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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520520
威爾斯親王 | 2018-8-20 20:45:05

本篇最後由 Im520520 於 2021-5-26 08:40 編輯

大龜甲師



【作者簡介】:唐家三少,本名張威。1981年1月10日生於北京,中國內地網絡小說作家,炫世唐門文化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畢業於河北大學政法學院。
2004年2月,在讀寫網開始創作處女座《光之子》,後轉戰幻劍書盟;5月,成為起點中文網簽約作家之一;
2008年12月,開始創作《鬥羅大陸》。
2009年10月,受邀出席法蘭克福書展。
2011年11月 當選為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委員會委員。
2012年11月,問鼎第七屆中國網絡作家富豪榜榜首。
2013年12月5日,問鼎第八屆中國網絡作家富豪榜榜首;同月25日,開始擔任上海視覺藝術學院網絡文學專業教授。同月30日,與盛大文學成立工作室“唐 Studio”。
2014年5月,入選2014福布斯中國名人榜。10月,成立獨立公司——炫世唐門文化投資有限公司。12月18日,三度問鼎第九屆中國網絡作家富豪榜榜首。
2015年3月,開始創作《鬥羅大陸外傳神界傳說》。5月,入選2015福布斯中國名人榜。2015年2月,其透露《鬥羅大陸》將由好萊塢拍攝成四部電影。
2016年3月,四度蟬聯中國網絡作家富豪榜冠軍。

【小說類型】:玄幻奇幻 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

  一個深藏於心的秘密,一種叫大龜甲術的遊戲,九顆神秘詭異的骰子,神之血脈的繼承者,重建神族的使命……面對突如其來的一切,被神罰的少年將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還記得《神印王座》裡那「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的死靈聖法神伊萊克斯嗎?他當年不惜一切要追尋的大龜甲術終於到來了!

  哪怕是在《斗羅大陸Ⅱ絕世唐門》中他臨死之前也唸唸不忘的神之能力也即將為大家展現。大龜甲術面前,就算是神,也避不開它的作用!

  個身懷絕技的少年,沒能通過遴選走上修真者之路,就在他調整好心態,接受這一事實的時候,幾顆神秘的骰子突然出現,他突然擁有了神奇的能力,被賦予重建神族的使命,少年的人生由此改變。

【其他作品】:

  [都市] 天火大道
  [奇幻] 光之子
  [玄幻] 狂神
  [奇幻] 善良的死神
  [仙俠] 惟我獨仙
  [都市] 空速星痕
  [奇幻] 冰火魔廚
  [都市] 生肖守護神
  [奇幻] 琴帝
  [玄幻] 鬥羅大陸
  [奇幻] 酒神
  [玄幻] 天珠變
  [玄幻] 神印王座
  [玄幻]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玄幻] 鬥羅大陸外傳神界傳說
  [玄幻]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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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520520
威爾斯親王 | 2018-8-20 20:46:29

第一章 十害之首 

  楔子

  三千世界,母神所創,中有聚靈大陸階級分明。仙界為尊,次之為修,再次為凡。

  仙界高高在上,受供奉而不能干涉下界,下界各修真門派,設辦事處統治領民。大陸下界,門派過百,實力為尊,以門派屬地為獨立王國,各派之間,爭鬥不休,綿延至今。

  有神族者,以母神後裔自居,神族有龜甲師,以大陸禁術大龜甲術護佑本族,遊離於三者之外。聚靈大陸百仙齊聚,傾力一擊,該族湮滅,血脈不知所蹤。

  ……

第一章 十害之首

  仙葩山方圓五百里,奇峰林立,主峰神女貢山終年雲霧繚繞,傳說為母神之女居所。

  千機門就在山中,以奇巧之道立足大陸修真界。山南麓有匠鎮,彙聚能工巧匠,為千機門服務,也是通往千機門的必經之路。

  清明時節,春雨如絲。

  山間小路上,行人斷魂。

  咯吱咯吱的聲音在曠野上回蕩,行人不用回頭,紛紛避讓。

  發出聲音的是一頭牛,一頭木牛,一頭兩米高的木牛。

  能夠製作木牛的匠人很多,但是讓木牛負重千斤的人,只有一個。

  木牛的速度不快不慢,背上的少年正在牛背上的竹椅子上打盹,一把油紙傘撐開,竪在身後的木管內,細雨隨風,打濕了少年的褲管。

  「路小爺好!」避讓路邊的行人,紛紛出聲,討好的招呼少年。

  牛背上的少年,亂糟糟的短髮下,是一張俊秀的臉,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邪氣,眼睛不睜的嗯嗯幾聲,就算是回禮了。

  「有人要跳崖!」突然有路人驚呼,牛背上的少年坐了起來,看了一眼路邊山徑盡頭的斷魂崖上,果然有人站在崖邊。

  「真有人要跳崖啊,哎,站這麽久都不跳,我去推下他去。」

  牛背上的少年,身邊的六合包裡抓出一把弩,對著崖邊的一顆老松,扣動扳機。

  唰!箭矢如電,精準的射在樹上。咻的一下,弩消失不見,路小爺的手裡多了一個小木猴,順著一條肉眼幾乎看不見的細絲,飛也似的躥到老松之上,將一滑輪緊緊纏在樹上,小木猴順著細絲又滑回來。

  少年熟練的掏出扣子,將自己掛在絲上,拍了一下木牛,機杼聲起,人隨聲去。

  路人甲看不下去了,嘀咕一聲:「真敗家,上好的雲蛛絲,這一條能有兩千米長。能換一枚元氣石呢。」

  一名拄著拐杖的老者路人乙,看著遠去的少年,不屑的斜了一眼之前說話的路人甲道:「不懂就不要亂說,雲蛛絲又細又韌,配合滑輪,山間運載貨物的利器。路小遺這娃娃,不得了哩。」

  「有什麽用,奇巧之術再高,也不過是一……。」路人甲剛說一半,路人乙老者便喝斷。

  「閉嘴,不要給匠鎮肇禍!」話音剛落,路邊草叢中躍出一木人,手持木杖,狠狠落下,適才被老者呵斥之路人甲,被杖擊倒在路邊的泥水之中。

  這是遍布千機門範圍內的崗哨傀儡,但凡有人鄙薄千機門,必遭其害。

  被擊倒的路人甲爬起來,對著木人作揖道:「小人該死,自己掌嘴十下。」說著動手打自己的耳光,木人待他自掌十下之後,嗖的縮回草叢中不見。

  「唉,浣母死後,再也沒人能管束這娃娃,竟成匠鎮十害之首。」路人丙頓足嘆息。

  嘴欠的路人甲傷疤還沒好便管不住嘴:「那是,你偷看胡屠夫老婆洗澡,被影石了。」

  路人丙怒道:「剛才崗哨沒有打死你,現在老子要打死你。」說著揮舞老拳撲上來,兩人打作一團,在泥水中翻滾。

  崖邊少年衣衫破敗,看著深不可測的懸崖,幾次想躍下,卻遲遲下不了決心。

  「這一次,我一定要跳下去!」破衫少年給自己鼓勁,結果剛探足嗖的一下又縮回來,還是沒勇氣往下跳,不禁自哀自怨:「我真是廢物,自殺都沒有勇氣。」

  「真磨嘰!」身後有人說話,少年驚悚回頭的瞬間,屁股上吃了一腳,身不由己的飛出去,落下懸崖。「啊!」慘叫聲起,急速落下的少年閉眼待死,突然身子一頓,在百米高的懸崖壁上起伏。

  山路上圍觀的路人們一看這一幕,紛紛道:「走了,走了,沒啥好看的,又一個倒楣蛋。」

  兩人厮打一處的路人,也都停下來,繼續沿著山路往鎮子裡去。

  嘎吱嘎吱,機杼聲中,跳崖少年被拽上來。看見面帶譏笑的路小遺,驚恐之餘,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抓起一根木棍撲來:「讓你踹我!」

  咻的一下,少年被巨力拽到,吊在老松枝上,手裡的木棍落在了路小遺手裡,在他身上不輕不重的抽打:「敢跟小爺齜牙?」

  ……

  木牛出現在鎮子口,青石板的街道上,木牛走過,哢哢哢聲不絕於耳。牛背上的路小遺哼著小曲,翹著二郎腿,絲毫不管路邊鎮民捂著耳朵的痛苦。牛後跳崖少年,雙手被綁,讓木牛用繩索牽著走。

  路小遺,匠鎮人憎鬼厭的十害之首,以前偷雞摸狗的時候,還不會太遭人恨。浣母死後,這傢夥仗著一身不知道從哪學來的奇巧之術,製作出各種傀儡,用影石窺探各家隱私。也沒見他敲詐勒索,就是誰要是不老實,被他遇見了,影石就會播放精彩片段。

  其餘九害也想過收錢幹掉路小遺,結果一一栽倒在路小遺五花八門的手段下。

  「小姨,吵死人了!」路邊的一個小院門口,閃出一個少女的倩影,喝了一聲。

  牛背上的路小遺這才不情願拍停木牛,滑下來剛落地便抱怨:「青青,我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姨,我是公的。」

  少女青青上前來,嫌棄的看一眼後面穿著布條的自殺少年,熟練的伸手進牛嘴內,按了一下機關,木牛卡茲卡茲的亂響,變成四四方方一個小兒大小般的木箱,青青上前抱起:「擾民,沒收了!」

  「不要啊,這是我花了半個月才做好的,青青你……。」路小遺一臉懊惱,少女青青當著沒聽見,消失在門後。

  門口出現一個少婦,對路小遺笑道:「回來了,青青不懂事,別跟她計較。我這就做飯!想吃點啥?跟乾媽說。」

  「只要是乾媽做的,都好吃!」路小遺嘴跟抹了蜜糖似得,少婦梅金雲眼神中充滿憐惜,上前摸摸他的腦袋:「嘴真甜!」

  「乾媽,我帶他去找丐幫算點賬,一會就回來。」少婦面前,人人畏避的路小遺極為乖巧,知道他轉身就變的人憎鬼厭,梅金雲並不在意。兩年前,不是路小遺把三年一次的遴選費拿出來求藥,丈夫孟大強的命都沒了,路小遺錯過了參加遴選的機會,別人怎麽看她才不管呢,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好乾兒子。

  「去吧,早點回來!」話還沒說完呢,路小遺牽著繩子,拽著少年走遠了。

  跳崖少年悲憤無比,心道:想我林薄,身懷奇志,父親也支持,耗盡家資,將我送來遴選,但求被選中,從此改變身份。不想路上先被劫匪搶劫殺戮同行商隊,父親拋下財物,拼著重傷,將自己送到鎮子外才氣絕而亡。不等將父親下葬,便被小鎮丐幫又打劫一通,隨身裝著衣物和乾糧的包袱被劫走。父親下葬,連口棺木都沒有,老天何其薄待我父子?

  神女廟,小鎮丐幫的棲身之地。

  路小遺懶洋洋的走來,就像牽著一頭牲口似得,牽著林薄過來。

  廟內避雨的乞丐看他進門來,紛紛緊張的站起來,手裡的木棍對著他。

  丐幫頭子李泉,小鎮十害之一。他旗下的乞丐,坑蒙拐騙打悶棍,禍害往來行人客商。

  此刻,手持打狗棍的李泉,卻像見著鬼似得,戰戰兢兢的舉著棍子。

  「路小遺,別人怕你,我丐幫人多勢衆,打狗棍不是吃素的。」李泉色厲內荏,身後的小弟們也顯得底氣不足。他不說話就算了,一說話衆乞丐都往後退,把他給頂在了前面。

  「嘖嘖,打狗棍啊,我好怕。既然你有打狗棍,那就給幾條狗你打來玩。」說著,路小遺伸手一掏,幾個木球在手,往地上一拋,滾動之時,木球化作三條惡犬。沒有叫聲,但是木犬嘎吱嘎吱的行動聲,配上毫無生氣的嘴臉更嚇人。

  啪,打狗棍落地,李泉膝蓋一軟,跪下了。別看這是三條木犬,被咬一口肯定掉一塊肉。

  「路爺,您行行好,給條活路走。」老大跪下了,其他乞丐也都紛紛跪下求饒。半年前,路小遺不過放了一條狗,就咬的丐幫雞飛狗跳,現在可是三條呢。

  「知道害怕了?來,給你看點精彩片段。」路小遺一擺手,一塊影石出現,這貨手裡多了條記憶塊,往影槽裡一插。

  影石上出現的是一個院子,李泉鬼鬼祟祟的踩著下屬的肩膀,趴在院牆上往裡看。

  「李泉,要是被毒寡婦知道,你偷看她洗澡的事情,你會不會被她弄死呢?」

  毒寡婦,小鎮十害之一,娛樂行業領軍人物。專買一些少女回來調教幾年後,或接客,或賣高價,麾下有勇悍死士數十人。

  李泉垂涎毒寡婦日久,表白過一次,叫毒寡婦用洗腳水加馬桶內的排泄物製成的混合物擊退。那一次,李泉在小鎮邊上的清溪河下遊,洗了整整一個時辰,依舊難以消除味道。

  目睹乞丐頭子李泉跪地膝行,雙手將包袱奉上的一幕,林薄風中淩亂!

  離開神女廟的時候,林薄穿上了包袱裡的乾淨衣服,低著頭跟在路小遺身後。

  搖頭晃腦的路小遺,趾高氣揚的在街道上往回溜達,後面多了個小跟班的。

  突然,什麽都不怕的路小遺臉色一變,抓住林薄的手:「快跑!」

  林薄一楞,但見一身材壯碩的,體重以噸為單位的女子,出現在路邊的樓上,手裡揮舞一面小紅旗。

  「小遺,人家才做的肚兜,你什麽時候來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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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520520
威爾斯親王 | 2018-8-20 20:46:52

第二章 收留林薄

   「路小……爺!」呼吸急促,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林薄被一個眼神瞪的結巴起來。臉色比吃了狗屎還難看的路小遺回頭,瞪眼:「再廢話割你舌頭!」

  林薄脖子一縮,小心翼翼的跟著往回走。

  唰!破風之聲,林薄目睹一塊肉極速飛來,眼看就要砸路小遺臉上時,躍起一條木狗咬住肉塊。

  「胡屠夫,想偷襲我?你還嫩了點!」路小遺得意洋洋的叫囂!

  街邊的肉攤上,一個身形彪悍的屠夫斜睨二人:「拿了我的肉,別拍我婆娘。」

  胡屠夫,匠鎮十害之一,獨霸小鎮肉品市場高價賣肉。

  「一塊肉就想收買我?再來兩隻野雞!」路小遺鼻孔朝天!

  胡屠夫哼哼兩聲,低聲道:「要野雞你去找毒寡婦,我這只有山雞。」

  兩隻山雞丟來,路小遺歪歪嘴,林薄立刻撿起,很合格的跟班。

  「路小爺,山雞和野雞,有什麽區別?」林薄能感覺到路小遺不是什麽真惡人,壯膽問一句。路小遺頭也不回:「你果然很蠢!沒看出來他是找下臺階麽?毒寡婦?哼哼,小爺才不會送上門去被她……。」說著回頭再次狠狠瞪眼,差點把「虐」字說了出來。

  路小遺的偷拍生涯中,最大的挫折就是在毒寡婦處,自然不能自曝其短。

  進門的瞬間,路小遺立刻恢復了乖寶寶的形象,臉上笑容如春風:「我回來了,今天有肉吃哦。」

  梅金雲一臉的慈愛:「回來了,去洗洗。你乾爸身體不好,不能走遠道,沒能去祭拜……。」

  「一家人,乾媽就別說這個了。」路小遺躥進門,奔著後院去了。拎著一刀肉,兩隻山雞的林薄,不安的站在院子內,朝梅金雲鞠躬。

  「阿姨好,我叫林薄,今後跟著路小爺混了。」

  「乖孩子,東西放下趕緊也去洗一洗,吃了飯,我給你收拾地方住下。」

  路小遺極為不耐煩的招手道:「快點,磨嘰個啥?」

  放下東西,林薄出後門。出門一看便呆住了,生活在平原地區的林薄,從沒見過依山而建的屋子。更沒見過長長的竹管為渠,將山泉水引到家門口。

  路小遺穿條大褲衩,站在水管下面,被山泉水沖的哇哇亂叫。

  飯桌前,孟大強坐在椅子上,表情沈重,當年命懸一線,救是救下來了,但是也落下渾身乏力的毛病。做點編織之類的活還行,昔日的巧手孟大強,已經不再。

  「小遺,再有一個月,遴選又開始了,錢攢夠了麽?」孟大強擠出笑容來,看著這個外人畏懼如虎,對家人卻極好的乾兒子。

  「夠了,這一次讓青青也去試試,選上了最好,免得在家裡呆著,總禍害我的物件。」路小遺笑嘻嘻的過來,伸手給孟大強捏肩膀。樓上閃出孟青青的小臉蛋,一雙大眼睛瞪過來,脆生生的叫囂:「臭小姨,你在背後說我壞話,回頭砸了你的狗窩。」

  每次這丫頭說話,都重點強調了一下「姨」的語氣,舌戰的結果,路小遺再次完敗,悶聲扒飯。一個月後,林薄的心陡然劇烈的跳動!腦海裡,就剩下「遴選」二字。美味的飯菜,如同嚼蠟。

  遴選,各修真門派選拔凡人為弟子的手段。收費是每個人一百枚元氣石。一枚元氣石,等於一千靈石。元氣石之上,還有元氣玉。三者為聚靈大陸的通用貨幣,元氣玉是修真者修煉的必須之物,市面上極為罕見。

  想到遴選,林薄內心深處點燃一股火焰,我要參加遴選,為了證明自己,也為父親。

  夜,脫了個光膀子的路小遺,在油燈下揮汗如雨。鋸子吱吱呀呀的響,一塊一塊大小不同的木頭落地。林薄抱著膝蓋,目光呆滯的望著窗外。

  孟家地方不大,只能跟路小遺擠在一個屋子裡。

  「路小爺,你不是有傀儡可幹活麽?為何要自己上手?」林薄回頭時,見到了路小遺胸前的一個胎記,黑黝黝的像一枚珠子。

  「你懂個屁,這是玉木,最好的傀儡材料,一顆玉木,能值三十枚元氣石呢。小爺不親自動手,讓傀儡糟蹋了,爺能一頭撞死了去。」

  路小遺說話很沖,頭也不回,小心的將地上的木塊撿起來,就像心愛之物一般,用手撫摸了一會才道:「好東西,這一下我能做出最好的傀儡。」

  「還能比千機門的傀儡更好麽?」林薄帶上了譏誚的語氣,路小遺回頭冷笑:「論手藝,小爺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千機門強的不是手藝,而是用特殊的手法煉製傀儡,組成傀儡大軍。我一直沒弄明白這種法子的原理,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加入千機門不就行了麽?」林薄這一次語氣激動了許多。

  「也許吧,這種秘術,想必會藏的很嚴實,怎麽也得內門弟子才有機會接觸。你先睡吧,我去沖洗一番。」路小遺的語氣平和多了,平時他一個人住,現在多了個伴情緒平和多了。

  路小遺沒去注意林薄的想法,救他不過是順手,接下來就得看這是個什麽人了。

  市井長大的路小遺,見慣了人心炎涼,對人也不是隨便就能相信的。

  這一覺林薄好睡,這些日子受的驚嚇太多,一旦放鬆下來,疲憊勁全上來了,人睡的就特別沈。等他睜眼的時候,日頭近午。心裡暗暗叫苦,這才得人家收留,怎麽就貪睡。

  急急忙忙的出來,院子裡一個人沒有,出後門,匆匆洗把臉,看見正在石階邊上洗衣的母女二人,趕緊上去招呼:「阿姨好,我來給您幫忙吧。」

  梅金雲沒計較他的貪睡,半大的孩子,經歷那麽多事情,心善的她能夠理解。

  「起來了,小遺在西屋裡忙活,再有三天要交一批貨,你去看看能不能搭把手。」梅金雲笑著打發了他,青青撅著嘴哼了一聲。梅金雲伸手輕打女兒:「小心眼!」

  餓著肚子,林薄來到西屋,見裡頭猛大強坐在靠椅上,手裡拿著根尺子,還有一個傀儡部件,見他進來也不說話,只是對正在忙活的路小遺道:「抽查了三個,尺寸都對上了。」

  路小遺看看林薄道:「看你睡的沈,就沒叫你。先幫忙搬這些做好的部件,擺在架子上。」

  林薄沒廢話,趕緊動手搬東西。路小遺這才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會青青進來了,拎著茶壺道:「這就做午飯,下午要去河裡浣紗,林薄來幫忙搬東西。」

  林薄看看路小遺,見他沒發話,點點頭道:「好,我記住了。」

  午飯之後,林薄跟著青青去了,浣紗的活其實很簡單,就是從附近的染坊裡頭,拿一些染過的布料來洗。這活很辛苦,路上有木牛拉貨還行,但是到了河裡,站在水中漂洗的活,就沒那麽輕鬆了。青青嘴巴又刁,一邊幹活一邊駡林薄是個「少爺的身子乞丐的命」。即便如此,林薄也咬牙堅持了一個下午,回到屋子裡已經累的不行了,躺床上動都不想動一下。

  西屋裡的孟大強看了一眼忙活完的林薄,低聲對路小遺道:「小遺,你憑啥幫他?」

  「沒啥,就是緣分。再說了,要不是您和乾媽,我也是沒爹沒娘的孩子。」

  路小遺提起這個,孟大強就不再勸說了。知道這裡頭是的起因,都沒了父母的孩子,而且還一般大小。路小遺八歲沒了養母奶媽,頭兩年在鎮子裡為了生存,什麽壞事沒幹過?孟大強夫婦,也就是看他一個娃娃可憐,接濟了幾口吃的。他就能在孟大強要死的時候,把自己攢的全部家當拿出來,為他求藥,後來梅金雲又認了乾親,這才有了家。

  「小遺,你也十三歲了,再過三年,就沒機會參加遴選了,得抓緊點。」孟大強勸了一句,參加遴選是唯一能改變身份的機會。但是這個機會的成功率卻低的嚇人,每十萬人裡頭,能過一個就不錯了。

  遴選的過程很簡單,就是交報名費,然後在一個測石上按個手印。

  林薄在孟家做事,勤勤懇懇,再苦再累,也都咬牙堅持下來了。三天過去,這日早早起來,又要去幫忙浣紗,被路小遺叫住:「今天別去浣紗,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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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1 11:54:36

第三章 少年不跪

  還是那個木牛,路小遺不過是給木牛換了幾個零件,用油壺倒了點油進去,走起來居然沒有哢哢哢的刺耳的噪音,輕微的摩擦聲比起之前,可以忽略不計。

  「小爺,之前為啥鬧那麽大動靜?」林薄想不明白,問了一句原因。

  路小遺露出嫌棄的表情:「你傻啊,這是給千機門辦事處送貨,鬧那麽大動靜,找抽呢?再說了,那幾個關節部件,用的材料是玉木,潤滑油是千機門特製的,死貴死貴的。」

  受到智商碾壓的林薄,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

  路小遺這次給木牛套了車,貨物搬運的活全是林薄的。

  送貨的人排隊幾十米,路小遺背著手踩著八字步往裡走,人往兩邊閃出條路。

  千機門辦事處擺張桌子,驗貨人是個歲數不大的少年,臉色極其難看,說話極其難聽。將一個匠人駡的低頭不語,無地自容。

  「就你這手藝,十個傀儡能過一個,都算祖墳冒青煙了。別人都說你手腳不靈便,要我說,你手腳沒問題,就是缺心眼。這次給你個機會,東西拉回去返工,下次再不行,以後別接活了,去毒寡婦那裡賣屁股都比做這個強。」

  匠人們見了這個少年,恭敬的不得了,直接供起來了。林薄見狀,頗為眼熱。心道,將來我也會有這麽一天的。

  路小遺完全沒有插隊是不文明行為的自覺。

  驗貨少年臉上有點難看,接過籌子掃一眼:「你的活不用驗,直接過,走西邊的道。」

  正說著呢,出來個戴著面紗身段婀娜的少女,驗貨少年見了極為恭敬的作揖:「大小姐,您怎麽親自來了?」

  「你做事毛手毛腳的,我不放心。」面紗背後的少女,說話聲音柔膩的不行,聽個聲路小遺骨頭輕了二兩。再看露在外面的手指,白玉一般的,比起匠鎮裡的女人粗手粗腳,不啻雲泥之別。

  「大小姐,送貨的人就是他,路小遺,匠鎮裡頭數他手藝最好了。」

  少女聞聲看將過來,路小遺還比較鎮定,昂首挺胸,竭力讓自己器宇軒昂一些。林薄極為不堪,眼睛直的,嘴角流涎。

  少女聲帶不悅:「哪來的呆子?瞎看什麽?」

  驗貨少年立刻過來,對著林薄就是狠狠的一腳,踹倒在地,正欲用腳踩他腦袋時,路小遺不動聲色的上前一步,擋在少年面前:「算了,他是跟我幹活的,給個面子。」

  少年眼睛一翻:「你算什麽東西,要爺給你面子?讓開,不然我先弄死你。」

  送貨的衆人紛紛後退,生怕引火燒身。

  「我不是什麽東西,就是個幹活的匠人。你把他打壞了,我沒了助手,下次送貨就不保證及時了。」路小遺不卑不亢,心裡其實卻在暗暗駡娘,怎麽帶這個蠢貨出來。

  驗貨少年雖然在千機門只是個下人,連個外門弟子都不算,但也不是路小遺這種凡人能惹的起的。路小遺的表現,引來了面紗少女的注意,不喜吵鬧的她不耐煩的開口:「多事,讓他趕緊把貨送我院子裡。」

  說完少女轉身便走了,看她的背影,走路的時候上身不動,飄著一般。

  路小遺的眼裡,這就是個活仙女啊。

  林薄躺在地上,也看的呆了,心道她救了我。

  路小遺要知道林薄此刻所想,一定把這小子丟糞坑裡淹死他。小爺為你冒這麽大的險呢!

