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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2-14 19:29:16

前言:

  什麼跟什麼嘛
  這沒有身份的女人竟是他酒後駕駛的「罰單」
  害一向不近女色的他腦筋打結,心律不整
  不但糗態百出,還心動不敢行動
  在愛情面前他竟然一把刷子都沒有
  她會不會是幽靈人口啊?
  怎麼她的過去像一卷空白錄影帶
  明知這「一元錘錘」的大木頭早已煞到她
  但在她尚未「驗明正身」前
  只能將這食古不化的情場化石留家察看


第1章(1)

  五年了,杜薇自從掉入這個「沒有過去」的漩渦中,已經五年了。

  她坐在搖椅上,風徐徐地撫上了臉,使擱在腿上的書本,往回翻了好幾頁,好似在暗示她些許事情。

  這段「空白的過去」使杜薇淡淡的一笑,笑這一個不爭的事實。時間過得真快,「杜薇」這個名字,自己已經用了五年了。

  她依稀記得那年……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遠遠地有一道陌生而且相當急促的聲音,不斷地傳入她的耳中,但是她卻無法如願的張開眼睛,看看這位陌生人究竟是誰?縱使聽到許多聲響,讓她覺得四周十分嘈雜;但那睡神依舊眷顧著她,讓她陷入此時此刻不應該沈迷的昏睡中。也不知道到底經過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在一個風雨交加的晚上,她突然醒了過來,卻也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她躺在一間雪白房間的床上,床邊還有一個側著臉趴睡的男人,濃濃的雙眉,讓人感受到他特有的氣質;挺直的鼻樑,給人一種正直不阿的感覺,方形臉再加上厚厚的耳垂;一個標準「木頭型」的美男子,再看看他的睡相,還滿可愛的。既然是木頭就一定要研究年輪,但他的「年輪」呢?嗯!暫時還看不出來。

  他是誰呢?我認識他嗎?他為何會在這裡呢?我又為何會躺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心裡立即出現了許多問題。

  「我是誰?天啊!我是誰呢?我到底是誰呢?」

  突然間這些問題,好像一顆引爆了的手榴彈般,炸得她的頭好像快要爆裂開來,使她忍不住大喊:「我的頭好痛啊!」

  「你怎麼了?」身旁的男人也因為她的尖叫聲而驚醒。

  「頭啊!我的頭好痛啊!」她抱頭大喊,是本能卻也是唯一的反應。

  「你等等,我去幫你叫醫生來,要忍耐喔!」

  醫生來了之後,卡門夫站在病房外不斷徘徊,心中緊張萬分,會不會出人命啊?這是他最擔心的了。

  自從那天開車回家的途中不小心撞到她後,她就一直昏迷不醒。

  其實卡門夫真的很難確定這女孩是他撞到的?還是她自己撞上來的呢?不是他想推卸責任,實在是事情的結果,太令人難以相信了。以他開車的時速,竟然有辦法將她撞成這樣,她已經昏迷很多天了耶!

  唉!實在令人難以置信,第一次酒後駕車就出事了。於情於理,負擔所有醫藥費及賠償對方的損失都是應該的,他也不會逃避;可是問題在於到目前為止都沒辦法確定她的身份,這該如何是好?

  卡門夫反覆地回想這整件事,正在漫無頭緒時,病房的門終於開了。

  「醫生,她的情形到底如何?」卡門夫緊張地問醫生。

  「暫時已經穩定下來,不過得再觀察一陣子。」醫生就著診斷情況回答他。

  「那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呢?」

  「應該還不至於,但是最好不要再讓她受到任何刺激了。」

  「任何刺激?不會吧!」

  「照她的情況判斷,她今天晚上既然曾經醒來過,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那下一次大約何時會再醒來呢?」卡門夫聽到醫生的解說十分意外,或許是驚喜再加上些許期待吧!

  他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位攪亂他思緒的「美麗精靈」是怎麼落入人間並出現在他面前的?

  一大堆的問題,就等她醒過來,一切才會有答案,一想到這裡就有一股莫名的喜悅浮現在他心頭。

  「嗯!若沒有其他的因素或情況發生,應該在這一、二天就會再度清醒。但是因為她頭部曾受到劇烈的撞擊,而且她似乎在受傷前受到很大的驚嚇及刺激。所以她醒來後會有什麼狀況還不清楚,甚至不排除她有喪失記憶的可能。所以,不要一下子問她太多問題,避免病人腦部再一次受到太大的刺激。記住!病人目前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絕對無法承受連續的休克。」

  聽完醫生的話後,卡門夫真是傻眼了。

  這到底該怎麼辦?天啊!「失憶症」,那也就是一切問題的答案都有可能等於「不知道」羅!難道這就是酒後駕車的懲罰?

  「上帝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要跟我開這個玩笑啊!」

  「唉!怎麼辦呢?」卡門夫滿腔的無奈和茫然,他這輩子最怕女人了,因為女人都是很情緒化的,雖然上帝總將女人塑造得如此美麗又吸引人,但是他可不想惹禍上身啊!

  也許是因為卡門夫一直都有這樣的偏見,上帝覺得他羞辱了祂得意的作品,所以才特地賜予他這個機會,好讓他好好學學如何跟女孩子相處吧!

  看來這一門「課程」是非修不可了,現在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場,因為他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

  「卡門夫,加油羅!」這下他不為自己加油打氣都不行了。

  昏迷中的她,看見自己走進了秋意正濃,樹上掛滿橘紅色又帶點金色葉子的森林裡,心中有一種很強烈的恐懼感。

  她拚命地跑著;直到看到了一個水池,後面依舊有人緊追著她,令她心中緊張萬分。感覺到血液流動的速度快到幾乎要直衝腦門,她意識很清楚且大聲的告訴自己:「躲他,對,躲他!」

  突然間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她發現自己竟然出現在一座綠意盎然的森林裡,而且有一種不知置身何處的恐懼,也搞不清楚自己該往哪裡去比較好?不過這回她心裡倒是滿平靜的。

  但她不清楚自己從哪裡來?是怎麼來的?又該往哪兒去?這一頭的霧水,只給了她一個答案──那就是自己迷失了,迷失在沒有從前也不能掌握未來的時空裡。

  然而她卻也不慌張,只是慢慢、謹慎地走,但是無論怎麼走,週遭的環境好像都還是一樣,難道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轉?雖然情況一直如此,但是她心中卻有一種不知名的安全感。

  在朦朧中,耳中傳來一陣溫馨的笑語呢喃,而且是如此歡樂的聲音,沒有一點點虛情假意,這感覺溫暖了她疲憊的心,令她好羨慕喔!好想看看屋裡的情況,可惜她卻無法進一步去看清這個家是什麼模樣?男主人是誰?而那位幸運的女主人又是誰呢?因為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霧,擋住了她的視線,雖然一切景象看來如此的朦朧不清,但感受到的溫暖卻是如此的深刻。

  眼前又一道閃光後,她看見自己的身軀,飄浮在一個白色的空間中,她的表情寧靜而安詳,卻沒有任何生命力。不!不要,她要再活下去,她還沒有活夠。心底那股意志力激起了她高度的求生意志,她在昏迷和清醒中掙扎,這兩種意識在她心裡展開了一場拉鋸戰。

  「努力啊!努力。」

  一個陌生的聲音不斷在為她加油打氣,直到她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她才真正確定自己清醒過來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床邊站著一位滿高的外國男人,看起來很親切也很乾淨,但是可能不是一位很會表達自己想法的人。因為從她醒來,就看見他一直帶著十分僵硬的微笑,讓人看了想哈哈大笑,難道他自己不覺得這樣看來很滑稽嗎?

  雖然她不知自己為什麼住進醫院?而且她好像也不認識這個男人,但卻發現他是在對自己微笑。

  等等!不對,他好像是那天夜裡的那個「守護者」,沒錯,就是他!想不到站起來的他,還真像道地的「木頭」,高人一等。

  卡門夫知道她可能會因為自己不自然的「微笑」而哈哈大笑,但若真的是這樣他也沒辦法,誰教他從以前就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不過換個角度想或許一開始彼此都還不習慣,但相信日子一久會慢慢習慣的;只要能沖淡初次見面的緊張,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打招呼方式。

  卡門夫看著這位不知名的女孩在自己的殷殷期盼下終於甦醒了,心裡突然放心了許多。雖然她才剛剛清醒,但那雙大大的眼睛,已經閃耀著慧黠的光芒,令人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那小巧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加上淺淺的笑容,天啊!她真的好美啊!

  卡門夫因為這份驚艷,讓他忘了要將自己的嘴角弧度拉回原位,也忘了應該說些什麼話?反而只將微笑僵硬的掛在臉上,不知如何是好。

  「嗨!若你不習慣微笑,請不要勉強自己,把皮膚全都皺在一塊兒,對你而言是很痛苦的。」她很真誠的對他說。

  卡門夫看見她的嘴唇不斷地開合,才發現她開口說話了,而且語言也能溝通,於是很驚喜地說:「你終於說話啦!」

  「是的,我是說習慣繃緊臉部表情並不是你的錯。若你有辦法保持如此,將來你老了以後,可以省一筆拉皮的費用哦!」話一說完,她就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他那種呆樣實在有趣極了!

  「你取笑我?」卡門夫有點委屈。不過聽到她那爽朗的笑聲,心中的那份不安又減低了許多。

  「也不是啦!我只是希望你放輕鬆。」她毫不隱藏地說出心中的想法。

  看到她這般輕鬆與自然,卡門夫心底放下一塊大石頭。想想她剛剛所說的話,連他都不得不開懷大笑。

  直到兩人都笑累了,眼淚也都快笑出來時,才把這一段幽默對白消化完,這一笑的確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她呼了一口氣後才問他:「我是誰?你又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會在這裡陪我呢?」

  卡門夫一聽到她問的話,也清了清喉嚨,並慎重地介紹起自己:「你好,我叫卡門夫,單身,今年二十八歲,從事有關電子工程的工作,興趣是學術研究及逛街,最愛吃的水果是奇異果……」

  「等等、等等,對不起,我先確定一件事,我現在是在醫院嗎?不是在上電視或在看有關相親的節目,對不對?」她看他紅著臉卻一本正經地說出個人資料,很奇怪也很令她很訝異。

  「我只是覺得你需要對我有所瞭解啊!」卡門夫聽她這麼一說,臉又更紅了。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要把話說清楚,因為看這情形她是真的如醫生所說不記得所有的事了,所以他們將來可能還要相處好一段時間,至少在她恢復記憶前是如此。

  「為什麼?」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有點帥,卻也有一點呆,更好玩的是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顯出他內心的緊張,而他又急於想表達他心中的想法。

  「因為……很抱歉,是我開車撞到你的。」面對她那赤裸裸的問話,卡門夫只有將事實和自己的內疚,簡單並小聲地說了出來。

  「我出車禍了?」

  「能不能請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拜託。」見她的反應還算平穩,卡門夫也放心了點。更希望她待會兒知道她的病情時,還能維持現在的穩定。

  「只要你做的不是傷天害理的事,而且是在我可容忍的範圍內都好,可以了嗎?」見他那麼誠懇地要求自己,使她覺得不答應好像說不過去。

  「真的?確定喔!」卡門夫見她答應得如此乾脆,心底好不高興啊!但是還是再確認一下比較保險。

  「人格保證。」

  「照情況看來你目前好像喪失記憶了,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會負責照顧你到完全復元為止。」卡門夫像是個做錯事的大孩子般,坦誠了事情的前因後果,更表明負責的決心。

  「喔!」或許那個夢是個預警吧!讓她提早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她並不感到特別的訝異,但是眼前這位卡門夫似乎比她更難過且更緊張。

  或許是天性使然吧!她竟然體貼的拍拍他的肩膀並安慰他說:「沒關係,別太難過。這一切都會過去的,你只要幫我找到我的家人或朋友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不用擔心。」

  「我真的很抱歉。」聽到她的話,他更覺得對不起她了。

  「別自責了,相逢就是有緣,先把情況說來聽聽,我們是怎麼撞上的?說不定可以幫我恢復記憶哦!」

第1章(2)

  卡門夫看她那麼堅強,就將情況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這陣子,我也很積極的尋找過你的資料,但是奇怪的是到目前為止,所有能查詢的地方,都沒發現任何有關你的資料,就好像你這個人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卡門夫認真地說著這件怪事。

  「我不曾存在過?」多奇怪的事情啊!每個人都有資料可尋,但自己卻沒有?這個消息如同青天霹靂般,任何堅強的人都會因此而害怕的。

  「對呀!好奇怪喔!而且,你注意到了嗎?」卡門夫沒去注意到她臉上細微的變化,還越說越起勁。

  「什麼?」難道還有更離奇的事?

  「瞧瞧你的膚色,應該是個標準的東方人,但沒想到你的英文竟然如此流利。因為我個人在語言方面的能力不是很好,所以起先還真怕你醒來時,我們彼此的溝通困難呢!不過現在我放心了。」卡門夫興奮的說著。

  而她呢?原本輕鬆的心情,越聽卻越沈重,臉上的血色也逐漸退去,輕輕的向卡門夫問:「請問這是哪裡?」而且這一次自己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英文的確是說得很流利,好像在說自己的母語一般。「難道我在這個環境中是外國人?」

  「醫院啊!你受傷後就直接住進來了。」卡門夫天真地回答著。

  「我想知道的是,這裡是哪一個國家?以及我所在的地點?」

  「美國,勘薩斯州。」他清清楚楚的回答。

  美國?一種遙遠的感覺自腳底蔓延上來,頭皮也漸漸發麻了,渾身血液好像冷了並且不再流動。

  「找不到任何有關我的資料……」她氣若遊絲地不斷重複著這句話,越說越小聲也越沒力氣,她覺得自己好像快被抽空了。

  卡門夫一看情況不對,緊張地說:「嗨!你不要又暈了,拜託,是我不好,一下子跟你說太多,你不要擔心啊!我一定會照顧你的啊!拜託,若是你累了可以小睡一會兒,但是千萬別暈啊!你答應我的……」

  也不知道她到最後是小睡了會兒呢?或是又暈了。

  總之,後來她出院了。也由於語言能力不錯,可以自行接案子在工作室裡從事翻譯的工作,並重新取了「杜薇」這個名字,生活上漸漸的上了軌道。

  這幾年來,卡門夫真像一位體貼的「大哥哥」般,總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他偏偏是一個很容易在杜薇面前出糗的人,不過他們也很習慣讓這些糗事所造成的樂趣點綴在日常生活中。

  就如前幾天,卡門夫帶了一隻烤鴨過來,杜薇理所當然的拿到廚房去準備,當她弄好並想告訴他可以吃的時候,卻看不到他的人,只好端著烤鴨四處找。

  「卡門夫,你在哪裡?」杜薇拉開了嗓門,大聲地呼喊卡門夫。

  「我在這裡,杜薇。」卡門夫的聲音從花園的方向飄了過來。

  杜薇到了花園,才知道原來他正在澆花。她端著烤鴨來到卡門夫的身後說:「先吃烤鴨,等會兒再澆花嘛!瞧!這烤鴨還滿香、滿好吃的哦!」她一邊說著一邊還意猶未盡地舔著那沾滿醬汁的手指頭。

  「好啊!」卡門夫直覺的回答,並拿著正噴著水的水管快速地轉過身來,他這一轉啊!烤鴨也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湯鴨」了。

  「卡門夫,你存心不讓我吃得過癮是不是?」杜薇心中頗為無奈,卻假裝很生氣地向卡門夫質問著。

  「對不起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卡門夫急得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美味當場泡湯可是事實。於是他彎下身去關掉水龍頭。

  「卡門夫──」她故意壓低聲調對他說話,更將眼睛瞇成一直線不斷的向他逼近,以顯示自己的「憤怒」。

  「別生氣嘛!下次我再買來就是了。」卡門夫一擡頭剛好撞到杜薇的下巴。

  「哎喲!」這次她可是痛得淚水都快流出來了。

  「啊!對不起!」卡門夫一看,心想完了,不但害杜薇烤鴨吃不成,還去撞她的下巴,使她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出現紅腫。

  看著淚眼婆娑的她,他心底泛起了不捨與憐惜,他忘我地幫杜薇擦拭著臉龐的眼淚,並將她抱進懷中安撫著。

  卡門夫這才發現杜薇全身濕透了,在懷中的她因為哭泣而抽搐著,致使他們的身體輕輕地磨擦,這異樣的感覺突然震開了彼此,卻也深深地在兩個人的心中迴盪著。

  他趕緊將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說著:「你趕快進去換衣服,我把烤鴨拿進去煮湯。」說完便端著烤鴨紅著臉離開了。

  卡門夫的這一切舉動,看在杜薇的眼裡不得不會心的一笑,她知道他喜歡她,而她也喜歡他,但自己目前身份未明,所以一切得靠緣分。

  突然間,杜薇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屋內的卡門夫已經大聲地問:「杜薇,這湯怎麼混濁成這樣?」

  「沒關係,吃了不會拉肚子就好了。」她好像也只能這麼回答了,也順便安慰一下自己。

  總而言之,他們若是想好好吃這頓飯,是不太可能了,這種狀況在他們生活中是常發生的。或許只有減少見面才能減少這種事的發生,只是若見面次數少了,就算他們能好好吃頓飯也會食不知味,奇怪嗎?不會啦!這種情況叫做「戀愛生活化」,他們目前的感情就差沒辦法明朗化,因為杜薇有她的顧慮,而卡門夫偏偏在這方面的勇氣也還不夠,所以,有得等了。

  每年卡門夫總會抽出時間陪杜薇到各地去旅行,說得貼切一點,應該是去找尋她的過去,縱使卡門夫的語言能力真不是普通的差,但為了保護她,他可以說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每學一國語言,卡門夫總要痛苦好些時候,但只要能常陪在杜薇身邊,他一定會排除萬難,他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喜歡有她的日子,雖然心中對她的愛意仍說不出口,但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一定會親口向她表白。

  有時候卡門夫也很懷疑,杜薇以前究竟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每種語言對她而言,都像是說母語一般的輕鬆自在,是她以前就努力學習過了?還是上帝本來就很不公平呢?

  一年過了又一年,杜薇心中雖然偶爾也會覺得有點遺憾仍找不到過去,但她懷疑自己在心底根本就比較喜歡現在的生活,因為每次出遊她總是以一種很輕鬆自在的心情在面對,對於尋找過去一點也不積極。但要她忘掉那段空白的過去,而全心全意過現在的安樂生活,她又做不到。若要她舍下現在,專心尋找過去,她也極不願意,所以她寧可消極地面對這一切。

  杜薇很喜歡現在這樣溫馨又有安全感的生活,卡門夫的確是很好的生活夥伴。其實他的工作也很忙,但是他總會將陪她的時間,排入時間計劃表中,成為他日常生活中的例行公事。

  之前杜薇也常勸卡門夫不要因為愧疚,就把時間都浪費在她身上。

  但現在若是卡門夫有事情不能陪她,她就又改詞兒了。「你不陪我,那我好可憐耶!要不是你……也許人家現在……」雖然她沒有哭泣,但也足以讓卡門夫放下手邊的工作,專程趕過來安慰她。

  可是有時候,杜薇又會鼓勵他說:「我覺得你應該大膽且放心的過自己的生活,而且也應該有位固定交往的女友。」

  女人可真是善變,說話的內容好似她們衣櫥中的衣服,不但顏色多,樣式更多。卡門夫也已習慣她的善變了,相信任何人和杜薇交換立場,都會有相同的不安全感。以她這種現象,算是相當輕微了,所以他覺得沒有什麼。

  卡門夫也總是別具深意的回答她:「我是真的用心在追求了,但是就不知道那個女孩領不領情,要不要我了?」

  「要不要我幫忙呢?那女孩我認識嗎?她不可能如此不識貨吧?你的優點很多耶!就拿耍寶的功夫來說,根本是無人可及。會不會是你花在她身上的時間不夠?」

  「時間不夠?不會吧!她也知道我工作很忙啊!我也盡量抽時間陪她了。」卡門夫坦誠地說著。

  「那她真的很不識貨羅?」

  「聽你的口氣,好像對我滿瞭解的嘛!那麻煩一下你這位『紅顏知己』,請你告訴我,卡門夫這個人的優點是什麼呢?」

  「嗯!你的最大優點是品質保證,歲月絕不會在你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所以『識貨者』絕對不會吃虧,根本不用考慮到有關『退貨』的問題。這可不是你駐顏有術,而是你的皮膚緊繃的時間比一般人來得長。」說完杜薇又捧腹大笑了。沒辦法,當年她醒來剛見到卡門夫時,他臉上那個僵硬式微笑實在太令人難以忘懷了。

  「喔!你看,又取笑我了。」卡門夫委屈地說著。

  「也不盡然啦!或許你這件貨品以後有可能還會增值。」

  「增值?」這可讓人迷糊了。

  「對啊!未來你有可能成為化石,而且還會是塊最完整的原始化石哦!若被發現時還沒有腐化,一定會是最有價值的木乃伊喲!」

  「化石?木乃伊?」卡門夫對她的遣詞用字,常常都有種招架不住的感覺。

  「對啊!」看他還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她就覺得很有趣。

  「那既然你那麼識貨,送你要不要?」真的被她打敗了,一個不自然的微笑竟可以讓她取笑那麼多年,不過雖然常被杜薇消遣,卡門夫卻甘之如飴。

  「我當然是不會反對稀世珍寶自個兒送上門來,不過現在不要。」杜薇很肯定地回答。

  「現在不要?」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對呀!若要現在送我?我才不要呢!喔!請饒了我吧!」

  「為什麼?」卡門夫覺得自己好像被侮辱了,想自己乃堂堂的一介帥哥,在學校時有多少女孩子倒追,而現在呢?在她面前不但無法佔優勢,如今連想免費相送,人家都還不要呢!身價真是下跌到可悲的地步。

  「你想嘛!嫁一個我常常要擔心是否會被拐走的老公?多累啊!我還想多活幾年。不過,若是以後你的遺願裡,還是如此堅持地想將自己送給我呢?既然是可以增值東西,當然是多多益善羅!」

  「這是什麼世界嘛!不要活人卻要死人。」卡門夫實在無法認同杜薇的說辭,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不!」她想了想突然又開口。

  「不?那是否表示你回心轉意了呢?」卡門夫緊張、高興又期待地問。

  「此言差矣!不但要死的而且要死了很久的,還有你剛剛說的回心轉意也不對,小女子我對你一向不曾有過幻想,如何回心轉意呢?你說是嗎?未來最值錢的『化石』或『木乃伊』先生。」

  「杜薇,我該拿你如何呢?」他真的被她打敗了,她永遠是得了便宜又賣乖,臉上老掛著一副甜甜的笑容,讓人想生氣卻生不了氣。

  「很簡單啊!請我吃頓飯塞我的嘴巴,到時我一定不把你『增值』的秘密告訴別人,以免讓你可能遭受被『分屍』之苦。」

  其實杜薇心中很明白卡門夫對她的感情,但她心底總覺得在失憶的那個部分中,好像有很多的麻煩、很大的負擔;所以她不願去想,也不希望讓卡門夫蹚這渾水,畢竟這些年來也麻煩他許多了,她只希望留給他甜蜜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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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2-14 19:34:14

第2章(1)

  卡門夫一早到公司,主管便要求他出差一趟。所以他就順路去探望一下久未見面的堂兄阿爾夫。

  當卡門夫踏進阿爾夫的診所時,阿爾夫一見到他十分訝異的說:「嗨!前一陣子我們還在猜,看你什麼時候才會良心發現,來探望探望我這老人家。」

  「不好意思!好久沒來了。近來可好?」

  「很好啊!你那個漂亮女孩好嗎?」阿爾夫看卡門夫滿面春風,不問候一下他的女朋友好像說不過去,更何況自己也很好奇,這女孩是用了什麼魔法,竟然有辦法讓卡門夫這木頭人開竅。

  「怎麼連你也知道杜薇?」卡門夫實在驚訝極了。

  「全家族的人大概都知道了,而且以往你再怎麼忙,每隔一、兩年都會來我這裡一趟,但最近這幾年來都不來了。」阿爾夫消遣著他說。

  「喔!對不起,這幾年我實在太忙了。」卡門夫真的有點不好意思,為了陪杜薇,他幾乎將工作以外所有的時間都給了她。

  「卡門夫,談戀愛是不需要說抱歉的,其實我們大家也都很高興看到你這樣的轉變,聽說你們還常常去旅行,是嗎?」

  「是啊!因為她平常都忙於翻譯的工作,很少有休息的時候。目前唯一的樂趣和消遣,就是固定每年出國旅遊二至三次,相對的每年我都要抽出時間陪她出去,不然就只有她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

  「嗯!你是個相當盡責的護花使者,但是憑你那『兩光』的語文能力有辦法應付嗎?」他很懷疑。

  「還好啦!總之,現在每年單單花在加強語文這方面的時間,就佔了大部分。剛開始學習的時候真的很痛苦,不過後來也就漸漸習慣了。杜薇的語文能力極強,幾乎每一國的語言,對她而言都不陌生,所以全部課程都是她親自教我的。」卡門夫毫不隱瞞地說。

  「原來是有美人在旁加強,那學習起來應該格外得心應手羅!想不到你在語文能力這方面能再有所增長,更想不到與異性的相處之道,你也有開竅的一天,實在難得。兩個大問題能一併解決並有所突破,真是好福氣哦!下一次帶她一起過來,安妮滿想見她的,而且她也可以跟她學習學習外語。」

  「說到安妮,今天怎麼沒看見她?」卡門夫記得以往來到這裡見到的第一個人一定是安妮。怎麼這次例外了呢?

