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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煉製仙石
恰好,張子軒就擁有這樣的實力。

雖然孔雀大明王擁有三花級別的教主實力,但是張子軒卻相信,此刻自己就算對上仙界三清,憑借龍神套裝以及湮滅神甲,就足夠能與他們有過一拚。當然,如果他們手中有同等級的三大創世神器,那就不同了。

當然,如果對方是實體物理的攻擊,譬如說是誅仙劍、戳仙劍什麽的,就比較頭痛了。當然,現在可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反正孔宣的五彩神光,並沒有什麽實體的攻擊能力。可能原來還有,可惜被他煉化成功之後,就隻剩下無寶不刷的靈攻特性。

所以,如果自己遇到孔宣,大不了隻是平局而已。

張子軒從須彌橐中取出剛剛取到的五種顏色,以及被煉化成為神光的“北海大明孔雀五彩翎毛”。這東西握在手中的時候,總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非常舒服……

其實,說起來,這也算是半成品了。隻要將這其中嵌入認主陣,以及聚靈陣就好……不過如果認為和比較簡單,那就是大錯特錯了。相比較而言,其實直接將沒有煉化五行的尾翼,添上一些陣法,然後自行煉化,這樣卻更為簡單。

但是時間上麵卻比較難以估計了。畢竟這東西可不同於礦石、丹丸什麽的,必須要文火慢燉。否則憑借孔雀大明王的實力,怎麽會煉化了數萬年?

張子軒雖然是天生活屬性,所使出的內火也比較高級,不過再高級,要文火煉化也需要幾年到十幾年的,他如今可沒有這個時間。

“先天五行旗!列陣!”張子軒大喝一聲,張手一揚,先天五行旗頓時紛飛散去,呈五行之勢將整個密室分割成為五種地勢。

這就是五色神光的獨特之處……

五行分化之後,五種不同色彩的光華頓時從五個地域之中生出來。張子軒坐下的地方,恰好就是五色光芒正中央的地方。

張子軒體內的玄虛氣,也同時向著手中的五色神光。隻聽“彭”的一聲,整個五色神光頓時四射而出,分別飛至對應它們屬性的五行大陣之中。但是也不見他們落下,而是飄忽在半空之中,不斷散發著那種柔和的五行之氣。

須彌橐一瞬間就出現在張子軒的手中,默念一句咒語,被肉蓮包裹的仙石精便從須彌橐之中跳將出來。

“先生,你是有辦法了嗎?”仙石精期待地說道。

“不錯。我將你打入五色神光之中,形成另外一種形式的靈修法寶。”張子軒捧著肉蓮說道。

仙石精語氣有些驚歎:“五色神光,是佛教孔雀大明王的五色神光嗎?那可是無寶不刷的利器啊!絕對不愧為是教主級別的法寶!”

張子軒謙恭地一笑:“嗬嗬,我也達不到那樣的程度。我做出來的法器,頂多也就是‘先天靈寶’級別。跟孔雀大明王的無寶不刷的五色神光,還存在一定的距離。”

“先天靈寶也算不錯了。”仙石精雖然口中這樣說著,但是張子軒卻聽出他語氣中的那絲遺憾:“那麽先生,請您幫我劈開肉身吧!我想煉器的話,應該不需要這麽累贅的東西吧?”

“嗯,所以你要做好準備啊!”張子軒說到這裏,取出一把小刀。這是他用天霽正元金打造而成的利器,其中還有五行金銳陣增加它的銳氣。很簡單的法器,唯一的特性就是銳利非常。

“好的。以後就拜托先生了!”仙石精委婉地說道。

“不用。”張子軒說到這裏,舉起小刀,忽悠落下。隻見仙石精的肉蓮法身立刻劈成兩半,露出裏麵的仙石精的本體。

隻見一快晶瑩剔透的仙石在整個肉蓮的中心,散發出的柔和青光,已經彰顯它的不凡。更為重要的是,透過它的透明身體向中間看去,隻見它身體之中竟然如同人型一般,多出許多阡陌交通的紅色脈絡,這些紅色脈絡之中,流淌著許多鮮紅的血液,看上去十分漂亮。

那些脈絡從仙石的本體透出,連接著外麵的肉蓮。張子軒知道,這些都是仙石精自己煉化出來的“經脈”。這些經脈過於繁雜,而且萬一出錯則十分難以修複。弄不好還會弄巧成拙,將仙石精至於似地。所以,隻有將這些經脈切斷的時候,趕緊接上五色神光才是正途!

想到這裏,張子軒決定先將那五色神光的形象固定,再將仙石精的經脈切斷,讓它和五色神光融為一體!

“金木水火土!五行逆轉!叱!”張子軒咬破手指,露出一滴精血。

像他這樣的靈修高手,本來並不需要這樣做。不過,此次有仙石精作為主體,張子軒決定讓這次的煉器變得無比完美!追求完美是一種極端的行為,更何況現在張子軒的時間如此緊迫?雖然外麵大部分該來的人都來了,不過這也意味著靈修大會現在正式開始。

所以,用精血催化整個煉化過程,這也是必要之舉。

這滴精血隨著張子軒的手指落在那些五彩神光上麵,那些五色神光吸收了張子軒精血之後,光芒頓時更加鼎盛,甚至有一種凝結成實的感覺。

接著,這些五色神光運轉起來,先天五行旗也隨之運動起來,整個密室之中彩色的光芒四射,將張子軒的臉龐映襯的極為可怖。

張子軒的想法,是將這五色神光運用相生的順序排列成為五行相生的陣法,接著,再將聚靈大陣鑲嵌其中。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五色神光聚集的靈氣將會更加恐怖,但缺點也是極為明顯的。由於整個五色神光形成一種法器,所以並不能進行進攻和防禦。

不過,有了它之後,足以讓一花中期境界之下的人物,擁有無窮無盡的靈氣!那是多麽可怕的一種境界啊?不過想起來,這件法器似乎對於自己並沒有那麽好的效果——畢竟自己運行的一直是玄虛氣,靈氣湧進自己的身子,還得有一個轉化的過程。實則,其實他自己吸收靈氣的速度,已經足夠讓轉化的速度處於飽和狀態了。

“合!”看到五色神光的運轉速度越來越快,張子軒心知現在正是一個最好的時機,兩掌一伸,玄虛氣蘊含掌中,然後猛地一合,大喝一聲:“五行結韻!”

隻見五色的光芒逐漸大放,然後越聚越小,最後先天五行旗和五彩神光都在張子軒的頭頂盤旋。先天五行旗在外,五彩神光在內,形成一個詭秘的圓圈不斷運轉。

張子軒頭上開始溢出細密的汗珠,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等著五彩神光的結合。幸好周圍有聚靈陣支持著他,雖然他不能吸收,不過卻讓五色神光去吸收不少,多少減輕了一些張子軒的壓力。

五色神光逐漸糾纏成一團,光芒由五色變成白色。隻是這種白色耀得人睜不開眼。

張子軒知道此刻就是關鍵時刻,因為這無形之術一旦觸碰到什麽媒介,那麽立刻就有可能引發一場大爆炸。自己所做的一切,將會頃刻間化為烏有。

還好,這一切都沒用發生,五色神光逐漸按照張子軒的計劃緩緩運動。

幸好,關於這些東西,河圖洛書之中也有所記載,也就是所謂的河圖左旋之理。

坐北朝南,左東右西,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為五行左旋相生。中心不動,一、三、五、七、九、為陽數左旋;二、四、六、八、十、為陰數左旋;皆為順時針旋轉,為五行萬物相生之運行。

宇宙形成,仰視皆左旋。所以,“生氣上轉,如羊角而升也”。故順天而行是左旋,逆天而行是右旋。所以順生逆死,左旋主生也。

現在張子軒運用的就是五行左旋之術!運用相生原理,憑空讓北海大明孔雀的五色尾翼,生出許多靈氣!如果再加上聚靈大陣,那麽這件法器的價值,一定要勝於佛祖坐下九品坐蓮所謂的聚靈之能。

“隻差一點點了!”張子軒喃喃地看著手中的仙石精,深吸一口氣。雖然這仙石精如果失去靈識,不會導致整個法器毀滅。但是首先張子軒就不能容忍自己答應別人的事情,卻做不出來!更何況,如果仙石精靈識盡喪,對於整個法器的品質上,也是一個打擊。

手起刀落,每一刀出刀之前都務求完美,但下刀之時卻從不拖泥帶水!金光一閃,仙石就有一截脫離肉蓮的束縛!絲毫沒有連著一絲肉身,整個仙石上麵的經絡依舊還留在那裏。這樣完美的刀法,就算是再挑剔的用刀行家,都不會跳出半點瑕疵。

仙石精心中也被張子軒的這招震懾住!這哪裏還是用刀啊?這簡直就是一種藝術!仿佛他手中的刀根本就不是由天霽正元金做出來的,而是由神人打造的先天靈寶!

此刻,張子軒心中也無半絲雜念,取出表麵沒有一絲刀痕的仙石精本體。隨手一拋,那仙石精居然好巧不巧,正落在了整個五色神光的中間。

張子軒心中一動,靈識伺機探出,將已經快結成一體的五色神光分出一小段,連接在仙石精剛剛斷掉的經脈上麵。由於他的刀法實在太快,仙石精體表的那些經脈到現在還沒有血液的流出。正好這時張子軒將五色神光,分出一部分經絡接在仙石精的經脈上麵。接下來,就要靠仙石精的本事了。

隻要仙石精能夠將整個經脈中的能量,將整個五色神光內部打通出一條通路,那麽自己就可以獲得新生!

五色神光和仙石精就那麽飄散在半空之中,五色神光如今已經變成一個圓環狀的光線。圓環中間的仙石精,正好伸出的經脈就像千萬隻觸手,將整個五色神光緊緊捆住。

張子軒心知此刻必然是沒有自己的事情了,那麽他現在的工作,就是準備好在五色神光上麵布置聚靈大陣!

取出幾顆下品仙石——沒辦法,憑借張子軒此刻的煉器修為,還不能達到運用中品仙石煉器的程度。

透明的九天九昧融火瞬間在他的掌中形成,接著,那些下品仙石頓時冒出一股青煙,化成一種透明的液體。張子軒右手一摟,以手為爐,把整個仙石都蘊藏在手中,去除其中的雜誌。

看來,我該尋找一個寶鼎了……或者,自己煉製一個?張子軒一邊自嘲,一邊將手中的仙石化成的靈水灑向空中的五色神光。看似似乎毫無軌跡,可是明眼人肯定能看出,張子軒這可是一種高難度的煉器手法!

所有靈水的水滴都按照各自的位置,尋找到五色神光身上的位置。當所有靈水就位之後,逐漸凝固成為一種晶瑩透亮的仙石體物質。這種仙石的品質由於受到過張子軒的煉化,其實也不下於中品的程度。張子軒甚至在想,如果仙石精肯給自己提煉一下的話,還指不定會煉出什麽逆天的玩意兒。

整個五色神光上麵頓時閃出一片銀色光澤,這些光澤迅速布滿整個五色神光,連接著上麵的小粒仙石。這就是代表聚靈大陣已經布置完畢,剩下來的就隻有仙石精自己不要叫張子軒失望了!

“呼!這東西如果真的不能超越我之前的作品,那隻能說明我煉器的水平太次了!”這次張子軒可算是費勁心力煉製的法器,如果真的不能成功,那隻能說明蒼天無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子軒哀歎一聲,站起身走到密室門口。站定,回頭雙手結印,念道:“百無禁忌!靈鬼開道!”

雙掌一翻,露出掌心,食指和拇指緊扣,大喝一聲:“結,護靈百鬼禁製!”

隻見他麵前頓時多出一個如同水波般透明扭曲的空間禁製,隨後張子軒便安心地走出密室。在離開之時,又將一張防禦符咒貼在那密室的門上,以避免風成幾人無意中打擾了仙石精的吞噬。

張子軒不知道,此時已經距離他剛入密室的時候,足足有十天左右。與此同時,整個靈修大會也剛剛召開。所有的靈修之士悉數聚集在乾坤樓的比武場地,數十場較量同時進行,加上有名的天界天仙呂岩在側,更引起大家的注意。

靈修之士,誰不想早日登上仙界?那裏的仙氣之濃鬱,已經達到一種駭人聽聞的程度。據說就算不用刻意修煉,單憑身體的自行吸收,都能讓人保持長生不老、青春永駐。

“那個……風前輩,請問一下,師傅他到底何時才能出關?”狄仲似乎有些著急。他很少這麽著急,不過現在的他卻急切地想見自己的師傅,親口告訴他:師傅,徒兒已經悟了!

他這幾天都是與呂岩相處。久未遇到能夠一頃苦衷的人物,所以這次他便一股腦兒將對師傅的質疑,對仇人的怨恨,那些種種種種的事情,都向呂岩說明。

呂岩這幾天也沒見什麽人,確實他也沒有什麽人好見。於是,便在狄仲的房內,不不厭其煩的向他解釋自己的看法。到了這時,狄仲才知道,原來自己以前都誤會張子軒了。其實師傅並不是不想管他,而是根本管不了。

心魔孽障,根本必須要自己克服。所以,張子軒一直都是在激他!師傅寧願做壞人,也要將他心中的惡念全部驅除!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悟通《般若心經》中的一切佛偈,可是到頭來他依舊不能放下心中仇怨。

如果張子軒是佛家弟子,估計會絲毫不吝教授狄仲功法。畢竟平和的佛門功法,可以用來陶冶性情。可惜,龍神訣的狂霸、九九元功的剛烈,如果狄仲真的修煉到一種高度,一旦他報仇心切,那也隻是害了自己。

張子軒正是明白這一點,這才沒有繼續教授狄仲自己的功法。

同樣是報仇,同樣是身負血海深仇,不過張子軒卻因為經曆過百餘年的心性修為,麵對血三郎依舊能保持自己不至於憤怒。本來龍神訣、九九元功就屬於火屬性,一旦發起火……

“他?不是在閉關嗎?”風天成看上去有些怨氣:“哎,這小子一有事就幾天幾十天不見蹤影。我哪裏能知道他的下落?”

“嗬嗬,煉器嘛,想當初我煉器的時候,沒有個幾年的時間,根本就不能成氣候。煉器這學文可不是說說就可以做成的。”呂岩笑著勸解道:“若是煉製一門頂級的法器,可要耗費不少時間和功夫呢!我相信張教主他花的努力,不比管理教派少多少。”

“是嗎?”風天成有些不解地說道。他沒有煉製過法器,也不知道其中的困難與曲折。不過,他卻受到了張子軒的不少恩惠。不僅是他,整個易教的頭頭腦腦也對張子軒煉製的法器讚不絕口。

雖然,這些山寨貨並沒有原本的法器那樣威力巨大,動輒是先天靈寶之上的威力。不過,已經無限接近於原本的法器。更何況在現在趁手的法器如此之少的年代……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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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門派新立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百鬼鍾馗
話說回來,風天成如今也算是走一步算一步了。當這個易教教主雖然繁忙一些,不過好在有一幹智囊團出謀劃策。總比在外麵成日遊走閑逛,動輒出生入死好的多。現在自己已經是身為人夫、初為人父,怎麽說也得為自己的妻子和女兒著想一下。

可能,作為易教的教主,也是一種選擇吧……風天成心中安慰自己道。

“你想什麽呢?”身旁的夢昱碰了他一下,輕聲問道:“你看啊,女兒都笑了你!嗬嗬,看她笑的多可愛啊?”

風天成低下頭,果然見到繈褓之中的蓮兒,不停地張舞著小手,衝著風天成嗬嗬的傻笑。

“是啊!好可愛啊!”風天成低下頭,用自己的額角輕輕磨蹭著蓮兒粉嫩嫩的臉頰。他額頭傳來的滑膩感覺,讓他一陣舒服。想了想,自己還需要要求什麽呢?這不就是自己要的生活了嗎?

“風叔,夢姨,諸位貴客,我來了!”這話音雖然不大,卻清晰地傳遞到在場每個人的耳朵之中。接著,就看見門口進來一個身穿青衫的清秀男子。整個場地頓時都安靜下來。原本靜待比賽開始的司儀,也走到台上,準備宣布第一屆的靈修大會開幕。

張子軒信步走到所有擂台的中間,這些擂台的中間,是一個白玉搭成的方正的六角形高台。隻見這高台的六個角上麵,分別擺放著六個白玉封台。每個封台並沒有擺放什麽東西,半圓型的蓋子打開,露出裏麵四方四正的小供桌。

“在此之時,我便先將這六件法器放在封靈台上。諸位做個見證,我是不會主動觸碰這些東西的!同時,在決出勝負之前,誰都不能觸碰到這些東西!”

說到這裏,他猛地把須彌橐裏麵的六件法器取出,灑在這六座封靈台之上。

“嗖”六件法器如同六支利箭,瞬間安穩地落在那六座封靈台之上。

“六合八荒封魔禁製!”張子軒手訣迅疾打出,一個個青色印記,猶如烙印一般打在那六座封靈台之上。那六座封靈台迅速做出回應,這六座封靈台之上的半圓型圓罩,在青色烙印的幫助之下,緊緊關閉合上。

這些半圓型的圓罩合上之後,表麵的青色烙印轉瞬化為無跡。

“好禁製手法!”底下有識貨的人,高聲叫道。這六合八荒封魔禁製,能夠防禦住二花中期修為以下的靈修之士們的盜竊。就算是二花中期本身的修為,也隻能強行突入才有一絲渺茫的機會。

張子軒微微一笑,拱手謝道:“多謝大家支持。我相信有這層禁製之後,大家也能夠安心戰鬥了吧?”

張子軒這句玩笑話立刻引起眾人的一片哄笑,不過眼見著這六件至少是先天靈寶等級的法器在眼中,眾人的心情的確是放心不少。

“那麽,事不宜遲!我們開始吧!”張子軒說到這裏,信步走下高台,到了眾人的身邊。

“張教主,好俊的禁製手法啊!”呂岩笑著稱讚道,不過他心中是如何想的,恐怕隻有他自己的心理清楚。

“前輩謬讚了!”張子軒謙聲說道,隨後見狄仲一連期待,欲言又止,便出聲問道:“怎麽了?找我有事?”

狄仲點點頭,立刻屈膝跪在地上:“嗯,師尊,我明白您的苦衷了……”

“噢?”張子軒饒有興致地望著狄仲,隨後又瞟了呂岩一眼,後者給了他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並沒有多做解釋。張子軒心中頓時了然,恐怕是呂岩點化了狄仲。原本他還是想要狄仲自己參悟,領略其中的奧妙,可是既然他如今已經通了……

靈聚雙眼,張子軒抬頭望去,隻見狄仲身上金光閃爍,並無一絲黑氣盤旋,一看便知道他心中的戾氣、魔氣已經被佛氣抵消幹淨。現在,他儼然已經是一名極為正常的靈修之士。

“不錯,我教授你的龍神訣,你修煉到第幾層了?”

狄仲語氣之中有些羞澀和掩飾不住的興奮,聽到張子軒這麽一問,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現在隻停留在第三層的境界,然後就一直停滯不前。”

“我明白了。過幾天靈修大會一結束,你再來找我吧!”

狄仲望著張子軒好半天,然後一臉欣喜地低下頭,對著張子軒說道:“嗯,多謝師傅!”

“風叔,夢姨,這裏就交給你們了。”張子軒笑嗬嗬地打著招呼道。

“怎麽,你小子又要跑了?”風天成說到這裏,一旁的夢昱立刻用自己的胳膊肘搗了他胸口一下。風天成哀歎一聲,說道:“既然你夢姨都這麽寵溺你,那我還有什麽說的呢?你去吧,去吧!反正這靈修大會一開始也夠無聊的。整個水平都參差不齊啊!”

這靈修大會當然是越到最後越精彩了,如果高手全在前麵過招,那還有什麽意思?不過張子軒雖然這麽想著,嘴上卻也不多說,隻是道了聲:“那就多謝風叔、夢姨了!”然後就向後退走。

“不用……”夢姨還沒有說完,就見到張子軒一溜煙已經走出大廳的門口。

“嗨,這孩子就是這樣。我早就已經習慣……也許說說他你自己心裏還比較舒坦呢!”風天成一臉戲謔的說道:“你現在終於知道我是多麽命苦了吧?”

“哎,不管怎麽說,他都是我們易教的正統教主啊!”夢昱似乎有些憂慮:“如果這樣下去,他往後該怎麽管理易教?”

“哈哈哈哈!”夢昱說到這裏的時候,風天成忽然笑了起來:“昱兒啊,你可知道,你已經完全小覷這孩子的實力了。現在隻是沒有時機,如果等到他不得不管的時候,你就瞧好吧!”

夢昱聽到風天成這番話,心中還有些困惑。不過,他們身邊的呂岩隨即說道:“雖然聽到原本的秘話讓呂某人很是尷尬。不過,我顯然還是同意風教主的意見。”

“哈哈,知己、知己啊!”風成得意地笑著說道。隨即,呂岩也與他一同大笑起來。

夢昱坐在這兩位撫掌大笑的大人物麵前,忽然心裏生出一種悲哀的情緒。

秋風過處,楓葉紅。秋水流經,歲月催。

易教之中雖然因為後園改造,導致不能一賞楓葉紅透的奇景。不過,這日子依然讓眾人覺得過的著實有些快了。

“雪兒,你說說,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永遠在一起,不分離嗎?”風成哀聲問道。語氣之中,多少有些哀求的意味。

天雪沒有說話,隻是將頭依偎在風成的胸膛,微眯起雙眼,享受似地舒了一口氣。

“不願意說話嗎?我也不想說了……”

不管怎麽樣,我都喜歡你能夠幸福。希望子軒真的能幫你完成心願!風成抬起頭,一輪金日正在向西邊落下。將整個乾坤樓的建築映襯的更加緊湊,看上去極有規矩,而且錯落有致,韻味十足。這就是乾坤樓之所以被並稱修真十景的原因之一。

張子軒也曾經像風成天雪一般,坐在屋頂欣賞乾坤樓的宏偉帶給自己的視覺衝擊。不過,這落日的景象永遠不能和禦劍宗的落陽殿相提並論。

乾坤樓最南邊的一件屋子,是乾坤樓中最為奇怪的屋子。因為整個乾坤樓,哪怕是一根草的位置都要經過反複斟酌,才能定下。務求能夠接近天理規律,可是這間房子卻處處透露著一種詭異的氣息,因為它是那麽的不合群,那麽獨特,好像已經脫離整個乾坤樓的環境一般。

八角樓,這哪裏是易教的風格?而且位置如此尷尬,居然在整個乾坤樓的外圍……

“教主萬安!”這間房子的兩位守衛見到原來來者是張子軒,頓時驚訝地半跪在地上。

“免禮!”張子軒擺擺手,隨後問身後的楊紫苑道:“紫苑,你說的就是這裏?”

“不錯。”楊紫苑說道這裏,忍不住捂嘴傾國一笑:“你居然連自己門派的建築,都分不清楚嗎?真是個呆子……”

“呆子?”張子軒聽到這句話,不怒反笑,他也不記得多久沒有聽到楊紫苑這樣稱呼過他了。之前他們形同路人,現在逐漸和好,但是卻眼前依然像是有一層看不見的隔膜。這層隔膜,將原本兩人的愛意,統統化為無形。

“怎麽了?”楊紫苑有些奇怪,望著張子軒複雜的表情,她居然有些心疼,急切地說道:“是我說錯什麽話了嗎?”

“不……不……”張子軒趕緊解釋道:“我隻是想你永遠叫我呆子,別再稱呼別的名字……”

楊紫苑嬌軀微不可見的輕輕一顫,嬌顏上麵一片詫異的神色,很快就變成一片笑意:“你還真是……呆子啊!!!”

張子軒也不再辯解,而是徑直走進了這件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八角建築之中。

楊紫苑望著張子軒的背影,輕輕一笑,隨著他做進這座建築之中。

其實,這座八角樓正是乾坤樓裏麵關押一些罪人的地方。所謂“罪人”,就是對於易教做出過分的事情,卻罪不至死的家夥。

由於這些靈修之士關在這種暗無天日的樓房之中,所以久而久之他們的怨氣便積攢起來,形成一股煞氣。這種煞氣雖然對人畜無害,但是卻是陣法的大忌。因為陣法是要結合天時、地利、人和的靈術,這種煞氣,顯然就無利於所謂“人和”的特性。

“放了我……放了我……”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天呐,你們這群王八蛋……我要逃出去之後,一定會將你們碎屍萬段……”

此起彼伏的哀怨聲,讓人覺得耳邊振聾發聵。楊紫苑心中生出一絲同情,看了周圍堅牢的人群一眼。這些人各個麵黃肌瘦,眼神渾濁昏暗,仿佛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一般。楊紫苑清楚,就算他們再對自己嘶吼,也隻是下意識的行為而已。

“不要被他們擾亂心智。”張子軒發現楊紫苑停下腳步,注視著身旁那些罪人。心中清楚紫苑這又是同情心泛濫,幹淨轉過身,拉住楊紫苑嬌嫩的柔荑:“所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這些人做的事情是因,自然有今日這種下場做‘果’。”

“嗯,我隻是覺得他們實在有些生不如死,這樣的懲罰,不如直接一刀了解得好。”楊紫苑有些無奈地說道。

“嗬嗬。他們如果要死的話,這裏的侍衛一定會遵從他們的意願。你看他們可憐,卻不知道他們也是對人界有眷念的嗎?”張子軒說到這裏,忽然轉過身,緊緊地盯著楊紫苑:“紫苑,如果你犯了錯,一定要告訴我。就算是你忤逆天意,我也會逆天而行。所以你不用擔心。”

楊紫苑水潤的大眼睛中,閃過一絲焦慮。很明顯,張子軒依舊知曉她的顧慮所在——看到這些可憐的靈修之士,誰都會將他們的下場聯係到自己身上。

“好了,這裏就是他被關押的地方吧?”張子軒靈識早就探查到此人的位置,之所以要多此一問,就是要打消楊紫苑的思路。

楊紫苑抬起頭,隻見這個監房裏麵完全沒有一絲光線,裏麵的人也似乎是死了一般,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息,顯得異常的沉寂。楊紫苑低頭看了一眼沒有鎖上的鐵鏈,深吸一口氣,答道:“不錯,鍾馗就關在這裏。”

不錯,就是那個被邪靈珠吞噬邪氣,身上百鬼的靈體卻沒有消散的鍾馗。

張子軒放開楊紫苑的小手,徑直走進這監房之中。他打了一個響指,監房中的三麵牆上的火把瞬間就被點燃了。火光之中,一個落魄的魁梧身軀,呆滯地坐在石床之上。

其實鍾馗呆在這地方也沒有幾個月,不過他的頭發已經披散開,落在兩肩之上,胡子拉紮,雙眼無神地直視前方,仿佛是洞悉世間百態的智者,卻又似一個市井撒潑的癡呆兒。

全身的灰塵已經足以掩蓋它本身所有的一切,一層厚厚的油脂積攢在他的臉頰,在火光的照射之下,顯得異常的蒼白無力。更為膩人的是,他的脖頸四周,居然還有白色輕盈的蜘蛛網,想來一定是那些昆蟲將他視為一塊石頭了。

“他,還能治好嗎?”楊紫苑站在門口,甚至都不敢直視鍾馗的模樣。

“應該可以吧……”張子軒麵無表情的說道。他走到鍾馗的麵前,左手一揚,鍾馗身上所有的灰塵和蜘蛛網等等物什便飄飛而去。

緩步走到鍾馗的身邊,輕輕坐下。沉默一陣子,張子軒忽然抬起頭,問道:“你這樣,是願意死,還是願意苟活於世?”

“子軒……”楊紫苑輕捂櫻唇,她難以置信張子軒居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不過聰慧如她,自然知道張子軒這句話別又用意。

“死……”嘶啞的聲音。鍾馗幹裂的嘴唇輕輕打開,吐出這句幹癟癟的話。看來他的意誌相當堅強,這樣都沒用被鬼神吞噬掉全部的意誌。

張子軒沒有理睬,而是放鬆了身體,將身體靠在石床上麵:“我想你一定有什麽仇怨沒報吧?”

“哢……哢……”鍾馗沒有回答,他的嗓子中發出如果哽咽一般的聲音。這聲音是如此刺耳,讓身旁的張子軒都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他霍地站起身子,對著門口的楊紫苑說道:“紫苑,你先回去吧!來著的路我已經記住了。”

“嗯……那你怎麽辦?”楊紫苑也發現鍾馗的不對勁,他的身體開始不住的劇烈顫動,雙目已經從黑白,變成血色。顯然,鍾馗法身裏麵的百鬼又在搗亂了。

“我明白了。”不等張子軒解釋,楊紫苑便迅速地退了出去。這種情況,張子軒顯然要比自己更加清楚該做些什麽,不該做些什麽。自己呆在那裏,隻能成為拖累!

這麽多天的努力修煉,我還隻是你的拖累而已嗎?楊紫苑有些痛苦地想道,美麗眼眸中的不斷醞釀著淚水。不過她硬是用自己的倔強強忍著不哭出來。

見到楊紫苑退走,張子軒頓時手捏法訣,對著鍾馗的法身叫道:“你們這些孽畜,占著別人的法身不走,霸著別人的靈識不讓他順利轉生,你們到底是做的什麽打算?”

“吼……”鍾馗的口中不吐人言,而是嘶吼陣陣如同野獸的行徑。

“擇人而嗜是嗎?”張子軒冷哼一聲,手中的蓮花千葉訣向著鍾馗的印堂之上按去。隻聽見一陣陣如同十八層地獄之中傳來的哀嚎,鍾馗的印堂之上頓時飄飛出一陣白煙,伴隨著這陣白煙,還有一陣陣猶如油炸小鬼般的滋啦聲。

“饒命!大人饒命!”鍾馗雙手胡亂揮舞,口中卻終於說了話:“我們也不想賴著不走,隻是我們根本就沒有去處啊!”

它們說的的確是實話,修煉百鬼嗜身,就必須吞沒孤魂野鬼。這些原本應該等待別人自盡的之後,奪取別人肉身,或者慢慢修煉轉變成邪魔的孤魂們,隻要被鍾馗吞下,就會失去所有的能力。所以,如今失去所有邪力的它們,才會留在鍾馗的身上不走。

事實上來說,其實是鍾馗先害它們居無定所的。所以他們報複,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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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機關墨門
張子軒聞言,這才堪堪放下貼在鍾馗印堂上的蓮花千葉訣,說道:“很好,現在我有一個讓你們重生的辦法。這個辦法也是我剛剛想到的,不過會伴隨著一定的危險。你們願意賭一把,還是……”

“請您先對我們說一說。”這些鬼魂雖然有著藉由鍾馗嘴巴說出自己意願的能力,卻不能控製住鍾馗的法身。所以總體說來,他們也有著非常淒慘的遭遇。

“很好。”張子軒舒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意願對眾鬼訴說了一番:“你們知道器靈是什麽東西嗎?”

“器靈?”這些鬼魂原本大多都是凡人,而且就算是靈修之士,也大多沒有接觸過煉器這個行當。畢竟,大多數的人還是將目標集中在修煉本身,至於煉器,如果你修為高了,自然有練器大師會將好的法器交到你的手中。

“器靈,就是在法器裏麵的靈體。”張子軒侃侃而談,對於煉器的見解,他現在足以號稱“宗師”一級:“法器的靈體之說,本來就與人的三魂七魄有異曲同工之妙。我之所以說到這個所謂的器靈,就是覺得器靈和靈魂可以互相轉化。換句話說,我可以將你們變成法器,以另外一種形式長存於世。”

“法器?”這個說話的鬼魂似乎是眾人的頭目,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回答道:“對不起,這個問題,我必須回去與它們商議一番……”

“請便。”張子軒倒是無所謂。他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既然有器靈的法器威力無匹,而如果自己煉製的法器需要自己付出生命力,那麽就讓這些人做法器的器靈好了!反正,這也是雙贏的交易。

其實器靈與靈魂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器靈大多是一出生便生於整個的法器之中,並沒有其餘的瓜葛。好比那人一生下來,就有法身軀殼一般,器靈大多也是由法器本身生成。張子軒心中明了,自己這樣將百鬼塞進法器裏麵,視同蔑視天則,必要遭受天譴。

不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麽多次逆天而行,張子軒早就已經習慣。或許自己一生下來就注定要逆天而行,因為他要報仇,就得不惜任何代價加強自身實力,也沒有那麽多空餘時間暢談兒女私情,也沒有時間沉迷這俗世的繁鬧之中……

“想好了嗎?”張子軒催促道,事實上也是因為他不願再去思考這些事情,所以想借機忘記這些個煩心事。

“我們……”鍾馗嘴唇一陣蠕動,卻沒有再吐出任何聲音。

張子軒橫眉一瞪,知曉這是由於百鬼要各抒己見,導致鍾馗法身無法道出這麽多心願。手中聚集玄虛氣,隨後朝著鍾馗的丹田處一擊。青光閃耀之中,各種形狀的魂魄便從他的丹田處湧了出來,變成一頭頭的冤魂,停留在鍾馗身邊的空地之中。

“這下好了,首先接受我這個提議的人,可以直接回到鍾馗的身上。”張子軒話出口良久,卻隻有十數個魂魄進入鍾馗的法身之中。這讓他很是詫異,開口問道:“好吧,你們又有什麽樣的問題?難道願意這樣擠在一個法身之中,幾千、幾萬年嗎?”

“不是……”這時,一個從魂魄本身看上去十分老邁的老頭排眾而出,說道:“對不起,這位修士。我們隻是不想成為器靈,供人差遣而已。”

“差遣?這世界上有誰完全自由自在的?”張子軒冷笑一陣,直直地注視著這位老者:“就算是我,還得受到這易教、朋友們的差遣,你想要自由?好啊,你現在就逆天而行,投胎給我試試看。”

那個老頭被這席話說的狗血淋頭,不經意地退後道:“這個……”

“好吧,我就對你們實話實說好了。”張子軒嘴上雖然斥責,但是心中卻是極為了解這些鬼魂的想法:“其實,我是在一本煉器法典之中,發現一種法器,叫做‘五行傀儡’。這種傀儡需要用一種極為繁雜的禁製陣法,結成‘竅心’,這才可以完成這樣的法器。”

“啊!難道您說的是《河圖洛書》?”其中有一個鬼魂忽然叫起來。

張子軒著實沒有想到,這些鬼魂之中,居然還有知道《河圖洛書》的存在。當下,他便停止訴說,轉而問道:“嗯?你怎麽知道這樣的存在?”

“我原本是商紂時期的一位掌管釀酒的酒正,曾經與商紂時期的亙古第一忠臣比幹大人有過接觸,當時聽說女媧娘娘賜給他的七竅玲瓏心是源自於《河圖洛書》上的一種法器,得之亦能長生不老,死而複生。”

“原來如此……”張子軒噓唏不已,原來當時商紂大忠臣比幹,居然也是一位靈修之士,而且還受到過女媧娘娘的恩澤。那麽他的心就並非是蕙質蘭心,也沒有什麽天賜恩澤……

“不過,我還是不能了解這七竅玲瓏心的作用。請問這位修士大仙,如何將我們與那七竅玲瓏心相比?”

“不是相比,而是取代。用你們的靈魂思想,代替‘竅心’的作用。”雖然張子軒自信於自己的煉器手法,不過想煉製出高等級的竅心,實在是太困難了。手法上不說,就算是整個煉器的材料,都複雜的讓人想要吐血。

比幹的七竅玲瓏心,因為是竅心之中的翹楚,七竅啊……張子軒就算是材料齊備、給他十年的煉製時間,也頂多出一個類似於三竅等級的竅心。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既然是這麽複雜,還不如直接讓這些鬼魂進入五行傀儡……

“那和普通的法器有什麽區別嗎?”其中一個鬼魂問道:“我們倒不是不想被束縛,隻不過是不想被別人當做奴隸一般的圈養……”

這個鬼魂的話,立刻引起其他鬼魂的讚同。是啊,人都有尊嚴,依附於勢力之下也就算了。如果是被人當成牲口一樣使喚,身體受得了,精神也受不了啊!

“這倒是簡單。五行傀儡說是傀儡,其實穿上衣服之後,外表看上去就像是尋常人一般,並無二樣……”說到這裏,張子軒神色一正,說道:“不過,我先要對大家說的是,我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所以如果大家能夠行動自由,必須依附在整個易教的門下。”

“是要挾嗎?”其中一個鬼魂怒聲問道。

“不,這是公平的買賣,我給你們自由,你們對我效忠。很公平!”張子軒不屑地瞥了這個鬼魂一眼,淡淡地說道:“所以,你也可以選擇不接受!”

眾鬼頓時沉默了。其實他們心底當然知道張子軒說的都是實話,這的確是一個交易。隻不過,他們怎麽想都會覺得自己吃虧。但是這樣的生意,對他們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我可以保證,易教如果不出現什麽大事的話,你們會獲得相當程度的自由權。除了我和易教的一些高層之外,你們可以拒絕任何人的要求。”張子軒想了想,接著又拋出一個猛料:“據我所察,器靈也不一定成不了仙。也就是說,到時候你們可以選擇拋棄肉體,直接打開仙界的大門,成為沒有實體的靈仙。”

仙?這個字眼實在是太誘惑了!從一個小鬼到仙的蛻變,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更何況,他們之前都是人。隻要是人,就逃離不出對於長生不老的壽命、翻天覆地的本領,以及對“仙”本身的渴望!

