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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什麼跟什麼嘛
這沒有身份的女人竟是他酒後駕駛的「罰單」
害一向不近女色的他腦筋打結,心律不整
不但糗態百出,還心動不敢行動
在愛情面前他竟然一把刷子都沒有
她會不會是幽靈人口啊?
怎麼她的過去像一卷空白錄影帶
明知這「一元錘錘」的大木頭早已煞到她
但在她尚未「驗明正身」前
只能將這食古不化的情場化石留家察看
第1章(1)
五年了,杜薇自從掉入這個「沒有過去」的漩渦中,已經五年了。
她坐在搖椅上,風徐徐地撫上了臉,使擱在腿上的書本,往回翻了好幾頁,好似在暗示她些許事情。
這段「空白的過去」使杜薇淡淡的一笑,笑這一個不爭的事實。時間過得真快,「杜薇」這個名字,自己已經用了五年了。
她依稀記得那年……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遠遠地有一道陌生而且相當急促的聲音,不斷地傳入她的耳中,但是她卻無法如願的張開眼睛,看看這位陌生人究竟是誰?縱使聽到許多聲響,讓她覺得四周十分嘈雜;但那睡神依舊眷顧著她,讓她陷入此時此刻不應該沈迷的昏睡中。也不知道到底經過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她突然醒了過來,卻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她躺在一間雪白房間的床上,床邊還有一個側著臉趴睡的男人,濃濃的雙眉,讓人感受到他特有的氣質;挺直的鼻樑,給人一種正直不阿的感覺,方形臉再加上厚厚的耳垂;一個標準「木頭型」的美男子,再看看他的睡相,還滿可愛的。既然是木頭就一定要研究年輪,但他的「年輪」呢?嗯!暫時還看不出來。
他是誰呢?我認識他嗎?他為何會在這裡呢?我又為何會躺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心裡立即出現了許多問題。
「我是誰?天啊!我是誰呢?我到底是誰呢?」
突然間這些問題,好像一顆引爆了的手榴彈般,炸得她的頭好像快要爆裂開來,使她忍不住大喊:「我的頭好痛啊!」
「你怎麼了?」身旁的男人也因為她的尖叫聲而驚醒。
「頭啊!我的頭好痛啊!」她抱頭大喊,是本能卻也是唯一的反應。
「你等等,我去幫你叫醫生來,要忍耐喔!」
醫生來了之後,卡門夫站在病房外不斷徘徊,心中緊張萬分,會不會出人命啊?這是他最擔心的了。
自從那天開車回家的途中不小心撞到她後,她就一直昏迷不醒。
其實卡門夫真的很難確定這女孩是他撞到的?還是她自己撞上來的呢?不是他想推卸責任,實在是事情的結果,太令人難以相信了。以他開車的時速,竟然有辦法將她撞成這樣,她已經昏迷很多天了耶!
唉!實在令人難以置信,第一次酒後駕車就出事了。於情於理,負擔所有醫藥費及賠償對方的損失都是應該的,他也不會逃避;可是問題在於到目前為止都沒辦法確定她的身份,這該如何是好?
卡門夫反覆地回想這整件事,正在漫無頭緒時,病房的門終於開了。
「醫生,她的情形到底如何?」卡門夫緊張地問醫生。
「暫時已經穩定下來,不過得再觀察一陣子。」醫生就著診斷情況回答他。
「那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呢?」
「應該還不至於,但是最好不要再讓她受到任何刺激了。」
「任何刺激?不會吧!」
「照她的情況判斷,她今天晚上既然曾經醒來過,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那下一次大約何時會再醒來呢?」卡門夫聽到醫生的解說十分意外,或許是驚喜再加上些許期待吧!
他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位攪亂他思緒的「美麗精靈」是怎麼落入人間並出現在他面前的?