  「在檔案室裡翻閱以前的檔案。」

  「喔!她對整理檔案這件事,不是沒有一丁點興趣嗎?怎麼許久不見,她連個性都改變了。」

  「是啊!可能是最近突發奇想吧!竟然還要我幫她做整型手術呢!」阿爾夫頗為無奈地說。

  「啊不會吧!安妮的美可是沒話說的,怎麼會想到要整型呢?」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唉!老實說,你覺不覺得女人是種很奇怪的動物?上帝明明給了她一張自然的美麗容顏,可惜她就偏愛另一種容貌,這不是很奇怪嗎?而且自然就是美,幹嘛沒事找事做,沒有病痛一定要找地方來挨刀口,真是莫名其妙。再想想已經是多年夫妻,我也習慣她的容貌了,若真的來一個大『變相』,要我怎麼睡得著呀?自私的女人。」雖然執刀多年,這一類型的個案他是來者不拒,但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老婆身上。

  「安妮不可能這樣無理取鬧啊!除非……阿爾夫,你最近是否有搞出類似外遇的事件?從實招來!」卡門夫瞇起眼睛斜睨著他說。

  「天地良心啊!以前未婚是可以風流,但我現在可是一位愛家愛老婆的好丈夫,不要冤枉我。若要說起安妮的轉變,應該是在一個星期前吧!那天我們一起去機場,要接她嬸嬸來這裡度假,在等待的時候,我看到一個女孩子,很像是我多年前幫她動過手術的人。於是我就追了過去,不過當時人太多追不到,而安妮回來後就為此大發嬌嗔了。」

  「你追她幹嘛?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追起其他女孩子,難怪安妮會有這樣的反應。」卡門夫一聽完就能想像當時的情形,更能想像安妮那時的臉色。

  「話不能這樣講,情況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實在是因為當年在那次手術後,那個女人付了一張高額的支票,由於金額實在太大,我一直不敢收下,所以想將餘額還她。」阿爾夫慢慢跟卡門夫解釋。

  「如此說來,也難怪安妮大發嬌嗔。只因為你在多年以前曾幫她動過手術,就如此牢記在心,叫安妮心理怎麼能平衡啊!」卡門夫當然知道,安妮各方面都很好,若硬要說缺點,那就是像一缸醋桶,足以淹死人。但是阿爾夫做這件事也太離譜了,今天若換成他是安妮,不吃醋那才有鬼。

  「天啊!拜託!不要連你也瞎起哄,你知道那張支票金額是多少嗎?」看著卡門夫的表情,他才發現自己在這方面真的很失敗。不但老婆大人起疑心,連同為男人的卡門夫都投她一票。

  「多少?」能讓阿爾夫掛心多年的金額一定不少羅!但是真的值得那麼掛心嗎?有沒有其他的因素呢?

  「三百伍拾萬耶!」阿爾夫誇張的表情與聲調,的確讓人更注意,那筆金額之大,實在讓他不敢去動用。

  「既然如此,當初你為何將它收下?」

  「那時她走得很匆忙,我只是蹲在櫃檯下面拿一下資料而已,哪知我起身後,她就已經離開,只留下這張支票。」

  「三百伍拾萬!那這個女孩想必是很醜很醜的羅!『工程』一定相當浩大。那你對她而言,一定是華陀再世,所以她才付出如此高額的費用。真想不到你這行的收入,竟是如此可觀啊!」卡門夫打趣地說,算是有點挖苦他,也提醒他那女孩或許醉翁之意不在酒。

  「若真是那樣,我收之無愧。偷偷告訴你,她本人……也就是還沒整型過的樣子,可是我這一生見過最美麗、最有女人味的人,懂嗎?」阿爾夫不管卡門夫的冷嘲熱諷,其實若不是這件事發生在他身上,他的反應也絕對與卡門夫一樣。

  「瞧你說得那麼逼真,將檔案調出來看看,讓我監定一下是真是假。」看阿爾夫說得如此認真,他也想一探究竟。

  「很可惜,當時那個女孩有特別要求,千萬不要留下任何資料,所以沒有任何可證明的文件。」

  「哦!難怪安妮不相信你。」卡門夫打趣地說。

  「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誰,但是當她一進來脫下外套時,護照剛好掉出來,她很緊張地想將它撿起來。而我在幫她撿時,稍微瞥到她的護照上的姓名好像是寫『梁蔓菁』。不過因為與她有點距離,又是偷瞄的所以我也不太能確定。再加上當時媒體報導推測那個梁蔓菁死亡的時間,正是手術當天,所以我更無法確定她到底是誰。當時我看見媒體上的照片,和那個女客人比對起來還真有幾分神似,不過照片上的人衣著光鮮,而她當時來這裡時的情況看來有點狼狽像是在逃命般。但若論起神韻,她本人可比照片亮麗好幾倍,說真的,這輩子我還沒見過這麼令人難忘的女孩呢!」阿爾夫回憶地說著。

  「梁蔓菁?」卡門夫突然有種熟悉卻不祥的感覺。

  「對呀!更值得一提的是,她胸前還掛著一條十分特別的項鏈,可惜當時不好意思借過來好好的欣賞一番,而且你知道嗎?照片中的梁蔓菁也戴著一條相同樣式的項鏈。」阿爾夫越說越興奮,因為卡門夫越聽越專心,使他有一種被認同的感覺。

  「你能描述那條項鏈的形狀嗎?」卡門夫緊張的問他,因為他突然想起了當初撞到杜薇時,曾在她身旁撿到一條項鏈,只是自己當時忙於照顧杜薇於是將項鏈丟在書桌抽屜裡,後來他倒也忘了那件事。若阿爾夫說的真的是與那一條項鏈一樣,那麼找尋杜薇的過去就有了一絲線索。

  「大約是這樣,由表面上看來是一件很值錢的首飾,但是我總覺得那項鏈很特別。你看,這是我特地剪下來的照片,她人不但漂亮,項鏈也很特別吧?」

  「真的是它,簡直一模一樣。」卡門夫嘴裡喃喃的說著。

  「很漂亮也很別緻,對不對?咦?你見過它嗎?」看他那個樣子,好像覺得很眼熟。

  「對,幾年前……在一間古董店裡見過。」卡門夫不想說實話,若杜薇就是梁蔓菁,那麼屬於杜薇的過去即將全部現形,但是在還沒有進一步確定之前,他還是要保護她,雖然報章雜誌對她的評價以負面居多。

  「那你有沒有買下它?」阿爾夫興奮地問他,因為他覺得那項鏈是很值得收藏的。

  「當時沒有,不過一段時間之後再去看時,店主卻說已經被高價買走了。」

  「唉!可惜,若是你當初識貨就好了。偏偏你呀!真是的,我是沒機會看到,不然那個高價的買主一定是我。」

  「喔!既然沒有資料可以查,那你能不能大概畫一下她整型後的樣子呢?五年前的模樣記得住嗎?」

  「當然記得!怎麼?連你也對她有興趣了嗎?不愧是男人。反正這是我第二次畫了,應該不會有錯。」

  「第二次?」卡門夫滿驚訝的,難道有人在追蹤她?

  「對呀!大概是她離去後的第三天吧!也就是那次我們一起喝酒的那一天,有一個長得很像卡通人物中松鼠造型的矮男人,他來我這兒要我畫那女人整型後的樣子給他。那時我見他來勢洶洶,為了怕惹禍上身我也只好照做了。」

  「松鼠造型的矮男人?」這是怎麼回事?

  「對呀!長得可真像,所以說嘛!上帝造物一定有祂的道理,不過若每個人對自己都很滿意,我鐵定要失業。」阿爾夫又接著說:「對了,我畫的這張人物畫像可能會因為日子隔太久了,有一點點出入,但大致上應該差不了多少,因為她的美實在太令人難忘了。雖然後來幫她換上一張較普通的容貌,但是依舊無法掩蓋她所散發出的特殊氣質。」

  看到畫像的卡門夫,真的愣住了。「杜薇?」

  「杜薇?」阿爾夫重複說著卡門夫的話。

  「不是,我是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得趕快回去,杜薇等我一起吃飯呢!」差一點就穿幫了。

  「你這小子,艷福不淺啊!我也要去拜託安妮不要再糟蹋檔案室了。」

  ***

  卡門夫一路上直想著那個梁蔓菁真的是杜薇嗎?若真的是她,那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真的是媒體報導中的壞女人嗎?卡門夫一回到研究室,就開啟秘密網路找尋資料。

  從電腦上的資料發現,原來梁蔓菁早就被列入死亡人口,難怪這些年來他都找不到有關杜薇的資料,或許這是唯一的答案吧!

  從電腦螢幕上他能更詳細的看清楚她——梁蔓菁,除了那雙明亮而慧黠的眼睛,其他部分看來還真是陌生。阿爾夫的整型技術還真不是蓋的,真可說是讓她「面目全非」啊!一個魅力十足的女人竟然有辦法轉變成一個清新脫俗的女孩。

  所有資料中,比較中肯的結論是——

  商場上的溫柔女將,不含糊的時代強人。

  悠遊在兩大集團間,同時扶持兩大強人。

  卡門夫從網路資料庫中,找到之前的報導內容,也瞭解到梁蔓菁是一個相當不簡單的女人。

  「杜薇真的會是梁蔓菁嗎?」只單單憑著阿爾夫記憶中的畫像和相同的項鏈,就可以確定這層關係嗎?這會不會剛好只是巧合?

  一個有點「散形」的女孩,滿腦子頑皮搗蛋的點子,除了在工作時間內比較正經外,其他時候她幾乎可說是一個少根筋的人,真的很難讓人相信,她竟然曾經是商場上一等一的女強人,杜薇和梁蔓菁實在差太多了。

  卡門夫左思右想,都沒有辦法接受杜薇就是梁蔓菁的可能性。就算梁蔓菁失去記憶,也不可能會顯現出杜薇現在的特性啊!除非在杜薇心底深處被遺忘的記憶裡,明白的瞭解自己不喜歡過去,並且潛意識地排斥過去,所以形成她的人格重塑。若真的是這樣,那麼在她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呢?難道她的過去真的傷她傷得那麼重嗎?

  仔細回想這五年來,杜薇雖然一直想知道屬於自己的過去,但也不是很積極,而且常常在緊要關頭上卻步。這是為什麼呢?

  「不行,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幫她找出資料,讓她認真地去面對過去,幫她重新站起來並再度面對完整的自己,但是這段過程會不會傷害到她呢?」卡門夫忽然間有點遲疑了。

  不管再怎麼困難,杜薇都得面對。所以唯今之計,只有幫忙她尋找相關的資料,並找到一條使她恢復記憶的途徑,其他的就要靠她自己努力了。

  卡門夫下定決心後,就專心地尋找所有與她有關的資訊。

第2章(2)

  印表機所列印出來的資料,令卡門夫著實感到驚訝,因為到最後梁蔓菁幾乎成為長空集團的「商業殺手」,經濟市場上的魔頭……

  直覺的反應使他在心中產生疑問——為什麼?這怎麼可能?事情的演變太不合常理了吧!

  既然梁蔓菁是兩家集團間相當重要的幹部,當然要什麼有什麼囉!她可以說是集名利、權勢於一身啊!

  但是她若真的如報導所說的,做出恩將仇報……等等之類的壞事,對她而言不但是自毀前程,也自毀「錢途」。難道真的有什麼合理的動機,讓她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做這些事嗎?還是有什麼重大的仇恨?或者她是被栽贓嫁禍的呢?

  那條項鏈真的能確定就是梁蔓菁身上的那一條嗎?若項鏈真是相同的,那麼杜薇是梁蔓菁的可能性也將大幅提升。

  卡門夫將項鏈放入一台儀器中測試,這儀器可說是先端科技的產品,可以檢驗實物與照片中的物品是否相同。或許根本不是同一條,那麼所有的顧慮都是多餘的!卡門夫心裡仍有些希望她們不是同一人。結果沒多久答案揭曉了,這兩條項鏈果然是同一條。也就是說,杜薇是梁蔓菁的可能性,差不多已是百分之百了。

  但是為何這項鏈的表面,會留下這麼深的子彈痕跡呢?這其中的原因一定很不單純,難道有人要殺她?

  其實梁蔓菁的真正死因到現在依舊是個謎!如果她真是冤枉的,而有人要殺她那就可以解釋她當年為何要整容了!她為了要逃命才整容,但沒想到不幸的事情依舊發生了,而這五年來的喪失記憶是那次傷害事件的後遺症。

  卡門夫經過推論之後,自己心中也矛盾了。因為整件事情,似乎是個充滿危險的漩渦,他真能放心讓杜薇一個人去尋找過去嗎?會不會因此反而害了她呢?

  那個長得像松鼠的矮男人認得杜薇的模樣,也知道她就是梁蔓菁。那麼若他再見到杜薇時會放過她而不繼續追殺她嗎?

  他又是否要讓她知道過去那些矛盾跟殘酷的事實呢?資料中她的丈夫柯政勤跟她真的是恩愛夫妻嗎?若柯政勤真的愛梁蔓菁,為何當事情發生後,他對外公佈的言論,除了無情外,多少還給人有點落井下石的感覺,怎麼會這樣呢?這太不合理了。

  面對這一切,卡門夫又再度陷入矛盾中了。是要送杜薇回去查清楚,並還給她一個清白呢?或是絕口不提此事,讓她繼續過著目前無憂無慮的生活呢?可是這樣就能保證往後的生活,一定真的安全嗎?

  而自己能為她決定這一切嗎?

  若依一個人正常的反應,遭遇這種天大的冤枉事,是一定會回去查清楚的,但是這也就意謂著她將離開自己,那麼會離開多久呢?這五年來的相處,是否只會成為她人生的小插曲呢?

  卡門夫一想到這裡,心裡的那份失落感,就重重的撞擊著自己。或許自己不會失去杜薇,但是若真的失去她了,他該怎麼辦呢?一想到這裡,他的心就不自覺地痛起來。卡門夫把酒當成開水,不知不覺地喝了起來,也唯有讓自己喝醉,才感覺不到那種痛苦吧!

  哪知越喝腦筋越清楚,明明應該要迷迷糊糊才對,他卻跟平常一樣清醒。卡門夫想著這五年來與杜薇相處的點點滴滴,彼此間的深厚情誼,教他如何割捨得下?那可是他疼愛在心底,又捧在手心呵護的杜薇呀!她幽默、風趣,有超強的學習與適應能力,令他十分傾心。而這一切甚至有可能會因為她的離開而隨風而逝。

  或許人總要等到失去的那一刻,才願意拋開心中的顧慮,提起萬分的勇氣將感情表白。而這份情感的,隨著酒精的入侵而越發清醒,他是真的愛她啊!已經愛到無法自拔了。或許是從她在醫院裡醒來的那一刻起吧!現在卡門夫才發現自己非常依賴她,他眷戀彼此共餐的時光、休假時結伴旅遊的歡樂、共同學習語言的樂趣、日常生活的趣事……天啊!她簡直就已經成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若真的失去她?他將無法承受!

  但若不讓她回去找回一切記憶,她如何去解開這一切的枷鎖?

  現在他的腦海中是一片混亂,自私的情感與客觀的理智在激烈的交戰著是否要告訴杜薇這一切?

  卡門夫希望她能找回記憶,但不希望失去她。問題是恢復記憶後的杜薇將會變成怎樣?誰又能預料?若她恢復記憶,她會不會選擇離開他?這事真的很難說。他希望杜薇恢復記憶,並還她一個清白,但他更希望自己成為杜薇最後的選擇。

  幫助她吧!幫她尋找過去。這似乎是唯一的路,若真的愛她,就該陪她走過這一段,相信她會需要精神上的支持。

  突然間,他想起今天要和杜薇一起吃晚餐。

  啊!完了,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今晚和杜薇有晚餐的約會,慘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還會不會再理我?

  當卡門夫匆匆忙忙地趕到杜薇那裡時,她已經不在家了。他倒是鬆了一口氣,因為他還沒做好告訴她這一切的心理準備。

  卡門夫一邊想著所有的事情,一邊蹣跚地走回家,此時此刻他需要好好的醉上一場。因為情感和理智的交戰,感性的一面也就是極為脆弱的那一面,正逐漸的佔上風。

  杜薇最不喜歡別人不守信用,所以一確定卡門夫爽約時,她便決定到他家去找他。只是路上有其他事耽擱,所以她晚了一些才到。但沒想到一進門,卻發現卡門夫已經喝醉了。這可是五年來的頭一遭,因為自從五年前的那場車禍後,他就滴酒不沾了。今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竟足以讓他打破五年來的原則,不但喝了酒而且還喝醉了!看來此事非同小可。

  當卡門夫看到杜薇時,好像有點驚訝卻又帶著濃濃的醉意說:「杜薇,你怎麼知道要過來呢?」

  「卡門夫,發生了什麼事嗎?」杜薇表面上依舊輕鬆的問著。

  「杜薇,你可以離開我了,高興嗎?」

  她可以感覺得到,卡門夫真可以說是醉得一塌糊塗。看他這樣子,杜薇不禁開玩笑輕聲地問他︰「你不要我了嗎?」

  「我不要你?不!是你可以擺脫我了。」事實上他好希望她能徹底否定掉自己所說的話。

  「卡門夫,你在說什麼啊?我聽不懂耶,你說清楚點嘛!」杜薇覺得卡門夫現在可以說是在胡言亂語,但是這不像平常的他啊!他到底怎麼了呢?

  「我即將要失去你了,這份失落感令我好難過,你知道嗎?我好喜歡你啊!你是個難得的好女孩,你闖進我的生命中,讓我苦苦地愛了你五年,難道你都不曾感受到我對你的愛嗎?是我表達得不夠好或是你覺得我配不上你呢?」

  卡門夫認真的表情,讓杜薇有股快要窒息的感覺,她一直都知道卡門夫對自己的感情,但是她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深,對於這個問題彼此一直都沒有談清楚,她以為那是他們倆共同的默契。現在聽他說來,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卡門夫覺得她在逃避他,其實她逃避的是自己呀!

  「卡門夫,你喝醉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杜薇試著讓他清醒。

  「不要,明天你就跑掉了。」

  「跑掉?為什麼?你不要抓我抓得那麼緊,好痛呢!」杜薇有點生氣了,但是對他說的話更有興趣。

  「痛,我比你更痛啊!我的心在痛。」卡門夫抓著她的手,摸著自己的胸口。

  「它在淌血,你感覺到了嗎?」

  「卡門夫,你真的喝醉了。趕快休息,我幫你蓋被。」面對這樣的他,她真的不知道如何與他溝通。

  「不要,我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他依舊緊緊地握住杜薇的手,這是自己想牽一輩子的手,但她卻有可能在下一秒鐘消失。

  等到卡門夫的情緒比較緩和時,她才又繼續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已經查到你過去的資料了。」他靜靜地簡單說著,也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告訴杜薇資料就在口袋裡。

  「我的資料,真的?」她很驚訝、高興,但很快的便在心中燃起一份不捨的感覺。突然間,她懂了,卡門夫的失常,不是沒有原因的。

  「是真的!只是我不懂你以前怎會喜歡那種人,而且還癡心於他,你現在不肯接受我的追求。到底是為什麼呢?」卡門夫一想到柯政勤的所作所為,就替她感到不值得。

  「他是誰?在這世上我還有其他的親人嗎?為什麼多年來沒有人找尋過我呢?」這一點著實讓她覺得很納悶。

  這時候的卡門夫已經聽不見任何杜薇發出的疑問,朦朧的雙眼只看見杜薇那兩片朱唇一開一合,這個動作吸引他所有的注意力,酒精的力量在這個時候給了他相當大的勇氣。

  就這樣,正當杜薇還想再說話時,卡門夫的唇已印了下來,離譜的是,他居然就這麼睡著了。

  杜薇輕輕地撫摸著雙唇,她接受他這一吻。因為她也意識到了這有可能是離別之吻,雖然她不見得會逗留在原來的地方,但至少應該瞭解自己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太多的問題,需要她去找尋並求得答案。而且也唯有徹底瞭解過去,才有辦法對卡門夫的感情有所交代。

  杜薇輕輕地推開卡門夫,並深深地回吻他一下,眼神中透著些許傷感的看著他說:「我也愛你啊!但是我不能害你,該處理的事若能解決掉,我一定會再回來拿我的『化石』的。」

  杜薇在卡門夫的唇上輕吻一下,突然聽見卡門夫含糊地低喃:「整型……」

  她只聽見整型二字,以為是卡門夫的醉話,所以不以為意地轉身離去。

  此時的卡門夫好像有些清醒,卻又好像在說夢話似的說:「我等你……」

  杜薇一回到家後,就拿出從卡門夫身上取得的那份資料,看著資料她不禁疑惑了起來,心想原來那就是我,雖然覺得很陌生卻又有股熟悉的感覺,應該沒錯吧!

  姓名:梁蔓菁

  年齡:廿七歲失蹤

  學歷:東海大學企業管理研究所畢業

  經歷:長空集團總裁特別助理

  菲亞集團副總裁特別助理

  婚姻狀況:已婚

  配偶:現任菲亞集團副總裁——柯政勤

  失蹤的原因:涉嫌非法洗錢,在國際刑警的追捕過程中曾受到槍傷,之後又因為所搭的飛機失事,宣告死亡。雖然沒有尋獲其屍體,但也尋找不到任何線索,故專家研判確定死亡。故警方宣佈結案。

  杜薇看完這一份資料時,不禁失聲地問自己:「這就是我嗎?我為何會犯下這種大罪?」

  她的直覺告訴她這是一個單方面的虛擬事件,一定不是實情。因為她覺得事情太過於「單純化」了,一定另有隱情。不管梁蔓菁是否真的已經死了,她要還梁蔓菁及杜薇的過去一個清白。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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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2-14 19:45:14

第3章(1)

  當杜薇回到自己的國家時,心情本應該要帶著些許的念舊情懷才是,但是事情似乎有點出入,她甚至連該有的親切感都沒有。

  或許是事隔太多年了吧!再加上喪失記憶的她,對這裡總有份不安全的感覺。而且這些年來,她也已經習慣了有卡門夫陪伴的日子,突然間他不在身邊,令她總有一點不安的感覺。但是不管怎樣,這裡畢竟是屬於自己的國家,她不應該感到陌生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梁蔓菁」回來了,回來揭發應該讓社會大眾有權知道的事實。

  這兩三個月來,她不斷地調查有關這兩個集團及那位柯政勤先生的所有資料,總覺得梁蔓菁身上會有那麼多莫須有的罪名,答案應該是在那位先生身上。因為菲亞集團的運作,並沒有因為副總裁夫人的聲譽受損而受到影響,相反的這五年來還日益坐大。

  反而是長空集團卻因此事而退出東南亞的市場。為什麼呢?於情於理都不該是這樣的情況!但是問題在於:梁蔓菁一日不醒,就無法回到問題點進一步查證。

  杜薇雖然急著想去瞭解當年所有的事情,但是換個角度想想,有杜薇的身份做掩護,除了可以讓自己多做一些準備外,也可以讓自己挖掘出一些較為客觀的消息,所以也未嘗不好。

  這一天,杜薇在圖書館中找尋五年前有關這件事的資料時,發現這間圖書館對有關這件事的資料保存的相當完整,幾乎所有相關的資料都很齊全。

  看來當時的媒體對這件事十分關注且用心報導,但是各方臆測均不相同,資料雖然很多卻也都只是片面說辭。她找了一整天,看到的重點標題不外乎是——

  新時代的叛徒——梁蔓菁,恩斷義絕斬斷長空的生路。

  天啊!這真的是以前的我嗎?有什麼動機,足以讓自己那麼殘忍呢?就在杜薇越看越難過時,突然瞄到一本很不起眼的雜誌,它的標題吸引了杜薇——

  梁蔓菁真的斬斷那雙推動搖籃的手嗎?

  請用心看她的成長,再聽聽她不再發出的聲音。

  這是一本獨樹一幟的雜誌,它也的確為「梁蔓菁」做出很詳盡的報導。除了出生背景外,甚至連如何進入長空集團,及最後如何成為菲亞集團副總裁的夫人都做了詳細的報導,並且還附上許多歷史性的照片,但照片上的人跟自己長得好像有些出入,為什麼會這樣呢?

  我是她嗎?會不會是卡門夫搞錯了呢?她和照片中的梁蔓菁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她回想著卡門夫當初拿給她有關梁蔓菁資料時的情景;驀地,她突然憶起自己當時要離開時,卡門夫那句含糊不清的「整型」……難道他是想說她曾經進行過整型手術不會吧?梁蔓菁長得也算數一數二的美人胚,有這必要嗎?若她真得經過整型手術,那動機呢?而且若真的動過整型手術,為什麼沒有任何的媒體報導過呢?

