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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2-3 23:31:53

前言:

  煩死人了,她肯定是遇上無賴了!
  早知道就來個見死不救、視若無睹,才不至於惹得一身腥
  她不過是舉手之勞幫個小忙,他卻感激涕零的說要「以身相許」
  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了,這年頭可不興這玩意兒!等等……
  她不是正嚷嚷缺一個跑腿打雜的嗎?
  瞧他長得挺養眼的,若家裡有個「美男子」幫傭,
  聽起來好像也不錯反正是他自動送上門來,不要白不要……


楔子

  上古時代,傳說天神「氘臨帝」創造出天地萬物後,為了讓所有的生命能遠離悲苦,幸福地生存著,進而又創造出八神靈來掌管大地。

  氘臨帝不僅賦予這些神獸不同的功體與能力,更使祂們化為人形,讓祂們各執所司,缺一不可。

  莊皇,為天空帶來光明。鳳凰,賜予萬物美麗的外表。王虎,使萬物都有正義感。竅牛,將險惡死聒的大地轉化成安康的樂土。聖巳,財富的象徵。帝狐,睿智的象徵。天馬,為萬物生命的泉源。鹿神,仁慈的象徵,能使地表脆弱的生命再度恢復活力。

  日復一日,大地在這八位神獸的守護下更加地富饒,處處鳥語花香、美麗祥和。

  然而,山雨欲來風滿樓,暴風雨前的寧靜總是靜默得讓人毫無所覺、無可預期,這等和樂的時光,卻毀於八神獸為氘臨帝舉辦祝壽聖典的前夕……

  為了替氘臨帝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堪家,八神獸於是處心積馨地策劃著,不久後,決議先由王虎與竅牛興建會場,莊皇與鳳凰姐妹們再用神力增添會場的光彩,聰明的帝狐則踣責安排慶典的活動,而天馬、聖巳和鹿神則在恇典當天翨奏瑤蘿與天音。

  王虎與竅牛夜以繼日地趕工,終於興建好香榭忤,莊皇與鳳凰為能讓噴泉流瀉出充滿七彩的泉水,於是拿出「羽衣」來加以裝飾。一切皆已佈置完成,只等候聖典的到來。

  八神獸在完成每日到大地去巡視?工作後,就會聚集在香榭忤,凝聽天馬、聖巳、鹿神穡奏天籟,終了,調皮的天馬總會相偕好友聖巳與帝狐比機智,最末總免不了會鬥起嘴來,而其他的神獸早已習慣地不予理會。

  這日,他們同樣地荍了起來,但這一次的情況卻比以往更為火爆。年紀最小的鹿神見帝狐勢單力薄便上前制止,帝狐卻嫌鹿神多事而一掌把祂推開,王虎見帝狐如此,看不過去地上前博斥帝狐的粗蝵,一旁無奈的竅牛和鳳凰只能安慰哭泣的鹿神。

  為首的莊皇見場面如此火爆,為了不讓氘臨帝發現他們正在大動干戈,正要出面阻止之際,戰火卻驟然平息。只見帝狐、王虎等四人手中各拿著一角破碎的羽衣;莊皇和鳳凰眼見重要的羽衣被扯破,不萬全呆愣住,因為羽衣是她們姐妹倆神力的來源。

  莊皇與鳳凰心知羽衣一旦損毀,大地將籠罩在一片黑爁中,萬物將了無生機。一群人面面相覷地看著香榭忤的泉水慢慢地停止湧出,心頭漸漸泛起馬馬不祥之兆。

  百花爭妍,鳥語花香的大地上,原本吹拂著徐徐和風,漸漸轉變成一馬馬冷冽的寒風,萬里無雲的藍天也被厚厚?黑雲遮蔽,四周頓時陷入一片漆黑。氣溫驟降,刮起前所未見的暴風雪,刺骨的狂風、酷??大雪無情地祓遠著。萬物被這突如其來的驟變驚嚇,窔亂地到處竄逃,聲聲哀切的悲鳴直達天聽。

  氘臨帝為了這件事蠍怒不已,怒氣衝天地斥責祂們的膽大妄為,本想毀了祂們的元栻以示懲擎,但念在祂們是為了替自己祝壽才會發生這等錯事,便將韓行從輕發落。

  氘臨帝除了撤除祂們不死之軀的功體外,也隱去祂們的神氣神力,但仍讓祂們保有神獸的特殊性格。在除去他們與天庭相關的記憶後,便將之張數打入人間,使其經歷人世間的生老病死、悲歡離合,以增長祂們的心智,直到祂們能再為人世間謀幸福時,才可重返天界,否則將永遠不得回返天庭。

  而被打落人世間的八神獸是否將襄入同一個時空中,則由祂們對彼此間聯繫力的強弱來決定。

  八神獸的人世歷煉就此展開,而他們轉世後的身份如下:

  王虎、竅牛、聖巳、帝狐、天馬,轉世後結為同門師兄弟,時空為西元一六六一年。

  王虎——瑜昊天,竅牛——展莫凡,聖巳——靳郛皓,帝狐——卓希宸,天馬——上官晉諫。

  莊皇、鳳凰、鹿神轉世後結為親姐妹,時空為二十一世紀。

  莊皇——易綾君,鳳凰——易綾嫙,鹿神——易綾甄。

第1章(1)

  天啊!天氣為什麼這麼熱?

  易綾嫙望著炙熱的大太陽,沒好氣的揮去臉頰上不斷滑落的汗珠,滿腔不悅的情緒油然而生。

  她兩天前剛從涼爽……不!嚴格說來應是從濕冷的澳洲雪梨回到台灣,原以為自己已習慣這裡燥熱的氣候,但今天到銀行辦事,她才覺得自己快被曬成人干了。

  她現在巴不得飛快的回到可愛的家中,然後把冷氣空調降至最低的溫度,她寧可被凍死,也不願被活活熱死。

  易綾嫙戴著帽子,穿著無袖T恤,手搖著紙扇,站在郵局的騎樓下,瞇著眼看著艷陽,她總覺得如果她現在走出騎樓的話,頭頂上絕對會冒出熱騰騰的白煙。

  唉!如果她有個傭人就好了,像到郵局寄個限時包裹這等小事,就可以交給傭人跑腿,哪裡還需要她親自頂著太陽走這一趟。

  她歎了口氣,咬著牙走下郵局的樓梯,走向自己的機車,正要開鎖時,卻見一整排停車格上的機車,有如骨牌效應般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這是什麼情形?她活了二十四個年頭,頭一回見到這麼驚人的狀況,要不是自己的寶貝車子也在這一堆倒下的車子中,她會十分讚歎這個難得一見的景象。

  她在驚歎之餘,瞧見一位留著及肩紅髮的男子就快被一整排倒下的機車給壓到。她天生就有見義勇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精神,沒有絲毫猶豫的馬上衝向前對這個男子伸出援手,她壓根兒沒有想到這一幫忙,卻讓自己陷入一個恐怖的夢魘中。

  台灣的路既狹小又窄,氣候也熱得不像話,這樣也就算了,他不過是走在人行道上罷了,根本沒有礙到誰,更沒有任何違規的行為,卻差點被機車壓死,簡直是莫名其妙。

  他被派來台灣出任務已經夠倒黴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竟然「衰」到連走在路上都會被一堆破銅爛鐵給謀殺。

  他身高一百九十公分,貌如潘安,拿過自由搏擊冠軍,如果真的死在這一排可惡的機車下,他絕對死不瞑目。

  「你還好吧?」易綾嫙吃力的擡起一輛重型機車,不忘好心的慰問一臉慘綠的男子。

  Shit!他好歹是個孔武有力的男人,現在卻淪落到讓一個頂多一百六十出頭的丫頭拯救他?真是夠了!他難堪的迴避女子略帶同情的目光,眼光瞟到一旁的路燈柱上,看到上頭竟貼了一張「天國近了!」的標語,他沒好氣的怒瞪著字語,敢情連上帝都在諷刺他此時的窘況不成?

  「喂!你如果沒事就幫忙擡一下好嗎?我快沒力氣了。」易綾嫙頭頂著熱呼呼的刺辣陽光,還得搬起重得要命的車子,這一勞動又讓她全身冒出汗來。

  易綾嫙見男子臉色通紅,心想應該已經沒事了,卻不明白他瞪著電線桿幹什麼,難道是電線桿害他被機車壓倒的嗎?這未免也太扯了吧?

  咦?她怎麼會是在「猜」他的情緒,而非用「讀」的呢?難道她的特殊能力失效了嗎?不可能啊!對於這樣的反常現象,她難以置信的尖叫一聲,隨即搬擡機車的雙手也跟著鬆開。

  他知道他很帥、很英俊,長得也很誘人,但這女人沒必要這麼驚訝又意外吧?在他還沒來得及真正解讀眼前這名女子怪異的表情時,便趕緊以雙手支撐著身子,往後攀爬,雙腳不忘擡得高高的,以免被應聲倒下的車身壓碎他的下半身。當看見車子倒在水泥地上,而非壓在他的血肉之軀後,他才鬆了口氣,正想罵眼前這名女子為什麼突然鬆手時,視線卻掃到站在騎樓下吱吱喳喳的人群。

  路旁的行人雖然駐足觀看,卻沒有一個人肯像她一樣出手相助,他曾聽說台灣人民是很有人情味的,但此時的他怎麼一點也不覺得。

  看他們一副看熱鬧的表情,還交頭接耳的對他評頭論足,他頭一回羞愧得有想嚎啕大哭。

  不該是這樣的,她的特殊能力從來沒有失靈過,連同樣具有特殊能力的親姐妹她都能輕易地讀出她們的心思,沒道理眼前這個男子她讀不出來。

  易綾嫙蹲下身子,她直視著眼前有雙美麗藍眸的男子,怎奈,腦袋還是空白一片,沒有接收到任何她想知道的訊息。

  「你是來幫我還是來害我的?」他一臉慍色的回瞪盯著他發呆的女子。

  這一個近距離的怒吼,令易綾嫙當下回神。她眨了眨眼,揚起一抹和善的笑,「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如果殺人不犯法,他真想當眾殺了這個白癡女人洩恨。不過念在她是唯一對她伸出援手的人,他就對她稍微有耐心一點好了。

  他對易綾嫙勾了勾手指,示意她把耳朵靠過來。「我說啊……」他深吸一口氣後,扯開嗓子說:「你是想幫我還是來害我的?」

  他這一吼叫,頓時震得她頭昏眼花,她掏了掏耳朵,蹙緊眉頭喃喃自語道:「我該不會是幫到一個瘋子吧?」

  瘋子?這女人竟然罵他是瘋子?很好,她一定是不要命了。

  他正在思考是要殺她、打她、捶她、還是摑她耳光時,卻被她胸前那抹透著紅光的墜子給吸引住目光。鳳凰玉!?她戴的墜子竟然是鳳凰玉!他找得快剩下半條命的鳳凰玉,終於被他找到了,嗚……他真是興奮得快喜極而泣。

  喔!真是感動,上天還是眷顧他的,如果耶穌現下出現在他的面前,要他親吻他的腳指頭,他絕對是一百二十萬個願意。

  他多變的表情,讓她摸不著頭緒,但他最後的視線竟停留在她的胸前,讓她想也沒想的就揮手賞了他一巴掌。

  「不要臉的色狼!」

  「色狼!?」他無辜的撫著麻痛的臉頰,「你是說我嗎?」

  「不說你難道是說我?」她真不應該浪費同情心在這個人渣的身上,虧他還長得一表人才,沒想到卻是個披著羊皮的惡狼,真是糟蹋啊!

  他見眼前的女子氣呼呼的想掉頭就走,連忙伸出手拉住她,「喂!你把話說清楚,為什麼你罵我是色狼?我做了什麼嗎?」

  夏天天氣好熱,都怪自己一時的同情心氾濫,才會被這個惡人纏上,思及此,易綾嫙的心情就益加鬱悶,只需花十來分鐘就能回家的路程,現在卻漫長得快要了她的命。

  她不曾冤枉過任何人,因為在對方沒有任何反應之前,她早已讀出他們腦海裡所有的訊息,但是她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這頭一回的失誤,卻造成現在被人緊纏著的局面,她是招誰惹誰了?

  易綾嫙看圍觀的路人愈來愈多,他不覺得丟臉,她倒覺得顏面快掛不住了,她完全不能理解這個人怎麼會這麼的厚顏無恥。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很清楚,還敢問我?」她用力甩掉他彷彿八爪章魚一般的大手。

  他如果知道還用得著問她嗎?真是快嘔死他了。如果金氏世界紀錄有比衰的這一個項目,他敢保證他絕對會名留千史。

  他艱難的從機車堆裡站起身來,煩躁得以手梳理因熱汗而濕濡的火紅髮絲。「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我連摸都沒摸你一下,你憑什麼甩我耳光又罵我是色狼?」他一副沒把話說清楚,就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她沒料到眼前這個漂亮又不失男人味的美男子,站起身來身子竟巍峨如山,他是籃球選手嗎?如果是那就太暴殄天物,像他這樣的俊男不走演藝圈真是浪費呀!原本盛怒中的她,如今卻已臣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下。

  他看著眼前這一位對他有重大誤解的女子露出愛慕的眼光,在這樣充滿讚賞的視線梭巡下,多少彌補了他嚴重受創的男性自尊。不過在當下,他卻一點也不享受這等讚賞的目光。

  「你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麻煩你把話說清楚。」他的一雙藍眸像是快要噴出火來,嘴角也因怒氣而微微抽動。

  又一個震耳欲聾的怒吼,易綾嫙下意識的摀住無辜的耳朵。

  「誰教你剛剛看我的……」在一堆人面前要她說出這麼難以啟齒的控訴,她真的是有點害羞。

  「你的什麼?」他努力保持著耐心,等她把話說完。

  「胸部。」她僅以唇形道出。

  他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他賊兮兮的掩嘴偷笑。「你那也算是胸部嗎?」他很認真的目測一下,「我看頂多是三十二A吧?」

  聞言,易綾嫙的臉色頓時刷紅,他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雖然他一語道中事實。

  「你不用難過啦!反正現在的隆胸手術愈來愈精進,相信你要是肯做的話,一定會有傲人的成績,不過我看你年紀還小,用不著動手術,等你長大了身材自然就會變好,不過還是多喝點牛奶吧!妹妹。」他以為她的年紀不過才十七、八歲,於是以一副大哥哥的口吻對她訓了一番。

  她真的後悔,非常後悔,如果時間能倒流,她絕對會放任他被機車壓死也不會出手相助。

  易綾嫙氣得說不出話來,她不想再多製造一些狀況給圍觀者看笑話,於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走到自己的車旁,努力的在混亂的車陣中將愛車扶正。

  他可能是把話說得太嚴重了,否則她不會一臉的憤恨,不過仔細想想,就算她年紀還小,他也不可以這麼嘲笑人家,畢竟她也是個Ledy嘛!

  「我幫你。」他很紳士的幫她牽車子。

  「別指望我會感激你。」她睨著他。

  「無所謂,反正我不過是回報你剛才對我伸出援手罷了。」

  他在說什麼?他應該要乘機向她要求回禮,要不然請她讓他好好看看那條鳳凰墜鏈也好,這下子好啦,除了展現高尚的風度外,他什麼好處也撈不到。

  他好恨啊!卻只能捶胸頓足的皺起眉頭。

  常言道「人不可貌相」,還真是有道理,眼前這個玉面男子,就算外貌多麼驚為天人,但實質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爛胚子,再跟他多耗一會兒,她都會覺得是在浪費生命。

  「瘋子。」她冷冷得撂下一句,便加緊油門,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現在是什麼情形?他怔怔的望著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她竟然就走人了,那他該怎麼辦?他夢寐以求的鳳凰玉又該怎麼辦?

  算了,路是人走出來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反正他在台灣已經待了一個半月,他也不介意再待久一點,更何況這一切的努力全是為了那只美麗的玉石呢!

  他噙著笑容,移回目光,看著身後仍是倒了一地的機車,笑意頓時僵在臉上,他差點把它們給忘了。

  他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呢?把它們恢復原狀嗎?怎麼可能嘛,他不累死才怪。他摸摸鼻子掉頭就走。

第1章(2)

  午時三刻,易家三姐妹如往常一樣,窩在起居室陪著易家爺爺喝茶吃點心,當然啦,她們最愛聽老爺爺說著上古八神獸的故事。

  這一日,老爺爺從一個錦盒裡拿出了三個形狀特殊,透著美麗光芒的東西,年紀尚小的她們,壓根兒不知道那是什麼。

  「爺爺,這是什麼?好漂亮喔!」年僅五歲的易綾嫙見到這美麗的東西,用充滿好奇的口氣問道。

  易爺爺攤開手掌,讓她看得更清楚。「這是要給你們三姐妹的禮物啊!」

  「禮物?」一聽到禮物,易綾嫙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這是很貴重的禮物喔!」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囉!你們還記得爺爺常跟你們說的故事嗎?」

  「記得啊,就是八神獸嘛!」

  年紀最小的易綾甄,看不到爺爺手裡的東西,便攀爬至老爺爺的腿上,坐在他懷中。「爺,人家也要看。」

  易爺爺笑開了眼,摟著易綾甄親了她的面頰,順便邊幫她戴上墜子,一邊又說:「來,鹿神的玉石是你的。」

  「爺,那我的呢?」易綾嫙興奮的指著自己。「是鳳凰對不對?」

  「對,你過來,爺爺幫你戴上。」

  易綾嫙點點頭,看著胸前的玉石,她笑得更開心了。

  「綾君,換你了。」老爺爺拿著龍皇玉石,喚著排行最大的她。

  易綾君等爺爺幫她戴好項鏈後,她把玩著玉石,笑吟吟的道謝:「謝謝爺爺。」

  「乖。」老爺爺撫著愛孫的頭,慈藹的一笑,然後揮揮手,示意易綾君和易綾嫙坐在他的腿邊,「聽好,這三個寶貝玉石是爺爺送給你們的護身符,這三個玉石可以增強你們的特殊能力,更可以在你們最危急的時候保護你們,是很貴重的禮物,你們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我們知道,爺。」易綾君率先乖巧的點頭。

  易綾嫙捧著冰桔茶,坐在沙發上,望著牆上易老爺爺生前最愛的這一幅湘繡畫,看著畫裡頭栩栩如生的八隻神獸,不禁想起爺爺以前對她們所說的故事,再看看胸前的鳳凰玉石,她揚起了一抹微笑。

  爺爺說她們三姐妹是上古八神獸中的龍皇、鳳凰、鹿神,當時她年紀還小,還真的相信爺爺的話,現在長大了,有了判斷能力後,她不禁輕笑著孩提時期那股無知的天真。

  她們三姐妹的確是擁有特殊能力,但說她們是上古八神獸之一,她就很難相信了,更何況,玉石也不曾展現過什麼神奇的力量,她們只當成是爺爺疼愛她們,所贈與她們的禮物罷了。

  八神獸?不過是個神話故事而已,她才不相信自己是鳳凰哩。

  叮咚!

  一陣門鈴聲響起,易綾嫙從冥想中拉回思緒。

  這時候會是誰按門鈴?大姐嗎?不可能,大姐有鑰匙,她自己會開門,那會是郵差嗎?那就更不可能,因為郵差早上來過了,下午不可能又來一次,那會是誰呢?

  叮咚、叮咚、叮咚——

  聽著門鈴聲愈來愈急,她不悅的皺起眉頭,不管是誰,這麼沒禮貌的按鈴,真的很令人生氣。

  她沒好氣的拉開日式的檜木門,走過小花園,看著站在鋁門外的男子,易綾嫙當下愕然。原來是那天下午碰到的瘋子,他怎麼會出現在她家門外?他來幹什麼?他不會是為了那天她打他的那一巴掌,所以來尋仇的吧?如果真是如此,那未免也太誇張了。

  他看見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找到的女子,開心的向她招了招手。他沒料到她家竟然離他們第一次相遇的郵局只有十幾分鐘的路程,他差點沒把整個新竹縣市給翻過來,真是累慘他了。

  哼!就算他是她生平見過最美的男人又怎麼樣,她根本不想再看到他。她忍不住在心底咒罵。

  易綾嫙沒打算開啟大門,她看著門外比圍牆還高的他,試著讀出他的心思,卻發現她的特殊能力仍然失靈,從沒有這種情形發生過,她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悸顫。雖然她也不是很喜歡與眾不同的自己,但突然喪失這股能力,令她覺得很不習慣,心裡好像失去了什麼般的空虛。

  無法探知他的思緒,易綾嫙的心情顯得更不好。

  「你有什麼事嗎?」她板著臉孔冷冰冰的問。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定在她胸前的墜子上。「我好想你……」為了不打草驚蛇,他欲言又止地沒直接說出對鳳凰玉的企圖。

  「神經病!」她賞了他一記白眼便轉身要走。

  「等一下!」他大喊。

  他早料到會碰釘子,只是沒猜到她竟然會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可是超級難得一見的世紀美男子,而她竟然無視於他的魅力,真是讓他的自尊心嚴重受損啊!

  「幹什麼?」

  「妹妹,天氣這麼熱,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喝杯冰水嗎?」他可憐兮兮的問。

  「誰是你妹妹?別半路亂認親人好嗎?」她真的可以肯定她被一個精神錯亂的瘋男人纏上。

  「我知道你不是我妹妹啦,我只想用妹妹這個稱呼叫你,感覺比較親切。」他解釋道。

  親切?這男人是太有自信了?還是太自以為是?

  「你到底有什麼事?最好快點說。」易綾嫙離開冷氣房不過一分鐘的時間,就已經開始冒汗了。

  「我想我們最好到屋裡去談,因為我看你好像很怕熱,而我想要跟你說的話一時半刻是說不清楚的,所以……」他挑眉,望了望屋內,示意她請他進去。

  「我不只很怕熱,而且是極度厭惡,所以我麻煩你,不要再糾纏我了,可以嗎?」易綾嫙不耐煩的道。

  「我沒有糾纏你,我只是想跟你談事情而已。」他喊冤道。

  睜眼說瞎話,她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如果這稱不上糾纏,那算是什麼?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你不給我機會又怎麼會知道呢?」他腳酸了,於是換一個比較舒適的站法,半倚靠在水泥牆上。

  他在幹什麼?耍帥啊?想誘惑她嗎?門兒都沒有!

  「你要不就現在把話說清楚,不然就請你離開,再不然我就叫警察把你轟走,三條路給你選擇。」她雙手環胸,一臉鄙夷。瞭望

  看她的眼神充滿濃濃的敵意與不屑,敢情是把他當成成天只會把妹妹的無聊男子?他可不是她所想的那種下流胚子。

  「好像只有第一條對我比較有利。」他喃喃自語。

  「沒錯,所以要不要說隨便你,反正我又沒有損失。」

  「可是要把話說完要花很長的時間,你不是怕熱嗎?」

  「看樣子你是選擇後兩項了。」

  「你為什麼不請我進去?你怕我嗎?」

  「怕你?是啊!我好怕喔!因為媽媽交代不可以隨便開門讓陌生人進來,所以人家不可以開門,大哥哥。」她狀似害怕的直顫抖,但臉上卻是十分不屑的笑意。

  聞言,他噗哧的微微一笑,「你很有幽默感喔!」

  「謝謝。」她點點頭,然後不再理會他的呼喊,轉身進屋,順手把門帶上。

  又來了,她又像上次一樣掉頭就走,她不覺得這樣待人接物太過冷淡了嗎?

  上帝!聖母瑪麗亞!為什麼你們要創造出這麼不近人情的女人?

  請他進去坐坐有這麼困難嗎?她以為他會把她吞了嗎?就算他真的是大野狼,他也會挑有肉一點的小紅帽!他無奈的翻了記白眼。

  算了,他會按她的門鈴客氣的詢問屋主,這一切的行為只是表示他的禮貌、他的風度、他的誠意,她竟然一點機會也不給他,那就不能怪他不請自來囉!

  她真是太不識相了,就算他要潛進戒想森嚴的羅浮宮偷個世紀名畫,也是來去自如,更何況是要闖進這種普通的民宅。

  看著比他還矮了好幾公分的圍牆,他揚起一抹狡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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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2-3 23:39:10

第2章(1)

  易綾嫙的俏臉仿若蒙上寒霜一般,迅速的關上檜木門。

  「煩死了,真是一刻也不得安寧。」

  她坐回沙發上,拿起浮著冰塊的桔茶,喝下第一口後,她所有的動作突然止住,眼睛因過度驚訝而睜得偌大,怔忡的望著出現在她面前的人。

  她不是把門上鎖了嗎?那他是怎麼進來的?