一大堆的問題,就等她醒過來,一切才會有答案,一想到這裡就有一股莫名的喜悅浮現在他心頭。
「嗯!若沒有其他的因素或情況發生,應該在這一、二天就會再度清醒。但是因為她頭部曾受到劇烈的撞擊,而且她似乎在受傷前受到很大的驚嚇及刺激。所以她醒來後會有什麼狀況還不清楚,甚至不排除她有喪失記憶的可能。所以,不要一下子問她太多問題,避免病人腦部再一次受到太大的刺激。記住!病人目前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絕對無法承受連續的休克。」
聽完醫生的話後,卡門夫真是傻眼了。
這到底該怎麼辦?天啊!「失憶症」,那也就是一切問題的答案都有可能等於「不知道」羅!難道這就是酒後駕車的懲罰?
「上帝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跟我開這個玩笑啊!」
「唉!怎麼辦呢?」卡門夫滿腔的無奈和茫然,他這輩子最怕女人了,因為女人都是很情緒化的,雖然上帝總將女人塑造得如此美麗又吸引人,但是他可不想惹禍上身啊!
也許是因為卡門夫一直都有這樣的偏見,上帝覺得他羞辱了祂得意的作品,所以才特地賜予他這個機會,好讓他好好學學如何跟女孩子相處吧!
看來這一門「課程」是非修不可了,現在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場,因為他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
「卡門夫,加油羅!」這下他不為自己加油打氣都不行了。
昏迷中的她,看見自己走進了秋意正濃,樹上掛滿橘紅色又帶點金色葉子的森林裡,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恐懼感。
她拚命地跑著;直到看到了一個水池,後面依舊有人緊追著她,令她心中緊張萬分。感覺到血液流動的速度快到幾乎要直衝腦門,她意識很清楚且大聲的告訴自己:「躲他,對,躲他!」
突然間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她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一座綠意盎然的森林裡,而且有一種不知置身何處的恐懼,也搞不清楚自己該往哪裡去比較好?不過這回她心裡倒是滿平靜的。
但她不清楚自己從哪裡來?是怎麼來的?又該往哪兒去?這一頭的霧水,只給了她一個答案──那就是自己迷失了,迷失在沒有從前也不能掌握未來的時空裡。
然而她卻也不慌張,只是慢慢、謹慎地走,但是無論怎麼走,週遭的環境好像都還是一樣,難道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雖然情況一直如此,但是她心中卻有一種不知名的安全感。
在朦朧中,耳中傳來一陣溫馨的笑語呢喃,而且是如此歡樂的聲音,沒有一點點虛情假意,這感覺溫暖了她疲憊的心,令她好羨慕喔!好想看看屋裡的情況,可惜她卻無法進一步去看清這個家是什麼模樣?男主人是誰?而那位幸運的女主人又是誰呢?因為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霧,擋住了她的視線,雖然一切景象看來如此的朦朧不清,但感受到的溫暖卻是如此的深刻。
眼前又一道閃光後,她看見自己的身軀,飄浮在一個白色的空間中,她的表情寧靜而安詳,卻沒有任何生命力。不!不要,她要再活下去,她還沒有活夠。心底那股意志力激起了她高度的求生意志,她在昏迷和清醒中掙扎,這兩種意識在她心裡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努力啊!努力。」
一個陌生的聲音不斷在為她加油打氣,直到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她才真正確定自己清醒過來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床邊站著一位滿高的外國男人,看起來很親切也很乾淨,但是可能不是一位很會表達自己想法的人。因為從她醒來,就看見他一直帶著十分僵硬的微笑,讓人看了想哈哈大笑,難道他自己不覺得這樣看來很滑稽嗎?