  她好想知道答案,但是一想頭就痛,看來時機還未到吧!既然卡門夫確定她就是梁蔓菁,那麼應該就不會錯,那也就是說自己可能真的去動過整型手術。

  這些日子以來,杜薇還滿想卡門夫的,沒有他的日子少了許多歡笑,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這次的不告而別,不曉得他是否會原諒自己,她實在也沒把握。好幾次在夜裡,她都差點落下相思之淚呢!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兩個人的情感已經那麼深,雖然沒有轟轟烈烈的過程,卻有刻骨銘心的感覺。

  也許卡門夫一氣之下,真的去找「化石」的買主,若真的是這樣,那她該怎麼辦呢?想想那些日子的歡樂和生活的點滴回憶,那幾乎已經成為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支柱了。

  唉!正事要緊,別再胡思亂想了,她輕輕地打了打自己的臉頰,讓心思不要因為飄向遠方的他,而忘了自己的重責大任。此刻的自己需要保持高度的警戒。

  當杜薇再將這許多事情,反覆並仔細推測時,突然有人敲著桌子跟她打招呼。

  杜薇嚇了一跳,睜著那雙大眼盯著眼前的人,心想:不會吧!有人認識我嗎?

  「嗨!你的眼睛好漂亮啊!不但明亮而且閃著智慧的光芒。」柯政皇一進來,就發現這個看起來像涉世未深的女孩。外表看起來雖然有點青澀,眼裡卻閃耀著年齡上不應該有的風采。

  「謝謝誇獎。」杜薇聽了他的話,鬆了一口氣。原來只是來圖書館找女孩搭訕的無聊男子罷了,真嚇了自己一跳。

  「你對這個女人很有興趣嗎?」他好奇的問著。

  「她也應該算是時代中的女強人,不是嗎?」

  「是啊!她可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棒的女人了。」柯政皇回憶著說。

  「聽你的語氣好像跟她很熟,你很瞭解這個人嗎?」杜薇有趣的打量著眼前這個長得不錯的男孩,炯炯有神的眼睛再加上頗具叛逆味道的鷹勾鼻,全身上下均散發著與眾不同的氣息,的確很特別。

  「熟?何只熟?她還是我的大嫂呢!要不是因為我大哥……唉!總之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絕對不是像那些報紙寫得那般不堪,懂嗎?偷偷地告訴你也沒關係,我根本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為什麼?」杜薇警覺性的問著,雖然從言談間可以感受到他是站在梁蔓菁這邊的人,但一切還是小心為要。

  「直覺吧!而且若我大嫂真的死了,我不信大哥到現在還能安然無恙。」

  「為什麼?」杜薇有趣地問著。

  「如果我大嫂真的死了,他這幾年來不可能睡得那麼安穩。」柯政皇忿忿不平地說,並散發出一股怨氣。

  「你好像很怨你大哥?」

  「怨?他可是我大哥耶!站在兄弟的立場,我沒有資格怨他。但是站在我嫂嫂的立場,何止怨啊!簡直是深深的恨呢!」

  「聽你的語氣,對這整件事情好像瞭如指掌,那你為何不替她伸冤,還她清白呢?」杜薇試探性的問眼前這個男人。

  「嘻!你也覺得她是冤枉的羅?真是英雄所見略同。」他輕輕的會心一笑。

  「不是嗎?」杜薇很緊張地問。

  「證據啊!小姐,你實在很天真,若這件事那麼容易可以平反,我又何必要采消極的抗議手段?」

  「既然你已知道得那麼清楚,應該就能找到證據啊!」

  「有是有,但還是不夠。因為當時的狀況,只有我大嫂自己最清楚了。」他無奈地說著。

  「你既然有一些證據,應該就可以輾轉調查到一些線索吧!」

  「小女孩畢竟是小女孩,在集團中可說是關卡層層,耳目眾多,沒那麼簡單的。唉!解鈴仍需繫鈴人,我也在等她回來。」柯政皇衷心地說出自己的期待。

  「照你的說法,若她不回來這事不就要沈冤大海一輩子羅!」

  「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也急不得的,一切只能說是時機未到吧!其實我早已以另一種方式為她伸冤報仇了。」

  「怎麼說?」

第3章(2)

  「你以為這間不起眼的小雜誌社,就是你現在看的這本雜誌的出版社,怎麼可能有辦法弄到這些珍貴的資料啊?」柯政皇得意地指著桌上的雜誌說。

  「難道是你提供的嗎?」杜薇疑惑地看著他,看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應該也八九不離十。

  「何止提供啊!還是我花大筆大筆的錢請他們刊出的耶!」

  「不會吧!太誇張了,雜誌社最希望的不就是想得到別人取不到的獨家資料嗎?為何還要你花錢拜託他們刊出呢?」這實在是一件令人不解的事。

  「所以說你不懂吧!這本雜誌因為內容與眾不同銷路自然十分暢銷,但對柯政勤而言,可是一大惡夢,你想他們會讓這間出版社繼續在市場上存活嗎?」

  「你的意思是說……」他的話讓杜薇感到很訝異。

  「答對了,聰明。所以呢?轟動一時的雜誌社,也就瞬間消聲匿跡了。」

  「真慘喔!」難以相信這竟然是一篇報導的代價。

  「慘,哪會?這些事情都是大家事前就可以預知的。那你想想,需要不需要先付人家一大筆的補償及善後費用呢?」

  「哇!這要花不少錢哦!那你大哥知不知道是你做的好事?」杜薇聽了之後,心裡雖然感謝他,卻也擔心他在做了這件事之後的後果。

  「我沒那麼笨吧!還讓我大哥知道這件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讓人知道一定做了相當完善的部署。

  「可是那麼機密的資料,你大哥不用想也知道,能夠提供這些資料的人,一定是與他很親近的人啊!因為梁蔓菁本身是孤兒沒有親人。」

  「可是呢?就好像我也知道我大嫂的『失蹤』跟我大哥有關一樣,只是沒有具體的證據啊!誰也奈何不了對方。」柯政皇接下去說著,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但是他們應該懷疑過你吧?」

  「那當然!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彼此也心知肚明,所以我也很自動的到塞外去放逐流浪了兩年。」

  「那你現在又回菲亞幫忙了嗎?」

  「很不幸的,的確是。」柯政皇不自覺地竟然跟杜薇聊了那麼多,而且還都是機密檔案。再多看她兩眼之後,才發現眼前的女孩美得脫俗。而且那對眼睛簡直像極了大嫂梁蔓菁,可惜她不是,但或許可以用她來嚇嚇大哥,搞不好可以幫忙查出一點蛛絲馬跡也說不定。

  小柯心念一轉,便直接問她:「怎麼?你有興趣來菲亞上班嗎?」仔細看她的舉手投足,才發現她身上越來越有大嫂的味道呢!可惜她和大嫂的長相,實在大不相同。

  「好啊!」杜薇心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喔!對了,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怎麼找你呢?」

  「我叫柯政皇,朋友們都叫我柯仔,你也可以叫我小柯。這是我的名片,請多指教了。」見她答應得如此爽快,柯政皇心中也覺得十分高興。

  「喔!那麼我將會負責哪一個部門的工作呢?」

  「原則上,剛開始應該會安排你在公關部門,至於其他細節明天上班時再詳談。對了,那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叫杜薇!對了,我想再請教你幾個問題,菲亞集團的人不是應該都很忙碌的嗎?」

  「的確是很忙,所以你一開始上班,可能就沒什麼多餘的時間約會了。所以先跟男朋友說明一下,會比較好喔!」柯政皇打趣地說著。

  「那麼為什麼你可以在上班時間跑到圖書館來呢?」杜薇依舊疑惑地問著。

  「喔!因為我大嫂以前常來這裡來,雖然她不在了,但是在這間圖書館我彷彿可以看到她的影子,所以當我懷念她時就會到這裡來走走。」

  「哦!原來你這麼想念她。」

  「這沒什麼,因為她值得。」大嫂在他的心中,可說是亦師亦友,偶爾在她身上也能感受到慈母的溫柔。

  「既然她這麼好,為什麼你大哥和她的感情卻是如此惡劣?」

  「為什麼你會這麼問?」

  「因為根據報導在她出事之後,你大哥所公開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對你大嫂很不利哦!於情於理,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其實關於這一點,我比你還要疑惑。據我所知他們的感情還算不錯,不過兩個人對事情的看法卻常常左右分歧滿大的,但照理說應該也不至於影響感情,因為這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甚至有一次,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就直接問大哥為什麼要說謊來汙蔑她?只見他淡淡地回答說我不夠格知道這些,並且閃爍其詞,他一向敢作敢當,那種反應實在讓人不免懷疑到他是心虛或是理虧。可以確定的是大嫂的死,可能跟他有密切的關係。」柯政皇每次想到那次的談話,疑慮就更加深,他始終忘不了大哥的表情。

  「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的內幕消息,這些話你都是逢人就說的嗎?」杜薇打趣地問他,也想知道為什麼他會跟她說那麼多不利於柯政勤的事?

  「我又不是不想活了,這輩子泡妞的功夫,我還沒學到最高境界,怎麼可以就讓生命受到威脅呢?開玩笑!」他以一種很正經的表情,說著這種很不正經的事,好像「泡妞」是他人生最重要的大事。

  「既然如此的嚴重,那你為什麼對一個剛剛才認識,甚至不瞭解背景的我,說了那麼多極機密的事呢?」杜薇不解地看著他。

  「或許真的是緣分吧!第一次見面就告訴你這麼多的第一手消息,希望你別隨便將它們公開,這個消息傳出去可是會出人命的喔!這可不是威脅你,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柯政皇的表情可說是整段談話中最正經的一次。

  「OK!bye-bye!我得回家了。」

  「小心點啊!記得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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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rosmall
王子 | 2012-2-14 19:49:18

第4章(1)

  杜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神情依舊相當緊張。若今天表現得不當,將影響自己調查真相的順利與否,這樣的重責大任,讓她的心很自然地揪在一塊了。

  杜薇穿上簡單大方的小洋裝,看來更顯得端莊和慎重,但心底直升起一股不自在的感覺,從一早手心腳底就直冒著冷汗,使她看起來好像拉緊的弓弦一般,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看到這棟氣勢非凡的大樓,更顯得杜薇的渺小。一踏進大門,看到金框的大匾額,匾額上刻著「菲亞集團」四個大字,這四個字讓她感覺到自己似乎要被吸入整個匾額中一樣。

  杜薇原本空白的腦海中,漸漸顯現出一些模糊的影像,突然她感到頭好痛、好像快炸開了,又好像有很多只手,緊緊抓著她的身體揪著她的心,她想掙脫開來卻無力擺脫,然後這股力量扯得她天旋地轉,眼前一片黑暗,接著就不省人事了。

  有一道很陌生的聲音在杜薇耳邊響起——

  「杜薇,杜薇,你醒醒啊!」

  杜薇睜開了雙眼,才憶起自己好像暈倒了。而原本以為是卡門夫在身邊,但是等到視線完全正常時,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小柯,她疑惑地問著:「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怎麼了?」

  「這是我的辦公室。你呀!真是菜鳥,七早八早也會中暑。」

  「中暑?」杜薇不自主地重複他的話。

  「對啊!醫生說的。」看見她懷疑的表情,他只好搬出醫生來。

  「是你發現我暈倒並且救了我嗎?」杜薇看他煞有其事的樣子,不禁嫣然一笑。

  「應該是我大哥先發現的吧!但你是我用高薪錄用的人,當然我要負責照顧你,別擔心了。」柯政皇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大哥?那不就是柯政勤嗎?」杜薇愣了一下,手心更是直冒著汗,心中不禁擔心的想:他不就是我的丈夫?他會發現什麼嗎?

  「你好像滿怕我大哥的嘛!」柯政皇見她又瞬間刷白的臉色,不禁懷疑地問著。

  「因為我覺得他不是一個好人,所以有點害怕。」杜薇看到小柯懷疑的樣子,於是編了一個理由,或許能暫時隱瞞一些實情。

  「喔!原來是這樣,其實我哥或許算不上是好人或君子,但大體上說來,他也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啦!而且還是他幫你請醫生來的。」

  「喔!是這樣嗎?那醫生除了說我中暑外,還有說些什麼嗎?」杜薇實在很擔心的問。

  「我只大約知道你是中暑,詳細情況他們還在詳談。」柯政皇從她眼中看出她似乎另有隱情,若真如此,或許等會兒該親自去問問那位醫生,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

  「他們?」杜薇很緊張地問他。

  「對啊!我大哥跟醫生。」沒錯,從種種的跡象來判斷,柯政皇可以確定她這樣的反應並不單純。

  杜薇越想越擔心,於是又問道:「你大哥不是一向都很忙嗎?還是他一向對員工都如此關心呢?」

  「嗯!老實說,我也不曾見過他像今天那麼熱心,可能是良心發現吧!」柯政皇嘴裡輕鬆地說著,但也覺得這件事情很反常,杜薇的反應太過緊張,而老哥的態度也不合邏輯。

  「杜薇,你到底是誰?」柯政皇小聲而清楚地問她,他希望她能告訴自己一些較正確的答案。

  「我是杜薇啊!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杜薇警覺地反問他,卻發現小柯已經很明顯地不相信她的話了。

  「絕對不會只是這樣而已。對吧?」柯政皇肯定的說。

  「那你以為我會是誰呢?」杜薇防衛性的問他。

  「我不能確定,但希望我的猜測是真的。」說完柯政皇又露出頑皮的一笑,這種笑容讓杜薇有種熟悉的感覺,看來也許以前他與自己相處得不錯。

  「什麼是真的?」杜薇不懂小柯的意思。

  「我覺得你有點像我過去的一位好朋友。」他略帶著保留地說,因為若她真的是梁蔓菁,而且又是以這種姿態出現,一定有她的理由;反之,若她不是梁蔓菁,自己的誤認會嚇著她的,所以在這件事還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之前,千萬不能隨意地揣測。

  雖然如此,柯政皇心中似乎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等待多年答案即將揭曉了。

  在另一間辦公室裡,柯政勤整個早上都在來回地踱步,根本無心工作,他一直告訴自己,是自己多心。

  老實說那個女孩長得真的不太像蔓菁,但是他為何會覺得有點相似呢?

  要說像,又找不出是哪點像?但是她倒在自己懷裡的那種感覺,竟是如此的熟悉,而這又該做何解釋呢?而且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幽香,怎麼會與蔓菁的味道那麼相似呢?難道她真的回來了?還是靈魂回來附體了呢?若是她還活著,應該早就回來了,怎麼會拖到現在呢?

  有好多的問題,在柯政勤的腦海中不停地浮現,也讓雖然身處冷氣房中的他流了滿身大汗,他實在越想心越急啊!

  但是她的名字叫杜薇,而不是梁蔓菁。若真的是蔓菁回來了,小弟應該是最高興的,而且會到處散發消息,可是到目前為止好像還沒有任何風吹草動。但他總覺得這個叫杜薇的女孩讓自己坐立難安。

  唉!那麼多年的夫妻,也不是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要是她個性不要那麼倔就好了。想著想著,柯政勤又覺得自己沒有錯了。

  柯政勤並沒忘記那件事情,最後是在不得已的狀況下,才打算殺她滅口的。想想若蔓菁要怪,只能怪她自己,誰教她偷聽到不該聽到的話,事後又不肯乖乖地配合。

  但是她真的死了嗎?這問題一直盤旋在他腦海裡。若她死了,為何事後在湖邊總是找不到屍體。若她沒死,這個仇她一定會報的,而且依蔓菁的好強個性及辦事能力,也許早就讓他無法翻身了。而事情過了已經整整五年了,卻不見她有任何動作,答案究竟是在哪裡呢?

  柯政勤正想得出神的時候,柯政皇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辦公室,而且整個人斜靠在門邊,敲過門後說:「大哥,醫生說杜薇的身體狀況怎樣?」

  「醫生?」柯政勤尚未回過神來。

  「對啊!幫杜薇看病的那位醫生啊!」從整個辦公桌面上的文件看來,大哥顯然一整個早上都沒有辦公,難道從那個醫生走後,他就一直發呆到現在?

  「喔!他說她應該只是純粹中暑,不過杜薇的頭好像受過傷,醫生希望她能到醫院一趟,他想詳細地再幫她做一次檢查。」

  「只有這樣嗎?」柯政皇低聲地問。

  「喔!對了,她是你錄用的嗎?」柯政勤不知道自己想問些什麼,只好隨意找個問題問。

  「是啊!怎麼了?」柯政皇覺得大哥的反應比預料中還要緊張。

  「你在哪裡認識她的?她的背景你知道了多少?」

  「我在圖書館認識她的,覺得她口才不錯,適合在公關部門上班。而且原則上我要錄用的人,沒必要的話絕不隨意調查別人的隱私。不過我用人一向有我的一套,這也是你曾經讚許過的,難道你忘了嗎?」柯政皇突然發現杜薇目前的處境是需要保護的。

  「好吧!人是你錄用的,要是出任何問題我唯你是問。」柯政勤不願讓他看出自己的不安。因為若讓他知道自己的不安與蔓菁有關,那他勢必又會展開一次大調查。

  「大哥,你吃錯藥了嗎?一個小小弱女子能出什麼問題?你幹嘛如此緊張?而且她還是第一天來上班耶」柯政皇繼續用疑惑的眼神看著柯政勤,要讓大哥知道自己已經發現他那種不合邏輯的反應,唯有這樣才有可能制止他可能對杜薇做出任何傷害行為。

  柯政勤被他那種眼神看得有點心虛,於是便結結巴巴地說:「總而言之,你的人你自行負責,若出了任何事我就唯你是問。」

  醫生說杜薇的頭部曾受過傷,倘若她真的是大嫂的話,為什麼會不認識自己?莫非是和她頭部受過傷有關?一個人的容貌想改變是很容易的,要改名換姓也是輕而易舉的,但與生俱來的能力與特質是不可能說變就變的。

  她若真的是梁蔓菁,那麼公關部的工作對她而言,應該是很容易進入狀況的。縱使她已經離開了五年,但是菲亞集團的基本結構並沒有太大改變,她應該很容易適應。

  ***

  杜薇自從清醒後,就直接進入公關部門上班,才半天的時間,公關部的所有事情,她都已經瞭解並能上軌道了。柯政皇還直接跟她說,若她學習能力不錯,他想安排她在各個部門皆學習一段時間。他的安排自然讓杜薇樂在心底,而且也隱約覺得他好像知道些什麼,只是特意不說破,這對她而言無非是一大助益。

  進入菲亞也整整半個月了,杜薇跟往常一樣,又完成了一個部門的學習。

  快下班時,柯政皇對杜薇說:「今晚菲律賓有個大客戶,將於七點鐘到達機場,八點整在飯店舉行歡迎宴會,你先回家打扮打扮再回公司,到時我會來公司接你一起去參加。」

  「我?」杜薇驚訝的說。

  「你懷疑嗎?」柯政皇覺得也是時候了,梁蔓菁面對商場客戶的臨場反應是大夥兒公認最好的,而這半個月來以杜薇的學習速度,柯政皇幾乎可以證明一點,那就是杜薇對菲亞的內部作業確實很熟悉,絕對不是一般的新手。

  「怎麼會挑上我這個新人參加今晚那麼重要的宴會呢?」

  這半個月來杜薇多少感覺得到,柯政皇好像一直想要證明什麼似的,總讓她馬不停蹄的在各部門工作,雖然這些工作對她而言都不是問題,但也已經引起其他同事的異樣眼光。而今晚的宴會又讓身為新人的她上陣,豈不等於昭告全公司的人自己的與眾不同嗎?

第4章(2)

  「因為我想證明我的眼光。懂了吧!」柯政皇輕鬆的對她說明,卻沒有真正說清楚自己想證明的是——她究竟是不是梁蔓菁?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已經等了好久。

  「要我參加這麼重要的宴會,只為證明你的眼光如何?」杜薇幾乎不敢相信,這竟然是柯政皇的理由。

  「對呀!這半個月來,你學得很多也看得很多了,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嘛!今晚帶你出席,要好好表現哦!」

  「好!那我回家準備了,七點半我會在公司等你。」她知道多說無益,或許自己也該好好的利用這次機會,說不定會有意外的收穫。

  看著杜薇離去的背影,柯政皇相信她是不是梁蔓菁的問題,今晚可能會有更進一步的答案,因為梁蔓菁的語言能力和外交手腕都是超強的,若能進一步確定杜薇具備這兩個特質,那杜薇是梁蔓菁的可能,就可以再進一步的肯定了。

  只要能找到大嫂,他多年來的任務與心願也就可以完成了。想到這,他心裡真是既興奮又期待,卻又有一些害怕,實在矛盾。

  他興奮的是大嫂的平安歸來,害怕的是揭發她當時所遭遇的追殺,真是大哥所設計陷害的。而且根據可靠消息來源,大哥很有可能還牽扯到其他的犯罪事件,若大嫂真能回來,那麼一切事情的答案,就幾乎可說是浮上檯面了。

  在歡迎宴會上,大家都在猜測,在柯政皇身邊的那位美女究竟是誰呢?一身雪白的緊身長裙,裹著那苗條的身軀,再加上天使般的親切笑容,可說是像極了當年的梁蔓菁,她的風采的確席捲了整個會場。

  菲律賓的大客戶羅伯一看見杜薇,馬上就黏到她身邊,羅伯這個人乍看之下很像個好色之徒,但是一與他談過話就可以發現,他可是一個相當有內涵及君子風度的人。

  杜薇也滿驚訝自己的表現,因為自己的外交手腕及應對能力,似乎滿自然的,而且一點也不生澀。看來自己雖然失憶,但一些本能仍然具備。

  而一旁的柯政皇,看似在遊戲人間般,忙於應付那些鶯鶯燕燕。其實他是在尋找掩護,因為打從一開始踏進飯店時,他就感到週遭的不尋常。有幾個侍者的模樣及氣勢,令他感覺不對勁,他早早就通知柯二他們過來待命和支援,以防萬一。

  他相信宴會在羅伯離去後,應該會有所謂的「會後會」才對。所以柯政皇預先做了事前準備,自己的專業敏感是無庸至疑的,再環顧了一下這邊的環境,等會兒若有狀況,撤退路線他已經全掌握住了,應該不會有問題。

  柯政皇看著杜薇在會場上與羅伯相談甚歡,整個情況應該與他所預測的不會有太大的出入。因為這位羅伯除了很有男人的「本色」外,對於商業界的任何訊息及看法卻是一等一的,就連大哥這些年來也都不大願意與他打照面。畢竟一直沒有進步的大哥,是禁不起與高手過招的。

  「杜薇,你進公司多久了呢?」羅伯今晚非常盡興所以多喝了幾杯,他覺得菲亞這位公關給他的感覺很像是熟悉的老朋友,自然而然題外話就多了。

  「怎麼了?您是覺得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嗎?還是工作上的問題,回答得不盡您意呢?」杜薇巧妙地問著。

  「不,你表現得相當好,只是上回我來時,怎麼沒見過你呢?」

  「那當然,您可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為了配合您,我們還特地到外地去受過訓。」杜薇很自然拍起羅伯的馬屁,其實認真說來,他這個人並不令人討厭,只是很喜歡別人哄他罷了!

  「說得好呀!其實若是柯夫人還在的話,相信你們根本不用到外地受訓,話說回來倘若她知道公關部的水準又提升了,一定會很高興的。」羅伯話中也充滿了對梁蔓菁的敬佩與思念。

  「柯夫人?您是指幾年前已死亡的梁蔓菁嗎?您跟她很熟嗎?」他的話無意間引起杜薇的興趣。

  「幾面之緣吧!最難忘的是她待人的親切,總讓我們這些老客戶感到賓至如歸呢!她真的是很善解人意。」羅伯回憶地說,語氣中仍透出對她的懷念。

  「可是聽說她後來不但搶了長空集團的生意,還想將長空的資金洗入自己的戶頭,聽說更離譜的是還讓菲亞負了不少債務。這種人會是好人嗎?」杜薇說出報紙上曾報導過的一段,試探性地想看他的反應。

  「胡說!她可是如假包換的好人,那些報導都是媒體胡亂揣測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根據。老天應該睜開眼看看才是,怎麼好人不長命。其實長空與菲亞的市場範圍及營業項目,根本就是毫無衝突;我記得有一次我需要一項菲亞所沒有的商品,她還介紹我向長空採購呢!而長空給我們的價格,也因為她的關係,比一般廠商來得優惠。以前菲亞公司有她在,我們這些老顧客,總能享受到許多優惠與便利。」他氣憤地反駁著她的話。

  「您跟她交情好像不錯?」杜薇看羅伯說著以前的自己,更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死因」的確另有隱情!