  「哈囉!」他大剌剌的站在客廳揮舞著大掌,臉上並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容。

  易綾嫙含在口中的茶水,嚇得咕嚕一聲滑進喉嚨,當下讓她嗆得咳嗽不已。

  「妹妹,別喝得這麼急嘛,又沒有人跟你搶。」他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她瞪了他一眼,「誰是你妹妹啊!」她撥開他貼在她背上的手。「我根本不認識你,麻煩你放尊重一點。」

  他沒去注意她那恐慌的表情,逕自起身環顧一下四周,隨即把視線停在牆上的湘繡畫。

  天啊!真是一幅繡工精緻的湘繡畫。

  畫裡的一景一物都是如此的扣人心弦,尤其是那八隻動物,更是生動的彷彿隨時會從畫裡跳出來似的,真是棒透了。

  他仔細看著繡布上的一針一線,他敢斷言這絕對不是近期江南大量出口的湘繡,而是個古董藝術品。他敢這麼肯定的原因除了落款處題著的日期是雍正二十四年之外,更因為是真品亦或是贗品,他一眼便可判斷其真偽。

  換算一下日期,這幅湘繡畫也已經有二百多年,能把它保存得這麼完整真是不簡單,可謂是一幅難得一見的古董臻品。

  「這畫……」他將注意力從畫裡轉移,看著她帶著疑慮的眉眼問:「很貴吧?」

  看他那雙透著晶瑩光芒的藍瞳,易綾嫙心知他正在打這幅畫的主意。

  「貴不貴我不知道,反正你休想打這幅畫的主意,這是我爺爺生前最愛的湘繡畫,比我身上這塊鳳凰玉還有價值。」

  「不對!這兩樣臻品它們各有千秋,絕對不可以相提並論的,你知道……」

  不等他把話說完,她立即說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你死了這條心吧!」

  「OK!」他舉起手,狀似投降,「不過你可不可以稍微卸下你的防禦心,不要這麼緊張,讓我們好好談一下,到時候你有什麼決定或是……呃……動作,也還不遲,你說好不好?」

  聞言,她很認真的思考他話裡的可信度。

  現下無人,對方又足足高她好幾十公分,光是嗓門就壓過她,就算真出了什麼事,她必須要呼救,恐怕也根本不會有此機會,現下除了接受他的提議外,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她怎麼這麼倒黴,明明年初時有到廟裡安太歲,難道她遺漏了些什麼沒做到嗎?

  奇怪了,這妹妹……不對,人家雖然生得一張娃娃臉,但好歹也有二十四了,該改口才對,嗯,這女人也太龜毛了吧?不過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已,有必要考慮這麼久嗎?

  「我說易綾嫙易小姐,不知道你覺得好還是不好?」他陪著笑臉,態度十分誠懇的再問了一次,他可不想在此時功敗垂成。

  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易綾嫙訝異的注視著他。

  「你知道我的名字?」

  他點點頭,非常驕傲的笑道:「Of  Cours這!」

  這世上絕對沒有他辦不到的事。

  「除了我的名字以外,你還知道什麼?」

  他挑了眉,回答的十分含糊。「你有什麼事是我不知道的嗎?」

  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她才明白這人為什麼能找上門來,也難怪他知道自己住哪,又知道自己姓啥叫啥,更難怪他能無視於上了鎖的大門。

  他竟然藐視他人的隱私,擅自查取個人的資料,真是太可惡了!

  雖然他說有事要跟她談,但是她根本不清楚他的來歷,連他真正的目的她都不清楚,她還是暫時假裝跟他配合,別激怒眼前這個高大男子,免得她明天上了各大新聞媒體的頭條。

  「你想要跟我談什麼?」

  「你答應了?」他笑開了眼。

  「對,我是答應了。」她無奈的又重複一次,「你想談什麼?」

  他難以相信事情竟然會進行得這麼順利,他還以為要再費一番唇舌才能說服她呢!

  不過,事情才剛起頭而已,他可不能掉以輕心。

  他禮貌性的指指她身旁的沙發,以眼神暗示他可否入座。

  沒想不到他還挺有禮貌的嘛!易綾嫙對他有了一丁點的好感,不過還是有「一拖拉庫」的壞印象。

  「請坐。」

  「謝謝。」他隨即坐下。

  兩人坐下之後,高度呈現了較協調的狀態,因此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把焦點放在她胸前的那隻鳳凰玉上。

  天啊!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這麼美,美得讓人看上一輩子都不嫌膩。

  他又是那副垂涎欲滴的餓狼模樣,真是讓她作嘔。

  易綾嫙拿了顆抱枕護在胸前,隨後擡起頭睨著他說:「你有什麼事最好快說,別浪費我的時間。」

  他可以直接開口要她把鳳凰玉割愛給他嗎?就算他真的敢說出口,但是以鳳凰玉的價值來說,她絕對不可能輕意的交出。他向來是不做賠本生意,那該怎麼以最低的成本把它拿到手咧?真是頭疼。

  不過仔細想想,跟她已見過兩次面了,這兩次見到她時總是看到她戴著鳳凰玉,看來那東西她從來不離身。

  如果一個人擁有價值連城的寶物,實在不應該成天戴在身上到處招搖,至少他是不會幹這種蠢事,可想而知她絕對不知道鳳凰玉的珍貴,這麼一來情況反而對他有利。

  「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既然她不知道鳳凰玉的真實價值,那他只好來個以物易物,這樣自己才不虧本,對她也不會太不公平,呵……一切都是這麼美好。

  「什麼?」他怎麼突然問她想要什麼?真是個怪人。

  「因為我想要……」他望了那泛著奇幻光芒的鳳凰玉,又呆住了。

  易綾嫙見狀,把胸前抱的布枕摟得更緊了。

  「你想幹什麼?」

  她一臉的防想,讓他愣了愣,她不會以為他是要侵犯她吧?他又不是飢不擇食的人。

  「你不要緊張,我只是想要跟你交換鳳凰玉而已。」算了,事到如今,乾脆把話說明白。

  「鳳凰玉?」這下換她呆住了。

  「是這樣的,我是想跟你以物易物……」他指了指她胸前的那塊鳳凰玉,「這樣你我都不吃虧,你說是吧?」

  難怪這男人動不動就往她胸前看,原來是這樣,害她以為他是在吃她的豆腐哩,真是丟臉,那天她還當眾賞他一巴掌,真是對不起他。

  「那天我真的很抱歉。」她赧然的道歉。

  「喔!你說那一巴掌啊?」瞧她點點頭,他笑開了眼,「沒關係,反正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不該直盯著你胸部看,也難怪你會誤會。」

  「鳳凰玉我不能給你,因為這是我爺爺的遺物。」

  不會吧?

  「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

  想也沒多想,她很堅持的搖搖頭,「不行就是不行。」

  他挫敗的申吟一聲,藍眸蘊上一層黯色,「真的不行嗎?」

  「你就算再問幾百次,我的答案還是——不行。」

  「那你開價好了,多少錢,我買。」他退讓一步。

  他以為錢多就可以砸死人嗎?易綾嫙厭惡的思忖。

  「我是不會開價的,就算我知道價碼,我也是不會賣給你。」

  以物易物不行?用買的也不行?難道要逼他用搶的?不,用搶的有失他怪盜的格調。

  話說回來,其實他是可以輕易地偷走東西,更何況他來台灣的任務就是要把鳳凰玉偷到手,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這樣做。

  這回的任務,他想讓雙方都是在極度滿意的狀況下達成,不過看樣子恐怕沒這麼容易。那該怎麼辦咧?他萬分頭疼的思忖著。

  看來是真的得靠他的專才了。

  鳳凰玉既然不曾離開她的身子,就算要偷,也得趁她不注意的時候,那大概只有她熟睡時才行吧?不然這樣好了,他乾脆想辦法在她這裡住下,他就不信,二十四小時跟在她身邊,會沒有下手的機會。

  「你們家有空房間嗎?」

  「關你什麼事?」他在打什麼歪主意?

  「嗯……」他思忖該怎麼說服她,「因為我是自助旅行來台灣玩,但是這幾天住飯店花太多錢了,而且我的旅費已經所剩不多,所以我想能省則省,暫時借住在你家幾天。」

  「關我什麼事?」

  「的確是跟你沒關係啦!」他尷尬的一笑,「不過我想我們也算是朋友嘛!你就幫個忙好嗎?」

  他腦袋是有問題嗎?她什麼時候跟他變成朋友了?只聊上一兩句就算是朋友,他對朋友的定義還真是隨便啊!

  「誰跟你是朋友?我跟你一點都不熟稔,請不要亂攀關係。」

  「你怎麼會跟我不熟呢?你看,我們現在在你家的客廳聊天,這是只有朋友才會做的事,你說對不對?」他嘴角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笑得十分燦爛。

  他睜眼說瞎話的功力真是一流!

  「你跟我是朋友嗎?我怎麼不覺得是這樣。」她一臉不苟同的模樣。

  「怎麼會呢?」他又再次尷尬的一笑,因為他也覺得自己所說的話真是有點牽強。

  「怎麼不會?」她睨著他,「你是誰我都不知道了,更遑論其他的事。」

第2章(2)

  「咳咳!」

  他輕咳以化解彼此間凝窒的氣氛。

  「喔!對,我都忘了自我介紹。我叫亞森·霍爾,是個標準的SOHO族,專門收購或是拍賣古董藝術品。」

  她凝視著他,思索他話中的真實性。

  「需要我給你看護照嗎?」他知道她一定會有所懷疑,於是拿出證件證明他的身份。

  雖然他的確是說謊,不過卻是個善意的謊言,他可是完全沒有惡意。他總不能說他是個怪盜,行蹤遍及全球各地,只要是有貴重的古董藝術品,他幾乎都有指染過吧?

  仔細與本人核對過後,再研究了護照的真偽,確定無誤後,易綾嫙才交還給他。

  「你說你想暫住我家幾天?」

  「對,你答應嗎?」

  「這個嘛……」這件事她必須跟大姐討論。

  「你放心,我不會白吃白住的。」

  她想到有一個理由可以拒絕他的請求,於是問道:「你不是說你沒錢?那你打算拿什麼付房租?」

  「我有手有腳,就以勞力來抵房租好了,你想要我做什麼都行,你覺得如何?」

  「你的意思是說要當我家的男傭?」她有些意外的道。

  「沒錯,你考慮得怎麼樣?」

  易綾嫙思忖,前陣子她頂著艷陽走了趟郵局,才想若有個傭人就好了,現在倒是有人毛遂自薦來當傭人,而且還是個外表出眾的男人。如果真有個傭人可以使喚,又不用她花半毛錢,的確是一件不錯的買賣,更何況她可從來沒見過這麼俊美的男傭呢!

  話說回來,雖然他的個性是有那麼一點古怪,不過每天能見到這樣的美男子在眼前晃來晃去,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但是,要聘請傭人這樣的大事,她必須得先跟大姐商量才行。

  「好是好,不過這件事必須先問過我大姐,我大姐若是願意的話,你才可以留下來。」

  他調查過她們家的所有成員,她小妹已經遠嫁義大利,而她大姐此刻正在國外忙得不可開交,若等到她大姐回來,恐怕事情也已成定局,因為只要他賣力一點,他相信定能讓易綾嫙離不開他這個萬能男傭。

  「沒關係,那等你姐回來後,你再跟她好好商量好了。」

  「那你可以先離開了。」

  「可是你們還是得通知我結果,不是嗎?」他搖搖手,「不用那麼麻煩,我陪你一起等你大姐回來。」

  「可是……」她覺得不大好。

  「別可是不可是了,反正我也沒有其他的事要忙。」

  誰管你有沒有事啊?她皺著眉頭看著他默不作聲。

  易綾嫙靜思了約一分鐘,而此時的亞森只能看著牆上那幅湘繡畫以及她胸前的鳳凰玉打發時間,看著近在咫尺的古董藝術品,只能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樣的折磨實在讓他痛苦得無法忍受。

  再不找事情轉移他的注意力,他怕自己會先喪失理智而抓狂。

  「嗯,光是等也挺浪費時間的,不如我們找點事來做。」

  他不會是想對她……不要吧!

  「霍爾先生,我想你還是先回去好了,有什麼結果我一定以最快的時間通知你,可以嗎?」

  「亞森。」他指著自己又道:「叫我亞森就可以了,就像我叫你綾嫙一樣,這樣比較像朋友,你說對吧?」

  對個頭啦!她扁著嘴瞪視著他。

  「你可不可以先回去?」她再一次問道。

  「現在治安這麼壞,你一個人在家,這樣不好啦,還是我留下來陪你吧!」他無視於她幾近噴火的雙眼,仍一味熱忱的說。

  想趕他走?她以為有這麼簡單嗎?呵……

  這男人還要不要臉啊?她都已經這麼委婉地下逐客令了。他竟然還故作不解。

  「我不用你陪!」

  「綾嫙,我知道你很不好意思麻煩我,但是你別跟我客氣,OK?」他拍拍她的頭,狀似親暱。

  她懷疑他到底懂不懂什麼是自尊心,她都已經表現得這麼明顯,他還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裡。

  不過,她真的無力了,對於他這麼厚臉皮的人,她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懶得理你。」她想上樓躺一下,她覺得她快昏倒了。

  突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興奮得拍擊雙掌,「乾脆我先讓你進行試用好了。」

  「試用?」

  她可能覺得他頭殼壞掉了,不過他這麼做是有目的的,他要先趁她的姐姐尚未回來前,先收買她的心,這樣他要在這個家待下就輕鬆多了。

  「中午才剛過。」他望了一眼牆上的掛鐘。「你吃午飯了嗎?」

  「我已經吃過了,你想幹嘛?」

  看她一副怕他把她生吞活剝的模樣,他覺得好笑。

  「沒想幹什麼,我只不過想弄小點心給你吃。你說吧,你想吃些什麼?」

  瞧他急著表現出他的能力,就隨便他好了,反正她現在想趕也趕不走。

  他都這麼說了,她就當現在是試用期好了。不過她會盡量刁難他,如果他都能達成她的要求,那她就錄用他這個男傭,否則,他就永遠不要再出現在這裡了。

  「你儘管想,想要吃什麼,你都可以告訴我,用不著客氣。」他人已經在廚房裡翻找現有的材料。

  走到吧台旁,看著他高大的身影穿梭在廚房裡,易綾嫙頭一回覺得她們家的廚房太窄小。

  他在這麼小的廚房裡做事應該會很辛苦、很礙手礙腳吧?

  等等,她管他辛不辛苦幹嘛?她應該乘機讓他知難而退才對啊!好,既然決定要刁難他,那她就得挑一種最耗時間,最考驗烹飪技術的項目才行。

  「我想吃摩卡咖啡蛋糕,而且還要一杯冰拿鐵。」她暗暗一笑,等著他宣告投降。

  但是,他沈著的反應卻讓易綾嫙大失所望。

  早猜到她會想辦法為難他,還好他一向不喜歡外食,所以他不管到哪個國家出任務,就會學習烹調那個國家的飲食,久而久之,要做出各國美食早就難不倒他,何況只是一個西點小蛋糕,真是簡單得要命。

  哈……她太小看他亞森·霍爾了,看她因為沒得逞而失望的模樣,令他覺得好爽快。

  「ell  Right!」他露出那一排潔白的皓齒,一副絕對沒問題的表情。

  「我家有材料讓你做蛋糕嗎?你可不要毒死我喔!」她有點擔心他會胡搞。

  「放心,該有的都有,而且那台烤箱的功能還不錯,看來你也挺會享受生活的嘛!」他笑容可掬的對她眨了眨眼,轉身從冰箱拿出雞蛋。

  「也還好啦!」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因為他的誇獎而感到害羞。

  易綾嫙在心底歎了口氣,知道自己不但沒有刁難成功,反而還讓他佔了上風,不過看著他動作熟練的模樣,架式好比正牌的西點師父一般,因而讓她開始期待蛋糕的完成。

  「要不要去看個電視,或是睡個午覺,等我把蛋糕烤好後,我再叫你。」雖然她還未正式答應他,但他彷彿已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傭人了。

  他現在說話的語氣,怎麼令她有種錯亂的感覺,彷彿他是這個家的男主人。

  易綾嫙愣愣的看著他。

  驀地,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她眼花了嗎?她竟覺得他嘴角噙著的那抹笑容是如此的勾人,一副等著她投懷送抱的模樣,她失了神望向他湛藍的雙眸。不,他以為他是誰?瞧他那副自以為很帥的模樣,她愈看愈不順眼,心底頓時揚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他幹嘛長得那麼俊美,讓人想漠視他都很困難,看自己竟被他迷昏了頭,她對自己感到厭惡。

  亞森看她望著自己猛發呆,他心知她已經漸漸的臣服於他的男性魅力之下。非常好,她最好繼續發揮她的愛戀幻想,這樣才有助於他往後的計劃。

  「怎麼了?」他放下手邊的動作,伸出手探向她的臉龐,撫摸著她細緻的面頰。

  易綾嫙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觸碰自己,他這一個輕觸,讓她嚇得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臉蛋迅即染上一片嫣紅。

  「我……」她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被他誘惑了,因為她現在的心仍是撲通的猛跳。

  「你怎麼樣?嗯?」亞森的眸光漾開一抹詭譎的流光。

  她看向他處,不敢直視他迷人的藍眸。

  「我去客廳等,蛋糕烤好了再叫我,聽到了嗎?」沒等他回話,易綾嫙便一溜煙的跑走。

  他含笑的看著她幾近落荒而逃的倩影。

  「是!我的大小姐。」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2-3 23:41:44

第3章(1)

  她是怎麼了?怎麼活像個花癡?

  想起方才自己失態的模樣,易綾嫙真是覺得丟臉極了。

  不該是這樣的,她不該因為他長得太俊美,而迷亂了自己的心智,她不可以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般發花癡,那只會失了她成熟女性的顏面,絕對不可以!

  雖然如此,但是她的心底仍有個聲音不斷的迴盪,告訴她別再自欺欺人,因為她早就喜歡上他了。

  不對!她怎麼會喜歡他呢?仔細想想他上回在郵局和今天的所有行為,他也只不過是個厚臉皮的自大鬼,或者也只是個想收購爺爺遺物的怪人,因此他才會想來她們家當男傭,他根本沒什麼其他的優點不是嗎?

  對,就是這樣。她不要再繼續胡思亂想了。

  「電話響了,你不接嗎?」

  易綾嫙沈浸在混亂的思緒裡,壓根兒沒聽進去任何的聲音。

  亞森沒聽見她的回話,於是擦淨沾滿麵粉的雙手走出廚房,看她仍愣愣的坐在沙發上發呆,他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一想到她可能會有的反應,他就忍不住的笑開了眼。

  他半跪在沙發上,朝著她的身軀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了她一個吻,「Swaat  Haert,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他順手接起她身旁的電話。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令易綾嫙捂著唇,難以置信的愕視他。

  「H這llo?」他說著電話,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瞅著身下的她。

  「H這llo?」電話那一頭的人聽到英文的寒暄頓時愣住,卻還是禮貌的回了一聲。

  他差點忘了台灣並非英語系的國家,於是亞森便改口說:「這裡是易公館,你好。」

  「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綾嫙的男朋友。」他一邊說,一邊促狹的對易綾嫙擠眉弄眼。

  易綾嫙蹙起眉頭趕緊從他手中搶過電話,掄起拳頭捶他,把他踢下沙發去。

  她捂著電話通話筒,惡狠狠的咬牙罵道:「等會兒再跟你算帳。」

  亞森聳聳肩,不在意的挑起濃眉,還刻意挑釁地道:「可別讓我等太久喔!Derling。」說完,他朝她拋了個飛吻後便走回廚房。

  易綾嫙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重整被他搞得十分混亂的情緒,深吸了一口氣後對著話筒說道:「你好,我是易綾嫙。」

  「嫙,你什麼時候有男朋友了?」電話那頭的人感興趣的問道。

  「姐,你聽我說,他是……」她沒來得及把誤會解釋清楚,便被電話那頭的易綾君搶走發言權。

  「沒關係,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你早就該交男朋友了。對了,我差點忘了說正事,我今天趕不回去了,改搭明天早上十點的飛機回台灣,你就不必準想我的晚餐了。我還有事要忙,就這樣了,拜!」

  易綾嫙聽著已經掛斷的電話,眉頭糾結成一團,憤怒的掛上電話,直往廚房衝去,她踮起腳尖一把揪住亞森的衣領,怒氣衝天的罵道:「你搞什麼鬼?」

  「我做了什麼事讓你氣成這樣?」他嘻皮笑臉的圈握住她的手。

  「還裝傻?」她厭惡的掙開兩人交握的雙手,指著他的鼻子暴喝:「你剛剛為什麼吻我?」

  「你只是因為我沒先通知你就吻你而生氣嗎?Derling。」他擡起她的下顎,狀似又要吻她,嚇得她連忙往後退。

  「誰是你Derling啊?」易綾嫙沒好氣的問。

  「你問我誰是我的Derling啊?」他環顧四周,然後一臉狐疑的問她。「這裡除了你跟我之外還有別人嗎?好像沒有嘛!」

  易綾嫙滿腔的怒氣無處發洩,只能忿忿的咬牙不發一語。

  呵……她的反應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她一副想罵他卻又忍住怒氣的模樣,他就覺得好想笑。

  「好啦!看你這麼生氣,別說我不夠寬宏大量,我讓你捶一拳洩恨好了。」他挺起胸膛,等著她動手。

  他那得意的樣子簡直令人生氣,不過她的手上還有壓制他的一張王牌,她就不相信他還能繼續囂張下去。她雙手環胸睨著他,「你聽好,我現在宣佈試用的結果,那就是——你給我滾出去。」她用盡全部的氣力說出來。

  糟糕!他玩過頭了。「Oh,No!」他傷心欲絕的看著她,「你忍心看我這麼瀟灑的美男子,因為你的拒絕而流落街頭嗎?My  Sweet  Heart?」

  「你流落街頭最好,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樂見其成。」她嗤之以鼻的冷笑,又繼續吼道:「還有我不是你的什麼人,你不要滿口噁心的話,麻煩你放尊重一點。」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我為什麼不可以?」真是笑死人了,他的腦袋有問題嗎?

  「你本來就不可以。」

  「你想幹什麼?」她瞪著他愈來愈靠近自己的身子。

  他搖了搖頭,一副心碎的模樣,面容感傷的捧著她的臉蛋,「我們說好要一起等你大姐回來,何況我也答應留下來陪你了,我怎麼可以因為你一時的怒氣就離開呢?不過如果你非常堅持的話,我當然會聽你的話,但是我無法忍受讓你獨自度過這麼恐怖的夜晚,我會心疼的。」他不信這番話還治不了她。

  亞森這麼一番話頓時讓她忘了生氣,也忘了要把他趕出去的念頭。

  「你還想趕我走嗎?」

  他的唇就快貼上她的了,跟他靠得這麼近,她覺得自己緊張得口乾舌燥。

  「你……」她努力想找回自己的聲音,可惜她實在無法平息紊亂的情緒。

  他不是聖人,所以實在沒道理見到懷中佳人緋紅的唇瓣,而放過嘗其甜美的機會,就算他們之間有什麼利害瓜葛都一樣,因為她看起是如此誘人。但他必須忍住那股衝動,因為他可不想再玩過頭,枉費他這麼費心的力挽狂瀾。

  「哎呀!Derling你怎麼了?不舒服是嗎?瞧我真是粗心,你都一副快昏倒的樣子,我還一直跟你說東說西,我扶你去房裡休息。」說完,他打算抱起她。

  易綾嫙推開他正要環起自己的雙臂,厲聲的拒絕。「不、不用了,我自己會走。」

  「好吧,那你小心點,別走到一半就昏過去。」

  易綾嫙摸著自己紅燙的臉,恍惚的走出他的視線。

  原來隨便講幾句甜言蜜語就可以哄得她一愣一愣的,早知道他一開始就用這招,那就不必委屈自己做男傭了,不過念在她這麼好玩的份上,他也不覺得委屈。

  想起她那張紅通通的臉蛋,他不禁揚起笑容,她真是可愛的比蘋果還令人想咬上一口呢!

  亞森嘴裡哼著曲子,心情愉快的拾起打蛋的器具,繼續準想烤蛋糕的材料。

  此時回到房裡的易綾嫙,呆坐在床上許久。直到室內悶熱的溫度,熱得她汗涔涔,她這才回過神來。她懊惱的低罵自己,竟然臣服在他刻意施展的男性魅力下,她是豬啊?真是色迷心竅,怎麼會這麼笨呢?

  她無力的在心底咒罵自己,她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她不該把持不住,因為這麼一來只是引狼入室,這回再讓他佔上風的話,往後想請他離開,恐怕比登天還難。但是也不是沒辦法挽救情勢,因為她相信大姐是不會答應錄用他的,就讓他暫時做他的春秋大夢,反正他也得意不了多久。

  思及此,她就不再那麼懊惱了。不過她的特殊能力還是持續失效中,上回她以為是天氣太炎熱導致她的能力失靈,但今天她也試著讀他的心思,卻仍然如同那天一樣,完全發揮不出來,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

  易綾嫙猜想過各種原因,但是卻一一被推翻,如果各種理由都不成立的話,那這現象又該如何解釋呢?她愈想心愈煩,索性置之不理,反正總有一天她會找出原因。她打開衣櫃,拿了換洗的衣物,走進浴室裡打算泡個舒服的澡,暫時忘了樓下那個可惡的大混蛋。

  亞森將烤好的蛋糕放在餐桌上後,寫了張紙條告知易綾嫙他有事先回飯店一趟。

  一回到飯店,他趕緊衝進去浴室裡淋浴,把一身汗洗掉。拿了條毛巾擦拭著濕答答的紅色髮絲,打開手提電腦,手指飛快的鍵入一連串的密碼後,連上荷蘭的終端機,在線上等著他的大哥夏洛克?霍爾的回應。

  沒一會兒,夏洛克回應了他。

  你進行得如何?

  一切還在掌握中。

  你確定嗎?

  為什麼這麼說?你看不起我嗎?