雖然她不知自己為什麼住進醫院?而且她好像也不認識這個男人,但卻發現他是在對自己微笑。
等等!不對,他好像是那天夜裡的那個「守護者」,沒錯,就是他!想不到站起來的他,還真像道地的「木頭」,高人一等。
卡門夫知道她可能會因為自己不自然的「微笑」而哈哈大笑,但若真的是這樣他也沒辦法,誰教他從以前就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不過換個角度想或許一開始彼此都還不習慣,但相信日子一久會慢慢習慣的;只要能沖淡初次見面的緊張,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打招呼方式。
卡門夫看著這位不知名的女孩在自己的殷殷期盼下終於甦醒了,心裡突然放心了許多。雖然她才剛剛清醒,但那雙大大的眼睛,已經閃耀著慧黠的光芒,令人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那小巧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加上淺淺的笑容,天啊!她真的好美啊!
卡門夫因為這份驚艷,讓他忘了要將自己的嘴角弧度拉回原位,也忘了應該說些什麼話?反而只將微笑僵硬的掛在臉上,不知如何是好。
「嗨!若你不習慣微笑,請不要勉強自己,把皮膚全都皺在一塊兒,對你而言是很痛苦的。」她很真誠的對他說。
卡門夫看見她的嘴唇不斷地開合,才發現她開口說話了,而且語言也能溝通,於是很驚喜地說:「你終於說話啦!」
「是的,我是說習慣繃緊臉部表情並不是你的錯。若你有辦法保持如此,將來你老了以後,可以省一筆拉皮的費用哦!」話一說完,她就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他那種呆樣實在有趣極了!
「你取笑我?」卡門夫有點委屈。不過聽到她那爽朗的笑聲,心中的那份不安又減低了許多。
「也不是啦!我只是希望你放輕鬆。」她毫不隱藏地說出心中的想法。
看到她這般輕鬆與自然,卡門夫心底放下一塊大石頭。想想她剛剛所說的話,連他都不得不開懷大笑。
直到兩人都笑累了,眼淚也都快笑出來時,才把這一段幽默對白消化完,這一笑的確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她呼了一口氣後才問他:「我是誰?你又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會在這裡陪我呢?」
卡門夫一聽到她問的話,也清了清喉嚨,並慎重地介紹起自己:「你好,我叫卡門夫,單身,今年二十八歲,從事有關電子工程的工作,興趣是學術研究及逛街,最愛吃的水果是奇異果……」
「等等、等等,對不起,我先確定一件事,我現在是在醫院嗎?不是在上電視或在看有關相親的節目,對不對?」她看他紅著臉卻一本正經地說出個人資料,很奇怪也很令她很訝異。
「我只是覺得你需要對我有所瞭解啊!」卡門夫聽她這麼一說,臉又更紅了。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要把話說清楚,因為看這情形她是真的如醫生所說不記得所有的事了,所以他們將來可能還要相處好一段時間,至少在她恢復記憶前是如此。
「為什麼?」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有點帥,卻也有一點呆,更好玩的是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顯出他內心的緊張,而他又急於想表達他心中的想法。
「因為……很抱歉,是我開車撞到你的。」面對她那赤裸裸的問話,卡門夫只有將事實和自己的內疚,簡單並小聲地說了出來。
「我出車禍了?」
「能不能請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拜託。」見她的反應還算平穩,卡門夫也放心了點。更希望她待會兒知道她的病情時,還能維持現在的穩定。
「只要你做的不是傷天害理的事,而且是在我可容忍的範圍內都好,可以了嗎?」見他那麼誠懇地要求自己,使她覺得不答應好像說不過去。
「真的?確定喔!」卡門夫見她答應得如此乾脆,心底好不高興啊!但是還是再確認一下比較保險。
「人格保證。」
「照情況看來你目前好像喪失記憶了,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會負責照顧你到完全復元為止。」卡門夫像是個做錯事的大孩子般,坦誠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更表明負責的決心。
「喔!」或許那個夢是個預警吧!讓她提早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她並不感到特別的訝異,但是眼前這位卡門夫似乎比她更難過且更緊張。
或許是天性使然吧!她竟然體貼的拍拍他的肩膀並安慰他說:「沒關係,別太難過。這一切都會過去的,你只要幫我找到我的家人或朋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不用擔心。」
「我真的很抱歉。」聽到她的話,他更覺得對不起她了。
「別自責了,相逢就是有緣,先把情況說來聽聽,我們是怎麼撞上的?說不定可以幫我恢復記憶哦!」
第1章(2)
卡門夫看她那麼堅強,就將情況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這陣子,我也很積極的尋找過你的資料,但是奇怪的是到目前為止,所有能查詢的地方,都沒發現任何有關你的資料,就好像你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卡門夫認真地說著這件怪事。
「我不曾存在過?」多奇怪的事情啊!每個人都有資料可尋,但自己卻沒有?這個消息如同青天霹靂般,任何堅強的人都會因此而害怕的。
「對呀!好奇怪喔!而且,你注意到了嗎?」卡門夫沒去注意到她臉上細微的變化,還越說越起勁。
「什麼?」難道還有更離奇的事?