  「不,如同我剛剛所說的,只與她見過幾次面,幾乎所有老客戶全都知道她做人的風格,所以只要一談起柯夫人,沒有人不豎起大拇指稱讚的。她是一個奇女子,我們都很欣賞她。」羅伯說到這裡,眼角還泛出些許的淚光。

  「這麼說來,她的死對你們而言,好像影響很大哦?那菲亞的營運是否也隨著她的死亡,而一落千丈呢?」杜薇好奇地問他。

  「這倒沒有,因為長空突然退出東南亞市場,而巧的是菲亞立即迅速接收大部分的市場,所以菲亞也極快速的成長。這件事情說來也奇怪,因為洩漏集團間的商業機密不像是柯夫人的作風;但是為什麼菲亞可以接收長空的市場?這個答案至今依舊是個謎呀!」羅伯以從商多年來的眼光推論著整件事。

  「不會吧!柯先生與梁蔓菁是夫妻,柯夫人知道的事他應該也會很瞭解才對。」杜薇實在不能理解。

  「不,以前的柯先生的確很努力,但自從有了柯夫人後柯先生就不大管公司的業務了,現在呢?更是無心在公司營運上。看過柯先生的人都覺得,他只是一個標準的接棒人罷了!所以若想靠他將菲亞發揚光大,那根本是在作夢。不過也有消息傳說,其實柯先生以前也是這一行的佼佼者,自從娶了柯夫人後,就把很多事情交給柯夫人處理了,他本身則轉向另一方面發展。」

  「喔!那她死後,都是誰跟你們接洽的?」既然柯政勤如此不被客戶們信任及看好,那為何菲亞的生意能越做越大呢?真是令人疑惑。

  「大約二年後,也就是當我們這幾個老客戶都想放棄與菲亞繼續合作時,年輕有為的小柯又拉回了我們的心,他辦事能力不錯,處理任何事情都讓我們很滿意。」杜薇的眼光隨著羅伯手指的方向,看見柯政皇非常滿意地倒在溫柔鄉里,這真可說是男人共有的特色。

  「那麼現在合作的範圍,也包括以往長空的營業項目嗎?」她疑惑並警覺地問著。

  「不,那些據聞是由另一個神秘部門負責,小柯只負責原先菲亞的部門。咦!你好像對長空與菲亞的關係很感興趣嘛!這些可都是很敏感的問題,不要太好奇,小心會惹禍上身喔!小女孩。」羅伯好意地警告杜薇。

  之後柯政皇送羅伯離開會場後,回到會場還不到一分鐘,全場的燈火瞬間熄滅,會場的人在黑暗中慌亂成一片。

  此時連杜薇也恐懼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何時,柯政皇已經跑到杜薇旁邊,他拉著杜薇迅速地往旁邊休息室跑,並告訴她說:「進去之後將門上鎖。不管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倘若已經沒事了,我會叫你出來再送你回去。懂嗎?除了我以外,任何人敲門都不要開也不要出聲音。」

  原本杜薇想問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但看小柯如此嚴肅,就二話不說,直接進休息室並將門反鎖。

  此刻柯政皇的心中已有六成把握,她就是梁蔓菁,但是由她的眼神看來,為何在面對任何事情,都顯得如此陌生呢?若她再這樣繼續下去,整個情況對她會大大不利的。

  但此時已經不允許自己再多想了,他立刻回到大廳。

  其實當燈一熄滅時,柯政皇的人馬就部署整個大廳,但是紅鷹的手下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樣遍佈整個會場,他今晚可是準備要扛美人回去交差的,頓時兩軍形成一種對峙狀態。

  而小松鼠在五年前就追殺過梁蔓菁,他仍無法相信她真的沒死;飛機失事後,追殺小組也報告過她中槍後沈入湖中了,怎麼可能死而復活呢?更何況那一槍是他開的,他不可能會失誤的!

  當初這暗殺行動,是他瞞著紅鷹接的任務,若是沒有將它處理好,而讓紅鷹知道他曾經瞞著他去賺外快,那可是會丟了他的小命。所以,若那個人真的是梁蔓菁,他是非置她於死地不可的,因為她若不死那麼他就難活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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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2-14 19:51:13

第5章(1)

  在休息室中,杜薇聽到休息室外一陣槍林彈雨的聲音,令她覺得好恐怖,這種感覺她似乎曾經親身經歷過,所以有種刻骨銘心的恐懼感。

  突然間,杜薇覺得自己好像乘著一顆子彈快速地穿越了時空——她彷彿看到了自己在一座森林的沼澤邊,她拚命地跑,後面有好多人在追她,她心裡既恐懼又緊張,整顆心揪在一起,一邊回頭又一邊向前跑,一個不小心,腳被地上的樹枝拌倒,扭傷的腳讓她無法再行動與前進,正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追殺她的人已經趕了上來。

  「梁蔓菁,你好會逃啊!怎麼,腳受傷了?無法再跑了吧?」

  「殺了我,你們良心就能安嗎?他的計劃與作法會破壞整個世界的和平的,你不要為虎作倀、助紂為虐了。」她希望能以理性喚回他的良心。

  「好個忠貞之士,可惜我依舊要殺你,因為殺了你有大筆的獎金,若殺不了你啊!我們自身的信譽就難保了,懂嗎?」那人說完話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梁蔓菁開槍。

  子彈的力道之大,將梁蔓菁震得往後一彈,她的頭不偏不倚的往樹幹一撞,使她成了暈死狀態。腳步一滑掉入湖泊中,那批人一看任務已完成就立即撤離。

  或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也或許是上帝給她的恩寵。那顆子彈並沒有奪走梁蔓菁的生命,因為她身上那條特別的項鏈幫她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槍。只是頭部的那個撞擊,卻竟意外地造成她的失憶。後來她在湖邊醒來,並奮力地走向公路,就遇到卡門夫了。如此說來,是自己去撞上卡門夫的車。

  而那條項鏈在她醒來後,她就沒再見過了,但她總覺得那條項鏈對她而言似乎有其他重要意義。

  紅鷹沒想到這裡的人會有所防備,看來獵物有人在保護,「他奶奶的,原以為是個簡單的行動,想不到變得那麼棘手,單單子彈及人事的成本,就比預算來得高。這種交易也未免太不劃算了吧!真是他媽的。」

  「老大,我找過了,那女人並沒有在這裡。」小松鼠向紅鷹報告。當年是他去追殺梁蔓菁的,所以也只有他認得整容後的梁蔓菁。「不過,旁邊休息室的門是上鎖的,若她不在裡面,就有可能是消息錯誤了。」

  「好,我們掩護你,目標休息室。」紅鷹指示著他,這個案子是小松鼠自己接的,當然由他去行動,其他的人掩護他。

  「是,老大。」小松鼠心中很高興,因為紅鷹的命令,正好可以讓自己自由地行動。

  柯政皇注視對方整個情況,可以判定他們也在找人,可是找誰呢?因為不清楚他們的目標,所以剛剛才特意將杜薇隔離。看來他的判斷是對的,因為有人正向休息室移動,現在他已有八成的把握杜薇就是梁蔓菁了,看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並沒有錯。

  「柯二,我去消滅『火源』,這裡交給你了。記得等會兒要風風光光地回去,不要讓大少爺看出任何的破綻。」柯政皇仔細地交代柯二。

  「是的,二少爺。」

  柯政皇跟蹤著小松鼠來到休息室,瞧他拚命地想打開休息室的門卻又不得其法,他看了真想大笑。

  「小松鼠,那個門不是那樣開的。」小柯戴上面具,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小松鼠的耳邊輕聲細語。

  「誰?你是誰?為什麼不露出真面目?」小松鼠看到眼前的人突然有點害怕,因為這人好像可以看穿他的心思及動作般。

  「因為我怕啊!我怕你看了我的真面目就愛上我?那我該怎麼辦呢?」柯政皇打趣地看著他,竟然發現他在發抖,真是惡人無膽。

  「噁心,堂堂一個大男人,說出如此不三不四的話。」

  「討厭,既然你如此不解風情,那就別怪我無情了。」柯政皇話一說完即出手,小松鼠在來不及防備下被他擊暈了。對著已躺平的小松鼠,柯政皇對他補充說︰

  「你放心,本少爺對男人沒什麼興趣。」

  對了,辦正事要緊喔!「杜薇,快出來,我是小柯。」也該是好好談談的時候了吧!

  ***

  杜薇和柯政皇兩人迅速地上車後,柯政皇以飛快的速度駛過幾條馬路,等到離市中心較遠,並確定沒有人跟蹤時,才恢復正常的速度。

  「你受到驚嚇了嗎?」他發現杜薇的臉色又刷白了,她好像很容易受到驚嚇似的,難道這是腦部受傷的後遺症嗎?

  「沒有,只是再次經歷這種驚險的場面,有點心驚。」杜薇坦誠地說著,眼神中的恐懼,是多年前遺留下來的恐怖回憶,而不是剛剛槍林彈雨的場面。

  「再次經歷?你經歷過這種場面?難道那些人是針對你而來的嗎?」柯政皇仔細的問她。

  「是啊!以前的確經歷過,這些事我也是剛剛才記起來的。至於那些人是否針對我而來,我就不知道了。」當她恢復一些記憶時,就可以確定一點,小柯絕對是能夠信任的人。

  「那你還有沒有想起些什麼事?」柯政皇很高興也很緊張地問她。

  「想起的不是很多,大部分的事還是很模糊。」杜薇黯然的說著。

  「你是我的大嫂梁蔓菁,對不對?」小柯誠懇的問她。

  「我也不確定,或許應該是吧!」

  「或許應該是?」這可是很重要的答案。

  「是的,因為那次事件後我失去了記憶,已經整整五年了。在這五年裡,我一直是杜薇,而且過得很好,我不想再經歷發生在梁蔓菁身上所有的事了。」今晚驚心動魄的場面讓她回想起以往的那可怕一幕,她不希望歷史再重演了。

  柯政皇看著印象中一向堅強無比的大嫂,如今卻在自己的面前哭得像淚人兒似的,他好心疼。

  「你既然不喜歡當梁蔓菁,為何還要回來呢?」柯政皇實在有點火大,他一直盼望大嫂能回來揭發這一切事實,並還她自己一個清白。但現在從她的話語中,她卻清楚的表示她想撤退。

  「你沒有經歷過,你不知道那種痛苦。」因為她的記憶在慢慢甦醒,她覺得好痛苦。

  「當初我也是事情都已經成定局時才知道的。但是我始終相信你,也在等你回來啊!因為所有的答案都在你一個人身上,結果五年來的等待,竟是你一回來就想喊休兵,這和我印象中的大嫂差太多了。」柯政皇真的好失望啊!這竟是她恢復記憶後的選擇?

  「小柯,對不起,我真的想放棄。我的確是變了,五年來在杜薇的生活中有她的牽掛和最愛,這些也都是在我恢復記憶時,才深深體會到的。」杜薇歎了口氣。是啊!倘若自己不是那麼的執著想找回過去,而把握現有的幸福,那她現在與卡門夫不是正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嗎?

  「你何時恢復記憶的?」他覺得或許應該支持她,既然她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剛剛那場槍戰讓我記起以前的一些事時,我才真正確定了許多事。」她心痛地說著。

  「那你為何還回來這裡?這幾年你都在哪裡?」看她決意如此,他相信她這幾年來一定過得很幸福。

  「我回來只是找尋以前,想知道有關自己的過去,卻沒想到連以前一些不如意的事,也全部都湧上心頭。我沒想到令我傷痛的事會那麼多,所以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承受這一些事實。這些年來我都待在美國的一個小鎮,日子雖沒有以往那麼光彩,卻是十分的平穩踏實。」看著夜裡的星空,不禁又令她想起跟卡門夫在一起觀星賞月的日子;每當他休假時,他們兩個人總可以天南地北的聊到隔天清晨。

  「不對啊!既然你人在美國,為何大哥花了好多時間金錢去找,卻都找不到呢?」柯政皇疑問地說。

  「可能是因為我出事之前已經改頭換面了吧!再說他一向瞭解我不深,我相信就算現在,我告訴他我就是梁蔓菁,他也不敢相信。更何況我這面貌,不是連你也認不出來嗎?小弟。」杜薇很真誠地看著小柯,這個以往自己很疼愛的小弟,她深信他會諒解的。

  「大嫂,能夠知道你平安無事,對我來說就夠了。」聽她叫那一聲小弟,柯政皇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因為她對他而言,不僅是大嫂更是良師益友兼慈母。

  「我希望你依舊稱我杜薇,因為梁蔓菁早就已經死了,多年前已經如政勤所願死在異鄉,屍骨無存。」她雖用平靜的語調說話,卻仍掩不住心中的傷悲,一想到這是柯政勤所下的追殺令,怎能不令她痛心呢?

  柯政皇能體會她的心情與感受,這種事換成任何人都是難以承受的,可見大哥傷她有多深。「那今後你打算怎麼辦?你不想報仇了嗎?也不打算還給梁蔓菁一個清白?」

  「報仇?清白?對一個死人而言有什麼用?而且這麼做會毀了政勤的一生呀!」杜薇也想還梁蔓菁一個清白,但是她不想報仇,因為過去的她已經死了,既然有那麼多人心中仍然相信她是清白的,那就夠了。

  「難道你還愛著大哥嗎?」柯政皇很不可思議地看著杜薇。

  「有可能嗎?從我知道他所有的計劃起,他就已經不是我所愛的柯政勤了。在他下了追殺令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恩斷情絕了。我只是不想再引起無謂的殺戮罷了!」

  「大嫂,不!杜薇,你真的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你了。只是他們會放過你嗎?」柯政皇覺得杜薇真的是有點婦人之仁了,因為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那麼單純。

  「我現在只是平凡的杜薇,他們為何饒我不得?我又不是原來那個背負著集團及眾多市場秘密的梁蔓菁,而且倘若明天我就離職並回到原來的地方,過原來的生活,那一切應該也會平靜了吧!」杜薇將心中的計劃告訴了柯政皇。

  「這是你的選擇,我無話可說。但是你的想法也太單純了,他們既然已經出擊,就一定會要求有一個結果的,更何況對方並不是泛泛之輩,而是有名的殺手集團啊!你想想既然當初你已經整容過,為何那些人還有辦法找到你?」柯政皇依專業的眼光推敲著這件事並分析給她聽。

  「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一個人知道,他好像叫小松鼠吧!那次我是『死』在他手上,所以我想認得出我的人應該只有他吧!」

  「看來你想過平靜日子的時機還未到。」柯政皇認真地說著。

  「為什麼?」杜薇很緊張的問。

  「因為他是紅鷹的手下,紅鷹那些人既然接了這樁買賣,就一定會行動到底,不管遇到任何麻煩,這是他們的信譽問題。不過我倒是滿訝異的,依他接案子的例子看來,這種案子他應該是不會接的。」

  「那該怎麼辦?」這下杜薇可就有點慌了,她不要再過這種生活,只要能換回原先的平靜,什麼條件都可以談。

  「我找紅鷹談看看!」跟殺手集團談條件,就是直接找首領。

  「找紅鷹談?有用嗎?」杜薇很擔心的問著柯政皇,她不要自己的命運還跟五年前一樣,但是她也不希望這麻煩波及卡門夫。

  「試試看才會知道,因為現在就算你躲也沒有用,而且若想真正擁有安寧的生活,只有兩個方法。」

  「別賣關子了,說說看。」

  「一個就是剛剛跟你提的找紅鷹談,請他罷手;第二個方法就是與紅鷹結合共同揪出對方,這樣才有辦法真正將事情平息下來。」

  「他會肯嗎?」

  「聽說紅鷹這個人雖然殺人不眨眼,但只殺該殺的人。我想一定是小松鼠唯利是圖,在一旁慫恿並瞞天過海,才讓紅鷹接下這樁買賣。」

  「那麼要怎麼談?」

  「毫不保留的告訴他整個真相,聽說他是一個相當明理的人。」

  「這樣他就會取消這個交易了嗎?」

  「用移花接木的方式給上手一個交代,也就是運用第二個方案是最好的,但是這也需要他們的極力配合。因為取消案子對他們而言是有損信譽的,而且對你而言也不能永絕後患啊!」知道杜薇的心態跟想法後,柯政皇心中便決定了所有計劃。

  「好吧!該來的躲不掉,那我們應該怎麼與他聯絡?」杜薇也說服了自己再勇敢一次,事情若沒有真正的劃下句點,她如何能過平靜的生活。

  「別忘了,這可是我的專長,我有門路,這點你可以放心。」柯政皇從杜薇的眼中,再次看到過去的堅強及勇氣,心中頓感欣慰,覺得自己也勇氣百倍了。

  「謝謝,有你的幫忙我放心多了。小弟,你真的長大不少了。」杜薇用關愛的眼神看著已成長的他,這個以前常闖禍的大男孩,如今也變成一個成熟穩重能獨當一面的男人了,甚至是許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如果沒有你當年的指導,哪來今日的我?是我們柯家對不起你,把你給害得那麼慘。」柯政皇由衷地道歉。

  「算了,那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杜薇安慰著柯政皇,心中實在不明白,為何柯政勤不能擁有柯政皇這麼的善解人意及善心呢?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那麼會安慰人。」柯政皇仍忘不了大嫂以前的種種。

  晚風陣陣吹來,讓人感到好舒服。杜薇今晚真的累壞了,恢復記憶雖然是件令人歡喜的事,然而對她而言卻不見得是件好事。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整件事經過了柯政皇的分析,結論仍離不開「危險」兩個字,莫非這是她注定要走的路?

  柯政皇沒有想到大嫂回來後,竟是如此不願意與以前的「梁蔓菁」沾上一丁點的關係。當初他只知道大哥傷害了她,卻沒有想到竟然傷得如此之深?更沒有想到她竟不想報仇,只求遠離大哥就夠了。看來愛一個人簡單,要傷害一個人更是容易。

  「老大,那個人真的很厲害,我心裡在想什麼,他好像都可以預先知道。」小松鼠跪在地上,不斷地向紅鷹解釋。

  「媽的,自己笨就說一聲,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那個人是誰?還有你確定在休息室的人就是對方要的那個女孩嗎?」紅鷹已有點不耐煩了,浪費那麼多時間在這小交易上,太不合經濟效益了。

  「老大,那件事真的很難歸咎於我,我當初也不知道會有這號人物,到最後搞得我連那個女孩的面都沒見到。」小松鼠小聲的為自己辯護。

  「他奶奶的熊,你是驢蛋啊!什麼都不是你的錯,難道是我的錯?」紅鷹實在有點火,當初讓他去查這案子時,是他自己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而且還誇口說一次就可以解決的。

  「老大,對……不……起……」小松鼠見紅鷹大發雷霆,也嚇得拚命發抖,連說話都結巴了。

  「你不是說這案子是熟人介紹的?」紅鷹嚴厲的看著小松鼠。

  「是的,是一位遠房親戚介紹的。」

  「好,你起來,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給你三天的時間,查清楚這女孩的下落,一查到馬上回來報告。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動她半根寒毛,若她有任何差池,就通知你家人來幫你收屍吧!順便查查那個蒙面人是何方人物?」紅鷹鐵青的臉色讓小松鼠知道,他已經開始懷疑了,這件事絕對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是,老大。」小松鼠一向清楚紅鷹的個性及作法,他一向說到做到,看來得趕緊補救才是。若再讓老大知道梁蔓菁事件的內幕,恐怕十個小松鼠都不夠死啊!這如何是好?如果那女人真是梁蔓菁,她不死,五年前自己所做的事就會曝光;但她若是死了,紅鷹老大這邊自己又沒有辦法交代。唉!都是那個蒙面怪客壞事,不然老大也不會起疑,而他在組織那邊又可以順利的拿到獎金,真是越想越氣。

  小松鼠邊走邊惱怒的嘀咕著,根本沒注意到後面已經有人跟蹤著他,直到對方發出聲音,他才猛然發現自己的粗心大意。

第5章(2)

  「你在想我嗎?」柯政皇蒙著面,看到小松鼠低頭走路的那副「衰」樣,鐵定是剛剛才被紅鷹臭罵了一頓。

  「又是你,都是你壞了我的好事。看來今天我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不知道我的厲害。」這下可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等等,我好怕啊!」柯政皇用求饒的聲調說話,卻用充滿譏笑的眼神看他。

  「你找死。」小松鼠見他這樣,更是氣急敗壞的拔出腰間的手槍。

  「等一下,槍彈無情,會出人命的喔!」小柯又輕聲細語的戲弄著他。

  「你敢這樣戲弄本大爺,就得知道後果的嚴重性,妨礙我做事是格殺勿論的。你若識相,今晚就不該出現,既然破壞了我的好事,就得拿命來償。」小松鼠現在對這個人,可說是恨得牙癢癢的。

  「等等,小松鼠大爺。在你開槍前先想想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還沒辦?」柯政皇好意地提醒著他。

  「什麼重要的事?」

  「譬如說這一槍打下去,可能會打掉紅鷹交代你的事喔!仔細考慮清楚再開槍也不遲。」柯政皇貼切地提示著小松鼠。

  這句話,可是讓小松鼠頓時清醒。

  「你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呢?」小松鼠驚訝地看著他。

  「你的眼睛幹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怪嚇人的耶!」

  「你知道梁蔓菁的下落?」小松鼠緊張地問著。

  「不知道。」小柯又是一副輕鬆的樣子。

  「你……找死,竟敢三番兩次地戲弄我?」小松鼠的臉色可說是青一陣白一陣,比電視上的特效還精采。

  「不要那麼容易動怒,先讓我把話說完嘛!我的意思是說在還沒見到紅鷹前,我可能很難想起來她在哪裡?」柯政皇慢條斯理地說著。

  「你想見我們老大?」小松鼠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對呀!我對他可說是仰幕已久,所以想見他一面。我想今天晚上,他可能也會很想見我,所以拜託你幫個忙。」柯政皇淡淡地說,卻正好說中小松鼠的心事。

  「梁蔓菁真的沒死?不會吧」雖然他懷疑她沒死,但小松鼠實在還是難以置信,自他出道至今還從未失手過,更何況是那麼近距離下的射擊。

  「你應該對自己有信心,死人怎麼可能復活呢?」他是存心要讓小松鼠模稜兩可,沒見到紅鷹他是不會說實話,因為他太瞭解小松鼠了。

  「你……你不要亂講話。」當初他也知道梁蔓菁是冤枉的,只是那筆獎金實在太令人心動。看這小子好像知道不少,若是帶他去見紅鷹不曉得會不會掀了自己的底牌?現在自己可真是騎虎難下了。

  「總之,帶我去見紅鷹對你只有好處。」柯政皇看出小松鼠的矛盾,於是想先安撫他再說,反正最後他的底牌還是要掀的。

  小松鼠又仔細地觀察他好一會兒,才說:「好,不準你再耍什麼花樣,聽到沒有?」他也希望能將功贖罪。

  「你放心,該擔心的人是我,是我入虎穴耶!就算再怎麼大膽,也不會笨到跑到別人的地盤撒野吧!」

  「算你識相,不過你到底是誰?你想就這樣戴著面具見我老大嗎?」從沒有人敢在紅鷹面前為所欲為的。

  「我是不得已啊!因為我實在太醜了,羞於見人嘛!」

  沒想到他們一見面,在紅鷹尚未說話時,柯政皇就先拿了一樣東西在紅鷹面前閃了一下,紅鷹瞄到後,便點點頭帶他進入密室裡。紅鷹這樣的反應可不在小松鼠的預料中,也讓組織裡的人全傻眼了。

  「你是誰?有什麼事說吧!」當紅鷹看到那張證件時,就立刻知道了這位蒙面人的身份——國際重案情報組。會登門來到殺手組織,相信一定有其原因或理由。

  「大家叫我小柯,又名心癡新探,我想跟你商討一下,貴組織剛剛接下的那件案子。」柯政皇發現這個大塊頭滿直爽的,應該是沒問題吧!

  「怎麼?你們也有興趣想來插一腳?不會吧!」紅鷹雖然嘴上在說笑,心裡卻覺得十分不對頭。莫非這個案子另有隱情?

  「興趣是有,但是不像你想像的那樣。聽說你一向只抓該抓的人,也只殺該殺的人,不是嗎?」柯政皇進一步的問他。

  「的確,這是我們這個組織的原則。」紅鷹自傲地說。

  「而且聽說你們在接案子時,都會經過調查,這個傳聞沒錯吧!怎麼這次的交易,貴組織好像忘了這個步驟呢?而且還因此差點壞了你們的名聲?」柯政皇看著紅鷹微變的臉色,看來他是真的毫不知情。

  「你是說那個女孩不是梁蔓菁?」他疑問地看著柯政皇。

  「這個暫且不管,你覺得梁蔓菁該死嗎?」柯政皇小心地反問著他。

  「嗯!不瞞你說,這件案子是由我的手下接回來的,也全部都是他策劃的。難道真的出了什麼大樓子?」

  「或許你該親自瞭解一下整件事情,因為據我對你的瞭解,若你知道全部實情的話,整件事的作法會很不一樣,所以我想跟你另約地點詳談。」

  在俱樂部的一個角落裡。

  柯政皇一直認為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約了杜薇和紅鷹在這裡詳談。

  杜薇的臉上帶著一股揮不去的重重哀愁;而柯政皇看來好像玉面書生般,但整個人卻充滿濃濃的叛逆與不滿的味道;紅鷹的臉上則充斥著忿忿不平的氣息。這的確是一個很奇怪的畫面。

  「杜薇,你確定要放過柯政勤?」紅鷹實在無法忍受柯政勤的可惡與無情,但是偏偏杜薇又希望不要傷害他。

  「嗯!過去夫妻情義依舊存在,要我親手毀了他,我實在辦不到。善惡到頭終有報,相信那只是時間問題吧!」

  「長空集團那裡,你也應該有所交代,不應該就這樣離去啊?」紅鷹頗不以為然地說。

  「其實長空那邊是他們自己本身出了內奸,出賣了公司所有相關的情報,而我只是替死鬼罷了!他們的公款確實是被人給洗錢洗走的,而且是長空集團內的另一個高階人員所為,也仍然是政勤搞的鬼,因為當時他需要那筆錢來周轉買賣一批軍火。因為菲亞的財務制度相當健全,就算他身為副總裁,依舊沒辦法動用公款,所以才會連累到長空。也因為政勤無法在菲亞做全權的財務運用,才會有這種機會造成他和另一組織的結合。」杜薇將這一段鮮為人知的訊息轉述出來時,這兩個男人更是為之震驚。因為這個組織,黑白兩道至今還沒有人能夠查獲。

  「你當時就是聽到這一段秘密談話?就只為了這一段話便要置你於死地?」柯政皇難以置信地問她。

  「雖然我們因此大吵一架,但總不至於使他動殺機,主要是因為洗錢那邊的狀況隨時有曝光的可能,極需要一個有這份能耐及身份恰當的人出來當替死鬼。種種條件皆顯示我是最適當人選,所以演變到最後只有兩個抉擇,不是參與他們就是殺我滅口。你們也瞭解,長空的總裁是我的恩師,知道這件事反而沒告訴他,已經讓我良心不安了。還要我加入,這怎麼可能呢?」杜薇回憶起當時內心的那份掙扎,介於恩情與婚姻間,教她如何作選擇?