  牽著牛往西邊走,林薄爬起來,驗貨少年心有不甘,追上來對著他狠狠踹一腳:「你跟著做甚?也不怕髒了大小姐的院子。」

  林薄被踹個狗吃屎,趴在地上心裡暗暗發狠,我一定要成功遴選,將來報這兩腳之仇。

  路小遺站住回來,盯著送貨少年,惡狠狠的開口:「姓韓的,千機門人是匠鎮的主人,你一個外門弟子都不是的東西,也敢拿自己當主人不成?你信不信我這就弄死你,上面算帳的時候,最多落個缺條腿的殘疾?」

  路小遺的目光裡,帶著一股狠勁,大有一言不合血濺五步的意思。

  兩人目光對峙,互不相讓,林薄靠著圍牆,同樣惡狠狠的盯著韓兵,但是卻被無視了。

  院子內傳來一個不耐煩的柔聲:「多事。」伴著話音的破風之聲,一個巴掌將韓兵扇倒在地,韓兵跪地不語。

  巴掌奔著路小遺來了,柔聲在耳:「跪下!」

  除了路小遺,所有人在這一聲之後跪下,林薄心甘情願跪了。

  路小遺暴露出來,巴掌懸在他的頭上,但路小遺僅僅是閉上眼睛,站的很直。稍等了一會沒見巴掌落下,少女嘆息一聲,柔柔道:「你送貨進來吧。」

  路小遺鬆了一口氣,趕緊牽著牛往裡走,絲毫沒注意到林薄眼裡的炙熱。

  庭院內種滿梅花,這個季節本該沒有梅花了,但是這院子裡梅花卻開滿枝頭,微風吹來時,花瓣如雨灑落一地。牽牛而行於石徑上,猶如在仙境遊。

  一身素白長裙的少女,背對著路小遺站在梅花樹下,面紗已經摘下。

  看著紛紛花雨中的背影,微風吹起的衣袂,真如畫中仙一般。

  路小遺停步,呆呆的看著前方的背影。

  「你剛才怎麽不跪下?不怕我殺了你麽?我殺了你,也就是被責駡兩句的處罰。」

  路小遺說了實話:「我不是不想跪,怕跪下看不清你的樣子。」

  「油嘴滑舌!」少女一張精緻切清麗脫俗的臉出現。

  「仙女在上,受我一拜!」剛才死活不肯下跪的路小遺單膝跪下。

  「咦,怎麽這會肯跪。」少女驚訝,心裡對仙女這個稱謂,很是受用,沒在乎單膝!

  「仙子尊容,看一眼就已經是褻瀆,看了一眼,此生不忘,現在就算去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一番話聽的少女呆滯了,這一輩子,就沒人會這麽跟她說話。她的身份說出來尊貴,可是在千機門內,同門的兄弟姐妹們,避之如蛇蠍。到匠鎮來安頓後,其他人更是不敢多看她一眼,說話就不必提了。眼前這個年齡相仿的凡人少年說出來的話,比什麽都動聽,讓人心中不禁愉悅起來。

  路小遺心裡快活無比,雖然只是看了一眼,但卻看的很清楚。眼前的女子,與他臆想中的完全一樣。毫無瑕疵的臉,毫無世俗味道的氣質,路小遺無法抗拒內心對她的仰慕。忍不住的想接近她。

  少女情懷捉摸不定,眼前這個小子與自己年齡相仿,嘴甜的緊,平時沒朋友的少女,下意識的便道:「你起來吧,仙子不是亂叫的。我喚作綰綰。」

  路小遺站起來,眼珠子怎麽都看不夠,綰綰有些羞了,就沒見過這麽膽子大的凡人。羞怒道:「看什麽看?放下東西滾蛋。」話到嘴邊,「挖你眼珠子」的詞換了,人又轉身了。

  路小遺借搬東西的機會,扳了一下木牛肚子上的機關,兩個牛眼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拖拖拉拉的,總算是搬完了東西,少女還是沒有轉身,拖時間的招數白瞎了。少女突然轉身道:「你做的東西要是夠好,我自會派人去尋你,再做些部件。」

  這一次,路小遺顯得很規矩,低頭恭敬道:「多謝綰綰小姐照應。」

  說著牽牛便走,這一下把綰綰吊起來了,本以為他會留下,多說幾句話來著,沒想到他走的如此乾脆。平時一個人無聊的緊,有個人說話挺開心的。沒想到,結束的這麽快。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心裡竟有些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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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1 17:19:18

第四章 收費廣告

  夜,匠鎮的街燈亮了,這是千機門給匠鎮數千工匠少的可憐的福利之一——夜靈盞。

  私人想接入夜靈盞體系,就得另外交錢,付出一筆為數不菲的費用後,每個月還要交一筆費用。多數工匠是不會花這個錢的,毒寡婦開的碧玉樓花了這個錢,進入夜晚後,碧玉樓的夜靈盞發出的光芒,使之成為了匠鎮最醒目的建築。

  身段妖嬈的毒寡婦,站在堂前交代下面:「不想明天成為別人收費影石的目標,就給我打開偵查傀儡。」

  一個身段飽滿的女子,扭著誇張的弧度,笑嘻嘻道:「媽媽,被他拍了是好事,免費揚名啊。再說了,讓那些臭男人看得見摸不著,急死他們。」

  「你個小浪蹄子,你懂個屁,防火防盜防小遺。你等著瞧,明天一準登門。」

  梆梆梆,天剛黑,打更的老漢穿街走巷,沙啞的嗓音四處回蕩:「今夜戌時,兩場連播,節目精彩,不容錯過。」

  聽到廣告的毒寡婦,一臉的陰沈,低聲詛咒:「臭小子,老娘低估了你的無恥。」

  一個又一個光棍漢,急匆匆的走出家門,奔向碼頭邊上的倉庫。

  這裡是獨眼龍的地盤,匠鎮十害之一。獨眼龍的兼職是路小遺的合作夥伴。說白了,就是路小遺拍來的東西,處理之後給獨眼龍收費播放。匠鎮絕大多數男人都去不起碧玉樓,但是花十枚靈石,就能看見心目中垂涎許久的女神,還是很值得的。如果再能看見露出個肩膀之類的鏡頭,晚上睡覺就能YY好一陣了。

  千機門規有這麽一條,不得傳播大面積裸露影石內容,所以,這裡的播放的影石節目,都是刪節版本的,絕對的清水,露個肩膀露個腿,就已經是極限了。即便如此,每到夜晚,依舊場場爆滿。

  這就是匠鎮十害之首最招人恨的地方,尺度把握的很好,絕對不過線。

  路小遺沒有出去做遭人恨的事情,躺床上躲在被子裡,一遍又一遍的欣賞女神的風采。可惜,影石拍到的時間太短了,怎麽都看不夠。

  林薄剛剛想爬上床,就被路小遺一腳踹下去:「睡你的地板。」

  林薄知道這是白天的懲罰,抱著被子,坐在地板上,靠著床邊自言自語:「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希望我能成為一個修士,為此家裡……。」

  騰,路小遺坐起來,滿臉的戾氣:「再囉嗦就丟你出去,你這點破事,小爺不關心。」

  林薄捏緊了拳頭又慢慢的鬆開,低著頭,默默的忍耐。屋子裡恢復了平靜!

  一夜無話,清晨時分,路小遺居然睡懶覺了,覺得不可思議的青青找上門來,踹開破門,看見是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路小遺,還有蜷縮在床腳的林薄。

  「下流!」青青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羞的啐了一口,轉身就喊:「媽,小姨是流氓!」

  喊聲驚醒了路小遺,第一感是下體涼颼颼的,發出驚天動地的鬼叫聲:「啊!」

  林薄被嚇醒了,做起來的時候腦門撞床板上,也啊了一聲。

  梅金雲急急忙忙的跑來,瞭解情況後,伸手擰了一下閨女的腰:「臭丫頭,男人的房間,誰讓你亂進的?也不怕長針眼!」

  出門的時候路小遺失魂落魄,口中一直在嘀咕「貞潔沒了」。身後的林薄更慘,昨晚上沒睡好,頂著熊貓眼和腦門的包包,跟在後面走路都打晃。

  「蠢貨,打起精神來!」路小遺給他一腳,林薄吃疼,這才恢復點精神,看見碧玉樓的招牌,林薄怯怯道:「小爺,這地方不是好人該來的。」

  看見碧玉樓,路小遺彷彿看見了無數的元氣石向自己招手,瞬間滿血復活戰鬥屬性爆滿。

  「廢話,你昨晚上做夢都在念叨遴選,當小爺不知道你的心思麽?好人做到底,小爺不得想法子成全你啊。好了,打起精神來,讓毒寡婦看看你的精神面貌。」

  林薄聽明白了,頓時精神一振,昂首挺胸,就跟打了雞血似得。

  滿臉悲壯的路小遺,邁過了碧玉樓的門檻。早晨起來打掃衛生的男雜役,看見他進來,趕緊賠著笑道:「路小爺,您真是稀客。不過,這也不是點啊,姑娘們都睡著呢。」

  「爺不見姑娘,見你們老闆娘!」路小遺嬉皮笑臉的,看上去很輕鬆。

  「嘖嘖,老闆娘啊?就您這身板?還有……。」

  是個男的,都不喜歡被人盯著某個部位看,尤其是帶著鄙夷的意味。

  路小遺很想一腳踹爆他的蛋蛋。

  「少廢話,去通報吧,就說有筆大買賣。」

  雜役做個數錢的手勢,路小遺很不甘心的丟過去一個小袋子,雜役看一眼,嫌棄的歪歪嘴:「才五十個靈石,您也太小氣了。」

  「不要拉倒,爺就不信晚上來見不著毒寡婦。」路小遺伸手要奪回,雜役已經飛快的收好:「蚊子再小也是肉,你等著,老闆娘見不見你,我不可不敢保證。」

  早晨的碧玉樓堂前極為安靜,空氣中充斥而還沒散去的脂粉味道。林薄是個地地道道的土鱉,對這裡走華麗路線的裝潢,很是好奇的張望。

  哎呦!林薄挨了一腳,還有一句低聲的駡:「看什麽看?丟人不丟人?」

  樓上扶攔邊出現一臉慵懶的毒寡婦,身上還穿著睡衣,打著哈欠道:「小子,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不怕遭天劫麽?」

  「老闆娘,我來是談生意的,雙贏的買賣。」路小遺仰面看著她,覺得很吃虧。

  「哦?你小子倒是花樣百出,來我房間談吧。」毒寡婦露出貓戲老鼠的笑容,不露痕跡的指尖,輕輕的鈎了一下衣領。

  路小遺嘆息一聲:「老闆娘,你的房間小爺是不會去的,要不你下來談,要不我現在就去翠紅院。」

  聽到翠紅院三個字,毒寡婦的表情微微一怔,嘴角微笑更濃,風擺楊柳的下樓來。

  林薄直接看傻了,眼珠子根本就不會轉。

  路小遺看他一眼,丟人的捂著臉扭頭道:「滾出去!」

  灰溜溜的出門,林薄靠在門口,竪起耳朵聽裡面的談判,這關係他的未來。

  毒寡婦:「什麽?五百元氣石?你怎麽不去搶?」(氣急敗壞)

  路小遺:「新型無縫對接影石技術,絕對值這個價錢。聲在大爺也不會讓步」(極為淡定)

  毒寡婦:「上個月你偷拍的賬怎麽算?」

  路小遺:「切!翠紅院四大頭牌,主動讓爺拍,爺考慮到你我交情才沒去。」

  拍桌子聲,毒寡婦:「那你去啊!」

  拍桌子聲,路小遺:「你以為我不敢去啊?」

  擔心談崩了,林薄偷看一眼,兩人鬥雞似的,路小遺身高吃虧,站椅子上了。

  毒寡婦:「想看哪?跟姐去房間,隨便你看,站那麽高也不怕摔下來。」

  路小遺:「別想腐蝕爺,想看我早就偷看了,四百元氣石,最大折扣了。」

  ………………

  一番口水戰,激烈的不亦樂乎,最終雙方妥協了,達成了一年的合作,價格三百元氣石。一次性付款,買斷碼頭的廣告位。

  走出碧玉樓,路小遺一頭的汗,沒好氣的駡林薄:「都賴你,要不是你念鬼經,爺也不會降價出售廣告位啊。爺警告你,別高興太早,接下來要在二十天內,完成廣告牌製作,不然你就算跪地上求我,也不會幫你。」

  駡的正爽的路小遺,聽不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林薄呆呆的站著。

  路小遺大步上前,盯著這小子:「你眼紅什麽?怎麽還哭上了?跟個娘們似得!」

  路小遺在前駡駡咧咧,林薄在後亦步亦趨,不停的抹眼淚。

  ………………

  夜晚,坐在屋頂的路小遺發著呆,青青摸了過來,坐在身邊,抱著膝蓋:「為什麽?」

  兩人之間太熟悉了,路小遺知道青青問的什麽,搖搖頭:「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起了奶媽,從路邊把我撿回來時,她心裡是怎麽想的?」

  青青略帶無奈的笑了笑:「匠鎮沒爹媽的孩子多了,怎麽不見你幫一下?」

  路小遺笑道:「緣分吧!也沒誰一直在跟我念叨,他要參加遴選啊。」

  青青站起來:「你個爛好人!」說著眼淚也止不住了,腦子裡浮現的是當初母女二人,四處求告無門的一幕。那個時候,青青已經做好的準備,再借不到錢,就把自己賣進翠紅院。

  路小遺依舊沒動,他沒有說實話,真正的原因,是他看見林薄的第一眼,那小子眼睛裡那股子狠厲。後來就算被吊打,林薄也在咬牙切齒的堅持,路小遺覺得,自己和林薄是同類。

  「小姨,你就是個混蛋!」趴在梯子上的青青,突然停下,喊了一嗓子。

  路小遺扭頭一笑,看了一眼,青青毫不示弱的回視。路小遺齜牙一笑:「其實我看見了,你新買的裙子很不錯,頭上的新髮夾也很好看,但是我要告訴你,真正好看的——是你!」

  噗通,青青從梯子上掉了下去,砸在木地板上,顧不上喊疼,哧溜一下爬起來,沖回自己的屋子,關門,靠著,急促喘息,面如桃花。

  路小遺記憶中的青青,更多的還是那個跟在自己後面喊哥哥的赤腳女孩,短短幾年的時間,青青長大了。豆蔻年華,最好的時光。開始散發女性魅力的青青並不知道,她在路小遺的心目中,是一個需要呵護的妹妹。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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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2 07:48:16

第五章 遴選之日

  碼頭上竪起一塊一丈長五尺寬的影石,所處的位置極佳,玉珠河上來往的船隻,很遠就能看見這塊巨大的影石。即便是匠鎮最好的工匠,看見這塊影石,照樣嘆為觀止。修真者或許能找到天然的影石進行打磨,製成照樣大的影石。凡人能夠做到將小塊的影石無縫對接,達到這個尺寸,不能不說是巧奪天工的絕世佳作。

  就是這麽一個絕世佳作,開幕的第一天,跌碎了一地的眼睛。

  四個容貌上佳,盛裝打扮的女子,次第出現在影石上。清純,冷艶,文藝,風騷,分明是碧玉樓的四大頭牌。最後顯出一行大字:碧玉樓上探春紅!

  什麽意思?這四位還都是清倌人!

  玉珠河上南來北往的客人,都記住了碧玉樓,如果不是趕的急,客人們都願意停下來,登上碧玉樓,填補離鄉在外的空虛。

  碧玉樓,生意由此火爆,成為了匠鎮娛樂行業的霸主。

  ……

  三年一度的千機門遴選前夜,林薄失眠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坐起來看一眼路小遺,看一眼滿是血泡的手,忍不住微微一笑。這傢夥睡的真香,口水拉的老長。

  這一夜,路小遺做夢了,一個奇怪的夢。一塊巨大的龜甲,金光燦燦,懸浮在頭頂。龜甲內有個太極圖案,還有九枚骰子。上面還有模糊的字。

  七月初七,路小遺的生日,從他六歲記事起,每到這一天,都會做同樣的夢,夢境一次比一次清晰。這是第七次,第一次做這個夢的時候,看見的是模糊的金光一片。

  至於生日,奶媽在他第一次做夢醒來後告訴他,絕對不要告訴任何人他的生日和這個夢。

  這個夢到底是什麽意思?路小遺想不明白,也沒心思去想,因為他被叫醒了,然後就是梅金雲仔細的收拾,還有不停的叮囑。

  實際上遴選的過程很簡單,就是兩個步驟,過靈門,探元脈。靈門,測的是靈根的發育程度,元脈,指的是靈氣入體後必經的脈絡狀況。

  絕大多數人,在第一個步驟就得跪,不完全統計,每十萬人裡頭,才會出一個靈根發育度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至於探元脈,多數情況下就是走過場,但是也不排除千萬分之一的概率的元脈天生堵塞的倒楣蛋。

  ……………………

  遴選的站點很多,匠鎮不過是其中一個。參加遴選的人不到百人,一百個元氣石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是一筆巨款。

  最後時刻報名的孟青青、林薄、路小遺,拿到的是最後的三個號碼,排在了隊伍的最後。

  這是一次改變命運的契機,孟大強和梅金雲都在外面等著。

  知道緊張沒用,改變不了任何結果,三人還是不免會緊張,說話都不太利索。靈門就在前方,跨過去就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一個少年垂頭喪氣的往外走,又一個花了一百元氣石卻倒在過靈門這一關上的倒楣蛋。

  「不要啊,我要修真,求求你們,我家裡有錢,有很多錢,讓我通過吧。」

  一個胖子少年,被兩個身穿黑袍的男子,架著拖著往外走。

  很邪門的一天,在三人之前,能過關的少男少女,居然一個都沒有。

  三人目睹了所有失敗少男少女從面前離開,或者被拖走。

  「六十六號,孟青青!」終於,命運的判決來臨了。青青的第一反應是回頭,看見的是一個永遠面帶微笑和鼓勵目光的路小遺。

  靈門的造型就是一個門,門框上有一根不知什麽材料做成的柱子。正常的時候,柱子是透明的上面有刻度。有人站上去,柱子內部就會出現緩緩上升的綠色液體柱子。對照上面的刻度,超過六十的,就算過關了。

  修真,需要錢,也需要天賦。

  邁過靈門,孟青青閉上眼睛等待命運的裁決。滴滴滴,三聲清脆的提示音之後,孟青青已經癱坐在門裡的墊子上。

  對著門的五步之外有把椅子,一個帶著面具的男子坐在上面。看著因為激動而癱坐的孟青青,男子做個手勢,來了兩個丫鬟把孟青青扶下來,往裡面走。

  「我過了?」孟青青總算是回魂了,丫鬟面無表情的回答:「靈根發育百分之六十九。」

  孫慕仙心情還算不錯,千機門在修真界派中遊,每年的遴選能選出一兩個弟子來,就算是運氣很不錯了。作為門主,孫慕仙很清楚,遴選不過是個形式。挑選人才的工作,主要還是看分布在各地的坐探的觀察。遴選無非是給凡人一個看似公平的機會,實際上概率極低。

  林薄站在墊子上的時候,腿都是軟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刻柱,綠色的液柱緩緩的上升,終於突破六十的時候,林薄也站不住了,癱坐在墊子上。

  孫慕仙暗暗的為自己的運氣喝彩,不過是六十八個名額,就出來兩個靈根過六十的孩子。這個六十七號,靈根發育居然達到了七十五。

  順利過了靈門,林薄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難以克制的快意,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緩緩走向靈門的路小遺。心裡生出一個念頭,遴選結束後,他會怎麽面對自己?想到這裡,林薄的心情越發的愉悅。

  孫慕仙認為這一次遴選就這樣的時候,最後一個少年站在了墊子上。

  路小遺也很緊張,站在墊子上的時候,反倒豁達了。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冥冥之中早有注定。為青青和林薄高興的同時,路小遺閉上眼睛。

  下一刻,噗的一聲,路小遺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見門邊的柱子好像是壞了。綠色的液體,正在從頂部往外噴。

  孫慕仙本來很淡定的端起茶杯,準備結束這一次遴選的時候,探靈柱的頂部被靈液衝開,靈液噴湧而出。這個現象只有一個結果,天生靈體出現了。

  路小遺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孫慕仙已經出現在他身邊,抓住他的手臂,抬腳往裡面虛踏一步,騰雲駕霧一般的感覺還沒消失,已經出現在一面平整的巨石前。

  巨石上有一個手印,林薄剛剛把手按上去,就被孫慕仙伸手揪住後領拽開,二話不說,還在稀裡糊塗的路小遺,手被按在了手印上。

  被拉開的林薄目瞪口呆的看著路小遺,不知道為什麽,心裡難以遏制的嫉妒。這傢夥,真的什麽都比我強麽?