自然,不用張子軒訴說,他們也能知道想要打開仙界通道,就要修煉到一花的水準。而要確保自己能夠飛升仙界,如果沒有人引領的話,還得對付仙劫的考驗。那東西,如果你沒有二花聚頂的實力,或者極品法器的護身,幾乎不可能抵禦得住。

“好吧!我們願意!不過,您得真的確保我們的自由不會受到限製才可以。”一開始的那個老態的鬼魂說道。

“自然沒有問題。”張子軒笑了笑,自信地說道。

靈修界眾所矚目的靈修大會,終於堪至尾聲,所謂的靈修界十二位高手,即將浮出水麵。

可以說,這次的靈修大會,為了奪取六座先天靈寶,各個門派的人都使出了看家本領。意圖一舉拿下這六座先天靈寶。各種法術和法訣在這種情況下不斷閃出,各種厲害的禁製甚至陣法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各種形狀威力的法器讓人感慨這世間果然是能人輩出,奇思妙想不斷湧現,甚至有人在針線上麵做起了文章。

“哎,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風天成拿出最後的十二大高手的名單,語氣有些複雜的說道。

其實這次的靈修大會,所謂的分組比武的時候,看似毫不在意的排兵布陣,其實各個都暗含易教風壇收集到資料的影子。各個門派的高手都是分開在各組之中,可是這決賽的名字,有的是在意料之外,大多卻是在意料之中。

顯然,這次每個門派都可以派出三人,參與這次的大會。而其中最引人矚目的,還是久居易教的血門三少。在整個十二強之中,占去了四分之一。而且青屍日魔明日,還將此次大會的最大熱門——青丘書院的芮天星斬落馬下。讓青丘三星會師三強的願望成為泡影。

那場比賽,絕對算是這次靈修大會最精彩的比賽,可惜的是張子軒一直在與眾人遊玩。並沒有觀看這場擂台,不過他倒是覺得不甚失望。因為明日的實力,他是見過的,能在這些二代弟子之中嶄露頭角,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實最令人欣慰的,還是此次大會並沒有多少當打之年的高手出現。估計大家雖然對這六件先天靈寶誌在必得,可是都礙於自己臉上的麵子,生怕別人說他們倚老賣老,不願意培養新人。這樣的話,還不如不要這先天靈寶!

所以,這次的靈修大會不單單是代表二代弟子的上位,更是有不少三代弟子在這比賽之中收益匪淺。這其中,就有天龍山上居住的一位喚作阮經天的青年才俊。他雖然久居天龍山,但是並沒有投靠天龍門門下,反而靠著一種傀儡之術,在這靈修界十二大高手之中,占領一席之地。

這種傀儡術,並不是張子軒所要煉製的五行傀儡,而是更接近於機關術的一種高端術法。他的傀儡幾乎都是由一種硬度極高的金屬打造而成,這種金屬雖然沒有天霽正元金那麽堅硬(畢竟是九天雷火劫打造),不過與相同級別的法器相撞,它是絲毫不感覺畏懼。

更令人叫絕的是,這位少年的傀儡居然能夠口吐火焰,使用法術法訣,甚至能變換身形,成為各種各樣的武器,讓人防不勝防。

“風叔,你怎麽坐在這裏幹什麽?”張子軒望著風成拿著名單歎氣的模樣,感覺有些好笑。

張子軒接過名單,也立刻發現了其中的不妥:“嗯?這阮經天是什麽人物?”

“嗬嗬,你也注意到了這個孩子吧?”風天成難得地沒有開玩笑,微微歎了口氣,將名單放回到桌案上,說道:“易教的風壇,每年都有數百萬兩白銀的花銷,務必求的就是能夠掌握到整個靈修界所有的動態。可惜的是,為什麽開銷這麽大,卻還沒有發現這株幼苗的存在呢?如果不是這場靈修大會,估計這孩子現在還在深山之中呆著呢!”

“風叔,這孩子是從哪裏來的?”張子軒心中有些奇怪。這靈修大會不是要求每個門派隻得派出兩名高手嗎?這孩子既然不屬於天龍門,他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哎,這個就說來話長咯嘍”說到這裏的時候,風天成看似無意地白了張子軒一眼:“教主,你難道不知道,為了發掘一些散修界的人才。大長老已經啟用過夔牛之鼓,在整個靈修界廣布靈修大會的事情嗎?”

夔牛之鼓,是用夔牛皮製成的巨鼓,黃帝伐蚩尤時,玄女為帝製夔牛皮鼓八十麵,一震五百裏,連震三千八百裏。可見夔牛之鼓的威力,不過,易教的巨鼓是用特殊的方法製成的,擺在各地的易教之中,隻要乾坤樓的夔牛之鼓一響,整個人間隻要有靈氣的人都能聽見。

“那就怪不得了。”張子軒輕巧地避開風天成的話鋒,接著問道:“那麽,他的擂台什麽時候進行?”

“怎麽?感興趣了?”風天成笑著說道。

張子軒倒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說道:“嗯,探查一下實力,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將他拉進易教之中。”

“難得你能為教派著想啊!”風天成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似乎自己身上的法器,大多都出自於張子軒最近的手筆,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解釋道:“嗯,這也算是為教派做出貢獻吧!您應該知道,在靈修界之中,之前有幾大教派吧?”

“嗯?”張子軒納悶地摸摸頭,幾大教派?現在不就是易教和血門獨大嗎?雖然有很多門派號稱“正道幾大門派之一”,不過誰都明白易教鶴立雞群的超然地位。

“看來是不知道了。其實,我也是聽大長老見到這孩子時,對我說起的。”風天成似乎是想了想,然後攤開那頁紙,指著阮經天的名字說道:“這孩子似乎是曾經墨門的弟子。”

“墨門?你是說潑墨那種嗎?”什麽是墨門,張子軒並不知曉,不過他最近倒是對潑墨這門行當,相當感興趣。估計當時也是被當時的朱瞻基給帶動的吧?

“哈哈哈哈……”風天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說道:“教主果然是神仙放屁,不同凡響,天資聰穎、博覽群書,不愧是我輩楷模啊!”

張子軒泄氣地望著風天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好了,玩笑也說完了……題歸正傳。”風天成見到張子軒的泄氣模樣,仿若有一股清新宜人之氣由他的丹田而生,百穴流經之後,一陣通體舒泰:“其實,以前的領袖門派,一共就隻有幾個。道、佛、儒、墨、魔、邪、鬼六家門派,各自都有各自對於靈修的見解。”

“這其中的道家也就是現在最多的門派,我們易教其實也算半個道家吧!佛家就是現在的大禮禪院,釋家之後是天龍山,儒家是青丘書院。很奇怪,這墨家一向低調,後來封神之戰後期,大量靈修之士飛升天界,導致整個靈修界毀於旦夕之間。墨家更是成為靈修界的傳說之一,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呢?”

“可是……墨家究竟是作什麽用的?”張子軒頗為無奈,風天成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正點上麵。

“機關之術。”風天成斬釘截鐵地吐出這四個字:“其實,那時的機關之術,也就是幾個較為厲害的機關暗哨,再加上一些陣法禁製的輔助,那威力絕對夠大。特別是機關之中的機關傀儡人,做得較為出眾的,簡直就有一花聚頂的實力,著實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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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雙仙鬥法
“如果真的這樣,那麽隻要那些人多造出一些傀儡,豈不是天下無敵?”張子軒問道,其實他心中也在計較,這墨門的機關傀儡人,有沒有自己即將出產的五行傀儡厲害?不過,如果能與他探討一下傀儡的奧妙,這也是美差一樁。沒辦法,誰叫自己第一次製作傀儡?

“教主,墨門的機關傀儡人可不同於我們一般意義上的傀儡。”風天成見到張子軒語氣輕鬆的模樣,頓時知曉他這是看不起那機關傀儡人,為避免日後吃虧,他隻好解釋道:“這機關傀儡人的核心,在於它的內部。並非我們煉製的法器傀儡人……”

張子軒心想,可是這竅心也很難煉製啊!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似乎是看透了張子軒的心思一般,風天成喃喃地解釋道:“教主,機關傀儡人的核心,可是各種不同的精妙器件。任何一件東西,都能與法器傀儡人的竅心相比。說來,還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法器傀儡人的竅心,就出自於簡化版的機關傀儡人!”

“噢,也就是說,這個機關傀儡人是法器傀儡人的鼻祖……那麽,墨門的機關傀儡術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們借鑒了?”張子軒的雙眼發光,閃出一種興奮的神采。

“不錯,畢竟這種機關傀儡人是不需要靈氣支持的。”風天成得意地說道。

張子軒瞟了風天成一眼,淡淡地問道:“風叔,你說了這麽多,不會就是想讓我去把他拉到易教吧?”

“哈哈,如果這麽個人才,留在一個已經滅門多日的隱世門派,是不是有些可惜呢?”風天成沒有正麵回答,但是他的想法已經完全透露給張子軒。

“為什麽是我???”張子軒問出心底最大的疑惑。

風天成鄙夷地望了他一眼,說道:“這樣的事情還需要問嗎?你出門看看,現在乾坤樓之中,你找到的手下覺能占到四五成左右!”

張子軒忍不住嗤笑一聲:“如果那小子真的願意出賣墨門加入我們易教,風叔會收他嗎?”

“自然。”

“這麽厲害?”

風天成這次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指著遠方的擂台,說道:“他上來了,你看看就知道了。”

果然,在大廳之中的六座戰台之中,阮經天已經和血門三屍中的白屍月魔風如月一同站在整個擂台之上。

正所謂百聞不如一見,張子軒也想瞧瞧這墨家的傀儡之術,到底有沒有自己在《河圖洛書》中找到的五行傀儡來得厲害。

阮經天和風如月所在的位置,是東邊一隅最中間的那個擂台之上。或許是阮經天所用的傀儡之術實在是太過於新穎,很多靈修之士們都將注意力轉向他所在的位置。

張子軒仔細看去,原來這還真是一個翩翩世俗美少年,大大的雙眼仿佛不染塵世的喧囂,顯得純淨無暇,山脊飽滿的瓊鼻之下,點朱般的櫻唇微微揚起,顯出它主人對世間萬物的桀驁。

他的身前,停留著一個類似於人形的木偶。這個木偶全身血紅,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木偶製成的。不過,經曆這麽久的戰鬥,這木頭上麵依舊光滑如斯,沒有一絲慘白痕跡,與新的並沒有什麽兩樣。看來也不是俗物。

至於這木偶的怪異之處,無非是傀儡木偶的臉上頂部開著四個洞口,像是兩對眼睛一般。而木偶也沒有四肢,它的肢節全部都在它的的底部,一共足足有八隻之多,就如同傳說中的巨型八爪魚般的粗大纖長。

“請。”阮經天朝著風如月微微拘禮,這是他動手前的預兆。

風如月嬌軀一顫,對著阮經天說道:“小小年紀,你還真是能懂得人情世故,要不要放棄比賽,跟姐姐我一起遨遊四海呢?”

“嗬嗬,遨遊四海倒是不錯。”阮經天稍微動了動手指,那傀儡木偶頓時動了一動:“不過,如果是跟姐姐的話,還是算了吧。”

風如月聞言,不怒反笑:“哈哈……你這樣的喜歡說假話的性格,還真是令人討厭呢!但是你放心,姐姐還是喜歡你的——越來越喜歡哦!”

“多謝了。”阮經天嗬嗬一笑,說道:“如果姐姐你還不出招的話,我就不客氣嘍?”

風如月沒有答話,隻是在她美豔照人的臉上,露出一絲邪笑,隨後作出一個“請”的姿勢,這分明就是讓阮經天率先出招嘛!

“木郎!”阮經天右手一揚,左右五指連動,喝了一聲,算是提醒風如月自己要動手了。

他身邊一直環繞著的那個木偶傀儡,登時如同離弦之箭般,朝著風如月飛去。

風如月哪裏是傻瓜?其實在前麵的比賽之中,她早就摸透了這個木偶傀儡的習性。雖然眼前這玩意兒謂之木偶,有堅硬,擅長貼身戰的優勢,但阮經天的木偶傀儡,卻沒有普通傀儡的笨拙和沉重,顯得靈活機動。這也就是雙手操控的強勢之處吧……

“姐姐我啊,最討厭和木頭呆在一起了。相比之下,還是小弟弟你可愛多了。”風如月嬌笑一陣,不顧木偶傀儡的狂轟濫炸,轉眼向著阮經天的身邊襲去。

在她看來,既然阮經天小小年紀精於木偶傀儡的操控之道,本身的修為肯定沒有多厲害。既然如此,幹嗎還要和著傀儡木偶糾纏?直接襲向木偶的主人不更加絕妙?

看到這裏,很多靈修之士不禁憤慨起來。不要忘記,這裏可是擂台而並非生死相搏。擂台之上,對付傀儡師哪有直接襲向傀儡操控者本身的規矩?當然是要將那個傀儡擊倒,才能算是自己的勝利啊!這血門之人,果然各個都是厚臉皮的主……

正在眾人為阮經天擔憂之際,忽然見到一個奇景發生,整個會場頓時都陷入一片寂靜無聲!

“呼……”

正在這時,風如月也感覺有些不對,首先是麵前的阮經天露出一臉詭譎的笑容,似乎是對她的進攻毫不在意,再者,她的身後居然想起一片“呼呼呼”的風聲,這讓她不得不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回頭看了身後一眼。

就這一眼,足以讓他背脊發寒,香額之上冷汗直流!

她的身後,一片黑壓壓的雲朵朝著她襲來,並非是所謂的雷電雲雷之術,而是一個個小型的木偶傀儡!這些小到不能再小的傀儡,是從那個換做“木郎”的口中吐出,合起來一人大小的黑雲之中,足足有百多十萬的小型木偶!

一個人,居然能操控這麽多的木偶?這樣,就連在遠遠旁觀的張子軒,都不禁動容。不說操練手法,就算是一個人的靈識、心智,也能控製這百多萬的木偶嗎?這是多麽恐怖啊!

風如月咬緊白牙,果斷放棄襲擊阮經天的舉動。否則在她攻擊到阮經天的那一霎,估計自己就要先行被這些木偶傀儡撕成碎片!

“血煞罡氣!”無匹的罡氣,配合上疾電冰刀的霜寒之氣,將那木偶都冰封鎖住。

阮經天不屑地一笑,說道:“不錯呢!居然能躲得過我的‘百萬傀儡’。這些傀儡飛行起來,可都是無聲無息的。您在襲擊我的時候,還能關心周遭的情況,果然姐姐是一個高明的敵手。”

“啪”輕巧的落地,風如月已然不像開場時候那般談笑自若,顯得有幾分狼狽。胸前高聳的雙峰,也隨著她緊促的呼吸上下波動,加之身穿的白色長袍領口極低,這般跪在地上喘息的時候,那片雪白時隱時現,撩人心弦。自然能讓一眾色狼為之輕狂……

“加油!”兩邊的眾多男性靈修之士大叫起來,但心裏卻巴不得風如月多累一陣,也能讓他們一飽春色的眼福。

“小弟弟,你惹怒我嘍!”風如月迅疾地站起身子,笑著對阮經天說道:“姐姐接下來不會對你手下留情,準備好了沒有?”

“嗯……”阮經天沒有回話,隻是雙手一起揚起,十指迅速地動作一番。

“刷”木郎騰地從地上彈起,再向風如月飛去。

風如月知道,此時如果不先對付木郎,那麽阮經天肯定還能用招數救出它自己,一個頂級的傀儡師,根本就不可能讓別人對自己本身有什麽可趁之機!

既然如此,先用疾電冰刀冰封它再對付這個俊俏的小妮子!風如月握緊疾電冰刀,靈氣迅速隨著她的右手竄向手中的冰刀。一股冷徹的寒氣,由冰刀的刀柄向上蔓延,迅速在疾電冰刀上麵結出一層層霧靄般淡藍色的森冷寒氣。

“你還是逼我使出疾電冰刀的秘訣的第一人呢!”風如月笑著對阮經天說道。也不知道這是自嘲,還是對阮經天的讚揚。

“風霜寒地惹千雨!”說完這話的時候,疾電冰刀上麵的寒氣頓時化作一滴滴藍色的冰晶,擋住木郎的去路。

原本,這招“風霜寒地惹千雨”應該是在觸碰到別人身上的時候,便化作一片片的冰石,將別人冰封起來。可是這次則不然,那紅色的傀儡木偶木郎,根本就沒有絲毫反應,任由冰雨砸在自己的身上。

“五行道術根本就對木郎無效,姐姐您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阮經天語氣之中,透露著深深的不屑。看樣子,他是對自己的傀儡木偶有著相當之強的信心。

“嗬嗬!”雖然心中有千萬的不服,不過風如月還是收回了疾電冰刀。暗自思索該怎樣對戰這個貼身近戰幾乎無敵,對法術又幾近免疫的怪胎。

“這傀儡不錯,可是為什麽風如月不與它貼身近戰呢?”張子軒有些奇怪地望著擂台中央上下翻飛的風如月,不懂她為什麽一直在躲避傀儡木偶的進攻。

風天成望著場中驚險不斷的場景,一時之間有些感慨,就算擂台之上,對陣阮經天的人是自己,也沒有把握能夠贏得了這位少年:“因為,和那個傀儡木偶貼過身的人,現在已經都敗下陣了……”

“哦?”張子軒聞言,更加來勁,聚精會神生怕錯過木偶近戰時,那瞬息萬變的場景。

“姐姐,你一味逃跑,有什麽意思?”阮經天顯得有些不耐,他大聲對著風如月喊道:“這樣吧,我們來豪賭一次如何?”

正在躲避木郎攻擊的風如月不甘示弱,高聲問道:“怎麽個賭法?”

“如果我輸了,就陪你四處遊玩,百年為限!”阮經天回答:“如果您輸了……嗯,那您就做我的奴仆,僅以十年為限。不過,這十年之中,你不得拒絕我的任何要求。怎麽樣?”

“好!”風如月不假思索地答道。她這是有恃無恐,反正自己還有絕招沒有使用,她原本是準備待到決賽時才使用的,現在看來,自己不得不早些時段露出這一手了!

“那就如此約定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藏私了!”風如月冷哼一聲,麵對著木郎的攻擊,居然在半空之中貿然停下躲避的身軀。

這時,早就已經贏下比賽的星滿堂和明日在風如月的擂台之下,關切到注視著台上的景象。

“師兄,你瞧師姐,居然現在就使用這一招了。”星滿堂不可置信地說道:“那小子有這麽厲害嗎?我看他的木偶也就那麽回事……”

“你跟如月不一樣,對上那個傀儡木偶,你尚能近身一搏,但是如月畢竟是女孩子家家……”明日想到這裏,臉上不禁紅了一陣,很淺顯的道理,在血門三屍之中,也隻有星滿堂能跟那個傀儡近身肉搏,自己和風如月,顯然都不是對手。

“原來,我才是那個木偶傀儡的真正天敵啊!”星滿堂一拍巴掌,有些自戀地說道。

“或許是吧……”明日轉頭,仔細打量了星滿堂一陣,隨後喃喃地說道:“能夠將如月逼到這樣的份上,可見那阮經天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好對付啊……”

“那又怎樣?師姐這招絕技,就連師父也要認真對待呢!何況是小小的阮經天,和那什麽什麽的蠢東西……”

“是傀儡木偶……”明日提醒道。不過,星滿堂認定師父認真對待風如月絕技的話,讓他刻意忽略過去。師父認真過嗎?或許隻有天才知道……不過,如月的招數能讓師父使用單手抵擋,這是他們都做不到的。

場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視線都對準了半空之中,裙角飄動,仿佛九天仙子的風如月。

“江河日下!”五行之術中的壬水之術的進階招數,能夠引動天地之中的劇烈水波,襲向敵人。

很明顯,這樣的招數對待一般的靈修之士綽綽有餘。因為劇烈的水力,足以破開大多數靈修之士的貼身靈氣罩。不過,阮經天可不是一般的靈修之士,他可是墨門千百年難遇的不世奇才!

似乎是感受到對方靈氣的驟然加劇,木郎的八隻手臂霍地從底部彈出,伸展向八麵之中。

這時,眾人盡皆驚叫出聲,這其中就與天龍門的眾人最為驚愕——因為他們發現這個傀儡木偶的八隻長臂,上麵都有著各種各樣的金黃橫條!這些橫條,分明就是八卦的卦爻!

“果然是內蘊玄機!”張子軒拍手叫好,他很少有如此激動的時候了!在機關傀儡之中,暗藏這樣的陣法!果然墨門不愧為傀儡的始祖!

這八條長臂一經伸出,木郎紅色的身軀便開始變得金黃,結出一個金黃色的靈氣罩。這靈氣罩的上麵,居然還有一個青色的八卦不斷運轉,顯然是聚力之舉。

“轟”風如月左手手訣不斷打出,源源不絕的水源如同從千丈高山而來,夾帶著雷霆之力,擊在金黃的八卦靈氣罩上麵。

八卦靈氣罩上的青色八卦不斷運轉,似乎在卸去江河日下的強大水力,讓整個靈氣罩隻承擔一小部分的水力威能。

張子軒看到這裏,忽然想起,當日巨獸攻打禦劍宗的時候,龍書劍曾經就用一招類似的法術,抵消當時五仙山成遠博和魏誌星的攻擊——難道說,墨家也懂得天龍山天龍門的獨門絕技?

“這不是……乾坤倒移之法嗎?”龍書劍此刻恰好也在台下,他指著台上機關傀儡變化出的八卦靈氣罩,驚愕地說道。

瀑布胡子陸元朝和一襲黑衣素紗的晚天晴,也同時注意到了這點!他們並不知曉阮經天是出自天龍山,如果知曉,恐怕會以為他是偷學去了天龍門的絕技呢!

雖然八卦靈氣罩防禦圓潤,近乎無敵。不過,如果風如月的絕技招術僅僅如此的話,也不會讓她的同門師兄弟如此懼怕。

“就等著你擋呢!”風如月嫵媚一笑,手中的疾電冰刀忽然大放藍光:“疾電冰刀最終奧義——電冰雙流開天道,紫電冰霜殛無常!”

素手一揚,將疾電冰刀向無邊的水流擲去。隻見疾電冰刀在半空之中轉眼化為無形,刀身刀柄一分為二,化為紫藍兩種顏色的光線,向著水流之上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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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另立門派
赫然間,整個水流都布滿紫色的電流,如同毒蛇一般,順著水流向八卦靈氣罩上麵蔓去。張牙舞爪地向著八卦靈氣罩上麵撲去。

隨後,隻見那股水流在半空之中變成一道冰柱,如同隕落九天的霜華冰柱,瞬間凍結了世間的一切,周圍的溫度徒然下降到了極致。甚至周遭的水源,都凝成了冰塊。

瞬息之間,原本流淌在阮經天身周的水源,乍然間寒氣逼人。深入骨髓的深寒,讓他整個身體都不住地打著顫兒。

原來這都是預謀好的!阮經天心中一寒,就在這一瞬之間,已經結成冰龍的水柱,夾帶著強光的閃電,水火交融,瞬間破開八卦靈氣罩的卸力防禦。

局勢好似立即明朗起來,無可抵禦的一擊,足以讓整個靈修界為之震撼。這——絕對是能夠奪取冠軍的一擊!

“好厲害……”周圍一片讚歎。因為那個紅色的機關傀儡木偶,已經被冰柱冰封起來,阮經天的身邊再也沒有能夠匹敵的東西。一個傀儡師,被這樣強大的攻擊直接轟中,這結局還不能定下,那除非這個傀儡師還有什麽殺手鐧。

阮經天的嘴角微微上揚,可憐地望著風如月,那眼神分明是在說:你,輸了!

天色逐漸變暗下來,整個擂台上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隨後,整個空間仿佛都凝固住,一種窒息的感覺,侵襲著所有觀看這次比賽的靈修之士。

在他們以為阮經天肯定擋不住風如月最強的招數,即將身死的時候,風如月居然直接從天空之中飄落下來。整個背部的衣衫都被烈火焚燒得幹幹淨淨,一股焦黑的印記,在他的背後生成,如同黑色的翅膀,但是她的身軀,卻像是一隻脫了線的風箏……

“輸了?”眾人啞然無聲,都齊齊地向場邊的另一位主角望去,隻見他挺直身軀,毫不畏懼地望著已經到了他身前的翻滾著雷電的冰龍,似乎早就預料到這一點似地,臉上還掛著淡淡的微笑。

俊俏的容顏,強大的實力,自信的笑容,這一切的一切都受到了周圍眾多女性修士們的追捧。沉默一陣,這擂台之中勃然發出一陣陣雷鳴般的掌聲。

“輸了?”星滿堂到現在還不敢相信,這一招讓師父都讚不絕口的招數,怎麽會在這時被輕易化解?那個傀儡,明明就在那道冰柱之中啊!即使它是靈術免疫,但是零度冰封可是實實在在的實體,而且那個木偶傀儡的確還在冰柱之中,難道是阮經天本身的實力?

一個傀儡師,如果還有靈修之士們的強大靈術法訣作為後手,這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情?

“呼……”阮經天也總算是送了一口氣,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能夠取得這場勝利實屬不易。不過,贏了就是贏了,自己的目標可是此次靈修大會的第一,如果倒在這種時候,名次將會下降的極為厲害。

或許,到時候自己就拿不到那件傳說中的法器了……阮經天抬起頭,期待地望著白玉台上的六件先天靈寶,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拿到這件法器才算成功!

“還厲害的埋伏!”張子軒將場上所有的情景盡收眼底,頓時心生感慨起來:“沒想到,前麵那個早已埋伏起來的小型傀儡,居然會在這時取到這樣的效果。如果真的是他事先就留下的後手,那麽看來風如月的失敗早就是已經注定。”

原來,阮經天在第一次交鋒時候,發出的許多小型傀儡並沒有完全撲向風如月。自然,這些少量的機關傀儡更加是運轉無聲,如果不是張子軒身在場外,憑借著自己高人一籌的眼力,差點就漏掉了這個場景。

不過,這些傀儡居然會爆炸,這點倒是讓張子軒心中暗暗吃驚。也不知道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麽做的,居然會有這麽多的花招!

“嗯?你全部看清了?”風天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方才那擂台之上全部都是霧靄和寒氣,還有飄飛的雪花,更重要的是靈氣亂濺,已經將他的視力完全遮蔽住。一點兒縫隙都沒有留下,導致他剛才根本沒看清阮經天是如何贏得這場戰爭的。

“鬥戰勝佛在上,我都看清,風前輩怎麽能看不清呢?”風成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居然恢複成了以往猴身的模樣:“雖然最近我急著閉關修煉,不過還是被這兩股強大的靈氣相撞給逼了出來。果然是精彩的比賽呢!”

“我……”風天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好顧左右而言他,假裝不解地向台上望去:“咦?這娃娃居然是個女的?”

此話一出,連他自己都渾身一震,仔細地向著台上看去。沒錯!阮經天頭上的方巾已經被剩餘的寒氣劃過邊簷,接著全部從她頭上脫離,露出一頭亮麗的及腰長發!黑如玉的長發,在冷冽的寒風之中四處飛舞,身上的灰色長衫也隨之跳躍起來,果然很有一派仙女的風姿。

“……”

會場之中一片寂靜,誰也沒想到,眼前的這位俊朗墨家傳人,居然會是一位絕世美女!沒想到,一位美女居然也能夠有如此的修為境界,而且如此精妙且深奧難懂的墨家機關傀儡!

張子軒也是驚愕不已,這位女子的美麗與楊紫苑不相上下,而且眉目如畫,更兼一股雅逸的氣質,學識淵博,睿智善於應變。恐怕將她和楊紫苑放在一起,更多人願意娶的還是這位女子吧?

果然,在她正為自己身份暴露而陷入窘境的時候,周圍忽然爆發出一陣猛烈的歡呼。

原本這些靈修之士就是見到一個男子欺負女子,所以才頗有微詞。不過此刻見到那個俊朗青年搖身一變,變成一個絕世美人,那麽結果自然就不同。

“承讓。”阮經天走到風如月的麵前,向著她拘禮說道。

“哼……”雖然風如月身負重傷,但是在其餘二屍的拚力治療之下,她身上的傷勢還是很快就恢複了。

這下,周圍的人們更加狂熱了。如果多禮謙讓,這樣的女子肯定溫柔善良,絕對是持家妻子的好人選!更何況,這也證明了當時重傷風如月,並不是她的刻意所為!

在眾人的簇擁歡呼之中,阮經天向著易教給她安排的宿房走去,心中還不免生出了一些疑問。師傅不是對自己說過,在靈修界千萬不要暴露自己是女兒家的身份嗎?還說,會被別人欺負……可剛才自己裝作是男生的時候,才是遭到別人唾罵的時候啊!真是糊塗了……

“好了,風叔,你幫我安排與她見一麵吧!”張子軒望著漸行漸遠的倩影,緩緩說道。

“沒問題。”風天成麵孔一板,玩味地對張子軒問道:“子軒呐,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要知道,你身後可有不少個女子……”

“怎麽可能?風叔,你都想到哪裏去了?”張子軒趕緊辟謠道。

“對啊!子軒他心中,也隻有我和紫苑呢!”樂恬這時從風成身後擠出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風天成。

這時候,夢昱也將自己的芊芊玉手放在風天成的腰際,狠狠地來了一下。

“哎喲!”風天成疼得大叫一聲,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可憐兮兮地望著夢昱。

夢昱假裝無視他的淒然,一手抱著小蓮兒,一手撫了撫方才自己掐過的地方,說道:“我想,教主是想要拉她入夥吧?”

張子軒見自己的心思被夢昱識破,也不避諱,笑著說道:“還是夢姨最了解我。不過,我看中的並不是阮經天一個人,而是整個墨門!”

“鬥戰勝佛在上,這小子胃口是越來越大了……算了,這些事情與我並無關聯。天雪,我們走吧……”風成識趣地找了個理由,化成人身牽上天雪的小手,隨著人潮退出擂場。

樂恬看看張子軒,又看看風成、天雪,隨後緊告似地向風天成吐了吐丁香小舌,隨後便跟上風成的腳步,也退走了。

“這樣,他們會願意嗎?”風天成也沒有了玩笑的意味,這種討論大事時候,還是要鄭重一些的。

張子軒沒有回答,而是岔開話題,問了一個看似毫無相幹的事情:“風叔,你給我的分壇地址,定下了嗎?”

“定下是早就定下了。”風天成苦笑一聲:“可我真的知道自己想法的錯誤,您就別帶著那些青丘國民走吧?我想您應該也看得出來,他們對現在的易教來說,非常重要的。”

“他們早晚會走,不過不是被我帶走。”張子軒見風天成真心道歉,急忙解釋道:“天雪如今讓這些村民不分日夜的勞動,就是希望能在那天之前,幫易教將所有的仙石挖掘出來,也算是還了我們一個人情。”

“嗯,這我知道。既然教主不是記恨我,那麽還要分壇做什麽?”說到這裏,風天成壓低了聲音,說道:“至於那幾個血門人物,大可以放心了。每個人我都安排了幾名風壇的高手進行跟蹤,讓他們絕對不離開我們的視線之內。想做惡?難了……”

“也不是這個原因。我想血三郎應該沒有那麽簡單,派這三位徒弟來,就是為了搗亂……其實,換個高手潛入不是更好?至於,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的計策,也不可能。把這樣幾個高手放到易教,我們想不注意都不容易啊!”

“我的意思是……我想建立一個特殊的門派。完全脫離整個易教!”張子軒斬釘截鐵地說道。

“什麽?”風天成和夢昱都吃了一驚,風天成甚至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對張子軒說道:“這絕對不可能!這樣不僅會分化我們易教的有生力量,而且易教教主建立另外一個教派,這樣傳出去多不成體統?”

夢昱也不僅勸道:“是啊,子軒。這次你可不能太任性了!開宗立派的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如果隻是建立一個易教分壇,還能說是你年幼,需要一些管理宗教的經驗。如果你出去建立一個全新教派,別的不說,你讓我們如何服眾呢?”

“風叔、夢姨,你們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張子軒趕緊給他們二人斟滿一杯茶水,然後解釋道:“這次,我並非是想自己開宗立派,而是想建立一個宗派,給那些讓你們棘手的人物一個歸宿而已……”

“建立分壇依然可以啊!”風天成補充道:“而且,我現在允許你去做甩手掌櫃。你可以將自己的分壇當做一個門派來發展,這樣一來,我們易教還能名正言順的支持!等到時機成熟,你甚至可以將分壇交給別人打理,自己去遨遊四海……”

風天成已經做得相當讓步,那意思,幾乎已經默認,隻要張子軒不開宗立派,想要怎麽玩兒都可以。

“一開始,我就是這麽想的。可是,現在居然多出一個墨門……”張子軒點到即止,也不將自己的話說完。他相信,風叔和夢姨會理解自己的做法。

果然,聽到這裏的時候,風天成和夢昱互相看了一眼,暗自用傳音之術討論起來。

“我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吧,我們答應你的要求。不過謹慎處事,這次易教將不會提供除了那塊寶地之外,任何一兵一卒、一磚一瓦都不會支援!正好,也能讓你知道白手起家的痛苦。”風天成半開玩笑地說道。

其實,風天成已經知道,此時憑借著張子軒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易教再幫手了。看來,自己這個易教教主要坐下去了。不過,現在又了女兒,自己必須習慣安逸的生活。而且他也相通了,自己隻要對張子軒保持足夠的忠心,誰來做易教教主又有什麽關係呢?

“多謝風叔!”張子軒感激地站起身,向著風天成和夢昱各鞠一躬,他欠這一家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或許如果沒有自己,風叔和夢姨早就應該放下手頭的事物,選擇隱居去了吧?他們的性格,如果沒有情感的牽製,絕對是一對浪跡天涯的絕世俠侶。

“你先別急著走,過些天就是靈修大會落下帷幕的日子。那上麵還有六合八荒封魔禁製呢!那玩意兒,可不是以我們的實力能夠破開的。到時候你可別來晚了,丟得可是易教的臉。”風天成笑著說道。

“嗬嗬,哪天有空,將《河圖洛書》借給風叔和夢姨參摩一番……”張子軒說到這裏,便向著門外走去。

接下來的擂台,他實在沒有什麽看的心情觀看。因為著實沒有什麽新意,還不如把狄仲的事情搞定。自己馬上就要開宗立派,多一個高手,就是多上一分實力啊!

“張……教主……”正當張子軒走出門口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側有人在喊他。轉過頭,居然發現來者正是洛河神殿的守殿大將——銀靈!

“噢,原來是您啊!有什麽事情嗎?”

銀靈臉上一紅,似乎已經失去往日的英氣,顯得有些囁嚅:“吾聽人所言,此次的輪無視不計門派的。若何?”

“不錯……”張子軒點頭稱是:“您現在想要參加?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銀靈聞言有些泄氣,“噢”了一聲,隨後緩緩退去。

“等等……”張子軒望著銀靈失落的背影,感覺讓這個唯一讓自己佩服過的人物失落,有些過意不去。一個縱身,張子軒擋在銀靈的前麵:“您是想要什麽法器嗎?”

“非也!提及那些凡俗之物,豈不是染髒吾之靈魂?”銀靈濃眉一豎,落霞銀雪槍一挺,傲然說道:“其實,吾隻是想與那個最厲害的家夥奮力一戰!贏得一件法器,也算是補償……”

說到這裏,銀靈神情又再度顯出一絲羞愧和沮喪。

張子軒聽到這裏,自然知道銀靈這是想為自己這些天的叨擾,付上一些責任。不過,這也讓張子軒對銀靈的好感日益加劇。

“如果前輩真有這個心的話,我倒是有個好主意。”張子軒笑著說道。

銀靈的眼神一亮,說道:“嗯?說!”

“最近小子準備開宗立派,其中就缺少一個掌管戒律的人物。我看銀靈前輩做事一絲不苟,將所有關係都能梳理清楚。那不如,銀靈前輩來做這個職位,幫我解決掉這個煩心事,如何?”

銀靈雖然久居洛河神殿,但是也知道張子軒這是在拉攏自己。不過,他也很喜歡眼前的這個小子,而且自己的職務,原本就是守護洛河神殿中的棋局和《河圖洛書》!既然,眼前的這位少年就是《河圖洛書》的新主人,那麽跟隨他不就等於是繼續守護《河圖洛書》嗎?

想到這裏,銀靈正想開口答應,卻忽然想到,自己這樣算不算是占了張子軒的便宜呢?自尊心極強的銀靈,怎麽可以占人便宜?