  就是太看得起你,才會懷疑你這趟任務為什麼花了這麼久的時間還沒完成。

  哈!不用說我,那你呢?還窩在義大利半島吧?

  不用挖苦我,等你知道上頭的最新命令後,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亞森瞪著螢幕上閃出的字眼,皺起眉頭愣了一下。

  說吧,老爸他還想要我幹什麼?

  他說我們之前找錯方向了,因為根據可靠的消息,龍皇、鳳凰、鹿神這三塊寶玉為易家三姐妹所有。

  所以呢?

  他大約猜出夏洛克要說的話,頓時使得他的心情十分惡劣。

  我仍舊是負責找尋鹿神玉,而你除了鳳凰玉外,還得將龍皇玉一併弄到手。

  亞森見重新分配的任務,不但份量沒有減輕反而加重負荷量,他忍不住壓抑許久的情緒,大聲的咒罵了一句。

  老爸他以為我在台灣閒閒沒事嗎?這根本違反了先前所定下的規矩。

  不用凶我,我只是負責傳達命令而已。

  你倒好,很輕鬆嘛,遠赴義大利只要負責鹿神玉,哪像我在台灣熱得半死還要增加任務,真是氣死我了!

  我輕鬆?我哪會輕鬆,你難道不知道雷貝基尼伯爵的私人島嶼上佈滿反入侵的防線嗎?要潛入可不是簡單的事。

  這有什麼?不過是個反入侵的系統罷了,有什麼困難?總比我在台灣當人家男傭來得輕鬆吧?不然我跟你換任務好了。

  我現在才知道你這麼敬愛我這個兄長,寧可替我出這個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任務,也不願在台灣享福,真是讓我感動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腦袋變遲鈍了嗎?你以為雷貝基尼他所設計的系統跟我們以前所碰過的一樣嗎?我告訴你,進入他的海、空領域內,只要稍微有個差池,就會被防線給徹底支解,死無全屍。好啦,你現在還想跟我換嗎?

  我想我還是管好我自己的任務就好。

  早猜到你會有這樣的反應了,膽小鬼。

  誰是膽小鬼啊?我只是不想跟你搶風頭而已,不然你以為我會不敢嗎?

  是,咱們怪盜弟弟最厲害了。

  老哥,你當我還小啊?

  別閒扯了,在線上待太久,小心被攔截訊號……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夏洛克便在他的線上消失蹤影,雖然他們兄弟出任務時從不道別,但是他未免也離開得太迅速了吧?

  亞森看著已經斷線的畫面,歎了口氣。輸入幾道指令,退出終端機的連線後,便整裝離開飯店。

第3章(2)

  易綾嫙小睡片刻之後,想到又要重新面對家中那個惡男,頓時覺得渾身沒力。她拍拍面頰,使自己更清醒了些才走下樓,才剛踏進客廳,便聞到一陣濃濃的咖啡香。

  她看到餐桌上有個外型漂亮的褐色蛋糕,原本烏雲密佈的心情,剎那間化成一片光明,正要切塊蛋糕來嘗嘗時,卻瞥見一旁的小餐盤上壓著一張便條紙,她迅速的抽出來一看。

  「還回來幹什麼?他最好不要回來。」她冷哼了一聲。

  易綾嫙扁著嘴,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身後的垃圾桶裡。她打開冰箱看見裡頭的一個馬克杯上貼著一張紙寫著「拿鐵」兩個字。

  「想不到他還挺細心的嘛!」她又將之揉成一團扔掉。

  拿著冰拿鐵,坐回到餐桌旁,她等不及的切了塊蛋糕送進嘴裡。

  濃郁細緻的咖啡蛋糕,不必過於咀嚼便化開在齒舌間,啜飲了一口拿鐵,更加令蛋糕的咖啡香變得濃郁,這樣的美味令她感動得讚不絕口。

  她平時也喜歡動手做一些小點心,但是每回做出的蛋糕都失敗,她真的連一個大男人都不如,她不得不佩服他的手藝高超。仰頭飲盡最後一口拿鐵咖啡,正心滿意足的陶醉其中時。肩上突然被一隻大手罩住,嚇得她立即彈跳起來,一看清楚是那個混蛋亞森,她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反應這麼激烈,是我做的蛋糕讓你太感動了嗎?」亞森噙著笑容,看著只剩四寸左右的蛋糕,「你挺捧場的嘛!真是讓我感動。」

  看他促狹的對她邪笑,易綾嫙的臉頰隨即轉紅。「你是鬼啊?走路都沒有聲音?」易綾嫙撫著驚嚇過度而上下起伏的胸口埋怨道。

  「我哪有?」他無辜的攤開手。

  她對他裝傻的態度感到憤怒。「你今天上午也是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你知道嗎?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我沒有突然,我已經站在你身後很久了,是你自己猛吃蛋糕才沒發現,別冤枉我。」亞森想也不想的脫口而出。

  被他這麼一說,易綾嫙這回非常確定她臉紅的原因了,真是羞死人了。

  「麻煩你以後走路不要無聲無息,可以嗎?」她故作鎮定的說。

  「你的意思是要我學貓咪一樣在胸前掛個鈴鐺嗎?」他難以想像那個畫面,不過他敢肯定那模樣一定很蠢。

  聞言,易綾嫙翻了翻白眼。「你如果願意配合,我當然是很贊成啦!」

  亞森見她這麼直率的反應,讓他笑意更深。「晚餐我煮雞肉燴飯和海鮮濃湯,你說好不好?」他拿起手裡的材料示意。

  「你都已經把材料買齊了,這麼問不是在說廢話?」

  他搖搖頭,嘴角噙著一抹不認同的笑,「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會問你並不是徵求你的意見,我只是先通知你晚上的菜色而已。」

  雖然還沒有決定要錄用他當男傭,但是哪有人當傭人當得像他這麼跩的?完全不把她這個僱主放在眼裡,簡直是氣死人了。

  「端看你現在跟我說話的態度,我就可以馬上請你走路。」她不悅的道。

  「是小的不對,請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小的計較。」要不是目的還沒達成,他真想有骨氣一點,而不是這麼……這麼……唉!

  「知錯就好。」她揚起一抹笑。

  「請小姐你先到客廳休息,再等一會兒,就可以用餐了。」他微笑的伸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易綾嫙沒有回應,只是扔給他一個要他好自為之的眼神後便離開。

  真是的,剛才她那副模樣真的很不適合她,他還是比較喜歡中午時的她,那時她幾乎快虛軟的倒在他的懷裡,粉頰上染著紅暈,星眸迷濛的惹人心動。

  亞森大歎了一口氣後,打開水龍頭洗滌蔬菜。算了,他得沈住氣,絕不能意氣用事,畢竟現在的任務又增加了一項,得同時在她們兩姐妹身上拿到玉石,這可不是件輕鬆的差事。

  「起床了!」

  早晨八點半左右,亞森拿著鍋、鏟,在易綾嫙耳邊大喊。

  鍋、鏟相互敲擊所製造出的金屬聲,令易綾嫙眉頭蹙得很緊,尚未清醒的她,擡起手捂著飽受摧殘的耳朵。

  見她仍繼續睡,亞森著實佩服的一笑,隨即更死命的敲打它們。

  迷迷糊糊之間,易綾嫙搞不清楚是夢還是真,只覺得嘈雜的聲音震耳欲聾。她並不想理會,但愈來愈嘈雜的聲音,令她半瞇著惺忪的睡眼,看清楚聲音的來源。

  「你找死啊?」她沒好氣的吼道。

  亞森咧嘴一笑。「我像是個會找死的人嗎?」

  易綾嫙根本懶得跟他擡槓,索性翻身繼續睡。

  「不理我?」很好,他都花這麼多工夫了還叫不醒她,那就怪不了他出狠招了。他放下手中的鍋及鏟,轉身走進浴室內,端了杯水,回到她的床邊,把她的頭轉向自己後,迅即的將水往她頭上淋下。

  突如其來的被澆冷水,令易綾嫙頓時清醒大半,她怒吼:「亞森·霍爾!」

  她坐起身來,抹去不斷沿著髮梢滴下的水珠。

  「早安啊!」他笑容滿面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發什麼瘋啊?」

  「沒辦法,誰教你不起床,我只好自動一點,幫你洗臉囉!」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我淩晨三點才睡,你就不能讓我多睡一會兒嗎?何況今天是週末耶,你那麼早把我吵醒幹什麼?」她的臉色有如罩上千年寒冰般陰沈。

  「就是因為今天是週末,又是難得的好天氣,你還悶頭大睡,不覺得可惜嗎?」

  「我懶得理你。」易綾嫙沒睡飽已經夠嘔了,又被他氣得滿腔怒火,她乏力的躺回軟綿綿的枕頭上,整個人窩進被子裡。

  「還睡?太陽都曬屁股了。」他像是跟她卯上一樣,隨即扯開薄被。

  易綾嫙怒氣衝天的拿了個小枕頭往他扔去。「我想怎麼睡是我的事,你給我滾出去。」

  他輕輕一閃便躲過枕頭的攻擊。

  「你是要我把你拖下床,還是你自己起來?」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易綾嫙不懂他為什麼老是找她麻煩,他不過是個男傭而已,卻什麼事都要管,真是囉唆的讓人受不了。

  「你是看我哪裡不順眼,你直說好了。」她實在沒辦法再忍受他無時無刻捉弄人的把戲。

  「啥?」

  「聽不懂?」她白了他一眼。

  「你有被虐待妄想症嗎?我只不過是想要你早點起來一起去超市而已,你會不會想太多了?」

  「去超市?」

  「沒錯,所以你快點起床,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還有一大堆事要做。」

  「去超市買菜是男傭該做的事,別來吵我。」她從他手中搶回薄被,「現在你馬上給我出去,本小姐要睡覺。」

  男傭?哈!他苦笑著。從她嘴裡聽到這兩個字眼,令他心裡頗覺不高興。不對!他在不高興什麼啊?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身份,能怪誰啊?

  「買東西的確是傭人我該做的事,不過小姐太挑食的話,我就很為難了,所以我只好請你一同去買你愛吃的,免得我盡煮一些不合你胃口的菜,你說你該不該跟我一起去超市?」

  「那又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懂?」他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我這麼辛苦是為了誰啊?」

  「你很煩耶,既然你嫌辛苦,那你就不要煮。」

  「我好心的為你著想才找你一起去超市,而你竟然說出這種沒良心的話?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那好,我在這裡謝謝你,這樣總行了吧?」她無奈的道。

  易綾嫙的話一點也不誠懇,讓亞森著實光火,滿腔的怒火逼得他忍無可忍。他凜著臉色,伸出三根手指,「我現在倒數,數完了你還沒去梳洗的話,我保證你今天別想吃飯了。」

  「你威脅我?」哪有傭人威脅僱主的?他太囂張了吧?

  他聳聳肩,對她一臉的凶狠根本不以為意,「你認為是就是。」

  「沒關係,大不了我不吃,反正一天沒吃飯又不會死人。」

  「是嗎?那你以後都別想吃了。」他被她激得一肚子火,她想跟他槓下去,他絕對奉陪。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我無所謂。」想威脅她?想都不要想!

  聞言,他挑起濃眉道:「很好,我看你怎麼個無所謂法。」

  兩人互瞪著彼此,僵持了幾秒後,易綾嫙翻身坐在床沿。

  她伸出手推開他。「滾開!」

  他被她這一個舉動給嚇呆了。「你不是想繼續睡嗎?」

  「睡?我還能睡嗎?」易綾嫙瞪了他一眼,「拜你這個瘋子所賜,讓我精神好得不得了,多謝啊!」

  易綾嫙扭頭走進浴室,砰的一聲,把怒氣全部發洩在門上。

  她反應跟小鬼沒兩樣,真是可愛。亞森看著她用力的關起浴室門。

  「給你五分鐘打理自己,一秒都不準遲到,你聽到了嗎?」他敲敲浴室的門。

  「鬼才理你!」她吼了回去。

  亞森無奈的笑了笑,便下樓等她,坐在沙發上,看著掛鐘的時針已快指向九的方向,他才發現光是叫她起床,就花了他三十分鐘的時間,天知道三十分鐘就夠他把這幅八神獸的湘繡畫送上飛機了,而他竟然浪費在叫她起床上,真是一點都不值得。不過,真是難以置信自己會這麼有耐心,他可不曾為一個女人這麼有耐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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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2-3 23:43:26

第4章(1)

  上午的太陽,熱得讓人無法忍受,讓原本情緒不佳的易綾嫙心情更加惡劣,她踩著重步悶聲不響的瞪著亞森。

  真不知他是什麼心態,明明家裡有車卻偏偏不騎,執意拖著她走路去超市,他乾脆直接把她拖進去烤箱就好,瞧現在的太陽熱得不像話,她簡直快被曬成人干了。

  他竟然說什麼晨間運動對她很好,她呸!他不如五點叫她起床跟鄰居的老伯伯、老婆婆一起去耍太極拳算了。

  現在的她多希望超市是在她家隔壁,這樣她一出家門拐個彎就馬上能在開著空調的生鮮超市裡,陪他買那些要命的蔬菜水果。

  正當她抱怨時,她看到往超市的路上新開了一間寵物店,跑到寵物店前,停下腳步看著外觀還挺吸引人的店面。

  什麼時候這裡開了這樣子的店?看來她真的是太少去超市買菜了。

  見到玻璃櫥窗旁有幾隻體型很小的狗狗,她心喜的湊上前去看個仔細。「這不是最近在電視廣告中常看到的那種小狗嗎?好可愛喔!」易綾嫙隔著玻璃逗弄著小狗。

  「B這角gl這獵兔犬。」他站在她身後,告訴她狗兒的品種。

  「B這角gl這?」易綾嫙喃喃自語。

  「B這角gl這譯名為米格魯,它們的名字是從法語中轉譯為「小」的意思而來,它們生性好動、聰明,有優異敏銳的嗅覺、活潑、溫馴,在歐美主要是被訓練來獵捕野兔或狐狸。」他從腦海裡搜尋相關資料,對這群小狗的背景稍作解說。

  「你懂很多嘛!」她回頭看著他。

  他面無表情的說:「那是因為職業需要。」

  「職業需要?」這倒是引起她的好奇心。「你不就是專門收購或是拍賣古董藝術品的嗎?跟這有何關係?」

  亞森以往出任務時,最討厭看門狗了,因為它們太過機警,只要一吠,就會讓他的計劃有了變數,它們對他來說只有麻煩可以形容,因此他每回都得針對各品種的狗兒習性來安撫它們,否則他想在時限內順利完成任務根本是空想。

  「也沒什麼,顧客喜歡養狗,所以還是需要知道。」

  他瞥了那群狗兒一眼。

  看她仍留戀的望著小狗,於是亞森問:「你還想看嗎?」

  「嗯,再讓我看一下下就好。」她語氣有著撒嬌的意味。

  亞森心裡有著莫大的衝擊,雖然她是下意識的流露出撒嬌的神態,但是他竟有種化不開的甜蜜漾在心裡。

  他在無法解釋自己情緒的情況,只好將目光調開,看向對街,突然發現有一位男子行跡可疑的尾隨在一位老婦人的身後,看他鬼鬼祟祟的模樣,他心裡忖度著他一定是想行搶。

  正當亞森懷疑時,只見男子狀似不小心的撞倒老婦人,他一眼就識破他的舉止,因為他偷取東西的技巧實在太不高明了,而且格調太差勁。

  亞森無意去揭發,因為他知道這麼不知死活的笨賊,馬上就會行跡敗露,根本用不著他出馬。不過真是愈看愈覺得礙眼,亞森不屑的移回目光。

  「我們該走了。」他拍拍她的背說。

  易綾嫙點點頭,一臉不捨的看著可愛討喜的米格魯,揮了揮手跟它們道別。她跟在他身後正要進入超市內時,見對街的老婆婆蹲在地上呼喊錢包不見了,她不禁替老婆婆焦急起來。

  易綾嫙專注的望向對街任何可疑的人,只見一位神色自若的男子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來。她本來並沒有特別留心,只是與他的目光對上時,就在那一瞬間,她收取到此人腦部的思維,便知悉他是竊取老婆婆錢包的小偷。

  「亞森幫我抓住他。」她命令道。

  易綾嫙當下只想擒拿住這個小偷,她並沒有發現自己怎麼恢復了特殊能力。

  亞森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會叫他抓住他,不過卻迅速的逮住他。男子極力的反抗,嘴邊還罵著難以入耳的話。他原本就很不屑他的行為,卻因他這麼一個低賤的謾罵更為光火,頓時加重擒住他的手勁。

  「你們想幹什麼?」

  男子因為疼痛,惡狠狠的怒瞪著他們。

  「幹什麼?不就是抓你這個小偷囉!」易綾嫙諷刺的一笑。

  她這麼肯定的指認他,令亞森狐疑的望著易綾嫙,她怎麼會知道這個男子是小偷,她應該沒有看到他犯案的過程啊!

  「肖查某,誰是小偷啊?」男子矢口否認。

  她逕自伸手探進男子的背包內,拿出了一個沈甸甸的錢包。「這個錢包你怎麼解釋?」

  易綾嫙這麼一個舉止,讓亞森更加懷疑她。她是用猜的嗎?不,這根本不可能,如果是猜測的話,照道理來說,她的態度應該不會這麼篤定,何況她連問都不用問,就知道這男子的背包裡有失竊的錢包,看來易綾嫙還有他不知道的事,他得找時間查查。

  「要解釋什麼,你們硬要賴在我身上,我還能說什麼?」

  「人贓俱獲,你還說我們誣賴你?」

  「你們硬要說是我偷的,我能怎樣?媽的!告訴你們,不要以為你們人多……啊!」那小偷話沒說完,便慘叫一聲。

  亞森對於這種人最看不過,氣憤得重捶了一記他的後腦勺。

  「綾嫙,我先把這個混蛋帶去警局。」他看著仍坐在對街哀哭的老婦人。「你去扶那個老婆婆到警局做筆錄。」

  「好!」

  替老婆婆擺平竊案後,再轉往超市買完菜,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

  一路上,亞森不斷的思索事情的經過。剛才在警局時,他從頭到尾完全沒有說半句話,只見沒有目睹經過的易綾嫙,卻能精確無誤的把竊賊偷錢包的所有過程,仔細的向警方描述,就算他想破腦袋,也實在想不透她是怎麼知道的,只能將滿腹的疑問放在心裡。

  亞森把買回來的菜分類放進冰箱冷藏後,正打算問易綾嫙想吃些什麼,只看她一進門後,便逕自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煮拉麵給你吃,好不好?」他走到她的身旁,望著蹙著眉頭一臉懊惱的她。

  「隨便。」她虛應了一聲。

  「看你熱得滿身大汗,先去沖個澡,等你洗完澡,就能吃麵了。」

  易綾嫙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並沒有搭理他,於是亞森拿了張紙巾幫她拭去額頭上的汗後,開了空調便轉身走進廚房。

  她本以為她的特殊能力失靈了,但在碰上這個小偷後一切又恢復了,原以為只是湊巧而已,因此在警局時,還刻意的觀察了幾個警員,結果顯示她的特殊能力已恢復正常。可是為什麼獨獨在亞森身上卻失效?她實在搞不懂。

  易綾嫙想起在警局時,亞森的目光始終投注在自己的身上,他的眼神讓她不禁心驚膽戰。

  他不會已經知道她的特殊能力吧,他會去告訴別人嗎?不過應該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才對。不管怎麼說,她絕對不能讓自己有特殊能力的事公諸於世,否則她一定會被人當成實驗的白老鼠,也一定會有許多人想要借助她的能力來解決事情。

  哎呀!光是想像她就已經頭皮發麻了。雖說助人並不是不好,但是她可不想因為這種能力而使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不行,她今後一定要小心一點,如果她的秘密被亞森知道了,她難以想像會有什麼事發生。

  亞森將煮好的拉麵拿到客廳的矮桌上,坐在她身邊,看了她一會兒,不自覺的被她多樣的表情逗得發笑,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子。「你的表情還真多。」他微低著頭凝視著她。

  一個回神,驚見亞森的面容竟湊在自己的面前,只差沒貼上來而已,嚇得她反射性的伸出手推開他。

  「你幹什麼啊?」

  沒料到她會突然推他,亞森沒防想的往後倒下,就這麼硬生生的栽向矮桌上熱騰騰的拉麵。

  「god!」湯水自身後淋下,令他痛得叫出聲。

  易綾嫙沒想到自己一個反射性的動作,卻害他被燙傷,她真是十分的懊悔。

  「你沒事吧?」

  她用紙巾擦拭著他身上的湯水,及掛在他肩頭上的麵條。

  「你說呢?」他斜睨著她反問。

  不過仔細看看,他現在的模樣真是滑稽極了,如果不是看他一臉的痛苦表情,而且自己又是罪魁禍首,她一定會大笑數聲。

  亞森因為她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咬牙切齒的迸出一句。

  「很好笑是不是?」

  「沒……沒有。」她尷尬的以微笑掩飾事實。「你先去沖洗,我來收拾就好了。」易綾嫙忙說道。

  「本來就要你來收,不然還要我收嗎?」他沒好氣的回了她一句。

  「是,我對不起你。」她雙手合十的道歉。「你趕快去沖冷水吧,等會兒我再幫你上藥。」

  「嗯。」他皺著眉頭,看著自己一身的狼狽,厭惡的扁嘴。

  早知道他就不做出嚇她的舉動,他萬分後悔的走進浴室內。

  叩、叩!

  易綾嫙敲了敲門。

  亞森打開門探出頭來,僅以目光回應她。

  「別瞪了,我已經說過抱歉了,你還想怎樣?」

  「你問我想怎樣,我還想問你咧。」

  「我只是要拿這個給你擦,你凶什麼?」她沒好氣的遞給他一件大浴巾。

  「謝謝。」他接過手,馬上又關上了門。

  幾十分鐘後,亞森背對著易綾嫙,讓她幫自己背上的傷擦藥。

  「對不起,我剛剛真的不是故意的。」

  「算了,反正是我自找的。」他自認倒黴。

  不知是燙傷的傷口太過敏感,還是易綾嫙的動作太過粗魯,以至於亞森的五官全皺在一起。

  「還是很痛嗎?」看他這副模樣,她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他。

  他疼到已經說不出話來,只能苦笑的點點頭,無力的趴在矮桌上。

  「我送你去醫院治療比較妥當,你覺得呢?」易綾嫙輕柔的敷上藥膏。

  此時,亞森突然擡起頭,指著前方說:「有人來了。」

  易綾嫙循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驚見易綾君提著行李走了進來。

  「綾嫙,你說誰要去醫院啊?」

  「姐,你回來啦!」

  「嗯!」

  亞森咬緊牙關撐起身子,易綾嫙見狀,立即伸手扶他坐在沙發上。

  易綾君站在他們的前方,目光放在光裸著上半身、趴在桌上的紅髮男子,想到前天打電話回來時,曾有個男子說他是易綾嫙的男友,於是她道:「他是你男朋友嗎?」

  易綾嫙尷尬的解釋:「不是啦,姐,他是亞森·霍爾,是來應徵男傭的。」

  「男傭?」她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臉色頗為慘白,卻仍不失帥氣的他,「我們家什麼時候需要男傭了?」

  「姐,他因為要省旅費,因此想暫住我們家,但他不好意思白吃白住,所以才請我幫他忙,讓他在我們家當男傭。」

  「你答應了嗎?」

  「還沒有,我想等你回來再一起商量。」

第4章(2)

  易綾君凝視著亞森,很訝異他有著一張稱得上是十分俊美的面孔,漂亮得讓身為女性的她都有點自歎弗如,而且他的個頭真是高大,不過外表是其次,她得多瞭解這個人的背景。

  「看你一頭紅髮,眼睛又是藍色的,不過五官卻很有東方味,你是混血兒嗎?」

  「嗯,我是中荷混血。」

  「請問你的職業是……」

  「SOHO族,專門收購、拍賣古董藝術品。」

  「請問你有名片嗎?」

  亞森覺得她並不像易綾嫙這麼好打發,看來他得多花些心思應付她,否則他可能會功虧一簣。

  「我出國旅行沒習慣帶名片。」

  「是嗎?」

  「姐,他的廚藝真的很好,如果以後有他料理我們的三餐,回家時就有熱騰騰的晚飯可以吃,這樣多好啊,對不對?而且他又是我的朋友,你應該不會不答應用他吧?」

  易綾嫙的這番話讓亞森感到很意外,他沒料到她會幫他說話。

  「有話我們等一會兒再說,現在你先閉嘴,一切交給我。」她見他一臉的驚訝,於是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易綾君看著他們咬耳朵說著悄悄話的模樣,雖說他們還不是男女朋友,不過她倒覺得他們之間有某種情愫在滋長,只是他們當事人沒有察覺。

