一眼，大禹走出來道：「麥格涅，你還是那麼自戀，不過我們今天來，可不是跟你討論誰的臉皮厚，或是這世上誰最無恥，帕羅丁大人想要幫助他的蟲族兄弟，讓他們從苦難中解脫而出，你既然以為自己是他們的神，那就請你負起責任保護他們，如果你做不到，那就請你閃邊，讓帕羅丁大人試試，清除了為禍天雲星系的變異巨獸之後，天雲星系的未來他們自會做出選擇。」

萬古神皇嗤笑道：「說得倒輕巧？我的財產有什麼權力決定自己的未來？我如何處置他們，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說三道四的？你又不是蟲族，跑來干涉我和蟲族的對話做什麼？挑撥離間嗎？」

帕羅丁冷冷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見真章吧！我的蟲族兄弟不是你的私人財產，他們有權決定自己的未來，不管你是否認同。」

「很好！」萬古神皇大吼道：「你們出動了兩個至強者，一大堆的黑洞級強者，來干涉我萬古聯盟的內政，宇宙中所有的種族都在看著！」

「我們不能眼睜睜看了你惡意的毀滅一個星系的文明，如果你認為這是你的內政，很抱歉，我認為這是道德和良心的問題，你沒有的，我們自會承擔起來！」大禹也吼了回去。

「哼哼∼」萬古神皇收起了怒氣，又低頭剔起爪子，過了半晌才道：「我不相信蟲人有能力對付這些討厭的怪物，不過你們要去送死，我也沒什麼權力反對，這樣好了，我可以大度的允許蟲人再派一隊人馬進入天雲星系，但你們可不能像上次那批一樣死皮賴臉的呆在我的領地不出來，我們以十五天為限，如果你們沒辦法對付那些怪物，十五天後，所有非我萬古聯盟的蟲人就要退出天雲星系，這是我的底線。」

「假如我們可以在十五天內清除變異巨獸呢？」帕羅丁冷冷地問。

萬古神皇聳聳肩：「那又怎麼樣？我的領地還是我的，你們為了你們的道德良心而來，不會貪求我的領地吧？消滅了那些妖怪，你們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吧！」

帕羅丁怒道：「你以為我們是笨蛋嗎？你賭我們不能消滅變異巨獸，那你的賭注是什麼？」

「我的賭注？哈哈∼我什麼時候要跟你賭了？我可不要你去，是你們自己要去的，還用道德良知的大帽子壓我？這什麼時候算一場賭博了？真可笑！拿我的領地跟我賭？你老年癡呆了嗎？」萬古神皇還是那副雷打不動的賴皮樣，莉雅覺得很好笑，他這麼一個偉大的強者，卻擺出一副不要臉的樣子，果然是個真小人。

帕羅丁喘了幾口氣，他平靜了怒意，眼珠子一轉，大聲道：「好！我接受你的條件，我們將會在天雲星系停留十五天，十五天之後，我和所有非萬古聯盟的蟲人都會離開，返回我們的蟲族聯盟。」

聽帕羅丁居然真的答應了條件，萬古神皇不由得一愣，他不置信的看著帕羅丁，就像在看一個白癡一樣，大禹也上來在帕羅丁耳邊道：「帕羅丁大人，這…」，帕羅丁一擡手，阻止了他的問題，輕聲說道：「我必須拯救我的兄弟，我相信這個宇宙還有公道！」他對大禹隱密地眨了眨眼睛，大禹會意，退回位置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