“抱歉,張教主。吾不能答應汝之條件……”銀靈說到這裏,頭也不回地向回走去。

“奇怪,銀靈前輩到底在想什麽?”張子軒有些看不懂,也不願強人所迫。既然銀靈不願意,那也就不再勉強他。

走了幾步,銀靈見張子軒沒有追來,也送了一口氣。暗自決定,如果日後能夠還掉易教的情,便不會讓張子軒失望!扭過頭,望著不遠處正在不斷挖掘著仙石的眾多青丘之國的村民,忽然計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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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仙石神光
此刻,狄仲正端坐在自己的房屋之中,認真聽取呂洞賓這些年對於靈修的心得。

“呂伯伯,飛升仙界,必須要放棄自己在人界的一切一切嗎?包括自己的親人朋友?”狄仲好奇地問道。他秀氣的美貌緊緊皺起,看上去對這些仙界的這個禁條十分不滿。

“是啊……”呂洞賓伸出手,在狄仲的頭上來回摸著,眼神的慈愛,仿佛是一個慈祥的父親,望著自己逐漸成長起來的孩子一般。他微微歎了口氣:“可惜,很少有人能夠放棄晉升仙界的夢想。畢竟,仙界有著濃鬱的仙靈之氣,根本不需要勞心費力的進行枯燥修煉——我也沒有勇氣放棄,以至於現在成為一個孤家寡人,甚至連後輩都沒有幾個。”

說到這裏,呂岩站起身,指著山腳下的一片平靜的溪流。小溪上麵坐落著一個獨木橋,而一群農夫,正押著許多禽獸。可惜,木橋實在是太窄,這群農夫望著眼前的情景,也是無可奈何。

“正如他們,過了獨木橋,也許會發現另一邊,並不如想象中的美好。也許,河的另一頭是野獸,會吞沒你的家禽。也許,那裏會跳出許多強盜,會打劫的你傾家蕩產。更也許,那裏根本沒有你想要的糧食……”

“可是,我倒是覺得,隻有能夠忍受枯燥修煉的人,才能夠成為真正的高手。”狄仲忽然出言問道:“現在您後悔嗎?”

呂岩輕笑一聲,但是語氣卻異常堅定:“男兒大丈夫,也許你這一生會做出許多錯事。但是,你不要去後悔,不要去傷心,也許,不要重蹈覆轍就是你最好的做法!”

“多謝您的指點。”狄仲鄭重地向呂岩鞠躬說道。

呂岩緊走幾步,扶起狄仲,驚喜地笑道:“狄仲啊,其實你沒有覺得如今自己性格跟以前大相徑庭了嗎?這可是好事啊!”

狄仲一愣,隨後想想以前的自己,就算自己心中再感動、再痛苦,也不會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訴他人,可現在居然出口感謝呂岩了。對於他自己來說,這確實是一個改變。

微微一笑,張子軒從門口走了進來,先是對呂岩拱手謝道:“呂前輩有禮,看來您確實十分喜歡狄仲啊!”

呂岩還施一禮,笑道:“子軒你可是多慮了,相較於教導徒弟的安逸,我還是喜歡一個人闖蕩天涯。狄仲他與我乃是舊識,見麵指導他幾招也屬分內之事。”

有話實說,呂岩這次未經張子軒允許,就私自點化狄仲的事情,乃是靈修界的大忌。不過,對於那些繁文縟節,張子軒向來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難道說,別人幫忙教導自己的徒弟還有錯嗎?

“那就有勞呂前輩了。”張子軒目視呂岩,笑著說道。

呂岩趕緊擺手,說道:“哪裏哪裏,隻是呂岩最近實在過的平淡得很,這才逾越職責,擅自點化了狄仲。幸得張教主大人大量啊!”

隨即,也不待張子軒回話,呂岩便轉過身去,對著狄仲說道:“狄仲,你與你師父好生修道,我就不再滯留了。張教主,待到靈修大會決戰之際再會!”

張子軒拱手笑道:“嗬嗬,呂前輩再會!”

待呂岩走了出去,整個小房間之中,就隻剩下張子軒和狄仲了。師徒兩人對望一眼,張子軒首先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我怎麽覺得如果我們如今的模樣,就像是失散多年的親人一般呢?”

聽聞這話,狄仲也不禁莞爾:“我倒是覺得,師傅與我多半是失散多年的情侶呢!”

話出口,兩人都不禁大笑起來。

“如今,我想要幫你迅速提高實力。”張子軒爍爍的目光,如同黑夜之中的燈火:“你覺得怎麽樣?能承受得了嗎?”

狄仲毫不避諱自己師傅的眼光,反問道:“為什麽不呢?”

“很好很好!的確是時候讓你變強了!”張子軒伸手拍拍狄仲的肩膀,說道:“你這裏還是比較偏僻的,平時沒有人來找你嗎?”

狄仲點點頭,囁嚅著說道:“嗯,除了三位師母經常過來看我之外……”

“那就好……”張子軒拋出幾塊中品仙石,四麵八方的落下,形成一個小的聚靈陣法,然後指著聚靈陣的陣眼處說道:“坐到那裏去。”

狄仲不假思索地坐到張子軒指的位置上,頓時覺得,周圍的靈氣充裕,瞬間*他周身的百穴。一股濃鬱的氣流,從他的毛孔向著身體內部進發。

張子軒從須彌橐之中,取出最後一粒九轉金丹,塞到狄仲的嘴中,隨後對著他說道,“靈識內斂,運行龍神訣!”

狄仲隻覺得張子軒塞進嘴裏的東西,入口即化,香甜美味的瓊汁流入腹中,清涼的氣息熒從他的丹田流回他的口中,這是他從來沒嚐過的玄妙味道,絕對能夠說明此物的不凡。當狄仲聽到張子軒這麽一說,立刻聽話地刨除雜念,認真運轉起龍神訣來!

這一運轉,身周的靈氣頓時狂湧在狄仲的身旁,配合著九轉金丹的威力,兩相合力之下,狄仲居然進入玄而又玄的入定之境!

“好了。”張子軒望著狄仲已經入神的模樣,知道此刻不在需要自己。隻要狄仲慢慢將九轉金丹中的心訣完全吸收,那麽就一定可以登入高手之境!

總算是為自己的徒弟做出一點事情,不枉他們二人師徒一場。

想到這裏,張子軒長舒一口氣,徑直走出門去。既然徒弟的事情已經辦妥,那麽也該為自己的事情忙一些了。那仙石精應該已經完全嵌入五色神光了吧?那麽早些將這事情搞定,過幾天還要準備百鬼的五行傀儡。

不過在那之前,得先和那個墨家的人交流交流,做好這次的五行傀儡,對於自己即將成立的新教派,乃至整個易教都有極大的裨益。

嗯?這是……張子軒站在自己的密室門口,望著親手布下的“護靈百鬼禁製”似乎被什麽東西攻擊過一般,威力都減小了很多。

很明顯,這一定不會是風成他們,因為風成等人雖然頑皮,但還沒有看見自己布下禁製,不僅不停下腳步,反而還攻擊的道理!

“這似乎是從內部攻擊的……”張子軒發現禁製的位置有些許改變,頓時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小心翼翼地收回禁製,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咻”一聲破空之聲,一個五彩色的東西破空而出,向著張子軒的身上飛去。

張子軒早就預料到會有此一招,腳步微動,避過這次襲擊。不過,那五色東西的目標似乎並不是張子軒。見到張子軒退後,讓開身後的逃避道路,頓時不顧張子軒,徑直向著出口逃逸而去。

張子軒抿嘴一笑,舉起手臂,虛張五爪,那五色的東西便如同遇到一個看不見的爪子,瞬間被拉向後麵。

速度一停,便能看出這東西不過就是一塊五色的石頭而已。說它五色,也並非完全如此,石頭是一塊透明的石頭,而它身邊的五種色彩,才是真正讓人驚豔的地方。

“許久不見,不跟我打個招呼,現在就那麽急著走嗎?”張子軒笑望著已經變化身形的五彩仙石,挖苦地問道。

仙石精掙紮了半晌,發覺掙紮下去的確沒用,既然對方已經發現自己的意圖,反正橫豎都是一死,幹脆直接交待清楚好了!

“你這個混賬,居然敢算計我!”仙石精大聲叫嚷道:“為什麽不給我一個有用之軀?這身體算是什麽?五色神光無寶不刷的特性在哪?我一點都體會不到!”

張子軒似笑非笑地頂著五色仙石,問道:“難道,你逃出去就能體會到了嗎?”

仙石精頓時語塞,它總算是明白,原來張子軒早就發覺自己不是真心投靠,所以這才給了自己一個如此垃圾的身體。原本的那點幻象,頓時消散湮滅。

“好好好,這次老子算是栽在你的手中了。”仙石精無可奈何地說道,語氣仿佛一位看透紅塵的老者。

“嗬嗬……”張子軒覺得有些好笑,他將五彩仙石抓在手中,問道:“我問你,你就算能夠出去,身為攻擊法器,又能有什麽樣的作用呢?”

仙石精想了想,回答道:“自然,如果能夠是攻擊法器的話,我能夠有自保之力,能夠自行修煉到器仙的境界。到了那時,靈體成聖,這世間再也沒有能夠製衡我的東西。”

“隻要這世上還有人,就有相互製衡的東西。再不濟,上麵還有老天看著,你再大,能大得過天嗎?”張子軒言語之間,直戳仙石精的要害。

仙石精一怔,囁嚅著說道:“這……至少大多數人不能傷害我。”

“那你就加入易教門下!”張子軒認真地說道:“隻要你加入我門下,自然不用擔心誰敢加害與你!誰若是有這個膽子,我會讓他親自跪下像你求饒!如何?”

“什麽?”仙石精有些失態,過了一陣醒悟過來之後,又有些猶豫:“可是……可是……”

“如果你想要修煉,你是想在這樣靈氣充裕,用仙石堆出的聚靈陣中修煉,還是願意在別人追殺之下,小心翼翼地躲在某個角落謹慎地修行?”張子軒直言不諱地問道:“那樣的話,你幾時才能修煉到最高的境界?還談什麽器仙?”

“這……”仙石精動搖了,確實如果別的靈修之士知道自己是一個有著器靈的法器,不管自己能否攻擊,肯定要費盡心力追捕自己。到時候自己疲於奔命,還有什麽機會修煉?

“這事情還需要你自己思考。如果你願意加入我門下,我絕對歡迎。當然,如果你不願意加入,現在就可以走了。”說完,張子軒鬆開雙手,讓仙石精處於一個絕對自由的狀態。

不得不說,張子軒這招欲擒故縱玩得真是漂亮。仙石精脫離控製之後,果然並沒有離開,而是停在原地不停思索起來。

的確,一個人逍遙人世是再美不過的事情。但是,那卻是一種不合實際的想法,畢竟這世間能夠一人對付一個門派的高手,實在是太少了。如果是易教的話,甚至能夠讓三清境界的仙人都吃一個大癟,即使他們根本不會蒞臨人界。

在自己羽翼未滿之際,還是找一個實力強大的門派加入,這才是自己真正應該做的事情。更何況,剛才張子軒也暗示自己,如果加入他們門派的話,還能幫自己進行修煉,這樣的美差,為什麽不做?

“好吧!蒙閣下不棄,看得起我。”深吸一口氣,仙石精終於妥協了:“我願意加入你門下。”

“很好!”張子軒心中竊喜。雖然仙石精此刻的實力不濟,但是聚靈的能力,的確是天下一奇!如果自己預料的沒有錯誤,那麽等到自己準備五行傀儡的時候,仙石精絕對能夠幫上不少的忙!

“最近你就待在這裏修煉吧!這裏靈氣算是易教之中第二充裕的地方,至於外麵的禁製,其實並不是為了禁錮你,而是為了防止你被人叨擾。而且,你別忘記現在你可是器靈,等到出去之後,易教的陣法掩蓋不住你身上的氣息……”

張子軒沒有把話說完,他相信仙石精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現在的它,對付器劫可不是那麽容易的。雖然器劫算是所有天劫中的廢材,不過也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

“我明白了。”仙石精居然學會人的語氣,還歎了一口氣,說道:“哎,你還真是謹慎啊!”

“不是我謹慎,而是如今我還沒有時間對付器劫而已。”張子軒苦笑一聲,他突然想到日後自己要煉製許多五行傀儡,每一次都要擊潰一次器劫,忽然感覺自己有些命苦……

不知不覺,又是幾天過去。

這幾天張子軒一直著手準備自己建立的新教之事,不僅親自走了一趟風天成為自己準備的福地,而且還要為白花花的雪花銀奔波勞頓。這事兒也不能怪風天成,畢竟開宗立派的開銷,可比開分壇要大得多!

加上張子軒開的教派,畢竟名義上不屬於易教,名不正則言不順。如果刻意投入一股資金,肯定要被人說三道四。易教畢竟不是一個人的天下,即使張子軒如今還掛著一個易教教主的頭銜,密壇的老家夥們也支持張子軒的行為。

“怎麽樣?這裏的靈氣還不錯吧?”風天成難得抽空來一次,正巧趕上張子軒又一次站在半山腰上麵演算風水之術。

易教的“易”中,原本就包含著《周易》之術的一層意思,所以風水之術,可以說易教人人都精通此道。

“不過,山青水綠是為福地。”張子軒指著這座山盡頭的小河說道:“這條小河隨著山脊留下,呈雙龍之勢。山脈源頭,正好是這條河流過的地方,必然是‘雙龍戲珠’的地勢。如果我猜得不錯,那裏就是整個這片地界的龍脈所在。”

“嗯,不錯。看來這段時間學習的風水之術總算是沒有白費。”風天成笑著說道:“那麽,你是想將門派定在那個地方?”

“不錯。”張子軒點點頭。如果不將門派擱在那裏,豈不是浪費了龍脈的聚靈能力?

“子軒呐,可惜你沒有看所謂龍脈對麵。”風天成指著這座山丘對麵的一片黑色的樹林:“那樹林可是有來頭的。這裏的人們叫它們‘黑竹林’,音譯又能稱為‘黑豬林’。黑豬是什麽?那可是龍者的食物,如果這山脈之龍,所在乎的是‘豬’,而並非是‘珠’,你該知道會發生什麽吧?”

張子軒點點頭:“我知道,山脈之龍,會截斷水脈之龍,到時候兩條巨龍相鬥,必然會兩敗俱傷。這福地也會變成禍地。”

“嗯?你看出來了?那你還……”

“所以,我準備將那些黑豬林的樹木砍掉,成為教宗的建築材料。”張子軒笑著答道。

風天成若有所思,隨後恍然大悟地拍手加道:“嗯……到時候食物就在嘴邊,到時候山脈、水脈雙龍都吃飽喝足,肯定又有興致爭珠了!好,改的好!”

“嗬嗬。”張子軒微微一笑,問道:“風叔此時前來,想必不是為了指點我風水之術了吧?”

“你小子為了布陣,風水之術已經掌握的爐火純青,哪裏需要我的指點?”風天成故作生氣地板著臉說道。

張子軒被逗得一樂,笑著說道:“好吧,風叔有事直說就是。”

“你小子,我給你送兩件好消息來著。”風天成一臉無奈,緩緩說道:“這第一件,就是教中願意你辭去易教教主的職位,你可以盡心盡力地完成這件事情了。”

“嗯?居然能夠同意?當初我不想成為易教教主的時候,他們還不是逼我?”張子軒有些奇怪。

“嗬嗬,你這還看不出來?雖然他們願意你辭去易教教主,實則還是忠於你們張家的啊!因為,你不做易教教主之後,易教反而可以幫上些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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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青丘議事
不做教主,易教反而能幫上忙。

這點張子軒倒是清楚,反正到時候就說要和自己建立的新教宗建立好關係就是。說起來,這教派中辦事還真是有趣,什麽事情都必須要繞一個彎子才能辦好。不過,有了易教這後台,新的教派想要建立起來,也少了許多麻煩。

“好吧,還有一件呢?”

“還有一件,就是靈修大會已經到了尾聲。準備等你去解開禁製!”

張子軒不禁莞爾:“這叫哪門子的好事啊?”

風天成見張子軒的模樣,不禁大笑起來:“你去解開禁製之後,不就能夠見到那個小美女了嗎?我是說你好事又來了,所謂的豔福不淺啊!”

“我是為了正事!”張子軒這時候,才知道什麽是哭笑不得。

“對啊,娶妻生子自然是再正事不過了。”風天成又是一陣大笑,隨後說道:“好了好了,這件事不要再去糾結了。反正趕緊隨我回到教中去吧!”

“嗯……對了,誰是前三名?”

“由第六名到第一名,分別是龍書劍,星滿堂,小美女阮經天,芮天星以及明日。”說到這裏,風天成不再說下去,而是笑嗬嗬地望著張子軒。

“怎麽了?第一名是淩天星?”張子軒有些訝異。他不明白那個被驕縱壞了、目中無人的小女孩,怎麽會如此令人費解地奪得第一的稱號?難道她是用了所謂的九尾妖身?

“想不到吧?其實,我也沒想到……沒想到她的實力居然如此之強!”風天成歎息一口氣,說道:“看來,我們都看走了眼!淩天星的比賽,我每場都看了,能夠奪得第一的名號,她絕對靠的是實力,而並非是運氣。這點我是親眼認證過的。”

“以您的眼光來看,她的實力在何種水平?”

“很難說,應該算與我不相上下。這在同等年紀的修士當中,的確算是難能可貴啊!”說到這裏,風天成忍不住瞟了若有所思的張子軒一眼,暗忖道:當然,除了你這個變態之外。

“我明白了。”張子軒放下手中的事物,對著風天成說道:“風叔,我們走吧!”

“嗯。”風天成領頭,兩人飛速向著易教乾坤樓中飛去。

沒想到,天雪的妹妹實力居然如此不俗,看來這事情難辦了……張子軒一邊飛行,一邊思索著。原本,由於天雪吞食過九轉金丹的緣故,實力上已經達到二花中期的修為,算算古往今來所有靈修之士境界修為的精進速度,她僅次於當年吞食過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所有金丹的齊天大聖孫悟空。

可是,淩天星在沒有九轉金丹的支持之下,居然能達跳到一花末期的境界,這不是就說明淩天星的天資要遠遠高於天雪嗎?

如果那些人知道這個實情,還會認同天雪青丘之主的地位嗎?畢竟,他們看上去似乎對淩天星的感情更加深厚一些……不過無所謂,作為朋友,隻要幫天雪完成心願就好。如果天雪不做青丘國主,說不定會更加快樂呢!因為她對風成的感情可不是玩玩的……

“子軒,你看乾坤樓門口!”

張子軒順著風天成的話,向著門口看去。隻見易教的門口,圍著一圈人,似乎在等待著張子軒的歸來。易教火壇的衛士們站在人群的周圍,維持著四周的警戒。

一襲火紅的戰甲,看上去十分的顯眼,這是易教火壇的製式裝備。每套盔甲都是用火雲獸的皮肉為材料,鑲嵌許多珍稀材料,經過眾多高手提神凝練,花費數年時日才能煉製一套出來。穿在這些修士身上威風凜凜,盡顯易教的霸氣和財力!

四壇之人幾乎很少出現在外界的麵前,這次靈修大會,可是讓眾人開了眼界。也為即將進行的高層會議打下基礎……

“來了!”見到張子軒的身形,人群一陣悸動,看來大家也對易教此次的活動極為讚同。

“讓諸位久等了。”張子軒落在地上,首先道了一個不是:“這樣吧,如果大家看得起在下。等會兒臨走之時,易教將一人一枚下品仙石相贈。”

豪爽!雖然知道最近易教發覺一個仙石礦,但是如此豪爽地贈送仙石,可不是一般的教派可以做到的。這一顆下品仙石,看上去毫不起眼,不過經驗豐富的修士們肯定不會完全吸收上麵的靈氣,而是作為輔助之用。這樣的話,不僅仙石不會損耗過快,而且能讓聚靈的速度提升三成左右!這確實是靈修極品啊!

相比較而言,雖然一旁的風天成比較心疼。張子軒這一句話,就讓整個易教損失幾百多的下品仙石。不過,想到那個礦區中,幾乎還有十多萬塊下品仙石未被發掘,他的心情頓時好多了。

“在此說廢話,不如趕緊過去解開禁製,好讓我拿到法器。”

一個冷冷的聲音忽然響起,不用尋找聲音的來源。張子軒都知道這一定是淩天星,因為隻有她看似和自己的積怨頗深。

隻是,現在的張子軒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張子軒,所以對這種赤裸裸的挑釁,張子軒選擇無視!完全的無視!周圍的人,也權當沒聽見這個聲音,張子軒如此豪爽,顯然是奪得了許多修士們的愛戴。

“嗬嗬,我們還是趕緊將六件先天靈寶頒發了吧!”張子軒其實心中也有些急躁,畢竟他準備建立一個門派,一些瑣事應付得他有些頭痛。趕緊將六件法器發出去,也算了了自己一件大事。

在進門之際,張子軒忽然覺得眼前一亮,一位絕美的男子出現在六件法器的其中之一的玉台前麵。她的目光緊緊盯視著這件法器。可惜,自己隻落到一個第四,雖然這個成績看似不錯,不過卻失去了優先挑選法器的權力。

事實上,她能夠拿到這個成績,也是很多人對於墨家的機關之術不甚了解的緣故。一旦對手對你的所有技能一目了然,自然就能針對你做出必要的戰術。可以說,在這上麵芮天星做得尤其不錯。

由於知道阮經天的軟肋在於自己本身,機關傀儡木郎實在是太過強大,芮天星一開始就直接進攻阮經天,由於他的北鬥七星劍能夠變化成七星,從七個角度對阮經天進行打擊。所以,讓阮經天的木郎根本抵擋不住。雖然八卦靈氣罩的防禦能力十分強悍,可怎奈七星劍法的威力也不弱,導致最後兵敗垂成。

“阮師妹……”張子軒拱手喚道:“如何,你喜歡這件法器嗎?”

“嗯……”阮經天有些失落,隨後意識到對方是此次靈修大會的主辦人張子軒,趕緊回禮道:“啊!原來是張教主!”

“嗬嗬,阮師妹為何會對這個感興趣?”張子軒抬起頭,打量起阮經天注目的那件法器。這件法器是一把非常銳利的小刀,刀身上麵的寒芒閃爍,說的好聽些,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說的難聽些,這又是一件不堪重用的法器!

話說回來,張子軒用天霽寶金煉製的幾把小刀,就是根據這把先天靈寶上麵的陣法禁製所雕刻。很奇怪,自己努力模仿的小刀,威力不僅遠遠不及這把先天靈寶,甚至連許多妙用都沒有顯現出來。

他並沒有使用過這把小刀,因為這件法器是要留給靈修大會的。之所以覺得不對勁,是因為張子軒發現自己煉製出來的小刀之中,很多陣法都處於一種靜止的狀態。這也就是說,上麵的法陣不是他模仿的不到位,就是因為這把小刀還有其他隱秘的地方沒有被發覺。

能夠隱瞞自己的靈識探查,張子軒也隻能責怪自己學藝不精,看不出這把小刀的玄妙!

“這把法器,是我們……”阮經天說到這裏,忽然住了嘴。她想起師父對她說過的話,對外麵的人,絕對不能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一旦對方得知自己的目的,不論有心無意,自己的目的將有八九成的概率會付之東流。

“嗬嗬,還是趕緊上台領獎吧!”張子軒打了個哈哈,他自然知道初經人事的阮經天,必然會對人情世故有諸多不理解。這把小刀如此不起眼,想來前三名不會有誰會選去的……

他卻不知道,背後有一雙怨毒的眼睛,已經恨恨地瞪住了他和阮經天。

緩步登上高台,張子軒也不多話,直接打出手訣,雙手急速變化一陣,喝道:“解印!”

周圍六座玉台上麵的青色印記如同受到催化一般,在白色的玉台罩子上麵流動。青色的光花越來越盛,最後遽爾一下,全部收回到張子軒的手訣之中。張子軒急速變化了幾個手訣,這才算是化解了六合八荒封魔禁製。

“靈修大會的第一是青丘書院的淩天星,上來挑選一下心儀的法器吧!”張子軒高聲說道。

其實,這次六件先天靈寶的質量實在有些參差不齊。最好的那件法寶是一把青色的寶劍,雖然並沒有被煉化,但是依舊初露王者之氣。整個劍身渾然天成,必定出自大家之作。沒有一絲一毫的劣點,材質肯定也屬於頂級。

這樣厲害的法器,就算是放在門派中不動用,也不可能留下這件法器,給後人乘涼。

果然,淩天星初登上台,就朝著這把劍走去,然後在玉台前麵停留良久,似乎在打量著這把劍的品質。台下的修士們有些不耐了,這麽出眾的法器你不選,你還要怎地?純粹浪費時間啊!

在眾多修士的一陣噓聲之後,淩天星居然做了一件相當詭譎的事情。

她快步走到當時阮經天看中的那把小刀前麵,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一臉開心的笑容,對張子軒說道:“張教主,我就選擇這把小刀了。”

現場一片寂靜,不消一刻,便化作眾人驚訝的嘩然聲!這小妮子是不是瘋了?居然選擇被公認為品質最差的法器——小刀?

此刻,心情最為複雜的還是阮經天。果然……果然在對張子軒說過自己看中這把小刀之後,就有人橫刀奪愛!這難道是天意嗎?阮經天忽然有些想哭!

與此同時,張子軒也是怒火中燒。他向來謹慎,時時都要提防周遭的人群,自然知道當時自己於阮經天在旁邊說話的時候,淩天星就在他的身後。不過,原本他也沒當回事,因為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淩天星想要報複,他的師傅也不會同意。

可是沒想到,淩天星的報複心理居然是這麽強,寧願不聽從師傅的命令,放棄那把仙劍,都要報複自己!

張子軒有些怒火中燒了。換做是誰,這時候都應該憤怒。隻不過,張子軒並沒有讓憤怒流於表象,緩緩對淩天星說道:“很好,這個法器的確很適合你。”

“哼,這是實話,還是漂亮話?”這時的淩天星,忽然大笑起來:“哈哈,這些都與我無關,因為從現在開始,這把小刀就是我的了。誰也別想奪走!”

“淩天星!你……”胡丹心怒氣騰騰地走到淩天星的身前,一雙枯燥的老手,顫抖地指著淩天星的身體,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淩天星毫不閃避胡丹心的眼神,淡淡地說道:“師傅,這個第一是我得到的,自然我想選擇什麽法器,用不著別人操心。師傅,您老還是下去休息一下吧!”

“你……”胡丹心再也說不出話來,無奈地哀歎一聲,看來將來的青丘國主,還是讓別人來擔任好了。這丫頭能有今天這般的娟狂,與自己平時的驕縱關係極大。看來,還是自己看錯了她!

“好,那麽下一個挑選的將會是血門的明日。”張子軒念道。

下麵的修士們頓時沸騰起來!叫罵聲和倒喝彩的聲音振聾發聵,事實上,血門三人組除了風如月之外,每個人的比賽都會遭到這樣的待遇。

明日似乎早已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田地,默默地走到那把仙劍的前麵,奪走了這把原本毫無爭議是第一的法器。

下麵的修士們更加瘋狂的罵了起來,不過這次的矛頭,卻指向了青丘書院!

血門向來是邪道翹楚,不過卻與邪道的做法大相徑庭。它們不論敵友,隻要遭到利益損害,就立刻血腥鎮壓。正道因為易教關係,加上很少能與血門有交集,所以受到迫害反而少些。邪道門派卻因為時時有心奪取第一的寶座,加上邪道梟雄各個都有為所欲為的性格,和血門不時有些衝突發生。

後果自然是悲慘的。這也是為何時至今日,邪道門派隻有遠居北冥苦寒之地的邪王宗和隨意門,以及深居簡出的魔門、邪仙閣四家大型宗派了。

所以,血門是一個既遭人唾棄,又讓人懼怕的宗派。原本淩天星戰勝明日,大家心中暗喜。總算是沒有讓血門拿到那把仙劍,六件法器之中最為厲害的先天靈寶,能夠全麵提升一個高手的等級。如果被血門拿到……

淩天星在所有修士們的心目中,頓時變成英雄一般的人物。青丘書院在十大高手之中,三占其二,可以說完美擊敗來犯的血門三人組。一時間名聲大噪,更有甚者,傳言如今的青丘書院,已經完全超越易教。

正當這時,淩天星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韙,選擇了六件法器最末的一把小刀,這看似隨意的舉動,卻為青丘書院的壞名聲埋下禍根。

“青丘書院肯定與那血門說好,隻要名次第一,無所謂什麽法器。”

“是啊,看來我們都被青丘書院的人給耍了!他們根本就是我們正道的叛逆!”

“哼,這青丘書院哪裏能和人家易教相比?如果不是這次的靈修大會是易教舉辦,人家為了避嫌沒有派人參加,估計前三都得是易教的!”

“不提前三,至少那個年輕的教主張子軒肯定是頭冠無疑!人家那個氣魄,那個膽識,那個實力……嘖嘖!當時,我可是親眼看見他獨自麵對血門血主的情景,絲毫沒有懼怕和退縮,憑借一人之力,就讓我們脫身而退!人家出道才幾年時間啊?”

“就是!照我說,易教不愧是真正的正道翹楚!這六件先天靈寶本來就是他們教主拿到的嘛!既然都說分給普天之下的高手,肯定是不在乎啦!”

“嗯!還是易教牛……”

下麵的議論之聲,聲聲入耳,深深刺痛淩天星的心。她沒想到,自己隻是下意識的一個小動作,居然會引起這麽大的混亂。而且青丘書院好不容易豎立起來的威信,在這一瞬間便化為烏有。

說實話,她非常愛自己的門派,更愛自己的師傅。如果這次沒有張子軒作為引子的話,她肯定會按照師傅的吩咐,選擇那把仙劍作為自己的法器。但是,偏偏讓她知道張子軒想要拉攏阮經天的事情,偏偏她就發現阮經天想要那把小刀,偏偏她就生出一陣無名邪火,想要讓阮經天痛恨張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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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雁來紅落
我究竟做了什麽?淩天星痛苦地垂下頭,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願意看到那些人滿是怒火的眼神,也不願意聽到那些人充滿恨意的聒噪。在這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了死!

以死謝罪——好可怕的想法!

正在她內心極度矛盾的當口,一個聲音忽然在她心中想起:“如果你願意重新選擇一次,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什麽?淩天星抬起頭,卻發現張子軒正一臉嚴肅地望著自己。

“如果你願意,你就將手中的小刀交還給我!”張子軒繼續傳音道。

還嗎?還是不還?淩天星心中的矛盾,大到無以複加!如果換一個人在這裏,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交出這把小刀!但是對方是張子軒……她怎麽能向這個男人低頭。

“不用……我覺得這把小刀很不過,很適合我。”淩天星說到這裏,在一片咒罵聲中,毅然決然地走下玉台。

張子軒目送她離開玉台,鼻中輕輕地“哼”了一聲……

易教乾坤樓一隅之中,安然坐落著一座不起眼的小樓。樓中居住著一位美麗的女子。隻可惜,她卻不怎麽出現在眾人眼前。似乎,她就該是一個隱居陋室中的賢惠妻子,即使她出生於滿是汙泥的青樓,也能不染風塵地出落成一朵美麗的花朵。

這朵奇葩並不是清香白蓮,因為她沒有出離紅塵的誌願,也沒有超然脫俗的心性。隻因為她是一朵雁來紅。

雁來紅幼苗很像莧菜,但到了深秋,其基部葉轉為深紫色,而頂葉則變得猩紅如染,鮮豔異常。由於葉片變色正值“大雁南飛”之時,人們便給它取個美麗的名字——雁來紅。

打開這所小屋的門窗,雁來紅發現如今確實已經到了大雁南飛的日子。看來,自己也是時候該離開了。即使她有萬般不舍,有萬般無奈,有萬般的依戀,隻可惜她是傲然於世的雁來紅,不能屈於一個不愛自己的男子膝下。

或許那夜的漣漪,那夜的纏綿悱惻,在那個男子眼中,隻是一個不可複製的誤會。但對她來說,卻是一個人生的轉折,或許,她就該是這樣的命。

她輕歎一聲,坐到屋中的一架漆紅古琴之前,纖長的蔥蔥玉指輕輕撩動,清新宜人的琴聲在她指下輕輕跳動,柔美的曲音令人拜服。在仙樂府時,她是琴棋書畫無不精通的花魁,無數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蕩盡家財隻為博得一親芳澤的機會。

原本,對於那些男人的滿身銅臭,她是頗為不屑的。看盡了一擲千金的豪氣,再發現張子軒的時候,也沒有多對他有什麽好感。甚至,後來還發生了那種事……

真正令他訝異的是,當第二天張子軒清醒之時,做出了那麽古怪的事情。簡直是判若兩人!那種願意對弱者的傾力保護,那種對宰割別人之人的深惡痛疾,不是靠裝就能做出來的。雁來紅閱人無數,她有這個自信!

可是如今呢……琴聲逐漸變得急促,音律跳動更加劇烈,一雙潔白的柔荑,在這種失控的情緒之下,被銳利的琴弦割開無數的傷口。但是她依然不顧忌,渾然忘我的彈奏著,這曲最後的“悅君宣”。

自古紅顏多薄命,自古男子皆無情。一段天涯咫尺曲,隻盼君聞展笑顏。

“當”琴弦被掙斷,銳利的金鳴嗡嗡作響,一顆純淨的水滴,落在依舊震動不息的琴弦之上,散落成一片美麗的水花。

“難道,最後想悅君一笑,都成了我的奢望嗎?”雁來紅站起身,無奈地笑了一笑,卻不知道。這顛倒紅塵的一笑,究竟有多麽迷人。

“我走了,你會來找我嗎?”雁來紅回頭看了斷弦之琴旁邊的絕筆書信一眼,晶瑩的赤足踢倒腳下的椅子……

秋來萬葉黃,雁來紅卻在此時,綻放出生命中最美的一麵!

“秋雷震震,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張子軒負手站立,望著烏雲陣陣的天空。

“怎麽?子軒你覺得自己的教宗很難建立嗎?”風天成難得沒有趕公文,的確夢昱的複出讓他壓力驟然減輕不少。至少,夢昱相人之術可比自己好得多。找一些有潛力的新人打理公務,總好比自己大包大攬不是?

張子軒苦笑一聲,說道:“這教宗注定是難弄了。現在阮經天認定由於我的打探,讓她失去那把小刀的擁有權。”

風天成難得見到張子軒苦惱,不失時機地打擊道:“感覺無辜嗎?可是我看得出來,人家淩天星就是為了報複你,而選擇那件無用的法器的。”

“是嗎?原來我居然有此等威力?”張子軒打趣地說道。

“哈哈,不下於創世三靈器了!”風天成順著張子軒的話,補充道。

張子軒擺擺手,神色逐漸恢複正常:“好了,總之我不會放棄的。墨家對於我的計劃極為重要。將他們拉入夥,將是成敗的關鍵所在。”

“有了河圖洛書,你還在乎墨家的機關之術嗎?”

“如果單純來說,我並不害怕。不過,我倒是有準備讓五行傀儡,加上機關木偶作為新教宗的主力。”

“那是個什麽教宗?”風天成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麽癡狂的胡話,不禁打擊道:“子軒呐,不是我說你。五行傀儡、機關木偶頂多就是輔助之用,人脈才是一個教宗的基礎。畢竟,人可是有著別物無與倫比的潛力。這才是王道。”

“這我當然知道。風叔,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打無把握之仗。”張子軒自信滿滿地說道。

風天成渾身一震,仔細打量著張子軒的模樣,最後緩緩吐出四個字:“你長大了。”

張子軒沒有回話,隻是又抬起頭,望著天際的黑雲,揣測著老天又準備用什麽計謀整他。

“教主!教主!”

山壇、密壇辭去張子軒教主之位的事情,並未在易教之中張揚,所以這個教眾尚不知曉。

張子軒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秀眉微皺,問道:“別急,慢慢說究竟是什麽事?”

“教主夫人……教主夫人她……自盡了!”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張子軒瞬間愣在當場!

“究竟是哪位夫人?”風天成不了解張子軒的事情,所以才會多此一問。

不過,經他這麽一說,張子軒瞬間便恢複清明,挪移之術瞬間使出,眨眼之間就出現在雁來紅的閨房之前。他原本暗下決心,此生絕對不主動進入雁來紅的閨房,這一次,他失約了!

眼前的床榻前,躺著這位臉色蒼白,毫無生機的美麗女子。原本的細長鳳眼,緊緊閉合,麵容上麵還帶有一絲不甘的苦澀。脖頸上的青紫色的印記,仿佛訴說著她臨行之前,是多麽的痛苦和糾結。

張子軒記得,雁來紅曾經對他說過,三年如果不能讓自己愛上她,她就會放棄。他一直以為雁來紅說的是放棄自己,卻沒想到雁來紅剛烈如斯,居然是要放棄自己!

“教主,這是夫人最後的絕筆!”常年侍奉雁來紅的丫鬟,將一封書信遞到張子軒的手中。

張子軒展開書信,上麵是一行行被淚水打濕,有些模糊的清秀文字。

“張子軒親啟:

無論如何,多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小紅這廂先聊表謝意,至少您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也算當時的我沒有看錯。

三年之約,轉眼即到,是時候做個了解。的確,我說過我會放棄。放棄你,活著的我並不能做到,唯有一死,或許就算是真正的放棄了。如果惹您傷心,那是小紅的不對。

楊紫苑、樂恬甚至諸葛姑娘,各個都是千裏挑一的美人。所以,我從來沒有奢望過,能在夫君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這就是我的命,也許我死了卻可以博得這一丁點的位置吧?千萬不要可憐我,求求您!