  一道紅光,順著路小遺的手臂往上走,孫慕仙激動的渾身發抖。但是下一刻,他突然楞住了,盯著停在肩部的紅光,圍著路小遺轉悠了好一陣,忍不住怒吼:「怎麽回事?這探元鏡壞了麽?」

  天生靈體是最佳的修真屬性,孫慕仙本以為千機門的發揚光大就要開始時,迎面潑來的是一盆冰水。元脈不通?天生靈體是十億分之一的概率,元脈不通也是十億分之一的概率。這兩種概率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老天爺真會玩。

  從狂喜道絕望的落差太大了,孫慕仙沒法相信會這麽巧合。

  一個老嫗從探元鏡後面閃出身子,站在路小遺面前,伸手去摸他的身體。剛摸了一下,手便如同被炙燒似得彈開,一屁股坐在地上,口中自言自語:「怎麽會這樣?」

  孫慕仙急切的追問:「盲姑,他是什麽情況?」

  老嫗抬頭,路小遺看見她的眼睛處是往裡塌陷的,說明她的眼珠子被挖出來了。此刻的盲姑,面帶驚駭,搖頭尖叫:「神罰!這是神罰!快,看看他的屁股上,是不是有個胎記!」

  路小遺給這一連串的變化弄成呆子了,孫慕仙一揮手,屁股上的布變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路小遺羞怒的伸手去遮擋,但是被孫慕仙抬手拍來。

  「沒錯,左邊確實有個胎記,看上去像個珠子。」

  坐在地上的盲姑緩緩站起道:「沒錯了,這孩子太優秀了,神都嫉妒他。」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裡的時候,站在一邊的林薄欣喜若狂。

  探元鏡後面,閃出來孫綰綰帶著面紗的臉,扶著盲姑往回走的時候,孫慕仙仰天嘆息:「天不助我千機門啊!」

  神罰之體,元脈不通,永生永世,無緣修真。什麽意思?修真沒你啥事情了!

  神罰,就是這麽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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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2 18:30:51

第六章 一言道出通神路

  三年很長,三年很短。對於路小遺而言,三年是辛苦的學藝,孟大強把家傳的絕技「心眼」盲雕術悉心傳授,路小遺努力掙錢,擔負孟大強不菲的醫藥費。

  心眼盲雕術,這是匠人最頂級的一門手藝,用句俗話來說:螺螄裡頭做道場!怎麽講呢?這麽技藝,可以在細微的物件上雕刻,比如頭髮上刻書、畫畫。

  三年還是三個生日的夜晚,做了三個夢。

  十六歲生日這一天的夜晚,路小遺又做夢了,但這一次剛剛開了個頭,他就嚇醒了。夢境之中,上一次看的很清晰的龜甲沒有出現,而是清楚的看見,屁股上那個胎記,破體而出。

  驚醒的路小遺很快發現,這一次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黝黑的珠子,懸浮在面前。珠子上有一行字:一言道出通神路。

  這是什麽鬼?盯著柱子看了半天,這玩意也沒啥稀奇的,安靜的懸浮著這點外,賣相還不如路小遺用來欺騙外地客商的糯青玉珠。

  話這麽大?路小遺心裡嘀咕,坐起來發現一個驚人的現象,這個珠子會自己動誒,永遠都保持與路小遺眼睛平行的位置,永遠距離他的眼睛正好一尺的距離。

  耶?這什麽情況?趕緊下床來,這珠子真的就是這樣啊,路小遺動,他也動,進則退,起則落。「我轉身!」路小遺覺得好玩,一個轉身,珠子始終在他的眼前。我再轉,還在面前,我再再轉轉,我轉轉轉……。

  「一語道出通神路?」珠子沒有轉不見,路小遺先把自己轉暈了。下意識的路小遺跟著珠子上的字念了出來,話音剛落,身子不聽使喚的一個立正,抬頭,行注目禮。

  頭頂上方三米處,出現一個直徑一米左右的龜甲,周邊金光燦燦,與路小遺夢中看見的龜甲完全一樣。中間是黑白分明的太極圖,一個「和」字骰子,其他八個方位,分別為:生VS死,少VS老,病VS愈,幸VS衰。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路小遺發現自己除了腦子還能想事情之外,身體徹底不受控制了,就只能呆呆的看著龜甲裡面的九枚骰子慢慢的開始旋轉,越轉越快至虛影。

  龜甲再次金光一燦,啪嗒一聲,一枚骰子脫離龜甲,懸浮在面前,上面有一個「愈」字。

  骰子懸停了有一分鐘的樣子,突然嗖的又回到了龜甲內,金色龜甲瞬間憑空消失。

  「哎呀!」路小遺一聲驚呼,從床上掉了下來,剛才他的腦子裡一直想奪回對身體的控制權,龜甲消失的瞬間,控制權回來了,路小遺又失控了。好在床不高,掉在地上也就是摔了個屁股墩。

  哧溜一下爬起來,路小遺發現一個驚人的現象,一個星期之前,自己的腿碰傷了,一直沒好乾淨,走路都不太利索。現在根本就沒覺得到疼,傷已經好了不說,最近一直在感冒,咳嗽痰多,現在也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病一下全好了。

  為了確定是不是還是在做夢,趕緊伸手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的眼淚都下來了。「這不是夢,早知道剛才就不那麽使勁了。」一番自言自語,路小遺還是不敢確信。

  躺在床上,路小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剛才發生的一切太神奇了,他到現在還不敢信呢。也沒想著再念一遍「咒語」來驗證一下。突然,路小遺又坐直了身子,四處找東西,剛才那個黑色的珠子呢?怎麽不見了?一通亂找沒找見,剛才還不管怎麽轉悠,珠子都在面前的。現在好了,還找不到了。

  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路小遺又起來了,站在鏡子背著身子,脫下褲子扭頭看。黑色的珠子所處的位置太混蛋了,還是在左邊的屁股上,更混蛋的是,右邊的屁股上,多了一隻烏龜圖案。這是什麽時候有的?怎麽可以這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給人家弄這麽東西。

  這萬一被人知道了,今後怎麽有臉見人啊?坐在床上,路小遺一臉的生無可戀!莫名其妙的被人在屁股上做了手腳,任誰一時半會都想不開嘛。

  好在路小遺是個豁達的人,三年人被千機門判了死刑,永世不得修真。如此巨大的打擊,路小遺也就是幾天的時間就回復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只要這麽想,就沒有過去不去的心理陰影。現在也一樣,躺床上沒一會,瞌睡襲來,很快就呼呼大睡了,有什麽事情都不管了,先睡一覺起來再說。

  接下來沒有再做夢了,睡的無比的香甜。雞叫時分,路小遺準時醒了。坐起來的時候,聽到院子裡傳來的咳嗽聲,這是乾爹孟大強。上一次求藥,只是把命保住了,身體始終沒有好轉,總是病怏怏的。

  對著鏡子梳洗的路小遺,發現自己好像又帥了一點。本來就已經帥的很欠揍了,現在帥的出門要被群毆的意思。仔細的檢查,路小遺發現很多奇怪的現象。首先額頭上有塊疤,現在變小了一些不說,而且顔色淡了一些。多年的勞作,身體上留下的一些隱疾,現在也感覺不到了。今天早晨在下雨,平時這樣的天氣,肩膀和腰有酸脹的不適,現在也好了。

  帥不帥的,路小遺不是很介意,這就不是靠臉吃飯的地界,除非他願意投身娛樂行業。

  上了歲數的孟大強晚上睡的晚,起來的早。跟往常一樣,起來後便做一些編織的活,補貼一下家用,免得自己真的成了一個廢人。妻子梅金雲也跟著起來了,正在廚房裡忙碌。

  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孟大強露出慈祥的微笑,女人進了千機門,三年都沒有一點消息帶回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這三年來,多虧路小遺的照顧。說起來,這孩子命苦了,夫妻倆私下沒少商量,路小遺已經十六歲了,該給他找一門親事了。以前還惦記著青青嫁給他,親上加親的。現在青青修真了,就怕她眼界高了,心裡不願意了。

  「乾爹早!」路小遺打個招呼,殺進廚房,拉著梅金雲就往外扯。

  「你這孩子,什麽事情嘛?這麽著急?」梅金雲也沒生氣,路小遺懂事的很,肯定有急事跟他們商量來著。

  三人都在樓下的堂前,路小遺面對疑惑的二人,鄭重的開口:「乾爹,乾媽。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你們不要有任何的驚訝,也不要對任何外人提起。」

  兩人都被他鄭重的樣子嚇著了,趕緊使勁的點頭。

  路小遺這才長出一口氣,深呼吸,口中念了一句:「一言道出通神路!」

  話音剛落,龜甲再現。還是直徑在一米左右,泛著金光,現場三人都不受控制的抬頭行注目禮,頸椎一直有毛病,仰面會很疼的梅金雲,這一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身體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九枚骰子再次轉動,變幻虛影的時候,戛然而止,啪嗒一聲,落下一枚骰子:「愈。」

  龜甲消失,恢復身體控制之後,夫妻倆如同路小遺之前一樣身體失控了,齊齊喚:「哎喲!」一個坐椅子上,一個坐地板上。

  等他們本能的站起來,想問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的時候,孟大強突然臉色劇變,原本煞白的臉上,滿是紅光。梅金雲也好不到哪裡去,臉色先白後紅,忙不叠的活動身子。

  兩人臉上全是驚訝之色,尤其是孟大強,多年的疾病在剛才那個瞬間,全都好了。非但如此,身體上的一些小毛病,好像也都消失了。梅金雲也一樣,多年的辛苦勞累,落下的毛病多了。風濕、關節炎、體虛氣弱等等毛病,神奇般的全都好了。

  孟大強還在嘖嘖稱奇的時候,梅金雲不愧是個女的,盯著路小遺看了一會道:「小遺啊,你好像變的好看了一些,我看看你額頭上的疤,哎,越來越不明顯了,不注意都看不見了。」

  孟大強突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手捂著臉,發出嗚嗚嗚的悲鳴。這一下,梅金雲也不八卦了,坐在丈夫身邊,伸手輕輕的拍他的背部,給他順氣,生怕又發病。

  這些年夫妻倆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對於一個壯年男子而言,孟大強承受的壓力太大了。今天突然病愈,積累下來的情緒爆發了。梅金雲何嘗不是如此,陪著一起掉眼淚。

  路小遺這一次沒有失控摔倒,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呆呆的看著天空,腦子裡走馬燈似得,重複這之前的一幕。這一次掉下來的又是一個「愈」,難道說每一次掉的都是這個骰子?或者說,現階段掉的全是這個骰子?不管別的骰子掉下來會出現什麽奇怪的現象,路小遺已經認定,就憑這麽一句「咒語」,他的生活已經注定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珠子、咒語、龜甲、骰子,這些東西之間,又有什麽必然的聯繫呢?

  三人沈浸在各自的世界中之時,千機門山門之外,兩個少女手牽著手,身後不遠處一個少年,邊跑邊喊:「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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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520520
威爾斯親王 | 2018-8-23 07:20:33

第七章 重逢

  「不理他,這傢夥最討厭了,像只蒼蠅!」孫綰綰低聲說罷,拉著孟青青就跑,同時揮手放出一隻紙鶴,兩人一躍而起,迎風而立。

  追到山門口的林薄,看見的是隨風飄舞的衣袂,還有青春少女美好的身段。一時間,驚嘆的呆了,久久不動。待到紙鶴飛遠了,這才摸出一隻木馬來,放在地上變幻成一頭駿馬。

  學藝三年,外門弟子林薄,達到了練氣中期,算是小有所成。下一步想繼續進步,就看在外門弟子選拔賽中的成績如何了。千機門以技巧之器立派,個人修為反倒不是最重要的。

  三年的時間,少女變成了大姑娘,在外門共同學藝期間,孫綰綰與孟青青成了好友。這一次一起下山,為的是準備一件法器,作為選拔賽的作品。

  「這些年聽你提到哥哥的話,我耳朵都起老繭了。現在要看見哥哥了,心裡激動麽?」孫綰綰打趣了一句,三年前她借著遴選的機會,在父親的安排下,進入外門學藝。表面上看起來,跟一般的弟子沒區別,實際上暗中受到了許多照顧。成為了外門弟子中的杰出人物。

  孟青青天賦一般,勝在勤勉,很得教頭歡心。目前的修為,勉強達到練氣中期。

  「我們在外門修行三年,接下來的選拔賽,將決定在內門的名詞。你不想想怎麽做出優秀的法器,還有心思關心八卦。」孟青青笑答一句,話鋒一轉:「我哥雖然是個凡人,但是長的很帥。回頭別看見了真人,你動了凡心。」

  「死妮子,竟然調戲我!看我不掐死你……。」兩女在紙鶴上你掏我一下,我掏你一下,打鬧個不休,留下一路的歡笑聲。

  紙鶴落在孟家的院子內,噗的一下自燃了。孫綰綰可惜的看著紙鶴:「我們現在只能做出一次性的紙鶴,這一次一定要做出更好的。」

  孟青青笑著摟著她的肩膀:「別擔心,我哥手巧著呢,想做啥都能做的出來。」

  孫綰綰:「說的輕巧,製作法器,不但要上好的材料,還要有絕好的手藝。」

  孟青青:「我個是匠鎮最好的師傅!」說著話,東張西望的四處看:「怎麽家裡沒人?按說,我爸那身子,不該出門啊。」

  提到孟大強,孫綰綰便掏出一枚蠟丸:「給你,這是我從青囊門換來的藥丸。」

  三年的朝夕相處,姐妹情深,孟青青也不客氣,接過藥丸。拉著孫綰綰的手,出了後門。

  這裡的一切都已經大變樣了,高處多了一個巨大的水箱,下面是一個大水池。洗衣洗菜的可以在池子內,排水進入暗道。

  梅金雲今天的心情很好,丈夫糾纏多年的疾病痊癒,可以重新拿起工具幹活掙錢了。這不,一大早就出門,聯繫新的活計。夫妻倆商議過了,先給路小遺說一門親事,然後掙錢幫著他成家。

  聽到身後有動靜,梅金雲唬的轉身回頭,手裡拿著棒槌喝問:「哪個?」

  看見站在門口的二八佳人,梅金雲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

  房間裡收拾的很整齊,一張床,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床的對面是個架子,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工具,多到數不過來。

  青青坐在床上,伸手去摸枕頭,腦子裡浮現往昔一幕幕。

  綰綰很淑女的坐在椅子上,東張西望的頗為好奇。千機門人善於煉器,重點在於煉!

  路小遺的桌面上,擺滿了一些小物件,這些東西也算是機巧之物,卻算不得法器。至少你讓路小遺製作一個會飛的紙鶴,那是絕對辦不到的。哪怕是一次性的飛行紙鶴!

  「哎呀,這有好些個影石插件。」影石插件,是聚靈大陸的光影儲存器。天然影石,可製成顯影鏡面,插入影石製成才插件,即可顯示錄入影石的影像。

  「這有顯影鏡面,放出來看看。」輕輕熟門熟路的,從桌子下面找到顯影鏡面,擺在桌子上,兩人開始欣賞路小遺的傑作。

  第一塊影石插件的內容,就讓青青想一頭撞死。多少年過去了,路小遺還在孜孜不倦的從事偷拍這一偉大的事業。

  鏡面上的人很面熟,仔細一想記起來了,這不是東街口的雲錦店老闆麽?當年沒少在他那拿貨來浣洗。這傢夥跟一個女的被抓奸在床,仔細看看這女的,真不認識,新搬來的。

  綰綰可不想看這種狗男女被抓奸的內容,伸手抽出插件,羞紅著笑駡:「你哥真壞!」

  青青的臉上露出回味的微笑:「匠鎮十害之首嘛,能不壞麽?靠這套,他掙錢讓我和林薄一起,參加了遴選。本來他沒有這麽做的義務,但是他卻這麽做了。」

  提到路小遺做的事情,青青的臉上綻放出異樣的神采。孫綰綰沒有看見,拿了另外一根插件,再次播放。這一次顯示出來的影像,讓她發出了一聲驚呼,騰的跳了起來。

  「哎呀,這怎麽回事?」孫綰綰指著影石,上面出現的人不正是她麽?三年前的那個少女,怎麽被路小遺拍下來的?

  青青被她的驚呼吸引了注意力,扭頭一看忍不住撲哧一笑,推了孫綰綰的肩膀一下:「你看你,那會板著個臉,就像誰欠你三百個元氣石似得。」

  「你討厭,就知道替你哥說好話。」孫綰綰也不生氣,腦子裡浮現當初的情景,那個大庭廣衆之前,怎麽都不肯跪的少年。

  心裡想著,孫綰綰不自覺的呆住了,如果不是當初那昂揚不跪的表現,自己如何能出言救下他。進而被他偷拍了,這傢夥就不該救他,叫人打斷他的腿才好呢。

  呆了呆,孫綰綰笑了。

  路小遺剛進門,就被告知青青回來了,三年前被丟出千機門辦事處的門口,從此沒有再見。大步上樓,進門瞬間,路小遺看見了孫綰綰的側臉,瞬間綻放出來的微笑。如流星綻放出來的光芒一般耀眼,如閃電擊中了青蔥少年的心房。

  聽到動靜的青青驚呼一聲:「小姨!」轉身看見路小遺時,先是一喜,隨即心裡微微刺疼。他的眼神,全都集中在孫綰綰那裡。自己就像個無關的路人呢?

  好在下一刻,路小遺回魂了,沖青青展顔一笑,張開雙臂後覺得不妥,又放下來時,孟青青已經如如燕歸巢,撲上來抱著他的脖子,積蓄多年的眼淚,再也克制不住的湧出。

  「大姑娘了,不要動不動掉眼淚,你都是修真人士了,我還是個凡人。」路小遺想抱抱她,但是又覺得不合適,抬起的手又垂下。

  孫綰綰不動聲色的審視著這對兄妹的重逢,當初她可是親眼目睹了路小遺元脈不通的場面。事後,孫慕賢為此痛苦不已,並且下了封口令。路小遺天生靈體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

  偷偷的擦了擦眼角,路小遺推開青青,上下打量一番道:「哎呀,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不行了,以後跟你一起出門,我都不敢抬頭了。」

  修真對人的外貌有不少的改變效果,當然是朝著好看的方向發展。三年修煉,不僅僅是長大了那麽簡單,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路小遺也變了,不過變化沒那麽大而已,還是那個慵懶油滑的氣質,只是這面向,比之以前,好看了許多。

  孫綰綰在一邊也是暗暗吃驚,沒想到凡間一少年,長相氣質不亞於千機門弟子。難道說,這就是天生靈體的附加福利麽?想到他的元脈不通,心裡遺憾,想來這就是命啊。

  「哎呀!你們都到了!」姗姗來遲的林薄,出現在樓下。憋足了勁要顯擺一番,說話的聲音自然很大。他現在就一個念想,路小遺和孟家夫婦,看見他會是什麽反應?

  「吵吵什麽?到了就到了,當這是你家啊?安靜點不會死。」迎接林薄的是孫綰綰的當頭一棒。花季少女沈浸在情懷之中呢,被人打斷了思緒很是不爽。出來就是一句不客氣的!