  「大哥是這件事的主謀嗎?」柯政皇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大哥在幾年時間內,竟變成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或許是也或許不是,這個問題我以前也問過自己,但是並沒有任何肯定的答案。說真的,我總覺得他是落入別人設計好的陷阱裡,而且我懷疑幕後還有另一隻操縱他人的黑手。」杜薇說出自己的推論。

  「怎麼說呢?」紅鷹也覺得可疑,因為這幾年來買賣軍火的數量真的變動滿大,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集團有辦法控制的。

  「依政勤的個性來說,不可能自己找到這種門路。他專制、獨裁,喜歡做一本萬利的生意,但是沒有那個膽量去參與這些事。」杜薇依照她對柯政勤的瞭解,肯定地說。

  「那當你知道這些消息時,大哥的反應如何?」

  「剛開始並沒那麼生氣,他坦誠地告訴我並希望我能加入他的計劃,但他做出這種事情太讓我意外了,我的老公竟然在計劃如何奪取我恩師的產業?這會要了他老人家的命啊!我當時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向警方檢舉自己的老公嗎?我辦不到啊!後來當我通知恩師做好預防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政勤已發現並對我發出追殺令。」或許是哀莫大於心死吧!她說到這一段話時,好像在訴說別人故事般的平靜。

  「當初你為何不通知我呢?」柯政皇激動的表示。

  「通知你什麼?沒憑沒據,只憑那一段話?原先我以為跟以前一樣,只是意見上的衝突而不能達成共識,所以沒有必要因為這些小問題,破壞你們兄弟的感情啊!我也知道依你的工作性質,遲早會發現這些事情,但若當初我讓你知道這一些事,難保利慾薰心的他不會惱羞成怒而想置你於死地啊?」杜薇無奈的說。

  「你這麼為我們著想,我們實在愧對於你。大哥更是過分,到處下追殺令,想置你於死地。」柯政皇越想越可恥,自己怎麼會有這種大哥呢?

  「媽的,你們柯家怎麼會出這種人渣呢?他奶奶的熊。」紅鷹聽到這裡,心裡已經是一把火,自己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無情無義的人了。

  「過去的事也就算了,而且這次回來後我也得知自那次事件以後,長空集團雖然退出東南亞市場,重新轉型再出發,但也發展得不錯,也許一切都是命吧!我現在最擔心的是,能不能讓我安然無恙的回到杜薇的生活。」

  「這樁買賣既已接手,就沒有退回的可能,但我們只殺該殺的人,這也是不能改變的原則,實在是兩難。」此時的紅鷹皺起眉峰,又緊接著問:「有誰可以認出你就是梁蔓菁?」

  「是小松鼠吧!」

  「小松鼠?」紅鷹驚訝的重複。

  「是的,而且五年前的梁蔓菁也是他殺的。你們曾接下這個任務,難道忘了嗎?」柯政皇疑惑地看著他。

  紅鷹仔細回想,五年前好像接過一件類似的案子,但是當時因為自己接了中東王子的保護案,所以同時間的這件案子就由小松鼠負責。但是小松鼠的報告內容並不是這樣,莫非連小松鼠都被收買了?

  紅鷹越想越氣憤,原來這件有問題的案子自五年前就接了,而自己也整整被騙了五年。「好,這件事我紅鷹會還你一個公道。但還需要你配合,算是幫你自己也幫我,你若答應,我紅鷹欠你一份情。」

  「不敢,不敢,只要你願意幫我,怎樣的配合我都答應,先跟你說聲謝謝了。」杜薇感激的淚水奪眶而出。

  「拜託,又不是小女生,動不動就淚流滿面,真受不了。」紅鷹心中的情感是十分容易受影響的,論淚水可能沒有任何人比他多呀!包括女人。

  「那我這裡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柯政皇緊接著問,不然真讓紅鷹落下淚來,倒黴的可是他呀!因為他有抱著男人哭的惡習,在大庭廣眾之下,若真上演這一幕,教他以後如何泡妞?

  「這個計劃缺少你也難以進行。因為柯政勤的一舉一動,得靠你在短期內查清楚,看誰是他們的『聯絡人』?」

  「小松鼠那邊一定會再追查下去,杜薇又該如何?」柯政皇想更詳細的知道紅鷹的計劃。

  「關於這方面,就麻煩杜薇配合故意讓他找到。」

  「讓他找到?你是想推杜薇去死嗎?紅鷹,這算什麼狗屁計劃?」小柯不悅地罵著。

  「你先不要激動嘛!說你是初出茅廬你又要生氣,因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相信這整件事應該是由另外那一隻黑手在操縱著,至於那只黑手是屬於誰的?就得靠你們用不同的途徑去查了。原則上我這裡暫時不動聲色,因為小松鼠這邊我不能打草驚蛇,但我會派另一組人員監控,讓你處在我們有把握的安全保護下,懂嗎?」紅鷹仔細的分析著。

  「其實,我也覺得這次的行動,不是政勤下的命令。」杜薇附和著說,畢竟她太瞭解他了。

  「我也覺得我哥沒有這個膽再下一次追殺令。」柯政皇想起大哥自從遇到杜薇後,幾乎是天天買醉。「紅鷹,這可真是件大案子哦!若是成功或許我們倆還可以再合作。」

  「去他奶奶的,誰希罕跟你們這種『國際牌』的人合作,若這件事被傳開來,我紅鷹在道上還能混嗎?」紅鷹毫不客氣地跟柯政皇說著,因為這始終是黑白兩道的不變原則。

  「紅鷹,你的觀念太保守了。像這種國際性大案子,就需要大夥兒的通力合作。現在就由我們開始示範做個好榜樣,從此可以攜手揚名國際,號稱『黑白雙煞』,專治那種不守『道德規範』的人,讓他們聞名喪膽,想想未來的這一切多美好啊!」柯政皇開始那一副癡人說夢的樣子,讓頗為嚴肅的紅鷹有點不知所措。

  「天呀!原來你的綽號還真是取得有道理呀!『心癡新探』。」紅鷹看見他發癡的模樣,才發現這個綽號還真適合他呢!

  「當然,沒有這個綽號,我如何能在短期間竄紅黑白兩道呢!想成名啊,不靠點技巧是不行的。」柯政皇一副十分得意的樣子。

  「這一行又不是真能名利雙收,你是燒壞頭殼了是不是?」紅鷹真的很受不了他這陶醉的模樣。

  「說你沒有商業頭腦、缺乏智商,真是一點都沒錯。你知道嗎?我打算這個案子一了結啊!知名度打響後,就發行個人VIP卡,來個名利雙收、名留千古並且造福人群。」柯政皇又再度提供他那滿腦賺錢的點子。

  紅鷹真的懷疑國際重案情報組怎麼會培訓出這種「唯利是圖」的人呢?若他是財政部培訓出來的優秀人材,一定沒有人會懷疑。難道國際重案情報組最近收入不好?

  杜薇就這樣看著這兩個人的唇槍舌戰,心中又不禁思念起卡門夫了,他是否也正想念著自己呢?

  杜薇想起她從來沒有正面地給過他承諾,他會等她回去嗎?

  說真的,她也不敢奢望,像他這麼好的男人,實在沒有必要為自己等上那麼久的時間,但是他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棄她而去嗎?她三番兩次將他推向門外,就算他做出任何令她傷心的決定,也只能怪她當初不懂得好好把握了。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2-14 19:53:00

第6章(1)

  這段時間以來,卡門夫一直在等,他希望杜薇能平安歸來,以往生活中有她,歡笑聲不斷,有時還被她那些鬼點子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如今缺少了她,生活就好像吃一道沒有任何味道的菜,讓人食不知味,日子也變得平淡無奇。

  他也曾想飛過去找她,卻又怕給她增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每天只能細細地回味著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一切都還記憶猶新、恍如昨日。

  卡門夫依稀記得有一回,兩個人一起到國外旅行時,有一位小姐笑盈盈地朝他迎面而來,並大方的跟他交談,此時杜薇突然挽住他的手,並溫柔地依偎在他身旁,直到那位小姐離去時,她才將他放開。

  當時他很疑惑地問她︰「杜薇,你剛剛怎麼了?」

  「幫你解圍啊!」她理所當然地說著。

  「幫我解圍?我沒事啊!」

  「呆瓜,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那個女人喜歡你,這個國家都是女追男,所以她剛剛是在跟你搭訕。」

  「喔!那就讓她追啊!反正我現在是單身又沒人要。」看她吃醋的樣子,他心中真是樂極了。

  「誰說的?我說不行!」

  「你說不行?你是我女朋友嗎?若你是,我才會喪失被追的資格,不然我應該很夠格的。」

  「我……不是,但是我是你『妹妹』,所以我有資格來挑嫂嫂。」她說出違心之論。

  「那我要怎麼樣才能將你這個『妹妹』變成『老婆』呢?」他順著她的話反問她。

  「可能很難,不然這樣好了,我先幫你預留一個位置,這樣總可以了吧!」她天真地說著。

  兩個人又這樣說說笑笑地度過了這一天,誰也沒有再提起這曖昧的問題和答案。

  卡門夫還記得有一次他生病了,杜薇過來照顧他。等到他高燒退了之後,醒來已經是半夜了,看到她在床邊打盹。當時他看著睡夢中她,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正當他為之著迷時,她突然醒了過來。

  「卡門夫,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感到不舒服的?」杜薇很溫柔地問他。

  「嗯!沒有,你呢?累了吧!」卡門夫看著這樣的她,不禁有股心疼的感覺。

  「還好,這幾天你都沒有吃什麼東西,現在要不要吃點什麼?補充一下體力。」她關心的問他。

  「肚子還真有點餓了,可是你會做什麼吃的呢?」卡門夫不禁懷疑地看著她。

  「你懷疑我的能力哦!這樣是不對的。」杜薇警告著卡門夫。

  「不然,我們來打賭,如何?」

  「好啊!賭什麼?」

  「賭秘密,就是說若我點的菜,你做不出來,那你就告訴我一個你的秘密,反之,就換我對你說,敢不敢?」

  「開玩笑,這種小兒科的把戲,有何不敢?出題吧!」

  兩個人當場就玩起來了,結果是一人各贏一局。

  「既然每人都是一正一負,那抵消如何?」杜薇建議著。

  「不行,剛剛提議中,沒有這一條。」卡門夫大聲抗議。

  「好吧!那依順序你先問你想知道的秘密。」

  「好,我想知道你心目中的理想丈夫,是個怎麼樣的人?」

  「嗯!個性上要跟我合得來,習慣和專長最好能互補,應該是這樣吧!」

  「你在說我嗎?」卡門夫覺得這些好像是他的特色。

  「少臭美了,以上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換你說說你心目中妻子的條件吧!」

  「我只希望她能愛我,其他方面就隨便了。」說完他就盯著杜薇猛瞧,因為這句話主要就是要說給她聽的。

  「這麼簡單,那你還真不挑,照這樣看起來滿街的女人,以後我都有可能會叫嫂嫂羅!」杜薇當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但是只要他不明說,她一定是繼續跟他打馬虎眼的。

  「對呀!我如果真有那個能耐,早就結婚了。」見她又扯到別的,他也沒辦法了。

  還有一次他到杜薇家時,發現她在哭泣,他很緊張地問她說:「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啦!只是這本翻譯小說太令人感動了,讓人好心酸啊!」

  「好,別哭了,說來我聽聽。」他早就知道她很多愁善感,也習慣了她的這些反應。

  「那個女主角和男主角明明很相愛,卻因為其他因素,男主角必須遠走他鄉,沒想到那個女主角,後來因為相思成疾病倒了,結果等到男主角回來時,女主角已經去世了,兩個人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你說他們是不是很可憐?」杜薇紅著眼問著。

  「對呀!所以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才不會發生這種遺憾。好了,快把淚水擦乾,我帶你去吃飯。」

  「你好沒有同情心喔!他們那麼可憐,我們還吃飯。」

  「不然要我們陪他們一起哀悼他們的愛情,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這樣才行嗎?」卡門夫有趣地反問她。

  「也不是啦!只是……」杜薇也說不上來。

  「那就對了,就算要陪那男主角一起哀悼,也必須先填飽肚子啊!好了,聽話。乖!先去把臉洗一洗,順便換件衣服。」卡門夫像哄小孩一樣地哄著杜薇。

  「好像也對,哭了那麼久,眼睛也酸酸澀澀的,看來真該出去走走。」

  「那就對了,快,我等你。」卡門夫看著像小孩般的她,可真是疼入心坎裡。

  種種的回憶不斷地迴盪在自己的腦海中,但是該來的還是躲不掉,在明白杜薇情歸何處前,她依舊得先離開他去尋回自己的過去。

  那次他從阿爾夫那裡回來後,一回到家就遇上杜薇。原本想好好的跟她說明一切,那知已醉倒的他,好像反而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杜薇可能因此生氣了。隔天下午醒來,口袋中的資料已經不見了,而她也只留下一張紙條就走了。

  卡門夫:

  我去尋找屬於我的過去。

  杜薇

  看到杜薇的留言,他心中也瞭解她真的離開自己的生活了。但她到底了不瞭解他對她的情感呢?如今他可沒把握了。

  自從杜薇離開後,卡門夫就更努力的工作。除了白天的工作外,幾乎所有空閒的時間,他都花在搜尋國際性的網路上。以往他從不會去查這些資料,但是這兩個禮拜來,因為杜薇不在,他也空出了很多時間,或許他覺得自己在這方面多探索,可以發現關於杜薇的另一些線索吧!

  像今天他就發現一項重大秘密,就是一些軍火買賣交易的資料,這也是這陣子以來,最重大的發現。天地良心,他可不是有意要破解那個密碼的,只是一個「不小心」罷了!因為這種密碼好像滿熟悉的。

  「看來這套系統的發展不小哦!」卡門夫目不轉睛地看著剛剛截取到的資料,這可是他見過最棒的系統了。他竟然能僥倖地進入他們的資料庫中,實在是意外收穫!

  卡門夫看著這資料庫中的明細分類帳,著實嚇了一跳。不可能吧連菲亞集團都參與了。而且菲亞集團的總交易額,竟然是他們年度收益的三分之一,怎麼可能?菲亞近幾年來,在東南亞不是發展得很好嗎?怎麼會是……難道他們運用了整個市場上的力量,來從事非法的工作?

  卡門夫疑惑了,依種種數據資料顯示,菲亞集團是相當有實力及潛力的公司,怎麼可能會蹚入這渾水中呢?

  依照帳目上來看,菲亞的大轉變是從市場擴大時開始的,看來這幾年來均以軍火交易為主,而其他營業商品只不過在為這交易護航,若是這樣推論,那一切都合理了。

  菲亞這一切的轉型,剛好是梁蔓菁死後才形成的。它的迅速成長,更是在這五年。這麼說來,梁蔓菁會遭到追殺的原因,應該已經浮現出來了。

  或許正是因為梁蔓菁當初發現了這個秘密,甚至可能想要出面阻撓,才引起對方想要殺人滅口,因此迫使她不得不重新「包裝」自己,並開始逃亡的生涯。後來可能又因為發生什麼事故,使得她失去記憶,梁蔓菁就這樣徹底消失了,成為現在的杜薇。

  看來自己已經有資格陪她走過從前了。或許再過一些時日,他能夠給杜薇一個驚喜,屆時,這麼齊全的資料不但可以幫杜薇洗清冤屈,還能助她一臂之力也說不定。

  但是會是誰有這麼多的貨源呢?而且還擁有如此大的規模,軍火數量相當一個國家的軍火庫耶!實在是太離譜了,依這個情況看來,另外一頭也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大財團撐腰才行。因為除了財力之外更需要勢力,這樣才有辦法網羅一些相關的人才。卡門夫一想到這裡,心中也不免為之震驚。

  而正當卡門夫在追尋整個資料來源時,內心就感覺到這整件事情,好像十分錯綜複雜。「咦!長空集團,不會吧訊號是藉由長空集團現在的所在地間接發射出來的,而不是直接發出的。如此說來,是有人想嫁禍給長空,或者利用長空的名義來從事不法的勾當。」

  這也就說明,為何長空當年會退出東南亞,由一大財團縮減為一個小型的財團。原來實情根本就不是外界盛傳的那麼一回事,是他們自己將資金流入地下,以便集中火力。若資金不流入地下,而且規模還保持跟以前一樣,他們根本是不可能有餘力從事如此大規模的軍火行動。看來這一切只不過是障眼法。

  真是高招啊!梁蔓菁是兩個集團的交集人,若能安排她「出事」,一切事情不但沒有任何疑點,甚至還是理所當然。而且如此一來,所有人的焦點自然都在梁蔓菁事件上,雙方在檯面上將造成一長一消的情形,而檯面下的變化就沒人注意了,誰會料到真正的贏家,竟是在檯面上看起來幾乎是英雄氣短的那一家呢?媒體的報導更是為它護航的重要關鍵,真是好計謀、好計謀。

  但是誰會有如此大的權力,足以掌控一切。若不是今天實在有太多的「剛好」加上好運,恐怕他還不知道集團間的分分合合,竟然是如此的疑雲重重。

  雖然剛剛所推論的事情,都行得通也都能合乎所有事情的邏輯,但是仍有一點很奇怪。機密性的帳冊怎麼會沒有保護代碼呢?反而相當明確,這似乎太明顯的昭告世人吧!難道裡面有人,有意要將他們這些事公諸於世嗎?

  卡門夫此刻的心情很複雜,更有說不出的矛盾。他現在更相信梁蔓菁是清白的,但是他卻不願讓她去證實,寧可她知道就好。畢竟這個證實過程太危險了,卡門夫不想冒著失去杜薇的危險,她可是他捧在手心的寶貝啊!可是若不經過證實和澄清,杜薇能活得安心和自在嗎?他不知道。而這個集團和組織,還會自梁蔓菁之後再陷害多少人呢?

  在某個地下基地中,有著非常先進的機器和設備。裡面每個人的神情都相當嚴肅謹慎,隨時把精神集中到最高點。因為只要稍有不慎,不但小命難保,恐怕還會拖累家人呢!這裡的工作待遇雖然高,卻沒有任何的自由,包括回家的自由。

  這裡面的人多半是一群很有才能,卻無法滿足現實生活的人;這種人只要誘之以利,就很容易使他們受到控制。只是當初他們也沒想到,這一加入就代表將全家族性命全都賣給這裡了,想逃開只有死路一條,還會連累家人。所以來這裡的人沒有人不後悔的,可惜知道時一切都太晚了。

  「報告!有人正在追蹤我們的訊號,而且一直沒有辦法擺脫。」

  「這怎麼可能?訊號來自哪裡?」這是一道低沈卻十分有磁性的聲音,讓人明顯感到話中憤怒及驚訝。聲音的主人是來自一個戴著面具的神秘客,沒有人知道這位神秘客的真實身份及性別。

  「目前還查不出來,因為他知道要轉換其訊號及發訊地點,而且同時間有好多組電波,甚至有電波進行干擾我們的追蹤。」

  「給我查,想盡辦法給我查清楚。」竟然出現一位能力與怪博士相當的人,好啊!這個人是個人才,一定要好好重用這個人。想到又可多吸收一位這方面的菁英來為自己效命,神秘客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

  「報告!依舊沒有辦法,查不到他真正的發訊地點。」

  「好,夠種!叫怪博士想辦法。」

  「遵命!」

  這基地可以說是這位神秘人物多年來的心血結晶,是絕對不允許別人的破壞。資訊部門只靠怪博士一個人運作,的確不夠也太危險了,應該快查出這個人,加以吸收重用。

  怪博士是一個資訊狂,一直想專心於這方面的發展,卻一直找尋不到一個令他滿意的環境。所以當他被吸收到這裡時,就十分的投入,不但研發了幾十項的重大功能系統,更使得這裡所有對外的通訊暢通且保持高度的神秘感。

  「大頭目,夜神行動不慎失敗。」桌上隱藏式麥克風中,傳出令神秘客驚訝的消息。

  「失敗?要你暗中幫助小松鼠,你竟還有臉回報失敗。若再一次失敗,就提你自己的頭來回報。說,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會失敗?是誰阻撓的?還是你們自己太笨了?」

  「有『心癡新探』在保護著,根本沒辦法靠近她。而且那個女孩看來與梁蔓菁相貌有出入,越看越不像,根本不像是擁有鑰匙的人。」

  「真是笨蛋,有鑰匙的人會寫在臉上讓你知道嗎?真是飯桶!好了,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負責『接』新同事進來好了。」

  「新同事?」

  「對,兩天內總部會有明確資料給你。」

  「遵命,通話完畢。」

  又是「心癡新探」,這兩、三年來被他破壞的交易真不少。他是上輩子跟自己相剋啊!這一次他又保護起那個女孩,雖然不能很肯定那女的就是梁蔓菁,但由種種跡象顯示這女孩一定不單純,而且寧可錯殺一百也不放過一個。

  若依小松鼠那年交回來的那張梁蔓菁整型後的畫像,這個女孩子應該就是蔓菁了。世上面貌相像的人固然很多,但這幾年來,也調查並篩選過不少,那麼這一個應該就是了。

  「這個心癡到底是誰?又該如何聯絡他呢?這也是另外一位神秘人物。沒關係,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逮到你,若你是一位不錯又體貼的帥哥,或許我會考慮饒你一命,並把你留在身邊伺候我也說不定。」說著說著,神秘客眼神露出凶光後又轉成十分yin蕩的笑容。

  鑰匙的下落到底在哪裡?這把鑰匙是長什麼樣子的呢?都是那個老頭子,當年連讓我看一眼都不肯,虧我跟了他那麼久。

  神秘客看著手中的照片,喃喃的說:「蔓菁呀蔓菁,若不是那老頭子執意將鑰匙交給你,而你又固執得像那老頭一般,不願參與我們偉大的事業,柯政勤也不會被迫下令追殺你。當然,最重要的就是現在我也不用找你找得如此辛苦啦!沒想到最後還是得靠那把鑰匙。」

  神秘客可以確定那老頭子將那把鑰匙交給了梁蔓菁,但她究竟放在哪裡呢?這幾年來,五年前她曾駐足過的地方,幾乎全部翻遍了,依舊找不到,難道它會就此消失?或者她隨時隨地都帶在身上,甚至帶著它逃亡嗎?

  當然,五年前的那場追殺,梁蔓菁若真的沒有死,她遲早會回菲亞處理與柯政勤之間的恩怨,因為沒有任何女人會嚥得下這口氣的,到時再演一出「棒打無情郎」或「同歸於盡」的戲碼,對所有大局都不會有負面的影響,反而是另外一種轉變。讓這五年來組織的實力透明化,到時各國想不稱臣都難啊!

  所以一定要趕緊找到鑰匙。看來這事得雙管齊下,自己不親自出馬不行了。

  ***

第6章(2)

  在餐廳內的角落裡,正坐著一對的男女。

  「政勤,你最近好忙喔!」一個看來非常養眼的女人,加上十分誇張的身材,是那種令許多男人腦溢血的女人。

  「是呀!最近都在忙一些大宗的買賣。」柯政勤的嘴上雖然說著正經話,但是目光卻放在那女人的身上,隨著她胸部而移動,令他更是垂涎三尺。

  熱情的女郎也看出柯政勤已被她掌握,於是又將身體靠近他,並用更嗲的嗓音向他撒嬌地說:「你這眼神好像要把人家活生生的吃掉呢!」

  柯政勤聽她這麼說,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並不否認這個事實,反而附和地說:「誰教你如此的吸引人呢?寶貝。」他那雙有色的眼睛,更由於她的挑逗,毫不客氣的再往她的身上瞄去。

  「討厭啦!若是讓你夫人知道,那我可不就吃不完兜著走?」

  「我老婆?她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他現在只看得到眼前的美女,哪還有剩餘的精神去管其他的事呢?