嗬嗬,您可能會罵我傻吧?但是我確實是退無可退……我自小就失去雙親和兄長,或許我應該去尋找他們,跟他們道別一聲,可惜我不像打擾他們的平靜。

如果您日後看到我的兄長或者母親,一定要替我問聲好。對了,我一直沒有忘記過自己的名字,這算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嗎?

雁來紅隻是藝名,我原本的名字很普通,叫做狄紅。至於哥哥的名字,因為年代久遠,我早就忘記了。這也算是我最後一個要求了。勿念!狄紅親筆。”

狄紅……張子軒心中憶起死者的音容笑貌,然後和長天碧水融合在一起,最後逐漸模糊——或許,兩者相同的,隻有眼神那一片的碧藍。其他根本沒有絲毫可比性,怎麽會是兄妹?

張子軒霍的站起身,手訣不斷打出。一陣黑色的氣息忽然出現,在他三步之外形成一個兩米多高的漩渦,等到這漩渦完結。便露出裏麵的一個黑色的大門,這間大門上麵雕刻著各種各樣的骷髏花紋,顯得極為陰森恐怖。

不待它打開,張子軒一個縱身,破開大門的防守,向裏麵的黑色空間跳去。

在他進入黑色空間的一瞬間,這個大門也終於緩緩閉合,最後憑空消失在原地。

“教主呢?”張子軒前腳剛剛踏進那個黑色大門,風天成後腳就來到這個房中。他很奇怪來之前感覺到的那股森然鬼氣是什麽意思,那個已經死亡的美麗女子就算怨氣再重,也不可能達到這樣凝結成實的鬼氣。

看來,這肯定是另外有人作怪!不過,那股鬼氣很奇怪的瞬間不見,連帶著張子軒刻意放出的氣息都不見蹤影,風天成頓時感覺有些不妥。

究竟是哪裏不妥?恐怕隻有這個一直在一旁旁觀的丫鬟才能清楚了。

那個丫鬟被風天成幾乎怒吼的聲音,嚇得瑟瑟發抖,輕聲說道:“我……我不知道。隻是看到教主他召出一個黑色的大門,接著他走了進去。然後就隨著那道大門一同消失了!”

“強烈的鬼氣,神秘的大門,愛人的死亡……”風天成喃呢地說道:“子軒,我知道你去哪裏了!以身犯險可不是你的風格,恐怕你也是被逼上絕路了吧?還是說,你真的很愛這個女子呢?”

自己到底是因為對方是狄仲的妹妹,還是因為自己真的愛她。張子軒並不知道,

不過,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看那封信之前,他就已經決定要下地府,救出已經深陷囹圄,正待重新墮入輪回的雁來紅。

“咻”一股股寒氣鋪麵而來,刮得人臉蛋生疼。不過,張子軒並沒有感覺,他的表麵依舊一片深寒,不過心中卻是火急火燎。按照雁來紅生平一係列的作為,估計要進入十八層地獄之中,遭受煉化的痛苦。

然後,再進入輪回之所,找到來世投胎的人家。或變成畜,或轉世為人,來彌補今生所作的孽。

地方,還是老地方,不過張子軒也沒有來到這裏閑逛的心,直奔著遠方的閻羅殿而去。

困惑、不解、焦慮、心疼,以及那麽一絲絲的後悔,這些情緒在他心中交織而成,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就要爆裂,撕心裂肺的疼。

閻羅殿之中,五殿閻羅包拯正在判別著堂下鬼魂的去處。正在這時,忽然有一股濃重的高手氣息,破開重重禁製向著自己撲來。氣勢洶洶似乎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一般。

包拯合上卷宗,從桌案之前戰了起來,大喝一聲:“你是誰?”

正當眾人覺得稀罕的時候,卻見到一個青色的影子忽然出現在大殿中央。毫無預兆地站在那裏,似乎他本來就站在那裏一般。

這名男子絲毫沒有和五殿閻羅客氣的意思,開門見山地問道:“包拯,你可記得剛才有一名名叫狄紅的女子?她現在在何處?”

“原來是你!你問這個做什麽?”包拯這才認出,來人不正是上次那個大鬧地府,將地藏王都鬧出來的張子軒嗎?難道說,今天真是來鬧事的嗎?

張子軒沒有回答包拯的話,繼續問道:“狄紅,在哪?”

隨著他說的這話,他的雙眼開始變成嗜殺的血紅,全身流動著強烈的玄虛氣,震得四周的鬼差都抵禦不住,連連後退幾步,這才止住頹勢。

“先生,有什麽事情可以商量,未必需要用這樣撒野的方式。”包拯也來了火,他自然知道自己加上另外九殿閻羅都不會是張子軒的對手。但是,士可殺不可辱,張子軒這樣的做法,分明是脅迫自己就範。如果如他所願,地府今後將如何自處?

“隻要你告訴我,今日地府就會免於兵燹。”張子軒沉聲說道。手中的須彌橐彩光一閃,一把巨大的雷神轟地錘就出現在手中。電弧閃爍,隱約透露出一種嗜殺的光亮。

糟糕!包拯一見張子軒這般模樣,便知道他已經被情緒迷失了部分靈識,如果真的與他糾結下去,他肯定會立即大開殺戒。唯今之計,隻好暫時委曲求全。

“哼,告訴你又何妨?難道你真的能到十八層地獄救出她來嗎?”包拯說到這裏,指著遠方的說道:“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會遇到一個黑色的樓梯,隻要你能過得了守衛那關,自然就能救出那位狄紅。”

“多謝。”張子軒說道這裏,身體一晃就消失子在了原地。

“殿下,您確定要這樣嗎?”包拯身邊的一位判官問道。

“你能抵擋住他嗎?”包拯直接問道,見這名判官陷入沉默,便冷哼一聲,隨後念道:“這才隔了多少日子,怎麽他的境界修為會提升的這麽快?不行,為了避免先例的發生,還是趕緊通知兄長他們吧!”

想到這裏,包拯也顧不得殿下那些孤魂野鬼,徑直向著其餘閻羅殿中奔去。

一片黑雲密布眼前,張子軒知道此刻自己是被那些鬼差盯上了。可惜的是,他真的害怕嗎?甚至連宇宙積木都不需要拿出來。光憑借著手中的雷神轟地錘就能搞定他們!

“裂!”猛地舉起手中的雷神轟地錘,一道道藍白色的閃電,化為各種各樣的線條,順著錘身向著四麵八方擊去。那些圍繞在張子軒身邊,用黑雲隱藏身形的鬼差們,頓時被這些閃電擊中,化為一個個焦黑的屍身,不停冒著白色的煙霧。

張子軒將雷神轟地錘向地上貫去,“轟”的一聲,整個大地仿佛都在顫抖不息。不知道的還會因為是大地的震怒!隨後,一條條青白色的電蛇隨著雷神轟地錘為中心,向著四周遊蕩。

這兩招,完全將所有守護十八層地獄的鬼差們全部都轟成渣滓。

解決掉這些惱人的蒼蠅,張子軒便向著黑色的樓梯裏麵走去。十八層地獄的入口,不僅樓梯是黑色的,仿佛連一絲光亮都進入不了。樓道中隻是一片沉寂的黑色,毫無未來的預兆,能夠讓任何人都感覺到不寒而栗。

張子軒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就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雁來紅究竟是在第幾層地獄!如此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會忘記!

想到這裏,張子軒不禁苦笑一聲,閉上雙眼,靈識頓時向著整個十八層地獄之中湧去。可是,十八層地獄究竟有多大,張子軒根本毫不知情。他知道的是,如果這次不能盡快將雁來紅救出的話,他將會後悔一輩子,內疚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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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牛坑刀船
第一層……沒有,第二層……沒有,第三層……沒有,第四層……沒有……

隨著越來越往下的探視,張子軒忽然感到有些難以為繼。確實,在地府之中,每一層的地域都相當於一個世界。想要探查一個世界就足夠修士們受的了,更何況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探視,就算是沒有累死,也會因為靈識的過度使用,而導致靈識受損。

不同於法身的受損,靈識受損可要嚴重得多。至少這並不是依靠外部藥物,就可以解決的問題。隻有枯燥的修煉,才能稍稍治愈一些靈識上的損失。

當張子軒靈識探查到第七層的時候,一口逆血終於從他的口中吐出。探查六個世界,所消耗的靈識可不是一星半點。

可是,第七層依舊沒有。張子軒開始有些懷疑,他不明白狄紅這樣善良的女子,會做出什麽可惡的事情,在三層之前,難道還不夠她贖罪的嗎?

第八層……沒有。張子軒開始陷入絕望,他已經達到自身的極限,口中的鮮血不斷嘔出,靈識也時有時無的脹痛,讓他不住地渾身顫抖。來自靈魂深處的疼痛,這才是最為疼痛的。

第九層……

張子軒的腦中,如同被千百根針紮似地的刺痛。饒是他強忍如斯,依舊被這劇烈的疼痛弄得冷汗直流,原本身上的湮滅神甲就不甚透氣,這些冷汗便弄得張子軒全身不適,如同被千百隻蟻蟲叮咬了一般。

第十層。如今的張子軒早就已經超越極限,此刻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強大的意誌力硬撐著自己不倒下。可以確定,如果此刻雁來紅能夠複活。張子軒估計會立即倒地不起。他的臉頰已經變得青綠,雙眼毫無神采,已經被疼痛折磨的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忽然,靈光一閃。張子軒刹那之間仿佛從死亡的邊緣蘇醒過來,眼中開始綻放出一股神秘的光彩。果然,果然被他找到了!

正當他搖晃著身體,想要跨進那個黑色階梯的一瞬間,一個龐大的身體便出現在他的麵前,完全攔住他的去路。巨大的頭顱上麵,一對金黃的凶戾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張子軒。

“幽冥……你要攔住我的去路嗎?”張子軒輕咳一聲,他感覺喉嚨一甜,趕緊用手捂住嘴。指縫之中,卻依舊流出一絲絲粘稠的血液。

“你身受重傷,我看幹脆就此止步吧!”幽冥神獸低聲嘶吼道:“如果以你現在的情況,想要進入十八層地獄,隻能是又進無出。”

“不可能!”張子軒冷哼一聲,搖搖晃晃地從幽冥神獸的身邊走過,向那在整個地下的黑色階梯行去。他的眼中居然出現了幻想,仿佛那個黑色的樓道,是一頭擇人而嗜的巨獸。搖晃的身體,不禁後退了半步。

“你的直覺已經告訴你了吧?”幽冥發覺張子軒的不對,低聲說道:“如果你要進去的話,極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

“喪命?嗬嗬,我早就已經喪過無數次的命。可惜我的命太硬,誰也要不了。”張子軒說道這裏,無悔地向著十八層地獄的入口之中走去。

幽冥這時才轉過頭,望著張子軒羸弱的身軀,歎了口氣:“哎,難道這就是你選擇的道路嗎?不懂得變通之道,必然會在日後的道路上麵被荊棘刺得渾身是傷。”

“噗……”再次一口鮮血嘔了出來,落在地上。

“雁來紅,我不許你死。我……我會救你!等著我……”張子軒一步三搖晃,如同喝醉酒的人一般。他的意識逐漸恍惚起來,因為全身的麻木,就連基本的手訣都打不出來。

幸好,他還記得雁來紅此刻正在第十層地獄。所以,每每過了一層地獄,他便會數一下,並在心中牢記住這些數字:“一、二、三……九、十……就是這裏了!”

這個地獄與其說是地獄,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世界。第十層地獄之中,就是一片紅色的世界。因為整個地獄都是紅色的泥土,似乎被凡火燒毀了一般。

這一層地獄名叫牛坑刀船地獄,凡在世之人隨意誅殺牲畜,把你的快樂建立在它們的痛苦上。那麽好,死後打入牛坑地獄。投入坑中,數隻野牛襲來,牛角頂,牛蹄踩。

張子軒雖然意識有些迷糊,但是他依舊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像雁來紅這樣善良的女子,會去誅殺什麽畜生!絕對不可能!

眼前一花,在張子軒的身前忽然出現一個女子。她頭紮雙股高發髻,著尖領窄袖襦服,體態豐滿秀麗,表情穩重溫和,兩唇輕抿,嘴角微翹,體現了安逸享樂的情景。她與周圍陰森恐怖,幹裂滾燙的地表,令人毛骨悚然的場麵形成鮮明對比,有如“鶴立雞群”。

原來這就是“養雞女”。她也算是地獄之中的一種鬼差吧!她就是告戒世人不要殺生破戒,現在清苦,但將來死後則其樂無窮;眾生在人間貪食雞和蛋,現在很樂,但將來下地獄則其苦無窮。同樣,“養雞女”現在養雞是“樂”,但將來入地獄是“苦”。

“你是何人?”養雞女臉上並沒有傳說中的“樂”,而是換做一種怪異的神情,緊緊地盯著張子軒問道。

“我來找人。”張子軒說完,沒有再搭理她,而是徑直向著這個地獄的深處走去。按照自己剛才靈識鎖定的位置來看,雁來紅就在這個地獄的最裏麵!

“對不起,身為鬼差的職責,就是阻止所有不明人士的介入。”養雞女說道這裏,忽然灑出手中的一片玉米豆子。

“咯咯咯咯……”一隻巨大的五彩尾翼公雞瞬間就出現在張子軒的身前,它的雙翅展開,完全遮住張子軒的視線。仰天長鳴一聲,似乎在向張子軒示威。

“你確定要阻擋我嗎?”張子軒從須彌橐中取出宇宙積木,雖然自己尚沒有發覺宇宙積木的其他妙用。不過毫無疑問,這東西如今是他手頭上麵最厲害的一件法器了。

“職責所在。”養雞女冷冷地答道。

“很欣賞您這樣的回答!”張子軒說到這裏,猛地提起手中的宇宙積木。登時,宇宙積木的七彩霞光大放,映照著整個牛坑刀船地獄的大地。

“咯咯咯咯!”五彩尾翼的公雞大叫一聲,隨後退後幾步,一撲棱巨大的羽翅,向著張子軒飛來。尖銳雞嘴的尖頭也閃爍著金黃的光芒,向著張子軒的整個身體擊來。

張子軒此刻哪裏來的力氣閃躲?不過擁有宇宙積木的他,根本就不用閃躲。一陣圓環般的透明氣息席卷周遭,宇宙積木化作一股彩霞,對準那隻巨大公雞的嘴巴貫去。

“砰”畢竟張子軒有著二花頂級的水準,即使是身受重創,也不是眼前這隻大公雞可以對付的。隻是剛剛一接觸,那隻公雞就直接倒飛出去,雞嘴之中的鮮血不斷湧出。圓溜溜的黑色眼珠,流露出一股深深的自責。好像覺得自己不能完成養雞女的命令,這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一般。

“可惡至極!你簡直是一個惡魔!”養雞女大聲咒罵道。可惜她身為鬼差,卻並沒有什麽出奇的手段。對她來說,自己的鬼雞受傷,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張子軒沒有理會她的咒罵,挺直了身體,無悔地向著前方走去。

養雞女哭叫著想追上去,可是她卻發覺眼前一團血霧的升起,連忙低下頭,果然地上一行行粘稠的血液,順著張子軒的腳步向前蔓延。而張子軒每次落下腳步,就會再次流下一大灘的血跡。

“難道他受傷了嗎?受到如此重創,卻依舊繼續向前走……前方,有什麽東西值得你如此執著?”養雞女停止了咒罵,轉過身關心自己的愛雞去了。她掏出一把食物,塞進五彩鬼雞的嘴中:“看來,他是留了情的。否則,你應該早就死了吧?”

“咯咯咯咯……”五彩鬼雞叫了一聲,黑豆般的眼珠子眨巴了一下,隨後無力地閉合起來。

“你能感覺他心中的悲哀?是嗎?”養雞女抬起頭,喃喃地說道:“看來,是我們錯了?不過,我們盡職盡責而已,拿來的錯對呢?嗯……我似乎悟出了什麽……”

養雞女的眼神逐漸變得朦朧,望著張子軒離去的佝僂背影發愣。

“雁來紅,跟我回去……”張子軒拖著疲憊的身軀,向著記憶中的地方走去。他的眼眸早就充滿了血絲,如同十年沒有睡覺的人一般,

“滴答滴答”似乎是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張子軒沒去看它,因為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湮滅神甲裏麵的身體已經完全被粘稠的液體包裹住,也不知道到底是冷汗,還是熱汗,或者是血液……總之,很難受。

不知走了多久,張子軒終於停住腳步。麵前巨大的土坑之中,無數的紅色巨牛,正對著一群野魂發起衝鋒。而其中,赫然就有雁來紅的身影。

“宇宙積木……哇!”張子軒剛想運行功決,一口鮮血卻赫然從口中吐出,噴射在宇宙積木之上。

這一聲巨吼,把地下所有的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狄紅抬起瓊首,居然發現時那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人,隻不過此時的他渾身浴血,狼狽不堪,哪裏還有著平時的從容與瀟灑?

“張……子軒!”狄紅愕然說道。心情可謂是五味俱全,張子軒來到這裏,很明顯是為了自己。而他滿身的傷痕,定然是突破了重重障礙,這才來到這裏找到自己。

她恨啊!她恨張子軒為什麽如此關心自己卻不早點告訴自己,她恨自己為什麽如此固執,張子軒不說,她也就閉口不談!她恨啊!恨為什麽自己會認為,人死之後什麽念想也沒有,明明死亡之後,她越來越思念以前的日子,越來越思念那個外冷內熱的男子。她最恨的,還是自己害張子軒如今受這麽重的傷,讓她心疼不已。

“閉嘴,快跟我回去。”張子軒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低聲喝罵道。陰魂能夠還陽的時間,頂多就隻能在頭七之前,之前靈識掃蕩整個十層地獄的時候,雖然隻是感覺一瞬之間,但到底過了多久,張子軒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狄紅一怔,她真的想撲進張子軒的懷中,跟著他一起回去,回到人間,與他白首偕老,相敬如賓不相睹地過一輩子。但如果,張子軒所做的這些隻是在可憐自己,怎麽辦?更何況,如果此時跟他出去,勢必要遭受到地府所有人的追擊。自己不要緊,但是張子軒貴為易教之主……

想到這裏,狄紅緊咬著自己紅潤的小嘴,扭過頭去不再看張子軒一眼,硬下決心說道:“為什麽?我憑什麽要跟你走?”

“跟我回去。”張子軒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口氣似乎軟了很多,也似乎是因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他說那麽大的聲音。

“不要!我恨你的專橫!憑什麽你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不是嗎?”狄紅沒說出一字,就覺得心被銀針狠狠地紮上一次,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潸然淚下。

“既嫁從夫!”張子軒一陣搖晃,他覺得雙腳似乎踩在棉花上麵一般,趕緊用手中的雷神轟地錘支撐自己即將散架的身體,讓它不至於立即倒下。

狄紅見到張子軒如此疲態,心中愧疚的情緒湧上心頭,腳下一移,恨不得跑到張子軒的身邊,仔細地照顧著他。可惜剛剛一動,她就覺得腳下被禁錮住了,任她如何用力也掙脫不開。她這才發現,這裏是第十層地獄,而不是人界。

心頭一狠,狄紅決定一定要將他給氣走,否則那些鬼差一出現,張子軒可真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我從未隕落要嫁給你,雖然有夫妻之實,那也隻是一時的誤會而已。”

“這並不像你……”張子軒虛弱地說道,他抬起頭,幾乎是憐憫地望著狄紅:“好吧,雁來紅!你贏了。”

然後他不再說話,真是幹裂發白的嘴唇,下意識地蠕動了三下……

狄紅芳心一顫,再也顧不得躲避眼前蠻牛的衝擊,徑直向著張子軒衝去。她雖然從來沒有靈修過,但是畢竟在與張子軒*的時候,打通過她的九陰之脈,此時的她,空有一股子靈氣,卻不知道該如何釋放。

“咻”隻聽一道破空之聲,百感交集的狄紅忽然腳下一空,自己居然無緣無故的臨空飛馳起來,落在了張子軒的身邊。來不及感受這種來之不易的感覺,她趕緊蹲下身,扶起跌落在地上的張子軒。

“跟我回去。”張子軒喃喃地說道。

“好……我跟你回去。”狄紅幾乎是哽咽著回答張子軒的話,不過到底能不能坐到,她自己也不知道。

“哞~~~~~~”

這時,底下的牛群開始緩緩移動起來,似乎是感受到坑內有人已經逃走,眼中通紅地追了過來。它們本來就不是普通的牛群,而是一群鬼牛,修為不下於一花初期左右的靈修之士,怎麽可能逃不過這個土坑之中的禁錮?

一群群全身赤紅,頭上金角的巨牛,從坑底飛到兩人的麵前。鼻子上的金環,不斷翻動著,鼻腔中的白色氣息不斷的噴射而出。

“讓開。”張子軒感覺意識有些迷糊,趕緊咬破舌尖。口中的劇烈疼痛,終於讓他蘇醒過來。他噴出舌尖流出的鮮血,在地上畫了一道八卦,然後取出幾枚仙石,往地上一丟。頓時,一個後天八卦陣便赫然拔起。

先天的陣法,自然要比後天威力強上許多。不過,在布置的條件上麵,後天陣法無疑要簡便得多,張子軒此時受傷頗重,如果布置先天陣法著實會受到不少阻礙,還不如退而求其次,選擇更為穩妥的後天陣法。

“如果此刻,能留下一些丹藥,也不至於狼狽如斯了!”張子軒如此想道。的確,他一向自視甚高,對於丹藥、法器這些東西,他都是能免則免。除了那幾樣軒字殿中獲得的法器之外,也隻有當時天塹道藏之中,一點大留給他的幾樣器皿了。

至於丹藥,雖然易教尚有不少,但是他也從沒想過要背下幾份。現在知道要有備無患,未雨綢繆,卻已經失去先機,隻能趁著後天八卦運轉保護的時機,多多修煉一會兒了。

事不宜遲,張子軒低聲對狄紅吩咐道:“雁來紅,我先靜坐一會兒,養精蓄銳。如果那些蠻牛闖破我所布置的陣法,那麽你就趕緊叫醒我吧!”

“嗯。”狄紅嘴上應著,眼神之中卻帶有幾絲絕決,隻不過張子軒此刻已經撐到極限,哪裏還能觀察到狄紅眼神中的不對?

“哞!”那些鬼牛也不客氣,見到張子軒打坐修行,長喝一聲,前麵的雙蹄猛地一抬,一遝,轟隆隆地就向著後天八卦陣這裏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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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7:11:41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再見閻羅
“錚”整個後天八卦陣感受到這股殺氣,頓時自主地運轉起來。青色的半圓型八卦罩,將張子軒和狄紅完全護住。

鬼牛們毫無畏懼,或許在它們眼中,隻要鎖定了敵人的氣息,再困難的路它們都會迎難而上。這就是它們的執著,這也是它們能夠成為第十層地獄守護者的原因所在。

赤紅色的牛群,撞上青色的圓罩,頓時爆發出一陣璀璨的星火。鬼牛的牛角是地府之中出名的利器,有著無堅不摧的特性。可是任它們如何無堅不摧,八卦陣的卸力功用,還是讓這些毫無智力的畜生們吃了一個大癟。

“刺啦”牛角在八卦護罩上麵劃出一陣火花,鬼牛的腳步卻腳步卻停不下來,直挺挺地向著兩側蜿蜒而去。前蹄因為這個變故,赫然一軟,直接插在地上。原本氣勢洶洶的鬼牛,頓時變成一根倒插蔥,屁股直挺挺地對準天際,四蹄在空中不斷撲棱,想要借著這股力翻身。

可是,它們似乎忘記,後麵還有許許多多的同伴跟上。它們空白的肚皮就成為自己同伴掀起前傾之力的物品。白色的巨角在這時終於顯出所謂的“無堅不摧”,直接洞穿了他們的身體。

鮮紅的血液噴灑在八卦陣的護罩上麵,將原本青色的八卦護罩染成鮮紅。使得整個十層地獄看上去更加接近傳說中血腥無比的修羅墳場。

無數的鬼牛前仆後繼,毫不顧忌前麵同伴的淒慘下場,如同層層相疊的浪濤,一次又一次、一層又一層地向著八卦護罩上麵衝過來。然後再一隻又一隻的變成一縷幽魂,重新回到輪回之所。

不知道為什麽,原本被這些鬼牛威脅的狄紅,忽然覺得眼眶濕潤了。她望著一望無際的牛群,又打量著身邊的張子軒,忽然覺得這兩者實在太像了。都是那麽執著,那麽悶頭悶腦,從來不願意將心中的事情痛快的說出來……

“哞!!!”一聲巨大的叫喊,在整個第十層地獄之中來回飄蕩了十數次,這才緩緩消失。

那些鬼牛群,在聽聞到這聲音之後,居然主動放棄了這次的進攻,有序地退了回去。正當狄紅覺得有些奇怪的時候,她忽然見到了一隻異常美麗的牛!

這隻牛長得非常漂亮,似乎並非地獄生物一般。

全身五彩霞光披身,皮毛確實沒有一絲雜色的純白。純淨的顏色,與整個十層地獄的鮮紅形成鮮明的對比。更重要的是,他的尾巴居然有五條!這五條尾巴分為五色,青、赤、白、黑、黃。白色居中,其餘四色分列其旁。五條尾巴不停的來回甩動,顯得很是華麗。

“太美了!”狄紅現在還有時間感慨這頭巨牛的美麗。女人就是如此,往往見到美麗的事物,卻忘記一般越美麗的事物,其毒性也就越大。

所有的紅色鬼牛退回到白色鬼牛的身邊,然後繼續排著隊列向著後麵的巨坑之中行去。狄紅覺得有些奇怪,她從來沒見這些鬼牛如此有秩序的行動!如果這些鬼牛當時進攻他們這些鬼魂的時候,也能這麽有序的話,早就應該將他們清理幹淨了。

看來,一切都是這頭白牛在作怪!

與此同時,那頭白牛也虎視眈眈地瞪著眼前的後天八卦陣,眼神仿佛能夠穿透整個八卦陣的護罩,直接看到張子軒和狄紅的身影。

等到所有鬼牛回到原先的那個陷坑之中,白牛也開始有所行動。它緩步走到後天八卦陣的旁邊,鬥大的牛眼一眨不眨地打量著八卦護罩兩側已經堆積成山的肉山。左前方的蹄子猛地一遝地,十層地獄的土地之中便生出一股紅色的火焰,完全吞噬掉所有鬼牛的肉身。

“好厲害!”狄紅驚訝地叫道。如果能夠隨心所欲地控製地獄的獄火,也就是說它能夠控製這第十層地獄之中的一切!難道說,自己碰到了傳說中的地獄白神牛!

傳說之中,十八層地獄每一層都有所謂的守護神。不同於各個種族的守護者,這些守護神的實力並不見得比三花修士厲害到哪裏。不過最為厲害的是它們操縱整個空間的實力。在它們自己的地獄,它們就可以操縱任何天地之力,作為自己的臂助!

也就是說,隻要身在它們的天地,想要贏它們。除非三清級別的修士過來才可以做到!

“你們不應該屬於這裏……”狄紅正思考間,忽然聽到一個古怪的聲音,這個聲音是如此深沉,讓她不由得停止思考,轉頭尋找聲音的出處。

而正在運用玄虛氣療傷的張子軒,也忍不住皺起眉頭,似乎也是聽到這個聲音。

狄紅發現四周根本就沒有任何人,隻有那頭白神牛緊緊地盯著自己,愕然問道:“是你?”

“不錯。我就是第十層地獄的主人,白牛阿伯杜爾·哈斯穆。”白牛說到這裏,忽然五彩霞光收斂入身,青光一閃,就變成一名英俊的青年。眉骨高聳,雙眼大而有神,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土人士。

他將自己的雙手,放置在後天八卦陣的護罩之上。原本應該被立刻彈起的雙手,爆發出一陣白色的光焰,隨後後天八卦陣青光大現,卻又急速暗淡下來,最後化為無形。

“不用太過驚訝,我隻不過是增加了這個法術所消耗的時間而已。”哈斯穆指著已經暗淡無光,變化成為普通石頭的仙石說道。

狄紅站起身,對著哈斯穆道了一個萬福金安,問道:“借問一句,您是要找小女子嗎?”

“就在剛才,我翻閱過你在人世的一切作為。”哈斯穆皺了皺眉,然後轉臉指著張子軒,說道:“你在人間所殺的畜生,都是為了他能吃上你做的菜,是嗎?”

“您怎麽……”狄紅很是驚訝,不過隨後想到對方的身份,也就釋然了:“嗯,的確如此。不過,我都說過了。我願意為他承擔過錯。”

“我需要提醒您的是……不必為他承擔什麽後果。因為他永遠是和地府,和我們十八層地獄絕緣的。”哈斯穆笑著說道,在他的臉上,絲毫沒有敵意。

“是嗎?可是不是說如果身上背負孽業,會影響到前程和福澤嗎?”狄紅繼續問道。

“這方麵更加不用擔心,因為他的福澤,並不是由地府接管。”哈斯穆說到這裏,忽然覺得事有蹊蹺,問道:“這是誰對你說的?居然欺騙如此善良的女孩,真是該死。”

“是閻羅王啊!他親口對我說的。”狄紅也有些急了,如果閻羅王都能騙她的話,她現在可是誰都信不過了。

“好了,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你這樣的女孩子,不應該出現在這裏。而且,你的孽業,已經由自己所做的善事抵消幹淨,甚至可以飛臨仙界。”

“可是,您這麽多手下……”狄紅還是覺得有些過意不去:“這些鬼牛們,也不需要償還嗎?我可以替代他的。”

“不用不用。它們都是些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獸修,死對於他們來說,尚是一種解脫。”哈斯穆說到這裏,揮動右手,一陣清風吹過,頓時所有圍繞在眾人身邊的煙霧般的冤魂,便化作一縷縷青煙,消散不見。

“您這樣做,不怕那些有心人加害嗎?”

這時候,張子軒幽幽從修煉中轉醒。他身上的傷勢實在太重,此時也隻能稍微止住一些小的創口而已,想要完全治愈。就算配以靈丹妙藥,也需要十天半月左右。

“嗬嗬,我從來不出這地獄之門,何來人家報複之說?”哈斯穆解釋道:“而且我們十八層地獄本來就算是十八個全新的世界,是地府故意引人誤解,認為我們是地府的屬下機構。且不知道,到底哪一方的實力更甚呢!”

“果然是這樣……多謝您指點,我知道該怎麽辦了。”張子軒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晃了兩下,最後還是被狄紅扶住這才穩定下來。

“知道也好,不懂也罷,反正我能做到的就在眼前,你們沒事的話,還是趕緊離開吧!”哈斯穆說到這裏,轉身便消失不見。

“好奇怪的人。”狄紅最後評價道。

張子軒搖搖頭,說道:“並不是他奇怪,而是他確實不能多說多做,甚至想要挽留我們,都會遭到別人的懷疑!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人的。”

狄紅沉默一陣,隨後忽然抬起頭,那雙炯炯有神的鳳眼,一眨不眨地癡癡望著張子軒:“你剛才對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張子軒回望著她,並沒有回答,隻是輕聲說道:“雁來紅,扶我離開這裏吧!”

狄紅輕笑一聲,她知道張子軒的為人,隻要他沒有反駁,那即是同意了。不過,男子漢大丈夫,為什麽就不能有話直說呢?

“你真的不需要留下修養一下?”狄紅試探地問道。

“有時候修養得太多,等會兒動手腳的時候就很難利索。”張子軒沉聲回答道。

狄紅沒有再勸,而是聽話地攙扶著張子軒的身軀,向著出口處走去。雖然張子軒的身上殘破不已,而且混雜著一股汗臭的味道,但是狄紅卻感受到一種極為幸福安逸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隻有在她年幼的時候,從父母那裏曾經得來過。

“等會出去之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不許說放棄的話,知道了嗎?”

“我會的。”狄紅說到這裏,不由地緊了緊被她雙手環住的張子軒的胳膊,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要一輩子抱著這根粗壯的胳膊,一直不放手……

雖然這場情感,沒有多少的曲折蜿蜒,也算得上是驚天動地,鬼哭神嚎了。這來之不易的感情,如果再積累一些時間的沉澱,肯定能夠釀成一缸子沉香的美酒。

可是,事實往往會出人意表,在兩人踏出十八層地獄的黑色階梯,迎接他們的卻是地府之中兵士們的圍堵。

“張先生?”秦廣王站在隊伍的前方,絲毫不在乎張子軒的威脅。看來他也看出此刻的張子軒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放下您手中的冤魂,她是屬於地府的魂魄。如果您帶她離開這裏,肯定會觸犯天規……”

“天譴是嗎?我這一身之中,唯獨不缺的就是天譴。”張子軒抬起頭,麵對著秦廣王的方向:“這就是你們對待恩人的方式嗎?《生死簿》難道你們沒有放在身上?”

“一碼歸一碼,當時您是要求我們解開您父母身上的命運枷鎖。您幫我們取回《生死簿》,我們同樣放過您的雙親,讓他們免受輪回之苦,得以在地府之中休養生息。而且不讓任何人打擾他們,難道這還不夠嗎?”秦廣王說道這裏的時候,向著左右使了個眼色。

十殿閻羅們頓時出現在張子軒的身邊,將他圍住,形成一個半圓型的包圍圈。同時外麵的小兵卒們也迅速散開,遠遠地監視著張子軒的一舉一動,隻要兩人哪怕有稍有異動,他們立刻回群起而攻之!

隻可惜金牙和我都身受重創,否則哪裏會有你們囂張的時候?張子軒心中恨恨地想道,一把推開狄紅,取出先天五行旗和宇宙積木:“既然如此,今日一戰再所難免。說起來,你們還真是陰險,又一次陰了我!”

“不是我們陰你,我們早就把事情情況跟令夫人說過,隻是她一直沒有理解這其中的意思而已。所以到第十層地獄受苦也不能怪我們。”秦廣王說道這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包拯卻黑著臉,一言不發地望著秦廣王。沒想到自己的大哥,居然連自己也會欺騙!可是,自己又能怎麽樣呢?放著地府的危機視而不見嗎?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麽要害我?”張子軒注視著秦廣王的眼睛,恨聲問道。

“答案很簡單!”秦廣王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暴戾,怒目視著著張子軒,說道:“誰叫你救下那個*養的鍾馗?”

張子軒心中暗暗吃驚,自己救下鍾馗的時候,秦廣王怎麽會知道?難道又是“鬼眼”的作用嗎?不過,這並非是他現在該關心的事情。深吸一口氣,張子軒再度問道:“這與你有何相關?”

“因為那個*養的,吞鬼的時候,居然將我的父母也吞入腹中!”

複仇!又是複仇,自己在複仇,鍾馗在複仇,連秦廣王也是在複仇!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的仇怨?為什麽這個世界上,最難化解的就是仇怨?難道,這世上就隻有仇怨最大了嗎?

張子軒想到這裏,不禁苦笑一聲。有的時候,站在外麵的時候,反而能看透裏麵的自己是多麽幼稚。如同鍾馗不知原因的報複地府,地府也在想盡辦法報複鍾馗。看來,自己是成為這其中的受害人,帶人受罪而已。

微微歎口氣,張子軒將五座先天五行旗插在自己的左右,隨後捏著手訣,玄虛氣瞬間布滿了整個先天五行旗之中。隻可惜他的靈識受損太為嚴重,否則能夠隨著自身運轉的先天五行旗,才是最為可怕的!

而現在,自己卻隻能固守原地,被動等待別人的進攻。另外一隻手中的宇宙積木卻也是凝而不發,一心等待著最好的時機。如果不是靈識受損,他哪裏會變得如此狼狽?

“不可給他喘息的機會,給我殺!”秦廣王喝道一聲,當先一人搶先向張子軒攻去。手中雙掌雷霆陣陣,似乎隱含霹靂在手。肉掌未及,先聞驚天之聲!

“轟”一聲打響,霹靂雙掌擊在先天五行旗上麵,化為道道閃電,流竄在靈氣罩之上。

張子軒雖是身負重傷,根基倒是深厚,而且玄虛氣並為受損。硬生生接下這招,隻是身影稍微晃了一晃。

秦廣王見一擊不成,正想退後,卻發現張子軒手執宇宙積木,對著自己微微一笑。一股深寒,從他的背脊升起,直衝向他的腦門。

“很好!禦龍術!”此刻張子軒手中的宇宙積木化為一股流光,向著秦廣王追去。去勢之快,隻在空中留下一串鮮紅的火色。

感受到宇宙積木的強大攻擊,秦廣王失聲叫道:“兄弟救我!”

另外九殿閻羅,頓時齊齊發出一掌,黑色的鬼氣合九為一,向著宇宙積木側麵擊去。還算他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身修為的確不能與張子軒相比,這次出手便隻求保住秦廣王,並不願意正麵與張子軒對撼。當然,他們也撼動不了。

秦廣王驚魂稍定,更是對張子軒恨之入骨,咬牙切齒地對九位兄弟喝道:“十殿輪回大陣!”

十人相交日久,心中自有靈犀。身影速動之下,居然也能找到各自的位置,結成十殿輪回大陣!