  林薄直接被訓傻了,呆呆的看著樓上冷著臉的孫綰綰,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時候,路小遺出來了,沖他微微一笑,依舊是那個懶洋洋的笑容,還有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子。

  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傢夥是個凡人,林薄看見他的瞬間,氣勢居然急劇跌落。

  「你這傢夥,修煉三年,說話嗓門都大了啊!」路小遺一開口,這話也帶著挖苦。

  林薄心裡稍稍不悅,但是一想當初沒有路小遺,哪有自己的機會呢?想著便一躍而起,落在樓上的走廊裡,張開雙臂給路小遺一個緊緊的擁抱。

  這傢夥陰壞,擁抱的時候用上了力氣,一個修真者的力氣,哪裡是凡人能承受的。奇怪的是,林薄覺得自己使的力氣已經足夠了,偏偏對路小遺來說,毫無反應,沒事一般。

  他這點小心思,全落在了孫綰綰的眼裡,大小姐不樂意了,瞪眼道:「你幹啥?搶法寶啊!這麽使勁!」

  路小遺確實沒感受到太大的力氣,這點非常奇怪。林薄也很奇怪,修真者的力量,怎麽對一個凡人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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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3 20:23:28

第八章 匪夷所思的構想

  凡人和修真者之間的差距不啻雲泥之別,有心使壞的林薄,加了點修真者特有的元氣之力,卻如泥牛入海,路小遺毫無反應。如果不用元氣之力,林薄自身力量真的奈何不了路小遺。修真者對元氣非常敏感,孟青青感受到了元氣的波動,自然知道是林薄在使壞。

  「沒事,太激動了!」林薄趕緊解釋,不然得罪的不是一個人。

  路小遺也挺激動的,本以為成為修真者的三人會高不可攀,現在看來跟過去沒啥變化。

  四個年齡相仿的少年湊一塊,很意外的路小遺成了核心。

  孟青青一直問路小遺各種問題,孫綰綰性格善良隨和,坐在一邊微笑的看著,林薄插了幾次嘴,不耐煩地孟青青直接吼一句:「沒看見我跟哥哥說話呢,別打岔。」

  就這一句,林薄感覺到了孟青青深深的惡意,還有孫綰綰下意識的挪開一點,拉開與他的距離這一動作,更是捅的一手好刀。

  一直想表現的林薄,始終沒有找到機會,只能憋著。

  孟青青的問題很有針對性,都是製作傀儡方面的內容。要說煉器,路小遺就是個外行,但是要說製作傀儡,絕對是頂尖的高手。

  「做一個能收起來的飛鶴麼?這個不難,可以用玉木為材料,留一個槽安置元氣石走動力就行了。我最近在研究一個裝置,可以直接用靈氣作為動力,現在還缺一個材料。」

  面對三個修真者,路小遺依舊自信滿滿,侃侃而談。

  「哥,飛鶴是給綰綰做的,我要做一個人形傀儡,能說能唱能走路,記住,要灌我的聲音進去,將來我回山裡去了,這個傀儡就代表我了。」孟青青說出了心裡話,可惜路小遺沒聽明白,心思全在孫綰綰那呢,一邊微笑應對,一邊在偷看孫綰綰。

  兩人的眼神好幾次對上了,都是微微一笑,意外的會心契合。似乎僅僅用眼神交流,就知道對方在想說什麼。孟青青看的清楚,心裡很是失望。林薄看在眼裡,妒火中燒。

  「吃飯了!」樓下梅金雲喊了一嗓子,林薄聽了歪歪嘴:「修真者,凡間的食物食如嚼蠟。」

  路小遺聽著心裡黯然,孟青青眼睛一瞪,就要發飆,孫綰綰已經先開口:「不想吃就不要吃。小遺,青青,我們下去,別叫阿姨久等。」

  林薄目瞪口呆,帥氣的臉上微微扭曲,路小遺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沒再說啥。其實林薄的表情,路小遺都看見了,心裡覺得他不過是單純的想體現一下修真者的高冷範,也沒太往心裡去。

  「小遺,還是你夠兄弟!我就是隨便說說嘛。」林薄有了下臺階,心裡想著綰綰就算喜歡路小遺又如何,兩人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心裡疙瘩很自然的就沒了,念起了路小遺以前的好處來。路小遺笑了笑:「我知道,這次你打算做什麼傀儡,我幫你啊。」

  孟大強急匆匆的回來了,梅金雲派人去叫的他。身體全好了之後,孟大強開始接一些活來做。今天也巧了,剛出去送貨,三人前後腳就到了。

  看見女兒,孟大強也很開心,激動的淚水忍不往下掉,孟青青發現父親的身體好了,也很高興。不斷的問怎麽好的,孟大強的答案是事先商量好的,說是路小遺給一個過路的仙人製作道具,手藝好仙人很滿意,出手給孟大強治的病。

  一家人團聚,自然是高高興興。午飯時大家吃的都挺開心,熟悉的味道讓孟青青大呼過癮。飯後,孟青青拿出個父母的禮物,都是一些尋常滋補的藥丸。最後才拿出給路小遺的禮物,一個看上去很普通的挎包。

  路小遺本有一個六合包,容量很小,千機門辦事處有賣的,五十元氣石一個。孟青青拿出來的這個挎包,明黃的帶子,藏青色,上面有她親手綉的牡丹圖案。

  「這個乾坤一氣包,是我在門內的師姐處淘換來的,送給哥。」

  路小遺接過,很是開心,這個挎包的容量,比六合包那種大路貨,容量要大二十倍。在修真界,也是可以丟進垃圾堆裡的貨色,但是在凡間,這就是頂好的隨身裝備。

  「謝了,我正好發愁沒有一個更大的包。」路小遺也不客氣,接過之後開心不已。

  孫綰綰上前,拿出茶葉來,送給孟大強,給梅金雲的是一盒靈氣煉製過的天麻膏。最後才拿出一塊石頭來,遞給路小遺:「小遺,這塊烏青石送給你。」

  路小遺看見這塊石頭,眼珠子都直了,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對於千機門來說,烏青石也是很難得的材料。烏青石硬度和韌性絕佳卻有著一般木材的重量,最重要的一點,對靈氣和元氣,都有很好的傳導性。

  修真者在修煉的過程中,吸取天地靈氣入體,煉化成自身的元氣,提升個人的修為。元氣石可以少量的補充修真者的元氣,但是用完就廢了。高一級的元氣玉,可以大量的補充修真者的元氣後,放置在靈脈的穴口上,可以慢慢的自動恢復元氣的蘊藏。這也是元氣玉為何基本看不到的緣故,這東西只要是個築基期以上的修真者,都會儲存幾個在身邊救急。

  路小遺一直在琢磨著做一個裝置,可以直接快速將靈氣轉化成元氣,但是他還缺兩種重要的材料。一個就是傳導性極佳的烏青石,一個是元氣玉中最頂級的墨元玉。

  一番凡人,鼓搗這東西的目的,還是為了孟青青。路小遺在市井之間厮混多年,知道人情冷暖。不難猜到,孟青青在千機門裡的待遇,肯定是最差的那種。這樣的話,有這麽一個裝置,可以幫助她提升修煉的速度。

  身為最頂級的工匠,拿到烏青石的一瞬間,路小遺整個人都不對了。立刻起身,招呼都不大一個,沖進自家的手工坊。

  手工坊裡的貨櫃內,擺放著一個奇怪的東西。朝天的方向,有一個反置的雨傘形狀的裝置。這就是路小遺正在製作的裝置,靈元渡。通過這個反置的雨傘,可以最大限度的吸收靈氣,最終納入墨元玉內,再通過烏青石做成的部件,尾部有槽,能直接給用廢掉的元氣石補充元氣,設計效果為,每天補充十個元氣石的元氣。

  這個裝置的設計,別說是凡人了,就算是修真者也覺得匪夷所思,根本看不懂。路小遺喜歡收集淘換一些千機門人丟棄的玉簡,偶然得到一枚玉簡裡頭,有類似裝置的構想。路小遺覺得這個思路很有趣,按照他的構想,自己設計了這麽一個裝置,也不知道行不行就是了。

  林薄也帶了禮物,趕緊拿出來給這對照顧他一段時間的老人顯擺,孟青青陪著說話,孫綰綰悄悄離開,找到工坊內,打量著全神貫注狀態下的路小遺。

  全神貫注的路小遺,留給綰綰一個側面。筆挺的鼻梁,帥氣的面孔,絲毫不輸給那些修煉有成的同門,甚至一些達到築基期的師兄,賣相也未必能比的了。

  天生靈體的路小遺感知敏銳,綰綰動作已經很輕了,還是被他察覺了,扭頭一看便露出微笑:「不好意思,我太投入了,沒注意到你進來。」

  「你在做什麼?」孫綰綰好奇的指著他手裡的圖紙。

  「現在還不知道做出來的是個什麽東西,不過你這個烏青石,算是幫了我大忙了。」路小遺也知道不是朝夕可成的事情,小心翼翼的放好烏青石。

  再次見到孫綰綰,路小遺找回了三年前那種感覺,為她迷醉的不管不顧,偷拍的事情都做的出來。如果換成別的人,會因為身份的差異產生絕望。但是路小遺不會,這傢夥根本沒把這些東西放在眼裡,只要他看上的女人,挖空心思也要弄上手,計算是大羅金仙,也先勾搭了再說別的話。

  「你跟我說說唄!」孫綰綰不知道怎麽了,這一刻就想跟他單獨聊一會。怎麽說呢,天生靈體的路小遺,對於修真者來說,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如果是個女性修真者,又不缺好感的話,不自覺的想著去親近他。

  路小遺不想告訴她,原因是這僅僅是個構想,心目的中女神面前,不管不顧的牛皮先吹出來,將來做不出來怎麽交代?

  「你不是要做飛鶴麼?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做。」路小遺趕緊轉移話題,從貨櫃上拿了一塊玉木過來:「你說說,想做多大的?」

  孫綰綰湊近了,低頭看他手裡的玉木,兩人站在一起,來到門口的林薄看的清楚,心裡很不舒服。正準備進去,孟青青過來,看了一眼拉住他:「走開啊,站那幹啥?」

  孟青青的心裡也挺不好受的,但是路小遺和孫綰綰兩情相悅的話,她只會默默的祝福。

  路小遺的手很巧,根據孫綰綰的講述,有心賣弄,拿出全部的本事來,刻刀在玉木上猶如精靈舞蹈,一個翅膀形狀的部件漸漸的成型,最後一刀落下之後,惟妙惟肖的翅膀出現在眼前。

  頗為得意的路小遺,忍不住看了一眼孫綰綰,視線相對的瞬間,兩人都沒有躲避。

  視線相撞,電流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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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520520
威爾斯親王 | 2018-8-23 20:29:11

本篇最後由 Im520520 於 2018-8-25 06:20 編輯

第九章 見證奇跡的時刻

  路小遺的字典裡就沒有「不敢」這個詞,高高在上的女神怎麽了?伸手拽下來就是了。

  對面的眼神有點迷惘的時候,路小遺果斷出手,抓住細膩柔嫩的小手。溫玉一般的感覺,路小遺心裡微微一顫。

  孫綰綰驚慌的想縮回自己的手,路小遺加大力氣,視線再次交錯,又被電一下的孫綰綰放棄了。任憑他握著,口中低語:「你膽子真大,不怕我打你啊。」說著威脅的話,臉上卻帶著笑容,自己先撲哧一聲,樂了!

  「不就是被你打一頓麽?現在沒外人,想怎麽打我都接著。」長期混跡市井的路小遺,對這種小姑娘的心態最是瞭解了。本來她們就害羞,你要再不主動一點,黃花菜都涼了。等到看著好白菜叫豬給拱了,後悔都來不及。

  當年初見,路小遺給孫綰綰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孟青青日日嘮叨,路小遺三個字,耳朵都聽出老繭來了。山間修行艱苦,極少接觸異性,正值花季懷春歲月,遇見路小遺這個臭不要臉的,孫綰綰稀裡糊塗的就算交代進來了。

  「我不打你,但也不能就這麽便宜你。」終歸是少女心性,孫綰綰好看的大眼睛閃了幾下。「只要你跟我好,有啥要求只管放馬過來。我能做到的,刀山火海也闖了再說。」路小遺一點都不慫,實際上他的能力在聚靈大陸,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女人嘛,未必要你做多少,關鍵是態度。尤其是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你有一個燒餅,分她半個,就能感動她,自己餓著全給她,那就能感動的她掉眼淚不說,還能把餅還你一半。總而言之,態度是重點。

  「誰要你闖刀山火海了,就會哄人。先把飛鶴做好了,做不好以後別來見我。」好吧,孫綰綰說的很凶,實際上該任務毫無難度,這就是女人。

  「放心,看我的!」吧唧,小手上啃一口,啥都沒做呢,先賺一筆利息。

  「討厭啊你,我去找青青了。」孫綰綰這下抗不住了,掙脫開來,轉身出門去了。

  路小遺賊賊的笑了笑,望著窈窕的背影吞口水。

  為了討好女神,路小遺也是拼了,材料工錢什麽都不提,埋頭苦幹。

  孫綰綰找到孟青青,她正在給路小遺收拾房間呢。走廊裡的林薄百無聊賴的,看見孫綰綰眼珠子一亮,可惜孫綰綰視若無物,進了屋子。

  「青青,我來幫你。」孫綰綰過來,很自然的拿塊抹布擦桌子。孟青青靠近了,肩膀撞了下肩膀:「你跟我哥,怎麽樣了?」

  「什麽啊?亂講!」孫綰綰臉皮薄啊,怎麽肯認帳?不過她臉上的紅潤,出賣了自己。孟青青太瞭解她了,一看就知道這小妞春心動了,心裡多少有點苦澀。什麽修凡之間的差距,孟青青也是不在乎的。只要路小遺喜歡,孫綰綰就算不樂意,綁都綁給他送去。

  路小遺一個人在工作間裡忙活,收拾好屋子,孫綰綰和孟青青倒是想幫忙來著,進了工作間,被路小遺攆出來了,還受了抱怨:「你們倆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哪有心思幹活?」

  說話間,路小遺沒忘記在女神的小手上摸一把,好處還是要收一點的。

  忙活到晚飯前路小遺也沒出來,林薄主動請纓要去叫路小遺出來,不想卻被孟青青一個白眼珠子砸過來,免費贈送一句:「有你什麽事?老實擱這呆著。」

  這一個下午,林薄別提多彆扭了,跟這倆妞在一起吧,看著孫綰綰心不在焉的,眼神老往工作間裡飄啊飄的。心裡就跟打翻了醋罎子似得酸的難受。走開吧,又不想浪費這難得的跟女神在一起的每一刻,不走吧,一個正眼都沒撈到。比不過其他的修真者就算了,什麽時候連一個凡人都比不上了?

  孫綰綰起身:「我去叫吧!」婷婷裊裊的走了出去,留下一個心裡暗暗發澀的孟青青,還有一個在風中淩亂的林薄。

  工作間內,路小遺做好了最後一個部件,鶴頭的最後一刀落下後,就剩下組裝的活了。

  孫綰綰進來時,路小遺聽到動靜,回頭一笑:「來的正好,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

  千機門擅長煉器不假,但是有一個前提,很少自己動手製作傀儡。千機門只是將製作好的傀儡加以煉製,使之變成真正意義上的法寶。

  「什麽奇跡?」孫綰綰聽了也是好奇,湊過來挨著路小遺,看著擺滿桌面的部件。

  兩人挨的很近,臉都快貼到一起了。路小遺一時迷亂,差點沒控制住自己,一口就啃上去了。好在他知道欲速則不達,別給女神嚇走咯。

  「你看,這是飛鶴的核心部件,動力組件。」嘩嘩嘩,路小遺熟練的拿起一個又一個部件,組合在一起。「這是傳動部件組,……。」隨著路小遺嫻熟的動作,栩栩如生的飛鶴誕生了,就像一隻活生生的飛鶴站在面前。「現在就剩下最後一步,有元氣石麽?」

  孫綰綰趕緊掏出一塊元氣石,路小遺接過時又摸了一把小手,挨了一記打和笑駡:「討厭!」又占了便宜的路小遺哈哈大笑:「又香又滑的小手。」

  掰開飛鶴底部的一個蓋子,露出一排五個凹槽。每一個凹槽內,放入一枚元氣石,不大不小,嚴絲合縫。從乾坤一氣包裡拿出四枚元氣石,填滿了五個凹槽,蓋上蓋子。

  「這個飛鶴的頭,怎麽是回頭看的?」孫綰綰看出端倪來了,路小遺竪起拇指:「聰明,不愧是我的小相好。」啪,肩膀上不輕不重的挨了一下,路小遺裝著字眼咧嘴的,孫綰綰反倒心疼了,口中抱怨:「你最討厭了。」伸手給他揉了幾下,路小遺覺得骨頭都酥了。

  「你伸手往前面扳動。」笑嘻嘻的提醒一句,路小遺看著躍躍欲試的孫綰綰。

  啪嗒一聲,孫綰綰伸手扳動鶴頭,聽聲音就知道,裡面有卡槽,板正鶴頭之後的飛鶴,瞬間就活了。從桌子上跳了下來,鳴叫了一聲,做了幾個撲翅膀的動作,真是活靈活現的一隻飛鶴呢。

  「對了,怎麽才能讓它聽我的?」孫綰綰看著就歡喜的不行,這飛鶴的做工和材料是頂級的。回去精心煉製,一件頂級的飛行法寶沒跑的。

  「我說綰綰,你好歹也是千機門的弟子,難道這還要我教你?」路小遺翻個白眼珠子,孫綰綰知道失言了,吐了吐粉紅的小舌頭,手在空中虛抓一把,多了一張神念符。

  兩指夾著符紙,在空中一晃,符紙被點燃了,燒盡的瞬間,神念灌注到元氣石內。

  以元氣石為動力的飛鶴,瞬間沖著孫綰綰來了,圍著她跳躍舞蹈,就像一個寵物。

  孫綰綰神念一動:「飛起來!」飛鶴躍出門口,振翅高飛,根本看不出來是傀儡。隨著孫綰綰神念的指揮,這個還沒有經過煉製的飛鶴,已經能根據指揮做出各種飛翔的動作。轉彎,急停,滑翔,孫綰綰越玩越開心。要不是想起來要吃晚飯了,還能玩一會。

  「父親說過,一個頂級的匠人製作出來的法器毛坯,無限接近法器。以前我不信,現在總算是看見了。」說話間,孫綰綰神念再動,指揮著飛鶴落在庭院內,又跑回工作間。

  「你說,我該怎麽獎勵你?」揮手用乾坤戒指收起飛鶴,孫綰綰滿意的臉上全是笑容,再次對上路小遺時,差點嘴碰到他的臉上。

  原來路小遺見她高興的指揮飛鶴玩耍,悄悄的靠近,兩人差點挨著了。

  「你……」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孫綰綰渾身發燙,想躲開卻沒啥力氣。明明是個修真者,動動指頭就能捏死他來著,為何被他這麽近的看著,鼻尖出來屬他的濃郁的氣息時,身子會沒來由的發軟呢?

  「這裡親一個,就當是獎勵了。」路小遺在耳邊說話,噴出的熱氣加劇了孫綰綰的熱血上湧,慌亂之間,回頭隨意的看看,沒有人在注意這裡,趕緊啄一口,掉頭就跑。

  滾熱的唇在臉頰上輕輕一觸,路小遺已經獸血沸騰,看著慌亂而逃的孫綰綰,伸出手來,五指張開,狠狠的一抓:「小妞,你逃不出小爺的五指山。」

  有人心慌慌,有人血在燒,還有人在偷窺。偷窺者正是林薄,看見孫綰綰大膽的上去啃一口的時候,林薄的心被很恨的捅了一刀,疼的難以自已。

  為什麽?為什麽?以前不如他也就算了,現在我是個修真者,他是個凡人,為何還是不如他?我已經很努力的在修煉了,同一期的外門弟子中,我的修為名列前茅啊。

  想到這些,林薄越發的不甘心了。

  孟青青擺好碗,其他人都不見呢,趕緊出來找。看見一個低頭看地數螞蟻的林薄,還看見一個面紅耳赤,小跑逃竄的孫綰綰。最後才看見路小遺,一臉的滿足,背著手,一臉的賊笑,就像剛從雞窩裡出來的黃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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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3 20:36:31

本篇最後由 Im520520 於 2018-8-25 06:21 編輯

第十章 執手相顧

  林薄的心情就像一塊破抹布,丟在街上被人踩來踩去。怎麽樣努力都好不起來。

  過去的三年,不管他怎麽努力接近,都沒能進入孫綰綰的視線。

  反觀路小遺,三年都沒見著孫綰綰,之前也就是見過一次半(林薄以為第一次一直蒙面)。可是結果偏偏是兩人一見面,就互相看對眼了。這其中的原因何在?道理何在?

  「林薄,吃飯啊,在這裡發呆做什麽?」路小遺走過來,好心好意的招呼。林薄抬頭笑的極為勉強:「就來。」

  「對了,在山中學藝三年,有沒有勾搭到喜歡的師姐師妹?要不要我帶你去碧玉樓見識一下?」路小遺一句開玩笑的話,無形中變成完美的補刀。林薄對孫綰綰的愛慕看不到任何希望,這個傢夥還拿這個來開玩笑。

  「哎呀,我想起來,有東西落在你房間裡,我去拿。」林薄扛不住了,拔腿就走。

  晚飯之後洗個澡,路小遺在房間裡畫圖紙,孟青青要一個人偶,肯定要做到最好啊。

  林薄這傢夥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吃完飯就出去了。這傢夥現在是修真者,路小遺也不好像以前那樣對他呼來喝去的。心裡還是拿他做當初的朋友,無形的隔閡還是出現了。

  兩個妹子從浴室裡出來,孟青青很興奮的介紹著:「以前洗澡可麻煩了,要個大盆燒水。哪像現在啊,開關一開,熱水就出來了。我哥厲害吧?」

  其實沒什麽了不起的,現在是夏天,太陽最凶殘的時候,在屋頂弄個鐵皮的水池,刷上黑油漆,做好封閉,暴曬一天熱水順著管道下來了。對修真者來說,洗澡無所謂冷水熱水,但是對孟青青來說,每一個變化都值得她拿來誇路小遺,增加孫綰綰心中的分數。

  「你總誇他,怎麽自己不去追他?又不是親兄妹!」孫綰綰的小心思全藏在話裡呢。

  「什麽呀?我跟著一起穿著開襠褲長大的,想起他小時候鼻子上掛著鼻涕,我就沒法喜歡他。他看我的時候,眼神裡很平靜,看你的時候,就像餓極的狼,恨不得一口吞下你哩。」孟青青一句話回來,孫綰綰的臉又紅了,低著頭不說話。那傢夥壞壞的,就是討厭不起來。

  放好東西,兩人很自然的往路小遺的房間裡來,看見只有他一個,孟青青便問:「林薄呢?」路小遺正忙著畫圖,頭也不抬:「沒見呢,在山上被關了三年,誰知道他去哪浪了。」

  「瞎說,修真不等於清心寡欲,千機門的神仙眷侶多著呢。」孟青青啐他一聲,心裡卻在想著,不會真的跑出去瞎胡鬧了吧?修真者沒達到築基以前,精力還真的都在修煉上面。而且修真是很講資質和運氣的,正常的概率,一千個初級修真者,最終順利築基的,不超過十個人。那些到了一定年齡,依舊不能築基者,選擇在門派內做事情者,才會考慮家庭問題。

  「青青,不少資質不錯的弟子,就是因為放縱自己斷送修行的例子,也不少見。」孫綰綰對林薄沒有好印象,所以支持了路小遺的玩笑話。

  反倒是路小遺聽她這麽一說,趕緊收起手裡的活:「我瞎說的,他應該去拜祭他爹了。」

  孫綰綰跑來的白眼兒更像是一個媚眼,長長睫毛下面的眼睛呆萌呆萌的。臉上的笑容,說明她沒往心裡去。

  「對了,修真很難麽?」路小遺開始找話題,不能都悶著吧?