「瞧瞧你的膚色,應該是個標準的東方人,但沒想到你的英文竟然如此流利。因為我個人在語言方面的能力不是很好,所以起先還真怕你醒來時,我們彼此的溝通困難呢!不過現在我放心了。」卡門夫興奮的說著。
而她呢?原本輕鬆的心情,越聽卻越沈重,臉上的血色也逐漸退去,輕輕的向卡門夫問:「請問這是哪裡?」而且這一次自己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英文的確是說得很流利,好像在說自己的母語一般。「難道我在這個環境中是外國人?」
「醫院啊!你受傷後就直接住進來了。」卡門夫天真地回答著。
「我想知道的是,這裡是哪一個國家?以及我所在的地點?」
「美國,勘薩斯州。」他清清楚楚的回答。
美國?一種遙遠的感覺自腳底蔓延上來,頭皮也漸漸發麻了,渾身血液好像冷了並且不再流動。
「找不到任何有關我的資料……」她氣若遊絲地不斷重複著這句話,越說越小聲也越沒力氣,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被抽空了。
卡門夫一看情況不對,緊張地說:「嗨!你不要又暈了,拜託,是我不好,一下子跟你說太多,你不要擔心啊!我一定會照顧你的啊!拜託,若是你累了可以小睡一會兒,但是千萬別暈啊!你答應我的……」
也不知道她到最後是小睡了會兒呢?或是又暈了。
總之,後來她出院了。也由於語言能力不錯,可以自行接案子在工作室裡從事翻譯的工作,並重新取了「杜薇」這個名字,生活上漸漸的上了軌道。
這幾年來,卡門夫真像一位體貼的「大哥哥」般,總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他偏偏是一個很容易在杜薇面前出糗的人,不過他們也很習慣讓這些糗事所造成的樂趣點綴在日常生活中。
就如前幾天,卡門夫帶了一隻烤鴨過來,杜薇理所當然的拿到廚房去準備,當她弄好並想告訴他可以吃的時候,卻看不到他的人,只好端著烤鴨四處找。
「卡門夫,你在哪裡?」杜薇拉開了嗓門,大聲地呼喊卡門夫。
「我在這裡,杜薇。」卡門夫的聲音從花園的方向飄了過來。
杜薇到了花園,才知道原來他正在澆花。她端著烤鴨來到卡門夫的身後說:「先吃烤鴨,等會兒再澆花嘛!瞧!這烤鴨還滿香、滿好吃的哦!」她一邊說著一邊還意猶未盡地舔著那沾滿醬汁的手指頭。
「好啊!」卡門夫直覺的回答,並拿著正噴著水的水管快速地轉過身來,他這一轉啊!烤鴨也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湯鴨」了。
「卡門夫,你存心不讓我吃得過癮是不是?」杜薇心中頗為無奈,卻假裝很生氣地向卡門夫質問著。
「對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卡門夫急得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美味當場泡湯可是事實。於是他彎下身去關掉水龍頭。
「卡門夫──」她故意壓低聲調對他說話,更將眼睛瞇成一直線不斷的向他逼近,以顯示自己的「憤怒」。
「別生氣嘛!下次我再買來就是了。」卡門夫一擡頭剛好撞到杜薇的下巴。
「哎喲!」這次她可是痛得淚水都快流出來了。
「啊!對不起!」卡門夫一看,心想完了,不但害杜薇烤鴨吃不成,還去撞她的下巴,使她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出現紅腫。
看著淚眼婆娑的她,他心底泛起了不捨與憐惜,他忘我地幫杜薇擦拭著臉龐的眼淚,並將她抱進懷中安撫著。