  易綾君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讓霍爾先生當傭人會不會太委屈了?」

  「不會,他不會。」易綾嫙看著亞森,「一點都不委屈對不對?」

  看她這麼努力的為他請命,他覺得非常高興。

  亞森一臉笑意的點點頭。「不過就只是料理三餐、打掃環境而已,這沒什麼好委屈的。」

  「姐,我跟你說,亞森他真的很厲害,像他做的蛋糕真的很棒喔!你不給他機會的話,你一定會後悔。」

  「真的嗎?」她微笑的看著亞森。

  易綾嫙見易綾君好似有意答應錄用亞森當男傭,為了不讓有什麼變數發生,於是再乘勝追擊。

  「姐,你想嘛,你要到哪找像他這麼俊美又能力十足的男傭?更何況他的廚藝又這麼棒,不要再考慮了啦!」她把他當商品般介紹著。

  亞森聽她這麼說,更加訝異了,他們今天早上還吵得不可開交,他原以為她恨不得他趕快離開這裡,誰知道她現在的這番話推翻了他所有的臆測。

  不過她的情緒轉變真的很讓人難以捉摸,前一秒她可能想拿刀殺他,下一秒卻又笑逐顏開的與他談話,這樣的她真是讓人無福消受,不過這正好幫了他很大的忙。

  「既然嫙她這麼大力的推薦你,那我就答應吧!」

  「姐,謝謝你。」易綾嫙比亞森還開心。

  「嫙,你這麼高興幹什麼?」她好笑的瞅著她。

  「他是我朋友,我當然替他高興啊!」

  「不過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他。」

  「喔!好啊!」只要姐肯答應,要問上千個問題都無所謂。

  易綾君看向始終保持微笑,凝視著易綾嫙的亞森。「霍爾先生。」

  她喚了他幾聲,但是他始終望著易綾嫙發呆。

  此時的亞森仍想著多變的易綾嫙脾氣真是大到讓人難以消受,不過她也有可愛的地方,看她現在挺身為他說話,足以證明她也不是那麼不可取。亞森在心底思忖,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她。

  呵……看來這傻小子是迷上綾嫙了。易綾君抿著笑容暗忖,努力的保持冷靜。

  易綾嫙轉頭看著發呆的亞森,以手輕觸他,「我姐有話要問你,你發什麼呆啊?」

  當下他回過神。「有什麼事想問我的?」

  「嗯,我想問你對於待遇方面有什麼要求。」她微微一笑又道:「是這樣的,對於薪水方面我並不清楚別人是怎麼訂的,不過我想一個月兩萬元,這樣可以嗎?」

  亞森回以一笑。

  「待遇方面,我沒什麼要求,因為我不是為了賺錢才來應徵男傭,我只是想省下飯店高額的住宿費用。」

  「是這樣啊?」易綾君點點頭。「不過若大小的事都交由你來做,我們卻只是提供住宿的話,這樣也說不過去,不然這樣好了,你自己說吧!看你想要什麼樣的福利,只要我們可以做到的,一定會給你。」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湘繡畫,「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請你們把那一幅畫割愛給我。」

  「這個……」易綾君猶豫的看了看易綾嫙。

  易綾嫙見她為難,便微怒的推了推亞森。「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那幅畫是我爺爺生前最愛的東西,不能賣給別人嗎?」

  他早猜到她們不會答應,他會問也只不過是問好玩的而已。亞森不是滋味的在心裡歎息。

  爺爺生前曾告訴她說她們三姐妹出嫁時,可從他的遺物裡挑一項喜歡的當嫁妝,所以說,如果亞森未來是她們易家的女婿,送他湘繡畫也不算過分,不過一切尚是未知數,他想要拿走這幅畫的話,就端看他未來的表現與造化了。易綾君意味深長的看著亞森。

  「其實也不是不能給你,不過我得評估,若是評估結果良好,屆時一定將這幅畫送你。」易綾君慎重思考後說。

  評估?她想要評估什麼?因為他感覺她不像是要評估他的工作能力。

  亞森雖然不知她真正的想法,不過他覺得體內的好鬥因子正在蠢蠢欲動,讓他想試試她語意下所指的真正涵義。

  「姐!」易綾嫙不理解她為何會這麼說。

  「別緊張,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她示意易綾嫙別瞎操心。「如何呢?霍爾先生?這樣的條件,你願意答應嗎?」

  「OK!」他點頭應允。

  通過她的評估後就能拿走湘繡畫,否則頂多退回原點罷了,他其實一點損失也沒有,何況只賺不賠的生意,他向來不會放過。

  「很好!」易綾君伸出手,「歡迎霍爾先生你成為我們家的一份子,希望我們能相處得很愉快。」

  亞森禮貌性的伸手與她交握,「謝謝你如此的熱忱,既然我們得相處一段時日,你可以叫我亞森。」

  收回了手,她點點頭表示她明白。

  「對了,你背上的傷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給醫生看?」

  「喔!」他轉頭探看向自己背上的紅腫,才回道:「我想不用了。」

  「沒事就好,那我不陪你們了,我先上樓休息。」易綾君笑容可掬的看了看他們兩人後,便提著行李走上二樓。

  看著易綾君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亞森便對收著藥箱的易綾嫙說:「我很訝異你竟會幫我說服你姐姐。」

  她聳聳肩,不很在乎的說:「我告訴你,其實我巴不得能把你轟出去,要不是我不小心害你受傷,看你可憐,所以我才想彌補你,不然你以為你能當我們家的男傭嗎?」易綾嫙哼了一聲,指著他的鼻子又說:「唉!你真得感謝我這麼好心,否則就算你跪著求我姐姐也沒有用的。」

  「是嗎?那謝謝你了。」哼!他就知道,她怎麼會這麼好心,原來是看他可憐,想要彌補他。

  他亞森·霍爾有這麼狼狽到讓人可憐的地步嗎?現代女性能力雖然已經可與男性並駕齊驅,不過女人先天該有的溫柔,在這女人身上完全看不到,她不僅口齒伶俐、善辯,態度更是咄咄逼人,只不過跟她說句話而已,就可以讓他氣得七竅生煙。

  她真是讓男性的尊嚴蕩然無存,真不知道以後誰敢娶她,娶她的男人如果沒有銅牆鐵壁般的心臟,可能不出幾天就會被她氣死。

  「你的傷真的沒事吧?」看他臉色鐵青,又一再的皺著眉頭,她以為背上的傷令他痛得受不了。

  他現在看到她就滿肚子怒氣,定得找事情來發洩,否則他會衝動的想把她抓起來毒打一頓。

  「我去重新做一頓午飯,你要吃嗎?」他實在不想管她,不過看她一副活像從衣索匹亞逃出的難民份上,還是開口詢問她。

  「你口氣這麼差幹什麼?想跟我吵架啊?」

  「你指望我用什麼語氣跟你說話?」她難道要他奉她如女皇般嗎?她作夢!

  「早知道我剛剛就不幫你說話,我真是後悔。」

  「那可真是不幸啊。」

  「我看到你就討厭!」她氣得吼道。

  「彼此彼此,我也沒多喜歡看到你。」他轉過身,不想再多看她一秒,「我要去煮麵了。」

  什麼態度嘛!他竟然轉過頭去不理她,易綾嫙瞪著他的背,巴不得可以用目光射穿他的身體。

  「不用煮我的,我不想吃!」

  「我剛剛有說要煮你的份嗎?」他哈哈大笑的走進廚房。

  「你給我記著,亞森·霍爾!」易綾嫙咬牙切齒的衝上樓去。

  亞森一個人沈思了好久,這才驚覺自己真是幼稚極了,他堂堂一個紳士怪盜,竟跟一個女人扯破嗓的相互叫罵,真是有失顏面。

  不過也怪不得他,像她這種壞脾氣的女人,即使修養再怎麼好的人,也一定會跟他一樣,恨不得好好教訓她一頓。

  他,已經算是很有風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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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1-12-3 23:47:17

第5章(1)

  亞森知道易綾嫙是碩士班的學生,整天忙著做報告或是論文,但是沒道理忙到快淩晨才睡,這樣不規律的生活讓亞森很擔心,不過他還是尊重她,盡量別過問她的事。

  但她最近的行為更誇張了,就算她沒有課要上,她也每天往外跑,晚上一回到家,叫她吃晚飯,就推說在外頭已經吃飽了,有時他吵到讓她受不了,易綾嫙就會嚴肅的命令他不準去吵她,然後把自己關在房裡忙到淩晨時分,她的行徑讓他好奇極了。

  亞森忍不住想窺探她在忙些什麼,他趁著天未亮,大約清晨五點多左右進到她房裡,一看地上擺了許多電腦用書,連電腦都還開著,由此可知她是累到睡著。

  他隨手拿了散落一地的書籍翻閱,不禁輕輕的一笑。原來如此,她是想架設網站啊!不過看來她應該是碰到一些困難,他看著螢幕上的程式,不自覺的便坐在椅子上,操作起滑鼠。

  過了一會兒,他找到她所犯下的錯誤,順手幫她修正,還幫她寫入她未完成的部分程式。前後不過半個多小時,他看著已經稍具雛型的架構,便停下手來,免得她起疑,那可就不好了。

  他正打算離開時,易綾嫙翻了個身,亞森看著她掛在胸前的鳳凰玉正綻放著光芒,想著它已算是唾手可得的玉石,他反而不願意動手,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他心裡想著他不願意在此時偷鳳凰玉是為了那幅湘繡畫,還是因為他還沒通過易綾君的評鑒呢!

  好煩喔!亞森決定暫且忽略雜亂的心思,他凝視著鳳凰玉,被它散發出的光芒深深的吸引,因為那抹亮光比起他前幾次所看到的更加美。

  他只想摸它一下,應該沒關係吧?腦海裡才剛浮現這個念頭,手卻已經不自覺的伸向玉石,但才剛觸碰到玉石的表面,指尖就傳來一陣灼燙感,讓亞森覺得自己快被那椎心刺骨的疼痛給侵蝕。於是他奮力的抽回手,趕緊摀住嘴巴,迅速的離開她的房間。

  亞森皺著眉忍著指尖傳來的劇痛,衝下樓去沖洗冷水,將傷口簡單的包紮後,疼痛仍沒有消失,亞森覺得他快被那股痛給逼昏過去。

  鳳凰玉怎麼會有那麼大的殺傷力?怎麼會呢?但易綾嫙好像不會被那股高溫給灼傷,難道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思索了好一陣子,卻苦無合理的解釋,看來在尚未完全對玉石有所瞭解之前,他還是別輕舉妄動,免得無功而返,還弄了一身傷,那可真的是虧大了。

  思及此,亞森揚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回想他自從認識易綾嫙開始,就好像一直跟受傷很有緣。

  隔日中午,易綾嫙起床,晃了晃昏沈的腦袋瓜,走進浴室內梳洗一番後,才真正清醒過來。她看著一室的淩亂,突然想起昨晚未解的難題,她頭疼的哀歎了一聲。

  高中時期因為同學的關係,她也跟著迷上布袋戲,一直以來,她都很想架設個布袋戲網站,但是因為現實的因素,她並沒有餘力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但近年來看著網路上的布袋戲網站,有如雨後春筍般林立,讓她更想將屬於自己的網站架設出來。

  雖然現在她還要忙著準想碩士論文,沒有太多的空閒時間,但是她實在不想再拖下去了,畢竟往後或許會更加忙碌也說不定,那不如現在堅持自己的理念,辛苦一點也無妨。

  她為了完成許久以來的夢想,花了很多時間去學習網路的相關知識技能,以及上網看了許多架站需要的素材,而且也規畫好整個網站的架構,一切前置作業都準想得差不多,就只剩下程式方面的問題。

  她昨晚看了老半天,就是不知道程式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盯著螢幕許久,累得她索性放棄,先睡再說,但是逃避一時,問題還是在,如果她再找不出問題來,就要麻煩韓紹文了。

  她一想到還要為了架設網站去找他,她真的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因為自己以前暗戀過他的事已被他知道,雖然已經是過去式了,但是每當跟他單獨相處時,她還是會覺得很尷尬,要不是顏萱有時會陪她一起去找韓紹文,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再試試看吧!真的不行的話,只好去找他幫忙了。

  易綾嫙打起精神正要與程式拚鬥時,卻驚見原先既有的問題已經消失了,而且已經稍見到一些雛型,可是她不記得昨天她已進行到這一階段,怎麼會這樣?她怔愣的瞪著螢幕。

  難道昨晚她睡著之後,有人來幫她弄嗎?不可能,家裡又沒有人知道她想架設網站,更何況誰有這種專業技能,那真的是她自己做好的囉?呵……她還挺厲害的嘛!

  只要再這麼順利下去,她多年的夢想就快實現了,她覺得格外的開心。

  「怎麼這麼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唉……」他喃喃自語的望著天花板。

  亞森已經不知道自己看了牆上的鍾多少次了,他百般無聊的打著赤膊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他本以為幫她跑一些程式,她的生活作息就會正常,但是好像適得其反,因為她反而更拚命,吃飯時間還得三請四請的,真是敗給她了。

  現在連易綾君都常在公司,很少回來吃飯,讓他覺得做飯一點也沒有成就感,有時一桌的佳餚,卻淪落到要倒掉的命運,這更讓他覺得悲涼,辛苦打理的一切都沒有人欣賞,那他幹什麼要這麼努力,索性坐在地上喝著加了些許冰塊的啤酒,望著小庭園發呆。

  以往跟易綾嫙鬥嘴,時間很快的就消逝,現在她忙她的事情理都不理他,他都快悶瘋了。

  亞森哀怨的看著自己,他一個身手敏捷的怪盜,卻甘心窩在這裡煮飯洗衣,簡直愈來愈像個正職的家庭煮夫了,想來也真是可笑。

  「亞森,大白天的,你喝什麼酒?」易綾君因為處理完公事,便提早回家休息,卻看見他獨自一人喝著酒。

  回首看向來者,亞森無奈的揚起嘴角。「因為我無聊嘛!」

  「無聊也別喝酒啊,大白天喝酒很容易醉的。」她蹙起眉頭,不太贊同他的作法。

  「放心,我只有喝這麼一杯而已。」他晃了晃泛著水珠的玻璃杯。

  「綾嫙呢?還在忙她的程式嗎?」

  「或許吧?要不然她就是還在睡覺。」他本來以為易綾君不知道易綾嫙在忙著架設網站,看來她比他還要早就知曉,不愧是她的大姐。

  都已經三點多了,她還窩在房裡,易綾嫙搖搖頭的坐在沙發上。「她有下樓吃過東西嗎?」

  「沒有。」說到這個他就生氣,中午煮一鍋義大利肉醬面,叫她下樓吃,結果卻被她嫌多事,真是沒良心。

  「真是的,不吃東西她是想當神仙嗎?」其實她知道不用太管她的,畢竟她餓了自己會下樓找吃的,但是看她最近忙成這樣,如果作息再這麼不正常,時間久了她一定會生病。

  亞森將杯裡剩餘的啤酒灌下肚後,才開口問:「要我去叫她下來嗎?」

  「那麻煩你了。」易綾君累得半躺在沙發上。

  「不會。」他咧嘴一笑,因為他早就想把她拖出房門。

  他上了二樓到易綾嫙的房門口,輕敲了敲門。

  「喂!你大姐叫你下樓吃飯。」

  沒人應門,他聳聳肩。難道她以為不理他,他就會離開嗎?才不!他這回如果再沒有讓她乖乖的下樓,他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轉動了門把,他發現上了鎖,不在乎的聳聳肩,三兩下就開鎖走了進去。

  「我叫你是……」亞森要說的話硬是卡在喉間,愕然的怔愣在原地。

  「啊……」易綾嫙驚見他竟然大剌剌的走進來,下意識的驚聲尖叫,趕緊跑進浴室內。

  天啊!怎麼會這樣?他沒料到她會光裸著身子。

  「你看什麼看!快出去啊!」她羞憤的從門縫邊探出頭來。

  他趕緊轉過身。

  「對不起,我有敲過門,但是你沒理我,所以就……」他解釋再多也沒用,於是他再一次慎重的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

  亞森覺得背後的視線,冰冷的讓他頸背上的寒毛全豎起,看樣子易綾嫙一定不會輕易饒恕他。

  「你都看到了吧?」她紅透了臉,眉頭已經皺得不能再皺了。

  他該說實話嗎?恐怕不大好吧?

  如果說實話,他怕她沒辦法接受而惱羞成怒,如果不說實話,相信她也不會信他,那該怎麼辦呢?

  易綾嫙瞪著他的後腦勺,等著他的回答,但是看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他一定都看到了。

  「你給我滾出去。」她咬牙切齒的迸出一句話。

  「你穿好衣服就快下來,我先幫你熱吃的。」說完,他飛快的衝出房間。

  易綾嫙欲哭無淚的喃喃自語,她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洗澡,晚一點洗不就好了,還有,她該把衣服拿進去浴室裡換的,這樣就不會被他佔了便宜。

  嗚……她好慘啊!易綾嫙難過的直跺腳。

  看著亞森神色怪異的走下樓,易綾君感到相當奇怪。「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他勉強的微笑,「我去幫她熱義大利面。」

  不行!他得想辦法把腦海裡一再盤旋的畫面趕出去,但是他愈想鎮定下來,易綾嫙那張緋紅的臉蛋以及纖細的身軀就一再的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打開水龍頭洗了臉,冷卻胡思亂想的腦子,這才將精神專注在一鍋鮮紅的義式肉醬上。

  易綾君坐在沙發上看著廚房裡的亞森,總覺得好像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剛剛易綾嫙那聲尖叫也太不尋常了。

  就當她百思不得其解時,易綾嫙一臉慍色的奔下樓來。

  「你剛剛幹嘛叫那麼大聲?你和亞森兩人是怎麼了?」易綾君這幾天已經見過他們三不五時就會上演一出全武行的戲碼,她早已經見怪不怪,不過這次的場面她感覺真的不大一樣。

  易綾嫙瞪著背對著她們的亞森,告訴姐姐剛剛在樓上發生的事。

  易綾君在知道事情的經過後,頗為意外。「亞森確實是不對啦,但是你要換衣服,房門為什麼不上鎖呢?」

  「問題就是我有上鎖啊!」她委屈的為自己辯解。「我才在想他是怎麼進去的,明明我就已經鎖上了門,他還能進來,這不是很奇怪嗎?」

  「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才剛睡醒對嗎?」

  「嗯!中午的時候小睡片刻。」

  「那就對啦!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你剛睡醒時,做什麼事都是迷迷糊糊的,可能你根本忘了上鎖,卻一直以為自己有鎖。」她笑道。

  「是嗎?」或許真的是這樣吧,她自己也不敢確定。

  「一定是這樣。」易綾君肯定的說。

  「可是就算是這樣好了,他也不能隨便進我的房間吧?」

  「他是想叫你下來吃東西,並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你被他看光了,我就不信你可以這麼灑脫。」易綾嫙反駁。

  「那好吧!你現在想怎麼辦?」

  今天不是她遇上這種事,她的確沒什麼資格要她原諒他。

  「我……」她光是生氣,也沒想到要亞森做什麼彌補。

  「你是要他也脫光給你看?還是學古代的禮教,要他娶你?」她幫她出主意。

  雖然生活在文明的現代,她向來保守且遵循禮教,但她也不想因為這種事而嫁給他。

  易綾嫙垮著臉坐在易綾君的身旁。

  「亞森,你的面煮好了嗎?」易綾君提高音量問著廚房裡的亞森。

  「快好了!」他回道。

  他不是耳聾,剛剛易綾嫙的話他都聽見了,其實他是有不對的地方,不過看都已經看了,要他怎麼樣?把眼睛挖出來嗎?這樣也未免太慘無人道了吧?

  幾分鐘後,他將義大利面及濃湯放在托盤上端了出去。「快趁熱吃吧!」他將東西放在易綾嫙面前。

  易綾嫙本來想拒絕他,不過她餓了一整天,並不想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冷哼一聲,便拿起叉子將麵條送進口裡。

  「亞森,趁現在大家都在,我們把話說明白。」

  亞森見易綾君一臉的凝重,心知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不過不難知道她想說些什麼,一定是跟剛才的事有關。

  「是這樣的,我希望你以後如果沒有得到我們的允許,請你不要擅自做任何的舉動,例如像剛才的情形,你沒有得到她的回應,就不應該擅自入內,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希望你以後能注意,這點你應該做得到吧?」

  「當然。」

  「還記得當初我們約定評鑒你的表現之事嗎?」她見他點點頭,才又說:「既然你還記得,那好,我決定將你剛才的表現納入審核裡,雖然我知道你這麼做是出於好意,但你不會反對我這個決定吧?」

  亞森自知理虧,他沒有猶豫的點頭答應。

  「這樣的處理小姐你可滿意?」易綾君問著始終不吭聲的易綾嫙。

  「可以。」姐姐都這麼說了,更何況他也答應姐姐的懲處,她還能說什麼。

  「可以?那你還板著臉?」

  「姐。」這種時候她臉色能多好看?

  「你以後也不要再這麼忙到沒天沒地的,你稍微體諒一下亞森,你害他這麼為難,不覺得太對不起他了嗎?」妹妹做錯的地方,沒道理當作沒這回事。

  易綾君真是英明!亞森在心裡讚歎,不過他清楚不能露出任何揶揄的表情,否則又會讓易綾嫙誤以為他在看她笑話。

  「可是我是真的忙忘了,又不是故意的。」

  「就是因為你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話那還得了?」

  姐姐在他面前這麼訓斥她,她覺得面子有點掛不住,於是易綾嫙瞥了他一眼,看他臉色沒有任何一絲的情緒,才回道:「好啦,以後我會注意,這樣可以了吧?」

  易綾君微笑的說:「你要架設網站隨便你,可是你還得忙碩士論文,我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身體,因為不常生病的人,一病起來就會很嚴重的。」

第5章(2)

  「姐你都知道了啊?」她本來想給她一個驚喜的,因為她知道她比她還想架設布袋戲網站。

  想到她們年紀還小時,被爺爺強拉著一起看布袋戲,大姐自那時起就很喜歡看。她則是在高中時候因為朋友成天跟她說這類的話題,讓她重溫起小時候的回憶,才真正開始著迷。

  「你以為瞞得住我嗎?」她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不過我覺得很奇怪,你們之間的感情好像很不錯,怎麼動不動就吵得不可開交?」

  「我跟他感情好?」她詫異得差點沒打翻盤子。「你有沒搞錯啊?」

  「我搞錯?怎麼會?雖然我不常在家,但是我眼睛又不是瞎了,像這幾個晚上我看你累得睡倒在一旁,都是亞森他在幫你設計程式,這樣的感情還算不好嗎?」

  易綾君脫口而出的話,令其他二人感到愕然。

  他這幾天晚上到易綾嫙房裡幫她跑程式都被易綾君看到了?不可能啊,他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的。亞森心頭一凜,他的警覺心竟然退步成這樣?

  突然接收到一道冰冷的視線,他當下在心裡歎了口氣,看樣子又有得吵了。亞森覺得他快承受不住易綾嫙冷冽的目光。

  易綾嫙睨著仍是面無表情的他。

  易綾君不知他們之間的暗潮洶湧,自顧自的說:「其實你們也沒必要搞得這麼晚啊,晚上睡飽一點,白天再弄不也是一樣嗎?」

  「大姐,你真的誤會了,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難怪她的進度會這麼快,難怪她碰到的問題,只要經過一個晚上就會迎刃而解,她也真是笨,竟然會以為一切是自己迷迷糊糊中趕出來的。

  易綾君見易綾嫙臉色大變,在一旁的亞森表情也不大好,不會她真的誤會什麼而說錯話吧?