這十殿輪回大陣,本來就是地府為了對付那些高手,秘密準備的看家本領,此刻用來對付張子軒,也算是張子軒的麵子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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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十殿轉生
十殿輪回大陣,是糾結起十殿閻羅之力,合成的幽冥鬼陣。不僅能夠集中十殿實力,對敵人造成重創,還能布下鬼霧,增強地府各族的實力!

隻是成陣的一瞬間,周圍頓時形成一股灰蒙蒙的霧氣,將方圓十裏的地界包裹其中。

張子軒原本不以為意,功聚雙眼,意圖能夠看穿這整個霧氣,但是他卻著實小看了這種鬼霧,當他的雙眼接觸到這些鬼霧的時候,卻被它們完全遮蔽在外麵。似乎是一麵透不過的牆,完全將張子軒的六覺封印住。

“好厲害的霧氣!”張子軒一邊說著,一邊又想起楊紫苑。不知她的天眼,是否能夠看穿這些鬼霧。

“呼”一陣詭異的罡風刮過臉頰,張子軒立刻做出反應,舉起手中的宇宙積木,對準來風的地方就是一下。可惜,這一擊居然落空!再過了一會兒,卻感覺有人對自己的背後重力一擊,頓時口吐鮮血,向前連走了幾步才卸去掌力。

“喝!”張子軒反應也算快,在這種時候,知道用法器已經無法跟上他們的速度,直接將玄虛氣運在掌上,沒有回頭,隻是對著來掌的地方就是一擊。對方顯然也不是善茬,一擊即中,立刻遠遁。再次讓張子軒的一擊化為泡影。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寧願在這裏將自己磨死,也不給自己還手的機會!張子軒捂住胸口,忍不住喉嚨一甜,再次嘔出一口血。

這時候,從茫茫的灰霧之中,傳來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我看,你幹脆再此自裁算了,也能保留自己作為高手的尊嚴!”

張子軒不用揣測,都知道這定然就是秦廣王無疑。他哼哼一笑,答道:“想讓我自裁?你也得有那個本事。就算你們算計我,讓我靈識受損,但是你們就以為我沒有辦法了嗎?”

說到這裏,張子軒再也沒有理會秦廣王的叫囂,先天五靈旗瞬間回到他的手中,隨後他又從自己口袋中取出六十四塊下品仙石,雙手一揚,所有六十四塊仙石瞬間深埋在地下深處,接著先天五行旗也開始發出五行之光,隨後“咻咻咻咻咻”五聲勁風刮過,先天五行旗便落在了張子軒身周的地麵之上,再次結成一個五行之陣。

這還不算完!張子軒蹲下身子,左手引訣,右手放在地麵上,玄虛氣乍然從他的雙手湧向地麵。一道道黑色的奇異咒文,順著張子軒的右手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滾滾而去。深埋地下的六十四顆下品仙石頓時做出反應,形成一個又一個的交織靈氣網。

“八卦六十四!北宮葉蟄,東北天留,東宮倉門,東南陰洛。南宮上天,西南玄委,西宮倉果,西北新洛,各安其位,阡陌交流!先天五行金為首,朱雀、青龍、玄武、白虎!結陣!五行八卦金光大陣!”

在他將這些東西念完之後,整個場地之陣開始形成一個又一個的金色條紋。先天五行旗和六十四顆靈石兩兩交織,最後形成一個巨大的金色陣法。不稍一刻,整個金光驟然一斂,再也沒有任何異變。

“大家不要懼怕!他隻是虛張聲勢!沒有靈識*各個陣法介質,他也隻能布置一些較小的陣法!”秦廣王趕緊叫道,試圖穩定住人心。可是,事實擺在眼前,那種聲勢浩大的陣法出現,對於地府來說,絕對是一個威脅!

張子軒冷哼一聲,看來這還真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河圖洛書之中記載的精妙之處,豈是他們這種人能夠體會的出來的?所謂需要靈識*,那隻是布置陣法的一種方式而已。

在河圖洛書的記載之中,就有另外一種方式可以布置陣法!那就是運用自己的靈氣,直接將那些陣法介質關聯起來。隨後等到它們自行找到需要連接的其他介質的時候,就能夠自行連接結陣。

這種方法,和直接用靈識*,然後告知某一介質其他介質的方位,實在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吧!”張子軒笑了一笑,護住狄紅坐在五行八卦金光大陣的中央,說道:“如果你們有不怕死的,可以盡管上來試試。”

“哼!”這時候,的確是沒人願意做這個出頭鳥。秦廣王為了證明張子軒的確沒有實力布置大陣,激動地先向著金光大陣之中發出一發掌氣。

“雕蟲小技。”張子軒乜斜了這發掌氣一眼,不屑地閉目養神起來。

黑色的掌氣在擊到金光大陣的那一刹那,頓時化為無形,消融在金光大陣外部的金色圓罩上麵。倒像是春日裏的雪花,消融得毫無跡象,讓人摸不著頭腦。

“啊!”幾位尚在陣中的閻羅們驚喝一聲,顯然也沒有想到這金光大陣居然如此厲害,如此輕易地就將通過十殿閻羅大陣加持過後的掌力吞噬。這是何等恐怖的實力啊!

“大哥,該怎麽辦?”

秦廣王微微一皺眉,說道:“我看,這小子暫時也動不了,跑不了……索性,咱們就將那最厲害的一招在這裏使出!如何?”

“不好不好!”包拯趕緊站出來,說道:“大哥,我們這招可是要對付仙庭用的!而且蓄力良久,如果打草驚蛇,那可該如何是好?”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麽多東西了!”秦廣王說到這裏,再次向著陣中閉目調息的張子軒望去,麵目扭曲成一團:“他居然願意幫助鍾馗,就要有被我報複的代價!”

可是,大哥你也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將整個地府搭上去啊!包拯心中暗想,靈機一動,暗暗使了幾個手訣。

“如果沒有人反對的話,那我們趕緊準備吧!”秦廣王冷冽的雙眼微微一掃,周圍的人物都噤若寒蟬,不敢多說。誰都知道,秦廣王恨鍾馗,已經到了一種無以複加的態度。誰讓這張子軒要幫助鍾馗的?

其餘九殿閻羅麵麵相覷,他們雖然不想給地府豎立一個如此強大的敵人。不過,老大的血海深仇,如若不報,未免有些不夠兄弟。

想到這裏,各人心中也總算是有了計較,同時讚同地向著秦廣王微微點頭。

“既然如此……”秦廣王臉上總算是露出一絲笑容,雖然極為勉強,但是也讓其餘幾人稍微感到些許的欣慰。

十人的十殿輪回大陣尚未解開,就立即一手牽一手,合圍成一團,各自摒滅六識,開始暗自念起出自地府的冥文……

張子軒正在調息身上的創傷,不過他忽然趕緊身上傳來一陣深寒。接著,整個肉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好像是有什麽大禍即將臨頭!

狄紅似乎也發覺出有些不對。這四周著實有些寒冷,而且不似人界的冰霜寒冷,這裏的寒冷,似乎是一種深入骨髓,不可自拔的寒冷。這種寒冷的確是無可自愈,甚至連裹緊身上的衣服,都無法阻止。

張子軒看在眼中,更加確定這並不是自己的錯覺。地府雖有冥氣,能讓尋常人感受到徹骨的寒冷,但是對於他們這樣的靈修之士,這種地步的寒冷根本就算不上什麽。可是現在,他們卻能十分明顯的感受到這種寒冷,肯定是有什麽恐怖東西正在聚斂……

脫下身上的湮滅神甲,將它披掛在狄紅的身上。張子軒知道,即將有什麽東西將會以自己為目標,發動攻擊。自己法身壞了尚可以修補,但是狄紅現在身為冥體,要是被擊中可是會魂飛魄散,化為冥冥的!

“怎麽了?”狄紅搓著玉手,紅通通的鼻頭格外可愛。

“沒什麽,你好好休息吧!一覺睡醒,就什麽事情也沒用了。”張子軒說道這裏,微微笑著將自己的雙手,點在狄紅昏穴和睡穴之上。隨後取出“北鬥鎖靈牌”,把狄紅收入內部。

接下來,就是麵對這絕世的一擊了。張子軒深吸一口氣,堅毅的雙眼正視著前方。

“逆轉乾坤!”秦廣王忽然揚眉一怒,大喝一聲。

蓄力已久的一擊,在張子軒清醒的一瞬間勃然而發。夾帶著秦廣王暴怒的情緒,向著張子軒衝擊而來。

一個篆刻著無數符文的巨大銀盤,在十殿閻羅們的麵前形成,一道道無比犀利的靈波,從旋轉的銀盤上麵射出,尾隨著第一擊,向著張子軒發起衝擊。

張子軒輕輕苦笑,無奈地抬起頭。他知道為了避免現在的他用深厚的靈氣遮擋,居然用分化靈波的招數。迫使他無暇應對整個“逆轉乾坤”的攻擊,果然是麵麵俱到,陰險至極!

這樣的招數,就算自己如今毫無損傷,也難以匹敵啊!這哪裏是十殿閻羅本身的實力?根本就是集中了所有地府的冥氣,對自己做出的舍命一擊啊!

事到如今,張子軒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性命。雙手猛地揚起,先天五行旗運轉的速度更加之快,發出的光亮也越來越濃鬱,直到最後已經開始看不清先天五行旗的真麵目!很顯然,這先天五行旗,已經化為五朵雲彩,真正的先天之氣!

這就是先天五行旗的真正威力,以往依照五行旗的模樣和靈氣,根本就發覺不到它們的厲害。直到今天,全力施為之下,先天五行旗居然變化成這樣的狀態,所散發出來的赫赫威勢,讓張子軒都不禁為之傾倒。

不過,僅僅憑借著氣化先天五行旗的實力,怎麽可能抵禦得了集結整個地府的“倒轉輪回”之威力?關於這點,張子軒也是心知肚明,如果稍早一些,讓他憑借氣化的先天五靈旗布置一個什麽先天大陣,也許還能夠抵擋一會兒“倒轉輪回”的威力。

現在呢?我一個人能對抗整個地府嗎?還是要待在這裏等死呢?張子軒自嘲一陣,拿起手中的宇宙積木,這種以攻對攻的模式,才是張子軒最慣用的招數。

幾道靈波,瞬間擊在張子軒的五行八卦金光大陣之中,銀燦燦、幾近透明的光焰,在金光大陣之上大放異彩。一陣地動山搖,山石塌方,張子軒隻感覺到金光大陣隻是被這靈波擊到三下,就再也支撐不住。

深埋地下的六十四顆仙石,居然盡皆碎裂,變成裂開成為一個個仙石碎片。這就是靈氣被抽幹之後,仙石的下場!

五行旗開始急速運轉起來,形成一個美麗的彩色光圈,看上去是如此美麗,讓人不由自主想要親近它……隻是,這東西實在太過危險,如果想要接近它,就要有被擊成齏粉的意誌。

五彩的光圈,瞬間就遭遇突破五行八卦金光大陣的靈波。

隻聽一聲巨響,一陣灰色的霧氣升騰而起,氣化後的先天五行旗並沒有創造奇跡,隻是稍稍阻止了一下這些靈波的進度,那些靈波就已經達到了張子軒的麵前。

張子軒沉住最後一口氣,拚勁全力,將所有的玄虛氣化作混沌身的氧氣,讓自己盡量逃過這一劫。他心裏知曉,這一次,自己是很難能夠躲得過去了!

眼見到透明的靈波無限靠近自己的身軀,張子軒已經不願再看,他曾經想過無數的死法,可是這樣被小人算計,被眾人圍毆致死的情景,還是太過不甘!

“喏!婆娑之門!”正在這時,半空之中傳來一個宏亮的聲音,一座十幾米高的巨大盾牌忽然從天而降。落在張子軒的身前,完全擋住而後來的幾道靈波:“住手!”

秦廣王有些激憤,他緊緊抿住自己的嘴巴,叫道:“別停下!就差一點就能打死他了!逆轉乾坤!”

“故有婆娑世界,三千法酋!婆娑千萬之門,無憂之禦!”隻是一瞬之間,那道巨大的盾牌赫然由青鐵變成朱紅,上麵的溫度逐漸升高。一時之間,居然完全抵擋住了來勢洶洶的“逆轉乾坤”!

紅色的盾牌上麵,開始發出一陣陣的白色煙霧,飄飄渺渺向著半空嫋去。

張子軒坐在紅色盾牌的後麵,感受到盾牌另外一邊的強大壓力,尚還在心有餘悸。這樣的進攻,隻要盾牌一旦毀壞,自己往哪裏跑都不能抵擋住這次的攻擊。

四周的土地,已經被逆轉乾坤的餘威掃成一片焦土。赤紅色的土地,居然和第十層的牛坑刀船地獄一般,土地幹裂之中,一股股的地下之火,從底部噴射而出。很明顯,為了將張子軒斬殺於此,秦廣王甚至不惜放棄這一片的地府領地。

那個神秘人的盾牌逐漸開始幹燥開裂,表麵的雕刻花紋,也逐漸碎裂成一塊一塊的模樣。

神秘人並沒有再開口說話,似乎是預示到了秦廣王的決心,又似乎是正在全力施展婆娑之門的防禦,戰場之上隻剩下“嗤嗤”的逆轉乾坤燃燒的聲音。

“啪嗒”輕輕的一聲脆響,讓張子軒的心弦瞬間崩斷,他知道,麵前的盾牌已經開始出現巨大的裂痕,隻要逆轉乾坤的威力不斷,自己死忌的日子,就是明年的今日。

秦廣王自然也看在眼中,看來那個人的全力施為,也無法擋住逆轉乾坤的威力!他哈哈一笑,眼見著婆娑之門即將碎裂,正想督促兄弟們再次加一把勁。靈識突然毫無預兆的猛烈跳動一下,體內的靈氣如同找到一個傾瀉口,刹那間消散不見。

有人背叛了我!秦廣王心中一驚,赫然收回靈氣,以避免被逆轉乾坤的反噬吞沒全身的靈氣。他這麽果斷的一下,頓時讓他那班兄弟們損失慘重,本來九位閻羅尚能堅持一段時間,緩緩收功對彼此都是極好的選擇。但由於秦廣王懼怕別人先下手,率先收回靈氣,十殿輪轉大陣以及“逆轉”乾坤的招式立即消失在原地。

另外八殿閻羅,當場就斃命六人,隻剩下二殿和三殿兩位功力較為深厚的閻羅,躺在地上苟延殘喘。

張子軒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如此急速的變故,讓他有些接受不來。身前幫他遮擋住逆轉輪回的婆娑之門在攻擊消失之後,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量,緩緩倒在地上,化成一片瓦礫。

“……”眾多地府的士兵們愣在原地,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形式一片大好的十位上級,怎麽會這麽快就六死二重傷,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正當這時,天上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如同一個巨大的龍獸,卻背生雙翅的黑色怪物,馱著一個白白淨淨,貌比潘安的男子,落在已經一片荒蕪的地上。

正當眾人覺得有些奇怪之際,那人取出一支白色的玉瓶。用玉瓶上麵的一片綠色枝芽,點了一滴玉瓶中的潔淨水滴,落在已經是滿目瘡痍的土地。

仿佛一陣和熙的春風吹過枝頭,整個赤紅火燙的土地,仿佛受到上天甘露的滋潤。逐漸恢複原本的模樣,邪火再度落入九幽之下,開裂的土地逐漸合並,通紅焦熱的泥土,仿佛像是被染色一般鋪上一層綠的的植被,仿若是人間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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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心火之症
“為了他,你背叛我?”秦廣王拔出自己的配刃,直指包拯的咽喉。

包拯沒有說話,隻是一臉悲痛地問秦廣王:“既然認定是兄弟,為何剛才要抽身而出?這些冤魂,必將記在你的賬上!”

“哈哈哈哈!好笑!”秦廣王不在隱忍,癡狂地大笑起來,咬著牙說道:“好笑了,為何這要怪在我的頭上?如若不是你先抽身離去,我也不會對自己的兄弟沒有信心,自然也不會率先脫離大陣。”

“強詞奪理!我一向視你們如同真兄弟,隻是剛才聽到他的聲音,這才想要你們住手的。”包拯說到這裏,已經開始施展自身的靈氣,拯救地上已經奄奄一息的二殿閻羅:“難道你已經忘記,地藏王菩薩是我們地府真正的皇者嗎?”

“我忘記了!我忘記你們之間的關係了!”秦廣王大笑著說道:“哈哈,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個所謂的皇者當年將你拋棄,你現在居然又為了他背叛自己的兄弟?”

“我隻是知道,這麽多年下來,他一直閉關悔罪。這些已經足夠了……”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地藏王菩薩一直雙手合十,站在一旁靜靜看著兩人。聽到包拯說道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笑了一笑。

這一笑,自然落入包拯的眼中。他雙眉一擰,對著地藏王說道:“雖然我認為你已經為你當年的錯事悔過,但這並不表示我會原諒與你!”

“無量天尊!”地藏王菩薩道了一聲,隨後走向張子軒。

“我早說過,你如果一意孤行,必將會遭受重創。”幽冥口吐人言,對著張子軒說道。

張子軒抬起頭,眉頭舒展開來,對著幽冥神獸微微一笑,說道:“這不是還沒死嗎?”

“如果不是我主人出馬,你能保全性命?”幽冥神獸見張子軒死不悔改,有些氣憤地說道。

“那我就……多謝前輩了。”張子軒還沒說完話,就一口鮮血吐出來,染紅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您是福大命大之人,自然不會如此薄命。”地藏王菩薩說道這裏,稍稍歎了口氣:“剛才那一下,也是驚險萬分,如果我稍稍晚上一些。估計您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無妨……”張子軒剛說出兩字,就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張子軒再度醒來之時,已經身處一座寒鐵打造的大床之中。

冰冷的寒意,透過這座鐵床,向著張子軒湧去。他感覺有些不適,想從床上坐起身子,卻發現有一個東西爬走自己的胸前。低下頭,赫然發現不知何時已經睡著的狄紅!

她的雲鬢散落耳邊,拂過嫣紅櫻唇,因為呼吸的節奏而上下飛舞,如同羊脂一般細膩白潤的瓊鼻,在山根處微微皺起,似乎又是想到了什麽讓她感傷的事情。

張子軒心中一鬆,現在他終於知道,自己確實已經將狄紅從地獄之中,救了出來。釋然地吐了口氣,沒有再打擾狄紅的休息,而是睡在床上內視起來。

靈識已經自行修複的差不多,看來自己睡了不少時間,至於身體,本來就沒有受到太多的傷害,頂破天也就是因為受到攻擊的時候,被餘波擊中了幾下。現在由於自己的混沌身,已經臻至大成之境,所以沒有威力巨大的攻擊,一般來說基本上不會受到傷害。

既然這樣,還不如趁勢多多修煉一下功決為好。龍神訣和九九元功都是九轉法訣,自己平時也都是例行公事,將九轉運行完畢就收功。這次就趁著這個機會,多修煉幾轉,順便也算是修補一下自己靈識受損的害處。

想到這裏,張子軒體內的玄虛氣立即運轉起來,在張子軒的靈識帶領之下,不斷在自己的經脈之中流動。一開始,由於先前的傷勢,張子軒的速度極慢,可是後來因為靈識在玄虛氣不斷滋補之下逐漸恢複原本的水平,所以當它功行九轉之後,速度已經快得駭人。

九轉功決,講究的就是一個“猛”字。九九歸一,最是剛猛霸道。所以龍神訣加上九九元功,是剛上加剛,猛上加猛,如果一個控製不力,導致氣脈倒流的話,還是很難以駕馭的。

此刻的張子軒,就有些駕馭不住了。他的靈識剛剛才有些起色,卻如此著急地進行超過九轉的修煉,確實有些著急。逐漸的,玄虛氣流動的速度,居然連張子軒自己都有些跟不上,靈識也像是失靈了一般,任他如何催動,也不能對玄虛氣有絲毫的抑製作用!

糟糕!這樣下去要走火入魔!張子軒心中暗道,再也不敢大意,緊閉雙目,開始全力控製玄虛氣的流向。可是,依照龍神訣和九九元功的狂傲,更是絲毫不搭理張子軒的靈識,徑直在他體內運動。

周圍的靈氣開始瘋狂匯聚到張子軒的體內,轉化成為玄虛氣加入修煉之中。這種如同滾雪球般的修煉方式,讓張子軒實在是有些驚懼……照這樣下去,縱使自己的功力深厚,混沌身已經強化過自己的經脈硬度,卻依舊難逃靈氣爆體的危險。

似乎是因為周圍靈氣被吸走,導致身體有些不適,狄紅嬌軀一顫,幽幽從昏睡中蘇醒過來。她抬起頭,睡眼惺忪地望著張子軒的模樣,很奇怪為什麽他沒有蘇醒,卻依舊是滿頭大汗。

“咻”一個黑影忽然從門外闖了進來,狄紅沒有看清來人的相貌,就發現他已經坐到了張子軒的身邊。

這是一個身穿道袍,麵如冠玉的年輕人。他長得儒雅飄逸,瀟灑倜儻,雙目炯炯有神,眉間的一顆菩提慧果,更是襯托出他的俊逸。

“你是?”狄紅思來想後,好像這個人就是將她從北鬥鎖靈牌中放出來的那個人:“啊!你是那個‘佛道士’!”

狄紅之所以叫他佛道士,是因為狄紅根本就看不出來他究竟是修佛還是修道,身穿道袍卻總是雙手合十,加上他本人也不願意說出名字,這才有“佛道士”的稱號。

年輕人也不反駁,隻是雙眼直視張子軒,口中對著狄紅說道:“他有危險,姑娘你先出去吧!”

狄紅一愣,下意識地問道:“他……他沒什麽吧?”

“如果你再在這裏站下去,恐怕有事的就是你了。”年輕人微微一笑,很自信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狄紅放心不少,向著年輕人道了個萬福,隨後就向著門外退去。

“性子這麽急,尚未完全康複就敢如此修煉,真不知道你究竟是癡是狂,或者亦癡亦狂?”年輕人笑著輕輕說道,隨後抬起手,隔空換做一個佛印,直接向著張子軒的紫府宇宙之上印去:“天威赫赫,神龍現實!菩薩王印!鎮!”

一個巨大的“卍”字標記,在張子軒的紫府上麵形成,不斷旋轉最後隱沒在張子軒的表皮之上。張子軒的身體也同時幻出一道微弱的金光,似乎是在回應年輕人的菩薩王印。

“哦?居然是罕見的護身法訣,這就好辦多了!”年輕人眼中的精光大盛,說道:“不過這豈不是單單便宜了你?這修煉還是自己來得好啊!”

此刻,張子軒也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正當他覺得玄虛氣逐漸失去控製的時候,一股浩然正大的力氣,就從他的紫府之中湧了上來。於此同時,他的心頭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抱元守一,盡力控製靈氣流向。我將它們逼到你的體表。”

張子軒心中一震,沒想到此人的功力居然如此深厚,居然在自己的體內長驅直入,甚至還能控製住自己的靈氣走向,這到底是哪位高人?

現在顧不得這麽多,既然人家願意幫忙,最次反正也不會是害自己的人。想到這裏,張子軒也就放下心來,聽從他的話,抱元守一,努力抑製住玄虛氣流動的速度。

巨大的玄虛氣流,在浩然正氣以及張子軒靈識雙重管製之下,終於緩緩變慢。不過,這些玄虛氣卻已經擴充得太過厲害,而不能直接進入張子軒的紫府宇宙之中。如果放任它們不管的話,隻會讓它們繼續在張子軒的經脈之中運轉,最後再次出現現在的這種情況。

這時,最好的方法,就是將這些玄虛氣完全吸收。不過,現在張子軒所有經脈都十分充裕,想要吸收是不可能了。如果是運動法訣,將這些玄虛氣釋放出去,又有些浪費。所以,目前對張子軒最好的方法,就是將這些玄虛氣逼出經脈,重新融入自己的身體,轉化成混沌身的養分!

其實,這樣的方法著實有些冒險,因為如果逼出速度稍微快上一點,經脈都會因此而被掙破。經脈受損,那可不是受傷不受傷的問題了……

所以,張子軒混合著外界過來的浩然之氣,格外小心地將這些玄虛氣,一絲絲地逼出經脈之外。同時運動混沌身的法訣,加速吸收這些玄虛氣。

張子軒的身體,開始變得淡黃,隱隱露出一種流光溢彩的顏色。混沌身的境界,終於要從小成躍至大成的境地。

“厲害。看來你身上的並非是靈氣,而是比靈氣更高一籌的氣體。”俊逸的年輕人微微一笑,緩緩收回菩薩王印。在他看來,之後的事情,就要藉由張子軒自己解決。這種需要耐心、恒心的工作,他地藏王菩薩可不敢多替張子軒擔待。

張子軒自然也知道對方已經抽身而出,現在的情況,隻要自己穩穩將多餘的玄虛氣透過經脈,向著身體疏導便可以,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臂助。不過,他還是想知道,究竟是誰暗助自己一臂之力的?

恍恍惚惚不知時日,一直躺在床上的張子軒,經脈中的玄虛氣終於被他完全逼出經脈之中,融入整個混沌身裏麵。金黃色的光芒,頓時大放光彩,逐漸照亮了整個小屋……

張子軒的身體表麵,竟然形成一具金黃色的軀殼。這金黃軀殼逐漸變得堅硬無比,成為張子軒自己的金像平躺在那座石床之上。如果有人看見,肯定以為這是哪位絕世藝人,憑借自己巧奪天工的手段,打造出來栩栩如生的金像。

忽然間,周圍的金光收斂,整個金色軀殼從中間裂開一條縫隙,一隻潔白晶瑩的手,從哪金色軀殼裏麵伸了出來,扒住金色軀殼的兩邊,稍一用力就從裏麵竄了出來。

他緩緩伸出自己的雙手,有些意外,又有些欣喜。這如同嬰兒般潤滑的白*膚,全身見不到半根毛發的存在,顯得白璧無瑕,光彩照人。不過內蘊神采,顯然是有無形的保護籠罩全身,今後如果不受到什麽沉重打擊,想必要受傷也難了。

張子軒沾沾自喜地向著,他揮一揮手,使出一個“水鏡”之術。看著半空水鏡之中的自己,他卻又覺得有些不喜。雖然全身凝脂一般細膩,可是畢竟給自己的形象帶去了幾絲陰柔。這些著實有損男子漢的氣概,而且這麵貌之中,也似乎做了小幅修改,整體看去卻不像原先的自己。

雖然當初自己也是風度翩翩,清秀俊朗,但是還不及現在俊美之一成……這混沌身將自己的全身凝煉一番,怎麽也把自己的形象變換成這樣?

不過,靈修之士,向來對於外貌並不在意,所以即使變美變醜無傷大雅。

收回水鏡之術,張子軒舉目四顧,隻見這是一個不大的小屋子,屋中的一切,都是由石頭打製而成。可見,屋主是一位極近自然的高人。

他走下寒石床,走出石屋的門口,恰好在這時有人準備走進來。張子軒和來者同時一怔,隨後停下腳步,互相望了望,再次同時開口道:“你……”

同時住口,來者終於大笑起來:“哈哈,看來這都是天意弄人啊!”

“是啊,沒想到一打開門,我就看見與自己頗為相像的人。一時之間,還以為水鏡之術沒有解開呢!”張子軒自嘲地笑笑,隨後向著來者拜服:“地藏王前輩!”

“無需客套。”地藏王菩薩擺擺手,張子軒就感覺一股大力托住自己緩緩起身:“我也沒想到,你涅槃重生之後,居然和貧道有幾分麵熟。”

“嗬嗬……”張子軒順著這道力站了起來,沒有在此問題之上多做糾纏,而是緩緩說道:“前輩前些日子出手相救,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幾日之前,您又在我走火入魔之前將我放出,真不知道該如何謝您!”

“都說無需客套了!”地藏王菩薩微微一笑,雙手指著石屋說道:“有些話,我們還是進去說吧!”

“好!”張子軒說完,徑直走進石屋之中,隨後向著地藏王菩薩問道:“前輩找我有事?”

“嗯。”地藏王菩薩輕輕的點頭,走到一張石凳坐下,隨後問道:“我想問,你想如何解決此事?”

張子軒雙眉一皺,知道地藏王菩薩這是來做說客,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地藏王菩薩似乎早就知道張子軒會這麽回答,便說道:“可是,子軒你應該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退後一步,方才是天空海闊啊!”

“殺人者,人恒殺之。”張子軒果斷地說道:“更何況,為了取我姓名,居然牽連他人,著實令我不齒!前輩莫在勸解,您當時也在場邊,他對我的仇恨,豈是一兩次失敗就能化解的?如果這次我放過他,他卻不放過我又當如何?”

“嗬嗬,原來你動發雷霆之怒,就是因為秦廣王對你的紅顏知己下手啊!”地藏王菩薩洞悉張子軒話語中的漏洞,說道:“我是無所謂,都是一些不懂事的小輩而已。對付不聽話的小輩,難道要一殺了之嗎?”

張子軒點點頭,沒有多做狡辯說道:“的確如此,不過前輩既然止不住他的殺意,那就由我來解決好了。您勿需擔憂。”

“子軒,你知道你的心性,已經被你的功決所驅動了嗎?雖然,此時還並不明顯,但是一旦你進入三花教主之境,不再重視心性的時候,你極有可能會因此而陷入無邊的痛苦。”

“是嗎?”張子軒怪道。他還是頭一次聽到心性也能被功法所驅動的道理,一般來說,靈修之路上麵有心性的變化都是修為境界所造成。

“原來你自己並不知曉!”地藏王菩薩這才了然,立刻解釋道:“你與他人不同,首先你的身體,是九龍極陽之體,這種法神雖然修為境界會提升很快,亦是不容易損壞,而且因為先天火屬性,修煉火係的靈術也有極高的加成……但卻有個致命的缺點。”

“什麽缺點?”張子軒感覺問道,事關自己生死,這可大意不得。

“那就是如果修習剛猛的功法,會因為陽火互相摩擦,導致心性喜怒無常。前期尚能控製,到了功法逐漸純熟,到時候做事就會變得魯莽衝動,急功好利,甚至殘忍嗜殺,六親不認!此所謂‘心火上升、內息不調’之症,無藥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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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仙石充盈
“嗯?”張子軒心中一驚,地藏王菩薩絕對沒有任何理由欺瞞他,而且自己最近有時心中的確會有莫名的躁動之感,難道真的是心火上升,內息不調嗎?

地藏王菩薩見張子軒仍然沒有表現,便繼續說道:“你走火入魔的時候,我就曾經將靈識探入你體內。你修煉的方式我特意觀察了一番,的確如我所預感的一般!你居然同時修煉兩種極為剛猛的功法!這尋常人都不敢嚐試,更何況你還是九龍火屬性之身?”

張子軒沒想到地藏王菩薩居然連這個都知道,便回身問道:“那該如何是好?”

“這個如果見效快的方法,隻能是治標不治本,而且需要的成本太大,實在不是一個好方法。至於治本的方法,也隻有一個了……”

說到這個份上,張子軒總算知道地藏王菩薩說這麽多話,究竟意欲何為了!不過他還是假裝不解,問道:“嗯?您說說……”

地藏王菩薩笑著打量著張子軒,一字一頓地說道:“隱忍不殺!”

“前輩的意思我是明白了。好了,那個人的姓名我放下不要。”張子軒歎了口氣,從石床上麵站起身來:“但是,前輩總要給我一個承諾的!”

“好!”地藏王菩薩微微點頭,說道:“我的承諾就是,如果秦廣王他們再敢將屠刀伸向你。我定然不會阻止你的反手一刀!”

“這便好了!”張子軒點點頭,他並不是不想報仇,隻是相比報仇而言,地藏王菩薩對自己的恩德更加大了一些。不僅浪費一件絕世法寶,傾力救過自己,而且還在自己走火入魔的時候,伸出援手,讓自己久不見進展的“混沌身”深入大成的境地!

放過秦廣王,也算是對他的一種報恩吧!從此之後,他不會再虧欠地藏王菩薩什麽,就算日後他阻止自己殺那些“殺人者”,自己也肯定會視而不見。

至於什麽“心火上升”,他一向認為自己確實能夠控製自己的行動,隻殺該殺之人,不救無功之人。但求問心無愧,這就是他平生的夙願!

“那就多謝了。”地藏王菩薩微微一笑,張子軒的心思,哪裏能逃過他的法眼?隻要張子軒不將自己的雙腳踏入地府,不會將地府卷入日後的大戰,這就已然足夠!

渡步走到門口,地藏王菩薩這才回過頭,恍然醒悟道:“對了,一直陪伴你的那位姑娘,我打發她去睡覺了。這幾日她總是呆在門外等你轉醒,實在是太過辛苦了。自古紅顏難好命,你要多多照顧她才是。”

“嗯。”的確,這麽多的女子之中,他覺得最過虧欠的就是雁來紅,在她並不願意的情況下,自己強行與她發生了關係。所以,她是真實屬於自己的第一個人。可反觀自己,不僅從來沒有為她做過什麽事情,而且由於自己原因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心中的真實想法,甚至還刻意跟她賭氣……

現在想想,當時自己可真是小孩子心性啊!如果能夠謙讓一些,對她說出心中的感受,說不定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先生,請問……”門外傳來一個極為柔美的聲音,宛若九天仙曲,溫婉動人。

張子軒轉過頭,發現果然就是狄紅。此刻她仿佛不認識自己似地,好奇地望著自己,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擔憂。似乎是生怕張子軒會丟下她自己回到人界一般。

想必是因為我現在形象大變,她一時沒有看出來吧?張子軒想到這裏,忽然有心要逗一逗她。眉頭一皺,對著狄紅說道:“小姐就是雁來紅?這裏的先生已經走了,臨走之前,他讓我向您道個別。”

“道別……”雁來紅將自己的視線轉移到外麵,喃喃地說道:“是道別嗎?”

“是啊!”張子軒不動聲色地走到雁來紅身邊,輕聲問道:“小姐,你怎麽了?那位先生是你的伴侶嗎?”

雁來紅聞言,渾身觳觫一陣,幽怨地望著遠方:“並不是這樣,我們隻是朋友而已。”

“哦?”張子軒見她這樣的模樣也不忍再欺騙她了,微微一笑,問道:“我們隻是朋友而已啊?那你怎麽沒認出我的模樣呢?”

“是啊……”狄紅一開始沒有在意張子軒的話,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愕然回過頭,呆呆地望著張子軒:“你是說……你是??”

“怎麽?你認為我是誰呢?”張子軒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不再說話。

“你……你不是那個治療子軒的大師嗎?”狄紅好似不信一般,不住打量著張子軒,清眉微蹙問道:“你到底是誰?”

張子軒這才記起,自己現在的模樣的確和地藏王菩薩和其他人有些相像,怪不得狄紅不敢認出他來,敢情是將他誤認為成地藏王菩薩了!

“雖然有些像,但我還保留了原本的幾分英姿吧?”張子軒苦笑著說道。不過,很快他就看見狄紅粉嫩的脖頸之中,帶著一塊碧藍的翠玉。這塊翠玉的品相相當不俗,整塊玉石上都透露出一股子古色古香的韻味,形狀更是如同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十分精致。

正所謂寶劍贈英雄,美玉配佳人。這塊翠玉戴在狄紅的脖頸之上,兩者交相呼應之下,恰好是相得益彰,顯出對方的不俗之處。

張子軒指著這塊翠玉,問道:“怎麽樣,這塊流寶夙冥佩的威力還不錯吧?”

“你真是……”狄紅這才反應過來,認真地盯著張子軒,眼眸之中是深深的感動:“子軒……”

“別啊……別哭……這段時間,是苦了你了。”張子軒心中的某些東西仿佛瞬間融化,一種揪心的疼痛,讓他不由自主地將狄紅輕輕摟在懷中,任意愛憐。

“不苦,隻要你肯來接我回去,什麽都不苦!什麽事情都不算!我愛你,我好愛你!就算十層地獄的阻止,也止不住我愛你!”狄紅緊緊反抱住張子軒的腰身,淚水不住地落了下來,打濕了張子軒的衣襟。

說實話,張子軒還真是不甚習慣如此熾烈的愛情表白,他笑著撫摸著狄紅頭上的青絲:“臭丫頭,鼻涕都流到我衣服上了!”

“討厭!”狄紅抬起頭,揉了揉通紅的眼眸,終於破涕為笑。

張子軒數十天的失蹤,讓眾人擔心不已,所幸易教卻依舊如常——這也是拜張子軒經常莫名失蹤所賜。易教大權,始終都是掌握在代教主風天成的手中……

“仙石礦的采集,逐漸到了收工階段,但是成績依舊是喜人的。”夢昱雖然逐漸淡出易教舞台,不過不忍見到夫君繁忙的她,還是時不時作為風天成的賢“外”助,幫助風天成處理一些敏感的問題。畢竟,她親手培養的內政人才還是有些稚嫩的。

風天成也麵帶喜色:“六百一十二塊上品仙石,九千餘塊中品仙石,下品仙石無數。這簡直是開天辟地以來,最為豐盛的仙石礦脈了!幸虧,這些仙石礦是在我們易教本身,就連血門都不敢染指。否則,可有得是一片腥風血雨啊!”