  「死了?你可別嚇我,不會吧!我聽說她又回來了不是嗎?」她裝出驚訝的樣子。

  「回來?不可能的!她的死可是我一手安排的,她哪有辦法能活著回來?」柯政勤有點誇張的說著,心中雖有一絲絲歉疚與不安,但更快取而代之的是自豪和成就感。

  「可是外面很多人傳說,你們公司的杜薇跟柯夫人長得好像喔!尤其是眼神。」她嘟著嘴說得好像煞有其事;輕輕柔柔的語調,讓柯政勤更是迷失在她的溫柔鄉中。

  「除了那一點以外,其他都不像。我是她老公耶!難道我會認不出她嗎?」此刻的柯政勤已經不知道自己說過什麼話了。

  原本在一旁監聽很久的柯政皇,心中充滿難以言喻的感覺。沒多久就看到他們相偕離開餐廳,於是吩咐柯二他們繼續跟蹤。他實在無法再看下去了,一個太噁心,一個又色迷心竅;女的丟盡了所有女人的臉,男的也將天下男人的臉全踩在地上了。

  依他的直覺,這個女人一定有詐。表面上好像在爭風吃醋,利用她的外在條件,將柯政勤玩弄於股掌間,但是聽他們的談話,根本談不上是打情罵俏,反而更像是在打探消息。

  上次放在大哥身上的隱藏式錄音機,所錄到的那段對話,讓柯政皇更瞭解整個菲亞集團陷得很深。想不到菲亞的成長情形是空的,因為倘若一切數據重算,真正來自市場上的純利還比不上五年前。這真的很令人痛心,菲亞幾乎已成為地下經濟的大市場,若老爸還在世,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心癡!你有毛病啊?一個人在這邊發呆猛搖頭,到底正事有沒有去辦?」紅鷹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真有點火大。

  「有啊!就是因為有重大發現,才搖頭的嘛!」

  「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想不到對方的首領真的是個女的。」柯政皇以頗為無奈的口吻,向紅鷹及杜薇宣告這個事實。

  「女人?你有沒有分析錯誤?我聽那聲音,可是十足的男人啊!」紅鷹懷疑的說。

  「何止你懷疑?我也覺得奇怪啊!但這可是堪稱全世界第一流的科技儀器分析出來的結果耶!所以我選擇相信這是事實。」

  「就單憑一卷錄音帶?」

  「不,是兩卷。」

  「兩卷?」

  「一卷是錄我大哥秘密通話內容的錄音帶,就是上回你們聽過的那一卷。另一卷是有一次不小心錄到他幽會的錄音帶。剛開始機器分析第一卷時,只能知道那低沈的聲音是假的,因為那聲音頻率應該是很高的,照理來說應該是女人的聲音較為合理,但卻不是很確定。恰巧我昨天無聊,順手將我大哥幽會那卷帶子放進機器中分析,才發現這兩個聲音頻率竟然相同,結果便歪打正著。」

  「你大哥幽會那天你也在場嗎?會不會剛好是個聲音頻率很高的男人所假扮的呢?」紅鷹總覺得買賣軍火從事黑市運作的人,男人應該會比女人來得合適吧!

  「紅鷹,你的意思是我大哥同性戀羅?」柯政皇情緒激昂地反問著。

  「小柯,不要激動。現在的社會型態那麼亂,很多事情變得很畸型,以前沒有的習慣並不代表現在沒有興趣,推論很多事情本來就是一體兩面,不要因為柯政勤是你大哥,就亂了你原有的冷靜和思緒。」杜薇直接指出柯政皇的情緒變動,畢竟現在大夥兒參與的是一件重大的國際案件。

  「聽到沒有?女人都比你冷靜,若你在這案件上,無法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那我勸你不要再管這件案子了。」紅鷹罵起人來,可是毫不客氣的,但若不是這樣,他又如何有辦法帶領這麼有規律的組織呢?

  「好,我為剛剛的失態道歉。但我真的確定對方是女的,既不是人妖,也不是男扮女妝的高手。因為……」柯政皇突然間臉紅得說不出話來,尤其大嫂在場,他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

  「到底是為什麼?」紅鷹好奇小柯竟然也有難以啟齒的時候,而且還會臉紅耶!真是不可思議。

  「因為……」柯政皇實在說不出口,杜薇在這裡,教他如何說出自己做過這種缺德的事呢?

  「難道你也跟她上過床啊?想不到你們兄弟倆的嗜好、品味都一樣嘛!」紅鷹見他面紅耳赤得說不出話,覺得十分有趣,決定火上加油先將他抹黑,讓他自己忍無可忍地說出實情。於是更加油添醋地繼續說:「開玩笑,綽號『小皇帝』的你,後宮佳人流落在外,也不是什麼神秘的事了,幹嘛開不了口呢?後宮佳人得不到滿足,另尋新歡也是無可厚非、情有可原的。只是這次巧了點正好是你大哥成為你女人的新歡吧?」能藉機挖苦他,真是大快人心。

  柯政皇一聽到紅鷹侮辱他,生氣的說:「別瞎扯,我的水準哪會差到這種境界?我的後宮佳麗,每一個的氣質與個性、面貌與身材,都是上選的,那個女人怎麼夠格和她們相提並論呢!」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就直說吧!畢竟這關係到的不只是私事。」杜薇看小柯遲遲不願說明,她想或許他有什麼苦衷才難以啟齒吧!但此事非同小可,就算難以啟齒也得明說啊!

  「唉!好吧!我只是派人把他們幽會的內容拍成A片,再動點手腳,將它賣到市面上罷了。」他雖然說得很小聲,卻相當清楚。

  「你將它拍成A片?」杜薇實在難以相信。如此膽大妄為的作法,不知是否有第二個人想得出來?

  「他奶奶的熊,連這種錢你也能賺,還省下所有的演員費用。真想把你的腦袋劈開來,看看是否都裝了錢啊!你媽竟然可以生下你這種怪胎。」紅鷹實在是難以相信,小柯竟然連監視別人時,也能一心多用,不放過任何可以賺錢的機會。

  「所以我媽生下我之後就死了,老爸也因為這樣,不願見到我。」或許這是屬於他內心深處的真正悲哀,誰教他奪走了老爸這一生最愛的女人呢?

  「小弟,我得說句話,這件事你做得太過分了。若讓這個人知道或看到,你說她還有臉能活在世上嗎?」杜薇實在無法原諒小柯這次的作法。

  「不能怪我啦!實在是那個女的太騷包了,不過關於男主角的部分,我用電腦合成將他換了七個不同面貌的男主角,你們知道嗎?銷路還很不錯耶!我打算運用她的手段,也就是菲亞的銷售網路,好好的促銷一番。最多只是讓那女魔頭自食惡果,而且若真能讓她羞愧而死,不就剛好瓦解了這個幕後的黑暗組織嗎?」柯政皇越解釋這次行為,就越佩服自己的創意、靈感及商業頭腦,而且若真能給她來個下馬威,也是挺不錯的。

  他們兩個人同時投給柯政皇一道不可思議的眼光,紅鷹無奈地說:「或許這是新新人類的做事方法吧!夠大膽、夠先進,更重要的是也足夠令那女魔頭發狂。」

  「算了,言歸正傳。也就是說,因為你看過她,所以可以確定她的確是女的。」杜薇再一次求證。

  「是的,百分之百的確定。」

  「你以前不曾見過她嗎?」紅鷹懷疑地問他,因為習慣在女人堆中打滾的心癡,見過的女人可說是相當的多,若說有他沒見過的,可能也所剩無幾了吧!

  「說實話,不出色的女人很難在我腦海中留下印象。我已將她的照片輸入電腦並找尋,可惜照片因為在拍攝時,拍的角度不是頂好的關係,搜尋起來要花上一段時間。」

  「那還有沒有其他照片?也讓我跟紅鷹看看,也許可以看出個端倪也說不定。但別拿那種太離譜的喔!」杜薇有點臉紅,但是既然有線索,確認一下總是比較好。

  「嗯!就這一張了。」柯政皇拿出最完整也最保守的一張。

  「他奶奶的熊,光看那個眼神,就混身不自在了。她肩膀上好像刺了一朵小薔薇呢!真是渾身騷味。」紅鷹看到這照片後口無遮攔地批評了起來,這種足以令人感到反胃的女人,若是曾經遇過,只要一次就好,一定是刻骨銘心的。

  杜薇在看相片的時候,也覺得很不舒服。但是一聽到紅鷹講到薔薇時,覺得好像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我好像知道她這個人也見過她,但一時卻想不起來,尤其是她肩上那朵小薔薇。」杜薇自言自語地說著。

  「你看過?」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他們的訝異。

  「是的,隱隱約約記得,不過很模糊,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杜薇遺憾地表示。

  「慢慢想,不然等會兒頭又痛了。這麼晚了,讓小柯先送你回家,我也得回組織裡看看小松鼠有無任何動作,若有任何消息,我們再聯絡吧!」話一說完,紅鷹也不見人影了。

  「真不好意思,若我能想起就好了。」杜薇不好意思地說,畢竟只有她見過那女人,又偏偏想不起來,實在對不起大家。

  「不要這樣講,而且這陣子也不是全部都沒有收穫啊!至少知道對方是個女人,而她的身份是你曾經認識卻又不熟悉的一個人。沒關係,反正還有電腦在幫忙搜尋,相信事情很快就可見真章了,別擔心。倒是這陣子委屈你了!」柯政皇正經的樣子,與剛剛還真的是判若兩人。

  「小弟,你太客氣了,也辛苦你了。」杜薇感激的說。

  「其實那時候,我心中總覺得滿對不起你的。不過有一陣子,也真的因為你以前那從不懷疑的信任,讓我收歛了不少。不過可能因為我本性如此,所以又再度重現江湖了。」

  「你啊!以後菲亞就靠你了,老實說它的底雖然很扎實,但是我怕這些事情一旦曝光,除了可能回到五年前的規模外,更有可能回到八年前的小公司狀態。」她預料整個事件對菲亞的傷害會將菲亞打回原形。

  「那樣更好,一切重來相信會更紮實,而且小公司也比較單純。將之整個縮編,我相信對菲亞或對我來說,只有喜沒有憂。」柯政皇確定地說。

  「只要你能坦然面對所有的情況和經營自己想要的生活,那一切轉變對你而言永遠都是好的。」杜薇幫小柯打氣,並鼓勵他放心擁抱自己的夢想。

  「我很好奇在杜薇的生活裡到底有什麼值得你眷戀的?那種生活真的讓你覺得幸福快樂嗎?」柯政皇看見杜薇這樣,其實也很羨慕。

  「屬於杜薇的生活其實很平淡,但是卻很充實。更重要的是,她有一位很可愛的守護神。」說到這裡她不禁又想起遠方的卡門夫,經過這陣子的分離,讓她更確定自己對他的愛。

  柯政皇看著她每次一提起過去五年杜薇的生活,就如此地嚮往,忍不住問她:「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真心愛我、呵護我的人,最重要的是我也愛他。」這次她可是很肯定了。

  「看來你已經找到自己的幸福了,等這件事告一段落後,我能去那邊看你嗎?」畢竟大嫂對他而言,簡直就是母親的化身。

  「我們常常出國旅遊,只要你找得到我,當然沒問題啊!」杜薇歡迎地對小柯說,在她心底小柯永遠是自己最寵愛的小弟。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2-14 19:54:58

第7章(1)

  「怎麼都沒有呢?」小松鼠真是急死了,到處找都找不到,真的有那把鑰匙嗎?若真的放在杜薇這裡,怎麼會找不到。

  自從那天紅鷹與「心癡新探」密談過後,他的任務就改變了,竟然是要保護杜薇。怪的是連另一邊給他的任務也不約而同地改了,要他去找當年在梁蔓菁身上的一把鑰匙。

  總之,雙方組織交代給小松鼠的任務雖然有所變動,卻也方便兩項任務同時的執行,說不定很快就都可以交差了。

  「但是杜薇真的是梁蔓菁嗎?」現在小松鼠也不敢肯定了,因為這個杜薇看來比較沒有殺傷力。不像當初的梁蔓菁就算再怎麼整容,身上那股女強人的氣息終究抹煞不掉。

  「可是依面貌來看,應該沒有錯,不過面貌相似的人太多了,自己也不能把握杜薇就是當年曾死在自己槍下的梁蔓菁。不過說也奇怪,當年她為什麼沒有死?太離奇了,反正目前我是動不了她,真是傷透腦筋了啊!」小松鼠有時真的很想上前一探究竟,但是紅鷹老大交代過,絕對不可以讓杜薇發現有人在暗地裡保護她。而自己的休息時間就是杜薇跟心癡約會的時間,也就是他們在一起時,他就得閃到一邊去。

  觀察了那麼久,她從來沒看過杜薇擁有過什麼特別的鑰匙,這要去哪兒找?杜薇可能會擁有它嗎?

  若說梁蔓菁,那就有可能,畢竟她日理萬機,可以堪稱『機密女皇』。但這個成天只知道跟心癡約會的女人,誰會相信她可能擁有極機密的東西。

  小松鼠萬萬沒有想到,他所有的動作都在另一個人的監視下,一個身材十分魁梧,卻有辦法貼在矮小的窗邊,並仔細清楚地看著他所有的動作。

  紅鷹一確定小松鼠在賺外快後就一肚子火,他也知道小松鼠很喜歡錢,不過只要他不過分,他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看他變得那麼貪婪,實在該好好教訓教訓了,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奶奶的熊,這小子背地裡的動作還真不少。但他到底在找什麼呢?究竟是什麼東西值得小松鼠如此冒險呢?

  「真的找不到。」小松鼠以小小的音量說話。

  若是別人一定以為他在自言自語,但眼尖的紅鷹卻發現,他在用靠近衣領的第一顆鈕扣傳話。「他奶奶的熊,還真是先進啊!若不是它閃了一下紅光,還真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聯絡的?」

  「綁架?」小松鼠由於太驚訝,不自覺的提高音量。小松鼠突然覺得自己真的無形中被降級了,由一等一的殺手變成了保鑣不說,如今還得淪為不入流的綁匪。

  「今天晚上?」小松鼠有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感覺。

  「什麼?找小武!」

  這些話全收在紅鷹耳裡了,他也瞭解到事情將會掀起另一場風暴。

  自從看了那張照片後,杜薇整個夜裡幾乎都被一個夢境所包圍。

  一個十分模糊的影像,慢慢浮現出來——

  「你為什麼不能答應我?」一個女人撒嬌地對她身邊的老者問。

  「事關重大,你讓我多考慮幾天。」老者面有難色地回答那個女人。

  「你上次也那樣說,這次也這樣說,根本是沒誠意的敷衍我嘛!」她提高聲音抗議地說。

  「燕秋啊!茲事體大,而且我也查過了,這個市場根本就是違法的。」老者盡量以溫柔的語調回答,想讓她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上次你答應我不會查的,又不守信用。不過既然你已經查過了,也知道它是違法的,那我今天就一定要拿到鑰匙。」這下可真的讓她惱羞成怒了,說完手便直接向放鑰匙的盒子伸去。

  「不要亂來,我可是會生氣的!」他壓低了聲調,抑止即將爆發的脾氣。

  「若要生氣,我比你更有資格生氣。你想想看,這些年來你除了事業還是事業,你何時關心過我?」

  「燕秋,我知道這些年來都冷落了你是我的不對,我一定會想辦法補償你的。唯獨鑰匙不可以給你,希望你能諒解。」

  「諒解?不用了。老實告訴你吧!我會跟你那麼多年,還不是為了想要拿到鑰匙。若你今天不給我,我是不可能會罷休的。」

  「你是說從嫁給我的那一刻開始,你就已在動那把鑰匙的念頭了。是不是?難道你是因為它才嫁給我的?」老者幾乎不敢相信這樣殘酷的話,會是從平時溫柔的枕邊人口中所吐露出來的,這對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來說,太殘忍了。

  「你現在才想通似乎有點太晚了吧!」她不以為意地說著。

  「你竟然是因為貪圖名利才嫁給我的,那麼當初所有的計謀,真的全部都是你設計的?包括阿英的意外,對不對?」他實在無法相信。

  「你總算開竅了,現在那把鑰匙,比起你或是比起長空來說,更有權力也更有價值。人生在世短短數十載,除了權勢外還有什麼值得去追求的呢?你不也一樣嗎?辛苦了大半輩子,為的還不是一己之私嗎?」都已經說破就乾脆全說了,反正諒他也不敢怎麼樣。

  她說得對,若他當年沒有那麼自私,多挪一點時間陪阿英,阿英也不會死,所以若要追究真正的兇手,自己也難辭其咎。

  「燕秋,你執意如此,會給長空帶來相當大的危機啊!懂嗎?不要任性了。」看著現在的燕秋跟當初的自己一樣,在權勢中沈淪和墮落,他覺得自己也要付出相當的責任。

  「你的腦筋太古板了,有生意自然就有風險,更何況這可是超高利潤的呢!」她相信自己布的局,因為從以前到現在,她所要做的事除非自己放棄,否則從來沒有失敗過。

  「我們現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嗎?而且什麼都不缺啊!何苦蹚這渾水呢?這條道路我是不會走的,你死了這條心吧!」他用斬釘截鐵的語氣,希望能斷了她這個念頭。

  「不,我不但不會死心,而且一定要走,更何況我也早已開始運作了。」她也坦誠地告訴他。

  「燕秋,你變了。」他簡直不敢相信,以前那位溫柔婉約的人,如今卻全變樣了。

  「不要再想從前了,我發現你根本就是一個感情白癡,我這樣利用你……」

  接下來杜薇雖然聽不到任何有關他們的對話,卻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們所有的爭執,好像自己當時就在現場一般,一個要搶、另一個拚命抵擋,繼而發生了爭執,男人一不小心將那女人的衣領撕下一角,也將她推倒在地上。

  「對不起,燕秋,我……」他走過去試著想將她扶起時,竟然發現她的肩膀上出現了一朵小薔薇。

  「燕秋,你的肩膀上什麼時候多了朵薔薇?」這朵薔薇雖小,但紋工之精細,可說是將薔薇的特性表露無遺。此時她眼光卻也散發出那種凶狠的神情,像在訴說著她那誓在必得的決心。

  「見到薔薇花者,一律都得死。」原來薔薇花的浮現,代表她的情緒。

  這是令人難忘的一幕,杜薇感覺好像是前一秒鐘剛發生過般的深刻。

  接著在閃過一片白光後,又換上另一幕畫面——

  「老師,您還這麼年輕,怎麼說病就病了呢?」一個很美麗的女孩,坐在床邊哭紅了眼。

  「傻孩子,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人沒有病痛的。」他慘白的臉色還吐露著關懷的語調,他不想替這孩子帶來殺身之禍,但是卻一定要通知她來拿鑰匙,因為她是它真正而且是唯一的繼承人,而他只是個代理人。

  「老師,您要加油,一定要趕快好起來。」

  「說正格的,這病會拖到何時或是我何時會走,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但是我有件事一定要拜託你,而且你不可以再將這事說出去,包括任何人,懂嗎?」他實在好擔心,這孩子雖然精明幹練,卻太重感情了。

  「包括師母嗎?」她不懂為何老師會憂心忡忡,她從未見過他如此地嚴肅及慎重,好像下一刻鐘將發生什麼大事一般,挺嚇人的。「老師,您不要告訴我,明天即將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喔!」

  「小鬼頭,在這時候你還能開玩笑,消遣我老人家。這件事真的很重要,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將這東西放在你這裡,知道嗎?」

  「好吧!只要您答應我,您會好起來,我就答應您。」不管怎樣,她都希望他能好起來。

  「錯,你一定得答應我。因為當你今天來看我時,危機已經跟隨著你了,要破解危機的唯一辦法,就只有答應我。」

  再一次見到這種嚴厲的表情,令她感到事情一定是有它的嚴重性。

  「真的連師母也要隱瞞?」她不確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心中也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嗯!尤其是她,除非我親自跟你要。否則任何人問起鑰匙之事,一律說不知道。萬一將來我死了,你就把它當成是我留給你的紀念品吧!記得!一定要好好地保存。」

  「您不會是藏了一個『寵物人』吧?」

  「寵物人?」他懷疑這個小妮子是否又在消遣自己了。

  「就是人家說的金屋藏嬌啊!而這個『寵物人』,是符合這個時代的新產品。性別可以隨著使用者的需求而改變的,所以您將它留給我,以防日後我婚姻不美滿時可以備用。」

  「所有學生中就屬你最古靈精怪,這點子不錯,改天你再自己去研發吧!」

  「老師,我……」老師好像在交代遺囑般,讓她覺得好怪。

  「一定要切記我這番話。」接著,老者將一片小小楓葉型物品交到她手中,「不要驚訝,它是一把有保護色的變色鑰匙,它可以附著在任何東西上面,這片楓葉它功能很多,但主要功能在於可以開啟……」

  他正要提到重點時卻中斷了,因為他看見燕秋走了進來,他趕緊將那片楓葉緊緊地按在她的手心裡,示意要她馬上離開。

  於是她就跟師母說:「師母,您來了。那我有事得先走了。」

  長空的總裁是她以前的老師,而那個紋著薔薇的女人竟然是師母。

  突然間,杜薇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原來許多事的起源,都出自師母的手?

  老師真的是死於心臟衰竭嗎?而那片會變色的楓葉現在又在哪裡呢?老師說那是一把鑰匙,但又是屬於哪裡的鑰匙呢?

  現在的長空,是由以前的老幹部在扶持,但登錄在董事名冊上的人,只佔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權,其他百分之五十一卻由一位不知名的神秘客所擁有,那個神秘客是誰?會是她嗎?

  看來事態嚴重,得通知一下小柯了。

  「喂,請問一下……」杜薇拿起電話正想告訴小柯這個消息時,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

  「小姐,喂,杜薇嗎?……」

  當電話那頭傳來柯政皇的聲音時,有人將昏迷的杜薇抱起,也順便將話筒掛上了。用低沈的聲調有禮貌地自語:「不好意思,奉命行事。」

  ***

  「他媽的,你是怎麼辦事的?真是越混越回去了。要你保護個人,竟然保護到不見了。而且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見的?你是第一天入行啊!」紅鷹十分火大地朝小松鼠大吼。

  「老大,我也不知道事情會那麼巧。我不過才離開個五分鐘而已,一回來她人就不見了。因為屋內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起先我以為她是出去走走或上個廁所罷了!哪知道她就這樣失蹤了?」小松鼠十分委屈地說著。

  「媽的,你最近犯的錯,夠你死上一千遍了。」紅鷹實在越想越火大,綁架杜薇根本就是小松鼠進行的,以為他不知道嗎?但是顧及杜薇的安全,他還不能打草驚蛇。「快去查,若沒查到就別回來見我,看到你我就一肚子氣。杜薇若平安無事,我還有可能原諒你這段日子以來所犯的錯。但是若她少了一塊肉,你就準備少十塊肉,若她死了,你就準備賠上十條命吧!」

  「謝謝老大開恩,謝謝老大。」小松鼠鬆了一口氣,如今只要等那邊找到鑰匙後,再安然將杜薇安全地送回,這樣就能平息紅鷹的怒氣了。

  但是杜薇的安全問題一定要顧慮,這可是紅鷹發過最大的脾氣。為了自己的腦袋瓜兒,看來全程的保護是必然的,如此說來也只有冒險走一趟總部了。小松鼠一想起紅鷹剛剛的反應,越想就越害怕。

  小松鼠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所導的戲,早就已經全在紅鷹的掌握中。

  等到小松鼠一退出,紅鷹馬上進入密室,看訊號已經到達哪裡。他只希望在整個過程中,不要被人發現追蹤器就好,不然實在是徒增危險性。

  「紅鷹,杜薇遭綁架了。」另一支專線傳出柯政皇著急的聲音。

  「心癡,你先過來,我們再談。」

  「好,我這裡也有資料要給你看。」

  沒多久,柯政皇已出現在密室中。

  「綁架的事,你清楚嗎?」小柯看紅鷹滿鎮靜的,心想他應該有所把握吧!

  「嗯!放心,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而且我之前已經在她的身上放了一隻迷你追蹤器。」

  「是誰做的?」柯政皇著急的問他。

  「是小松鼠叫小武去做的,不!應該說是那邊組織指定小武去做的,不過你放心,杜薇現在應該還很安全。」

  「小武?連他也有份?」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沒錯,就是你哥哥身邊的保鑣。看來這個組織滲透的功夫相當厲害,根據研判這個組織應該已經存在很久了,絕對不是這幾年才發跡的。」紅鷹肯定地說著。

  「看來以前及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她設計誘導的了。」柯政皇更進一步大膽的推論著。

  「她?」紅鷹又差點忘了,這幕後的那雙黑手是女的。

  「喔!對了,那個神秘客的身份已經查出來了,是長空前任總裁的第二任夫人秦燕秋。」

  「他奶奶的熊,秦燕秋這名字,感覺很熟悉。」

  「答對了!你應該很熟,因為她也是你們那一年代的殺手代表之一,據說綽號叫薔薇手。」

  「天啊!原來是她!當初她的竄起,真可說是一夕成名的,有一陣子很多人對她可真是聞之喪膽,但奇怪的是她也很快地就消聲匿跡了。曾有人猜她因為任務失敗而自殺,也有人猜她嫁入豪門,但是眾說紛雲卻沒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更有可能是知道答案的人都死了。」紅鷹想不到她真的如傳聞中已嫁入豪門了。

  「如果她真是那麼凶殘之人,那杜薇落入她手中會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她抓杜薇一定另有目的。」紅鷹確定地說。

  「你認為她為何要綁架杜薇呢?難道身為梁蔓菁,真的如此不可饒恕嗎?」

  「不,我想主要原因是在杜薇身上,不,正確的答案應該說在梁蔓菁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

  「她想要的東西?」柯政皇不懂有什麼東西,竟能夠讓人從五年前找到現在?