  這下可好了,好不容易緩和了氣氛,看樣子又被她搞砸了。不過因為她已沒立場再說話,只好無奈的噤聲,頭疼的看著他們兩人,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別生氣,先聽我說。」知道她又要發飆,亞森先搶聲說道:「我會這麼做是看你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解決,而且你也一定不會問我,雖然你並不知道我也懂,反正不管怎樣,我只是純粹想幫你忙罷了,沒有任何用意。」

  「那又怎樣?」她不接受他的道歉。「你不覺得你太多管閒事了嗎?」

  「多事?」他尷尬的一笑,「或許吧!」

  「你不覺得你這個男傭所做的事已經太超過了嗎?我問你,有哪個做傭人的半夜會自行跑進僱主的房間?你說啊!」她冷冷的數落。

  「喂!你有必要發這麼大的脾氣嗎?我已經說是純粹想幫你解決問題,根本沒任何非分之想。」如果真的有,她早就……呸!哪會有什麼如果,他才不是那種卑鄙無恥的下三濫。

  「我管你是不是純粹想幫我!」易綾嫙拍了一記桌子,「我警告你,從今以後別再做出這麼雞婆的事,我的房間你也別再踏進半步,否則我會請你馬上離開。」說完,她怒不可遏的轉身上樓。

  亞森被她轟得完全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目送她上二樓。

  他實在搞不懂,明明只是一片好意,她為什麼就是不領情,這麼火大幹什麼?就不會溫柔一點嗎?還罵他雞婆,他真是好心被狗咬。

  被她糟蹋自己的一番好意,亞森心裡大為不悅,打算以後不再這麼多事替她做任何事情,免得又落到像今天這般難堪的對待。

  「亞森,你還好嗎?」她後悔把這件事說出來,否則他們也不會吵成這樣。

  「如果你餓了的話,把爐子上的肉醬淋在麵條上就可以吃了。」

  「你要出去嗎?」她看著他走到門口。

  「我想出去晃晃,可能會晚一點回來。」說完,他頭也不會的走了出去。

  唉……怎麼會鬧成這樣?易綾君無奈的歎了口氣。

  幾天過去,易綾嫙與亞森兩人幾乎沒有任何交談,完全僅以冷淡的動作及眼神示意。

  易綾君將一切看在眼裡,對於他們互不退讓的賭氣舉動感到十分有趣。

  撇開他們兩個人孩子氣的舉止,這幾天她靜靜的觀察亞森的一舉一動,覺得他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雖然她總覺得他會想當她們家的男傭,應該不只是他所說的那個理由那麼簡單,不過他的能力的確是有目共睹,因為光是他的廚藝就能讓她不得不豎起大拇指。

  有亞森在家裡照顧,她出國在外時,就不必擔心綾嫙會因為懶惰或是忙著做自己的事,而沒有按時吃三餐。

  此時,易綾嫙走進她房裡,遞給她一杯冰咖啡,爬上床坐在她身邊。

  「謝謝。」她飲了一口,不禁歎道:「還是亞森泡的咖啡好喝。」

  「你想跟我說什麼?」

  「你還是沒跟他說話嗎?」

  易綾嫙不想回答,只是冷哼了一聲。

  「就算吵架也不是這種吵法,你們又不是小孩子。」

  「是他先惹我的。」

  她知道她還是很生氣,於是提起那天易綾嫙為他請命的事。「當初你不是很高興他能留下來當男傭嗎?」

  「我早就後悔了。」

  「那你想怎麼辦?」

  「姐,我想……」

  沒等她說完,易綾君便搖頭拒絕,「不行,亞森他雖然做了一些不如你意的事,但都是出於好意,說起來他並沒做錯什麼事,而且他把家裡的大小事都處理得非常妥當,你不能因為你們之間的過節就把人家辭退,這樣太沒道理了。」

  可是光想到那天下午的情景,易綾嫙就覺得羞窘不已,真是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她認栽了。

  「我知道,我只是說說而已。」她嘟著嘴,倒向舒軟的枕頭上。「姐,你這回休假到什麼時候?」

  「你竟會關心我休假多久?」喝著濃郁香醇的咖啡,易綾君滿足的眉開眼笑。

  「因為我不想跟他獨處嘛,他跟我說話的態度真的很惡霸耶,他根本搞不清楚誰是主誰是僕,簡直氣死我了。」

  「你真的把他當成傭人嗎?」

  「當然啦!不然要把他當成什麼?」大姐問這是什麼怪問題。

  易綾君笑而不語的把咖啡一飲而盡。

  「你說啊,你下一次什麼時候還要出國?」

  「後天吧!還不確定。」

  「要去哪裡?」

  「這次總編要我去義大利寫遊記,照這回的行程安排來看,必須花上兩到三周左右。」

  「義大利啊?真好。」

  自從上回去參加綾甄的婚禮後,她就再也沒出國玩了,要不是現在正在準想碩士論文,她真想跟她一起去玩。

  「我打算順道去看看綾甄,你有東西想拿給她嗎?」

  「她只要跟她那個伯爵老公開口,再怎麼貴的東西,他都會買給她,哪裡還需要我們帶東西去給她啊?」

  易綾君聞言,揉了揉她的頭髮。「你是嫉妒還是羨慕啊?」

  「都有吧?」易綾嫙也不知道,她早忘了被人寵愛的感覺。

  「雖然我對亞森的來歷還存有質疑,不過依我對他的觀察,我覺得他還不錯,而且對你也很好,你可以試著跟他交往看看。」

  易綾君誠懇的建議,卻引起易綾嫙極大的反彈。

  「你有沒有搞錯?他哪裡對我好啊?他不跟我吵架,好像會活不下去似的,還說什麼交往?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你不跟人家吵,他會跟你吵嗎?」她揶揄的笑道。

  「他是給你什麼好處?你這麼挺他?」

  「哪有,我只是覺得他很會照顧人,又會煮好吃的東西,最大的缺點是他真的太俊美了,況且你不是一直很欣賞這賞心悅目的男人嗎?那就考慮考慮,反正你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她繼續說服她。

  「我是欣賞,但又怎麼樣?像他那種人根本沒有人品可言,我從來沒看過像他那麼惡劣的人。」

  「哈……你對他的怨言還真是多呢!」

  「本來就是嘛,我說的都是事實,我真想建議他改一改他的爛個性,他要是再這麼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話,我敢保證他絕對會娶不到老婆。」

  「你會不會太誇張了,我不覺得他有這麼差勁啊!」

  「姐,那是你還不瞭解他,更何況他只在你面前表現得很?這ntl這m角n,其實他根本只是虛有其表。」

  聽她這麼替他下斷論,易綾君狐疑的問:「你有對他使用你的特殊能力?」

  易綾嫙將臉埋進枕頭悶悶的說:「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他就是使不出能力來。」

  「真的嗎?」易綾君難以置信的望著她。

  「真的,我已經為這個問題煩很久了,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兩人面面相覷,沈默了好一會兒,仍想不出原因。

  「算了啦,既然想不出什麼原因,就不要去煩了。」

  易綾君歎了口氣,「你不也說他是你的朋友嗎?你既然請人家當男傭,雖然他嘴裡說不委屈,但像他能力這麼好的男人,為我們做這麼多雜事,你也對人家好一點,不要動不動就跟他吵架。」

  「你很煩耶!」易綾嫙不想聽她說教,於是翻身下床,「我要回房間去了,晚安。」

  「晚安。」真是拿她沒辦法。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2-3 23:54:41

第6章(1)

  時光荏苒,易綾君去義大利已經七天了。

  這天下午,天候微陰,亞森趕緊收起晾曬的衣物,獨自坐在後院的走廊上,將已干的衣物折疊起。

  當亞森拿起易綾嫙的貼身衣物,他竟想像起它緊緊貼裹在她纖細身軀的模樣,噢!天啊!他怎麼活像個性變態?不過是一件內衣罷了,他在幻想什麼啊?亞森厭惡的將手中的內衣扔在衣物堆上。

  這幾天他也常幫她收取晾曬的內衣,但卻不曾像這次一樣,反應如此的強烈,他一定是太久沒碰女人了,再加上那天不小心看到她光裸的身體,所以他才會有那樣的衝動吧?

  對!一定是這樣。

  不過為什麼他的內心仍是如此激動不已呢?亞森鬱悶的以手抹了抹緊繃的臉,望著烏雲密佈的天空。

  他當初會以男傭身份進入她們的生活圈,目的是為了玉石,但他自己也搞不懂,明明有很多下手的機會,他卻白白的讓它溜走,而且一點也不覺得可惜,在易家當男傭已經快半個多月了,他卻覺得好像過了半年的時間,看來他得在下一次把握達成任務的機會,不過他卻捨不得結束這一切。

  想來也好笑,像他這個令許多古董私藏家聞之喪膽的怪盜,竟會甘心屈就一個男傭的身份,不過他卻不得不承認,他很樂在其中,就算易綾嫙常氣得他牙癢癢的,他卻不覺得這樣吵吵鬧鬧的平淡生活有什麼不好。

  完了,他是病了嗎?他理應覺得這是件非常糟糕的事,更何況她把他的好意視如糞土,完全不理會他對她的好意,他竟然還會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他是瘋了嗎?

  他覺得心情好煩,煩到快不行了。唉……

  亞森沈重的歎了口氣,想著自己從來不曾為女人而情緒低落過,他的第一次竟然不是獻給他未來的老婆,而是犧牲在她這脾氣壞的女人身上,真是可悲啊。不行,他得再找事情來做,免得他愈想他愈煩躁。

  他思索了一下,才想起冰箱的菜所剩不多,是該去補點貨了,瞥了一眼掛鐘上的時間已經快四點鐘,看來現在去超市也買不到什麼,乾脆去附近的量販店買好了。

  不過這一出去,回來後他一定又會熱得直想沖澡,來台灣這麼久,他始終無法適應亞熱帶的氣候,平均一天就得淋浴五次,像剛才拖完地板後,他又跑去沖涼,總覺得皮膚在這一陣子來已經被自己洗掉好幾層了。

  雖然易綾君出國前,把她的小車借他代步,但是一百九十公分的他硬要擠進去那種小車,他光想就冒了一身汗。

  算了,今天易綾嫙與她碩士班的同學去學校找教授,因為是對方載她去的,所以她沒騎機車出門,乾脆騎她的車子去買菜好了,回程時或許可以去載她。

  亞森速戰速決,他只花了四十分鐘便已買完了菜,之後便繞去她的學校,記得她好像是說她這個時候要回家。易綾嫙如果看到他,會不會很驚訝呢?他想應該是會的,不過她一定會說他是有目的才會想來載她吧?畢竟自從那天大吵一架後,他們就不曾再和彼此說過話了。

  過了這麼多天,其實他的氣早就消了,只是他不知道怎麼會演變成這樣,他們就這麼一直相敬如「冰」,他覺得可笑極了,因為他竟然會像小孩子一樣跟她嘔氣,他自己也很吃驚,不知道為什麼要做這麼雞婆的事,就算是傭人,他也不用做得這麼稱職吧?

  算了,他就讓那個壞脾氣的女人好了,否則再這麼繼續冰下去,他可受不了,況且他都已經在她學校門口等了,就等一會兒吧,十分鐘後沒見到她人出現,那他就要回去了。

  這時,亞森看到不遠處,易綾嫙與她的友人慢慢的走了出來。

  易綾嫙遠遠的便看到亞森站在校門口,看到他在這裡出現,真的讓她很意外。

  「你好。」亞森微微一笑,跟她身邊的友人打招呼。

  看著眼前的男子有著深邃的藍眸及難得一見的火紅頭髮,顏萱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易綾嫙家當男傭的中荷混血男子,今天她去接綾嫙時沒看到他,她原本覺得很可惜,因為聽綾嫙的形容,讓她對他充滿了好奇,本以為他有多糟糕,但她現在卻懷疑易綾嫙話的可信度,眼前這個簡直是集完美於一身的美男子,哪有易綾嫙所說的那麼糟。

  「你好,我是綾嫙的同學顏萱,你直接叫我小萱就可以了。」她興奮的自我介紹後,便小聲的對易綾嫙說:「他很帥耶!而且人也不錯啊,雖然你被他看光了,那其實也沒什麼損失啊,畢竟他不是糟老頭,更何況你看嘛,他一買完菜就馬上來學校等你,你還一直說他這不好那又不好的,我就不覺得,至少他目前給我的感覺就很不錯,有這種人當男傭是你的福氣耶,你還有什麼好嫌的。」

  易綾嫙不苟同的說:「那是你不瞭解他,而且光從他的外表下定論一點也不客觀。」

  「是嗎?你會不會誤會他了。」顏萱看向亞森。

  「你們今天的論文研討怎麼樣?」亞森客套的問道。

  「還好啦,不過有一個很大的麻煩,就是教授要我們找的參考資料全都是英文,光是要把資料看懂就已夠傷腦筋。」

  「如果我幫得上忙的話,你可以隨時來找我。」亞森笑道。

  聽他這麼說,易綾嫙不知為何心中揚起一把無明火,雖然知道他的回答純屬禮貌性,但是看他那副嘴臉她就生氣,天下的男人都是這樣,以為帥就到處勾引女人,真是沒水準。

  臭男人!她火大的在心底不斷的咒罵,用雙眼冷冷的瞪著他。

  「真的嗎?那太好了。」顏萱扔給她一個「你誤會人家了」的眼神。

  易綾嫙隨即在她的耳邊說:「看你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樣,你魂被他勾走了嗎?」

  「那很好啊,這樣子我就能時時刻刻的跟在他身邊。」顏萱並不在乎她的挖苦。

  真是見色忘友,易綾嫙白了她一眼。

  亞森見易綾嫙打從一開始就沒給他好臉色看,他不知自己哪裡又得罪她了,反正多問也只會找氣受,他乾脆不去理會。

  「綾嫙,你要回家了吧?」他問。

  「你想幹什麼?」易綾嫙板著臉孔問他。

  他早猜到她會用這副晚娘面孔質問他了,易綾嫙的脾氣他早已經瞭若指掌,他能準確的判斷她想說的、想做的,這樣觀察入微的情況,真不知自己是純粹想打發時間,還是另有原因,連他自己也搞不懂,不對,應該說是自從他到易家當男傭後,他的神智沒有一天是清醒的。

  「我載你回家,這樣就不用麻煩小萱了。」

  「不用了,我跟小萱還有事。」她知道他已經主動想化解他們多日來的僵局,自己應該要和顏悅色一點,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反正就是拉不下那個臉。

  「我們還有什麼事?我怎麼會不知道。」顏萱知道她說這句話的用意,所以故意拆穿她的謊言。

  「小萱!」她真是快被她氣死了。

  亞森見狀,不禁哈哈大笑。她都已經二十四歲了,還像個孩子一樣鬧脾氣。

  「你笑什麼啊?」她惱羞成怒的掄起拳頭擊向他的背。

  「綾嫙,你幹什麼那麼凶啊?他都特地來接你回去了,你還打人家?還好我沒有相信你的話,否則就太對不起亞森了。」

  「你不是答應我不說出來嗎?」她不想讓他知道她在他背後說他的是非。

  「沒關係啦,我想他不會跟你計較的,對不對?」語畢,顏萱看著亞森問道。

  亞森噙著笑容,點點頭,以示回應。

  亞森都已經來載她了,易綾嫙卻一再拒絕他的好意,顏萱看了看他們,覺得再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找了個借口離開。

  「啊,對了,我忘了我今天還要去補習班教小朋友數學呢,那我先走了喔!」

  「小萱!」她怎麼可以扔下她就跑了。

  「別叫了,你快上來吧!」他拍了拍機車後座。

  「我不要!」她仍堅持不上車。

  亞森看她執意的拒絕他,無奈的歎口氣。「我又不是要把你賣了,你為何要這樣?」

  「你突然說要載我回家,我哪知道你有沒有什麼不良企圖,更何況……」

  「好了!」他皺著眉制止她,「不要鬧了!」

  「我哪有鬧啊?你莫名其妙耶,你發什麼脾氣啊,我又沒有要你來載我,是你自己要來的,你凶個什麼勁啊?」

  「易綾嫙!」她難道真的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發脾氣嗎?

  「幹嘛?」

  「你給我上車!」

  看著他擰著眉心對她吼叫,易綾嫙心裡一陣錯愕,以往就算他們吵得多凶,他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不耐煩,他不會氣到想揍她吧?

  雖然如此,她還是不能讓他爬到她頭上來,他可是男傭耶,傭人的嗓門豈能比她還大。

  「你現在是命令我?還是拜託我?」她雙手環胸,直視著他的藍眸,竟覺得他的眸光冰冷的讓她起了雞皮疙瘩。

  亞森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他冷峻的表情,令易綾嫙的心當下少跳一拍。他為何這麼看她?

  既然她不領情,他也沒有必要跟她耗下去,他可以馬上掉頭走人,但是這一個簡單的念頭,他卻無法付諸行動。

  今天下午他自己也靜靜的想了好久,他的情緒一直隨著她起伏,他痛恨這種感覺,可是他始終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麼,不懂自己為什麼要一再忍受她反反覆覆的脾氣,還把自己搞得像個慾求不滿的性變態,即使如此他仍不想結束這種一直讓他受氣的男傭生活。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他瘋了不成?

  這樣矛盾的想法,在他心中交戰著,讓他暴躁的不理會她的閃躲,硬是將安全帽戴上她的頭。

  「現在,你是要我把你綁起來扛上車,還是你自己坐上來?」

  易綾嫙詫異的看著他霸氣的舉動,她知道他已經瀕臨抓狂的邊緣,說真的,她根本不怕他,在這人來人往的馬路邊,她就不信他敢對她動手動腳,但是所謂的識時務者為俊傑,為了自身的安全,她還是別再繼續跟他唱反調的好,她可不想登上明天的頭條新聞。

  雖然畏懼現在的他,但是她心裡仍是極度的不服氣,她跺著步站在車旁,不看他一眼。

  發動車子,亞森拍拍後座。「上來吧!」

  待她坐上車子後,亞森便將滿腔的怨氣發洩在車子上,以極快的速度在傍晚的車陣中穿梭著。從沒有人敢在尖峰時間在路上狂飆,她被他不怕死的舉動嚇出一身冷汗,她覺得她還是祈禱一路平安的回到家,千萬別惹惱他才對。

  那以往需花十幾二十分鐘才能回到家的路程,他只花了不到一半的時間,一路上的提心吊膽終於解脫,安全的回到家門口,易綾嫙這才鬆了口氣。

  她從來沒有覺得回家是件這麼讓人感動的事。

  易綾嫙餘悸猶存的看著亞森,「你自己想死就算了,你也不必拖著我去陪葬吧?」

  亞森沒有回她的話,提著被狂風刮得亂七八糟的青菜,便往屋裡走。

  他竟然漠視她?易綾嫙咬著唇氣呼呼的瞪著他的背影。

  「喂!我跟你講話你沒聽到嗎?」

  亞森停下腳步,半側著身子,冷冷的看著她,「你如果只是想跟我鬥嘴,那我很抱歉,我沒時間陪你,我還得準想晚餐。」

  被他一句話堵得一愣一愣的易綾嫙,就這麼呆立在家門前。

  搞什麼嘛,那是什麼態度?哼!

  晚飯在極度冷凝的氣氛中度過,易綾嫙吃完飯,本想到客廳看電視的,但卻受不了他那副陰沈的模樣,而回到自己房間裡。

  亞森收拾好餐具後,也回到自己的房中。他看著略微女性化的房間,他自從正式受聘為易家男傭後,便搬進原來易綾甄的房間,因為她已經遠嫁到義大利。

  看著另一面聯結著易綾嫙臥房的牆,想著他載她回來時,她摟著他的腰際以及不斷發抖的身子,他知道車速太快嚇到了她,但他不得不承認,他這麼做是故意的,他故意要嚇她,誰教她惹他生氣。

  在飯桌上,他明白她的目光為什麼始終迴避著他,也明白她為什麼吃完晚飯就馬上躲回房裡,他真的嚇壞了她吧?但不該是這樣的,易綾嫙不該怕他的不是嗎?一直以來她都是氣呼呼的與他針鋒相對,從不把他放在眼裡。

  他本來決定不再讓冰冷的氣氛存在他們之間,誰知道她對他的懼怕讓他的心情墜落到無底的深淵,以至於他無法若無其事的找話題與她擡槓。

  她……不知道現在在幹什麼呢?亞森鬱悶的凝視著那面牆想著她。

  從何時起他只要一想起那個女人,心情就悶得快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已經變了,變成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熟悉的陌生人,不行!他得暫時離開一陣子,讓自己好好釐清自己的情緒,他得仔細的想清楚易綾嫙在自己身上所造成的效應。

  只要離開她,他應該就可以回復成兩個月前剛踏上台灣土地的那個亞森·霍爾了。

  可是真有那麼簡單嗎?他……沒有答案。

  失落感極大的他,跌坐在床鋪上,揚起一抹苦笑,笑容裡有著難以遮掩的苦悶。

  再不好好整理自己紊亂的思緒,他就無法完成這次的任務了,而且恐怕以後也無法再出任務了吧?

  若因為一個女人而擾亂了自己的步調,並壞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怪盜名號,他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他已經有許多天沒向大哥報告近日來的進度了,不對,其實是他自己放過好幾次能偷取玉石的機會,哪還有什麼進度可言。呵……可笑啊,他自嘲的笑出聲。

第6章(2)

  打開Notebook,鍵入一連串的密碼後,連上了終端機,本以為要再等上一會兒才會與大哥連上線。怎知他才剛登入,夏洛克?霍爾早就已經在線上等著了。

  怪盜,這幾天你怎麼了?

  在充滿危險的網路線上,他們不以本名相互稱呼,而以他們的代稱在網路上現身,這是保護他們彼此的安全措施。

  我有點事必須處理,所以才會沒跟你報告進度。

  是嗎?組織是不會接受你這個理由的,因此上級臨時下達命令,要你去太空總署偷取月石,以作為這次你無故失去聯絡的懲罰。

  他本來就想向上級請求另一個任務讓他離開一段時間,這下子倒好,不用他開口,上級便已先行派新的任務給他。亞森求之不得的看著閃爍的訊號。

  沒問題,你馬上將相關資料傳輸給我,我明天就動身。

  遠在義大利的夏洛克看到亞森回給他的這段話,他愕然的呆了一秒,亞森向來不喜歡在執行任務時又多接其他任務,更何況這次是要他去偷與他喜歡的古董藝術品完全無關的東西,真是太反常了,雖然這是上級所下達的懲罰,就算想拒絕也沒辦法,但他卻一點抱怨也沒有,而且答應的十分爽快,他怎麼了?

  怪盜,你還好嗎?

  我很好。對了,偵探,龍皇玉主人目前在義大利,所以這個任務應該轉交給你,你覺得呢?

  這個我明白,我已經追蹤龍皇玉主人幾天了。怪盜,說真的,你真的沒事嗎?我總覺得你怪怪的?

  我真的沒事,我只是想轉換一下情緒而已,因為這次任務嚴重的拖延,我自己也很自責,因此就算組織沒有懲罰我,我也想主動請求訓誡。

  是嗎?

  雖然亞森這麼說,夏洛克卻覺得事情沒有他說的這麼簡單,但是他一向有他的評判方式,既然連他自己也承認失誤,他就相信他的話吧!

  偵探,麻煩你現在就把資料傳給我,我想馬上研究。

  OK!

  亞森神色嚴峻地緊盯著螢光幕,看著傳輸介面的百分比。

  怪盜,good  Luck!

  資料傳送完畢,夏洛克打了個祝福他的訊息後,便像以往一樣,迅速的從亞森的連線上消失蹤影。

  亞森為了避免駭客攔截資料,因此設下了防火牆阻隔危險。他花了不少時間研究夏洛克傳送給他的資料,評估了所有的風險後,才計劃出潛入及退出的路線,並且擬造了需要的相關身份及證件。

  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後,已經是淩晨四點多了,亞森揉了揉酸疼的肩頭,收拾好物品,下樓泡了杯黑咖啡提神。

  寫了一封信,告知易綾嫙他有要事必須去一趟美國,大約半個月後,才能回來,請她務必通融。

  他小心翼翼的走進她的房裡,坐在床邊撫著她粉嫩的臉頰,看著她的睡顏,回想起這幾天來他們之間大大小小的鬥嘴,他竟不覺得生氣,而是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微笑,此時的他心中終於有了答案,而這個答案卻是他長久以來不願正視的。

  環顧著她房裡的任何一個擺設,他還沒離開,就已經開始思念她了,亞森心裡泛著一股難言的酸澀,但隨即敲了敲胡思亂想的腦袋。

  又不是不回來了,他在煩惱什麼啊?

  他將信擱放在她床邊的矮桌上,提著小型旅行箱,在晨曦中離開了易宅。

  剛從公司回來的易綾君,一回到家看到家中一片漆黑,她覺得很奇怪,便上二樓的房間一看,見易綾嫙一個人躺在床上滿臉不悅,她猜想一定跟亞森有關,便問道:「還在生他的氣嗎?」

  「什麼十月底前會回來,結果咧?現在都已經十二月了,我看他根本不想回來了。」

  那天早上在床頭邊看到他留下的字條,她本來很生氣的,因為哪有人這樣先斬後奏,就算她不答應,她要去哪裡把他逮回來?日復一日,她愈等愈是由怒氣轉為擔心,因為一直不見他回來,而且完全沒有他的消息,她不禁往壞處想,擔心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才回不來。真是的,他難道不知道他這樣沒消沒息的,她會擔心他嗎?易綾嫙氣急敗壞的咒罵連連。

  「他回不回來你很焦急嗎?」她調侃的推了推她的肩,「你不會喜歡上他了吧?」

  「誰喜歡他啊?」易綾嫙別開羞紅的臉,顯示出她所說的話根本是違心之論。

  易綾君瞧她臉都羞紅了,還想狡辯。「這麼說你是討厭他嘍?那他不回來不是正好,就沒人會說些不中聽的話來氣你了!」易綾君把她的表情看在眼裡,她知道她已經非常在乎他了,於是故意如此問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他是我們家的男傭耶,想要辭職不幹,至少也要跟我們說一聲,哪有人說走就走的?真是沒禮貌!」

  哼!她決定了,等他回來的時候,她一定會讓他好看,易綾嫙在心底立誓。

  「是啊,真是沒禮貌呢!就算他現在馬上趕回來銷假,也別想再待下來,因為我們易二小姐不會再用他了,對不對?」易綾君促狹的斜睇著她。

  「什麼啊?我哪有說不再用他?」她連忙反駁。

  「哦?沒有說啊?那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有這個意思咧?」

  易綾嫙看出她眼神中的捉弄之意,埋怨的喝道:「你故意耍我的對吧?」

  「你現在才發現啊?笨蛋!」

  「易綾君!」她重重的拍打懷中的抱枕。

  「好啦!別動不動就生氣,你這樣教人家亞森哪敢喜歡你,不被你嚇死才怪哩。我知道了,他應該是棄職逃跑,誰教你脾氣這麼壞,亞森一定是嚇到了,所以才會連夜離開,說什麼有事去美國半個月,其實他根本沒有打算回來。你覺得呢?或許真的有這個可能。」

  易綾君刻意將猜測說得十分肯定,想看看她會有何反應,果真她的反應跟她預料的相差不遠。

  「亂說!」她否認她的言論,但心裡卻為這個極有可能的原因感到惶恐,難道他真的怕了她嗎?會嗎?或許是吧,因為她好幾次都把他氣到臉色發青,可是她又不是有意的,誰教他老愛惹她,否則她也不會跟他吵架啊!