“如果不是靈修大會,估計早就會掀起一片血雨腥風了……”夢昱說道這裏,合上手上的卷宗,說道:“自從靈修大會之後,我們易教的聲勢日益壯大。用六件先天靈寶,加上一些下品仙石,換取易教如此強盛的聲勢,也算是值錢的買賣了。”

“最重要的是,讓正邪二道頭一次心平氣和地坐下,好好洽談未來靈修界的規劃,這才是真正的收獲。”風天成皺皺眉,繼續說道:“血門,如今還是我們的心頭大患。相信那些門派如果不加入我們正道聯盟,合力鏟除血門,亦是不會幫助血門攻擊易教的。”

夢昱點點頭,補充道:“前提是,易教本身要樹立屹立不倒的形象啊!”

“我實在想不出,現在哪個門派能將如今的易教連根拔起了……”風天成摸摸頭,裝出一副頭疼的模樣,頗有一番高手寂寞的味道。

“你啊!”夢昱又好氣又好笑,伸出蔥蔥玉指,指著風天成的腦門說道:“也不想想,真正造成如今易教如此鼎盛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你是說子軒嗎?”風天成聽到夢昱的話,這才從得意之中回過神來:“那小子,怎麽到現在還沒回來?準備送給他的靈地都已經雜草叢生了。如果實在不行,我還是把那地方用作為易教的分壇算了。”

夢昱有些驚奇地問道:“怎麽,你就一點不擔心子軒的性命安危?”

“擔心?我擔心個鬼!”風天成一臉沮喪,說道:“一開始那小子東跑西跑,說實話,我還真有些擔憂他的性命安危呢!到了後來,我忽然發現這小子什麽都不好,就是身體好。像蟑螂一樣,怎麽打都不死,反而越來越強……”

“你看他現在的修為境界,使我們能預測得了的嗎?就算對上仙庭……對上整個地府,恐怕都會跟閑庭信步一般容易!”

“嗯?這也是一個問題,我很驚訝,為什麽子軒他的實力會精進如此之快?”夢昱皺眉沉吟一番,說道:“還記得那時在禦劍宗初見他的情況嗎?那時候,明顯就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毛頭,雖然潛力無窮,但是也就是一花上下的實力。這區區幾年功夫……”

“他啊……是越大越強來著!”風天成癟癟嘴,似乎有些幽怨:“你沒發現嗎?每每經過生死大戰,他就會迅速成長……咦?你是誰?從何而來?”

風天成臉上的表情赫然變了一番模樣,凝重地望著門口的無名來者——一名英俊瀟灑,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年輕人的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似乎是在向著自己打招呼,似乎又在嘲笑自己……

能夠闖入易教乾坤樓已經頗為不凡,更何況是在他並未發覺的情況下,靠近自己的三丈之內?

“嗯?”夢昱畢竟較為細心,早就注意到來者的衣著打扮、行為舉止,以及給人流水其外,躁動其內的氣質,都很像一個人。而且隻有這個人,才能如此輕易地避過易教之中的一切禁製、陣法,不動聲色地來到他們麵前:“你是……子軒?”

“還是夢姨厲害!”張子軒笑嗬嗬地望著風天成,說道:“我早就在門口聽到風叔說我壞話來著……”

“你是子軒?”風天成若有所思地打量他一陣,隨後開心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得了吧!我們都知道你會變化之術,趕緊收回你的小白臉,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相貌啊!你看看你現在,白得像是石灰似的!”

張子軒微笑立刻變成苦笑:“得,這相貌以後就隻能這樣了……”說完,將自己最近的遭遇都跟兩人敘述了一番。

這種跌宕起伏、波瀾疊起的遭遇,讓風天成和夢昱跟著他的訴說,變化著臉上的表情。

“原來地府也有此等威力的術法?”風天成一臉駭然,問道:“引動一界之力,子軒你真的沒有說謊嗎?”

“沒有。”張子軒其實也有研究過這種法陣,他臨對戰的時候,可是清清楚楚感受到這種陣法的壓力。十殿閻羅輪轉大陣,是引動整個地府之力的關鍵所在。至於“逆轉乾坤”這樣的逆天神招,他當時正在抓緊時間修補受損的靈識,從而沒有在意。

即使如此,這樣強大的招數,引動周圍如此強烈的變化,張子軒怎麽會察覺不出來?如果不是引動了地府之力,憑借著十殿閻羅,臨死也發不出威力如此巨大的強招啊!

“我明白了。這件事我會想密壇報告。”靈修界雖然和地府沒有什麽交集,但是如果地府掌握如此強勢的一招,易教就不能不將之視為勁敵。

“嗯,對了。你要我聯係墨門的阮經天,人家可是等你等到今日噢!還有,青丘書院的胡丹心也留下請帖,邀您回來之後,能去他們青丘書院做客,看來那個叫淩天星的小妮子也對教主你甚有想法呢!”

“風叔,您可真是越老越*啊!也不看誰在你身邊……”張子軒朝著夢昱輕輕一笑,後者頓時賞給風天成一粒毛栗。

見到此情此景,張子軒也樂得哈哈大笑起來,隨後說道:“風叔,你這是自討苦吃……對了,阮經天現在在何處?”

風天成摸了摸腦門上的鼓包,狠狠瞪了張子軒一眼,說道:“還在靈修大會的寢館那裏,沒辦法,其他地方很多地方都需要保密。說起來,那血門三屍也在那裏麵住著呢!”

“我明白了。這就去給您解決難題……”張子軒向著風天成和夢昱深鞠一躬,退出門外,向著寢館那裏奔去。

天下之事,最令人扼腕的,就是英雄末路,美人遲暮。

所以這世間,男人多半變得奸詐,美人也變得薄情。因為隻有奸詐才能尋得出路,隻有薄情,才不會因情所困,最後鬱鬱寡觀,因日趨衰落而感到悲傷怨恨。

可是,這世間還是有一位美人,倚在窗前獨守手中的碧綠空竹,一臉的怨懟哀愁。

她一身男裝,卻難以掩蓋小女子的碧玉情懷,輕輕吹響竹笛,跳躍出一聲聲婉約悠揚的笛音,時而高亢明亮有力,時而優美精致華麗,如慕如怨,如泣如訴。高揚之處,浩浩乎如馮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低幽之處,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正當曲音縈繞耳邊,不絕於耳之時,整首曲子卻已乍然而止,再也沒有聲音。

“好動聽的笛音!”張子軒恰好聽到這絕妙的笛音,順勢走進房間。

“啊!”阮經天驚叫一聲,說道:“你……你為何如此草率的入門?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應當保持應有的禮貌嗎?”

“嗬嗬,小姐的笛音實在難得!張某已經聽得入了神,所以才有此唐突之舉!”說道這裏,張子軒返身離開房間,把門關閉起來。不一刻,又再次敲響門框:“請問,阮小姐在嗎?”

“請進吧……”阮經天將玉笛放在桌案旁邊,隨後取來了茶水。儼然一副主人模樣:“先生留我在此數十天。此次前來,終於能道明找我的幹係何在嗎?”

沒想到,第一個認出我的人,居然會是一個原本陌生的人!張子軒心中感慨,嘴上說道:“不錯,我想小姐應該是隱世的門派——墨門之傳人吧?”

“嗯!”阮經天絲毫沒有停頓地答應著,心中暗思:師傅說的果然沒錯,人家一看見我的木郎,便知道我是墨門的子弟了!

張子軒見阮經天如此單純,也就實話實問,不再拐彎抹角:“那我再問小姐,墨門之中,除您之外還有幾人?”

“除我之外,隻有家師決明子。”阮經天說到這裏,才覺得有些奇怪:“張教主,請問您問我這些事情做什麽?”

“無它!”張子軒笑著答道:“我隻是想與令師見上一麵。想必,小姐也應該不會拒絕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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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天雷滅殛
“不成!”

出乎張子軒的預料之外,阮經天沒有留下任何餘地便一口回絕。張子軒好奇之下,順口問道:“嗯?請問小姐這是為何?”

阮經天語氣決然:“師傅早就吩咐過我。如果有人要見他,就一口否決的!如果你想問為什麽,就去找我師傅出來問清楚。”

“好吧!”張子軒擺擺手,說道:“那我不去了,隻求小姐幫我帶個信兒。”

“信?什麽信?”

張子軒雙指一夾,便從虛空之中拿出一片黃色硬皮的信封。送還到阮經天的手中,隨後說道:“隻要您將這封信帶回去,給您的師傅一觀,估計他就會想要麵見我了。到時候,你們想要找我,就去九龍山的摩天崖找我吧!”

阮經天有些不解,這究竟是怎樣一封信,居然要讓自己等待幾個月的時間才拿出來?不過,既然對方這麽說了,那自己自然就沒辦法拒絕!反正這些天在這裏待得不錯。

取了信,阮經天向張子軒道了個別,隨後便轉身離開了易教。

張子軒倒是無所謂,反正這麵……總還是回見到的。

要說這建邦立業,當先一步就是建立好自己的根據地。否則尚未擴張之時,自己的根據地卻先被人連鍋端了。這豈不是影響士氣嗎?

既然將自己的門派地址選在摩天崖,張子軒自然心中也有了一番計較。黑木林已經被他搬來摩天崖之下,也不擔心一龍奪食而破壞風水格。接下來,就是布置守山大陣以及禁製了!

這守山大陣和禁製都是馬虎不得的東西。《河圖洛書》中的大陣,張子軒依舊掌握了七七八八,但是最後的洛河神圖,他卻始終不得要領。雖然他早明其義,但是未得起理,思來想去這洛河神圖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參透,幹脆就選一個僅次於洛河神圖的陣法。

打定注意,張子軒在密室之中又呆了十幾天,最後終於打定主意,選擇所謂的“九十九重天雷滅殛陣法”!這套陣法,可是當時九天玄女娘娘,親自帶到人間的陣法,威力之大,甚至近乎於所謂的“九九天劫”。當然,布置起來的條件也是極為苛刻!

這種大陣,得利用九天玄女娘娘曾經遺落在人間的無極之石才能發揮最大效應。可惜的是,無極之石現在何處,就連密壇一幫子老怪物都不曾知曉。

或許,這種石頭早已經消失在曆史之中了。張子軒思來想去,忽然想到有一種東西能夠代替無極之石的作用——仙石精。

“老石,這就是我們新門派的地址了,你覺得怎樣?”張子軒站在摩天崖的頂上,高舉著手中五彩光暈環繞的仙石精,高聲問道。

“別叫我老石,我怎麽就覺得心驚膽戰呢?”仙石精還是很精明的,早就看出張子軒有事相求,它便趕緊製止這種套近乎的行為。

“那好,我就實話實說了。”其實張子軒也是難以主動啟齒,既然仙石精主動發問,他也就順水推舟:“其實吧,我想要央求您一件事。”

“沒事,你說吧。你應該知道我的底線的……”

張子軒微微一笑,說道:“嗯,我想讓你做‘九十九重天雷滅殛陣法’的陣眼。”

“為什麽?”仙石精很奇怪,九龍山靈氣濃鬱,就算是作為陣眼,也能夠吸收不少靈氣,並不耽擱修煉。隻是,如果有人前來偷襲,自己身為陣眼肯定要施展大陣威力……這樣一來,修為進度肯定會被拖下來。

試想一下,誰能忍受得了自己修煉的時候,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就將修煉打斷的痛苦?

“放心吧,這隻是暫時的方法而已。我日後肯定會找到無極之石,來代替你的位置。這段時間,就稍稍要委屈老石一下了。”張子軒說到這裏,還得意地陰笑兩聲。

“得,少來這套。事先聲明,雖然我的能力不下於無極之石,但是本身並不與九十九重天雷滅殛陣法相配,所以威力肯定會大打折扣。”其實,仙石精也並不在乎修煉的問題,畢竟這是耽擱一些時間而已,何況張子軒也算是自己的恩人——即使自己被他算計成這樣。

“其實,想要尋找無極之石,我是沒辦法了。不過,我卻知道一個人肯定能知情。”

張子軒雙眼神采一閃,問道:“嗯?是誰?”

“這個人你也認識啊!”仙石精有些奇怪地嘀咕道:“不就是那隻石猴嗎?叫……叫什麽風天成的……”

張子軒先是一怔,隨後放聲大笑起來,不知道風叔聽到仙石精這麽說,會不會氣得三屍神暴跳?不過話說回來,風成怎麽會知道無極之石的下落呢?

“不說這些,我想無極之石應該不是那麽好拿到手的。”張子軒說到這裏,微微踏出一步,站在半空之上,開始推測這裏的八卦方位:“現在我就將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布下。反正老石在易教閑著也是閑著啊!”

說話間,眼中的金光已經流於眸中,如同一簇簇跳動的金線,手指疾動如飛,迅速推測著摩天崖風水與八卦方位,也好能夠放下手中的仙石。

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內蘊九宮、五行、一元,以及周天一百單八星宿,讓陣法與天地融於一體。待到有外敵入侵之際,隨著進度日深,便會觸怒一百單八星宿、九宮宮主、五行五象、一元混沌,進而引動天地之威,召喚九十九重天雷擊打外敵!

這九十九重天雷與當日張子軒遭遇之金牙的三花天雷,頗有異曲同工之妙,而且最後傾盡全陣之力的一擊,恐怕就是三花教主也難以抗拒。當然,這也與張子軒準備的材料有關……

先天五行旗,雖然現在被他發覺能夠化為先天五氣,威力奇大,不過對目前的他來說,卻並不重要。湮滅神甲完全可以承擔所有防禦作用,而宇宙積木僅僅依靠物理攻擊的威力,也比先天五行旗大得很多。

再者,高手對決的時候,誰會給你時間將先天五行旗給化為先天五氣呢?當時,在地府大放光彩的時候,也隻是因為十殿閻羅修為太低,而逆轉乾坤這樣的禁招實在速度太慢而已。

既然這樣,還不如將防禦為主的先天五行旗,放在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製成五行五象之勢。這樣的先天至寶,應該能大大彌補沒有無極之石所造成的漏洞。

至於九宮的宮主,張子軒也準備了隕雷獸的內丹為原料。隕雷獸的內丹其實並不珍貴,易教之中就有。張子軒趁著自己還沒有正式脫離易教之際,便從易教之中拿到不少。

似乎是早已洞悉周遭的勢力,張子軒雙手急輝,先天五行旗以及九顆隕雷獸的內丹,便劃過長空,向著早已被定好的位置飛去。

先天五行旗和隕雷獸內丹,都各自化作一團流火,深入九龍山方圓十裏內的地下之中。剛一落地,整個天際變忽然變化了顏色,烏雲密布,陣陣雷雨從天而降。雷光之中,隱約傳來陣陣聲嘶力竭的龍鳴……

這樣的聲勢,估計就算是仙人也極少能夠見到。

張子軒知道這是大陣布置初期,正在吸引天地間的雷電元力,也不再觀測。赫然取出須彌橐,雙手一收一放,淩空四揮一撒,一百零八枚白色下品仙石便出現在半空之中,如同一顆顆璀璨的夜明珠,散發出奪目的光華。

張子軒不多話,手訣速印,一道道青色漣漪從他的身上向四周蕩去。隻是那眨眼之間,所有的仙石都仿佛被鍍上一層靈光,懾人心魄的光華,將張子軒周身靈光閃動,將他白皙的皮膚襯得如同仙人一般流光溢彩。

“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位列兩旁!”張子軒手掌撥動,空中原本糾結在一起的仙石,頓時分道兩側,一側成天罡之勢,一側呈地煞之行。

張子軒心中有些困惑,大喝一聲:“列陣,一百零八星宿陣法!”

隻將他周身那些仙石發出一陣青光,隨後簌簌向下落去。漫天的仙石劃過天際,留下一束束的流光火焰,形似流星火雨一般。最後落在地上之時,更是光芒大現,從天上向下看去,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兩兩相連的古怪圖案。

“轟隆隆”雷聲大震,無數青紫電光從天而降,直落九龍山而來。

張子軒淡然旁觀,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他知道,現在九十九天雷滅殛大陣,隻缺一個仙石精作為陣眼便能夠趨於完備。而如今的電閃雷鳴,也隻是為此大陣蓄力而已。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些巨雷劈落在大陣之後,便化作一粒粒的雷電,散落在整個大陣的半空之中。原本除了靈氣充盈之外,並無其他優點的九龍山,赫然充滿一股莫名的煞氣,仿佛隻要置身其內,就會隨時被巨雷劈死一般。

張子軒知道,這是由於陣法尚無陣眼所致。這些雷電元氣雖然也能劈人,不過威力卻極小,頂多能夠對付那些尚未聚花的先天高手而已。甚至連老一些的先天高手,都能躲避這些雷電的攻擊。

“老石,準備好了嗎?”張子軒輕聲問道:“既然作為九十九天雷滅殛大陣的陣眼,等會兒就會有一刻工夫的天雷貫體,你與那些普通的法器不同,可是身有靈覺的存在。所以,那種痛苦,可是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屁話,我會怕那個?我受的苦,可不是區區天雷貫體就能相比擬的!”仙石精無所謂地說道。的確,誰能夠因為要練就法身,獨自忍受在地下埋葬萬年之久的苦楚?其中的艱辛,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張子軒淡淡一笑,說道:“那好,我布下了!”

“好!對了……別叫我老石!真令‘石’作嘔!”

張子軒沒有回答,隻是舉起仙石精。仙石精身旁的五彩霞光頓時大放,四周無數的雷電滾動,縈繞著仙石精的五色彩光而升。張子軒見狀,知曉時機已到,頓時大喝一聲,將仙石精擲了出去:“叱!”

“咻……”仙石精發出一聲類似金鳴的叫聲,最後落在先天五行旗所化成的先天五氣陣的正中間!一陣短時間的沉寂,所有的雷雲全部靜默,天地之間,仿佛隻有張子軒和這片九龍山的山崖……

一絲銀光閃動,流竄於烏雲之上的天雷,在短時間的沉寂之後,轟然而至!隻聞那雷聲陣陣,紅雲翻滾之中,霎時間大雨傾盆。

“哢嚓!”巨響之中,銀色雷光仿佛撕裂天地!攜帶著巨大的威勢,神龍一般的銀雷直接衝著仙石精所在的陣眼之上。

張子軒鼻中聞到一股濃烈的焦糊味道。此時的他,離著銀雷尚有幾百米的距離,在這樣的暴雨之下,都能聞到焦糊的味道,可見天雷的溫度,早已能夠燒焦空氣!

向下望去,天雷早已擊穿土地,深入十數丈的地下之中。原本蓬鬆的泥土,赫然之間已經裂開一道巨大的裂縫。雷電投身其中,蕩起一陣陣波瀾壯闊的雷蛇。雷蛇翻滾之中,就見到其中的仙石精渾身閃爍,忽的發出一聲巨響,隨後整個九龍山都開始劇烈搖晃起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居住在九龍山附近的人們,頓時恐慌起來,這十多年來,總是不時有些怪事發生,不是上次永樂城的巨大雷劫,就是洛河的蛟龍出現、神光屢現,甚至還有傳說中的蜃樓出現!如今,又有現在的蓋世天劫?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九龍山內,大地正在轟轟做鳴。整個摩天崖開始籠罩在一個黑色的光罩之內,外麵的人由於天黑的緣故,根本就看不見任何東西,隻能感覺到地上的震動。

幾座巨大石柱,拔地而起,猶如節節攀升的竹筍一般,隻是一瞬間就頂到黑色光罩的下麵,這才算是停下了生長。幾條電弧,在上麵飛逝而過,隻留下“嘶嘶”的雷鳴聲。這幾根石柱,定然就是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連接天地雷元的地方。

既然如此,張子軒也就不再留手,手中的手訣不停向著石柱上麵擊打而去。一道道的青色印記,在石柱上麵刻下各種各樣的花式符文。稍一片刻,在不斷的閃爍之中,九根石柱都發出一陣亮麗的黃色,最終落入土地之中。

登時,天上的烏雲全部退去,落出一道七彩的虹橋。在張子軒的注視下,整個九龍山的黑色光罩緩緩隱去,從外麵看,並無什麽特殊之處。但是隻要有人稍稍靠近,就會被九天雷劫轟變成為一堆焦炭。

為了避免有人誤入其中,張子軒順手在九龍山的外圍布下一層迷魂陣,至於靈修之士,如果破了迷魂陣之後,不主動向自己打招呼的話,那麽變成焦炭也怪不得他了。畢竟,這私人洞府豈是別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呢?

“陣法倒是布置妥當,可是這禁製嘛……”張子軒歎了口氣,一臉的無奈。

《河圖洛書》之所以是為眾多法器之手,是強在它能夠教授人家較為容易的陣法,以及一些煉器、煉化的手法。那些神陣不經它的言傳身教,根本不可能被尋常的靈修之士所知。這些陣法威力奇大,不是人力可能抵禦,所以這才是它的強處。

禁製之法,卻與陣法、煉器相反,它是一門深奧難懂的學文。想要精通禁製,簡直是難之又難……所以在靈修界中,既有煉器大師,也有陣法大師,卻惟獨少了禁製大師。

除了手法之外,施術者本身的實力修為也極為重要,不僅僅要學習禁製獨特的指法,明白十指各個關節所代表的意義,而且還得精通它們組合起來的意義又是什麽。不僅如此,由於沒有外界靈媒做引,溝通空間靈子必須要依靠強大的靈識。所以,靈識也必須能夠抵抗得住分化的壓力。

越是厲害的禁製,在空間之中需要布置的靈子也就越多。手訣運動,打出靈氣分子的時候,靈識也要控製靈氣分子的方位,避免它因為失去支撐而分散在天地之中,變成靈氣。

所以,當禁製修煉到高階的時候,不僅攻能立體的給予敵人打擊,連同防守也可以如同貼身法寶一樣,提供自己極為周全的保護!甚至,可以製造出一個小型的領域,讓自己在這個領域之中,不受到任何攻擊!

不僅如此,長期修煉某一種禁製時間長久的話,因為熟能生巧,說不定可以達到瞬發的效果。這可比借助於外界靈媒的陣法,要強上許多!

既然事已至此,張子軒也便不在意!在這種沒人幹擾的情況下,憑借自己駕馭靈識的能力,應該可以建立一個強大的禁製吧?

想到這裏,他居然直接從北鬥鎖靈牌中取出《河圖洛書》來翻閱。沒辦法,河圖洛書既然是書,自然不能和尋常的法器放在一起。否則一個不小心,法器走火,毀掉河圖洛書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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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7:36:45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仙石陣眼
其實,對於禁製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麽強大不強大的分界線。任何弱小的禁製,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都會變得很強大。而一些強大的禁製,有時也會變得極其弱小。《河圖洛書》中,曾經就見簡明扼要地指出,想要創造最強大的禁製,那隻有等待最強大的人!

既然如此,我便創造一個三合一的大型禁製算了!張子軒想到這裏,又觀測一番九龍山的地貌。禁製並不如陣法那樣講究天時、地利的配合,任何地形、任何天氣,隻要靈識足夠強大,都可以布置任何禁製。

張子軒這番觀測,隻是在看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究竟擁有怎樣的特性。禁製和陣法的相輔相成,才能讓九龍山處於最周全的保護之中。

從空中落下,張子軒走進這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之中,仙石精作為陣眼的法器,自然不會攻擊他。渡步幾回,張子軒站住身形,沉吟片刻之後,對著仙石精吩咐道:“老石,攻擊我試試。”

“別叫我老石!”仙石精的語氣很奇怪,有些不滿、有些得意又有些期許:“是你讓我攻擊你的啊!”

“等等!”張子軒聽到它語氣不善,似乎想要報自己騙它的仇怨,趕緊叫停道:“我隻是想感受一下這座大陣的攻擊屬性和威力,你別用一半的威力攻擊就足夠了。”

“那多沒意思啊!”仙石*望自己失去一個報複好機會的同時,也不再提醒,巨大的天雷轟然劈下,對張子軒施展了一個突然襲擊。

張子軒猝不及防,隻能狼狽地運行龍神訣中的騰龍術,向著旁邊閃避而去。還沒待他醒神,又是一道天雷劈來。陣中是電閃雷鳴,九龍山外麵卻是平靜如斯——這便是九道雷柱的好處,不用直接從天空引來天雷,而是作為陣內陣外的雷電介質,從九天之外直接借來天雷,不僅速度迅疾,這雷電的威力也更加提升一個檔次。

“趁我重病,想要我命?”張子軒淡淡一笑,收掉自己外麵的白色外套,直接露出其中的湮滅神甲。

“嘩啦啦!”一連串的天雷,從九根雷柱之中發出,直接命中一臉笑容的張子軒。雖然這隻是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的一半威力,但是威力也異常的客觀!

至少,張子軒穿著湮滅神甲的時候,都能感受到這天雷的巨力,讓他不由自主的雙腿發軟,膝蓋完全沒入腳下的泥土。

“金木水火土!”仙石精不斷運用先天五行旗中的五種屬性,加入天雷之中。

金之銳利,黃色的天雷讓張子軒感到胸前如同被針刺一般,原本堅固無比的湮滅神甲,居然出現一道小小的凹槽。

金雷之後,又是一道青色的天雷劈下,木靈的攻勢相對較弱,不過勝在連綿不絕的延綿感。這可讓所有小看木靈的人定然都會為之驚愕。

見到張子軒如此狼狽,仙石精更加開心,不願放過這個機會,水雷接著順勢劈下。一道藍色的天雷落在張子軒的身上。起初,張子軒還不曾介懷,沒料想,這水雷擊到身上之後,才體會到它的厲害。

這天雷,居然夾帶著一股回旋的氣流,落在人身上的時候,弱一些的靈修之士,估計就要被它的回旋之氣轉的不知東西了。張子軒借力使力,雙腿牢牢紮根在地上,這才沒有鬧出笑話。

張子軒剛剛將水雷之力卸去,紅色的天雷再次來到,這次的聲勢更勝,來勢洶洶,一看就知道是所謂的火雷。原本,火屬性是眾多天雷之中,攻擊能力最強的天雷,可惜張子軒所穿的,是絕靈體製成的湮滅神甲,想要破開它的防禦,真是千難萬難。

火雷的威力,在於它超強的道術攻擊,不過在張子軒的麵前,這些火屬性不過是湮滅神甲的玩物而已。對他造成不了絲毫的威脅。隻是感覺麵上一熱,這道紅色火雷便消失在他的麵前。

仙石精微微一怔,沒想到張子軒居然如此怪異。平時普通的天雷,看他抵擋的樣子似乎十分吃力,可是這種超強的火雷,卻被他輕鬆抵擋——這究竟是什麽人啊!

話不多說,最後一道五行天雷終於落下。深黃的天雷,就算是遠遠麵對著它,都有一種懾人心魄的壓迫感。不錯,正是土係天雷!可是,它究竟擁有怎樣的特質呢?

說時遲,那時快,土係天雷瞬間就擊在張子軒的湮滅神甲之上。土靈的穩重讓張子軒倍感壓力,他趕忙聚集靈氣,抵擋著天雷的巨大力量。隨著天雷越來越用力,身體更是連連下陷,最後雙腿居然完全淹沒在土地之下。

“來得好!”張子軒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壓力了,一時之間具有有些興奮!

興奮?這是怎麽回事?張子軒有些奇怪,他忽然響想起地藏王菩薩對他說過的話,難道自己真的會被龍神訣和九九元功控製心性嗎?我不信!

想到這裏,張子軒的氣勢更甚,雙手托舉,玄虛氣在他雙掌之前凝結成球。隨後馬上就和天雷交接在一處,隻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戰場上麵頓時飛沙走石,一片狼藉!

最後一道天雷,最後終於在玄虛氣吞噬同化的作用之下,湮滅成為一片雷元,重新回到十跟雷柱之中。

“老石,你想害我啊!”還沒等仙石精回過神來,張子軒便運用挪移之術,來到它的身邊。

這陣法的陣眼不僅難找,而且未經仙石精本人同意,幾乎是不可能進入的。所以張子軒的行為,再次讓仙石精有一瞬間的失神!

不過正所謂“人老成精”,仙石精雖然不是人,但是也相當的精明。聽到張子軒的質問,趕緊說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這是遵照您的意思,給您五成的打擊呢!”

“還五成……你偷襲的成分不在裏麵嗎?”張子軒說到這裏的時候,才體會過來仙石精的話:“你是說,剛才的攻擊隻有五成的威力?”

“當然,怎麽了?”仙石精有些奇怪,剛才看他接的那麽輕鬆,全身絲毫沒有受損,它還以為他輕輕鬆鬆就將這些天雷擋住!這是多麽傷自己自尊的一件事啊?可是聽張子軒的口氣,似乎很是對這些天雷很忌憚啊!

張子軒當然是忌憚!不僅忌憚,而是心中的欣喜絕對可以讓他發狂!這樣威力的陣法,居然是自己造成的!想來,自己已經是二花頂級的人物,甚至可以說,在戰場之上他絕對不會完敗給除卻仙界三清之下的任何人。

可是這五成的天劫,就讓他感覺有些吃力。如果不是湮滅神甲的幫助,估計自己也要使出兩三成的實力做抵擋才可以。這樣算起來,這大陣全力施為的威力應該能達到自己八成左右的實力。看來,這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的威力,的確不容小覷!如果換上無極之石……

張子軒想到這裏,忍不住輕笑出聲:“沒什麽,原本是想給你配幾個禁製玩玩,畢竟你空中的防禦能力稍差。不過現在看來,九十九重天雷的威力,著實太過於強大。如果這麽強大的陣法,隻能配一個弱小的禁製,那還不如不配……”

“嘿嘿,這個我可管不著。記得啊,找到無極之石就要放我出去!”仙石精似乎有些不滿地說道:“這地方雖然靈氣充溢,不過也太荒涼了!還不如我自己出去瀟灑瀟灑……”

“是了是了!這是肯定的!”張子軒心想,如果我有無極之石,也不會將你這個聚靈超速的家夥埋汰在這:“這幾天我會建造一個宮殿,力爭成為修真十景之中,取代落陽殿的存在。”

“還真有野心呢!”仙石精不知是褒是貶地說道,隨後,他忽然感覺心中一動,說道:“咦?外麵似乎有麻煩來了。”

張子軒疑惑不解,問道:“什麽麻煩?”

“你自己不是有靈識嗎?幹嗎還要麻煩我老人家?”仙石精不快地說道。

張子軒被他說得一怔,現在顯然仙石精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也罷,反正現在是有求於他,如果這時候他來個不幹,自己豈不是吃個大虧?

耶?是好事嘛!張子軒的靈識瞬間擴大之後,發覺了來者的位置和身份。正是他等待多時,一直想要麵見的阮經天——的師傅!

此時,阮經天和一位頭發稍稍有些發白的中年人,正遊走在九龍山的外麵,等待著約定之人的到來。

“乖徒兒,那個人真的是易教教主嗎?”中年人麵部表情極為奇怪,似乎有些希翼,有些痛苦,更多的卻是難以明眼的欣喜!

“師傅,我是不會欺騙您老人家的。”阮經天恭恭敬敬地說道,心中卻十分疑惑不解。按理來說,他和師傅生活在一起這麽多年,師傅早應該對自己的心性看的一清二楚。以往,他絕對不會問自己“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些話,因為自己不敢確定的事情,絕對不會對他說。

“我可不是懷疑乖徒兒。”身為師傅,羅禾田早就發覺阮經天緊縮眉間之中的不滿,笑著說道:“我隻是覺得,乖徒兒說的事情,真的令我太感到意外和驚喜……所以,聽到你親口說‘師傅,是的’,我就感覺越來越開心。”

“師傅,這有什麽開心的?”阮經天真是相當訝異,這幾百年來,自己從未見到師傅這麽開心的模樣。而且,居然破例出來見那個易教教主?當初天龍山天龍門的宗主,曾經多少次力邀師傅出山,都被他婉言拒絕了?當時,人家可是三顧茅廬的啊!

可是反觀易教,那個教主居然隻是丟出一封信,就讓師傅如此急躁地來到這個地方,恨不得立刻見到他似的!這真的還是原來那個師傅嗎?他會是趨炎附勢的人物嗎?

阮經天有些矛盾,的確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天龍門都不能與易教混為一談。不過,師傅也不至於反應差異如此巨大吧?

“別胡思亂想了。你啊,就是喜歡什麽都悶在心中。什麽也不肯開口問,不肯開口說!”羅禾田說到這裏,伸出纖細的手指,撫了撫阮經天的黑如珍珠般的青絲。

“哪有……人家明明……”阮經天原本想說出,自己就是因為跟張子軒說實話,便被別人搶先奪去“天工之刀”,可是話剛出口,她便覺得有些不妥……似乎,在張子軒的麵前,根本沒有人能夠隱瞞自己的心機啊!

“前輩,阮師妹,你們終於來了。”

想曹操,曹操到。阮經天抬起頭,卻發現張子軒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隨後她就想起,前些日子曾經還拒絕過他的造訪,如今卻隨著師傅來到這裏主動尋他……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原來,您就是易教的教主,張子軒?”羅禾田詫異地望著眼前的少年。雖然靈修之士都能通過靈修,來改變自己的容貌,不過那絕對可以看出端倪來。可是眼前的這位少年,一看就是二十多歲的年紀,除非有特殊的轉生之術,否則絕對不會擁有如此駭人的實力!

他哪裏知道,張子軒雖然身體的年紀很小,但其實也是修煉不止成百上千年的怪物!而且,他的身體也因為混沌身的緣故被重塑過,所以才會顯得更加小。

張子軒點點頭,施禮反問道:“那麽,前輩該如何稱呼?”

“鄙人單姓一個羅,鋤禾日當午,粒粒皆辛苦。名曰‘禾田’是也!”羅禾田欣然答道。

張子軒感覺此人真是怪極了,居然對後輩說話也如此沒大沒小,難道是刻意討好我嗎?

“羅前輩,您能來到這裏,想必是看了我帶給您的書信吧?”張子軒客套之後,話語直奔主題而去。

“然也。”羅禾田也不否認,而是點頭說道:“書信上麵所說的事情,您是認真考慮之後才對我說的嗎?”

“然也。”張子軒有樣學樣,笑著說道:“這樣吧,這裏尚還不成規模,進入裏麵去隻能見到一片廢墟。這樣吧,我們就近去一家茶館,有什麽事情慢慢說,如何?”

“客隨主便,您看著拿主意吧!”羅禾田擺擺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張子軒心中甚是好奇,這麽一個不修邊幅的人,居然是一位徹頭徹尾的隱士高人……閑雲野鶴也有如此的閑情逸致嗎?張子軒暗自笑了笑,也不在意,領著墨門師徒二人,向著離著九龍山最近的茶館飛去。

聞著周遭飄飛的茗香,品著口中香甜醇美的茶葉,張子軒心神仿佛又回到當時領悟小千世界時候的妙感。可惜,現在點撥他領悟小千世界的楊文通,此時已經與他形同路人。每每想起楊紫苑因此而犯愁的表情,張子軒就覺得心中虧欠。

可是,人早就不是原來那個人,隻是因為父親死亡,怕易教被血門所滅的乞兒幫幫主,從那時起便和易教劃清界限。否則,現在日漸盛勢的易教,在靈修大會的時候,也不會不邀請乞兒幫的內門前來……

“我聽徒兒說過,你們易教精通於易術精髓?推測、風水之術恐怕端的是厲害無比吧?”茶過三口,見場麵沉默幾人都是久久無言,羅禾田便率先開口說道。

“一時出神,不好意思。”張子軒致歉一聲,解釋道:“嗯,這個屬於易教的特性之一,實話跟您說,這風水之術我也隻是掌握了一些皮毛,遠不是教中那些前輩高人的對手。”

“您太過謙虛了。”羅禾田以為張子軒誤解自己的意思,趕緊說道:“這麽小的年紀,能夠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境界修為,誰還能對您有所苛求呢?”

“是前輩謬讚了!”張子軒嗬嗬一笑,說道:“我們還是說回正事吧!這次前輩這麽快就到了九龍山,想必也是看了我托阮師妹帶給您的書信吧?”

“張教主,如果您在外麵的時候,還是叫劣徒‘阮師弟’比較好……”羅禾田押了一口茶,暗自對張子軒傳音道。

張子軒瞥了阮經天一眼,隨後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好茶!”羅禾田緩緩放下茶杯,感慨一聲之後,終於說道:“不錯……不過稍稍有些疑問,還望張教主能夠不吝賜教。”

阮經天在一旁默默飲茶,時不時將頭偏向窗外的一片竹林。竹影重重,風宜濃濃,墨綠碧玉般的竹葉在微風吹動之下,頻頻頷首示意,如同一個翩翩竹君子,向著過往路人打著招呼。這麽好的風景,卻沒有人能欣賞,真是可惜……

張子軒聞著傳來的清竹茗香,心神仿佛無形中鬆弛下來:“前輩但說無妨。”

“嗯。”羅禾田抬起頭,眼中已經失去往日的隨興、瀟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銳利的,仿佛能夠看穿別人心思的眼神:“請問教主大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打算,對您來說,這件事看上去沒有任何作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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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7:41:46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工之刀
“看上去沒有任何作用?”張子軒笑了笑,答道:“我的勢力,就是我的作用。對,我看中的就是您手中的墨門機關之術。”

“果然!”羅禾田拍手說道:“我跟別人聊了這麽久,遇到如此直白的回答,還是頭一遭呢!就算別人知道我理解他們的用意,為了臉上的光彩,都不肯說實話……一群窩囊廢!”