  「表面上看著,我們這些人很風光,實際上修真的道路充滿了凶險。我在山中修煉三年了,也不過是練氣五級。林薄四級,青青才三級。每個人的資質不一樣,越往上修煉難度越大。到了練氣九級,築基關將面臨天劫。在築基的過程中需要抵抗天劫的影響不,稍微不注意,就會走火入魔,前功盡棄。」說起修煉的事情,孫綰綰表情凝重。

  修真是逆天而行,老天爺當然要收拾你。

  路小遺摸著下巴,仔細一琢磨道:「我覺得吧,要是能製作出一種法寶,代替修真者承受天劫,渡劫的難度就會大大降低。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孫綰綰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麽會這麽想?這個太難了,騙人容易,騙老天太難了。」

  路小遺一副很認真的表情:「不試試看,怎麽知道不行呢?」

  孫綰綰笑了:「那好啊,我等你的成果。我是說,如果有成果,我一定第一個使用。」

  見她毫不在意的樣子要走,路小遺有點著急了,一門心思惦記顯擺自己,就像孔雀開屏吸引異性一樣。一伸手,抓住孫綰綰的小手:「你坐下,聽我給你好好講講我的發現。」

  明知道這傢夥是在便宜,孫綰綰還是笑吟吟的坐下了。這傢夥抓住小手就不放的盡頭,孫綰綰並不討厭。反倒饒有興致的,想看看他到底說什麽。

  路小遺可不是空口白話,他是有備而來的。

  「經過我的研究發現,一般來說,跟老天爺對著幹的人,都會被老天爺用雷電劈。也就是說,只需要把閃電引開就行了。怎麽達到這個目的呢?經過我的實驗發現,玄鐵對雷電有很好的引導作用,我們可以這樣……。」

  路小遺的意思,就是做一堆人形的傀儡,腦袋上有避雷針的那種。這玩意行不行,還真的不好說。但是要讓孫綰綰做第一個試驗品,路小遺肯定是不捨得的。

  所以呢,路小遺最後總結一句:「傀儡我可以來做,但是試驗對象你來解決。」

  兩人拉著手說了半個時辰都沒鬆開,青青在一邊很安靜的聽著。心裡雖然有點發酸,但是真的希望兩人好好的。唯一擔心的是,路小遺是凡人。孫綰綰的修煉速度繼續這樣保持的話,兩人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的。關於這一點,這兩人肯定都想過。只不過孫綰綰是在裝鴕鳥,逃避這個問題。路小遺是混不吝,喜歡的異性別說是築基期了,就算是成仙了,照樣敢於伸手去抱,去占點便宜。

  林薄是半夜才回來的,渾身的酒氣。看見臥室裡的路小遺,林薄心裡微微感動。這傢夥還沒睡,就為了等自己回來麽?

  「路小爺,謝了!」林薄露出微笑來,這個稱呼久違了。這一刻,負面的情緒沒有了。

  「客氣啥,順手而為,不值當!趕緊洗洗睡吧,我明天還得幹活。」路小遺一擺手,他知道林薄的意思,不就是林薄父親的墳墓麽?過去的三年,林薄在山中修煉,路小遺每逢祭拜的季節,都會去收拾一番,拜祭一番。

  三人只有三天的時間,在路小遺的幫助下,三人完成了各自作品的雛形。孫綰綰的作品是飛鶴,孟青青的設計是個集偵查、反隱、為一體的人形傀儡。林薄的作品是個戰鬥輔助傀儡。現在還都是雛形,回去之後需要煉製,最終才能算是法器。

  三天的時間,加深了孫綰綰和路小遺之間的關係,同時也讓三位年輕的修真者之間變得的熟悉了起來。不再像以前那樣,同為外門弟子,三年都不會主動聯繫幾次。

  路小遺成為了四人之間的紐帶,沒有路小遺的存在,林薄就算滿地打滾哀求,也沒法混進孫綰綰和孟青青的小圈子裡。

  「加油啊,早日築基!」臨行之際,路小遺鼓勵林薄,在肩膀上錘一下。林薄回了一個:「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的。」這個充滿自信的答案,遭到白眼的圍攻。

  「十月初十,記得回來一趟。」路小遺對孟青青如是說,伸手想抱一抱,已經是大姑娘了,路小遺把手放下時,孟青青突然抱住他,下巴頂在肩膀上。

  「為啥啊?哥哥,我不想走。」孟青青閉著眼睛,感受著懷抱的溫暖,路小遺拍拍她的後背:「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走可不行,我們家就指望你光宗耀祖。」

  孫綰綰在一邊聽的清楚,心裡明白那天是孟青青的生日。之所以能和孟青青成為朋友,不就是因為這丫頭心眼好麽?嗯,有時候還挺迷糊,連自己的生日都不記得了。

  想到生日的時候,孫綰綰心中黯然,她長這麽大,從沒人給她過生日呢。

  作為千機門主的女兒,孫綰綰照樣要從外門弟子開始。不是孫慕仙不照顧她,而是因為孫慕仙懼內。孫綰綰私生女的身份,孫慕仙真不敢讓老婆知道。

  不然的話,以孫綰綰中等的資質,怎麽可能在修煉速度上超越了林薄?

  離開路小遺的懷抱,孟青青對林薄瞪眼:「站著發呆幹啥?一點眼力都沒有,趕緊出去等。」說著自己先出去了,林薄無奈的搖搖頭,跟著出去。

  院子裡,就剩下一對少男少女。

  「喂,我的生日是九月十三哦。」孫綰綰低聲說話,路小遺就跟打了雞血似得,興奮的搓手:「行,我知道了,到時候你來,我給你過生日,還有禮物哦。」

  「喂,別忘記了!」

  「放心,忘不了。」

  清晨陽光下的院子裡,一對金童玉女,執手相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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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5 07:24:02

第十一章 八方城

  木牛咿呀呀的響著,八方城遙遙在望。

  這城市在聚靈大陸有著獨特的地位。怎麽說呢?聚靈大陸上的修真門派,將大陸劃分成一塊一塊的獨立王國,修真者不會輕易伸手進別的門派。就算有事去,也是以個人的名義。不會打著自身的旗號,免得破壞規矩,引起公憤。

  門派之外,還有散修,也都是守著各自的洞府關起門來修煉。

  這樣一來,就需要一個互通有無的地方,八方城應運而生。

  八方城,人口百萬,秩序由各門派辦事處共同維護。

  牛背上的路小遺滑下來,收起木牛放入包中。路邊的水溝里弄點水洗了洗,身上的灰拍一拍。從匠鎮到八方城,整整走了三天。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走出千機門的地盤。

  為啥要到千機門來呢?路小遺沒錢了!為了給三人做機關傀儡,他攢的那點材料和元氣石,全都搭進去了。還有一個,就是他需要一塊高品位的墨玉,還有大量的玄鐵。

  如果說玄鐵還算容易買到,墨玉這東西在千機門的地盤內,根本看不到。只有到八方城這個聚靈大陸各派默認的修真市場來,才有機會找到他想要的墨玉。

  出門在外,財不露白。好東西要藏起來,免得被人盯上了,搞不好就是客死他鄉的結果。

  八方城這個地方,龍蛇混雜,最是混亂。路小遺來這裡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不敢再匠鎮那個地方暴露自己的「醫術」。就是那個掉骰子的龜甲,連續掉了兩個「愈」之後,路小遺認為這是一門神奇的治療法寶。要不怎麽連著兩次,都掉的「愈」呢?

  這個城市比匠鎮大十倍都不止,而且還是一個無序之地。身為匠鎮十害之首,路小遺深知這地方的危險性。就拿匠鎮來說吧,總體上還算是有秩序的。即便如此,在碼頭、青樓等灰色地帶,人性最骯髒的一面屢見不鮮。

  丐幫那些人,偷雞摸狗屬於生活日常,套個麻袋打個悶棍的路數,算是比較「善良」了。他們還不算最狠毒的,更狠毒的還有的青樓密集的那條街。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路小遺,知道怎麽保護自己。

  換一身衣服,腦袋上戴一頂瓜皮小帽。帖上兩撇鬍子,戴上一副墨鏡,背個褡褳,手裡舉著個幡子,上書:祖傳秘技,包治百病。最後才是手裡拿個搖鈴,晃蕩幾下,叮噹亂響。

  變身完畢,一個江湖遊醫躍然,不緊不慢,一副想看病就找我,保證治死你的嘴臉。腳下不緊不慢的,沿著道路往城區走,一邊走一邊捏著嗓子喊:「疑難雜症,術到病除。」

  這不,剛進城路小遺就被人攔住了,抬了抬墨鏡,看清楚攔路的兩個青皮壯漢,心裡暗暗叫了一聲:晦氣。這是沒法子的事情,外地人到匠鎮謀生,也是要被欺負的。

  「二位,看病啊?」路小遺捏著嗓子,低沈的語調說話。

  「看你大爺!」一個壯漢揮拳就打,路小遺當然不肯就範,一個靈巧的躲避,閃開這一拳。「呀,還敢躲?」另外一個壯漢也上來要打,路小遺趕緊開口:「等一等,出來混,不外是求財。二位怎麽個說話?」

  「喲,看出來了,是個老江湖。知道規矩就好,八方城裡討口飯吃的,都得給虎爺上供。念你初來乍到,今天就算了。明天開始,每天交一個元氣石,少一個打斷你的手腳,丟野地裡喂狗。」兩壯漢放了狠話,路小遺點頭哈腰的陪笑:「規矩我懂,記下了,明天一準上供。」

  「拿著,明天一早,自己去城東三姓巷口交錢。」兩漢子丟開一塊竹片,路小遺伸手接過,低頭一看上面有個「虎」字。知道這是那個虎爺的令牌!仔細的收起來,在這個地方掙錢,躲不開這些地頭蛇。

  看著他們走遠了,路小遺眯著眼睛,心裡暗暗冷笑。路某人素來不肯吃虧,剛才那一下沒被打著,面子卻丟的乾淨。這樑子算是結下了,說不得要找回來。

  怎麽找?匠鎮十害之首,最好的匠人,想坑人還不容易啊?一隻「蒼蠅」,已經跟上了這兩人。不難找到這兩人的落腳點。不過話說回來,一個外人剛剛進城就被盯上,可見這個組織之嚴密和龐大。

  不知道何時才能找到高品位的墨玉,路小遺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如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長期生存?路小遺自然有自己的套路。

  街道兩邊都是店鋪,緩緩前行,「鄧家雜貨」「玉簡小宅」「段氏精工」等等招牌不一而足。這些看上去很氣派的店鋪,很自然的被路小遺忽略了。走進這種店,沒有上千個元氣石,就不是好不好意思進去的事情了,而是該考慮會不會缺點零件出來的事情。

  一片樹蔭下,蹲著一堆東張西望,看著非常無聊的人。路小遺嘴角露出微笑,找到了。

  每個人多的地方,總會有一類人的存在。這些靠跑腿賣力氣為生。

  手裡捏著一塊靈石,路小遺站在這堆人面前。本來打算裝一下,結果遭到了無情的嫌棄。這些人用斜視回應了他,一塊靈石也好意思拿出來?喝杯大碗茶的錢都不夠。

  「這位郎中,有什麽要幫忙的?」就在路小遺準備加碼的時候,一個面相憨厚的漢子站起來了,雙手不安的在衣服上蹭,一看就是非常老實本分的性格。

  如果不是這個傢夥在演戲的時候,邊上有人看不下去把臉扭開了,路小遺一定會被他高超的演技給騙了。那麽,這傢夥到底怎麽看出來,自己身上有點好貨的呢?路小遺這個人不喜歡麻煩,所以一定要弄清楚這個事情。不然很可能會有更大的麻煩。

  「我呢,想找個地方住。本小利微的,不求好,就在這城邊上便可。」說話的路小遺,很注意觀察這傢夥的眼睛,很快就發現了端倪,心裡暗暗懊悔。千算萬算,漏算了自己的鞋子。這是林薄送給他的禮物,一雙煉製過的鹿皮製作的鞋子。很初級的法器,穿上後很省力,平時能扛二百斤,穿鞋後能扛四百斤。

  既然是法器,這雙鞋子在市面上,怎麽也能賣個五十元氣石的。對於修真者來說,這不算什麽。但是對於這些最底層的城狐社鼠來說,這就是一筆巨款啊。

  難怪這小子動了壞心!

  「這位郎中,房子好說,就是這跑腿錢,能不能多給幾個。小人嘴笨,您看著給就行。」

  漢子繼續一臉「憨厚」的笑容,路小遺裝著什麽都沒察覺:「好說,我叫路郎中,你叫什麽?」漢子回答:「回路郎中,小的喚作劉七,因為長的黑,落了個劉黑七的諢號。」

  「好,前面帶路,房子合適,我自然不少你的跑腿錢。」路小遺「上鈎」了。

  在匠鎮的時候,路小遺是坑人的行家裡手,禍害的祖宗。堅持不懈十幾年,坑人害人。正所謂一個人做一件壞事不難,難的是一輩子只做壞事,不做好事。所以呢,在匠鎮的百姓看來,哪天路小遺要是宅家裡沒出來害人,那就值得燒高香了,風平浪靜的一天賺到了。

  你想想,這麽一號缺德帶冒煙的傢夥,腦子裡自然是「總有刁民想害朕」。

  面相憨厚的劉黑七,在前面帶路,領著路小遺往一條巷子裡走。嘴角忍不住的得意,今天這條羊不算太肥,拿下了過個三五日有油水的日子不難。

  轉進一個小巷子的時候,劉黑七沖著巷口兩個漢子努嘴,飄過去一個眼色。再回頭沖路小遺一笑:「路郎中,您要看的房子,就在裡面。」

  兩人進了巷子,走了十好幾米,看看這傢夥已經是甕中之鱉了,劉黑七臉上露出獰笑,回頭哈哈哈大笑三聲後,猛的一怔:「嗯?人呢?」

  這時候兩個漢子從後面追上來了,一看劉黑七一個人,也都費解的問:「肥羊?」

  「MD,這小子身上有隱身符,看出來不對,隱身了。」劉黑七這麽一說,三人低頭找了找,果然看見了地面上有燒出來的灰。

  「哎,虧大了,就這張隱身符,就能賣五十個元氣石的。」路小遺心裡暗自怒吼,看著三人在那找,不緊不慢的放出兩個木球,在地上滾動了一段距離,一前一後堵住了這條巷子,這才邁步走動,散了隱身效果。

  「好啊,這小子在那啊,怎麽不跑啊?」劉黑七聽到動靜,看著路小遺哆哆嗦嗦的雙腿,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三聲:「小子,你跑啊,怎麽不跑了?」

  劉黑七的演技不錯,路小遺的演技也是影帝級別的。裝著很害怕的樣子,腿軟跑不動,引得三人獰笑著逼過來時,路小遺齜牙咧嘴的一笑,站穩了腳步。

  一頭小牛犢般的「惡犬」出現在路小遺身前,八方城真個地方厮混的人,都是很有眼力的。一看這頭木犬口中寒光閃閃的白牙就知道,被咬上一定會死人!

  「千機門的傀儡犬!快跑!」劉黑七喊了一嗓子,掉頭就跑,但是很快就站住了,後面也有一頭「惡犬」。這時候路小遺猖狂的哈哈哈大笑:「跑啊,怎麽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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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5 19:01:40

第十二章 真的蛋疼

  破敗的小巷子裡很安靜,就算是青天白日之下,也沒什麽人出現。絕對是殺人滅口的好地方!傀儡犬,千機門的拳頭産品,世俗社會的大戶人家都會買幾隻回去看家護院。

  劉黑七等三人,自然看不出來,路小遺的傀儡犬是山寨貨。一個遊方郎中一次放出兩隻傀儡犬,十有八九是獨行大盜一類的狠人。

  「英雄,饒命啊。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娃娃嗷嗷待哺,逼不得已才做了這等買賣。您大人有大量,就當我是個屁給放了吧。」劉黑七果斷的跪了下來,心裡很想掐死自己。一個遊方郎中,穿了一雙法寶鞋子,自己居然還動了歪念頭。

  看著跪地求饒的三人,路小遺可沒有放鬆警惕,反倒越發的小心起來。這幫市井無賴,毫無節操底線,行事最是狠毒,他們到底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壞事,只有老天爺才曉得,對他們發任何善心都是多餘的。

  收拾這種人,路小遺經驗極為豐富。

  「呸!放你的狗屁,就你們這些豬狗不如的玩意,還值得起小爺屁?今天落在我手裡,算你們倒楣……。」對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害怕,最好是聽到名字就能嚇尿的程度。

  半個時辰之後,三個光溜溜的大漢走出小巷子,雙手羞澀的捂著胯下。

  大街上很快就出現了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一通指指點點的看熱鬧。這三位還不敢快跑,都夾著腿小碎步在走。不明真相者看的新鮮,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這三個倒楣蛋的蛋蛋,被一根很細的絲線綁在一起了。這麽缺德的招數,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傢夥想到的。

  三人行,必須步調一致,不然話就真的要扯到蛋蛋,後果自然是蛋疼。如果有誰要是跑起來的話,鋒利的絲線會將三人變成無蛋者,學名叫:太監。

  按照指令,劉黑七三人沿著街道走了不到百米,拐過一個彎,總算可以取下絲線,躲在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他們的衣服,穿戴之後在無數圍觀衆的恥笑聲中落荒而逃。

  劉黑七又回到了那個小巷子裡,他不敢不回來。路爺能想出這麽變態的辦法,這心肝得黑成什麽樣啊。得罪這樣的人,將來不知道怎麽死的是肯定的。重點是死之前的折磨。

  「今天的事情,但凡有半個字涉及到爺,你全家男的死光光,女的賣窯子裡千人壓萬人騎!」巷子口的樹蔭下,路小遺坐在竹椅子上,不緊不慢的說話,語氣陰森凶殘。

  「小的可以對天發誓,只要露出半個字,天打五雷轟。」劉黑七趕緊發誓,剛才的遭遇,打死他都不願意再來一次了。真的是想起來就蛋疼啊!

  「你知道就好,天黑之前,給我找一個住處,就在城區邊上,要安靜的地方,還不能太差咯。」說著話,路小遺丟過去一個小布袋:「拿去,這是跑腿錢,事情辦不好,你知道的。」

  「是是!」劉黑七撿起地上的布袋,顛顛幾下,知道是五顆元氣石。

  劉黑七走了,路小遺多少有點心疼,一張隱身符花的雖然不算太冤枉,但這玩意太貴。這次出門,把積累的各種低級法寶都帶出來了,對付這些小混混自然不是問題。真的對上本地的土豪惡霸一類的,估計這點家底根本就翻不起任何浪花。

  黃昏時分,劉黑七又回來了,這傢夥徹底被收服了,辦事效率非常之高。

  房子就在這附近,路小遺跟著走過去。這一帶都是貧民區,找個安靜的小院子難度非常高。所以呢,一個月一枚元氣石的房租,路小遺也能接受。沒有著急去看房子,而是讓劉黑七領著他四周看看,一片低矮的建築,地形複雜,出了事情好躲好跑。

  住在這種地方,不容易招致大傢夥的注意力,安全性比較高。當然了,這裡只是退路。要在這裡掙到足夠的錢,買到足夠的材料和高品質的墨玉,首先得要把神醫的名頭打出來。

  聚靈大陸等級森嚴,凡人有個病啊災的,修真門派是不會管的。如果有人夠運氣,能夠找到仙人醫治,那是另外一回事。絕大多數情況下,就算你很有錢,也只能在某個門派的辦事處買到丹藥吊著性命,而且還死貴,想痊癒是不要指望這些丹藥了。

  總而言之,就是這麽不負責。

  房東是一對年輕夫妻,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按照劉黑七的說法,這對夫妻本來過的日子不錯,男的在鏢局做趟子手,女的在家做點針線活,房子是長輩留下的。兩人的收入本不需要對外招租。半年前,男的走了一趟鏢,路上遇見了劫匪,一番打鬥男的重傷。鏢局出錢買了丹藥吊著性命,但是內傷太重了,在床上躺個一兩年是必然的。

  這樣一來,日子就難過了,房子對外招租,還想知根知底,難度可想而知。

  劉黑七的家就在這附近,跟這一戶人家的男人是一起長大的,算是知根知底,這家才願意租給路小遺。

  路小遺來到的時候,院子門口一個少婦牽著個孩子在等著。看見劉黑七上前招呼,一番介紹,請路小遺進去看看房子。不能說你想租就能租的,還得路小遺滿意才行。

  院子不大,三間房,正房是夫妻倆帶著孩子住,東邊是廚房、柴房一體,西邊是客房,對外出租的就是這個房間。進去看看,地方不大,一張火炕就占了一半的地方。牆面是土坯,開著一個小小的窗戶,尋常人家用不起眀瓦(一種價值不高的水晶),貼的是窗戶紙。

  屋子裡有點陰暗,路小遺打量的時候,門口的少婦有點緊張,生怕他不租這屋子。家裡已經快斷頓了,就指著這個錢呢。不然劉黑七這種人帶來的人,也不能讓他租這個屋子。

  「這位大嫂,我是個郎中,這裡呢也就是晚上回來睡個覺。地方不錯,我看上了,這是兩個月的房錢。到底住多久,暫時不好說。」路小遺遞過去兩枚元氣石,這種先給錢的房客,讓這個有三分姿色的少婦放心不少。接過房租,微微點頭:「那就依著郎中先生的意思。」

  路小遺這就算住下了,自帶的行李被褥拿出來鋪上的時候,劉黑七更添三分畏懼。修真門派確實有不少殘次品的法寶通過辦事處對外出售,但這也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路小遺這傢夥,連著亮出好幾樣法寶,這就有點嚇人了。

  「路爺,時候不早了,您還沒吃呢,要不小的去給您置辦一些送來?」劉黑七覺得這條腿比較粗,得趕緊抱住。對這種市井無賴,就不能給他好臉色,路小遺一張棺材臉,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劉黑七這次退著出去,擦了擦冷汗。

  院子裡有棵槐樹,樹下有石桌和凳子,路小遺坐下看看,歪歪嘴,手藝太差了。

  包裡拿出茶壺茶杯,自斟自飲,四下看看,天色還早,門口的路上已經沒什麽人了。

  「蘇大嫂,這地方平時也這麽安靜麽?」路小遺看見手拿笤帚的房東,主動搭話。

  放下笤帚的女房東,微微欠身行禮:「路爺,這地界天黑了不太平,隔三差五的總有人打悶棍套肥羊。本地人都知道,所以早早的就關門閉戶。」

  蘇大嫂身後閃出一個小人來,抱著母親的腿,小心的看著路小遺。

  這孩子長的挺可愛,路小遺心裡喜歡,過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包糖塊,塞給孩子道:「小姑娘,哥哥請你吃糖。」

  哥哥?蘇大嫂有點吃驚,看看路小遺的鬍子。

  路小遺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揭開鬍子,又貼回去:「這世道不太平,沒法子。」

  居家過日子的女人好忽悠,點點頭:「路爺放心,我曉得的,不會對外說。」

  表面上看起來,路小遺絕對是個牲畜無害的傢夥。長相很有欺騙性,很容易博得好感。

  這傢夥就算戴著墨鏡貼著鬍子,照樣很帥。蘇大嫂都不敢多看他的臉,說話的時候躲著他的眼神呢。這個世界就是這麽現實,一個人長的好看一點,就容易被人接受。相反,長的一臉橫肉,想讓人接受你是個好人的事實,都TMD費勁。

  感覺到蘇大嫂躲閃的目光,路小遺摸著下巴自言自語:「不行,還是太帥了一點。」說著從包裡摸出一塊膏藥,啪的往臉上一貼。這一下小姑娘看著咯咯咯的亂笑,嘴裡的糖豆差點掉出來。蘇大嫂也忍俊不禁,撲哧一笑。

  劉黑七拎著食盒回來,看見這一幕也想笑,但是他一想到蛋疼,就笑不出來了。

  別人不知道這位爺的心狠手辣,他知道啊。而且還不敢對外說。

  食盒裡的食物擺在石桌上,燒鵝、紅燒肉、清炒白菜、紅燒茄子,兩葷兩素。最後是一個三鮮湯,還有一盆米飯,十幾個包子。劉黑七做事還是很牢靠的,忘記問路小遺主食吃啥了,乾脆米麵都買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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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6 07:18:08

第十三章 神器

  不過是出去買瓶酒的功夫,再回來的時候劉黑七被眼前看見的一切驚呆了。

  房東蘇大哥坐在椅子上,路小遺懷裡抱著小蘇蘇,蘇大嫂在一邊微笑伺候著。

  這畫風變的太大了,大到劉黑七的腦子轉不過彎來。

  腦子裡簡單的回憶一下,感受一下還在微疼的蛋蛋,劉黑七無視眼前看到的一切和諧。

  這位爺到底有多狠毒,劉黑七和同夥最清楚了,再兩頭「惡犬」的威逼之下,冒著菊花綻放的危險,脫光衣服就算了,還得按照要求用絲線把三個人的蛋蛋串起來。

  沒錯,有人反抗了,但是防抗的結果,是給打翻在地,然後寒光閃閃的刀鋒,在命根子的根部滑動,直接嚇尿了一個。如果不是要他們三人表演一番裸奔,估計都得變成太監。

  不管蘇大哥怎麽招呼,劉黑七都不敢坐下來,最後還是路小遺淡淡的一句:「一起吃。」

  就這麽一句話,劉黑七乖乖的坐下了,倒酒的手微微的發抖。夫婦倆的表情精彩,劉黑七是什麽人,他們可太清楚了。這傢夥根本就是下三濫中的下三濫啊,為啥對眼前這位爺如此的順服呢?