  「嗯!而且看起來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更有可能是一大筆財富或是什麼機密,因為她一向只對那種東西有興趣。要命的卻是梁蔓菁在這方面的記憶,好像還沒有完全恢復,真是讓人擔心。」紅鷹不禁憂心地說。

  「不盡然哦!」柯政皇突然想起半夜的那通電話。

  「怎麼說?」

  「半夜有個女人打來一通電話,卻只說了幾個字,我猜可能是杜薇打來的,看來她應該是想到了什麼想告訴我們吧!可惜話還沒說完就沒聲音了。」

第7章(2)

  「他奶奶的熊,綁得真是時候。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紅鷹實在是又急又氣。

  「沒關係,你那邊不是有追蹤器嗎?只要訊號不斷那整個情況就還算好。對了!你怎麼知道他們行動的呢?」

  「我聽到小松鼠與對方的通話,他奶奶的熊!他們用的儀器真的是小而精密啊!通話器剛好貼在衣服上的第一個鈕扣,若不是我眼尖,還以為他是在自言自語呢!而且我看見小松鼠在杜薇的房裡翻箱倒櫃,看來他應該是想要找什麼。但是偏偏在這時候,還不能打破沙鍋問到底,你說氣不氣人呀!」紅鷹很肯定的說著。

  「畢竟我們還需要他來保護杜薇,小松鼠的事急不得。但是這些線索串連起來,可以歸納出一個結論,秦燕秋想找一種可令她有權有勢的東西,而且她似乎認定東西在梁蔓菁那裡。」柯政皇覺得這是一大突破。

  「秦燕秋會嫁入豪門的動機?的確值得進一步瞭解。而且依她以往的風格,長空不可能平穩這麼多年;她可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紅鷹補充著說,根據以往所聞薔薇手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這種女人可真恐怖啊!」

  「像你如此好色的人,小心不要栽在她手上。不然啊!可能會死得很難看。」

  「放心好了,她那種老女人,我不想領教。」知道她的真面目後,他更有把握自己對她沒興趣。

  「她恐怕也不是你惹得起的,小朋友。」紅鷹提醒著他。

  柯政皇和紅鷹兩個人還是跟以往一樣,喜歡鬥嘴及挖苦對方,心中卻很明白對方不是省油的燈。

  「她能待在長空那麼久,就表示想以那裡作基地,既然這樣就不可能輕易放棄,加上她在那裡也方便網羅各方面的人才,並不斷地培養實力。若就推論的角度而言,她現在應該還是隱藏在長空的某處。」紅鷹依薔薇手以前的作風,試著推論。

  「好吧!那你先查查長空整間公司的分佈圖,到時我們再依訊號救人。」柯政皇說出自己的看法。

  「沒問題,資料方面我來整理就可以了。那你準備做什麼?」

  「嗯!我想我可以回去找小武套套話,他既然不算新人,那對組織的分佈應該滿清楚的,或許連我哥都會有危險呢!」柯政皇擔心的說,虧大哥還從小就跟在老爸身邊,經老爸親手調教。想不到老爸一死,整個人全部走樣。

  「我的看法跟你不一樣,你哥哥對秦燕秋而言,一定還有相當的利用價值,所以小武才會潛伏在他身邊那麼久,再加上不久前她才剛親自出馬與他『約會』,可見得你哥對她而言作用還真不少,所以他暫時應該沒有什麼危險才是。」紅鷹依自己處理過那麼多事情的經驗來看,就算柯政勤真的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薔薇手依舊會把他留在身邊,因為他會是一條很聽話的狗。

  「小武,你回來了。」柯政勤今天又喝得醉醺醺的。

  自從殺了梁蔓菁以後柯政勤常會在半夜起床,喝個半醉再繼續睡。這五年來,他也已經習慣了,但是在看見杜薇後,整個情況似乎更嚴重了。三天兩頭總會夢到梁蔓菁當時被殺害的情形,要不然就是夢到她化為厲鬼來找他。逼得他沒有勇氣再去見杜薇,原本他也想進一步確認她是不是梁蔓菁?可是……

  「董事長,你最近好像常常作惡夢羅」

  「對啊!老毛病了,自從上回在公司看到那個杜薇後,就又開始了。唉!真是太相似了。」柯政勤總覺得是梁蔓菁要回來找他算帳。

  「像誰啊?」小武也打從心底可憐柯政勤,這種心靈折磨,可真是磨人。

  「我老婆梁蔓菁啊!」柯政勤肯定地說:「難道你不覺得嗎?許多人也覺得很像耶!」

  「我覺得差很多,一點都不像。」小武實在不明白,如此不一樣的人,卻硬要將她們聯想在一起,真是奇怪。

  「唉!你不知道啦!」

  小武看他醉成那樣子,實在有點受不了,於是用不耐煩的語氣跟他說:「不曉得是誰不知道呢!好啦好啦!告訴你好了,但聽完就要安心回去睡覺好嗎?」

  「好吧!」

  「那個女孩已經被我送走了,你可以放心去睡覺,她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的。」告訴他這個消息,他應該可以安穩地睡了吧?

  「你把她殺了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呢?」他一想到已害死了一個梁蔓菁,白天就出現一個杜薇,現在若杜薇也死了,不就一次回來兩個。

  或許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柯政勤晚上害怕得睡不著,所以拚命地喝酒,希望能藉此麻痺自己。只是他沒有想到,喝醉的他看到更多的幻象,所以這陣子酒越喝越多,神智也就越來越不清。

  「不是,我沒殺了她,你放心,我只是將她送走而已。」小武實在有點受不了他,他真的變得很膽小。

  「送到哪裡?會不會有危險?不能有危險,若一出事她會回來找我索命的。」柯政勤擔心地說著。

  「別傻了,就算真要找人討命,也輪不到我們,應該要去找『長空』。」小武講完這一句,也懶得再理他了,回頭往自己的房間走。

  但在樓梯口,突然出現一道人影,戴著一個面具,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小武可以感覺到他在冷笑,且用犀利的眼神看著自己,但是他是誰呢?

  「小武,你這樣跟自己的主人講話,好像太不敬了吧」

  這句話讓小武自腳底升起一陣涼意,根據自己所瞭解,柯政勤最貼身的保鑣非他莫屬。而這一整棟大樓所住的人,應該都不可能跟眼前這個人扯上任何關係,那他應該不是屬於這一邊的。

  但組織那邊一向靠儀器傳遞消息,更不可能冒出這號人物,除非……

  「你在想我是哪一邊的,是嗎?」柯政皇看他的表情,實在覺得滑稽。又偏偏小武剛剛最後那句話,對兩方面都頗有得罪,也難怪他想說卻又不能說,想問又不能問。

  「你到底是誰?」小武不安的問他。

  「我想我是誰並不重要,也不是你夠資格知道的。重要的是,今晚的任務你完成了沒有?」

  小武一聽,真的是組織那邊的人,雖然心有疑慮,卻也不敢有所停頓地說:「三個鐘頭前,我已將她送往總部了。」

  柯政皇一聽,心想總部在哪裡呢?但他又不能直接問,真是急死人了。「你說已於三個鐘頭前送出?確定可準時到達嗎?」

  「是的,大約再兩個鐘頭就可抵達目的地了。」

  「怎麼這麼慢?」柯政皇試探性地問著。

  「不會吧那是我特定去弄來的專機耶!而且是新機種,若是搭一般的機種,是要花上八個鐘頭的。」小武努力的解釋著,他可不想被列在辦事不力的黑名單內。

  柯政皇在心裡大喊不妙,用專機接送且還是新機種,看來這回杜薇真不知被送到哪去了。

  「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您?」小武見他沈默半天,心中不免起疑,消息可是從他嘴上溜出去的,若他不是組織的高階人員,殺他滅口或許還可將功贖罪。

  「你不夠格瞭解這麼多,只要任務無誤,我就不會再出現。否則下一次就是來提你的頭。懂吧!」他才不會笨到不知道小武在想什麼。

  小武覺得不對,正想跟組織報告時,脖子上突然挨了一針,之後整個人就暈了過去。柯政皇把小武關在他工作室的監牢中,原則上他要三天後才會醒來,不過若提早醒來也無所謂,因為那裡黑鴉鴉的一片,他絕對無法逃脫的。

  在紅鷹的密室內,柯政皇埋頭苦幹。因為杜薇的生命正一步步走向危險,時間對他們而言,顯得格外的珍貴。

  「全程須要五個鐘頭,交通工具是飛機,而且這距離對一般飛機而言需要八個小時,依速度推算出來的距離再和地形分佈圖一比較,所謂組織的總部,應該就是長空現在的總公司了。」柯政皇一邊看著數據和地形分佈圖說著。

  「在長空的總公司。嗯!不錯。」紅鷹不斷地點頭,似乎給予非常贊同的一票。

  「這也太明顯了吧?幾乎就等於向外界表明長空的所作所為,對內也不打算隱瞞這些事情,看來她真的打算將這事情公開。」

  「小柯,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我相信她是藏在長空的某個角落中,對外以長空做她的保護色,對內她有完全自主的權力與空間。薔薇手的心思是越來越細膩了,好!等會兒我們也該準備出發了。」

  「他們可是用高科技專機接送的耶!」柯政皇正愁無法在短時間內借到性能可相互媲美的飛機呢!

  「他們真不愧是國際化的犯罪組織,不過我們也有我們的門道,放心好了。」紅鷹篤定地說著。

  「真厲害,那小松鼠呢?」柯政皇順便問起這可愛又即將倒大楣的人。

  「放心,這次我們真想要順利進入長空,少了他可不行。更何況專機還是他找到的呢!」紅鷹詭異地笑著,小松鼠雖然錯得離譜,但是這時也能扭轉乾坤。

  「你的意思是……」他實在不太能相信,小松鼠竟然可以如此神通廣大?

  「你想他犯了這麼多錯,我當真一點動靜都沒有嗎?我的組織也不是毫無紀律的,早就有一支監察隊伍,在搜尋一切資料了。所以依他現在的種種反應研判,他可是比我們還緊張杜薇的安全,恨不得早一點追到長空那裡,所以我們的動作要更快才行。」紅鷹冷靜地說著。

  柯政皇懂他的意思,於是兩個人快速地準備好東西,並飛快地搭上飛機。其他細節還是留待上了飛機後,再慢慢商討。

  「看來我們還真能互補長短呢!相信我絕對不會看錯人的,何況是在選夥伴這方面,一開始就知道你絕對沒問題。」柯政皇看著彼此的配合默契,心中實在太滿意了。

  「他奶奶的熊,是你仰賴我的教導比較多吧!想要拜師就直接說,我紅鷹不會取笑你的,不過得先繳學費。」

  「你覺得四六分帳如何?我六你四。」他天外飛來的一語,加上那對眼睛又不規矩地飄向紅鷹。

  「心癡,你又在搞什麼鬼了?可別想在我身上動歪腦筋哦!」紅鷹還真的怕了這死要錢的「生意人」,不知他又再打什麼鬼主意了?

  「你先別怕嘛,這個計劃絕對會讓你一炮而紅,還能多元化發展,而且論身材,你有的是本錢,論你這副酷樣,一定讓許多小女生為之瘋狂。反正再過幾年你也差不多該退休了,你的確應該再找另一條出路。有什麼出路可以光明正大,又可以名利雙收的?就只有我幫你規劃的這條黃金大道了。」

  「停,不要再說了。算我怕你,行了吧!你所有的大計劃我統統沒興趣,不準打我任何主意,不然我就亮出你的底牌,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心癡新探』就是柯政皇,使你無所遁逃,如何?」

  「我好怕喔!你大人大量,千萬不可以啊!這樣一上街,人家都要找我簽名,我會好忙的。」他一副言不由衷的表情,讓紅鷹十分難堪。因為他知道紅鷹是一個很講職業道德的人,他絕對不可能如此做的。柯政皇心裡不禁想著——開玩笑,若不清楚他紅鷹的種種,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讓他知道自己的底牌呢?雖然自己的年齡比他年輕可是卻不迷糊啊!想嚇唬他,門都沒有。

  「好,算你有種。沒關係,『小皇帝』,那我若是公開你後宮佳麗的名單,不曉得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呢」紅鷹開玩笑地說著,因為他記得上回中東王子說過,喜歡泡妞的人最怕的應該是女人所有的絕招。

  「喔!千萬不可啊!老兄,一切好商量。這代價太大了,我們不要輕易嘗試。」他實在不敢想像一堆女人同時捉狂的情景。

  「不會啦!你不用那麼緊張,我想我也可以請人幫你做個案處理,順便為你成立一個『後宮協調委員會』,收費一切從優,相信生意應該不錯才對,咱們可以四六分帳,不知道你覺得如何?小皇帝。」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致命傷,好玩、好玩。看他臉色嚇得鐵青,紅鷹就覺得很過癮。

  「算了吧!直接成立『葬儀社』可能會比較快,順便開放『撿屍團』相信生意也會不錯的。」這回可換他無奈羅!若真的讓那群女人一起發飆,他可能連骨頭都會被撿回去燉「排骨湯」餵狗吃。

  「會嗎?喔!對了,你剛剛說關於什麼……我的什麼計劃?我想,現在我有興趣聽聽看了。」

  「算你狠,我們一筆勾消。我別打你的主意,你也不必那麼好心想幫我增加收入了。求求你饒了我吧!」柯政皇算是認栽了。

  「我突然發現做生意是一件很有趣的事耶!」紅鷹這回可真是過足癮了,欲罷不能地補充著。

  「想不到你的商業頭腦進步得還真快,比我還行啊!說吧!究竟要怎樣你才肯饒了我?大哥。」這下子他真是自作虐不可活,竟栽在這大個兒的手上。沒關係,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報仇,什麼時候都不嫌晚。

  「好吧!看在你如此誠懇求饒的份上,姑且先不談此事。但是若你再把歪腦筋動到我頭上,可別怪我不顧你的下場哦!」這次紅鷹可真是打從心底爽呆了,他相信這是個好兆頭。



引言 使用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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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 | 2012-2-14 19:58:35

第8章(1)

  「卡門夫先生,你醒了嗎?」

  卡門夫覺得好像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經過一番掙扎,他終於醒了過來。一時感覺頭昏腦脹的,可見得他一定昏睡了好久。漸漸的,他才回憶起那天的情況——

  卡門夫記得那天自己才剛踏出研究室,便見到迎面而來的一位男士和善的對他說:「整天待在研究室中不累嗎?」

  「不累啊!咦!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研究室中?」卡門夫順口回答問題時,才覺得情況有異,因為這間研究室,只有他自己知道,怎麼可能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呢?

  「因為你在追查我們的行蹤,我們怎麼不知道你呢?卡門夫。」陌生男人直截了當的回答了他的問題。

  這下可讓卡門夫臉色大變,心想:大事不妙,怎麼這麼快就找上門來!看著眼前這張皮笑肉不笑的臉,他就直冒冷汗。只能趕緊地說:「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不用緊張,我們頭目只是想重用你罷了!」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找我從事……」卡門夫話才說到一半,就已經昏在這個人的肩膀上了。就在這個時候,男人慢慢地說:「這對你雖是個不錯的發展機會,但也不需如此高興、如此激動啊!」

  接下來發生的事,卡門夫幾乎都沒有任何印象了。加上剛醒來,所有思緒仍在混沌中時,聲音又傳來了。

  「嗨!很高興你醒了。」此時牆壁上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是誰?為何要帶我來這裡?有什麼目的?這裡又是哪裡?我昏睡了多久?」

  眾多的問題顯然讓那女人十分地興奮,尤其聽到卡門夫那種畏懼的聲音,更是讓她有成就感,她就是要男人畏懼她,他們的畏懼會顯露她的偉大及他們的渺小,這是多麼地振奮人心啊!

  「你有太多的問題了,但是我不怪你,先讓他們安排你去梳洗一番,再帶你來見我,到時候所有的疑問,會讓你一次問個夠!」

  就在聲音消失的同時,整個房間好像是會自動移動的空間一般,全部都變了,瞬間自己已經置身在另一個房間了。

  這個房間的佈置及設備雖然談不上美輪美奐,但卻可媲美豪華飯店的特等套房,更妙的是連自己從未離開過的地板及床鋪都換了,但他真的不記得自己曾經離開過這房間。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科技呢?卡門夫心中對這樣的科技,還真有點佩服,單單這項發明,就可以揚名立萬、名利雙收了,真不清楚他們怎麼會如此貪得無厭呢?

  「卡門夫先生,你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可以換洗。十五分鐘後有人會帶你去見頭目。」清脆的聲音又再度響起,不過這次是另一個不同的聲音。

  「喂!你們到底是誰啊?」卡門夫拉開喉嚨嘶喊著。

  「計時開始,請把握時間。」一樣的音調又再度響起。

  看來,想知道這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也只有先遵守他們的遊戲規則,才有辦法知道了。

  當卡門夫梳洗完再度進入另一個密閉式空間時,書桌後面的那張椅子突然轉過來了,坐著一個戴面具的人,但是那個面具卻十分特別,單單鑲在額頭上的那顆寶石,不但種類罕見而且色澤極佳,簡直就是一種地位的象徵。

  「你就是這裡的大頭目?」卡門夫懷疑的問。

  「是的。」又是一種不男不女的聲音。

  「你到底是男的或是女的?」卡門夫好奇地盯著眼前這個人。

  「哈!哈!聰明啊!剛剛我曾說過要回答你所有的問題,既然你敢問,那我也不怕告訴你答案,我是女人。」她恢復女人的音調,卻依舊擺脫不掉那份陰險毒辣的感覺。

  「這邊是什麼地方?為何要綁我到這裡,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想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應該很清楚。至於『綁』這個字的用法太差了,應該用『接』吧!至於起因,那得問你自己羅!為何追查我們的電波訊號?是你先偷窺我們的,說吧!為什麼這麼做?」那女人說起話來的語調,柔中帶剛卻仍透著相當程度的威嚴。

  「我不是特意的,只是不小心闖入你們的網址!」卡門夫還真的有點心虛。

  「哦!是嗎?」

  卡門夫聽她的語氣還頗為溫和,那麼她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已獲得許多他們的內部資料,假如真的是這樣,那應付起來應該比較容易。

  「那又不能怪我,我也只是牛刀小試。要怪只能怪你們這部門比較弱、比較差啊!」卡門夫希望眼前這個女人可以放自己走,不然萬一杜薇回去找不到他,那該怎麼辦呢?

  「所以羅!我想重用你的專才,請你在這裡服務,只要你開口,待遇方面不會有問題的。」她哪會相信他說的鬼話,怪博士可是世界極頂尖的高手,哪可能讓他牛刀小試就追查到。不過既然這個人有這種功力,若不為她效命,改天有可能就會跟她作對,她是不可能縱虎歸山的。

  「不要,要我幫你們做這種不乾淨的事,就算再高的價格,也休想我會幫你們。」卡門夫只要想到有關梁蔓菁的所有冤屈可能和眼前這女人有關,心中就燃起了一把火。

  「看來你知道不少我們的事,既然如此,你若不肯替我們工作,我又豈會饒得了你?好好用大腦想想吧!你是個不可多得的資訊人才,輕易殺了你,豈不是太可惜了嗎?希望你能好好配合。」

  此時在她心中突然浮現一個很大的問號,這個人不是只有追查訊號嗎?為何他會知道他們的內幕?莫非組織裡出了內奸?看來得好好留意一番了。

  「那我真要謝謝你的厚愛了,女魔頭!可惜我不想為一個如此醜陋的人工作。」卡門夫實在越聽她說的話,越是對眼前的這個人厭惡。

  「卡門夫,我看你實在越來越不可愛了。」每個女人都愛美,不管是內在或外貌,可都是會用心去保養包裝的,她豈能忍受別人輕易的隨便批評。此時桌上的通報器突然亮了燈,並顯示出一些訊息。

  「算你運氣好,來人,把他帶下去,等他想通了,再帶他來見我。」

  卡門夫被帶走後,秦燕秋才對著桌上的通報器說:「好,怪博士,這個人就讓你來開導,若三天後他依舊心意不改,那也沒必要讓他活著了。」這可是她最大容忍程度了。

  經過一次空間轉換,卡門夫再度回到那間像監獄般的空房間。心想觸怒她也罷!反正正邪原本就不兩立,要他為她效命,難啊!不過這一次被「接」進來這裡,恐怕也沒機會再見到杜薇了,既然這樣,死又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呢?正當他越想越難過時,房間內又再度傳來聲音,但是這次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位長者。

  「年輕人,別太意氣用事。在整個科技領域中,這樣的環境得來不易,留下來好好發展,也是件不錯的事,考慮一下吧!」

  「虧您是位老人家,這年齡應該是您在家含飴弄孫、安享天年的時候,為何要和他們蛇鼠一窩呢?讓道德的列車走回頭路,您這樣對得起後代子孫嗎?」他實在不懂,若依聲音來推斷他的年紀,不應該還會被利益所誘惑才對。

  「年輕人,講話要知輕重啊!」老者仍不放棄勸他。

  突然間,卡門夫覺得這句話很耳熟。因為自己的個性一向直爽,所以當年在學校時,某位教授也曾這般勸他,而且是同一句話。難道他是……可是那位教授不是失蹤多年了,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

  「我想面對面跟您談,只要您能說服我,我就聽您的。」卡門夫突然很想和這位老者見上一面,或許就因為剛剛那句話吧!

  「沒問題。」對方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就這樣又一次的空間轉換,這次是一個小型的咖啡廳,這種空間的轉換真是神奇啊!若不是因為這裡是非法組織,還真是挺誘人的。接下來發生的事更是令卡門夫驚訝,他想不到那個人真的是他的大學教授,他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教授,真的是您。您怎麼會在這裡?」卡門夫真的很懷疑,因為這可與他以往的作風大大不同啊!他一向嫉惡如仇,如今怎麼會沈浸在這萬惡的深淵中呢?

  「不錯嘛!還記得我,小夥子。」教授淺淺地笑著,也從他的眼神中,知道他心中的疑惑。

  「教授……您說,他們是怎麼綁架您來的,我找他們算帳去。」

  「又來了,也有十年了吧?你這種個性還是不改,稍安勿躁,我先問你,你依舊相信我嗎?不論發生什麼事。」

  「那當然囉!憑您的人格及以往的風範,我怎麼會不相信呢?可是您怎會助紂為虐呢?」卡門夫不解地看著他。

  「小聲點,若你還相信我,就答應我留下來幫我的忙,不要問太多。知道嗎?」他用沈穩的態度及中肯的語調對著卡門夫說。

  「可是……」卡門夫心中有太多疑慮了,而教授好像也看穿了一切,並一直示意要他別再問。

  「以後在這裡都跟大家一樣稱呼我怪博士,至於其他細節,若是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明白。先讓我們成為工作夥伴吧!」說完這段話,他刻意加重最後那一句。

  「好吧!一句話。」卡門夫明白教授是想先幫自己保命,相信他知道怎麼做會比較好。

  卡門夫和怪博士談妥之後,薔薇手也很高興怪博士說服了卡門夫,因為如此一來資訊部門可以更強大,對整個組織的發展,有很大的助益。

  就在卡門夫正式工作後的第三天早上,他無意中聽到守衛說:「人已安全送到了。」

  人?這次又是誰被抓來了?就在他深感好奇及疑惑時,放在腰間的那條項鏈突然發光了。

  「難道是杜薇?」這項鏈好像跟杜薇能有所感應似的。他心中一則喜一則憂,喜的是他們竟然可以在這裡見面,憂的是這裡並不是好地方,她怎麼會被抓來呢?會不會有生命的危險呢?他越來越擔心杜薇的處境。

  不行,一定要跟去看看。卡門夫正要行動時,卻被人一把拉進另一個密閉的空間,仔細一看原來是怪博士。

  「怪博士,您捉我進來幹嘛?我要去救我朋友啦!」卡門夫緊張的說,深怕時間一過,就找不到人了。

  「你朋友是誰?」

  「杜薇呀!真不知道怎麼會連她也被抓進來。」正當他在說話的同時,怪博士的眼光卻落在項鏈上,卡門夫指著項練說:「它好像對她有所感應,所以我猜一定是她被捉進來了。」

  「你是說那女孩與這條項鏈有關?」怪博士接過項鏈仔細地查看,雖然正面看來相當地精細,但背面卻更吸引他。

  怪博士原本喜悅的臉色瞬時轉變成擔憂。

  卡門夫不懂,怪博士為何而喜?為何而憂呢?