一旁的阮經天渾身一震,這才知道原來師傅一直不肯出山的原因,就是因為別人不肯對他說出實情!這個理由若是被宣揚出去,豈不是讓那些人羞愧致死?

“輩何必記掛在心上?”張子軒哈哈一笑,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說道:“其實晚輩我隻是在靈修界沒有臉麵而已,如果我身在他們的位置,估計也不會那麽直白地道明來由的……有些事,能懂的話,還是不要記掛在嘴上為好。”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哎……還是我著相了!不過……”羅禾田再次盯住張子軒的神色,說道:“這件事,我仍然覺得您很虧啊!這麽虧本的買賣,為何要做?”

“看來前輩還是很厚道的,在這個時候,還能關心晚輩的虧欠與否……”張子軒似是褒獎的一句話,讓羅禾田的臉上難得的一紅:“我這個人,隻是比較懶而已。似乎隻有機關之術這樣新鮮的玩意兒,才能勾起我的興趣。”

羅禾田端起茶杯,眉頭凝成一團,似乎在思考張子軒話中的玄機。

“前輩,您可以仔細一想,如果我要算計您,您除了機關之術還有什麽值得我算計的?就算是機關術,我也並非是一竅不通……”

“嗯?”羅禾田放下茶杯,一臉古怪:“張教主也懂得機關之術?”

“略知皮毛。”張子軒記得,在河圖洛書中的記載,五行傀儡也應該算是機關傀儡的一個變種,所以自己稱懂得機關之術的也不算是謊言。

“那您為何還要用如此條件……”

張子軒知道他要說什麽,於是打斷羅禾田的話,說道:“您需要記得,墨門並非隻是墨家一家,明白了嗎?”

羅禾田聞言,立即陷入沉默。思考了良久,便開口說道:“好吧,不管如何,您既然如此看得起在下,那我便接受您的邀請。希望日後不要與您產生什麽糾紛才好。”

“不會的,我很少理睬那些俗事。”聽聞羅禾田答應下來,張子軒也是頗為欣喜,對著羅禾田說道:“既然如此,前輩,新門派建立的事情,就交由你處理了!”

羅禾田苦笑一聲:“真是現世報啊!難道你這麽快就想做甩手掌櫃?”

“不敢不敢。我來提供人手便可,這些設計的事宜,還是精通機關之術的您來做比較好。多設計一些機關,也能讓我們高枕無憂啊!”張子軒說到這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剛才還在為建立什麽樣的建築發愁,現在就來了這方麵的絕頂大師,這不是天助我也嗎?

“行!”羅禾田果斷地答應下來,隨後語氣一轉,說道:“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張子軒心中直犯嘀咕,低聲問道:“什麽條件?”

“哈哈,張教主也會害怕嗎?”羅禾田說道:“這條件就是,將當時在六*器之中的天工之刀拿回來,可以做到嗎?”

“天工之刀?”張子軒想了想,當時六大先天靈寶之中,似乎隻有一把小刀,聯係到阮經天對那把小刀的執著,答案便呼之欲出:“啊!是那把青色小刀!”

“不錯。”羅禾田見張子軒麵上似是有些不屑,皺眉說道:“張教主可別小看那把小刀,那可是我們墨門天工鬼斧一派的鎮派之寶!”

“是嗎?”張子軒實在想想不出,那把小刀除了身上的奇怪陣法,還能有什麽玩意兒值得炫耀。

“不相信?”羅禾田搖了搖頭,說道:“看來,張教主還是江湖經驗缺乏啊!您難道不知道,那把刀曾經是機關之神魯班成仙時候,留下的法器嗎?不僅能夠任意化大化小,而且能夠無限延展,端的是銳利無比!”

“無限延展?任意化大化小?”張子軒喃喃道,這不和傳說中的定海神針鐵一樣嗎?不過,人家可是混沌五大神器。那把天工之刀又算得了什麽?

“您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天工之刀’的厲害正是在此。”羅禾田顯然是猜錯了張子軒的心意,他侃侃而談地說道:“天工之刀的厲害,在於它本身是可以用靈識探入進去,然後上麵的刀身,機會變成您的靈識,進行精確無誤的操作!”

“更重要的是,《天工鬼斧》這本秘籍所記載的機關之術,都是需要‘神鬼之斧’和‘天工之刀’兩樣法器作為工具的啊!這才是我們墨門在乎它的原因所在啊!”

沒想到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神奇的東西!張子軒這才明白,為什麽羅禾田和阮經天都對這把法器耿耿於懷!

墨門的人都對自己的手十分在意,因為製造機關、木偶傀儡,乃至控製木偶傀儡,都需要超強的感覺。除了每天用靈泉浸泡雙手,保持雙手的靈敏觸感,平時還要帶上一層手套,避免長期與外界接觸。所以,他們的雙手都異常的白皙嬌嫩。

但若是有了所謂的天工之刀,那麽直接用靈識控製刀身,完全避免某些感覺上的誤差。甚至,可以比以前更加隨心所欲的修改機關。不必像之前一樣,一個內部錯誤,整個機關都需要報廢重修!

至於《天工鬼斧》是什麽東西,張子軒是不知道了。不過聽羅禾田的口氣,那個東西似乎十分的厲害啊!

“我明白了。”張子軒站起身來,目視羅禾田說道:“那麽,我這就去幫您討要……”

羅禾田聞言一愕,隨即問道:“您要去哪裏討要?我們該怎麽辦?”

“您可以先去九龍山觀測一下地形。”張子軒想了想,答道:“設計好門派的各種構造,我去去就來。”

“那好吧!”羅禾田望著張子軒向他打了個招呼,然後走了出去,他並沒有說話,隻是坐了下來不動聲色地飲茶。

“師傅,那茶涼了。”阮經天懂事地將羅禾田的茶杯拿了過來,隨後將裏麵的茶水換成新鮮的茶葉,泡上一壺清新的茶水。

“嗬嗬。”羅禾田微微點頭,說道:“乖徒兒啊,你心裏肯定很奇怪吧?到底張教主給與我什麽樣的條件,我居然會如此輕易的就出山來。”

阮經天搖搖頭,說道:“師傅不說,自然有師傅的原因。我隻要將師傅照顧好,就可以了。”

羅禾田心中感到一些寬慰,看來這個徒弟終於是長大了。不過,沉默之後,羅禾田卻忽然問道:“天兒啊,你覺得張教主這個人怎麽樣?”

阮經天何等聰穎?聽到羅禾田這麽一說,便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趕緊答道:“師傅,您不會是想要趕我走吧?我想要一輩子侍奉您老人家,哪裏都不去!”

“傻孩子!”羅禾田心中流過一絲感動,看來這麽多年的培育沒有白費。他稍稍歎了口氣,說道:“可是,如果張教主真的沒有騙我的話,我也隻有這一條路能夠報答他了。你知道嗎?張教主是想要重建墨門,讓我來當門主!”

“啊?”阮經天有些訝異,她怎麽也想不到,張子軒居然為了拉攏師傅,開出這樣一個誘人的籌碼。要知道,師傅這麽多年隱世不出,就是為了能夠有朝一日,光複墨門的宗耀!如果張子軒真的做到這一點的話,那麽師傅肯定會對他吩咐的任何難事,莫不萬死不辭。

“這下你明白為師的苦楚了吧?”羅禾田苦笑一聲,說道。

阮經天沒有說話,她現在隻有保持沉默,或許,有什麽其他的方法報答也說不定啊!

“哎……”一聲歎息,高座上的胡丹心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歎息了。在他記憶當中,似乎這種歎息自從他回來之後,就沒有停息過。原因自然就在那個寶貝徒弟的身上。

淩天星隻是不在意的選擇了那把小刀,卻使得整個青丘書院的聲譽一落千丈,甚至還有他們與血門串通的流言傳出,鬧得整個青丘書院雞犬不寧。時不時有些靈修之士過來尋釁滋事,可關鍵是他們還不能還手,否則豈不是落實了所謂的“串通”之事?

這些還不算什麽,克服克服也就過去了,反正青丘書院的意圖也並非是靈修界。但是易教教主張子軒從現在還沒有消息,這讓他十分擔憂。

好不容易有如此強大的臂力相助,胡丹心可不想這麽平白就失去了。

“師傅。您又在為了這件事擔憂?”芮天星不愧是胡丹心的關門弟子,一眼就看出胡丹心的擔憂。

“沒事。”胡丹心沉吟片刻,問道:“天星,若不然,你去易教問問張教主到底回來沒有?”

芮天星沒有動彈身體,而是雙手抱拳,恭敬地說道:“師傅,不是我不像前去。隻是我早先已經與您說過了。找尋張教主容易,可是現在的形勢,我們成為了眾矢之的,人家根本就不稀罕幫我們啊!”

“可是,有機會總是需要爭取的啊……”胡丹心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明顯有些不足。

“師傅,要不我去吧!”淩天星忽然出聲說道。

清脆的聲音,在大殿之中回蕩了幾次,最後落入每個人的耳朵當中。大殿之中,一時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冷寂。

見眾人不回話,一旁的魏誌星忍不住了。他微微冷哼一聲,說道:“罪魁禍首這時候才想要補償,未免太晚了吧?”

“你說什麽?”淩天星不甘示弱,舉起手中的青丘七星劍,劍尖微微指著魏誌星。

“我說什麽?我說什麽呢還不清楚?仗著師傅撐腰,成日為所欲為,簡直就是毫無顧忌。這次青丘書院成為那些衛道士的口誅筆伐的對象,你高興了吧?”魏誌星乜斜著眼,滿臉的不屑。

淩天星不再說話,手中的青丘七星劍化作七顆銀色的星辰,從她手中向著魏誌星繞去。

“住手!”胡丹心身影一晃,出現在青丘七星劍的前麵。雙掌前屈,猛地一吸,一股勃然氣息瞬間卷著青丘七星劍到了胡丹心的手中。他陰沉著臉,走到淩天星的身前:“居然敢同門相殘!我看你是恃寵生嬌,弄昏了頭!”

“啪……”清脆的響音,淩天星白嫩嬌俏的臉蛋上麵,便多出一道鮮紅的掌印。

“師傅……你打我!”淩天星捂住自己的臉頰,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已經被氣憤重婚頭腦的胡丹心。隨後也不顧旁人阻攔,快步跑了出去。

“心兒……”胡丹心剛想要追出去,走了兩步卻忍不住停下腳步。淩天星這段時間的表現的確十分過分,看來以往是太寵她了。日後的青丘之國,可不能有這樣的國主,否則任意一個脾氣就會讓萬民的血流成河,那豈不是自己親手培養出來一個暴君?

既然這樣,不如現在就讓她受一些苦,不吃苦中苦,哪為人上人?想到這裏,胡丹心的腳步終於停住,望著早已消失的俏麗身影,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師傅準備下一手怎麽做?”大殿之中,芮天星終於打破了沉寂,率先出言問道。

“下一手怎麽做?”胡丹心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我能怎麽做呢?隻有期望大公主她能夠說服張教主,這樣我們複國才能有一絲的希望……那隻妖怪實在太強大了!”

“報……”一聲焦急的長呼,一個青丘書院的伴讀書童從門外闖了進來:“報告……”

“什麽事如此慌張?”胡丹心望著這個書童恐懼的神色,心中忽然有些難言的不祥預感。

“院主!淩師姐……師姐她和別人打起來了。”

“什麽!她又跟哪位同門打起來了?”胡丹心這次是真的開始憤怒!這淩天星未免也太過驕縱,剛剛教訓了她,怎麽又和同門打起來了?

那個書童趕緊擺擺手,解釋道:“不是,不是同門……那人似乎是……似乎是……”

這就好……胡丹心微微送了口氣,口氣也放軟了不少,淡淡地問道:“不是同門還能是誰?給我說說看!”

那個書童發覺胡丹心的神色放緩,便狠了狠心,說道:“那個人,似乎是……易教教主,張子軒……”

什麽叫做冤家路窄,淩天星這才體會到其中的奧義。

或許別人能夠認錯如今張子軒的模樣,但是淩天星卻不會。自打她看見眼前這個白白嫩嫩,俊美異常的青年之後,她就知道麵前這人不能是別人,肯定就是易教教主張子軒。

這恐怕就是十世冤家之間的直覺所在吧!當張子軒率先向淩天星打招呼的時候,更是讓她確認了這種猜測的正確性。

驀然,怒氣不可製止地蔓延出來!自己所遭受的一切,不都是麵前這人所賜嗎?

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會遇到那個不知從哪而來的便宜姐姐,師傅也不會對她另眼相看。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用選擇那個什麽都沒用的小刀,青丘書院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而師傅更是不會動她一根毛發!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不殺他,實在難以平息心中的怨氣!

想到這裏,淩天星直接拔劍向著張子軒刺來。

張子軒確實十分哭笑不得。今天他心情大好,正好又見到那個刁蠻任性,毫不講理的野蠻丫頭,順便就打了一個招呼。怎麽也不會想到,卻因此讓自己遭受到如此“禮遇”!

“喂,出手也總要有個理由吧?”開玩笑,如果讓淩天星偷襲得手,那麽這些年的修煉豈不是白費了?這麽多苦不就白受了?腳尖一點地,就閃開青丘之劍的銳利之氣。

“我看你長得醜,不行嗎?”淩天星一邊說著,手中的青丘之劍卻依舊不停。原本青色的劍身,逐漸變成透明,隻剩下上麵七顆閃亮的星星。

“長得醜?這個理由真的很強大啊!”張子軒更加哭笑不得。原來的話,他還能說因為靈修之士中全是美男,自己清秀的麵貌真的能算是一般,說是醜,也不為過。

不過現在……如果能在靈修界找出一個能夠媲美張子軒英俊的人,還真是十分困難。即使,混沌身隻是稍稍改變一些相貌,但是每一樣都修改的恰到好處。如果這張臉都能算醜,那麽所有的尋常人豈不是要醜的自尋短見?

淩天星的青丘之劍上下翻飛,攻勢不斷。隱隱之中,暴戾的劍法陰譎詭異,隻求能夠將張子軒置於死地。雖然張子軒境界修為太高,就算站在原地任淩天星砍,都不會受到傷害。不過,潛在的火爆功法,逐漸讓他失去耐心。

“啪!”張子軒伸出手指,在率先擊到自己身上的一顆金星上麵輕輕一彈,那顆金星便飄飛而去。淩天星不依不饒,一顆金星失手,其他六顆金星立刻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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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親臨青丘
張子軒冷哼一聲,在原地站定,反正有大成的混沌身作為依托,就算是天劫都不一定能夠傷他性命,這區區的青丘七星劍怎麽可能對他產生威脅?

雙手聚力一揚,渾身的氣勢瞬間放出,那六顆金星碰到如此強大的氣場,一時間難以滲入半分。淩天星見狀,急忙收回自己的青丘七星劍,咬破自己的銷蔥玉指,讓自己指尖的精血滴撒在那七顆金星之上,然後拿穩劍柄,念念有詞地將口訣讀出。

張子軒也不幹涉,冷眼旁觀,想看看淩天星究竟能夠耍出什麽花招。

七顆金色的星星圍繞在淩天星的周圍,不斷環繞,逐漸變得閃亮、透明,最後消失在眾人的眼球之中。

四周原本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青丘書院的學生。即使張子軒為人還算低調,不過身為易教教主,修為又如此高強,自然在靈修界也十分出名。這些學生雖然知道張子軒的身份,卻沒有一個上前勸架,都希望張子軒能夠出手教訓教訓這個平日裏傲慢無禮的師姐。

可當他們見到淩天星使出這一招的絕學,頓時有幾位學生大叫出聲:“啊!這不是青丘七星劍的最後絕招……‘七星供月’嗎?”

“是啊!沒想到她居然會用這一招!”另外一個學生感慨地說道。顯然,他一向都以為淩天星隻是被院長胡丹心寵大的,並沒有什麽真材實料。這一招,徹底顛覆了淩天星在眾人心中原本的位置。

“啊!快跑啊!”這時候,一個平時最為機靈的學生忽然喊道。

“對啊!青丘七星劍的‘七星供月’一出,方圓千米皆為焦土!大家快走啊!”這兩位學生帶頭一叫,眾人這才醒悟過來,也不再說話同時向著遠方逃竄而去。

當然,這些話都逃不過張子軒的耳朵。他抬起頭,發覺淩天星身上散發的氣息,已經逐漸變得劇烈*。他知道這招不好對付,立刻靈識內斂,聚集起經脈之中的玄虛氣。

“既然你是星象為鑒,那我就讓你的星移鬥轉!”張子軒說到這裏,冷笑一聲,念道:“位列兌宮,尊居酉位,執掌金鋼地獄,威司考掠之權,塗量功德,了無毫發之私,報對冤仇,備極再三之間,善篇有記,罪積無差。十方*——地轉星移!”

這就是十方*的第七式,地轉星移!西方太妙至極天尊碩大的影像,在張子軒的身後形成。這本來就是十方*的精髓所在,隻不過以前的張子軒並未發揮出十方*一成的威力,所以這些虛影也從來沒有展現在眾人麵前過。

登時,張子軒腳下的土地開始崩裂,形成一條條蜿蜒曲折的裂痕,向著四周蔓延而去。

與此同時,淩天星手中的七星供月也準備就緒,隻待好時機一蹴而就。她手中的劍柄已經完全消失不見,整個青丘七星劍完全化作一粒粒璀璨的塵粒,環繞在她的身邊。在光線的照耀之下,不時閃爍起一片七彩的亮光。

“七星供月!”淩天星嬌喝一聲,身周的所有粉塵立即卷起一道氣牆,形成一道七彩的長虹,向著張子軒射去。

七星供月,就是將青丘七星劍的化塵功效發展到最大,然後順帶著靈修之士自己的所有靈氣,對敵人發動致命一擊的招式。這樣的招式威力極大,但損耗也相當嚴重,要練成極為不易。在外界的眼前,也隻有胡丹心自己施放過,誰也沒料到淩天星居然也會使用。

“地轉星移!”爆裂的地麵,忽然湧出一道道白色的霧氣,這些霧氣看似並非實體,卻完全阻止青丘七星劍的攻擊。可是光靠這些,還不如讓這招位列十方*的第七式!

“呀!”張子軒大喝一聲,雙手化為極流不斷擊出。一陣陣青色氣息,從他的手掌之中向著青丘七星劍化身的七彩虹流上麵擊去。這就是地轉星移的威力,地氣能夠阻擋任何攻擊!而星移象氣可以直接攻擊對方的本體——地轉,星移,本來就是兩式合一的招數!

“轟轟轟轟轟轟轟!”一共七聲巨響,最後幾道青色氣流,終於擊穿了青丘七星劍“七星供月”的阻擋,直奔淩天星的本體而去!

糟糕,忘記留手了!張子軒叫苦不迭,自己早已殺昏了頭,哪裏還記得對方再怎麽不對,也是天雪的妹妹。如果自己殺了她,那麽日後該如何麵對天雪?

想到這裏,他不在管什麽“七星供月”的強大,直接向著青丘七星劍化成的虹流裏麵飛去。

在外麵看時,這虹流不過就是美麗的七彩塵沙而已,直到張子軒進入這虹流之中,才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虹流之中居然是一粒粒的靈氣粒子,一粒粒地靈氣粒子環繞在青丘七星劍的七星周圍,因為強弱的原因,這些靈氣粒子或大或小,所呈現出來的光芒自然也就不盡相同。

不要看某些東西生的美麗,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是傷人厲害,這虹流也不例外。

一粒粒靈氣強力壓製所形成的粒子,在張子軒的身體四周摩擦。這些堪比神兵利器一般銳利的粒子,在高速流動情況的更是將自身的碾磨性質加強到最大化。張子軒身上用來遮體的衣服,瞬間就化為齏粉。

因為這種碾磨並不算是法術攻擊,所以湮滅神甲也對它們無可奈何。幸好湮滅神甲是經過一點大煉製成的法器,所以硬度比原料絕靈體要堅硬無數倍。這些靈氣粒子在湮滅神甲的上麵急速摩擦,隻留下一聲聲尖銳的鳴叫。

這些並不算什麽,關鍵是這些粒子居然穿越了張子軒的護體罡氣,向他露出神甲的臉頰、雙手以及如今已經赤裸的雙腿雙腳湧去。

混沌身的金色光芒立刻出現,張子軒全身上下就像被鍍了一層金子,閃爍出金燦燦的亮光。

“七星供月越來就是利用九彩琉璃火的性質,運用青丘七星劍化沙的能力製作出來的!”張子軒心中有數,隻是這七星供月果然威力不俗,和九彩琉璃火實在是不相伯仲。饒是他混沌身已經是大成境界,可依舊被幾粒沙子劃開一個小口子。

“當當當”一連串的火花包裹之下,張子軒終於來到自己的“星移”之氣的後麵。雙掌一翻,整個星移之氣瞬間掉轉槍口,向著他身後的七彩虹流湧去。

已經目瞪口呆的淩天星,終於脫離苦難。張子軒這一手頗為難得,居然能將自己已經發出的攻擊轉移,這就足以說明兩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張子軒發出的星移之氣,還是有一部分刮向淩天星的身體。

“撕拉”一聲,淩天星頓時被這些星移之氣席卷整個身體。這些星移之氣恰到好處,根本就每月傷害到淩天星一分一毫,不過她身體的衣服,還有全身的毛發,全部被星移之氣洗刮的幹幹淨淨。

這玩笑著實開的夠大,淩天星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怎麽辦,癡癡呆呆地立在原地。

“住手!”恰好在這時,聽聞消息的胡丹心來到此處。遠遠就看見張子軒身披甲袍,麵對著光著頭、全身赤裸的女子身邊。他一個飛步來到兩人中間,手指一點,一件寬大的僧袍便披到淩天星的身上。

此刻,淩天星才反應過來,立刻長大嘴巴,如同孩童一般哇哇大哭起來。

隨後趕到的幾人,恰好也注意到正在嚎啕大哭的淩天星。不過看光著頭、穿著僧袍的她,都以為是遠道而來的僧侶。可是走到胡丹心的身邊,再回頭看去,發現這人居然是連眉毛也被剃去,活脫脫一個光頭*的淩天星!芮天星等幾人頓時傻了眼……

“這是什麽情況?”

胡丹心身為幾人的師尊,見到徒弟受此大辱,不禁氣得渾身觳觫,指著張子軒好半天才說了一句:“張教主,您這是什麽意思?”

“我待人寬厚,但是也不是誰都能騎在頭上的。”張子軒乜斜著胡丹心,輕輕說道:“請問,如果有人對您動了殺機,您會不會稍稍‘警示’一下?”

“你……”胡丹心不禁氣結,不過他隨後就發現不遠處的地上,青丘七星劍正安靜地插在那裏,劍身上麵的七顆星星,居然呈現出一種七彩的光澤。這正是使用“七星供月”之後,青丘七星劍出現的一種短暫症狀。

“心兒,你用了禁招?”胡丹心指著地上的青丘七星劍,質問道正淚流滿麵的淩天星。他不敢相信,淩天星居然會用如此浩大的劍招對付張子軒,也怪不得張子軒會如此氣憤。這……分明是意欲取人性命啊!

不過,士可殺不可辱。淩天星想要取張子軒性命是真,不過張子軒如此對付一個女流之輩,也算是過分到家了!這件事處理起來,還真是棘手啊!胡丹心心中哀歎一聲,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處理。

張子軒現在是青丘書院複興的唯一希望,再者,他畢竟和大公主的關係非常不錯。如果和他鬧起來……嗯,還是先詢問一下大公主的意見再說,誰讓這次是自己理虧在先呢?

想到這裏胡丹心稍稍岔開話題,問道:“此次張教主蒞臨此地,到底是什麽目的?”

“很簡單,我是來拿個東西的。”張子軒輕佻地說道。此刻他心中怒氣難消,也再沒有什麽好臉色了。想想也是,誰能對要取自己性命的人和顏悅色?要不是淩天星是天雪的妹妹,張子軒早就要將她置於死地了。

胡丹心倒是有些奇怪,堂堂易教之主,怎麽會有什麽東西落在青丘書院?於是,便奇怪地問道:“東西?什麽東西?”

張子軒毫不忌諱,直接說道:“那六件法器之中的青色小刀。”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眾人的目光便又投射到淩天星的身上。那六件法器中的青色小刀,可是讓青丘書院從仙界跌落到地府的罪魁禍首,所有書院中的人都不懂為什麽淩天星會不取那把仙劍,而是直接拿取這把小刀,現在看來,這把小刀恐怕並非那麽簡單。

“張教主,既然您需要這把小刀,我可以問為什麽……”

胡丹心還沒問完,就聽見正在一旁啜泣的淩天星,猛地抬起頭大聲喝道:“不行,絕對不行!那把小刀,我寧願毀了也不給他。”

眾人更是愕然,不明白這兩人為什麽會對一把名不見經傳的小刀,如此感興趣。難道說,這把小刀果然是另有玄機?

張子軒心中又是一陣惱怒,不過他知道自己與淩天星積怨之深,恐怕是此生難以善了!

於是,張子軒便無視淩天星的存在,直接對胡丹心答道:“實話對您說了。當時在六件法器之前,淩天星曾經聽見我的一位朋友相中了此物。為了不讓我那位朋友稱心如意,她便利用自己頭名的身份,選擇了這把小刀。”

“這麽簡單?”胡丹心不禁有些愕然,隨即想到自己徒兒的個性,便立即相信張子軒的話。不過,能為了那位朋友找到青丘書院來,這也說明他那位朋友不簡單啊!

兩方比較之下,胡丹心心中有了計較。原本作為青丘書院一方,能夠趁這個時機與易教攀上關係也不錯。可是如今張子軒既然如此對待淩天星,能在張子軒不介懷的情況之下,小敲他一筆也不錯啊!

“可是,這把小刀已經被我徒兒開鋒,隻差煉化的一步,如今要放棄的話,著實是有些損失。”胡丹心故作無奈狀,說道:“既然這樣的話,我覺得還是將就著算了。您的朋友,應該不是非常需要這件法器不是嗎?”

張子軒何等聰明,立刻就明白胡丹心的意思。原本他就無意占人便宜,正在想如何讓胡丹心接受這件東西,既然事已至此,胡丹心開口也恰好與他算個兩清。

把手一招,須彌橐出現在他的手中,隨後張子軒從須彌橐中取出一物,舉在胡丹心的眼前:“用這個東西換,怎麽樣?”

眾人聚目望去,登時嚇了一跳!這……這不就是被血門之中的明日選去的仙劍嗎?怎麽會在張子軒的手中?難道說,易教和血門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勾搭在一起了?兩個超級門派組合,這世間還有誰能抵擋他們的銳氣?

“請問,這是什麽意思?”胡丹心的臉立刻變了顏色,鐵青的猶如一塊鐵板一般。

“我用它,跟你們交換那件小刀!”

“不可以師傅!不可以啊!”淩天星在後麵大聲叫道,卻沒料到忽然有一隻拳頭,對她脖頸上的昏睡穴,狠狠地捶了一下。她立刻失去知覺,兩眼一黑,倒在那人的懷中。

“師傅,你們繼續說。我和師弟師妹們先走了。”芮天星扶住淩天星,隨後向著魏誌星和代媛媛使了個顏色,四人的身影同時消失在原地。

胡丹心深深吸了口氣,總算自己還有幾個明白事理的學生,如果各個都想淩天星一般讓自己操心,他這把老骨頭恐怕早就要散架了!

“張教主,這把劍到底是什麽意思?”反正學生們早已遣散,胡丹心也不再繞彎子,直接質問道:“這不是血門之中,那個明日選擇的法器嗎?”

“不錯。這是我用一個條件交換過來的。”張子軒說到這裏,想起自己對明日討論,如果自己開口讓他留下,並且送一件親手製作的法器,他就將這把法器給自己時,他那愕然的顏色。張子軒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厲害了!

“嗯。您是想用這件法器,跟我們換?”胡丹心並沒有詢問究竟是什麽條件,反正在他看來,易教如果和血門有什麽關聯,那玩笑可就開大發了!反正這件法器才是真正的極品,青色小刀跟它比起來,簡直就什麽也不算!

“不禁如此,我還要用兩個消息作為搭配,算是我奉送的。”張子軒笑著說道:“其一,是我們易教對外界送出的消息。這個消息大致的意思是:在靈修大會上麵,青丘書院的淩天星不顧門派所阻,選擇青色小刀作為法器,後來在易教協調之下,兩方進行法器的互換……”

“這……”胡丹心這次是真的開始擔心,如果易教果真如果宣傳,那麽青丘書院的壞名聲算是沒有了。不過,誰都能看出這個消息其中必有蹊蹺吧?

張子軒見胡丹心一臉愁苦,繼續說道:“其他門派自然不會相信這上麵的話。但是你們青丘書院和血門有所牽連的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交代,不會繼續蔓延下去。您說是與不是?”

這買賣倒也劃算!胡丹心點點頭,問道:“那麽,下一個消息是什麽?”

“這個消息……”張子軒說到這裏突兀地戛然而止,說道:“這個消息,就需要你答應將小刀交換給在下。我才能告知給你!”

反正這筆生意到了這個地步,也算青丘書院劃來了。反正就算有沒有這個消息,自己都會答應。想到這裏,胡丹心終於還是點點頭,說道:“好吧!我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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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落鳳梧桐
“爽快!”張子軒將手中仙劍一拋,交到了胡丹心的手中,隨後問道:“不知道胡院長對自己幾位愛徒的感覺如何?”

“嗯?”胡丹心原本接到仙劍之後,心中一喜。但聽到張子軒這麽一問,卻覺得他話中有話:“張教主有什麽提議,但說無妨。”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氣了。”張子軒點點頭,說道:“還記得,我曾經當初進入青丘之國的時候,無意中進入妖王殿……”

“您曾經進入妖王殿?親眼見到過妖王嗎?”胡丹心打斷張子軒的話,問道。

“其餘的事情,我不便多說。胡院長聽我說有關你們青丘書院的事情便好!”張子軒稍稍蹙眉,繼續說道:“您的愛徒芮天星,曾經麵見過妖王,與他匯報過青丘書院的動向。這件事情您知情與否?”

胡丹心一愣,一臉駭然地問道:“嗯?有這等事情?不可能吧?難道是您看錯了?”

張子軒許久沒有說話,仔細觀察著胡丹心的表情眼色,最後淡淡地說道:“言盡於此。信與不信在您了。”

胡丹心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不過在未經查實之前,還望張教主能口下留情,不要宣揚出去。如果經過我多方查證之後,確有此事,那麽青丘書院也不會縱容這樣敗類的存在。”

“如果不是有必要,其他門派的事情我也懶得去理。”張子軒輕歎一聲,他知道,自己這次終究是辦了一件蠢事。

“師傅,您看這裏,安裝一個‘孔雀開屏’如何?”阮經天指著眼前的草圖,向著羅禾田提出自己的意見。對於機關之術,她可是深入骨子中的喜歡。

“嗯?哪裏?”羅禾田抬起頭,望著阮經天所指草圖的地方。那裏是一個很小的通道,原本羅禾田是想要作為存放墨門法器之用的:“孔雀開屏?這裏又沒有這麽多空間,乖徒兒,發一次孔雀開屏,可是會浪費三千三百三十三根北冥孔雀翎啊!”

“可是,這裏終究是門派的要地,浪費一些也沒有什麽,正所謂精益求精啊!而且,正是由於這個地方比較狹小,孔雀翎之要發出,到時候就算是大羅金仙,也難逃被追魂奪命的命運啊!”阮經天依舊堅持地說著。

“呃……這個……”羅禾田有些猶豫,自己的徒弟說的的確在理,不過他們師徒二人別說三千三百三十三根北冥孔雀翎,就連一根普通孔雀的毛都沒有。

雖然張子軒曾經吩咐他們,需要什麽材料盡管開口,但是有意無意,羅禾田還是想要降低一些門派的開銷,到時候門派新開招授門徒,添置些必須的築基材料和生活用具,這些也需要不少的錢啊!

錢錢錢……如果不是要錢,羅禾田早就自己開個墨門了。哪還需要寄居在他人籬下,行事還得多少看人臉色?不過為了墨門複興,羅禾田早就將這些置於腦後了……

“可以!我早就說過,需要任何材料直說就是,不必為此擔憂的!”此刻,一個聲音恰好從幾人的身後傳來,羅禾田轉頭一望,不是張子軒還能有誰?

“是……可是這北冥孔雀翎實在太過珍惜,一隻北冥孔雀甚至難得出現一根翎毛!如果用在這裏,恐怕有些浪費。”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這些擔憂。”張子軒嗬嗬一笑,因為他知道,此時的羅禾田早就一門心思撲在墨門之中,他哪裏會不高興呢?

“咣當”一道青色的亮光照耀著三人的眼眸,羅禾田定睛一看,不是天工之刀還有什麽?

“啊!真的要回來了!真的要回來了!”羅禾田一把將天工之刀抱在懷中,像是在嗬護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幾百年了!天工之刀和神工鬼斧終於同時相聚!哈哈哈哈……這下就算沒有駐地,墨門肯定也不會再繼續沉寂下去了。”

說到這裏,羅禾田忽然站起身,走到張子軒麵前。雙膝一曲,跪倒在地,用力磕了幾個響頭:“張教主再造之恩,我羅禾田今生沒齒難忘!日後再有差遣,上刀山下火海,絕不推辭!”

“前輩言重了!”張子軒用手一托,一股柔和的玄虛氣便將羅禾田從地上托了起來:“隻要您能夠將墨門經營妥當,就算是對得起我的心血了。”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羅禾田大點其頭,一副尚未從驚喜中清醒過來的樣子。

“對了。這次我來,是要給你們帶些幫手的。”張子軒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對了,您準備用什麽材料建造墨門房屋?”

“上好的千年槐木。不過這等木頭很難見,隻有淮陰鬼王山才可能存在。”羅禾田見張子軒一臉不解,便解釋道:“槐木本來並沒有什麽稀奇。不過,這種千年槐木,可是得吸收了足夠多的陰氣,已經成為鬼木的木頭才可以。”

“鬼王山算是整個中原地區的陰脈所在,那裏的陰氣之中,僅次於地府的入口豐都鬼城。而且與鬼城的寸草不生大不相同,鬼王山上是百草叢生,樹木繁茂,應該會有這樣的木頭生長。這種鬼木很稀奇,隻要有陽氣靠近,它就會迅速做出反應,或遠遁,或反擊,用來做機關材料,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張子軒點點頭,問道:“噢?鬼木?足夠堅硬嗎?”

“堅逾金鐵!”

“但是,師傅啊,這鬼木如何厲害,也比不上鳳凰落下的落鳳梧桐吧?”一旁的阮經天奇怪地問道。他不明白為什麽師傅要選擇這種千年槐木作為主材,畢竟這種千年槐木雖然有它的優勢,不過很多麵對“火”這種屬性的道術和實體,它都異常的懼怕。

落鳳梧桐則不同。因為鳳凰曾經落過的原因,所以整個梧桐樹,都等於被不次於九天九昧融火的鳳凰明火煆燒一次,所以不僅刀槍不入,而且十分還不懼任何法訣攻擊。怎麽看,它的好處也比什麽千年槐木厲害不止一層。

“乖徒兒,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羅禾田輕歎一聲,說道:“這落鳳梧桐,需要天上鳳凰落入人界休息時,才能得到一兩棵成樹!可是有幾隻鳳凰曾經落下過?又有幾棵落鳳梧桐沒被發現過?能夠得到些落鳳梧桐,製造出一些機關就算不錯了。要建立整個門派?難了!”

張子軒沉吟一陣,說道:“這落鳳梧桐,不過就是被鳳凰之火煆燒過的梧桐樹而已。我的九天九昧融火,火力不下於鳳凰明火,幹脆有我煉製出一些落鳳梧桐好了。”

羅禾田和阮經天同時一怔,不明白為何張子軒會有這樣的提議。鳳凰可是九天之上的神獸,自身的實力相當於二花中期的靈修之士,張子軒再厲害,也不可能有二花的實力的!否則,早就升天做神仙去了,何必留在人界吃力不討好?

令人看不懂的是,張子軒不像是一個會說大話的人,為什麽現在卻如此妄自菲薄?

見眾人不信,張子軒也不多做解釋,而是追問道:“究竟可以不可以?”

“如果恰如您所說,那也是不行的。”見到張子軒如此堅持,羅禾田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盡力解釋:“鳳凰之火,並非一般的普通火焰,它是一種木中火的極致。木中之火鍛造樹木,才不會因為見梧桐燃盡。如果換一種火焰,恐怕早就將梧桐燒得連渣都不剩下了!”

靈修之士很少有能將木中之火修煉到極致的人物,畢竟木中之火又稱“仁火”,想要鍛煉出這種威力遠不及其他火焰的火焰,需要的毅力可不是一星半點。

“哈哈,原來是這樣!”張子軒聽到這個消息,卻不禁大笑出聲:“如果是木中之火,那我也辦法!嗯,你們還是稍等一下,我再去拉一個幫手過來!”