卡門夫這才發現杜薇全身濕透了,在懷中的她因為哭泣而抽搐著,致使他們的身體輕輕地磨擦,這異樣的感覺突然震開了彼此,卻也深深地在兩個人的心中迴盪著。
他趕緊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說著:「你趕快進去換衣服,我把烤鴨拿進去煮湯。」說完便端著烤鴨紅著臉離開了。
卡門夫的這一切舉動,看在杜薇的眼裡不得不會心的一笑,她知道他喜歡她,而她也喜歡他,但自己目前身份未明,所以一切得靠緣分。
突然間,杜薇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屋內的卡門夫已經大聲地問:「杜薇,這湯怎麼混濁成這樣?」
「沒關係,吃了不會拉肚子就好了。」她好像也只能這麼回答了,也順便安慰一下自己。
總而言之,他們若是想好好吃這頓飯,是不太可能了,這種狀況在他們生活中是常發生的。或許只有減少見面才能減少這種事的發生,只是若見面次數少了,就算他們能好好吃頓飯也會食不知味,奇怪嗎?不會啦!這種情況叫做「戀愛生活化」,他們目前的感情就差沒辦法明朗化,因為杜薇有她的顧慮,而卡門夫偏偏在這方面的勇氣也還不夠,所以,有得等了。
每年卡門夫總會抽出時間陪杜薇到各地去旅行,說得貼切一點,應該是去找尋她的過去,縱使卡門夫的語言能力真不是普通的差,但為了保護她,他可以說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每學一國語言,卡門夫總要痛苦好些時候,但只要能常陪在杜薇身邊,他一定會排除萬難,他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喜歡有她的日子,雖然心中對她的愛意仍說不出口,但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一定會親口向她表白。
有時候卡門夫也很懷疑,杜薇以前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每種語言對她而言,都像是說母語一般的輕鬆自在,是她以前就努力學習過了?還是上帝本來就很不公平呢?
一年過了又一年,杜薇心中雖然偶爾也會覺得有點遺憾仍找不到過去,但她懷疑自己在心底根本就比較喜歡現在的生活,因為每次出遊她總是以一種很輕鬆自在的心情在面對,對於尋找過去一點也不積極。但要她忘掉那段空白的過去,而全心全意過現在的安樂生活,她又做不到。若要她舍下現在,專心尋找過去,她也極不願意,所以她寧可消極地面對這一切。
杜薇很喜歡現在這樣溫馨又有安全感的生活,卡門夫的確是很好的生活夥伴。其實他的工作也很忙,但是他總會將陪她的時間,排入時間計劃表中,成為他日常生活中的例行公事。
之前杜薇也常勸卡門夫不要因為愧疚,就把時間都浪費在她身上。
但現在若是卡門夫有事情不能陪她,她就又改詞兒了。「你不陪我,那我好可憐耶!要不是你……也許人家現在……」雖然她沒有哭泣,但也足以讓卡門夫放下手邊的工作,專程趕過來安慰她。
可是有時候,杜薇又會鼓勵他說:「我覺得你應該大膽且放心的過自己的生活,而且也應該有位固定交往的女友。」
女人可真是善變,說話的內容好似她們衣櫥中的衣服,不但顏色多,樣式更多。卡門夫也已習慣她的善變了,相信任何人和杜薇交換立場,都會有相同的不安全感。以她這種現象,算是相當輕微了,所以他覺得沒有什麼。
卡門夫也總是別具深意的回答她:「我是真的用心在追求了,但是就不知道那個女孩領不領情,要不要我了?」
「要不要我幫忙呢?那女孩我認識嗎?她不可能如此不識貨吧?你的優點很多耶!就拿耍寶的功夫來說,根本是無人可及。會不會是你花在她身上的時間不夠?」