  第二天夫婦倆知道劉黑七的遭遇後,再看路小遺的眼神都不對了,當然這都是後話。

  唯一對路小遺印象沒有任何變化的人,就是小蘇蘇這個丫頭。只要蘇大嫂稍微不注意,她就跑路小遺房間裡來找他玩。一開始蘇大嫂還不放心,但是怎麽看路小遺都是個「和善」的人,對小孩子也很有耐心。重點是長的真的很帥啊!於是也沒怎麽攔著蘇蘇找他玩了。

  這些都是後話,路小遺不是什麽好鳥,之所以對房東一家這麽客氣,無非是為自己著想。這對夫婦也不是那種混混,安心居家過日子的人,不需要太多防範。在一個,住在這戶人家裡,搞好關係很必要。

  次日一早,路小遺不慌不忙的起來了,院子有井,打水梳洗時,自然露出全貌來。

  這一下蘇家夫妻看的傻眼了,一個俏後生,走在路上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婦要拋媚眼哩。也難怪,一個外鄉人,長的這等模樣,不給自己收拾的慘點,能生出多少是非?

  你還真別說,就這一下露出真容來,蘇家夫妻徹底的放心了。

  早點是蘇大嫂做的,這婦人一手好廚藝,路小遺也乾脆把夥食掛在她這。每日五十個靈石,不用自己單獨開火,還能間接的接濟一下這戶人家,落和好人緣,何樂不為?

  路小遺真心把這裡當著退路來經營,自然很是用心。看看坐在椅子上一臉蒼白的蘇十三,拿著筷子都費勁的樣子,假模假式的給人號脈。

  臨了對蘇家夫妻道:「這病我倒是能治,但是有一點,你們不管看見任何事情,都不得對外去說。」這話算是把這對夫妻給驚喜的不行,蘇十三這傷病正常的治療,怎麽也得躺個一年慢慢修養。對一個需要養家糊口的男人來說,這事情可太要命了。

  「路爺要是能治好我家十三的病,就是我一家人的大恩人,斷斷不會露出半個字。否則天打五雷轟!」這年月,這個誓言就算是最惡毒了。蘇大嫂毫不猶豫開口,讓路小遺放心。聚靈大陸這地界,誓言不是亂起的,真的會應驗啊。

  「這樣就好,大嫂帶著蘇蘇出去守著門口,不要讓人進來就好了。」路小遺交代下來,蘇大嫂趕緊帶著女兒出來,搬把椅子在門口守著,假裝做點針線活,實際上眼睛一直看著屋子裡,心裡忐忑不安。

  不一會,蘇大嫂眼珠子都不轉了,手裡納鞋底的針紮的手上流血都感覺不到,看見的一幕實在是太驚人了。破敗的小院內,突然綻放金光,這是仙術啊。難不成,這小小的遊醫,是個陸地遊方的仙人?

  也不怪蘇大嫂會這麽想,八方城這地界修真者不少見,但是誰也沒見過修真者放出法寶來對砍的事情。

  蘇十三也挺懵逼的,路小遺念了一句不知所謂的口訣。放出一個金燦燦的法寶,然後他這個站都站不直的病夫,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立正抬頭行注目禮。

  吧嗒一聲,掉出一顆骰子來,過程就跟玩似得,下一刻如同神光沐浴,身體上所有的不適都消失了。打個比方,就像銹跡斑斑的鐵器,往硫酸裡泡一會後,拿出來就跟新的一樣。蘇十三整個人就是這種感覺,好了,全都好了,就連腳底長的雞眼都自己好了。

  暈乎乎的就跟做夢似得,對著鏡子看一眼更傻了,紅光滿面不說,那種黑漆漆的老臉,似乎白了那麽一點點。當初行鏢賣命時,額頭上留下的疤痕,似乎也不那麽明顯了。

  這是什麽法寶?難道是神器?蘇十三最樸素的想法,距離真相意外的不遠。

  這次治療結束,路小遺更篤定了,這就是一個治癒術之類的神術。有這本事,一輩子都不愁吃穿了。

  蘇十三搖搖晃晃的,就跟喝醉酒似得,跌跌撞撞的出門來,驚動了門口的妻子。看著身體恢復的丈夫,夫妻倆是抱頭痛哭。好一會緩過來了,看見站在門口,抱著小蘇蘇玩的路小遺,兩人二話不說,給跪下了。

  路小遺扶起二人:「不必如此,只消記得你們的誓言便是。」

  狡兔三窟,路小遺當然不會只有一個住處。化妝出門,什麽人都不帶,活生生的一個遊方郎中。低調的交了保護費,八方城的人海中多了一個走街串巷的遊方郎中。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小人物要想掙大錢,就得先出名。

  城內最好的客棧是八方客棧,這裡最大的特點,就是房租貴死人,每天兩個元氣石。一般的客人,望而卻步。只有那些世俗社會的有錢人,才會住進這種獨門獨院的客棧。享受著門口有管事,屋內有丫鬟伺候的生活。

  路小遺肯定不算有錢人,但他還是走進了八方客棧。

  一個怎麽看都不像有錢人的遊方郎中,走進這種頂級客棧,立刻有兩個一臉橫肉的壯漢上前迎客。如果這個遊醫比較識趣的話,自己滾出去就好。不識趣,那就會被丟出去。

  路小遺沒有被丟出去,反而朝兩個壯漢丟去一個小布袋。接過布袋的壯漢,打開一看臉上一喜時,臉上貼著一塊膏藥,帶著墨鏡的路小遺丟下一句話:「爺賞你們的。」

  「噹」的一聲,一個布袋落在櫃檯上,裡頭的掌櫃不動聲色,看了一眼這個趾高氣昂的遊醫。不卑不亢的站起來:「客官,有何吩咐?」

  「開間客房,這裡是預付的房錢。」語氣裡充滿了「我是土豪」味道的路小遺,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了,翹著二郎腿,一副鄉下財主進城的調調:「茶呢?怎麽客人上門,一口茶水都沒有招待?難不成,八方客棧的名聲是吹出來的?」

  這傢夥捏著嗓子說話,手裡的幡子亂搖晃,一看就是那種有錢又怕被人看不起的類型。就像哪種只有十個手指頭,卻恨不得戴十一個戒指的土鱉暴發戶。

  壯漢已經退了下去,掌櫃的一個眼神,對門的簾子挑開,出來一個婀娜少女,端著盤子上來奉茶。掌櫃的一邊冷眼旁觀,一邊飛快的數了數袋子裡的元氣石,五十枚。

  土鱉就是土鱉,就算再有錢,就算腳下穿著一雙法寶鞋子,挎著一個乾坤一氣包,照樣是土鱉。掌櫃的心裡暗暗下了結論,尤其是看見這土鱉伸手摸一下上茶少女的小手,眼珠子盯著人家胸前猛看的時候,再次做出判斷,這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遊方郎中。

  具體原因,待查!誰來查?當然不是掌櫃的,也不是八方客棧,這裡只管收錢接待客人,在他走出門口之前,還得確保他的人生安全。至於走出去之後,遭遇什麽事情那就不管了。

  「客官請跟我來!」收起元氣石,掌櫃的笑眯眯的過來招呼。

  站在一邊,一臉嫌棄的少女,此刻卻一動不動的忍受著。就算掌櫃的過來了,也不敢動一下,躲開屁股上那只罪惡的手。

  「掌櫃的,我要她伺候。」路小遺提出了要求,掌櫃的微微一笑:「後面的客房裡自然有其他姑娘照應著,並不比她差多少。她呢,就是個笨手笨腳的丫鬟,不會伺候人的。」

  掌櫃的一點都不生氣,反而笑著解釋,露出一種男人都能理解的表情。

  沒曾想這個遊醫哈哈哈大笑:「掌櫃的,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就喜歡這種半生不熟的。那些風塵中的行家裡手,在下見的多了。」

  「客官,不管哪一行,都有規矩!」掌櫃的收起笑容,該死的土鱉,手還貼在彈性驚人處。又一個袋子輕輕的落在了身邊的茶幾上:「我聽人說,八方客棧裡頭,沒有什麽是元氣石解決不了的。如果一顆元氣石不夠,那就兩顆。我還聽說,就算是貞潔烈婦,只要肯砸元氣石,腿自然會張開。」

  掌櫃的掂了掂袋子,笑了笑,吐出兩個字:「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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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6 17:20:22

第十四章 搞個大新聞

  想出名釣大魚,就得先搞一個大新聞,搞出大新聞之後,還能在八方城這種沒官方秩序可言的地方活下去,就得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呆著。

  這個地方,就是八方客棧!

  八方客棧的東家能做到這一點的原因很簡單,他是昊天門主的親戚。八方城雖然亂,但是沒人敢招惹這些有修真門派背景的生意人。本地曾經有過好幾個惡霸死的不明不白,聰明人都知道,修真門派不能干涉世俗社會,但是不等於他們不能把「廢品」法寶買給世俗社會。

  世俗社會再牛逼的惡霸,也是凡胎肉體,經不起法寶的輕輕一擊。

  直覺告訴路小遺,這家客棧很牛逼。如果問路小遺來牛逼在哪,他肯定說不上。如果問掌櫃的,一準能被抽個大嘴巴子,不該打聽的別打聽。

  天生靈體的路小遺,走進客棧的瞬間,就有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渾身上下別提多難受了。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掌櫃的把路小遺帶到後面的一個院子門口便轉身走人,很快來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這裡有一個外面看著很普通的小院子。

  「勞駕通傳一聲,劉昭求見東家。」對著門房內一個醉醺醺的門子,掌櫃的鞠躬說話。

  「等著。」門子起身,搖搖晃晃的進去,沒一會出來開門。

  只有昊天門的人才知道,大街上那個掛著昊天門招牌的地方,不算真的辦事處。這個普普通通的小院子才是。不然就這麽一個醉醺醺的門子,怎麽敢對掌櫃的如此拿大?

  走進院子的瞬間,浸入清涼之氣中的劉昭精神一振,沿著石徑往前走,一顆大樹下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癱子。

  「見過東家!」掌櫃劉昭上前說話,輪椅上的癱子擺擺手,極為和善:「免了,有事?」

  劉昭微微躬身:「回東家,今天店裡來了個遊方郎中,手裡舉著個幡子,包治百病!」

  癱子東家啞然失笑:「呵呵,這你也信麽?還特意來走一趟?」

  「東家,這個遊醫給我一個感覺,不是一般人。」劉昭還是勸了一句,癱子東家擺擺手:「好,你派人盯著就是。」這個話題暫停了,劉昭很明智的告退。實際上他也不信什麽包治百病,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癱子東家坐在輪椅上發呆:「難道我蘇文烈只能一輩子坐在輪椅上麽?」

  蘇文烈的病是修煉落下的,當年他也是修真者,練氣九級滿值,衝擊築基的時候失敗了。如果當時他放棄,頂多重新修煉至練氣九級滿值。但是他不捨得浪費那次機會,強行築基失敗了。天劫沒有弄死他,但是他走火入魔了。一身修為盡廢不說,還成為了一個廢人。就算昊天門的靈丹妙藥,也無法修復他嚴重受傷的經絡。

  這個傷能治好麽?能!只要有一個大羅金仙願意消耗自身的修為,強行打通經絡即可。問題是,沒有哪個大羅金仙會這麽做這種傻事。如果說修真世界冷酷,大羅金仙的世界則是殘酷。

  頭枕著一條大腿,有人按頭,腳架在一條大腿上,有人捶腿,雙手還可以放肆的亂摸。

  這種生活,路小遺嚮往很久了,真的來臨時,他卻非常老實的看著屋頂發呆。

  難道說腦子壞掉了?還是屋頂上會掉元氣石?

  答案是兩者都不是,而是路小遺沒錢了。最後一個元氣石都拿出來了,再不弄到錢,他這個「土豪」在房錢扣完之後,就得上街去要飯了。

  退路有了,臨時的避難所也有了,下面就該搞個大新聞了。

  這個大新聞該怎麽搞呢?當然在這之前,收了元氣石的八方客棧的大門口,先得掛上一條橫幅,上面有八個鬥大的字:祖傳秘技,包治百病。那麽問題又來了,有人信麽?答案是很明顯的,沒人信。真是因為沒人信,所以才要搞個大新聞出來。

  大新聞之第一步,抓眼球!路小遺做的很完美!

  一個外地來的土豪,很作死的風格,住在八方客棧內。

  沒錯,就是作死。八方客棧裡面是很安全,但是你不能一輩子住裡面不是?

  土豪這種動物,一個人出現在八方城,還顯擺的怕沒人知道。

  效果是很明顯的,掛出去的橫幅吸引來的不僅僅是看熱鬧的人,還有一群準備套肥羊的好漢!好吧,他們是這個城市地下社會的各路成員,好聽一點叫社會閑散人員,難聽一點叫牛鬼蛇神。總之,都在盼著肥羊出門。

  首日肥羊沒出門,安靜的躲在客棧的上房內。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表示很失望,牛鬼蛇神們更加的失望。誰都想速戰速決啊。

  次日,肥羊還是沒出門,也沒有人登門去求醫問藥。圍觀群衆也是要生活的,沒這閑工夫來耽誤。於是就剩下幾個探子,還在孜孜不倦的等待。

  那麽,路小遺在幹什麽呢?按說客棧裡的丫鬟侍女應該知道,可惜兩位侍女被掌櫃的叫去問話,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之前那個前臺最鬱悶了,本以為被土豪看上了,拖上床做點沒羞沒臊的事情後,她能落下一筆數字不菲的款子。

  可惜,那個土豪真的把她弄到身邊後,最大的尺度就是枕著她的腿閉目養神。真的到睡覺的點,土豪緊閉房門,根本沒給她機會進門。真是的,人與人之間的誠信呢?說好的土豪強上客棧弱女子的段子呢?

  沈寂了兩天之後,土豪繼續閉門不出,吃飯都是丫鬟侍女送去。

  到第三天的晌午,總算是有新的變化。城內最大的鏢局威遠鏢局的總鏢頭王宇,在三個徒弟的護送下,用擔架抬進了客棧。帶路者,曾經的鏢局趟子手蘇十三。

  這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怎麽是個人都知道是騙子的土豪,能把王宇給招來了呢?

  事情是這樣了,就在昨天下午,蘇十三去了一趟鏢局,希望重新在趟子手的崗位上再立新功。這一下把大傢夥給嚇著了,當初蘇十三那一身的傷,全是靠著一顆丹藥吊住的小命。鏢局最有經驗的大夫斷言,這小夥子怎麽也得躺個一年才能好起來。

  很快這話就傳到了王宇的耳朵裡,總鏢頭也是個傷員啊。而且是中了一種奇怪的毒,吃了修真門派醫術好的青囊門的丹藥,也沒說把毒素徹底的解除了。就是暫時保住了命,據說身體一天一天的僵直。就他這病,除非大羅金仙出手,以真元驅逐毒素,否則就慢慢等死吧。

  最初王宇對這個消息也是嗤之以鼻,包治百病?呵呵,別鬧了,你當是大羅金仙呢?

  但是鏢局的現狀真的很糟糕,江湖上的仇家,天生自帶冤家屬性的同行,還有鏢局內部的鬥爭等等。都足以讓王宇動心。最終打動他的,還是一個弟子的一句話「萬一是真的呢?」

  是啊,萬一是真的呢?畢竟蘇十三身上的傷,真的全好了。

  再三確認,再三斟酌,王宇決定來碰碰運氣。如果被騙了,最壞的結果就是損失一點診金。總比繼續發展下去,鏢局這份家業敗在自己手裡強吧?

  王宇在八方城內,不算什麽太有名氣的大人物。但是怎麽說呢,也算是小有資産的中産。

  他被帶進去後,很自然的就吸引來一些目光。尤其是那些大人物的目光。這些人的年齡都不小了,早年間為了打江山,哪個不是落下了一身毛病?萬一王宇真的能治好呢?

  從王宇抬進去的那一刻,八方客棧的門口,又增加了一堆等消息的人。甚至還有一些身份不差的人,直接進了客棧,就在大堂裡喝茶等候。這些人呢,就算是掌櫃的,也都得陪著笑臉。掌櫃劉昭對這個事情也很上心,客棧的範圍內,唯一不上心的人就是蘇文烈。

  此刻的蘇文烈,正在樹蔭下面喝著昊天門弄來的靈茶,順便處理一些生意。正是靠著這些生意,還有門主的支持,他才能坐穩這個辦事處負責人的位子。

  突然,蘇文烈露出驚悚的表情,看著身邊的大樹。這是一棵不知道多少年樹齡的大樹,據說有好幾千年了。這棵樹極其周邊的一米範圍內,是一個小靈脈。這個靈脈,修真界或許看不上,但是在世俗社會則非常的珍貴。靠著這個靈脈的靈氣,才能布下一個防禦性的陣法。一旦有外敵入侵,陣法啓動,就算來個築基期的高手,也能抵擋一陣的。

  蘇文烈眼中的大樹,正在微微的顫動。別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的感覺到,靈脈裡的靈氣,正在瘋狂的噴湧。大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正在逐漸的枯萎。

  蘇文烈一臉驚悚,不可思議的看著大樹走向死亡,八方客棧的防禦陣法意外的沒有絲毫反應,就像根本沒有存在過,陣法消失了!轟的一身,大樹劇烈的一顫,枯葉如雨點一般的落下,散落一地。輪椅上的蘇文烈身上,也落下了幾十片落葉。

  原本根深葉茂的大樹,在這一顫之後,僅僅剩下樹冠處,還有一小片綠葉,其他的部分,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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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7 06:54:43

第十五章 神術?

  更驚悚的在下一刻,光禿禿的樹幹上,長出嫩葉,並且以瘋狂的速度在生長。大樹的主幹,就在蘇文烈的面前長大了一圈,整個過程也不過三分鐘,這顆大樹已經恢復枝繁葉茂的情況,並且更勝之前。

  曾經的修真者蘇文烈,清楚的感受到,這個靈脈發生了變化。如果說之前的靈脈不過是小指粗的靈氣柱,現在就是拇指粗的靈氣柱,向外不斷的噴湧出生生不息的靈氣。

  如果不是滿地的落葉還在,打死蘇文烈都不會相信自己看見的一幕。而且蘇文烈也不會相信什麽靈脈自己生長的屁話,這個靈脈根本就是受到了外部力量的刺激,才會發生這一系列的變化。不然怎麽解釋這滿地落葉,怎麽解釋大樹的復活,怎麽解釋陣法的消失、

  這TMD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蘇文烈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回到自己的臥室內,找到了陣法樞紐控制機關才發現,陣法根本就是好好的,而且因為靈脈的變化,比之以前更強大了。

  蘇文烈找不到答案,覺得自己要瘋了,聚靈大陸上怎麽會有這種怪事發生。以他的閱歷自然明白,就算是大羅金仙,也做不到這一切啊。靈脈是天生天長的,從來沒有靈脈被發現之後,還會自己生長的先例。

  蘇文烈因為找不到答案抓狂的時候,路小遺正在裝神弄鬼。

  被抬進來的王宇,此刻已經站了起來,因為畏懼,沒敢主動摘下眼罩。

  走進這個院子的那一刻起,一段神奇的故事開始了。路小遺把所有人都攆出去,要求他們站的遠一點,然後拿出面罩,讓王宇帶上。今天是第一筆大買賣,路小遺就算很心疼,還是決定先治療後收費。一切都是為了大新聞!

  半死不活的王宇發現自己不受控制的站起來仰面時,金光透過眼罩,原本黑漆漆的視線範圍內,出現的是一片金光。這是路小遺沒想到的,就算戴了眼罩,也沒能擋住金光的穿透。

  王宇沒有看見龜甲,也沒有看見骰子,就知道一件事情,自己站起來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王宇無法相信是真的,就像沐浴在神光之中,身體所有的傷病,在神光消失後痊癒了。

  就是這麽神奇!王宇相信,自己眼罩裡的金光,一定是神光。也就是說,這個帶著墨鏡,額頭上有一塊膏藥,怎麽看都是一個江湖騙子的遊醫,居然會神術。不然沒法解釋這一切啊,神光,痊癒,有理有據啊!