說完,也不等羅禾田反應過來,就直接消失在原地。

樂恬和楊紫苑此刻,恰好在雁來紅的房中,聽她教授女紅的手藝。

經過這一係列的事情,眾人終於了解到雁來紅是多麽多麽深愛張子軒。所以,也就漸漸將她視為一家人看待。雁來紅也是第一次體會到家庭的溫暖,所以對眾人也是十分感激,聽聞楊紫苑和樂恬都不懂女工手藝,便主動要求教授她們。

楊紫苑和樂恬都是靈修之士,所以女工對她們來說也是可有可無。不過,既然雁來紅要教授她們兩,她們也斷無拒絕的道理。畢竟,能把自己得意的女紅送給張子軒,這也是一件美事啊!

“姐姐,你的手真的好巧啊!”樂恬望著雁來紅手中的精美刺繡,有些羨慕地說道。

“女紅啊,都是熟能生巧,練著練著就能繡出好看的物什來。”雁來紅細心地指點著兩人如何入針、如何出針的技巧,接著說道:“但是,女紅可需要恒心和耐心啊!你們可得持之以恒才可以咯!”

“嗯,我明白啦!”樂恬說到這裏,忽然“哎呀”叫了一聲,楊紫苑和雁來紅湊近看去,原來樂恬纖細的手指,一件被繡花針戳破,晶潔的血滴,從傷口處不斷湧出,染紅了她手中的女紅。

“快包紮好!免得傷口感染。”雁來紅趕緊拉出一塊幹淨的紗布,遞到樂恬的手中。

“沒事的。”樂恬吐了吐舌頭,閉上眼睛暗運靈氣。一陣青色的柔光便在她的指上閃現,不消一刻,她手指上的傷口便完全停止了。

“好厲害,我的靈氣就絕對沒有這麽強的治愈能力!”楊紫苑驚歎道。他還是頭一次這麽羨慕別人,這麽強的治愈能力,就算受到再重的傷又怎麽樣?

“因為我的靈氣是木屬性的啊!”樂恬解釋道:“木屬性的靈氣就是這樣生生不息的。不過,運用起法術也是很難有什麽作用的。偏偏我身體是火屬性的。浪費這麽強大的攻擊體質……”

說到這裏的時候,樂恬忍不住歎了口氣。如果自己是火屬性的功法,加上火屬性的體質,一定不會比同等級的子軒差……到時候,就可以幫助他了。

“咚咚咚”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三女都是一愣。能夠在他們不察覺的情況下,靠近她們,想來這個人的修為應該很深了吧?

“誰啊?”樂恬嬌聲問道。

“恬兒,你果然在雁來紅這裏!”張子軒大聲叫道:“快開門,跟我去一個地方。”

“先說什麽地方。”樂恬有意想要逗一逗張子軒,就是不願開門。

張子軒語氣有些哭笑不得,有氣又不敢發,解釋道:“別鬧了。茲事體大,晚了一刻損失就大了!”

“噢……”聽到是正經事,樂恬也就開了門。

張子軒抬起頭,卻發現房中三女齊聚,圍著的那張小桌上麵還有幾件女紅手藝,頓時明白了幾女的心思。

“恬兒,你的火應該是木中之火吧?”張子軒也不廢話,直奔主題地問道。

“禦火之術是吧?好像是的啊!”

“那你跟我走吧……”張子軒轉過頭,順便問了一句:“風成、天雪他們呢?”

“天雪說想要看看她的妹妹,所以去青丘書院了。”楊紫苑幫著解釋道。

“噢……”張子軒嘴上應著,心中卻咯噔作響。也不知道當天雪發現自己妹妹受到汙染之後,而罪魁禍首是自己的好友之時,會做何反應。

“那你們繼續吧……”張子軒帶著樂恬走到門口,隨後恍然所悟似地扭過頭,說道:“噢,對了,我喜歡龍鳳配的圖案,別忘記了。龍要是青龍,鳳要是黃色的那種!”

說完,也不等雁來紅和楊紫苑答話,便帶著樂恬向著遠處遁走。

“青龍、黃鳳……”雁來紅想了想,隨後笑著問道楊紫苑:“妹妹,你覺得如何?”

楊紫苑輕輕一笑,點頭說道:“我們可以試試啊!”

……

竹溪深處,青丘書院這座百年的老字號靈修書院,如同一座跳出紅塵,不在人世的千年古刹,還沒進入其中,就能被這裏麵的氣息所擾,不知不覺地就會放鬆心智。

“鬥戰勝佛!青丘書院的風景果然秀麗,和易教的大氣磅礴倒是大相徑庭呢!”風成似乎是對身旁的天雪說道,又像是自己在自言自語。對於天雪冰冷的沉默,一向活躍的風成早就已經習慣了。

“是呢!”沒想到,這次天雪居然回話了,這可讓風成大為吃驚。反而是他自己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一直到了青丘書院的門口,他才稍稍穩定住心情。

“鬥戰勝佛在上!天雪開口應話,這可比任何法訣功法、法器靈寶,更加駭人的武器啊!”風成心中暗想,不過卻不敢直接開口說。

“嘎吱……”青丘書院的門被拉開,兩個書童模樣的童子向著天雪施了個禮,隨後同時喝道:“大公主殿下,歡迎回到我們的世界。”

天雪微微點頭示意。風成卻有些看不過去了,皺皺眉說道:“鬥戰勝佛,這麽濃重的妖氣,怎麽敢出來現世的?被那些自詡為正道人士的衛道士看見,可有得你們受了!”

兩個小書童並沒有理睬風成的話語,而是想著前麵一擺手說道:“公主殿下和您的朋友可以先進來,我們這就去通知院主。”

“不用勞動你們了。我們自己去找胡院主就可以了。”風成不耐地擺擺手,說出天雪心中的想法:“你們還是好好守衛大門吧!”

兩位書童沒有再說話,而是微微點點頭,向著兩邊退讓。待天雪和風成進來之後,便將青丘書院青紅色的大門緊緊關閉起來。

“天雪,你看啊!這裏的氣氛不錯,學生一個個看上去都很有精神嘛!”風成指著前麵正扭打成一團的學生說道:“鬥戰勝佛,這兩小子的手段還真毒!撩陰腿,毒龍鑽,還有龍爪功……哎,世風日下啊!”

“……”天雪沒有說話,隻是素手輕點幾下,數丈之外正在打鬥的兩人頓時如同一座石雕一樣被完全封印。

風成頓時無話可說,不知道今天天雪是為什麽如此偏激,完全不像以往那個外冷內熱的天雪。他一時之間有些擔心,低聲問道:“天雪,你沒有事吧?”

“沒有……”天雪冷冷地回答道,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覺得有種十分奇特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不知不覺的心情煩悶,躁動不安……

“啊!原來是您啊!”胡丹心此刻收到消息趕到,可是卻看見兩個如同石雕一般的人物,隨後便發現了天雪。

“我是來看妹妹的。”天雪冷冷地回答道。

胡丹心沉吟片刻,便對著天雪說道:“既然是大公主要見妹妹,我們也不願意阻攔。隻是,您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可以啊!”

天雪心中一沉,難道自己今日的心神不寧,已經成為事實了嗎?不過,為了讓胡丹心寬心,天雪還是點點頭,隨後跟著胡丹心向青丘書院深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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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9 08:00:48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木中之火
一個幽暗不見陽光的房間,天雪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就是居住在這樣的地方。就連一旁甘做護花使者的風成,都忍不住感歎一聲:“鬥戰勝佛,這是什麽鬼地方?”

“其實,這裏原來並非是這樣的。隻是心兒遭遇那件事之後,便逐漸轉化成這種模樣。”說到這裏,胡丹心不由擔憂地皺皺眉,說道:“大公主,您知道嗎?二公主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吃東西了!”

雖然靈修之士在習練辟穀之術後,便能夠不食五穀,無生命之虞。不過,經常食用一些花粉、油精,也能讓他們的味覺不至於產生退化。這就是修真途徑的辛苦之處!

“怎麽回事?”天雪麵沉如冰,破天荒般地怒聲說道。

“這件事情,還是您親自詢問她比較好吧……”胡丹心說到這裏,直接讓出房間,離開這間暗無天日的房子。

天雪向著風成招招手,示意現在不用他陪。風成自然知道天雪的意思,立即轉身離開房間,順便將房門關上,轉而在門口守候著。

天雪抬起頭,可是這個房間之中,隻有在拐角之中有一個黑影,她望著這個孤獨有哀愁的背影,輕聲喚了一聲:“妹妹……”

可惜的是,那個影子依舊沒有動彈,仿佛是一個死人,一座石雕!

天雪有些訝異,或者說,她隱約覺得有些奇怪。她緩緩走近這個黑影,再次喚道:“妹妹?”

依舊沒有回音……

“妹妹,我來了。”天雪連喚幾聲沒有見淩天星回答,頓時便覺得出了問題。快步走到淩天星的麵前,掀開披在外麵的黑色外套,猛然間愕住了,隨後心頭怒氣立即勃發而出,音到嗓間,忍不住大喝一聲:“啊!!!”

“什麽?讓我燒木頭?張子軒,你沒有發瘋吧?”樂恬望著眼前的梧桐林,張圓櫻紅可愛的小嘴,鄙夷地問道。

“沒有沒有,我都解釋多少次了?”張子軒哭笑不得地解釋道。

樂恬不屑地扭過頭,說道:“我知道,可是既然你是想要落鳳梧桐,那你幹脆捉一隻鳳凰回來好了。幹嗎要找我啊!”

“捉鳳凰……”張子軒捏著自己的下巴,假裝思考了一段時間,隨後說道:“嗯,這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你瘋了啊?鳳凰可是神獸,你想要捉它?是活的不耐煩了吧?”樂恬見張子軒一臉平靜,還以為他說的是實話。可是自己的好言相勸,卻換來一個奸計得逞的笑臉。樂恬頓時覺得有些怒不可歇,嬌聲喝道:“你敢玩我?!”

“沒有……”張子軒趕緊擺手說道,隨後拎出一個黃色紙袋,遞給樂恬:“喏,這麽多雲糕,交換您一點的時間,怎麽樣?夠了沒有?”

“這還差不多。”樂恬一把將雲糕從張子軒的手中搶了過去,動作熟練地打開紙袋,然後一連塞進自己嘴裏幾塊,隨後口齒不清地嘟囔著說道:“對了……我的火力遠遠不及鳳凰那樣的程度,所以如果要是煉製不出來,你可不能責怪我!”

“放心吧!”張子軒心想,就算你煉製不出來,我拿你又有什麽辦法呢?

“那就好……”

吃完雲糕,肚子已經滿足的樂恬拍拍巴掌,從地上站了起來,望著這片無邊無際的梧桐林,哀聲說道:“好了好了!趕緊做完,早點歇息吧!”

張子軒調笑著說道:“咦?剛剛吃雲糕時候還挺得意,現在卻這麽頹然。恬兒,你可不能太勢力噢!”

“我哪裏有……”樂恬有些氣憤,趕緊辯解道:“這是你給的東西太少了!我不管,你以後每天都要給我買一些過來。記住,不準用五鬼搬運*,我要吃熱騰騰的新鮮雲糕!那個五鬼搬運*弄來的雲糕,又硬又難吃……”

張子軒連連點頭:“好了好了,趕緊將梧桐樹煉化試試看。如果不行,我還得想別的方法呢!”

“切,我要出手,那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樂恬嘴上輕鬆,可是她的神情卻變得極為嚴肅。嬌嫩的手掌微微一翻,一簇跳動著的火焰便在上麵形成。

這股火焰果然不同以往,像是張子軒自己的火焰,向來是爆裂縱橫,威勢驚人。可是樂恬發出的青色火焰,卻極為柔和,隱約之中,還帶有一絲生氣。

“看來木屬性的火焰,才是真正適合平民用的火焰。”張子軒望著跳簇著的青色火焰,喃喃自語道。

樂恬全力施為之下,那團火焰逐漸變得明亮透徹。其中的內焰,更是散發出一種青色的影子。這就應該是所謂的木之元了!

“疾!”嬌叱一聲,樂恬手中的青色火焰劃過半空,向著一棵巨大的梧桐樹燒去。那簇火焰從上而下在那棵梧桐樹上轉了一周,隻是眨眼功夫,這棵梧桐樹便被青色火焰燒得化為飛灰,消失在半空之中。

張子軒和樂恬都沒說話,隻是癡癡地望著原來地上堆放一片灰燼,半晌無語。

“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了?”樂恬扭頭向張子軒問去:“剛才你也應該感覺到木之元的存在,如此仁厚的火焰,居然也會將梧桐樹煆燒成這般模樣?”

“有些時候,這些事情很難說……”張子軒蹲下身,不停觀察著地上那一團灰燼,然後捏了一撮,湊到鼻尖聞了聞:“這味道確實是燒焦的味道。看來這種火焰還是太過剛烈了!”

“確實啊,再怎麽說,火終究還是火。木*則燃,這是最基本的常識,子軒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太差勁了!”樂恬說到這裏,還斜視著張子軒癟癟嘴,似乎忘記剛才自己是如何保證能夠將這些梧桐樹煉化的。

“不對,既然羅前輩是對我這麽說的,他絕對沒有欺騙之理!”張子軒說到這裏,沉吟一陣,暗自思索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會不會是鳳凰的火焰是一種特殊的木靈之火?張子軒想了想,覺得不甚可能。本來木靈之火就頗為難得,誰還曾聽說什麽區別之分的?

難道,這問題出在梧桐樹的身上?想到這裏,張子軒心中便有了計較,對著樂恬喊道:“恬兒,你將這裏所有的梧桐樹全部燒化試試!”

“你真是不死心啊!”樂恬無奈地說道,隨後雙手猛地一揚。濃重的火焰氣息頓時充斥整個梧桐林。嬌喝一聲,雙手將聚在頭頂的火焰氣息全部傾吐出去,最後便以她為中心,所有的火焰如同山呼海嘯一般向著四周蔓延而去。

這股火焰極其古怪,凡事遇到除卻梧桐之外的生物,它都會自動避開。所以一路之上,除了這些梧桐之外,別的生物根本就毫無損傷。由此可見,樂恬操控火焰的能力,已經算是厲害至極。

那些梧桐樹在樂恬火焰的灼燒之下,在轉眼之間,大多都變成一堆堆飛灰,被路經此地的狂風一吹,便全部消失在原地。

“嘩啦啦”劈裏啪啦的木炭灼燒聲音不斷響起。張子軒聽到這個聲音,卻趕緊擺擺手,樂恬立刻停下手中的灼燒,順手一握,頓時將附近所有的火焰全部收回。

周圍的火焰被收回,情景也逐漸明朗起來。除了幾顆黑乎乎的獨立樹木之外,一片樹林便已然化為灰燼。不過,樂恬的火中富含木靈的再生之力,恐怕再過幾年之後,這裏生長出來的樹木,恐怕要比現在要更加茂盛。

張子軒快步走到一顆已經變得焦黑,卻沒有變成飛灰的梧桐樹旁邊,用自己的靈識探查著這顆梧桐一般,隨後說道:“哈哈!果然被我想到。”

“怎麽了,怎麽了?”樂恬此時也按捺不住好奇,急忙問道。

“你看這棵梧桐樹,為什麽這片梧桐林那麽多的梧桐被你的火焰化為飛灰,卻單獨留下這麽幾棵?”張子軒笑著問道。

“不知道。”樂恬也蹲下身,仔細觀察著整棵書的軀幹部分,隻見這顆梧桐表麵已經燒得焦黑,體積也遠比一般的梧桐樹小了一半有餘。仔細觀察,隻見這棵梧桐的表麵,還有一些坑坑窪窪的坑洞,裏麵不時冒出一陣紅色的光亮。

“咦?這種梧桐好像是……”樂恬想了想,說道:“是赤心梧桐?”

“赤心是赤心,但可不是因為它品種的緣故。而是由於它修煉成精的緣故!”張子軒笑著說道,他用自己煉製的那把金色小刀拿了出來,隨後在這棵樹上劃了一下,隻聽一陣尖銳的金鳴。小刀在這棵黑色梧桐的體表留下一道白色的劃痕,然後就再也沒有其他。

張子軒這才敢確定自己的推論,對著樂恬說道:“好堅硬的梧桐樹,果然這種樹木經過煆燒之後,才有可能成為落鳳梧桐。”

“那我們抓一些修煉過的梧桐樹精回來!”樂恬聽到張子軒說的推論,頓時高興地說道。

“不用,全交給我好了。”張子軒說到這裏,靈識猶如浪濤一般向著四周狂湧而去。龐大的靈識,掃過了這一片的梧桐林,發覺適合煉製的梧桐樹,居然達不到三位數!

不過,這也聊勝於無。想到這裏,張子軒想到靈識化為巨大的手掌,將這些適合煉製的梧桐樹精連根拔起,帶到他們的麵前。

樂恬望著眼前的一堆樹山,哀怨地說道:“就這幾十棵梧桐樹精啊?未免也太少了一些?!”

“這也不能怪我啊……這梧桐樹必須要沒有修煉成人身,但卻有修煉過、體內有天地元氣的梧桐樹,這個條件的確太苛刻了。”張子軒有些為難地說道。

“可是你不是說想要用它作為建立新門派的材料嗎?”樂恬好奇地問道。

“不錯啊……”張子軒想了想,深深歎了口氣,說道:“算了,算了,我還是其他地方再找一些梧桐樹吧。整個中原所有這樣的梧桐精全部移動起來,應該足夠那麽多吧!”

說到這裏,張子軒的靈識再度蔓延開來,靈識蓋過所有能夠生產梧桐樹的地方,這種梧桐精果然難找,整個人界頂多也隻有上萬餘棵,這點樹木,也不知道究竟夠不夠建立整個墨門的。畢竟,這種梧桐樹精雖然高大,但是在樂恬的鍛造之下,最後頂多就剩下一半的體積。

“收!”這次,張子軒沒有用自己的靈識收掉這些梧桐樹精。畢竟這樣實在太浪費靈識,自己上次在地府的十八層地獄裏麵過度使用過靈識,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至今讓他記憶深刻。

既然不用靈識,當然是用“五鬼搬運*”這樣的挪移之術了。捏動指訣,五鬼搬運*立即使出,隻看見他手中的五種靈光不斷閃動,最後形成一個古怪的陣法,落在地上變成一個青灰色的陣法,隨後青色的光芒不斷閃現,一棵棵巨大的梧桐樹堆成一座小山的模樣,出現在兩人的麵前。

“這次又這麽多……”樂恬望著眼前那些幾乎遮天蔽日的木材,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這簡直是在剝削她的勞動力啊!

“不管如何,這次你不給我買來雙份的雲糕,我就罷工不幹了!”樂恬撅起嘴說道。雖然她能夠運用自己的火焰大致將這些樹木全部煉製一番,變成那種焦炭形狀的樹木,不過那種樹木卻不能算作真正的落鳳梧桐!這還需要她進一步的煉製……

想要將梧桐樹全部徹底煉化幹淨,那可需要不少的時間啊!這一萬多根樹木全部煉化,就算是樂恬完全不眠不休地煉化,也大約需要十幾天。

“沒問題。”張子軒一口答應下來。他也知道工作量如此之大的煉化工作,的確會非常的辛苦,能夠每天安慰一下樂恬也算是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誰讓自己沒有什麽木靈氣的火焰呢?

“那你先在這裏煉製落鳳梧桐,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詢問一下別人。”張子軒知道這煉化的時候,可不能被打擾,也就順勢轉身告辭。

“嗯,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樂恬又在張子軒的身後叮嚀道。

“知道了。”張子軒一邊應承著,一邊退出了這片梧桐林。這片梧桐林已經被他安置了一層迷蹤陣,不過這可遠遠不能保證樂恬的性命。幾十顆下品仙石的拋出,張子軒將它們安排在各自應該在的位置上麵,形成一個九宮魂銷陣。

這種陣法不禁具有迷蹤的能力,就算是“九宮步”也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限製。最重要的是,它可擁有預警的功能,在別人靠近的時候,就能通知陣中的樂恬,進行一些必要的防護。這樣以來,憑借著樂恬此時此刻的修為,的確沒有什麽人能夠對她產生威脅。

張子軒布置好九宮魂銷陣之後,這才放心下來,向著九龍山摩天崖行去。

此時摩天崖之上,羅禾田正在一步步地測算著建造各種門派建築的具體位置。手中的星羅盤不斷運轉,時不時拿出一柄小旗子插在地上,作為標記重點位置的記號。

“這地方真是不錯啊!”羅禾田越是測算,就越是對摩天崖喜愛不已。畢竟這裏可是未來墨門的所在地,如此寬廣的懸崖,不僅風水極佳,而且地勢平坦、靈氣濃鬱,簡直就是一塊建立靈修門派的好地方,真是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好的地方,以前卻沒人發現呢?

“師傅,您這裏忘記插旗了!”阮經天在羅禾田的身後提醒道。

“呃……乖徒兒,果然還是你機靈啊!”羅禾田讚歎道,隨後將手中的紅色小旗插在地上,一邊走著,一邊故作隨意地問道:“乖徒兒,上次我跟你提過的事情……”

“對不起,師傅。我不能答應。”阮經天果斷地拒絕道。雖然她是女兒身,想要嫁人得聽從父母之命,父母雙亡,她便隻能聽從師傅的話。不過,自小就遠離塵囂的她,哪裏會知道這些俗世的繁文縟節?

“為什麽呢?張教主他一表人才……”羅禾田忍不住停下腳步,低聲問道。他是極喜愛這個弟子的,所以不願強迫她做任何不願意做的事情。

“我早說過,如果師傅覺得虧欠的話,日後慢慢向張教主他報恩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想自己拿主意。另外……”阮經天抬起頭,眼中閃動著晶瑩的淚花:“師傅,徒兒想要一直跟隨著您,如果您不要我,那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羅禾田心中咯噔一聲巨響,他隱約覺得阮經天話中有話,難道是自己的愛徒已經……已經……他不敢再想下去,畢竟這種事情實在太過駭人,隻能期望他現在所想的,全都是自己的臆測!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發生比較好!

“羅前輩,阮師妹!”張子軒忽地出現在原地,向著羅禾田、阮經天拱拱手,問道:“怎麽樣,您的計劃如何?”

“已經到了最關鍵的地方。”羅禾田笑著說道,隨後指了指身旁那些密密麻麻的紅色小旗,說道:“這些就是日後我們門派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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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吞食慧果
“這就好!對了,前輩。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張子軒想了想,問道:“如果有上萬棵落鳳梧桐,足夠建立所有的門派嗎?”

“上……上萬棵?”羅禾田止不住自己的驚異之情,高聲叫了起來:“您……您不會是欺騙我的吧?”

“前輩放心好了……”張子軒有些無言以對。自己總不能暴露己方的實力吧?畢竟他和羅禾田的聯盟這才剛剛建立起來!

羅禾田一臉喜色地說道:“那就行了。上萬棵落鳳梧桐,如果都算是普通大小,那麽足以建立大部分建築,其餘小部分的建築,隨便用什麽材料都可以!”

“嗯……木材準備好了。到時候等到初具雛形的時候,再用其他材料將這些建築重新布置一番好了。”張子軒點點頭,既然是屬於自己的門派,自然要格外盡心盡力。這樣的繁忙也算能得其所吧!

“這倒是實話,到時候我還要安排一些機關之術隱藏在落鳳梧桐木裏麵,然後外麵粉刷一些材料……”羅禾田現在都可以想象出,日後的墨門究竟擁有何種浩大的威勢了!

“對了,這外麵的材料需要什麽呢?”

“越是堅硬越好!”這次的落鳳梧桐,讓羅禾田對於張子軒的期待更深,也不再遮遮掩掩,直言不諱道:“最好是天琉玊華金!這種材料無論是硬度還是特性,都符合您的要求。關鍵是它能夠配合落鳳梧桐的屬性啊!水金加上木火,以土為基礎,五行具備啊!”

“天琉玊華金?”張子軒皺了皺眉,他忽然想到自己的須彌橐中,還有不少的天霽寶金,便出言問道:“如果是天霽寶金怎麽樣?如果單論硬度,它應該不遜於任何金屬材料吧?”

“那個……倒是不錯,關鍵是天霽寶金很稀有啊!這種東西,哪怕是在煉器材料中稍稍添加起一些,就能大大提高材料的性能!更別說是將它作為建築的外殼了。”羅禾田說到這裏,卻發現張子軒一臉微笑的模樣,頓時訝道:“您不是想對我說,這個也沒問題吧?”

“自然沒有問題。所有材料終於都搞定了!”張子軒長舒一口氣,也不顧羅禾田和阮經天的驚訝,取出一些筆墨,對著他們說道:“那我就帶你們招出一些幫手來了。反正這個地方也是時候應該動土了!”

長袖揮動,筆墨在潔白的宣紙上麵上下飄動,最後隨手將他們丟到半空之中,手訣瞬息萬變,最後揮指一彈,念道:“墨點百家,皆藏紙張,千萬雄兵,聽吾號令!”

張子軒手中的青色光印,瞬間印在那紙張之上,隨後聽見一聲暴喝,整個雪白的紙張在空中爆裂,居然將半空炸裂出一個巨大的黑洞。黑洞之中,忽然跳躍出無數墨點,全部落在張子軒三人身前的地麵之上。

那些墨點在落地之後,迅速凝結成長,變化成一個黑乎乎的壯漢形象,然後一動不動地麵對著張子軒。這些人沒用眼耳口鼻等無關,麵上全是一片抹黑,而且身上的衣服也是同樣的墨黑,根本跟身體看不出有什麽區別。

“這是‘韓信點兵’之術嗎?”羅禾田問道。顯然,他現在也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實力,遠遠不是自己所能夠想象的。

“‘韓信點兵’點不到這麽多。”張子軒笑了笑,其實這是九九元功中的一種能力,能將任何東西化為雄兵千萬。不過,這些雄兵毫無智慧可言,隻能被動聽從自己主人的命令,這就是他的瑕疵所在。

張子軒指著羅禾田,對著眼前的幾萬墨兵說道:“從現在開始,你們都要聽從這位前輩的命令,明白了嗎?”

“是!”這些墨兵一個個齊整地回答道。隨後都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羅禾田的身上。

“前輩,日後的事情,就交由你處理了。”張子軒笑嗬嗬地說道。

羅禾田鄭重地向著張子軒點點頭,說道:“張教主可以盡管放心。有這麽多的幫手,我一定會建立一個最為宏偉、不朽的門派。”

“那樣就好,嗬嗬!”張子軒微微一笑,隨即消失在原地。

“真是來去無蹤,神龍見首不見尾啊!”羅禾田望著張子軒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語道。隨後將頭一偏,環顧著眼前不見盡頭的墨兵,隨後自言自語道:“看來,從現在開始,我又有的忙了……”

由於落鳳梧桐和天霽寶金張子軒都準備妥當,他終於準備回到易教,看看狄仲是否出關。還有,一直沒有催促楊紫苑將真正的菩提慧果吞下,現在門派建立在即,需要很多即戰力,能夠讓他們短時間聚集起高超的實力,這也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說起這菩提慧果,其實一般修佛之人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也會生出這種紅色的靈氣凝結的結晶。不過那種並非是天生的,就算嗜佛之後,奪取他們額前的菩提慧果吞食下去,也不會像是真正的菩提慧果一般,大幅度提升別人的修為。

這種介乎於法器和藥品之間的東西,恰好適合楊紫苑的體質,也算是她與佛有緣。隻要吞下菩提慧果,這一生就是佛門弟子了。

“紫苑應該現在還跟雁來紅子啊一起吧?”張子軒想到這裏,瞬間啟用挪移之術。眼前一晃,便來到雁來紅的房門前麵。

他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半天沒有人回應。他便強行推門而入,隻見裏麵兩位女子居然趴在桌上熟睡起來。令人吃驚的是,兩人都是六識靈敏之人,可是張子軒刻意放沉腳步走到她們麵前,她們依舊沒有轉醒過來。

“天氣這麽冷,雖然說是身居靈氣,也不能這麽不注意啊!”張子軒輕聲嗬斥道,隨後躡手躡腳地走到她們身邊,為她們披上兩件棉衣。

隨後他坐到兩人的身邊,卻發現兩人的麵前放著不少刺繡。張子軒拿起楊紫苑身邊的這些刺繡看了看,發現這上麵繡著不少小雞和菜花蛇,也不知道兩隻動物在做什麽。那隻小雞似乎撲棱著翅膀,菜花蛇卻長大嘴巴想要吞噬它一般。

“這是什麽?”張子軒有些奇怪,這圖案未免也太詭異了一些。雞和蛇有什麽聯係呢?還是紫苑想要刺一個十二生肖?

不解地放下手中的雞蛇配,隨後拿起狄紅身旁的刺繡。頓時,張子軒的神情變得極為古怪,似乎是憋不住笑似地扭曲成一團。

“噗嗤……”張子軒覺得自己再也忍不住了!他總算知道楊紫苑想要刺繡的是什麽……看到狄紅的刺繡他才明白過來!那隻撲棱翅膀的雞,其實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而身旁的那隻張大嘴的菜花蛇,其實居然是一條威風凜凜的九天神龍!這玩笑可開大了!

沒想到一向心靈手巧的楊紫苑,在女紅這一方麵簡直就是一竅不通。妄稱蕙質蘭心能夠“什麽東西,過目不忘,一學就會”!張子軒這才知道這隻是一個妄語。

“唔……”似乎是被張子軒的笑聲吵醒,楊紫苑恰好從桌上爬起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星眸,隨後愣愣地望著眼前的張子軒,好一會兒才說道:“啊,原來我還沒醒。那麽再睡一會兒吧!”

張子軒蠕動了雙唇,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話:“那……你好好休息吧!”

“嗯?”楊紫苑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從桌上爬起來,一眨不眨地瞪著張子軒:“啊!你是真的?你不是和樂恬他去建立……嗯?!”

楊紫苑恰好看見張子軒手下擺放著自己的作品,頓時又驚又惱,一把將“龍鳳呈祥”女紅給拽了回來。

“不是真的,難道是假的不成?”張子軒一陣無語,隨後說道:“門派那裏的繁忙暫時會告一段落。所以回來幫你將菩提慧果煉製成為靈犀心寶來著。隻有那樣,你才能最大幅度地提升自己的境界!”

“兩件靈犀心寶?可以嗎?”楊紫苑有些疑惑地問道。靈修之士,身懷一件靈犀心寶已經算是極限,兩件靈犀心寶,憑借著當今這些靈修之士的實力,根本就駕馭不過來。

“你放心好了,我讓你煉製兩件靈犀心寶,自然是有道理的。”張子軒很少見到楊紫苑如此疑惑的模樣,覺得楊紫苑好奇的模樣也十分有意思,便笑了一笑,對她說道:“這菩提慧果可不是一般的法器,它不需要你分化靈識單獨控製它,而且平時它隻會躲藏在你的額頭當中,根本就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是這樣啊……”楊紫苑蹙眉思索一陣,對著張子軒說道:“那好吧,我聽你的。”

雁來紅似乎是太累了,所以張子軒和楊紫苑聊了那麽半天,居然沒有將她吵醒。這樣也好,反正張子軒沒準備叫她修煉功法,既然她原本就並非是江湖中人,沒必要將她帶入江湖之中。隻要能夠長命百歲,其實修煉與否根本就沒那麽重要。

張子軒帶著楊紫苑前往易教地下屬於自己的那間密室之中。雖然他現在已經被解除易教教主之位,不過那些老頭子依舊將他視為真正的易教之主。誰都知道,易教的血液,已經完全滲透進這個驚才豔豔的年輕人的經脈之中。

不管他名義上是否屬於易教,他都會是易教的一員。至於什麽教主之名,其實也就是做給別人看的。

在進入易教的時候,張子軒就曾經去見了那幾個朋友一麵。郝凡依舊是癡癡傻傻的模樣,現在和血門三屍安排在一起住著。自從張子軒開口答應讓三人留下,他們也再不介意與誰居住在一起,而且與一個傻子住一起,總比和一個精明的間諜住一起好多了。

至於狄仲,他依舊沒有出關,看來他並不想要慢慢吸收九轉金丹中的靈氣,而是選擇一口氣吸收所有的靈氣,隻留下一部分滋潤自己的經脈。這樣的話,他一出關就有二花左右的實力,而並非是一花末期左右的實力。

最後還有鍾馗。現在他可是張子軒最為重視的寶貝,因為他身上的百鬼,日後可是自己建立的墨門,能否在靈修界引起震動的關鍵。畢竟,五行傀儡加上機關木偶之術,配合上逆天級別的魂魄轉移之術,這樣弄下去,連張子軒都不知道將來墨門出產的傀儡木偶,將會有麽多強大。

至於避開天劫的辦法,張子軒在布置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的時候,就已經想出來了。那就是跟仙石精一樣,在大陣之中召喚天雷!這樣的話,九十九重天雷滅殛大陣還能幫助吸收一些雷元,絕對可以輕鬆應對。想想仙石精應對天雷的時候,簡直就沒費什麽功夫啊!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如今一切的一切都按照張子軒既定的發展方向而去,這讓他極其的欣慰!

中品仙石布下的聚靈陣任然建在,張子軒帶著楊紫苑走到陣中,兩人麵對麵盤膝坐下。

“紫苑,這次不是你第一次煉製靈犀心寶了。綠碧青絲的效用,想必你已經很摸清楚了吧?”張子軒說著,手指一揮,玄虛氣從他指尖直射一塊靈石而去,那塊靈石瞬間散發出一陣炙熱的光芒,將整個密室都照的透亮。

“嗯。差不多了。”楊紫苑說著,從袖中掏出那枚紅色的菩提慧果,放在自己的掌心,端到張子軒的麵前,問道:“這個小東西好漂亮啊!不過,它真的能服用嗎?”

“呃?你知道它是服下用的?”張子軒有些奇怪,隨即想到楊文通曾經總是逼迫她熟讀靈修類的書籍,便也隨即釋懷了。

“既然你也說是的話……”楊紫苑沒再猶豫,直接將這顆紅色的菩提慧果放在嘴中,強行咽了下去。

張子軒也不再遲疑,說道:“靈識隨著這顆菩提慧果向著自己的腹中行去,你應該會感覺它逐漸化成一股炙熱的熱流,在你的經脈之中流動。”

“到了那時候,你就可以將自己的靈識控製它向著你的紫府行去,用你煉化綠碧青絲的方法,將它煉化。成功之後,再將它集中到你的額頭處,隻要它和你的天眼合二為一,形成一顆紅寶石一般的眼睛,那就說明你成功了!”

“它會和我的天眼合二為一嗎?不會將我天眼的能力覆蓋住吧?”

“當然不會!”張子軒趕緊解釋道:“菩提慧果,本來就是佛家對‘天眼’的另外一種稱呼。一般修仙或者修道才能擁有天眼。所以,菩提慧果不但不會覆蓋你的天眼,反而由於功力修為的原因,對你的天眼進行一部分的升級。”

“是這樣啊……那趕緊開始吧!”楊紫苑似乎有些等不及了。事實上,她早就想要將自己的實力做一些提升,畢竟在張子軒的眼中,她現在的實力實在太低了一些。除了天眼的天降恩澤之外,她幾乎一無是處!

這讓她著實有些受不了了!所以,菩提慧果對於她來說,何嚐不是一個契機呢?

“氣定神閑,功聚體內,抱元守一!剩下的有我,不必擔心。全新修煉吧!”張子軒說到這裏,為了加快楊紫苑對於菩提慧果的吸收,他將自己的雙手扣緊楊紫苑的柔荑,剛猛霸道的玄虛氣,瞬間向著楊紫苑的體內湧去。

虛火內生,看來這是菩提慧果到了楊紫苑的腹中!想到這裏,張子軒玄虛氣直接向著楊紫苑的腹中行去,果然見到一簇紫色火焰之上,紅色的菩提慧果已經化為一股弘流,因為楊紫苑內火烘烤的原因,不斷翻滾蒸騰著。

紫苑這是怎麽回事,居然這麽著急?張子軒心中奇怪,這樣下去楊紫苑極有可能會因為太過急求,而走火入魔啊!怪事,平時紫苑辦事都是很穩妥的啊!怎麽今天會這樣?

想到這裏,張子軒的靈識趕緊接觸到楊紫苑:“紫苑,你別煉化菩提慧果了。這樣下去,不是你自己會走火入魔,就是菩提慧果煉化失敗。算了,我幫你煉化菩提慧果,你專心與它聯係好了。”

楊紫苑心知是自己太過急切,趕緊收回自己的內火,換做張子軒運用玄虛氣煉化菩提慧果,自己專心與菩提慧果進行溝通。

此時,在一片彌漫著霧氣梧桐林之中,一個俏麗的身影,不斷發出一聲聲嬌喝,雙手的火光時而閃現,時而暗淡。她麵前的一根根焦黑的樹木,在炙熱的火焰之中,變成一塊塊如同黑炭一般的東西。

隨手將那塊黑色的木炭扔到後麵,可是轉過頭,眼前依舊是堆積如山的粗壯梧桐木。

“累死了哦,死張子軒也不知道早點過來陪我說說話!”樂恬似乎有些氣憤,縱使她靈氣不弱,在連續煉製那麽多落鳳梧桐的情況下,依舊香汗淋漓,侵濕了她的紫色衣裳。

正當這時,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霧氣的邊緣,向著楊紫苑緩緩走來。

“啊!子軒!”樂恬從樹木上麵站起身,期待地望著那個身影。正是一身白色長袍的張子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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