  「看你一副緊張的樣子,一定在擔心對不對?」

  「那又怎麼樣?」易綾嫙因為被她猜中心事,而惱羞成怒的扁著嘴。

  「是不怎麼樣啊?」她聳聳肩,「只是就覺得奇怪而已,畢竟他明明是你最喜歡的那一型,好不容易終於給你碰上一個能幹的大帥哥,你竟然會不喜歡,說什麼我也不信,更何況他都已經把你看光光了,依你這麼宿命論的人,又怎麼會沒有暗自認定他呢?還好我沒有因為你們大吵一架就答應讓你辭退他,否則讓他就這麼從你生命中溜走,你一定會怨死,呵……還是你大姐我厲害,洞察機先。」

  「話這麼多,你很煩耶!」

  「是是是,我很煩,你再多忍耐幾天就不會被我煩了。」

  「你又要出國了嗎?」

  「是啊!這次聖誕節可能又要在國外度過了。」她無奈的笑了笑。

  「那今年我不就又拿不到你的禮物了?」如果亞森那時還沒回來,那她今年的聖誕不就會無聊死。

  「所以囉,我已經先買好要送你的聖誕禮物了,我現在去拿。」易綾君說完,跑出她的臥房,不一會兒就拿出一個看起來並不小的禮物放在她床上。

  「這是什麼?」易綾嫙驚訝的看著它。

  「你拆開看不就知道了。」

  易綾嫙興奮的打開包裝,看到的是她最喜歡的布偶娃娃,她立即笑開了眼。「謝謝!」

  「喜歡吧?」

  「當然喜歡,不過……」她一臉歉疚的說:「我以為你今年會在台灣過聖誕,所以我還沒去買禮物耶!」

  「沒關係,只要你不再對亞森這麼凶巴巴,我就很高興了,像他這樣的好男人要好好把握,如果他回來,跟他好好相處,看能不能早一點跟他有進一步的發展,以後要是有他照顧你,我就不用每次出國時還要擔心你,這樣對我來說就是一個最好的聖誕禮物了。」

  「可是他又不一定會回來。」她終於不再矜持,反正喜歡他就是喜歡,要她假裝沒那回事,根本不是她的個性。

  「會啦,我相信他不是個會食言的人,你就放心吧!」

  她感動的看著易綾君。「雖然很噁心,但是我還是要說,你要聽嗎?」

  「說啊!」

  「我現在才知道你對我很好耶!」

  「你現在才知道?」她一臉被她打敗的神情,「欠揍啊!」

  「姐,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睡好不好?我覺得我們好久沒有這樣好好聊聊了。」

  「可以啊,可是你晚上不要說夢話,不要把我當枕頭壓,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你絕對不要把我踢下床去喔!」她取笑道。

  「好啦!」她不好意思的說。

  「那我先去洗澡,你也快去洗吧!」

  「嗯!」易綾嫙看著她離開。

  她打開抽屜,拿出她不知已經讀了多少遍的信。

  他不回來她是該感到高興的,因為沒有他在的日子,她的耳根清靜不少,也不會被他所做的事氣得火冒三丈。可是將近一個月的相處,每天與他吵吵鬧鬧的,就算不想看到他,也無法不去適應與他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生活。久而久之,她早已經習慣家裡有他的存在,如今他一離開,家裡竟安靜的不像話。

  沒有他在的日子,她覺得屋子好像空了不少,而且當大姐因公出國時,就沒人會來陪她了。這樣的變化讓她很不習慣,總覺得好像失落了什麼,但是她也自問過好幾次了,她為什麼會感到失落?難道只是因為不習慣嗎?

  她無法自欺的是,他真的有他迷人之處,而且是多得不勝枚舉。當她發現自己對他的感覺已經變樣時,已經來不及了,她才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讓他偷溜進自己的心裡,而且份量是一日一日的增加。

  暫且先撇開他男傭的身份不論,記得他們一吵起來,氣氛就會非常的火爆,好像隨時會鬧出人命般,但是他們吵歸吵,亞森對她任性的一切其實都很包容,他對她呵護想至的關心,比大姐對她還更好。

  他可能會有那麼一丁點喜歡她嗎?唉……答案應該是否定的,他根本不可能會有像她對他的那種感情,畢竟她跟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樣,她的脾氣本來就固執又容易動怒,在還沒有喜歡人之前,她引以為傲,但是她心裡有在乎的人之後,那感觀卻徹底的不同。

  看來她這片剛滋生的情意,還沒結果就已經注定要夭折,她悶悶的歎了口氣。

  算了,她又能怎麼樣,想太多只會讓自己更煩惱。現在她只希望他能快一點回來,但願他不是出了什麼事,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2-4 00:00:15

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1-12-4 00:03 編輯

第7章(1)

  亞森站在後院前的走廊上,看著易綾嫙一臉哀怨的往自己走來。

  「你為什麼每次都對我這麼凶?」易綾嫙瞅著他問道。

  「那得問你啊,誰教你動不動就生氣,我哪還有風度對你好言好語的。」

  易綾嫙緊摟著他的腰,「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亂生氣,你就會對我好囉?」

  亞森聞言,噙著笑容,「當然啊!」

  她擡起頭,「那你認真的回答我,你愛我嗎?」

  他撫著她的髮,一手在她的面容上遊移,「你說呢?」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她睨著他。

  「瞧,綾嫙你又發脾氣了。」他捏捏她的鼻子。

  她嘟著嘴撒嬌:「你說嘛,你到底愛不愛人家?」

  「我不愛你的話,還有誰敢愛你,你說對不對?」

  「你笑我!」她發嗲的捶著他的胸膛。

  亞森開懷的圈起她的手,將她摟抱起,正要吻她的粉唇時,竟被易綾嫙賞了一巴掌,令亞森為之錯愕。

  「渾小子,你是畜生啊?連你母親你也敢動手動腳的,你活得不耐煩了啊?」男子揪著亞森的衣領暴喝道。

  一道粗獷的怒罵聲在亞森的耳畔揚起,一陣粗魯的搖晃,讓他從睡夢中驚醒。

  亞森呆愣的望著天花板眨眨眼睛,才知道原來剛剛那是一場夢,難怪易綾嫙會對他這麼熱情,難怪啊!

  「老公,你別這麼生氣,亞森一定是還沒睡醒,才會把我當成睡夢中那個叫綾嫙的女孩子,你就不要再罵他了。」

  「不罵怎麼行?他風流成性,連睡個覺都可以亂來,不好好教訓怎麼行?」

  亞森轉頭看著站在他身旁的兩個人。「爸、媽,我怎麼會在這裡?」他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

  「亞森,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著東方臉孔的婦人,關切的摸著他的額頭。

  「媽,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渾小子,你還沒睡醒啊?要不要老爸再補上一拳!」雖已上了年紀,但從男子的深邃眼眸及五官來看,他年輕時一定是個讓許多女人為他心碎的英俊男子。

  「迪恩,你少說幾句行不行?」余雪伶皺起眉,沒好氣的斥責丈夫。

  「爸?你為什麼火氣這麼大?」

  「為什麼?你還敢問我為什麼?」

  「迪恩!亞森他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這麼生氣?」

  「雪伶,你是我的老婆,除了我以外,誰都不能碰你,就算是親生兒子我都不允許。」他蹺著腿坐在床邊的單人沙發椅上。

  「難道我……」亞森想起方纔的夢境。

  「好了,別管你那個亂吃醋的老爸。」她瞪了仍是板著臉孔的迪恩一眼。「告訴媽,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對了,他想起來了,他為了潛入太空總署,花了兩個月的時間佈局等待最佳時機,雖然他順利的將月石偷了出來,但他卻在離開太空總署時不小心掛了彩。

  當他千辛萬苦瞞過美國海關,又刻意繞了地球一大圈,坐了將近二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才輾轉回到荷蘭,但是連日來的奔波,加上沒有好好處理傷口,才令他一踏進組織的大門,便體力透支而倒下。

  他到底睡了多久?他本來打算把月石帶回組織後便趕回台灣,因為他答應易綾嫙半個月內一定會回去,如今他已經拖延了一個半月的時間,不知她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有沒有按時吃飯?他真是擔心死了。

  「兒子,你的傷還很痛嗎?」余雪伶焦慮的看著蹙著眉頭的亞森。

  「我睡多久了。」

  「你整整睡了兩天,怎麼了嗎?」

  兩天?他竟然睡了這麼久?

  「我要回台灣。」他邊說邊想起身,卻完全使不上力,渾身的骨頭就像快被拆解一樣,刺痛難當。

  她心疼的看著兒子冒了一身冷汗,「亞森,你的傷口和體力都還沒恢復,為什麼要急著去台灣呢?」

  亞森努力的試了幾次都一樣,身體就是不受他使喚,他低咒了一聲躺回床上。

  「我看那小子是急著回去見那個叫綾嫙的女人。」

  「迪恩,看在老天爺的份上,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你要是再諷刺受傷的兒子,我絕對不原諒你。」她下了最後通牒。

  聞言,迪恩難過的只差沒揮淚。

  「老婆你不愛我,只愛那個渾小子嗎?」

  「那個渾小子是你的兒子,不是別人。」她快被他的話給激瘋了。

  「爸,對我好一點吧,不然小心媽不理你,你後悔就來不及了。」亞森帶著玩味的表情看著一臉挫敗的老爸。

  迪恩有些惱怒的瞪著他,但是火氣已經銳減不少。

  「亞森,你聽媽的話,再修養個幾天,好嗎?」

  「可是……」亞森吞吞吐吐的。

  「媽!你……」綾嫙她根本不會照顧自己,要是易綾君又在國外,她一定會懶得出去買東西吃,然後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她已經太瘦了,他絕對不能再讓她瘦下去。

  「不要再說了,現在你給我躺好,媽去弄些吃的給你。」她輕吻他的額際。

  「媽。」他無奈的皺著眉頭。

  她對他的哀叫置若罔聞。「迪恩,幫我好好看著他。」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媽,只要她決定的事,別人休想阻止,難怪你們兩兄弟的脾氣都像她一樣固執。」迪恩雖是這麼說,但不難聽出他十分寵愛她。「你就乖乖聽她的話好好休養,否則你不會有好日子過。」

  亞森看著父親只要一談到母親,臉色就會和善許多,可見父親有多愛母親。他們如此的恩愛,讓他看了好羨慕,如果他和易綾嫙也能像他們一樣該有多好。

  「我知道。」這一來他都不知道他何時才能去台灣。

  「對了,這次的任務有這麼困難嗎?以往你們兄弟倆都能在限定的時間內完成任務,可是為什麼這次你們都延誤時間,還一點下文也沒有?」

  「大哥也還沒得手嗎?」

  鹿神玉要偷是比較困難,不過,龍皇玉應該就簡單許多,怎麼連大哥也還沒拿到任何一顆玉石?

  「夏洛克他要破解雷貝基尼伯爵所設計的防衛網路的確是比較花心思,又加上必須追蹤龍皇玉,兩頭忙的結果,以至於延誤了期限,他所說的理由我可以接受,也可以理解其辛苦,而你……」迪恩緊盯著他,「怪盜,你愛上鳳凰玉的主人了嗎?」當他稱呼亞森的代號時,便是以上級的身份問他,而非以父親的身份。

  聞言,亞森沒有回答,因為他很清楚出任務時,絕不可對任務的對象動心,只要經組織察覺,不論任務成功與否,都必須接受嚴厲的懲處。

  「我在等你解釋。」迪恩嚴肅的瞪著他,不允許他不回答。

  他的確是愛上易綾嫙了,這是他在離開台灣那天早上才確定的,當他在這次的任務中差點出意外時,他更加確定自己對她的愛。

  「是的,我是愛上鳳凰玉的主人。」

  「你是真的對她動情嘍?」

  「我很抱歉。」亞森雖不知道他會遭受什麼責罰,但絕不後悔愛上她。

  「組織訓條相信你應該很明白。」

  「是的。」

  他身為他的上司亦是他的父親,並非他冷血無情,看著自己的兒子不再遊戲人間,頭一回為一個女子如此認真,他很高興,而且他能勇於承擔他的錯誤,這樣的行為很令他驕傲,不過照規定該罰的還是得罰,不能因為他是他的兒子就有所偏袒,否則開了先例,往後他如何再帶領眾人。

  「你知道你將受到何種懲處嗎?」

  「我明白,我會立即將鳳凰玉帶回來接受懲罰。」

  「很好。在我說明懲罰的內容時,你有什麼要求?」

  「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答應讓我娶她為妻。」如果不行,他終生不娶。

  「你們是兩情相悅嗎?」

  「不是。」真是殘酷的事實,他苦笑回答。

  傻兒子,人家還沒點頭,就來跟他請示。「既然不是,你想娶她的想法會不會太不切實際了,你有什麼把握讓她嫁給你?」

  「我自然有辦法。」他狂妄的道。

  「好,有膽識。那她有什麼優點可以說服我讓你娶她?」

  「綾嫙她是個很率真的女孩子,除了媽以外,我從來沒碰過敢對我吼的女人,她真的很可愛,我相信你們也會很喜歡她,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答應我。」想到她氣呼呼的可愛臉蛋,他心情就會很愉悅。

  「看你這樣子,我如果不答應,你可能也不會聽我的,對不對?」看亞森點點頭,迪恩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難道你沒有其他的要求了?」

  「沒有。」他堅決信念凝視著他。

  「既然是你自己放棄的,那我也沒辦法。」迪恩的眸子掃過狡黠的光芒。

  亞森愣愣的挑起眉頭,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迪恩搖搖頭。

  「我真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你現在這副蠢樣,怎麼看也不像是讓人畏懼的那個聰敏狡詐的怪盜。」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亞森以為他在責想他太過愚昧,神色有點緊張。

  他拍拍兒子泛著青筋的手臂。「兒子,不要一副想把我吞了的模樣,嚴肅的話題我們已談完了,你就放輕鬆點。」

  「爸,什麼時候你也學會那一套,說了一大堆,我還是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自己沒有悟性,還把責任推到我身上。」

  迪恩和雪伶結婚這麼久,當然也學習到不少中國人的智慧,凡事多拐點彎,事情才會好玩、有趣啊。

  「我懶得跟你玩,你直接把話說清楚,不要說得這麼不明不白的,根本是在浪費時間。」

  「你這麼沒耐性,怎麼還可以混這麼久而沒被人逮到。」

  「那是你兒子我身手俐落。」他沒好氣的催促,「你到底說不說啊?」

  迪恩白了他一眼,「等你把鳳凰玉帶來給我時,我再告訴你好了。」

  「爸。」

  迪恩揮了揮手,示意他把嘴閉上。

  要不是他是他老爸更是他的上司,他才懶得陪他玩這種猜謎的遊戲。「那懲處的內容是什麼,你總該說明白吧?」

  「到時候再說,我去看你媽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你就好好休息不要下床,否則惹你媽不高興,你就完了。」迪恩叮囑完後,便起身走出臥房。

  「真是的,搞什麼鬼啊?」亞森無奈的說。

  幾日後,天未亮的清晨,亞森躡手躡腳的跟在他父親身後,兩人都十分小心謹慎,生怕吵醒始終不願讓亞森離開的余雪伶。

  他們好不容易出了宅第的大門,這才緩和了提心吊膽的心情,想到剛剛的情形,他們父子二人不免相視而笑。

  「好了,你趕快離開吧!免得你媽起來後,你想走就來不及了。」

  「爸,謝謝。」

  「不客氣,只要你早點帶鳳凰玉回來交差就行了。」

  「那我走了。」說完,他便坐上管家早已想好的跑車,往前方直奔而去。

第7章(2)

  迪恩回到家裡,正要繼續睡回籠覺時,赫然看見余雪伶表情冷冽的站在房門口。

  「上哪兒去了?」她問。

  「你不說我也知道。」語畢,她泫然欲泣的瞅著他,「我已經很久沒看到兒子了,你為什麼不讓他多待在我身邊幾天,竟然還讓他離開!」

  迪恩見愛妻如此,心疼的上前摟著她。「乖,不哭,看你這樣我會心疼的。」

  「你如果真的會心疼,怎麼還會幫亞森偷跑?」她埋怨的瞪著他。

  「你別生氣嘛,我是看在亞森那麼想著他的心上人,就想起當初我為了娶你時的那種心情,所以就……」

  「得了吧你,我跟你生活了這麼久,我還不瞭解你嗎?你要不是為了鳳凰玉,你會這麼希望你兒子快點去台灣?你少騙我了。」

  「雪伶,我……」

  迪恩尷尬的一笑,不知該怎麼自圓其說。

  余雪伶對兒子的不捨之情愈益氾濫,讓她忍不住氣憤的哭訴道:「當年因為愛你,我不在乎你的職業,更不在意你迷上柯南?道爾的偵探小說,和盧布朗的怪盜系列書而冷落我,後來我更順從你,以他們筆下的人物給兩兄弟取名,還讓他們都繼承你霍爾家的家業,這一切的一切我都無所謂,我不過是希望兒子能多陪我一點時間,你竟連我這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給,你太讓我傷心了。」

  他從來不知道她心裡有這麼多的不悅,他還以為她也很贊成他的所有作法,原來,全都是他太自以為是了。

  「親愛的別哭了,都是我不好。」迪恩疼惜的擦拭她不斷掉落的眼淚。

  「以後我不準你再這樣對我了。」她哽咽的道。

  「好,我答應你,我全都答應,以後只要你不高興的、不喜歡的事,我絕不會去做,這樣行嗎?」他連聲答應,手撫著她的背哄道。

  「你自己說的喔!」她睨著他。

  迪恩肯定的點頭。

  「你可以不要再哭了嗎?」

  余雪伶在得到他的保證後,才破涕為笑。

  「那我可以去睡覺了嗎?」他可憐兮兮的問。

  「活該,誰教你要七早八早的起床。」她邊罵,邊挽著丈夫的手走回臥房。

  都是那小子害他寶貝妻子對他發飆,這筆帳就記在他的頭上,等他拿鳳凰玉回來時,他再一併跟他清算。

  唉!真煩,她都不知道自己歎了多少次氣了。

  天氣愈來愈冷了,冬天的感覺真的比秋天還讓人覺得孤單寂寞,易綾嫙無奈的望著灰灰的天空,又歎了口氣。

  開了大門的鎖,她正要穿過小庭園時,驚見一顆聖誕樹矗立在眼前,她怔愣的看著它,以為自己走錯了房子。

  她懷疑的環顧著四周的景致,沒錯啊,這是她家,但是今天早上出門時明明沒有這棵樹,怎麼才過了五個小時多而已,一棵比她還高的樹就這麼憑空出現。

  難道這棵樹是……是他買來的?那麼代表他回來了?易綾嫙臆測著。

  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易綾嫙沒有遲疑的趕緊拉開日式的檜木門,火紅的髮色隨即映入眼簾,易綾嫙更加確定自己對他的深濃情愫,她從不知道自己竟然這麼想念他。常言道不打不相識、日久生情這等事,在她身上完全應驗,何況當一個人已對另一個人產生習慣或是依賴時,那種感覺就像染上了毒癮一樣,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再也無法忍受沒有他的存在。

  亞森忙著照顧爐火上的雞湯,沒有察覺到背後有道視線直視著他,等他轉身見到她時,他心中的情緒難以表達,唯一能確定的是她現在的這個表情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

  「你回來了啊?」他問。

  亞森覺得她黑亮的眸子閃著晶瑩的光芒,她不會是哭了吧?難道是因為餓太久,看到這麼豐盛的菜色,太感動了嗎?這個原因非常有可能,因為他一回來後,打開冰箱及放乾糧的木櫃,想知道這兩個月來她到底吃了什麼東西,結果只看到冰箱裡有冷藏的速食包及冷凍水餃,再看到櫥子裡放的也是各式各樣的泡麵,不禁令他心疼。

  他一想到沒有人在她身邊注意她的飲食,她就不知道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這令他非常的生氣,氣她從不買點新鮮的食材來料理,像她這樣料理自己的三餐,遲早身體會搞壞掉。

  亞森看了她一會兒,見她好似沒有要回他話的意思,只見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盯著他,讓他覺得有點不太好意思。

  「我臉上有東西嗎?」他摸摸自己的臉。

  「你……」

  易綾嫙兩個月不見他了,心裡有一大堆話想問他,她想知道他這幾個月在幹什麼?有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一大堆的問題卡在喉嚨間,令她一時間不知該先說些什麼才好。

  「我怎麼了?」亞森微笑的凝視著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如果可以的話,她好想抱他。

  「早上十點多吧?」

  「門外那棵聖誕樹是你買的嗎?」

  她指著窗外尚未裝飾完成的聖誕樹。

  「對啊,我想聖誕節快到了,雖然還有十幾天啦!」他笑了笑。「不過早一點佈置也滿有意思的。」

  「這樣啊?」

  「你不喜歡嗎?」他覺得她的表情怪怪的。

  易綾嫙露出笑容說:「沒有,我只是很驚訝而已。」

  亞森聞言一笑,「往後會有讓你更驚訝的事,你慢慢期待吧!」

  「真的?」這引起她莫大的好奇,「是什麼事幹嘛神神秘秘的?」

  亞森故作神秘的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搖了搖。「不行,現在說就不好玩了,反正等到平安夜的時候你就知道。」他賣個關子,吊她的胃口。

  她那時一定會比現在看到聖誕樹還要開心,亞森想到她那時的笑靨,心情就十分愉悅。

  「平安夜?還要等很久耶!」她嘀咕著。

  「那天你可以邀你那個朋友……」他在腦海裡搜尋易綾嫙朋友的名字,「我記得她叫……顏什麼的,嗯……就是顏萱,你可以請她來玩,那天晚上我會準想很多好吃的東西喔!」語畢,他笑開了眼。

  其實她不想邀請顏萱,雖然她是她的好朋友。亞森不在台灣的這兩個月,顏萱老是在她耳邊說著亞森的事讓她覺得好煩,還有她受不了顏萱在談論亞森時的那副興奮神情,再說亞森對她的感覺好像也很好,否則他也不會想邀請她來家裡吃飯,等等!亞森不會是喜歡她吧?想到有這個可能,她難過的低下頭來,但是看他這麼興奮的計劃平安夜的晚餐,她也不好掃他的興。

  「好,我會約她來。」易綾嫙勉為其難的答應。

  「你不高興嗎?」他並沒有漏掉她方才眼眸裡一掃而過的陰鬱神情。

  她尷尬的一笑,對他說了個小謊。「不是啦,我只是太餓了。」

  亞森聽她這麼說,這才想起她自他離開之後,根本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餐,不禁憐惜的斥責。「你會餓也是正常的,誰教你都不好好的吃飯,專吃一些沒營養的東西。」

  易綾嫙不贊同他的論點。「哪有這麼誇張,我只是不會煮飯而已,又不是沒有好好的吃飯。」

  「還狡辯,不會煮就隨便打發三餐,你這樣跟沒好好吃飯是一樣的。」亞森白了她一眼,「你先去洗把臉,等一會兒就開飯了。」

  「喔!」易綾嫙吐了吐舌應了一聲。

  亞森噙著笑搖搖頭,轉頭專注在他的那鍋雞湯上,這可是他熬了一個下午的心血,他打算好好的幫她補補身子,因此火候的拿捏可是很重要的。

  易綾嫙凝視著他的背影,不禁在內心自我譴責一番。

  她真不懂自己在想什麼,當初她怎麼會討厭他這麼好的男人?她的腦袋是有問題嗎?

  雖然跟他吵架時,他常常把她氣得半死,但是除了這一點之外,他真的是個完美、無可挑剔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很俊美、很帥氣,在人群中永遠是最亮眼的,一個女人若能得到他的愛,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綾嫙……」本以為她已經上樓去,回頭一看,卻見她望著自己發呆,輕聲喚著她,她也沒理會,於是他提高音量吼道:「易、綾、嫙!」

  「喝!」易綾嫙被他突然的大吼嚇了好一大跳。「你沒事叫那麼大聲幹嘛?」

  「你杵在那兒想什麼?剛剛你不是喊餓嗎?還不快去洗臉洗手,已經可以開飯了。」

  易綾嫙見他一手叉腰,一手拿著湯杓對她說話,腰上還圍著大姐的圍裙,他現在這個模樣,簡直破壞了他平常帥酷的模樣,活像鄰家上了年紀的媽媽。他那抹逗趣的模樣惹得她捧著肚子咯咯的發笑。

  「現在是怎麼了?我有做了這麼好笑的事嗎?」亞森審視著自己,沒什麼不對的地方,那她在笑什麼?

  她摀住嘴忍著不再笑出聲來,但是上下聳動的肩頭,卻顯示出她仍是沈浸在笑意裡。

  亞森挑起眉頭,語氣平緩的道:「易綾嫙、易小姐,你可知道你這樣的笑法很沒禮貌?」

  易綾嫙被他這麼一說,立即收起臉上的笑意。「抱歉。」

  「你不是餓了嗎?」

  「我早上只吃了一片巧克力土司,現在肚子早就餓扁了。」她捧著肚子哀叫的說。

  「那你還不快去洗臉洗手準想吃飯!」既然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還能在這裡跟他閒扯,他實在是服了她。

  「好啦!凶什麼凶嘛!」

  她扮了個鬼臉,轉身跑上樓。

  看著她離開前還俏皮的扮鬼臉,惹得亞森無奈的笑了出來。

  真是拿她沒辦法,看來這女人沒有他照顧就是不行的,這世上除了他以外,還有誰能像他這麼無怨無悔的付出呢?他記得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捨我其誰,這四個字形容得多貼切啊!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離不開他,讓她一輩子只能屬於他。

  愈想愈是開心,亞森忘情的哼著曲子,將熱騰騰的雞湯端上桌。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2-4 00:06:28

第8章(1)

  平安夜,聖善夜,萬暗中,光華射,照著聖母也照著聖嬰,多少慈祥也多

  少天真,靜享天賜安眠,靜享天賜安眠。

  叮咚!