  「你可以摘下面罩了!」耳邊傳來破鑼嗓子的聲音時,王宇顫巍巍的摘下面前,看見的是一個坐在椅子上,一條腿掛在扶手上的江湖遊醫。之前他所有的不信任,在確定自己的身體恢復時候,變成了羞愧。如果之前他這樣子坐著,王宇會讓徒弟揍他丫的。

  現在麽,王宇果斷的跪下:「路爺以神醫神術相救,王宇永世不忘。」

  路小遺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正眼看他一下,懶洋洋的表示:「我沒記錯的話,就在剛才,你有個徒弟不肯出去,還想揍我一頓。」

  王宇更加慚愧了,頭頂在地上:「路爺,回去我就打斷劣徒的腿。」

  路小遺嗤的一笑,站起來繞著五體投地的王宇轉了一圈:「這倒不必,我這點心胸還是有的。」說著丟來一張紙,落在王宇面前:「你拿回去,能不能做到不要緊,盡力而為吧。」

  王宇鬆了一口氣,撿起面前的紙,這是一張沒有數量的物資清單。玉木、玄鐵、墨玉、……。

  「路爺這是何意?」王宇不是很明白,路小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我需要這些物資,你負責去找賣家。診金的話,就當做你的跑腿錢吧。」

  王宇越發的羞愧難當,跑個腿就能抵診金,這比之前想像的成千上萬的元氣石的診金,差距何止千里?默默的沖胸口摸出一個袋子,輕輕的放在地上:「路爺,跑腿的事情王宇義不容辭,這裡的診金您也必須收下,否則王宇日後沒法做人了。」

  路小遺靠在椅子上,雙腿架在茶幾上一抖一抖的,看著屋頂,聲音淡淡的:「你走吧,剛才治病的過程,一個字不許說出去。」這貨並不知道,他正在經歷一個小概率事件,這一次他的狗屎運還在發揮作用,龜甲內掉出來的還是「愈」字骰子。這也越發堅定了路小遺的判斷,這就是個無敵治癒神術。至於這個神術到底能用多少次,現在也不知道。

  重獲新生一般的王宇倒著走,一路退到院子門口,這才轉身。

  「嘶!」等在門口的人集體倒吸涼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時間倒退一點,等在外面的人有王宇的三個徒弟,還有帶路黨蘇十三和兩個客棧的侍女。

  他們看見的是屋子內四射的金光,但是卻沒人敢進去看到底怎麽一回事。只有蘇十三表示淡定,他低著頭不說話,心裡暗暗的不屑之前那個要打路爺的徒弟。

  「王三,對著門口跪下,自己抽自己五十個嘴巴。」王宇沒有打斷徒弟的腿,但是也沒有放過他。如果當初這小子真的動了手,現在自己沒法健健康康站在這裡。

  事實勝於雄辯!在王三啪啪啪的耳光聲中,王宇等人再看院子內,眼神裡全是崇敬。

  大新聞誕生了,儘管路小遺不讓王宇往外說一個字,這傢夥也做到了。但是一個快死的人抬進去,沒一會就活蹦亂跳的出來了。等在門口的探子門肯定要問了,打聽的結果是王宇笑而不語,只是說路爺有事情吩咐他做,先走一步。

  屋子內的路小遺,還是撿起了地上的袋子。他就是在賭,就算自己說不要診金,王宇也不敢不給。王宇沒有超出他的預料,診金留下了,跑腿也會很賣力。

  打開袋子往茶幾上倒,嘩啦啦的一堆拇指甲蓋大小的元氣石,瞬間堆滿了茶幾。以路小遺財迷專業的眼光看,這一堆元氣石的數量,應該是五百個。

  看著一堆暗金色的元氣石堆積在一起,路小遺內心的喜悅變成了一串奸笑聲:「嘿嘿嘿,發財了!」沒錯,發財了,而且僅僅是個開始。有了王宇這麽一個活廣告,那些又有錢,又有不治之症的傢夥,一定會洗乾淨脖子,任憑他來宰。

  這,就是路小遺處心積慮要搞一個大新聞的目的!沒法子,玉木、玄鐵已經很貴了,墨玉更是貴的就算一般品質,也要一萬元氣石起步價。不想法出名,讓那些真土豪來給自己這個假土豪來宰一頓,怎麽湊的起所需的材料。

  收起這堆元氣石,路小遺縹緲的聲音自內而外:「還站在外面幹啥?」說這話的時候,路小遺敢跟任何人打賭,進來的肯定只有一個侍女。

  果不其然,進來的侍女就是那個被路小遺輕薄過的侍女:「路爺,有何吩咐?」

  「怎麽就你一個?那個阿嬌呢?」坐起來的路小遺,一臉不滿的問。侍女微微躬身:「她身子不方便,去換一個姐妹來伺候您。」

  這個女人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的本事也很強啊!路小遺只能如此感慨,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她去找掌櫃的報信了。

  「爺,您輕點?」胸前遭到襲擊的阿巧,眼珠子裡水汪汪的,拋出的是一個媚眼兒。似乎在告訴路小遺:「爺,您隨意享用!」

  能占便宜的時候,路小遺當然不會客氣,龍抓手的水平在碧玉樓裡早就練到頂級了。全方位無死角,任何角度都能主動出擊,抓住要害!雖然不能也不會做那種沒羞沒臊的事情,但是便宜必須要占。

  咣噹!八方客棧劉大掌櫃手裡的茶壺打翻了,流了一桌子的茶水也沒去擦,更沒心情去心疼茶壺裡的珍貴靈茶。整個事情太驚人了,王宇的傷情他很清楚,就這麽短短的片刻,就給人治好了?還有金光,難道真的是神術?

  聚靈大陸上關於神術的傳說很多,但是從來沒有人見過。至少世俗階層,肯定是沒人見過的。顧不上一片狼藉的桌子,劉昭果斷的表示:「阿嬌,你跟我走,換個人去伺候他。」

  交代完畢,劉昭直奔東家的居所,這一次沒等他要求通報,門便無聲的打開了。

  蘇文烈還在樹下,看著更加生機勃勃的大樹:「劉昭,你看出有什麽不同沒有?」

  遍地的落葉還在,劉昭瞪著眼珠子,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大樹。

  「東家,今天客棧裡發生了一件怪事!」劉昭想起自己的來意,趕緊彙報。

  蘇文烈看了一眼那個侍女:「有什麽怪事?還能怪的過我這裡發生的事情麽?」

  劉昭對侍女使個眼色,侍女上前跪下:「禀報東家老爺,事情是這樣的……。」

  「神術?真的有神術?」蘇文烈自言自語,作為前修真者,他也只是聽過,沒有見過所謂的神術到底是什麽樣子。

  神醫不可怕,可怕的是神醫+神術的組合!

  八方城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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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7 18:28:07

第十六章 將奸商進行到底

  八方客棧門口的橫幅換了,已經不用自我吹噓了,橫幅上的字變得赤裸裸,「診金元氣石一萬起步,視病情收取診金」。

  那個給掌櫃通風報信的侍女,多了一份新的工作。坐在客棧的大堂裡,面前擺了一張桌子,上面擺了一個牌子:交錢看病。

  就是這麽簡單粗暴!

  阿嬌的心情糟糕透了,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她應該出現的地方是在裡頭的獨門院子內。坐在白玉床上,土豪神醫的頭枕在她的胸前,享受她的人肉墊子的服務。這個崗位,每天的待遇是死的,兩枚元氣石,還要上繳一枚。在裡面那個崗位,她的待遇不固定。有時候可能一枚元氣石都拿不到,但是有時候能拿到獎賞的話,至少十枚元氣石起步。

  這就是土豪,任性不需要理由!

  開出天價看病的路小遺,此刻爽的快上天了。身後站著一個打扇的侍女,頭枕著一個,腳搭著一個,對面還坐著一個在照應茶水果品。現在的路爺,什麽都不用做,吃的送到嘴邊,喝的送到嘴邊。如果他願意還捨得花錢,還有更爽的節目可以解鎖。

  四個侍女都希望路爺開口,要求她們解鎖更爽的節目。她們已經不滿足十個二十個元氣石的打賞了,她們希望能掙得更多,並且為之時刻準備著。

  但是一天過去了,路爺沒有提出任何進一步的解鎖要求,為此她們私下裡懷疑,這位爺是不是不走水路,而是走的旱路。負責給路爺大腿按摩的侍女很負責的告訴大家,路爺是直的!之所以沒有提出進步一的解鎖要求,一定是對大家不滿意。

  實際上她們錯了,真的錯了。路小遺不提出解鎖新的項目,原因是他發現錢花的太快,心疼了。土豪,真的不是那麽好當的。還有一點就是,預想中那些快死的土豪和親戚們,似乎並沒有看到大新聞啊。

  路小遺頗為惆悵,眼神遊離,雙手下意識的亂摸。正在伺候茶水的侍女眼神那個好啊,準備那個充分啊,立刻身子微微前傾,路爺的手摸到了一團軟軟滑膩的所在。呆呆的眼神看過來,我次奧!這樣都行?這是有多想掙錢啊!

  「路爺,您隨意!」侍女笑眯眯的,伸手按住路小遺的手,想收回去?呵呵呵!

  「哎呀!這顆元氣石怎麽跑溝裡去了,我來撈!哎呀,又有一顆!」

  「小婊砸!」其他三位侍女在心裡異口同聲的同時,痛恨自己錯過了發財的機會。

  別看八方客棧的待遇高,這些侍女運氣好的話,被客人帶上了床,一次收費也就是一兩個元氣石。遇見好一點的客人,能給個三兩個元氣石的打賞,遇見小氣的,呵呵呵。

  前前後後摸到了五枚元氣石,路小遺才停下手,張嘴:「茶!」

  土豪路爺停手不是因為他良心發現,而是因為他看見了更有價值的目標。

  一個瘦不拉幾的的男子,看上去也就是三十來歲,走路的時候讓人擔心風把他吹起來。一邊走,一邊咳嗽,手裡的手帕不斷的捂著嘴。

  看見這個男子,四個侍女識趣的都站了起來,站在兩邊。路小遺也坐了起來,盯著膏藥下的眼睛盯著進來的男子,他不是人,是一座元氣石山。

  噹!一個袋子落在了茶幾上,男子一陣劇烈的咳嗽:「一萬元氣石,給我治病!」

  什麽是有錢人,這就是有錢人,丟出一萬個元氣石的時候,眉頭都不皺一下。

  帽子、衣服、鞋子、腰間的玉帶,全都是法寶。路小遺能感覺到這個傢夥,渾身上下四溢的元氣味道。一個世俗的凡人,能夠全身法寶,他的身份一定很不簡單。

  「我姓路,不怕你不高興,你這身體,一萬元氣石不夠。」路小遺決定把奸商進行到底。

  男子輕輕的收起手帕,蒼白的臉上露出微笑:「我姓陳,身上先後受傷八十八處,最嚴重的地方,被人一個散修用法寶傷了肝臟。好在我身上帶了青囊門的不死金丹,不然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我知道,這點錢不夠,但是我不打算多給一枚元氣石,也不打算拿別的東西來換。我這麽說,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路小遺就是頭順毛驢,如果這傢夥說句軟話,他沒準就算了。畢竟一萬枚元氣石已經不少了。但是這傢夥說話不中聽,所以路小遺也笑了笑,撿起桌子上的袋子丟回去:「滾蛋!」

  袋子砸在陳姓男子的身上,他沒有生氣,反而笑的更開心:「你這樣子,怕是走不出八方城。」路小遺也笑的更燦爛了:「那我就在這一直住下去好了,你看,這麽多美女伺候著,我為什麽要離開呢?」

  姓陳的很牛逼麽?如果你問八方城的任何一個常住人口,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姓陳的不牛逼,牛逼的是住在城西的那個姓陳的。這家人為啥牛逼呢?很簡單,這家人出去的子弟,有一個元嬰期的高手,三個金丹期的高手。他們都是聚靈大陸第二大門派,西嶺門的人。

  男子決定繼續「講道理」:「錢你還是收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路小遺很乾脆:「如果你的人情,價值一枚上品墨玉的話,也不是不能成交。」

  男子嘆息一聲:「你真的要終老在八方客棧內?」

  路小遺回以微笑:「你可以試試看!我不著急,也耗得起時間。」

  「好!這是一塊上品墨玉,你收好。記住,千萬不要離開八方客棧!」男子妥協了,沒法不妥協。他是西嶺門駐八方城辦事處的管事,上個月他往西嶺門送一批貨的時候,遭到了一群散修的伏擊。作為一個世俗人,他成為了被殃及的池魚。

  如果不是一身的「廢品」法寶,還有門派內的長輩拿出的不死金丹,他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但是這個不死金丹,也只能為他支撐一個月的時間去尋找醫治的辦法。問題是,就算是以醫術著稱的青囊門,也表示無能為力。現在他的情況,只有大羅金仙才能救。

  讓一個大羅金仙出手救一個凡人,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八方城裡赫赫有名的陳大爺,向一個外來的遊醫妥協了,這個笑話也一點都不好笑。就像陳姓男子說的那樣,路小遺今後只能一輩子住在這個客棧內了,只要走出這個客棧的大門,一定會發生很殘忍的血案。

  路小遺真的不怕死麽?怕,不但怕,而且很害怕。但是他賭性發了,加上墨玉對他來說太重要。賭一把就是了,萬一贏了呢?還有一個事情,陳爺犯了個錯誤,他不該一身法寶出現在路爺的面前。導致了他誤會路小遺一眼就看出他的病情,實則路小遺是看到他身上法寶很多,覺得可以狠狠的賺一筆。

  啪嗒,一個眼罩丟在男子面前:「戴上!」

  陳姓男子皺眉:「我陳八尺在八方城內,從沒有聽人指揮習慣。」

  路小遺已經做了初一,就不會介意做十五。所以,他微微皺眉,將袋子放在桌子上時,心裡微微的一顫。桌子上的墨玉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真的,而且是上品。路小遺很想要,但是他更不想向這個傢夥妥協,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就像他開高價嚇走一般的客人一樣,對於一般的客人,如果他便宜治療第一個,事件就會像瘟疫一樣蔓延開來,無數的人都會來求他治療。這就是人性!路小遺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不管是誰想治病,必須按照他的意思來做。

  陳八尺妥協了,戴上了眼罩,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這一刻他心目中的這個遊醫,已經是個死人了。所以,無所謂了。

  四個侍女被打發出去之後,靈脈所在的院子內,蘇文烈讓人給他抬上二樓,注視著路小遺所在的那個院子。

  蘇文烈沒有失望,就在他看過去的時候,金光出現了!就算是在大白天,他也能看見金光四射。回頭再看院子裡的那棵大樹,這一次沒有出現異常變化。甚至連樹葉都沒有動一下,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蘇文烈再次陷入了迷茫的思索中。

  這是路小遺第五次念出那句口訣,金光閃閃的龜甲如約而來,九枚骰子還是滴溜溜的亂轉,高速轉至只能看見虛影的時候,啪嗒一聲,又一枚骰子掉下來。

  這一次,又是一個「愈」字骰子。

  路小遺得意的笑了!陳八尺則在渾身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

  短短的幾分鐘內,身上的傷病,痊癒了!

  這已經不是詭異可以形容的事情了,這根本就是神奇,不對,是神術。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術存在。

  陳八尺摘下眼罩,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袋子和墨玉,頭也不回的走了。

  經過大堂的時候,他看見了蘇文烈。微微點頭,陳八尺匆匆而去。

  在這個城市裡,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算要鬥,也是各自掌握的地下勢力之間的鬥爭。

  看著又一個原本命不久矣的傢夥,活蹦亂跳的離開,蘇文烈腦子裡就一個事情。

  真的有神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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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8 08:00:31

第十七章 王老虎看病

  八方城內每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背後都有一個門派為靠山,否則早被人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聚靈大陸大小門派過千,真正出過大羅金仙的修真門派,不過幾十個。

  因為有實力差距,四大門派誕生了。分別是昊天門,東雲門,西嶺門,萬劍門。

  千機門也出過一個大羅金仙,在修真界排名中等靠後。自然是比不了所謂的四大門派。

  在八方城內也一樣,為了爭奪資源,不能親自下場的四大門派,扶持各自的代言人。

  路小遺的運氣不錯,剛搞出一個大新聞,就對上了陳八尺。

  儘管很想親手捏死路小遺,陳八尺還是忍著怨憤離開了。這裡是昊天門的地盤,不想被昊天門辦事處的人群毆致死,就得等路小遺離開這地界再下手。

  儘管很多人都想弄死路小遺,把他掙來的錢和寶貝據為己有。但是現在沒人敢亂來,就算是蘇文烈這個主人,也不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做這種買賣。

  總而言之,大家都盼著路小遺走出這個客棧,然後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路小遺發財了,對著小山一樣的元氣石傻笑。一萬枚元氣石啊,沒想到為了活命,陳八尺真的拿出來了不說,還搭上一塊墨玉。

  收好這比財富,路小遺從一日暴富的現實中回歸,摸著下巴琢磨著,怎麽樣才能順利脫險,逃離這個鬼地方。

  就在路小學苦心孤詣,謀劃著掙夠錢,買夠所需的材料時。城東三姓巷,東城黑老大王老虎的家裡,長的像一頭熊似得王老虎坐在椅子上轉身的時候,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讓人擔心這把椅子隨時會散架。

  王老虎的背後,是西南山區的萬劍門。雖然排名四大門派最後一個,但是這四個門派之間的實力差距還是有點大的。就拿昊天門和萬劍門來比較,差距有多大呢?就差三個合體期的高手。四大門派目前修為最高者為昊天門主蘇雲天,合體期高階,即將踏入大乘境界。

  四大門派之所以這麽劃分,理由很簡單,昊天門有四個合體期高手,然後逐一往下遞減。

  這就是目前大陸修真界的現狀。像千機門那種就一個元嬰高手的門派,能夠排在中等水準,憑藉的不是什麽修煉水平,而是千機門特有的傀儡煉製能力。

  王老虎一直在關注路小遺,最初就是拿他當一個笑話看,但是真的親眼看見陳八尺那個吊死鬼從客棧裡面出來,紅光滿面就跟沒事人一樣,事情的本質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一萬個元氣石很多,多到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擁有。但是對於王老虎來說,除了會心疼錢以外,別的都不是問題。

  王老虎決定去碰一碰運氣,不就是一萬元氣石麽?

  王老虎有病,還是一個男人無法說出口的毛病。別看他高高大大的很男人,實際上他在某些時候,很不男人。甚至江湖上有傳言,王老虎不喜歡女人。

  八方客棧門口,劉掌櫃看見王老虎出現的時候,忍不住嘆息一聲。某人在作死的道路上狂奔,攔都攔不下來。一個陳八尺,已經能讓那小子死一萬次了,加上一個王老虎,劉掌櫃覺得能剩下點灰灰,就算是這倆位良心發現了。

  從來沒有人能從王老虎手裡占了便宜還能活著離開八方城,除非這個人是修真者。

  至於說到裡面那個路爺,劉掌櫃的判斷很明確,就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傢夥,湊巧掌握了一種治癒的神術。可能是一個口訣,也可能是一個神器。總之那位土鱉怎麽看都不是高人。

  路小遺又一次審視了自己的計劃,發現實在找不到漏洞的時候,身體鬆弛了下來。心思也轉向了侍女們提供的服務。毫無疑問,這裡的服務非常之完美,路小遺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勾一勾小指頭,丟出幾枚元氣石,解鎖毫無難度。

  就在路小遺憧憬著欲死欲仙的服務時,門口出現一團黑影,屋子裡的光線暗淡了許多。

  抬眼看出,門口似乎多了一座山,一座移動的山。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王老虎就挨過刀,而且還僅僅是凡間的刀,還有修真界的刀。最要命的那一刀來自修真界,直接導致王老虎失去了作為男人應有的能力。因為一團真氣始終無法從體內驅散,壓制了他的某種能力。

  「我來看病!」王老虎一點都不客氣,丟下一袋元氣石之後,大馬金刀的坐在對面。善良的眼神,端詳著裝神弄鬼的路小遺。

  「啊,元氣石啊,今天診金改了,不收元氣石。」路小遺一邊回答,一邊享受著送到嘴邊的糕點,一邊伸手在襟懷內亂竄。眼神都不帶掃一下王老虎的。

  王老虎一點都不生氣,上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不恭敬的傢夥,似乎要追溯到好幾十年前了。時間太久了,王老虎想不起來了,就記得他的墳頭上長滿了草。不對,甚至連個墳頭都沒有。

  「好,你要什麽?」收回袋子的時候,路小遺坐了起來,眼睛盯著那個袋子。

  王老虎聞弦歌而知雅意,笑眯眯的把袋子放回去,路小遺這才移開眼神,從懷裡摸出一張紙,輕輕的擺在桌面上。王老虎看了一眼,笑了:「玄鐵一萬斤,玉木一萬立方,烏金……。」不緊不慢的把單子上的材料名字念了一遍,王老虎笑容更甚:「這些東西,我確實能拿出來,但是你覺得,我會有那麽傻?」

  路小遺收起那個袋子,一點都不帶客氣的開口:「沒指望你弄全了,有一樣就行。都是附帶的,你看著湊點就得了。我可沒那麽貪心。」

  王老虎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路小遺的眼珠子一下就亮了,這可是個好東西。

  嘩啦,堂前的空地上,多了一堆黑色的金屬——烏金!

  低頭看看自己背著的挎包,路小遺總算找到了一點羞愧的感覺。人家戴的是空間戒指,這玩意攜帶方便,容量巨大,不像這個挎包,一看就很LOW。

  「這裡是五千斤烏金,我也就這麽多了。」王老虎的表情,就像丟出五枚元氣石。

  「唉,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路小遺後悔了,早知道這傢夥這麽裝,就該開一個更高的價錢。被人在自己面前裝A和C之間,真是不爽到極致。

  沒錯,路小遺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裝,非常的不喜歡。所以,打不打算給王老虎享受快感的時間,丟出一個面罩:「戴上!」說完對幾個侍女揮揮手,侍女們紛紛退下。

  「你就不問一問我到底什麽毛病?」這一次輪到王老虎吃癟了,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路小遺找回了自信,極度裝B的微微一笑:「我看病,從來不用望聞切問!」

  王老虎心頭彷彿有一萬頭羊駝跑過去之後,又看見三十萬頭正在滾滾而來。戴上眼罩的時候,王老虎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心。等這個王八蛋走出客棧,一定讓人往他嘴裡灌一萬斤大便,讓他爽的無以倫比。

  戴上面罩的瞬間,王老虎聽到一句灰常裝B的話:一言道出通神路!聲音不大,如果不是王老虎的耳朵好使,根本就聽不到。就在他驚訝的瞬間,身體失去了控制。原計劃是一直坐著看他怎麽玩,現在卻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對著天空行注目禮。

  僅僅是這樣,還不能讓王老虎失神,下一刻他看見了金光穿透眼罩,就算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也還是感受到了金光。王老虎使勁的想擺脫這個狀態,但是他發現自己無法動彈。這時候,只有腦子裡的思維,是他唯一能支配的東西。

  路小遺同樣在行注目禮,這一幕他已經見過了五次,信心越來越足。因為每一次治療結束後,他都會更帥一點。路小遺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是有人見過他,在他湊齊了需要的屋子,弄夠了錢之後,想一眼認出他的本尊,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這就是路小遺最大的依仗!