「時間不夠?不會吧!她也知道我工作很忙啊!我也盡量抽時間陪她了。」卡門夫坦誠地說著。
「那她真的很不識貨羅?」
「聽你的口氣,好像對我滿瞭解的嘛!那麻煩一下你這位『紅顏知己』,請你告訴我,卡門夫這個人的優點是什麼呢?」
「嗯!你的最大優點是品質保證,歲月絕不會在你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所以『識貨者』絕對不會吃虧,根本不用考慮到有關『退貨』的問題。這可不是你駐顏有術,而是你的皮膚緊繃的時間比一般人來得長。」說完杜薇又捧腹大笑了。沒辦法,當年她醒來剛見到卡門夫時,他臉上那個僵硬式微笑實在太令人難以忘懷了。
「喔!你看,又取笑我了。」卡門夫委屈地說著。
「也不盡然啦!或許你這件貨品以後有可能還會增值。」
「增值?」這可讓人迷糊了。
「對啊!未來你有可能成為化石,而且還會是塊最完整的原始化石哦!若被發現時還沒有腐化,一定會是最有價值的木乃伊喲!」
「化石?木乃伊?」卡門夫對她的遣詞用字,常常都有種招架不住的感覺。
「對啊!」看他還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她就覺得很有趣。
「那既然你那麼識貨,送你要不要?」真的被她打敗了,一個不自然的微笑竟可以讓她取笑那麼多年,不過雖然常被杜薇消遣,卡門夫卻甘之如飴。
「我當然是不會反對稀世珍寶自個兒送上門來,不過現在不要。」杜薇很肯定地回答。
「現在不要?」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對呀!若要現在送我?我才不要呢!喔!請饒了我吧!」
「為什麼?」卡門夫覺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想自己乃堂堂的一介帥哥,在學校時有多少女孩子倒追,而現在呢?在她面前不但無法佔優勢,如今連想免費相送,人家都還不要呢!身價真是下跌到可悲的地步。
「你想嘛!嫁一個我常常要擔心是否會被拐走的老公?多累啊!我還想多活幾年。不過,若是以後你的遺願裡,還是如此堅持地想將自己送給我呢?既然是可以增值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羅!」
「這是什麼世界嘛!不要活人卻要死人。」卡門夫實在無法認同杜薇的說辭,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她想了想突然又開口。
「不?那是否表示你回心轉意了呢?」卡門夫緊張、高興又期待地問。
「此言差矣!不但要死的而且要死了很久的,還有你剛剛說的回心轉意也不對,小女子我對你一向不曾有過幻想,如何回心轉意呢?你說是嗎?未來最值錢的『化石』或『木乃伊』先生。」
「杜薇,我該拿你如何呢?」他真的被她打敗了,她永遠是得了便宜又賣乖,臉上老掛著一副甜甜的笑容,讓人想生氣卻生不了氣。
「很簡單啊!請我吃頓飯塞我的嘴巴,到時我一定不把你『增值』的秘密告訴別人,以免讓你可能遭受被『分屍』之苦。」
其實杜薇心中很明白卡門夫對她的感情,但她心底總覺得在失憶的那個部分中,好像有很多的麻煩、很大的負擔;所以她不願去想,也不希望讓卡門夫蹚這渾水,畢竟這些年來也麻煩他許多了,她只希望留給他甜蜜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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