  「綾嫙,麻煩你去開門,顏萱可能來了。」

  亞森從廚房探出頭來,喊著坐在沙發上打盹的易綾嫙。

  易綾嫙揉揉惺忪的雙眼,套上拖鞋往外走去,才到了玄關,亞森的大手便罩住她的頭頂,把她給拉住。

  「幹嘛?」她斜望著他。

  「你就這樣子出去?」

  「不然呢?」

  亞森寵膩的笑了笑,將手上的披肩圍在她的脖子上,「外面很冷,你這樣會凍著的。」

  易綾嫙頭一回被人如此細心的對待,她頗不習慣,臉蛋頓時染上一抹紅暈。

  叮咚、叮咚——

  「看來顏萱已經沒耐性了,你快去開門吧!」他的藍眸透著笑意,輕拍她的肩背。

  易綾嫙被他那抹勾人的笑容誘惑的愣在原地。

  看她愈來愈常望著自己發呆,亞森推論她可能已經為自己著迷了,想到這個可能性,他臉上的笑容就更顯得燦爛。

  「快去啊!」他幫她拉開檜木門。

  亞森望著她小跑步的出去應門,更令他心情愉悅,他今晚一定要一舉擒獲她的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因此就算今晚有任何突發的狀況,他也絕對不能再和易綾嫙鬥嘴。

  亞森下定決心後,便回到廚房,把剩餘的工作完成。

  易綾嫙一邊打開鋁門,一邊向顏萱說:「抱歉,讓你久等了。」

  「我是沒關係,不過紹文介不介意,我就不知道了。」

  她眼神略帶促狹的看著身旁的他。

  易綾嫙聽她這麼說,才注意到韓紹文的存在。

  天啊,什麼時候她完全忘了他,韓紹文並不是那種毫無魅力的人,他好歹也是自己曾愛慕過的人,再怎麼說也不至於忽視他到這種地步吧?

  「小萱,你別挑撥我和綾嫙之間的情誼喔!」韓紹文輕推了一記她的額頭,才向易綾嫙說:「謝謝你的邀請,這是我送你的耶誕禮物。」

  她什麼時候邀請他了?

  「你太客氣了。」易綾嫙接過手,退到一旁,「請進。」

  韓紹文再次道了聲謝,便率先走進庭園。

  「別挑撥我和綾嫙之間的情誼喔!」顏萱學著韓紹文的語調,小聲的在她耳旁說:「怎麼樣?他對你也是挺有意的嘛,很高興又很訝異吧?看來你多年的暗戀即將有結果了,恭喜。」

  「恭喜個頭啦!」易綾嫙掄起拳頭輕捶了她一記,「你約他來怎麼不先跟我說,害我嚇了一跳。」

  「是感動的嚇了一跳吧?不過,你也不用太感動啦,因為這只是我的一點心意,畢竟平安夜就該成雙成對的才顯得浪漫,我跟亞森一對,你跟紹文一對,瞧,多完美的組合。」她湊向前在易綾嫙耳邊輕聲的說。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易綾嫙有些不悅。

  什麼我跟亞森一對,你跟紹文一對,聽了就讓人生氣,早知道顏萱這麼打算,她寧可掃亞森的興,也不會答應邀請顏萱來家裡吃飯。

  「哎呀!你應該高興才對,怎麼生氣了呢?」她不知易綾嫙的想法,所以逕自的推論,捂著嘴呵呵笑道:「喔!我知道了,你是因為太高興、太興奮,所以才這麼不好意思對吧?」

  顏萱完全陶醉在她勾勒出的幻想世界,那副模樣讓人看了就滿肚子火,要不是看在亞森的面子上,而且她又是她的好朋友,真想一腳把她踢出去。

  「綾嫙,這棵聖誕樹是你和姐姐一起去買的嗎?」韓紹文問道,目光帶著讚賞,審視裝飾著美麗可愛的聖誕飾品。

  易綾嫙還沒說話,顏萱便搶先說:「是亞森對吧?哇!真是漂亮。」

  看顏萱的表情與動作,活像少女漫畫裡的花癡一樣,令她後悔竟結交了這樣的知己,她可以想像等她再見到亞森時,行為舉止絕對會更誇張幾百倍,她開始為接下來的平安夜是否能愉快的度過而感到疑惑。

  「亞森?」韓紹文疑惑的看著易綾嫙。

  「他……」

  「他叫亞森·霍爾,是個中荷混血兒喔!有這麼帥的人給綾嫙當男傭,真是讓我羨慕死了。」顏萱引以為傲的介紹著他。

  老天爺,她快受不了了!易綾嫙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不想再多說一句話就走進屋裡。

  「綾嫙生氣了嗎?」

  「別擔心啦!她只是那張臉嚇人而已。」她無所謂的聳聳肩,示意他別在意,「我們也進去吧!」說完,顏萱笑逐顏開的跑進屋裡。

  易綾嫙板著臉孔走進屋裡,卸下披肩,隨手掛放在沙發椅背上。

  亞森見狀便問道:「怎麼又生氣了?」

  要怎麼說呢?她總不能說她氣顏萱把他掛在嘴邊,彷彿一副她是他的女朋友似的,所以她才會生氣吧!因為這理由太任性、太不理智了。

  易綾嫙扁著嘴,望著已經進屋的那兩人,再看了亞森一眼,表情有著些許的委屈。

  「在客人面前不要這樣,你是女主人,要有女主人的樣子。」他哄著她,隨即迎上前去與他們寒暄。

  「How  do  you  do!」韓紹文禮貌性的伸出手。

  「你好。」亞森笑著說:「別太拘束,我會說中文。」

  「敝性韓,你叫我紹文就可以了。」男人的直覺,他覺得眼前的紅髮男子是他的情敵。

  「亞森,那我呢?」顏萱狀似吃不到糖在哭鬧的孩子。

  「小萱,歡迎你來啊!」亞森熱情的朝她一笑。

  一旁的易綾嫙見亞森這麼熱忱的歡迎顏萱,心裡頗不是滋味,但想到剛剛亞森跟她說的話,她努力不要這麼小家子氣。

  「你今天準想了什麼好吃的招待我們,怎麼聞起來這麼香啊!」顏萱張望著問。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他請他們入座。「請各位先用濃湯及烤全麥麵包,等會兒就上主菜了。」

  「亞森,我幫你。」顏萱自告奮勇的跟著他走進廚房。

  易綾嫙原本已滿腔怒火,在見到顏萱這樣的舉動後,更加火冒三丈,但是她不想因為個人的因素,而讓亞森準想這麼久的晚餐就這麼毀了。

  她低頭喝著湯,沒有理會韓紹文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你不高興我來嗎?」

  聞言,她迅即擡起頭解釋:「沒這回事,我只是有事煩惱而已,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別想太多。」

  韓紹文不太相信她的話,但是他又不想逼問,於是便順著她的話問:「你在煩惱論文的事嗎?」

  其實論文的事她壓根兒就不擔心,她真正擔心的是亞森,她怕亞森會喜歡上顏萱,但是這件事不能跟韓紹文說,於是易綾嫙虛應了事的點頭當作回應。

  「有不會的地方可以問我,別跟我客氣,我很樂意幫你的忙。」他凝視著她,卻見她迴避自己的目光。

  「我明白,謝謝你。」易綾嫙抿了抿唇,對於他的目光感到有些不適。

  他們就在這極為不對勁的氣氛裡,乾耗了幾分鐘,易綾嫙不斷的張望著廚房裡頭的兩個人,端個東西有必要這麼久嗎?

  韓紹文見她如此的坐立不安,分明是因為亞森的關係,他更加肯定之前自己的推論,看樣子亞森已經擄獲易綾嫙的心了。

  「你喜歡亞森對不對?」

  易綾嫙臉色驀的刷紅,尷尬的一笑,「有這麼明顯嗎?」

  「他是個不錯的男人。」韓紹文忍著心痛說出讚美的話,因為他不想失去像易綾嫙這麼可愛的朋友,如果她和亞森之間沒有結果,就代表他還有機會,所以他會等,等易綾嫙再次用她那雙美麗的黑眸深情的看著他。

  「嗯,亞森的確是,不過紹文你也很不錯啊!」她笑看著他。

  他點點頭,笑容裡有著失意的落寞。「我……我還沒跟你說聖誕快樂呢!」

  「聖誕快樂!」易綾嫙沒有察覺到他神情有異,仍是笑著祝福他。

  「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這麼快樂?」顏萱端著烤雞走出來。

  易綾嫙在心底駁斥,她的樣子哪裡像是快樂?

  易綾嫙看著拿著紅酒入座的亞森,不知道顏萱和他在廚房時,有沒有說了什麼話?或者他有沒有回應些什麼?她好想知道他們剛才在廚房的一切。

  「是啊!你們聊了些什麼?」亞森的目光來回的在他們兩人身上遊移。

  顏萱方才告訴他,韓紹文是易綾嫙大學時暗戀的人,她為了幫易綾嫙牽線,所以沒有事先告知她,便自行幫她邀請韓紹文來參加這次的餐聚,這個消息簡直轟得他一陣心慌,他一開始還以為他是顏萱的男朋友,卻沒想到那位彬彬有禮的男子是他的情敵。

  不過也對啦,像易綾嫙這麼聰穎的女孩,怎麼可能沒人追求,或是沒有心怡之人呢?只是,事情還沒有到他必須宣佈失敗的地步,何況他不是個會把心愛的東西拱手讓人的人,他會和韓紹文公平競爭,他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本事得到易綾嫙的心。

  「也沒什麼,就隨便聊聊而已。」韓紹文看向易綾嫙,兩人會心的一笑。

  亞森見他們兩人眉來眼去,心裡的醋罈子隨即打翻,倒著紅酒的手也因為忍著妒火而微微顫抖。

  「嗯,那你們呢?端個烤雞就端了這麼久的時間,你們聊了什麼啊?」她小心翼翼的不讓自己的神情太過緊張。

  「這是我們的秘密,所以不能跟你們說,對不對啊?亞森?」顏萱一邊說一邊朝著亞森擠眉弄眼。

  「對,不能說。」因為吃醋,所以讓他蒙蔽了理智,於是說了讓易綾嫙的心情降至冰點的話。

  她就知道,她早就知道不該邀請顏萱來的,否則顏萱哪會有機會接近亞森,她真的好生氣,氣到快發瘋了。

  「平安夜,真是一個讓人心情好的節日啊!」顏萱啜飲了一口剛倒好的紅酒,愉悅的說。

  「的確是。」亞森回道,眼神卻不著痕跡的觀察著易綾嫙的表情。

  顏萱嘗了一口烤得金黃香脆的火雞肉,讚不絕口的道:「亞森,你的手藝真好?你有學過嗎?」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不喜歡吃外食,所以才會學著做菜,日子久了自然就有心得了。」

  「不管怎麼說,亞森你真的好厲害。」顏萱崇拜的望著他。

  易綾嫙已經氣得不想理會任何人,只好將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火雞肉上,把心裡的怨懟發洩在切肉的刀子上。

  韓紹文見顏萱搞不清楚狀況,還一再的撩撥易綾嫙的怒火,他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又不好直接制止她,所以只好沈默的持著刀叉切著香脆的火雞肉。

  「你們兩個怎麼都不說話啊?這樣的聖誕大餐太沈悶了吧?」

  「小萱,你別顧著說話,快趁熱吃吧!」亞森刻意以溫柔的嗓音對她說。

  易綾嫙切著火雞肉的手,因他如此溫柔的對待顏萱,而懸在半空中,隨即又裝作不在乎的繼續切食。

  他們就在各懷心事的僵凝氣氛中,各自解決眼前的一道道美食。

  易綾嫙捧著冒著白煙的熱茶,肩上披著之前亞森特意拿給她披上的披肩,獨自坐在庭園的竹椅上,看著閃爍光華的聖誕樹發呆。

  她是受不了他們才跑出來的,因為她無法忍受亞森和顏萱兩人歡樂的嬉笑聲,她寧可冒著天冷風寒,躲在聽不見也看不見他們的庭園裡,如此才能稍稍平息不斷翻騰的醋勁。

  「今年的冬天真冷,不過這樣子也顯得較有聖誕節的感覺,加上這棵聖誕樹,更增添了節慶的氣氛。」韓紹文坐在她旁邊自說自話。

  她望著他,不懂他幹嘛學她一樣出來受凍。「你怎麼不和他們在屋裡聊天,不冷嗎?」

  「那你呢?不冷嗎?」他溫柔的一笑。

  易綾嫙聞言,別過臉去,許久才答道:「還好。」因為她氣得渾身發抖,所以一點也不冷。

  韓紹文靜靜的凝視著易綾嫙的側臉,她一臉的哀愁只因亞森而起,他認識她這麼久了,這副模樣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他想他可能得死心了。

  「今天晚上謝謝你。」他該回去了,免得愈看她,他心裡愈是難過。

  「你要回去了嗎?」她站起身,跟著他走到門口。

  「嗯,麻煩你幫我跟亞森和小萱說一聲。」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覺得很對不起他,雖然她沒有邀請他來,畢竟來者是客,更何況他是今天最無辜的人,而她始終沒有盡到地主之誼,還擺臉色給他看,改天她再找時間跟他陪罪。

  易綾嫙目送他離去後,忍不住歎了口氣,正要轉身進屋裡去,卻驚見顏萱佇立在自己的身後,還露出一臉奸詐的笑。

  「幹嘛?」她防衛性的瞪著她。

  「在這裡歎什麼氣啊?這麼捨不得,不會追上去留住他。」她搭上她的肩頭道。

  「我追他幹什麼?」

  「幹什麼?你心裡很清楚啊!」顏萱掩嘴笑道。

  「顏萱!」她蹙著眉,當下決定改天得找個機會跟她談清楚,免得她盡給自己找麻煩。

  「哎呀!你真是動不動就生氣耶!」她無奈的搖搖頭,「我要回去了。」

  「真的嗎?」她終於要走了,真好!

  「怎麼你看起來好像很高興?」她懷疑的看著她,「你不會在打什麼主意吧?」

  「神經病!」易綾嫙輕斥了她一句,便推著她走出門外,「要走趕快走。」

  「你今天晚上真的很怪耶!」顏萱任她把自己推出門,嘴裡仍是不斷的叨念著。

  「你才奇怪呢!」她扁著嘴說完,便把鋁門關上,隔著門縫說:「不送了,再見!」

  「綾嫙,後天要去找教授喔!你別忘了要把教授的文獻整理出來。」臨走前,她千交代萬交代。

  「好啦!真囉唆!」她伸手跟她拜拜。

第8章(2)

  送走了一個瘟神,易綾嫙開心的哈哈大笑,愉快的正想走進屋裡時,一轉身便看亞森站在閃著暈黃燈光的聖誕樹旁,深情的盯著自己,讓她的心當下澎湃不已。

  「你幹什麼這樣看我?」她想她現在臉色一定跟聖誕紅有得比。

  亞森根本不把韓紹文放在眼裡,因為對他來說,他只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孩,但是如果他是易綾嫙的心上人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看來他得加緊腳步,免得被那個小子捷足先登,因為今晚的他表現得十分失常,一點也沒有成熟男人的風範。他得穩住幾近快抓狂的情緒,免得他再跟她吵起來。

  「我有禮物要送你,你跟我進來吧!」他漾開微笑的說。

  「禮物?」她很訝異,「你也有禮物送給我?」她以為他只送顏萱的份而已,想不到她也有禮物,她真的好高興。

  「當然有啊,你不會以為我沒準想吧?」

  「誰教你今天晚上只拿禮物給小萱,我哪會知道你也有準想禮物要送我。」她埋怨的嘀咕著。

  想到那時顏萱拿到禮物時興奮的模樣,她就難過得想捶死亞森。

  雖然她很小聲的嘀咕,但他卻十分清楚的聽見她所說的每個字。他可以把她這句話解釋成她在吃醋嗎?

  亞森噙著笑容站在原地望著她。「你在吃醋?」

  易綾嫙被他猜中了心事,羞赧的說道:「誰、誰在吃醋啊!你以為你是誰?哼!」她惱羞成怒的睨著他。

  她這麼急著否認,分明是不打自招,很好,看來幸運之神還是眷顧他的。

  「我會現在才把禮物給你,是因為想保留一份驚喜給你。」因為他想獨佔她拿到禮物時快樂的神情。

  聽到他的解釋,她的心裡很欣悅,但是臉上卻仍保持鎮定。「我管你是什麼原因,反正我又不在乎。」

  「這樣啊!」他知道她總是故意用很沖的話來掩飾自己真正的情緒,「那你還要禮物嗎?」

  「當然要。」她傲然的擡起下巴,率先走進屋裡。

  當易綾嫙轉身走進屋時的剎那,亞森凝起前所未有的柔和目光注視著她,跟著她走進去。

  易綾嫙走進著溫暖的屋裡,環視四周,卻不見任何一件像是禮物的東西,她狐疑的問:「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怎麼會呢?」他揚起嘴角,指著二樓,「禮物正在我房裡玩耍著呢!」

  「嗄?」什麼禮物正在他房裡玩,這句話真奇怪。

  「跟我來吧!」

  易綾嫙看著他十分神秘的笑容,憶起前些天他要她約顏萱來家裡吃飯時,他曾說要給她驚喜的話,她原本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這時卻又被他這抹笑容挑起莫大的好奇心,遂興奮的跟著他走向他的房裡。

  一來到亞森的房門口,易綾嫙便聽見細微的嗚咽聲,她蹙起眉仔細聽著這奇怪的聲響。

  「準想好了嗎?」他手握著門把問道。

  她感到有點詭異。「有奇怪的聲音耶!」

  亞森打開門,擺出請她入內的姿勢,「希望你會喜歡。」

  映入易綾嫙眼簾的是一個小小的、有著褐色茸毛的小東西,見它蹣跚的走動,她慢慢的湊上前一看,驚喜的叫出聲來。

  「哇,是小狗耶!」她開心的將它捧起來親了又親。

  見狀,亞森惡狠狠的瞪著正接受易綾嫙親吻的小狗,它竟然比他還快得到她的吻,真是好狗運,要不是這隻狗是要送給她的耶誕禮物,他早就把它拿出去扔掉了。

  「它是你上次在寵物店跟我說的那個B這角gl這獵兔犬對吧?」

  「是啊!」

  送她這隻狗,不知是不是個錯誤,但見到她那麼開心,亞森又不好打消此主意,唉!算了,一切都是自找的,他後悔的看著眼前的快樂景象。

  「該叫它什麼才好呢?」她微笑的將狗兒抱在懷裡撫摸著,「亞森,你覺得呢?該叫它什麼?」

  「你是它的主人,名字自然該由你取,我沒意見。」

  他在心底大大的哀歎一聲,只要她快樂就好,其他的他可以勉強自己不去看、不去在乎,但是他現在真的好羨慕那隻狗,巴不得被她抱在懷裡的不是它,是他自己,啊!他好想扔掉那隻狗!

  易綾嫙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於是她很認真的想了又想,才笑吟吟的決定。「那就取名為B這igl這好了,因為你跟我說過B這角gl這譯名為米格魯,它們的名字是從法語而來的對吧?」

  「你還記得啊?」

  她以為他是在取笑她,不免怒從中來,「那當然,我沒那麼健忘好嗎?」

  「唉!我又沒有罵你的意思。」真是的,前一秒還溫柔的對他有說有笑,下一秒又板著臉孔,真是難伺候的傢夥。

  「哼!」她冷哼了一聲,「別以為你送我B這igl這,我就會讓你為所欲為,別忘了你還是我的專屬男傭。」完了,她怎麼會不小心說出這種噁心的話,他一定會誤會她話裡的涵義。

  易綾嫙睇著他,生怕他接下來會有什麼樣讓自己無法應對的反應。

  她的專屬男傭?他什麼時候變成她的人了?而且還是專屬的男傭?不過,感覺還不差,至少她對他很有佔有慾嘛!看來她在乎自己的程度已經遠超過他之前的評估了。

  「能成為你的專屬男傭是我的榮幸。」亞森笑容可掬的揖身。

  易綾嫙見他真的誤解了,一時情急的走向他,「喂!你誤會了啦,我的意思是說……」

  「噓。」他伸手捂著她的唇。「不用解釋,我很明白,我都清楚,你如此看重我,我自然不會讓你失望的,My  Sweet  Heart。」

  「我、我才不是你的Sweet  Heart呢!」她羞澀的斥喝。

  「怎麼會不是呢?我是你的專屬男傭,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喲!既然是專屬的,那麼我就是你的人,同理可證你也是我的人,是不是呢?」亞森見機不可失,把握住機會逗著她,企圖把她的心慢慢的握在自己的手上。

  「呃!聖誕快樂,晚、晚安!」她試著轉移話題,想趕緊逃跑。

  雖然她是喜歡他,但是他的心意她並不是很清楚,為了不讓他以為自己是花癡,她還是別跟他扯太多這種話題,免得她顯露出對他的情意。

  「想溜?」他賊賊的一笑,按著她的肩頭要她坐下。

  「你要幹什麼?」她防衛的抱緊懷中的狗兒。

  亞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不以為意的挑起眉毛。「你想要把它悶死嗎?我是無所謂啦!不過我想你還是鬆手的好,免得我還得幫你收拾殘局。」

  聞言,易綾嫙趕緊將狗狗放在一旁的軟墊上,「對不起,B這igl這,我不是故意的。」

  「等我一下。」他揉揉她的發,走到一旁的書架上拿起今天才買來的書,找著其中要給她的那幾本。

  易綾嫙在他翻找著書的時候,環顧著這原本屬於易綾甄的房間,看著他日漸增加的東西,感覺上整間房間的氣氛改變了好多。咦?那是什麼?她見筆記型電腦旁有著一疊她看不懂的文字,好奇的拿起那一疊資料研究著。

  這些文字應是荷蘭文吧?她猜測的繼續翻閱著,突然一愣,為什麼這些資料上貼有她們三姐妹的照片,而且還有爺爺給她們的那三個玉石的照片呢?這些資料他是哪裡拿來的?

  「好了,就是這些。」他把要給她的書分類好,正要拿給她時,驚見她看到她不應該看到的東西,亞森心下一驚,迅速的從她手中抽走那份資料。

  「你不覺得你該解釋一下嗎?」他這麼緊張的舉動,更讓易綾嫙懷疑他的身份與動機。

  「其實也沒什麼,我既然要在你們家當男傭,自然就想進一步多瞭解你們,所以就把平時的一些觀察紀錄下來。」他尷尬的解釋著。

  「那你為什麼有我小妹的資料?她已經嫁到義大利去了,你能怎麼觀察?你以為你是神嗎?」她咄咄逼人的問。

  「你別想太多嘛!我沒有惡意,真的,你可以放心。」

  「說謊!」易綾嫙冷冷的睨著  他,「你如果以為隨便兩三句就能矇混過去的話,那你就太天真了。」

  她什麼時候變這麼精明了?亞森頭疼得捏捏眉心。

  「我真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有心機,你要我解釋什麼?」

  「你真的不說是嗎?」

  「我該說什麼?」他覺得好無奈喔!

  易綾嫙凜著神色,抱起小狗狗便要離開,亞森見她氣呼呼的想走便擋在門前。

  「你生氣了。」

  「很明顯不是嗎?」看來他心裡根本沒有她,否則他為什麼有事瞞著她不說呢?看來她真的得對他死心。

  「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你的意思。」他很想全部告訴她,但是一旦告訴她的話,就別想組織會放過他,天啊,怎麼這麼煩人!

  「你讓開。」

  「我可以讓,但是你答應我,在你沒有確定事情的真相前,千萬別對我的人格下定論,好嗎?」他猜想她一定會因為這件事,對他有重大的誤解。

  易綾嫙低著頭撫弄著小狗,不發一語。

  亞森看著她的堅持歎了口氣道:「好吧!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好了。」

  「我要回房間了,你讓開。」

  「我有東西要給你,等我一下。」他撿起散落一地的書本,「這是給你看的,我想你應該會需要。」

  她接過手,看到的是有關養狗的相關書籍,她的心裡一陣感動,卻因為一時拉不下臉來,仍是抿著唇走出他的房間。

  亞森不想讓她就這麼離開,卻又奈何不了她,只好忍著心中的無奈看著她離去。

  嗶、嗶、嗶——

  關掉腕表上的警示聲,這是夏洛克有緊急事件找他時才會使用的傳呼方式,但是此時他真的沒有心情理會組織裡所要傳達的訊息。

  亞森低咒了一聲,心知現在由不得他任意妄為,否則將會為自己惹來不必要的懲罰。連上終端機,見到夏洛克已經在線上等他,亞森跳過客套的寒暄,直接導入正題——

  什麼事這麼急著找我?