  也許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滴溜溜亂轉的九枚骰子,在金光閃閃的龜甲之中化作虛影,戛然而止時,啪嗒一聲,掉落一枚骰子。路小遺看的很清楚,「愈」字骰子。

  現在這個不知道從哪來的治療術,路小遺已經放棄搞清楚原因了。

  噗通,腦子裡努力控制思維,想要掙脫的王老虎,往前一撲,五體投地。

  「哎呀,何必行這麽大的禮呢?」路小遺欠揍的聲音響起,趴在地上的王老虎羞愧難當。他是本能的想沖上去,掐死這個混蛋。但是他的身體從不受控制到突然可以控制,失控成為必然。沒注意到腳下的凳子,自然被絆倒了。

  這張凳子,自然是路小遺悄悄擺下的,他知道這混蛋一定很想弄死自己。

  「不能生氣,千萬不能生氣,不然這小子一定會得意的爽死!」王老虎低頭時,默默的這番提醒自己。爬起來的時候,面帶微笑,伸手拍了拍衣服:「這就算治癒了?」

  路小遺沒說話,只是轉過身子,遙望窗外。

  王老虎沒有再說話,轉身就走,站在院子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呆呆的看著門口站著的一個侍女,好一會突然加快腳步沖出了客棧,腳下就像裝了風火輪。

  劉掌櫃看著一陣風似得的沖出去的王老虎,頗為差異。他可是很清楚,這位高高大大面相憨厚的傢夥,平時是個什麽心性。眼下他的表現,實在是太異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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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8 18:35:50

第一十八章 清場

  回到家的王老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扛起一個他最喜歡的侍女,殺進臥室。

  這一天下午,據說王老虎一共讓八個侍女進了他的臥室。

  類似的事情過去也發生過,不過第二天抬出來的侍女都是屍體。

  王老虎的管家讓人去準備棺材的時候,第一個進去的侍女出現在他面前,紅光滿面的讓管家去準備滋補湯。王管家當場石化了!

  重振雄風的王老虎躺在大床上,心裡一點都不感激路小遺。他在盤算著一個事情,那就是怎麽從路小遺的手裡奪取神器。沒錯,他就是這麽想的,路小遺手裡一定有治癒神器。否則,無法解釋發生的事情。

  王老虎很快有了結論,這一次恐怕不能吃獨食了。所以他起身出門,奔著陳八尺的家去了。半個時辰後,王老虎出來了,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

  僅僅過了十分鐘,蘇文烈在大樹下就得到了最新消息,王老虎和陳八尺結盟了。

  蘇文烈只是冷笑,輕輕的拍著輪椅的扶手,對面前的劉昭提問:「神器?不是神術?」

  劉昭不是很肯定的回答:「神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不管是神器還是神術,八方城都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路小遺藏在客棧的獨門院子內,對外界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但是他從來沒有低估過這個城市內的老大們,他們的無恥沒有底線。所以,不難預見到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可惜了,沒法親眼目睹一場好戲!」在心裡暗自嘆息的時候,路小遺從床上爬了起來,迎接屬於他的又一個清晨。

  「路爺早!」扭著小蠻腰的阿巧進來了,仗著比別人早一天進這個院子的資格,臥室門口的小房間被她霸占了。這個位子很重要,近水樓臺先得月不說,還能預防別的小浪蹄子。

  客棧有嚴格的規矩,客人不要,侍女不能強行推銷自己。所以,阿巧只要出現在路爺的面前,總是一副規規矩矩的打扮。為什麽會這樣呢?因為她要與衆不同!

  與衆不同的阿巧,得到了路小遺的認可,默認了她霸占臥室門口的小側屋的行為。

  「早!對了,有個事情,我想問一句,這裡的東家是哪個?」路小遺對自己的手法一項很自信,輕輕的一彈,一枚元氣石穩穩的落在了阿巧的領口處。

  阿巧笑靨如花,路爺喜歡用這種方式搭上侍女,別的侍女都是趁機扯開領口,阿巧正好相反,借著取下元氣石的機會,把最上面一個扣子扣上了。

  「回路爺的話,客棧的東家,住在西邊的院子裡,姓蘇。」很有分寸的答案,也是人盡皆知的答案。路小遺這枚元氣石花的冤不冤?不冤!阿巧的衣服有點緊,扣上扣子後,更加的緊了,彎腰回答時,啪啪兩聲,扣上一個,過於飽滿導致崩開了兩個扣子。

  「打水梳洗吧!」就在阿巧以為下一刻路爺會化身禽獸的時候,耳邊聽到的是失望。

  「路爺,您生氣了?」聲音甜的發膩,阿巧抬頭時,飛快的觀察對面的表情。

  可惜,她什麽都沒看見,路小遺雙手搓臉中,低頭時倒是看見了路爺是個直男的證據。

  半個時辰後,阿巧站在劉昭的面前,彎著腰,小心翼翼的等候。

  「一個侍寢的都沒有?」劉昭揮揮手,得到的答案令他極為遺憾,這傢夥太謹慎了。

  如果不是為了客棧的聲譽,劉昭有一萬種法子讓那小子交代清楚。

  再次面對蘇文烈的時候,劉昭很肯定的回答:「應該是神器,確認無疑了。」

  神器也好,神術也罷,僅此一例。至少蘇文烈是第一次見到,也很想據為己有。但是他更清楚,在這個八方城內,盯著客棧的眼睛太多了。

  「有把握令其就範麽?」蘇文烈露出希冀的眼神,劉昭搖搖頭:「沒有,一分把握都沒有。那個蘇家夫婦,不過是房東。這一位會不會再回去,尚未可知。」

  蘇文烈笑了笑:「遲早他要回去的,盯著蘇家夫婦就夠了。必要的時候,可以請蘇家三口到我這來做客嘛。」

  沒有不透風的牆,路小遺並不知道,他的退路已經被人發現。更不知道的是,劉昭離開這個院子後,回到客棧前院進了地下室。渾身傷痕,就剩下一口氣的劉黑七,躺在地上像一條死狗。劉昭上前踢他一腳,劉黑七蠕動著翻身卻不能。

  劉昭嫌棄的用腳給他翻過身來,蹲在面前不緊不慢的問:「還不肯說麽?」

  劉黑七艱難的笑了笑,腦子裡浮現的是路爺那張貼著膏藥的臉,還有那一句淡淡的吩咐:「一起吃!」劉黑七是沒有節操和底線的地痞無賴,整個八方城只要是個有點身家的人,都不會拿他當人看。但是那天,路小遺讓他同桌吃飯了。飯菜很一般,酒水也很一般,但那卻是劉黑七第一次與上位者同桌吃飯。

  「呸!」使出最後一點力氣,劉黑七吐出一口帶血的痰後,閉上眼睛,沒有說話的意思。

  「唉!」劉昭緩緩起身,對身邊的下屬吩咐:「別讓他死了。」

  新的一天路小遺又接待了一個病人,不治之症,垂死邊緣的病人。家屬抬進來,放下一個袋子,然後也不說話,轉身就出門去等候。

  蹲在病人的跟前,路小遺聞到了一股惡臭。這位病人渾身都是傷口,身上穿的破衣爛衫,一看就知道是個至少一年以上沒洗澡的乞丐。誰這麽好心,花這麽一大筆錢來給他看病?

  路小遺笑了,這樣的病人都出現了,這說明大新聞發揮了巨大的威力。

  對於某些人來說,別人就算告訴他事實,也要親自驗證一下。此刻坐在八方客棧馬路對過的東方新,就是一個典型代表。這個世界上不缺自作聰明的人,他就是其中之一。

  陳八尺親自登門拜訪,說了自己的經歷,他不信。王老虎親自登門拜訪,說了事實經過,他還是不信。但是他有擔心自己被訛詐一筆,所以弄了這麽一個路邊垂死的乞丐讓人抬進去。

  怎麽看都是快死的乞丐出來了,全身上下還是破衣爛衫,但是他已經痊癒的事實,可以從他的腳步中看出來。東方新目瞪口呆的站了起來,真的有神器,王老虎和陳八尺沒有騙他。

  東方新猶豫的看著八方客棧的大門,神器的誘惑還是太大了,咬咬牙,轉身離開。

  半個時辰後,陳八尺、王老虎、東方新坐在一個茶樓的包廂裡,三人到底都怎麽商量的,沒人知道。只是知道他們進去後,整整一個時辰才出來。

  路小遺住進八方客棧的第五天,三大門派的代理人,集體登門拜訪蘇文烈。但是僅僅見到了劉昭,蘇文烈藉口身體不適,沒有見他們。

  這三位也不生氣,見到劉昭其實就達到目的了。

  「三位爺,八方客棧沒有往外攆客人的習慣。」劉昭面帶微笑,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這個結果,三人早有預料,所以也不生氣,面無表情的告辭出來。

  這一天,城裡的一位富商,通過王宇的介紹,來到了路小遺的小院門口。

  「路爺,您需要的玉木,這位顧老闆能湊的齊全。」王宇站在路小遺面前,顯得極為恭敬。他身後自然有所屬門派的支持,但是比不得四大門派。所以,就算知道有神器什麽的,王宇也只能看看,沒有多想別的。因為那樣會死的很快!

  路小遺看著這個胖乎乎的顧老闆,他的背後是哪位牛鬼蛇神,路小遺不想知道。只要知道又有人一頭紮進來就夠了,提供足夠的玉木後,顧老闆身上多年的毛病痊癒了。笑眯眯的告辭出來,這是路小遺治療的第八位病人。

  路小遺住進客棧的第六日,王宇又帶來了一個病人,這是第九位病人,他湊齊了路小遺所需的玄鐵。第七日,東方新、王老虎、陳八尺一起出現在馬路對面,就在路邊擺了一張桌子,三人不緊不慢的在馬路對面喝茶。

  路小遺同樣不緊不慢的躺在白玉床上享受著侍女們的服務,阿嬌就站在對面回答問題。

  「最近城裡有什麽新鮮事?」隨著路小遺的聲音而來的,還有阿巧倒吸一口涼氣發出的嘶嘶聲。阿嬌嫉妒的看了一眼阿巧,這位同行眉頭微微皺起,雖然疼,但是卻在笑,開心的笑:「路爺,您別介意,揉不壞的。」

  一邊忍受的阿巧,一邊眉開眼笑的往口袋裡裝元氣石。路爺就是這麽有錢任性,隨便摸幾下,揉幾把,就給五枚元氣石。

  「回路爺的話,今天一大早,三大門派的管事,都在馬路對面喝茶呢。這,算得一件新鮮事麽?」阿嬌看似在回答,說話的時候,聲音柔柔膩膩,很是勾人。

  路小遺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在阿巧的胸前肆虐,阿嬌眼紅的看了看又一枚元氣石落在桌子上,進入阿巧的口袋裡,繼續新聞報導:「昨天夜裡,販賣玉木的顧老闆,倒騰玄鐵的馬老闆,連夜帶著家小,回老家去探親了。這,算得新聞麽?」

  一枚元氣石飛到了阿嬌的胸前,這女子微微挺胸,繼續報導:「今個一早,這八方城裡,多了十幾具屍體,都是最近在馬路對面探頭探腦的遊魂野鬼。」

  又一枚元氣石飛了過來,阿嬌報導的更勤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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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親王 | 2018-8-29 21:12:50

第十九章 火上澆油

  三大門派辦事處聯手清場這種事情,就像往一潭死水裡丟了一個炸彈。街面上的各路耳目,清掃一空。八方客棧之外,只能看見三大勢力的人了。

  沒啥道理可講的,實力為尊的世界就是這樣。魑魅魍魎,群魔亂舞。聰明人跑的快,沒等三大勢力動手就走了,這一類人根本沒損失。一些自以為聰明的人,還不死心的等機會。這時候就需要放點血讓一些聰明人的腦子清醒一下了,橫屍街頭的倒楣蛋們,讓很多看清楚了一個現實,真的會死人的。

  路小遺越往後面聽報導,心情越糟糕。沒想到三大勢力這麽玩,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太不講究了。

  任憑他們這麽玩下去,最後在客棧外面的只有三家勢力,加上一個昊天門的辦事處,這水特麽的不夠渾啊。水不渾的話,路小遺可以施展的餘地就小了。

  「好了,就說到這吧,你們都下去,我需要休息一會。」路小遺丟下一句話,回到臥室裡,也不要人伺候,弄一壺酒幾個小菜自斟自飲。

  三大勢力的霸蠻手段,嚇壞了很多打算渾水摸魚的主。一堆人收拾行李準備跑路的時候,八方客棧出手了。劉昭親自出門,帶著一干夥計,將那些橫屍街頭的倒楣蛋收拾裝殮,入土為安。這一手,不能不說玩的漂亮。你們殺人,我來收屍。

  聽到這個消息後,很多準備跑路的人,不走了!三位喝茶的老大,臉都黑了。他們再牛叉,也不敢對劉昭下手啊,那等於撕破臉了。

  代表著蘇文烈態度的劉昭出手不凡,那些想走的人沒走掉,不想走的人,就更不會走了。甚至一些走掉的人,在次日又陸續回來了。

  「啥?」正在喝悶酒的路小遺,手裡的筷子落地不說,酒杯也被自己打翻了。

  八方客棧的東家出手了,派人去收屍?這是什麼節奏?短暫的呆滯後,路小遺一陣狂喜。掏出一把元氣石,數都不帶數的,往阿嬌的胸前一塞:「拿去,買點脂粉!」照例,路小爺沒忘記狠狠的摸一摸。阿嬌變成一根軟麵條的時候,路小遺這壞蛋收手了。

  「去,準備一桌酒席,晚上大家加餐!爺請客!」

  吊在半空中的阿嬌無比哀怨,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頭,確定路小遺沒有把自己拖上床的意圖後,氣呼呼的出去了。

  「這才對嘛,只要你有貪念,不怕你不上鈎!」

  本以為精心策劃的計畫要破産,沒想到最後關頭出現了反轉。這一下,三大勢力的人有的頭疼了,八方客棧的東家,真不簡單啊。

  心裡如是想著,路小遺的笑容越發的奸詐了!

  得給他們加一把柴火!

  路小遺出現在八方客棧的大門口,手裡拿著一把摺扇,不緊不慢的搖著往外走。

  就這一下,把幾個店裡的夥計給嚇壞了。我的爺啊,你這要是一腳邁出去,回來掌櫃的就能把我們扒皮拆骨!

  毫不猶豫的,一個夥計上前來,拱手致意:「路爺,您可不敢出去。」說著還指了指馬路對面,三個老大正在喝茶,看著悠閑無比,就是臉色都不太好看。

  三大勢力固然把八方客棧圍了個水泄不通,其他大大小小的勢力,則在更週邊一點,把三大勢力「圍」起來。客觀的說,他們是在圍觀。如果條件允許,從圍觀變成圍毆,也不是什麼無法想像的事情。

  「閃開!你們也不是啥好鳥。」路小遺一點都不帶客氣的,墨鏡擋住了他的眼神,夥計肯定看不到鏡片後面那種躍躍欲試的騷動。

  開客棧的,自然有不少客人住宿。這不,這會大堂裡,好些客人正在喝茶閒聊呢。

  實際上路小遺出現的瞬間,就有不少人的眼珠子亮了。

  「路爺,您不能出去!」夥計的態度很堅定,路小遺寸步不讓:「我就要出去!」

  說著往外走,夥計不幹了,擋了個結實。路小遺臉上冷了下來,盯著夥計。夥計表情陰沈,毫不示弱的盯了回來。氣氛驟然凝固,溫度也降了幾分。大堂裡安安靜靜,一根針落地都能聽的到。

  「八方客棧店大欺客了,禁錮客人。」路小遺發出尖銳的喊叫聲,對面的夥計當即便傻了。這尼瑪我是為你好啊,怎麽叫起來了?行,你牛逼,我讓開。

  不讓不行啊,這是開客棧啊,禁錮客人這種名聲,可真的要不得,承受不了!

  夥計讓開了,路小遺笑的極其下賤:「早這樣就對了嘛。開客棧的,還敢不讓客人出麽?」

  夥計給氣的嘴都歪了,很有一腳踹死他的衝動。這貨要是真的走出去了,等在外面的人還不得嘴都樂歪了?不行,還得跟著,死都要擋住對面那些人,護著他安全逃回來。

  捏著鼻子,夥計只能跟著,一個人還不夠,七八個夥計都放下手裡的活,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路小遺走到門口,站在臺階上,笑嘻嘻的看著馬路對面,風騷的沖那些虎視眈眈的傢夥招手致意。眼看這一腳就要走下臺階了,外頭的人紛紛站起來,就等著他走出來的瞬間。

  一隻腳已經懸空了,身後的夥計都把手放在背後,隨時準備抄傢夥。外面的人也都一樣,傢夥在手,只要路小遺出來,立刻就搶人。

  夥計門的心都懸在嗓子眼上了,這個混蛋伸出去的腳又縮回來了。自言自語:「哎呀,想起來了,鍋裡還燉著豬蹄子!」

  圍觀中摔倒一大片,好強大的理由!圍觀衆有悲有喜的時候,混蛋「土豪」路爺再次抬腳,結結實實的邁下了臺階,這時候他就算是出了客棧了。

  劇情轉折的太快了,這傢夥就是想玩死大家。身後的夥計們急的想吐血,這混蛋也沒說什麽關心豬蹄子的話了,一手叉腰,一手舉起,朝馬路對面揮手:「喂,來抓我啊,我走出來了。你們還等什麼?」

  話剛說一半呢,身後的十幾個夥計越過他,站在他的身前成了一堵人牆。手持傢夥的人群,如同地下冒出來似得,從三個方向慢慢的逼近。

  路小遺笑了,不緊不慢的坐在臺階上,翹著二郎腿開啓看戲模式。

  噗嗤,被一刀捅翻的是一個沖的最快的打手。三大勢力的人大有不管不顧的意思了,十幾個夥計瞬間被淹沒的時候,路小遺已經退回門口後面。拍拍手,冷笑著看著門外多出來的十幾具屍體,還有遍地哀嚎的傷患:「這才對啊,光說不練多無聊啊。」

  「我要弄死他!然後燉一鍋五香肉!」說話的是王老虎,這貨肺都氣炸了。

  「弄死他之前,洗洗乾淨,先讓我享用一晚上。」說話的是陳八尺,這傢夥陰森森的,嚇的其他兩位手捂菊花,後退三步。

  東方新回頭看看四周,嘆息一聲:「還是先打發這些遊魂野鬼吧。」

  八方客棧門口見了血,四面八方圍上來的食肉動物,終於忍不住了。都是混八方城的,憑什麽你們吃肉我們連湯都看不到,之前各路勢力是真的害怕三家合作的威力,現在城裡第一大勢力出手了,還見了血。

  最後的顧忌消失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至於是不是能得到神器,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先把眼前的恩怨算算清楚再說。

  三大勢力很強,各有從屬的小勢力。但是八方城內,大大小小的門派代言人多了。平時大家低調做人,做點小生意,悶聲發財的居多。但是這一次,真的不一樣。神器的誘惑力太大了,昊天門的代言人與三大勢力動了刀子。

  從八方客棧這條街開始,戰鬥蔓延到整個城市。始作俑者路小遺,卻在客棧的房間內,悠閒的享用美酒美食。似乎外面沖天的血腥殺氣,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五個侍女小心翼翼的伺候著這位爺,枕頭的,按摩的,捏腳的,餵酒餵菜的。生怕這位爺不開心,又跑出去折騰一番。

  蘇文烈的院子內,八方城最大的老大,抬頭看著身前的茂密的大樹。身後站著的是換了一身勁裝的劉昭,手裡還拎著鋼刀。

  「這小子,聰明啊。可惜,太聰明人往往死的快!」蘇文烈說完回頭,看看劉昭。

  「其他門派都動起來了,那三位這次算是犯衆怒了。我們的人也摻和進去了,要不要順手給這三家連根拔起?」劉昭目露凶光,這時候誰能想到他平時的慈眉善目?

  「怎麼拔?人家縮回自己的家裡,你還能打上門去?」蘇文烈淡淡的笑了笑,規矩這個東西,誰都不敢去碰的紅線。都是修真門派的代理人,誰家的宅子裡沒個防禦的陣法?不管在街面上怎麽厮殺,不能打進門去,這是修真界定的規矩。

  八方城必須存在,世俗社會再牛逼的老大,都不敢碰這一條。普通人怎麽死都行,那些門派的代言人,在自己家裡被做掉了,那就是撕破臉了。修真界打起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八方城內大規模的械鬥出現了短暫的停歇,三大勢力也不是吃素的,被圍毆之後果斷突圍,收縮手下,擺出防禦的姿態。這個時候各方都冷靜了一些,畢竟是三大門派的代言人啊,逼急了玩命對大家都不好。就在三大勢力派代表,表示大家可以坐下來談的時候出事了。

  天黑前與三大勢力對峙的城內其他勢力,先後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裝人員的襲擊。這一下熱鬧更大了,吃了虧的各方不幹了,械鬥繼續,規模越來越大。

  路小遺最希望看見的人一直沒出現,心裡很遺憾,沒有能宰一刀本城據說最有錢的老闆。不能不說,這一次八方城之行,沒法說是完美啊。

  天黑之後,城內越打越亂,路小遺「喝多」了,早早上床「睡覺」。

  淩晨時分,一片死寂的八方客棧內,出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摸到高大的圍牆邊,嗖的一聲,飛爪勾住了圍牆,噌噌噌,熟練的翻牆動作。

  落地之後的路小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遠處的喊殺聲還在繼續。這個時候,他是最安全的。此刻客棧的房間內,幾個侍女睡的跟死豬一樣,桌面上的香爐內,散發出異樣的幽香。確保這些侍女,一覺睡到大天亮。

  逃亡的路程上意外的順利,儘管到處都是械鬥的人群,路小遺每一次都能順利的躲開。又一次他距離那些對砍的人,也就是幾米遠。藏在路邊的角落裡,那些人居然越打越遠。

  路小遺都佩服自己的運氣,順利的回到蘇家的小院子內,翻牆入內,仔細的檢查門口安置的小機關,沒有任何問題。蘇家夫妻,按照事先約定,從沒進來過。

  心情放鬆下來的路小遺,麻利的取下臉上的膏藥,摘下墨鏡,換掉一身衣服,打回來一盆水,打濕臉後,用一種藥膏清洗面孔。暗黃的臉色在清洗中消退,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出現在鏡子中。「又變帥了,這樣下去日子怎麽過啊。」

  很欠揍的自言自語,路小遺出門倒水的時候,正房的屋子裡出現燈光。這是驚醒了蘇家夫婦麽?就在路小遺這麽想的時候,大門被推開了,一個接一個氣死風燈被點燃,一群人走了進來。路小遺一看當先的劉昭,當時臉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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