  上回到太空總署偷取月石之事,已經被FBI查出是你偷的了,我想他們一定會去找你。

  是嗎?查出又怎麼樣?他們又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是我偷的。

  別太篤定,FBI並非那麼好打發,怪盜你還是務必要小心。

  我明白了。除了這件事以外,你還有事要說的嗎?

  你心情又不好了嗎?

  沒有事的話,就離線吧!

  夏洛克雖然不知道亞森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明白他的個性,他不想說的事,逼問他也沒有用。

  好吧!那你小心一點。

  嗯!

  頭一回他會催促夏洛克離線,想必他一定很意外吧?亞森邊想邊關掉連線系統,當下便盤算著該怎麼解決未來會來找他麻煩的FBI。

  反正不管怎麼樣,當務之急是必須確保易綾嫙的安危,以免她被FBI挾持,用她來威脅他,那就糟糕了。不過他又不能跟她明說,因為以她的個性她一定會問東問西的,偏偏他又什麼都不能說,看樣子只能暗中保護她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1-12-4 00:11:04

本帖最後由 zerosmall 於 2011-12-4 00:13 編輯

第9章(1)

  這兩三天,易綾嫙覺得亞森的行為真的奇怪到讓人無法消受,她上哪兒他一定跟到哪裡,從不讓她落單,無論她怎麼罵他,他也不理,對她的冷言冷語更是不加理睬,她真是快瘋了。

  那晚的事他好像也不是很放在心上,她搞不懂他在想些什麼。

  不行,她快悶壞了,再不獨自出去走走,她一定會到醫院的精神科報到。

  「Bigl,我們去散步吧!」易綾嫙趁著亞森到廚房裡倒咖啡給她時,小心翼翼的抱起小狗,躡手躡腳的溜了出去。

  他只不過才離開她幾秒而已,她就乘機偷溜出去,真是要把他活活氣死嗎?亞森邊想邊在屋內四處找易綾嫙,在遍尋不著的情況下,他猜想她一定跑到外頭去了,如果真的是那就糟透了。

  「要是出了什麼事的話就完了!」他動怒的衝了出去。

  易綾嫙終於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了,心情特別的開朗,她閉起眼睛,深吸了一口冷空氣,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真舒服!」她笑開了眼,晃了晃懷裡的狗兒,「對不對?Bigl?」

  「請問你是易小姐嗎?」

  正當易綾嫙陶醉在自由的氣氛之下,耳邊突然響起一道陌生的男音,她望向聲音來源,只見三名西裝筆挺的外國男子一副嚴肅的模樣,她下意識的讀了他們的心思。

  瞬間,一堆訊息竄進她的腦海裡,她知曉眼前三位男子的目的,也終於知道亞森失蹤的那兩個月做了什麼好事,更推論出為何他會有那份關於她們姐妹的資料,原來亞森根本不是什麼古董商,而是專門盜取價值連城古董藝術品的盜賊,真沒想到她竟然引狼入室,而且還傻傻的愛上了他,不過她沒有後悔,她只是氣他始終在騙她。

  「你是易小姐嗎?」外國男子再次問道。

  「嗯!我是。」她點點頭。

  其中一人上前正要有所動作時,易綾嫙突然伸出一手制止他,「你們不用那麼麻煩,我不會逃跑或是反抗,我非常願意配合你們,我知道你們想要什麼,不過你們捉我也沒用,不如這樣吧!有什麼事的話請跟我回家一趟,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如何?」

  三名男子交換了眼色後,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知道他們想要什麼,不過既然她都這麼誠懇的開口,他們決定依她所說的去做。

  易綾嫙笑了笑,「既然你們都答應了,那跟我來吧!」她領在前頭走回家中。

  亞森·霍爾,事到如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跟我解釋,哼!

  沒一會兒,亞森找到了正要回家的易綾嫙,見到她身後的那三名男子,嚇得一把拉過她。

  「他們有沒有傷害你?有沒有?」他緊張兮兮的查看她全身上下。

  「我好得很。」她掙開他的手,臉色凜然的說:「他們是我的客人,請你別這麼沒禮貌。」

  她這句話,令亞森差點沒當場昏厥。「綾嫙你知不知道他們是誰?」

  「他們是誰?」她迎著他的目光,「我當然知道他們是誰,他們是FBI探員,而且我也知道你到底是誰,怎麼?你還有問題嗎?怪盜先生!」

  她都知道了?她怎麼會知道的?亞森怔愣的呆看著她。

  易綾嫙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轉而漾著微笑請他們三人入內。

  待所有當事人坐定後,她便開門見山的說:「好了,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就廢話少說。」她看向一旁蹙著眉頭的亞森說:「你不該偷太空總署的月石,請你馬上還給他們。」

  「我不能。」月石已經不在他的身上,要他怎麼還?

  「為什麼不能?」FBI探員的其中一人拿出佩槍指向他,「如果不能交回月石,那帶你的回去覆命也一樣。」

  「亞森雖然錯在先,但是他交不出月石一定有他的理由,你們不聽他的說法就隨便恐嚇,強行逼他就範,你們不覺得太過分了嗎?」易綾嫙頗為不悅的瞪著此人說:「還有,我請你們來我家談,並不代表你們有資格在我家大小聲,所以麻煩你把槍收起來。」

  此人雖然不服易綾嫙如此高傲的態度,但是踏在別人的土地上,凡事還是謹慎為上,於是他依言收起佩槍。

  亞森不禁佩服易綾嫙的勇氣,他從沒見過一個女流之輩在面對世界聞名的FBI探員時,還能這麼不畏懼的斥喝著對方,她真是令人激賞。

  「你能否解釋一下為什麼不能把月石交出來。」

  「我不能說。」關於組織的所有事情他有義務保密。

  「你!」她沒想到他口風這麼緊。

  「很抱歉,我真的不能說,也沒辦法交出月石,你別再逼我了。」亞森凝視著易綾嫙,藍眸透著一抹懾人的光芒,暗示著易綾嫙別再追問,因為他不願意讓她捲入危險之中,希望她能體會他的用心。

  易綾嫙以為他是個敢做敢當的人,更何況偷人家的東西本來就不對,現在能有機會彌補錯誤,他竟然無視於她的用心,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既然如此,好吧!」她語重心長的看了他一眼,「我跟你們走,相信我還能提供點益處。」她在賭,賭自己在亞森心中的地位,看她是否重要到能讓他拿月石來交換她,否則她真的可以完全的對他死心了。

  「綾嫙,你在說什麼?」亞森訝然驚呼。

  「易小姐?」FBI探員們不明白她的用意。

  「我跟你們走,作為換回月石的人質,對你們來說應該多少會有些助益,你們覺得怎麼樣?」她把話說得更明白了一些。

  她竟然想當人質逼他交出月石,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亞森啼笑皆非的注視著她。

  「你不要做傻事好嗎?」

  「傻?我可不這麼認為。」她嗤之以鼻的笑了笑。「你會拿月石來換我吧?」

  「易綾嫙!」他沒想到她竟然會自願給對方當人質,她怎麼會如此的膽大妄為呢?亞森不悅的暗忖。

  「不願意嗎?」她感傷的望著他。

  「我……」這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亞森無奈的欲言又止。

  「走吧!」她向同時怔愣的三位FBI探員催促道。

  亞森知道就算阻止她也沒有用,因為她的固執程度與他不相上下,因此他只能眼睜睜的看她抱著B這igl這,與三名探員離開他的視線。

  亞森從來沒有在任務期間內,回到荷蘭超過一次以上,而且回來的原因都不是因為完成了任務,思及此,亞森歎了口氣,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自責上,雖然說易綾嫙自願當人質,在安危上絕對不用他太過擔心,但是不難保證情勢將不會有什麼變數發生。

  他望了外觀龐大、設計典雅,與一般常見的建築物無異的大樓一眼,心裡突然升起一絲厭惡感,因為他不覺得這像是個溫暖的家,充其量只不過是個擺放各類古董的房子罷了。而易綾嫙她們所住的房子雖然小巧,卻溫馨舒適……

  唉!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想這些有的沒有的,真是有病!

  亞森拉回思緒,迅速的通過層層的安檢防衛系統,進入組織內部的核心地帶,也就是他們霍爾家真正居住的地方。

  他推開起居室的那扇棕紅色的拱門,一見到父親便吼道:「爸,你快把月石拿給我!」

  迪恩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對於兒子回到家來,丟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感到有點不悅。「你這是什麼口氣?」

  亞森翻了個白眼,沒空搭理他的怒氣,抓著他便往他收藏古董的密室衝去,「月石你是放在那裡對吧?我們現在馬上去拿。」

  「你也太衝動了吧?」迪恩見他這麼莽撞,不知道他在搞些什麼。

  「都什麼時候了,我哪還顧得了這麼多。」

  「你要拿月石做什麼?」

  「救人。」

  「救人!你要拿我的寶貝月石救人?」他揮開亞森緊握住他的手,停下腳步瞪著他,「你想都別想!」

  他知道父親不會答應,但是他也是莫可奈何啊!「你把它給我,我會找另外一樣寶物補償你,好不好?」

  「不好。」那顆月石可是阿姆斯壯登上月球帶回來的石頭,除了這一顆月石以外,天底下沒有第二顆同等質的月石可以媲美。

  「爸!」

  「廢話少說,我不答應就是不答應,還有,以後不準你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你聽到了沒有?怪盜!」迪恩火爆的怒喝著,以組織上級的身份斥罵他。

  「可是我沒有拿到月石,就沒辦法換綾嫙回來啊!」見父親已經端出上級的架子,他仍試著要說服他。

  「鳳凰玉的主人?」

  「對!她被FBI的探員挾持,若要換回她就必須以月石作為交換。」他撒了點小謊,總不能說是她自願的吧?

  「兒子,她是你喜歡的人嗎?」余雪伶突然出現在他們父子的面前。

  「媽。」亞森見到母親,心想只要他先說服母親,那事情就好辦了。

  迪恩緊張得把老婆拉到一旁,「雪伶,組織的事應該公事公辦,這事情你不要插手。」他不能讓她介入,否則他的月石將不保。

  「什麼公事,我不過是問兒子那個女的是不是他喜歡的人而已,算是什麼公事?」她不客氣的駁斥。

  「可是……」

  她撇過臉不想理會無理取鬧的丈夫,轉而溫柔的問著亞森:「你很喜歡那個女孩嗎?」

  「嗯,她跟母親一樣,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狗腿!亞森這渾小子竟然懂得先巴結雪伶,算他聰明。迪恩瞪視著亞森,氣憤不已。

  「真的是這樣嗎?」頭一回見兒子這麼誇讚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她心裡當下對那女孩充滿好感。「那好,媽答應你拿月石去換她回來。」

  「我好愛你,媽!」亞森摟著她親了又親。「謝謝你。」

  「雪伶!」完了,他的月石完了。「月石是我的耶。」

  「什麼是你的?是你這個好兒子幫你偷回來的。」她手勾著亞森的臂膀,命令著迪恩。「還不快點把月石拿給亞森。」

  「這……」

  「還這啊那的,快點。」余雪伶睨著哭喪著臉的迪恩。

  「可是它是我的寶貝啊。」

  「它是你的寶貝,我就不是嗎?當初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不是答應我只要是我不高興、不喜歡的,你就絕不會去做嗎?難道你都是騙我的?」她邊說邊掉眼淚,「我就知道我不如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我就知道。」

  「雪伶。」他皺著眉看著她淚如雨下,心裡一陣揪結,疼惜的連聲哄道:「好好好!我拿給他就是,你不要再哭了。」

  聽到他願意拿出月石,她馬上止住眼淚,對著亞森漾開得逞的笑容。

  迪恩知道自己上了他親愛老婆的當,但是話已經說出口,容不得他收回,都是亞森這渾小子害他必須割捨這個人人都想收藏的月石,真是氣死他了。

  迪恩忍著心裡的不捨,獨自去密室裡拿出放在真空玻璃盒的月石,十分猶豫的再次盯著月石仔細的看了一看才交給亞森。

  「我們先說好,這狀況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再有同樣的情況,我不會再依你們母子倆了!」他申明完,便看著亞森道:「限你七天內拿著鳳凰玉回來,否則後果自理。」迪恩瞪了他一眼,忿忿不平的轉身離開。

  余雪伶看著丈夫氣沖沖的背影,不禁搖頭笑了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卻還是像個孩子一樣,真是的。

  「爸一定是氣瘋了。」亞森擔心他會在往後的任務上故意刁難他。

  「沒關係,他一會兒就好了。」她撫著他的面頰,「把她換回來後,記得要把她帶來給媽咪看,知道嗎?」

  「我會的,你放心。」他握著母親的手,再次吻了她的面頰,「那我先走了。」

  「趕快去吧!」她慈愛的點點頭,目送著他離去,一想到她即將可以籌辦亞森的婚禮,她就開心得不得了。

  亞森來到約定的地點,見到已經三天不見的易綾嫙時,心裡才鬆了口氣。

  「你把月石還給他們吧!」易綾嫙說。

  她本來很害怕他不會來,因為等了三天的時間,她已經愈等愈絕望,還好,他還是拿著月石來換回她。

  亞森從手提帶裡拿出玻璃盒,遞給三位探員們。

  「這樣可以了嗎?」他看著易綾嫙,心裡總覺得怪怪的,照道理來說她應該是人質,怎麼他竟有種錯覺,總覺得她才是來向他討月石的人,而非那三個遠赴台灣尋回月石的FBI探員,這女人還真是會給他找麻煩,亞森揚起一抹無奈的笑。

  「你們滿意了嗎?」易綾嫙看著這三天對她十分照顧的三位探員們。

  「謝謝你的幫忙。」

  「不客氣,大家都是朋友嘛!」

  「那我們要回美國覆命了。」

  「嗯,等我碩士畢業,我會去美國找你們,到時候你們可要好好帶我去美國最好玩的地方逛逛喔!」

  「沒問題,到時候再見。」其中一個人特別愛狗,十分不捨的吻了吻B這igl這。「我會想你的,B這igl這。」

  易綾嫙盈著笑容,接受他們熱忱的擁抱後,目送他們離開。

  敢情她是跟他們混得十分熟了,而且還挺交心的嘛!亞森啼笑皆非的看著他們話別。

  站在這裡多時,刮了許……久的冷風,易綾嫙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亞森見狀拿下圍在頸上的圍巾,繞上她的脖子。

  「我們也該回去了吧?」

  「你還是不想告訴我你的事情嗎?」她斜睨著他,將B這igl這抱更緊一些,往它身上取暖。

  「我會告訴你,不過你也該告訴我,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身份。」

  「可以。」她點點頭。

  「那我們邊走邊說吧!」看她有感冒的徵兆,亞森想趕快帶她回去。

第9章(2)

  一路上他們談了很多,亞森將他來台灣的任務全部告訴了她,而易綾嫙也把她們家姐妹生下來便有的特殊能力說給他聽,兩人因而對彼此有更深一層的認識。

  回到家中,她捧著熱茶,不是很高興的說:「那麼你根本是為了鳳凰玉才想來我家當男傭的是嗎?」

  如此說來,他對她這麼無微不至的行為就有理可循,唉,看來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的確是如此,所以你才想趕我離開是嗎?」

  「才不會呢!我多希望你可以永遠留下來。」說完,易綾嫙當下臉色一紅,她最近怎麼常說溜嘴,這樣多像花癡啊!他一定會討厭她的。「我的意思是說……」

  易綾嫙如此的一番話,讓亞森一掃這幾日來的煩悶,當下愉悅不已。

  「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知道什麼?」

  「知道你其實早就迷上了我這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對不對啊?」他靠近她,用手卷玩著她的秀髮,「早說嘛,Hon這y!」

  「你幹什麼靠這麼近?」她神色略顯羞赧。

  「幹什麼?調情啊?不然我還能幹什麼呢?」他從沒覺得這麼開心過,這比他偷到俄羅斯沙皇的鑽石頭冠時還高興萬分。

  「你……」

  「噓!」他漾開動人心弦的笑容,「這個時候你還是把發言權交給我,別跟我搶著說話。」

  聞言,易綾嫙斂下眼簾,十分不好意思的逗著B這igl這,讓它來轉移他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以緩和自己現在緊張的心情。

  看她這羞怯的模樣,亞森情不自禁的將她攬近自己,「瞧你這麼可愛,我真想咬你一口。」

  聞言,她以為他真想咬她,那會很痛的耶!於是她一掃羞赧,瞪著他斥道:「你敢咬就試看看。」

  「呵……跟你開玩笑的,你那麼緊張幹什麼?你真是好可愛啊!」亞森笑開了眼。

  易綾嫙不自在的迴避著他的視線。

  「像你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除了我這個美男子之外,我還真想不出有誰能像我這麼無怨無悔的想永遠照顧你呢!」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

  她吃驚的擡起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想娶你。」他順勢的在她臉上啵了一記。「你不是很精明的嗎?怎麼現在卻變笨了?」

  「你才笨咧!」她掄起拳頭捶了他一記,他怎麼還是那麼愛惹她生氣呢?

  亞森仰頭哈哈大笑,「好啦,一切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取笑你,親愛的鳳凰女神。」還好她無法讀取他的心思,否則兩人相處起來就很沒意思了。

  「你知錯就好。」她因為他的那句鳳凰女神,流露出笑意。

  「你願意嫁給我的,對吧?」他摟著她。

  易綾嫙倚在他胸前,聽著他沈穩的心跳聲,笑而不語。

  亞森低下頭凝望著她的笑靨,「你願意嗎?」

  瞅著他湛藍的眼眸,易綾嫙笑得更加燦爛,卻始終不回一句話。

  「喂!你別光是笑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

  「說我笨,你更笨!」她諷刺的回道,「像你這麼笨,還學人家亞森?羅蘋自稱是怪盜,你這個亞森·霍爾還真是自大。」

  「他是虛擬的小說人物,當然可以神通廣大,你拿我跟他比,不覺得有欠公允嗎?」都怪老爸給他取了這樣的名字,被她拿來笑話他。

  「強辯!不如人家亞森?羅蘋就坦然承認吧!不然只是顯得你這個人太過自負,太過厚顏無恥。」

  「易綾嫙。」像這種時候,一般的女人都會羞澀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只有她,老愛跟他鬥嘴,真是拿她沒辦法。

  「幹嘛?」

  「一句話,你嫁還是不嫁?」他沒耐心慢慢的等她回話。

  「你這是在恐嚇我嗎?」她笑道。

  「我是恐嚇你,所以你最好別拒絕我,不然的話你就完了。」他佯裝兇惡的樣子。

  「你以為我會害怕嗎?」說完,她更加不客氣的大笑。

  他真會被她活活氣死。「你快說,別再笑了。」

  易綾嫙看著他被自己逼急了,心裡充滿著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她將他的頭拉下,在他耳畔說出他等了許久的答案。

  離開了正值寒冬的台灣,易綾嫙隨著剛訂婚的未婚夫亞森·霍爾在南島上享受著甜蜜的假期。

  「你不趕快把鳳凰玉石帶回去給你父親,真的沒關係嗎?」她擔心的問。

  他曾說因為與組織失去聯繫,所以受罰被派遣去偷月石,那麼如果他沒有趕緊將鳳凰玉拿回去交差,他一定會遭受到更嚴重的責罰,她光想到有這樣的可能性就十分的緊張,但沒想到他竟然優閒的帶她出國度假,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沒關係。」亞森搖搖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這段日子以來,天地可鑒,他可是竭盡所能,努力的想將鳳凰玉石拿到手,可惜玉石有靈性,容不得主人以外的人碰取,他有什麼辦法呢?

  他已經為了玉石吃盡苦頭了,難道非要他硬碰硬的強奪嗎?他瘋了才會幹這種蠢事,被鳳凰玉燙傷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的。

  反正夏洛克也絕對會空手而回,既然有大哥一起陪伴的話,他也不怕因為失職而受罰,更何況就算父親真要怪罪下來,他也絕對不會有怨言,而且會相當配合。不過話說回來,組織才捨不得放棄他們這麼能幹的成員哩!

  但是就算能把鳳凰玉交出去好了,又有誰能真正擁有這塊有靈性的玉石?不被燒成重傷才有鬼哩!哈……不管怎麼說,現在有佳人在抱,他就心滿意足了!

  「你笑什麼?賊頭賊腦的。」她以手搓了搓他的胸膛。

  「賊頭賊腦?」他挑起眉,「你老公我本來就是賊,笑得賊頭賊腦是正常的,不是嗎?」亞森咧嘴一笑,握住她那不安分的手。

  再被她這麼搓下去,他可能會捺不住慾望,在這塊透天的水池裡要了她。

  聞言,易綾嫙嬌媚的睇了他一眼。

  她自小所幻想未來老公的樣子,她的老公是要英俊、有錢、待她好、  為人正直可靠……條件多到數不完,而他則是在她的標準之上,但他的身份卻是她從來沒想過的,她從沒想過會嫁給一個盜賊,而且還是一個專門偷取古董藝術品的怪盜。

  不過,現在和這個俊逸的怪盜老公亞森在峇裡島度假,一切都是這麼的甜蜜幸福,這是她作夢都沒想到的。

  「親親老婆,現在你幹嘛望著老公我笑得這麼詭異啊?」亞森被她那副迷醉的星眸瞅著,他那灼熱的慾望已經昂然挺立了。

  「什麼嘛!」她羞窘的捶了他一下。

  亞森攬著她的肩頭,低俯身子親吻著她,「我愛你,你是讓我沈淪的鳳凰女神。」他嚙咬著她光裸的肩,喃喃的說著挑情的蜜語。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材並沒有曼妙到讓男人垂涎三尺的地步,但如今他竟如此為她瘋狂,她深深覺得自己能擁有他的愛,是世上最美好的事。

  「亞森,你真的愛我嗎?」

  因慾念而迷亂了眸光的他,聽到愛妻問了一個答案早就昭然若揭的問題,頓時感到十分的垂頭喪氣。

  「你懷疑我?」他捏了捏她的俏臉,「老公我愛死你了。」

  「真的?」她羞赧的垂下頭,用手輕捶著他的胸。

  亞森被她這麼一個挑逗,申吟了一聲。

  她難道不知道這麼做,會讓一個男人馬上為她瘋狂而死嗎?何況她現在只穿了一件貼身的泳裝,他高張的慾火,讓他再也忍受不住。

  他想也沒想的站到池水邊,將她從水池裡橫抱起,直往主臥房衝去,隨即埋在她的軟玉溫香裡。

  他像發了狂般想讓彼此更進一步的貼合,迅速的將阻隔彼此的障礙清除後,低頭吻著她一寸寸的滑嫩肌膚。

  見他如此激動的剝去她的泳衣,她不禁輕輕的揚起一抹笑容。

  隨著他火熱的挑逗,讓她忍不住的嬌喘出聲,她睜著迷濛的雙眼,愛戀的看著他吻著自己。

  家攬著他的肩,貼著他滾燙的身子,感覺他在自己身上所製造的歡愉,她隨著他律動著,他們眼中只剩下彼此,以及充斥在體內那難以言喻的喜悅。

  突的,一陣驚心動魄的哀號聲,劃破這股旖旎醉人的氣氛。

  「Shit!」他彈開貼著她那凝脂玉膚的身軀,難以置信自己竟因一時的慾望而沖昏了頭,忘了取下她那隻鳳凰玉。

  易綾嫙歉疚的連聲抱歉,趕緊把玉石拿下。

  人家夫妻歡愛,在彼此身上留下愛的痕跡是很正常的事,而他呢?竟然連甜頭都還沒嘗到一口,就被那鳳凰玉燒了一身傷,他怎麼這麼可憐?

  「你還好吧?」她關切著他胸前被熨傷的印痕。

  「你覺得呢?」他都快痛到哭出來了,怎麼會好。

  如果以後都是這樣,他該怎麼辦?難道都得等她拿掉玉石才能碰她嗎?何況有如排山倒海的慾火哪能說停就停?

  他好想哭,哭他竟敗在一塊玉石上,嗚……真是哀怨啊!

  「對不起,你別這樣嘛。」被鳳凰玉燒傷一定很痛,否則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哭成這樣。

  「老婆,我討厭鳳凰玉啦!」他索性抱著她道。

  「可是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嗎?」

  「那是以前,我現在很討厭!」他討厭它這麼殺風景!

  她撫著他,安慰道:「可是我不能不帶著守護石啊!」

  「老婆,你以後在我面前就不要帶了,好不好?反正有我保護你嘛!」他實在受不了被燙時,那種椎心刺骨的劇痛。

  她瞅著他如此孩子氣的俊臉,愛憐的吻了吻他,「好,我答應你。」

  「Thanks,My  Dear!」他回吻了她。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藥箱。」她笑逐顏開的,拍了拍他的面頰。

  他點點頭,望著她走出房門。

  自他接下偷取鳳凰玉的任務開始,他就挖空心思想要將玉石拿到手,後來,事實證明只有鳳凰玉它認定的主人才可以擁有它,雖然他當時的確是為此煩透了。如今,他擁有了鳳凰玉的主人易綾嫙,更娶了她為妻,這也算是變相得到鳳凰玉,而且那幅湘繡畫他也拿到手了,他更該感到高興的,不是嗎?

  亞森望著床台上的鳳凰玉,重重的歎了口氣。

  總而言之,他的一生幸福都輸給了鳳凰玉,不過他卻甘之如飴,因為如果沒有鳳凰玉,他也不會娶了鳳凰女神這個美嬌娘。

  想想,還是有值得慶幸的地方啦!

  不是嗎?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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