  「是的。」卡門夫不明白的看著怪博士。

  「你可以確定這是她的嗎?它確實屬於她嗎?你說她叫什麼名字?」怪博士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看來一切的努力都即將有代價了。他情緒激動地暗自想:大哥、二哥,承蒙你們的保佑,我真的等到她了,我終於等到了。我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

  「沒錯,它應該是屬於她的,她的名字叫杜薇。到底怎麼回事,您倒是說啊!」怪博士的反應真是急壞了卡門夫。

  「不對,她應該叫梁蔓菁,不應該是杜薇。」怪博士肯定的說。

  「梁蔓菁應該是她沒喪失記憶前的名字,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追查,相信她自己應該更確切地瞭解到自己的過去了吧!」

  「原來如此!那也就是說現在的杜薇就是以前的梁蔓菁。」他一再的想確認杜薇的身份,畢竟這項鏈太重要了,不能讓它落入旁人的手裡。

  「杜薇也好,梁蔓菁也好。總之,怪博士,杜薇到底會不會有危險呢?」卡門夫實在沒那個心情在這個節骨眼上去研究有關身份、名字的問題。

  「暫時不會。」他斬釘截鐵的向卡門夫保證。

  「您為什麼那麼肯定?」

  「因為女魔頭想在杜薇身上找這東西。」怪博士邊說邊將那項鏈後的一片金屬薄片撕了下來,「若沒有找到這東西,杜薇暫時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這金屬薄片,竟突然變成一片金黃色的楓葉,好漂亮、好神奇啊!更令人訝異的是,它不但可以溫和地附著在其他東西上面,而且還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也可以獨立存在,並散發出屬於它的光彩。看到怪博士對它如此熟悉,卡門夫心中不但很驚訝,更失聲地說著:「怪博士,您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不會連你也是野心份子吧?」

第8章(2)

  「臭小子,別懷疑我,枉費我教你那幾年書。」他實在不相信這句話會出自卡門夫之口,不過也由於他的話,讓怪博士知道這小子滿保護杜薇的,而且對她的事相當關心。

  「不然,那項鏈到底代表什麼?為什麼連你都知道?」卡門夫覺得平凡的杜薇,身上究竟背負了多少屬於梁蔓菁的傳奇呢?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但是在告訴你之前,我想先知道你跟她之間的關係。」不論站在哪一個角度或立場,他都有足夠的權利和義務去瞭解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失憶的這幾年來,一直都是我在照顧她的,這條項鏈也一直放在我這裡。她是個好女孩,就這樣了,報告完畢,你可以說了吧!」

  「不行!你這小子存心想跟我打馬虎眼,這可是行不通的。」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卡門夫說出實情。

  「為什麼?」卡門夫驚訝地表示著。

  「因為在我老人家的眼裡和你自己的心底,都很明白地瞭解你並沒有說實話,這樣是不符合我們剛剛交換的條件。」怪博士警告著卡門夫。

  「唉!連這點隱私您也要挖?真是的。沒錯!我們是很好的朋友,我也追了她好多年,但是她一直不願意與我進一步交往。因為她認為要等她真正瞭解自己的過去並與過去的事情作了斷後,才肯面對我的感情,滿意了沒?」要他將這件事在第三者面前說明白,總覺得很不好意思。

  「嗯!總算說實話了,你將來會好好待她吧」

  「這算哪門子的鬼話,只要她願意,我疼她都來不及了,怎可能不會好好待她?您問了這麼多,現在可以說重點了吧?真是的,連這層私事都要我報告,真是沒道理嘛!」

  「其實這片葉子是我們的家族象徵,也是一把鑰匙,它是開啟另一個龐大力量的表徵。當年我二哥,也就是長空前一任的總裁,是他親手將這東西移交到蔓菁手上的。」

  「為什麼會選上她?」

  「不,她是我們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我大哥流落在外的血脈。當年我大哥意外死亡,所以沒有人知道這一件事。直到有一天,二哥整理大哥的書房時,才發現蔓菁她媽媽寫給我大哥的一封信,因此才知道大哥當初為何一直反對家中安排的婚事。」憶起陳年往事,一切好像才剛發生過一般。

  「可是梁蔓菁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難道你們一直都沒去找嗎?就任她這樣獨自在外求生存?」

  「你錯了,我們足足找了她二十年。因為她媽媽當年未婚懷孕,並不為她的家人所諒解,所以被逐出家門。生活的困苦,讓原本體質就弱的她造成更大的負擔,於是在生下蔓菁後沒多久就死了。從此蔓菁的消息,便石沈大海。」

  「那你們如何找到她的呢?」

  「一切都是緣!當年她和我二哥在一個商場的宴會中碰面,二哥見她反應很好,又曾是他的學生,就將她錄用來擔任特助的工作。依長空的規定,一定要詳查人事資料及背景,就這樣與當年斷掉的線索,又整個重新連貫了起來。」

  「她知道嗎?」看來梁蔓菁的一生,打從出生開始,就很不平凡。

  「或許不知道,也或許來不及知道。我也在想當初二哥為何一直未跟她說明白,相信一定有他的道理。」

  「既然不想讓她知道,為何又要將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她?」這回卡門夫又不懂了。

  「唉!算是家門不幸吧!不瞞你說,這裡的女魔頭是我二哥的第二任妻子,當初二哥感覺到情況不對時,偏偏我又不在他身邊,那時他身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也只有蔓菁了。」

  「但你進來潛伏這麼久,那女魔頭會不知道嗎?」

  「不可能知道的,因為我當年不滿家庭的管教問題,很早就離開了家庭,大家都以為我早已經死了。我也一直都沒跟任何人聯絡過,除了二哥以外。可惜,當我收到消息趕回來時,二哥已經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蔓菁也已失蹤了。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二哥的遺願,因為我相信那女人會一直尋找蔓菁,直到找到鑰匙為止。」

  「遺願?」

  「不是壯大長空,而是保護我們家族唯一的命脈。」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看來怪博士應該早有全盤的計劃。

  「我們分開行動,在這個複雜的科技領域及環境中,唯有冷靜才有辦法。」他提醒著卡門夫,也提醒了自己,此時此刻應該是聯絡心癡的時候了。

  怪博士一想到自己將心癡這位夥伴遺棄多年,心中就覺得很不應該。但是也沒辦法,上級交代的任務一直沒辦法交差,兩個人只好分開作業,巧的是二個人和這個任務的主人翁都有私下的交情,於是查起案來也比平常格外賣命。

  之前他破解原先的電波並改壓縮再依另外一種電波傳出,原本是希望心癡能收到,哪知心癡不知在做什麼?那些電波沒有讓他收到,反而將卡門夫捲了進來。或許真的是天意吧!也藉由卡門夫的出現,解開鑰匙所在處的謎。

  「好,一切都聽您的。我該做哪些事或如何配合您呢?」卡門夫仔細地問怪博士。

  「回到資訊室裡,好好扮演我怪博士的助理就行了。」

  「這樣就夠了?」

  「嗯!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懷疑才是最重要的,蔓菁由我來解救,記住!千萬不可以慌,鑰匙依舊請你交給她,其他的行動由我全權負責。」

  「博士,你可要小心喔!」卡門夫實在有說不出的緊張,他相信自己現在心臟的跳動速度一定很快。

  「別婆婆媽媽的,這一部分行動我會全部負責,到時候蔓菁會於資訊室中和你會合,至於一些應對的措施,我全記載在桌上手掌型的儀器上,若沒寫到的部分就靠你的運氣與直覺判斷了。」

  其實所有的逃亡步驟他都已經記下了,不會有什麼遺漏之處才是。因為這些事他早已經演練過很多遍了,甚至連心癡進來的種種細節、步驟也都安排好了,只要卡門夫按顯示燈的反應進行,應該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逃出去。

  當薔薇手隔著面具看著的杜薇時,她可以確定她就是梁蔓菁。沒有理由的,她就是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你依舊那麼美,不管是哪種面貌。」她不禁撫摸著那張不曾因歲月流逝或整型過而失色的臉蛋。

  就在這個時候,杜薇醒了過來。朦朧的看到一個戴面具的女人,她不明白這個人是誰,而且自己又怎麼會睡在這裡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看來你還沒有完全清醒。蔓菁,不認得我是誰了嗎?」她故意以一種充滿母愛的聲音對杜薇說著。

  「蔓菁?」這一聲叫喊,可讓她清醒了不少。「你叫我蔓菁?」杜薇實在難以相信眼前這個人,竟然能如此篤定她的身份。

  「是啊!你可以瞞過任何人,但不可能瞞得過師母我啊!」她一邊說一邊將自己的面具摘下。

  就是那個女人,沒錯!就是她。杜薇不得不面對事實,當她看見眼前的人時,不禁說:「師母,真的是你。」畢竟心中還是希望這個罪惡集團幕後的主使人不是她,雖然所有的線索及證據都對她不利,但她終究是自己的師母,而且也曾經是待她不薄的人。

  「是啊!多年不見,想不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的。唉!你知道嗎?你是他所有學生裡面,最有人緣也是最聰明的一個。相信現在你應該瞭解狀況,並懂得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不是嗎?」

  「師母,對不起!我不懂你說什麼?」她實在不明白秦燕秋到底在說什麼,令她一頭霧水。

  「蔓菁,演戲並不好玩哦!小心會玩火自焚,快把鑰匙交出來吧!」她已經沒什麼耐性了。

  「鑰匙?」杜薇除了覺得難以理解外,也發現現在的秦燕秋,竟然有如此猙獰的一面,這時杜薇才又陸陸續續串連起夢中所有的片斷。

  「就是那老頭子親手交給你的那把鑰匙啊!」

  是的,她全部都記起來了,原來夢中的所有夢境都是事實。「老師到底是怎麼死的?」杜薇想知道這個答案。

  「心臟病死的。」秦燕秋顯得有點心虛。

  「不可能!若你想知道有關任何鑰匙的線索,除非你告訴我老師真正的死因。」她想起當年醫院那一幕,就覺得可疑。

  「哼!你還真是有情有義啊!現在告訴你也無妨,他是被我折磨死的,誰教他身體狀況那麼差?又不願意告訴我鑰匙的下落。活該,凡是逆我者是注定一定會滅亡的。」

  「你是兇手!一點人性都沒有,枉費老師生前那麼疼你,現在想想真是為他不值。」杜薇想起以往的種種,真是心痛極了。

  「世上所有的情義都是假的,醒醒吧,傻女孩。你也算受害人,怎麼至今還不覺悟呢!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權利才是真的,若擁有它們,全世界的人都會俯首稱臣的,這種道理那老頭子沒教你嗎?喔!對了,連他自己都無法開竅,怎麼告訴你這至理名言呢?好了,廢話不多說,該是你告訴我答案的時候了!」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當我重新活過來時,那把鑰匙已經不在我身邊了,也就是遺失了。」杜薇老實地說。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不要騙我,我看是你想獨吞。」這意外的消息,讓她多年的希望即將破滅,這可是會把她逼瘋的。

  「那是一把什麼鑰匙,老師當年也沒有明說,而且只是要我將它當成紀念品留著。」杜薇見她這樣,感到有些恐怖。

  「你怎麼可以將如此重要的東西弄不見了呢!既然你將它弄丟了,那你也沒有活在這世上的必要了,等著領死吧!」說完,她像是一頭瘋狂的母獅子一樣轉身離開。這教她如何忍受,這一段日子的等待都是空的。她一邊飛奔一邊吶喊著:「老頭子,難道你連死了,都要教我無法如意嗎?我不可能讓你稱心的,我一定會找到它的。」

  看著她離開後,杜薇才鬆了一口氣。

  「老師給我的那把鑰匙,我到底放到哪裡去了呢?對了,那是一片會變色的楓葉。」杜薇終於真正想起來了,那次我把它放在一條項鏈的背後,對,就是那條項鏈,一向都掛在她脖子上的,但是這些年來,她似乎不曾見過它。

  就在她疑惑的同時,空間突然轉換,有一位看來很和善的老人,一把拉著她說:「快走,到資訊室去。」

  杜薇不明白現在又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況呢?「老先生,我不知道資訊室怎麼走啊?還有,你是誰啊?」

  「放心,我不會害你的,我是自己人。這裡有路線圖,快點離開這裡,到資訊室跟卡門夫會合就對了。聽話,女娃兒。」

  當杜薇一聽到卡門夫也在這裡時,便頭也不回地找尋資訊室,心中雖然有說不出的訝異,但卻包含了更多的興奮和期待。

  卡門夫他怎麼會來這裡呢?這裡又是哪裡呢?

  這一些問題突然間已經不再那麼重要了,因為卡門夫來了,自己這些日子來的思念,就是因為他。



引言 使用道具
zerosmall
王子 | 2012-2-14 20:01:07

第9章(1)

  「小松鼠已經混進去了,再來該換我們了。」紅鷹和柯政皇跟蹤著小松鼠,已經來到這萬惡的總部外圍了。

  「等一等,這裡有相當多極精密的機關,不要隨意去碰,很危險的。若已經解除外部的機關,會有訊號出現,耐心點等比較好。」柯政皇小心的跟紅鷹說,從剛剛收到怪博士的訊號後,他就安心多了,因為有怪博士幫忙一切就更加易如反掌。

  「裡面有你的人嗎?」紅鷹訝異的問他。

  「嗯!有一個忘年之交的夥伴,已經失蹤多年,沒想到他早就埋伏在裡面,真不愧是先知啊!我也是剛剛收到他的訊號,才知道這一回事的。我們這次行動應該會越來越順利,想捉這女魔頭並破壞這個組織,看來比原先更簡單了。」

  「拜託,事情還沒有到最後關頭,不要太過樂觀,小心樂極生悲。」紅鷹不喜歡事情未成定局就太一廂情願。

  「紅鷹,你也太悲觀了吧!成功在即,為何不能先將勝利的果實拿出來品嚐一番,你真是死腦筋,一點樂趣都沒有。」

  「他奶奶的熊,你再囉嗦,小心我扁你喔!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原本還想繼續胡扯下去,但是柯政皇突然看到牆上的鐵磚閃了一下,大約只有一秒鐘的訊號,立即說:「快,該走了,時間很短。」

  門只有開啟幾秒鐘就又關上了,幸好兩個人的動作速度十分快,否則便要錯過進來的時機。

  「哇!好險,還好年輕就是本錢。」

  「他奶奶的熊,若不是身經百戰,想不斷手或斷腳也難啊!哪有人開門與關門的時間只差幾秒鐘,這個組織也太離譜了吧!」說真的,不紓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他的心臟可能會宣佈罷工。

  「大哥,求求您老人家,我們可是『偷渡』的耶!時間越短越不會引起注意。」柯政皇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的想法可跟紅鷹一樣。

  「好吧!再來呢?你裡面的人,又是怎麼暗示的?」

  「找到資訊室救人,或者先找小松鼠,然後再叫他帶我們找資訊室。」

  「嗯!我想先找小松鼠比較快。」

  正打算要開啟小松鼠身上的追蹤器時,剛好有二個守衛走了過來,柯政皇一看紅鷹眼裡泛起殺機,連忙將他拉向另一個通道,這時剛好聽到那二名守衛的對話:

  「剛剛有個人想闖進來,可能是想救那個女的吧!」

  「對呀!其實他本來就是組織的人,若他不打開追蹤器也就不會被發覺,真是笨喔!我們這裡面全裝滿了反追蹤器。」

  「對啊!這裡都是最先端的科技,說穿了,用最原始的辦法,反而能做更多的事。」

  等到他們走過去後,紅鷹才掙開柯政皇的手,「你變態啊!害怕也不用抱我抱得那麼緊。」

  「你實在不識好人心耶!剛剛若不是他們兩個適時出現,讓你沒機會按下小松鼠的追蹤器,現在就換我們兩個自動曝光了。別說要救人,自動成為人質還差不多。」柯政皇認真地對紅鷹說著,看來剛剛那兩個巡邏守衛的對話,還真幫了他們不少忙啊!不過現在呢?他們可能得多救一個人了,「看樣子小松鼠也被抓了。我們也得想辦法救他。」

  「多讓他受點苦,嘗嘗兼差的後果。讓他可以瞭解到想橫跨兩大組織不是那麼簡單的,他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也太容易了。」

  「唉!你這種老大也太殘忍了吧!」

  「殘忍?他奶奶的熊,若依幫規辦他,他死十次都不夠啊!要不是念他曾立下許多的功勞,就不會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小柯說自己殘忍,真是不瞭解殘忍的定義為何?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教育啊!

  突然又有守衛巡邏,柯政皇又小聲地說:「聽聽看還有什麼馬路消息?」

  「頭目突然叫我們加強巡邏,真是的。打開監視器不就行了?這裡有多大,她又不是不知道,很累人的耶!」

  「因為監視器可以用視覺移轉法,造成多種的假像,但是若我們巡邏就不可能發生那種情形了,而且是最清楚的。」

  「但若真有危險,我們不就……首當其衝嗎?」

  「小聲點,別讓頭目知道。你剛剛那番話,若讓她聽到就危險了。就算那些人侵入也沒用。」

  「為什麼?」

  「這裡機關那麼複雜,除非他能先找到主控室掌控一切,否則就算進來也很難出得去。」

  等到守衛一走遠,兩個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時,柯政皇開口說:「看來,我又救了我們兩個人一命喔!實在很難置信,這裡的設備真的太先進了。」

  「他奶奶的熊,這下子簡直動彈不得。」紅鷹真的很苦惱,還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事。電子裝備不能用,他們又不能動。

  「別洩氣,先找資訊室或主控室,或者跟著這些守衛的腳步也行,至少可以熟悉一下這裡的地理環境。」

  當怪博士送走杜薇後,就陸陸續續地在每個空間動了點手腳,懂得躲科技死角的人也只有他,除了他就沒有人有辦法了。也只有先完成基本的破壞動作,那才有辦法和資訊室中的步驟連結起來,不能太明顯卻要頗具效益,所以時間上的控制很重要。

  主控室的假象依舊要維持,若直接更改主控室裡的狀況太明顯也太冒險了,在沒十成把握前,最多只能做一些基本而安全的部署。算算時間,心癡也應該到了。希望他的習慣沒變,沒動用電子類的科技儀器。

  當怪博士在改變通路指令時,看見了小松鼠將被送進拷問室,又看見他手上追蹤器的訊號竟然是向資訊室移動的,莫非杜薇身上有追蹤器?他心中大喊不妙,糟糕!若訊號一曝光,原本百分之百的勝算將會降為百分之十,而且恐怕很多事都無法如預料中一般,這下得要速戰速決才行。

  怪博士將通路的係數調到最大,方位重新估算鎖定,希望能產生電壓相互干擾的方式和磁場的瞬間紊亂力量,藉此打亂它的訊號或是最好能讓它故障,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以前也沒碰過這種情形,看來也只能放手一搏了,願上帝保佑啊!

  汗水不斷地自額頭上流出,小松鼠那只晃動的手,是很難估算下一個幅度的大小,既然難算又不容易鎖定。情況就變得更危急了,因為他就快被送進去了,怪博士的汗水可說是像大雨一般,絲毫沒有減弱的感覺。就在最後一剎那,終於方位對準並鎖定了,也如預估般追蹤器發生了短路,電路板整個燒壞掉,所有的訊息都滅了,讓他鬆了一口氣。處理這種突發的緊急狀況,總能讓人少活好幾年,幸好他的腦子還夠靈活,不然就真的大事不妙。

  杜薇終於找到資訊室了,當她第一眼看到卡門夫時,除了高興和驚訝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很高興地奔向他,這一陣子的思念與無助,頓時全化成流不盡的淚水,她緊緊抱著他,她實在好怕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

  「喔!卡門夫,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杜薇喜極而泣的說。

  「我也是,這段時間你好嗎?」卡門夫深情的問她。

  「當然不好,沒有你來照顧我,我好孤單。」

  「我還以為你不會回到我身邊了。」聽到杜薇的話,卡門夫十分感動。

  「我才以為你沒耐心再等我了呢!」

  「怎麼會呢?我會一直等待,直到你回到我身邊,因為你是我這輩子唯一想疼愛的女人。」

  「想不到你也會說甜言蜜語。」杜薇甜蜜的看著他。

  「我是說真心話,可不是毫無根據的甜言蜜語,你不在我身邊的這段日子,我的生活變得毫無樂趣,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

  「瞧你那麼緊張,我知道你說的是實話,其實少了你的日子,我也不好過,我想我是賴定你了。」

  「樂意之至,現在我該稱呼你蔓菁或杜薇呢?」卡門夫笑問她。

  「梁蔓菁早在多年前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那個跟你相處多年的杜薇啊!卡門夫。」杜薇溫柔且多情的聲音,不禁讓卡門夫想好好的吻她。

  「我可以吻你嗎?」卡門夫紳士的詢問她,也徵求女主角的意見。

  「嗯!」她害羞的答應他,心中充滿甜蜜。

  接著卡門夫深情的吻上杜薇的紅唇。就在兩個人難分難捨時,柯政皇及紅鷹也趕到了。

  「你們二個太過分了吧!當著我的面表演這一幕,是要我望梅止渴嗎?」柯政皇先發難抗議,以往這種事只有他做給人家羨慕的份,今天卻被他們搶了鋒頭。

  話雖如此,但柯政皇卻為杜薇感到高興,因為他相信她的選擇是對的,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除了有說不出的順眼外,也可以感覺他很踏實,對她很溫柔,看來她這次真的找到真愛了。

  「你們是誰?」卡門夫緊張地將杜薇拉到身後護衛著她,他可不允許又有任何人或事來傷害她了。

  「卡門夫,你放心,他們是我的好朋友。這位是鼎鼎大名的紅鷹,另一位是綽號『心癡新探』的國際刑警,你不用擔心。」杜薇詳盡地為卡門夫介紹。

  「他是我未來的……嗯!夥伴,你們叫他卡門夫。」杜薇心中雖然已經決定,但總不好意思說出口。

  「不,我是她這輩子永遠的依靠。」卡門夫幫她更正。

  「幸會,幸會,有機會以後大家可以一起喝咖啡。」柯政皇永遠有辦法說出這種毫不相關的話,氣得紅鷹差點當場吐血。

  「喔!對了,卡門夫,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杜薇現在才想到,他不會是受到自己的連累而被抓進來的吧!

  「說來話長,因為我追蹤到他們的電波傳達與資訊網路,結果就被反追蹤給捉了進來。」

  「嗯!不愧是有緣人,那這裡應該還有一位較資深的人吧?」柯政皇想到這麼有挑戰性的潛伏計劃,為什麼怪博士不通知他一聲呢?太不講江湖道義了吧!

  「喔!你是說怪博士,他跟我分開行動。對了,我也該依他的指示,進行第二個步驟了。」卡門夫趕緊將整個手掌放到桌上,當它核對了整個手指印後,桌面上立起一部操控台,就在此時,螢幕上也出現另一組電碼。

  救,拷問室,小心,有人,心癡。

第9章(2)

  「紅鷹,看來你旗下的小松鼠已經在受苦受難羅!」柯政皇懂得博士的電碼,看來博士已經掌握了這裡的情況。

  「他爺爺奶奶的,看他下次還敢不敢。卡門夫,有沒有辦法找到拷問室?」紅鷹很酷的問卡門夫。

  「剛剛怪博士給了我一張地圖,應該很好找。」杜薇緊接著說。

  「那麼所有的撤退步驟及路線,是否也已經安排妥當了呢?」看來這老人家的習慣沒變嘛!每次都有周詳的計劃,柯政皇太瞭解他了。

  「嗯!再過十五分鐘,我就會啟動這個裝置按鈕,所以你們必須要在時間內趕回來,才有辦法趕上怪博士所安排的這一切撤退行動,否則可能不會再有任何退路了。」卡門夫轉述著怪博士的話。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裝置?」紅鷹好奇地問,從一進來到現在,幾乎都是這位老者在安排,整個佈局看來都相當地完整,不簡單耶!一個人完成一支部隊應該做的事。

  「應該是自動毀滅裝置吧!因為打從一開始的所有步驟,全部都是循序漸進的,還有時間上的控制也是如此,所以我想這最後的按鈕,應該只是確認的定時器罷了!其實毀滅裝置早就啟動了。」

  「糟糕,時間緊迫,小柯趕快採取行動準備救人了。杜薇和卡門夫你們就在這裡,不要亂跑了。」小松鼠是自己的愛將,紅鷹可不希望他的生命有危險。

  「小松鼠,你不是負責外部的工作,怎麼會闖進總部來,為什麼?說!」薔薇手將找不到鑰匙的那股怨氣,連本帶利的全部發洩在小松鼠身上。

  「啊!」小松鼠淒厲的慘叫聲,讓人不忍。

  在拷問室中,任何殘忍的刑具都很齊全。大夥兒也都知道,此時此刻的小松鼠若撐得過十五分鐘,就已經算相當本事了,但從來沒有人可以從拷問室活著出去的。

  「為什麼回來?目的是什麼?你以為不說話就沒事嗎?」

  「我……一定要……救回……她!」小松鼠氣若遊絲地說完話就暈過去了。

  「報告,報……告頭目,梁蔓菁不見了。」他顫抖的聲音,帶來一件爆炸性的消息。

  「不見了?給我查主控室,全是一群飯桶,給我找啊!」全部都走樣了,不可能發生的情況,卻發生在最重要的節骨眼上。「移動空間怎麼可能會出問題呢?」

  「給我叫怪博士來見我。」怎麼會這樣呢?難道組織內真的有內奸,這個人不但不用通行證就可以使用移動空間,而且又不會讓警示器發出聲音,那他一定很瞭解整個內部設備。綜合這所有的情況,整個組織裡只有一個人有這個能耐,那就是怪博士。

  「馬上逮捕怪博士,違令殺無赦。」

  她也無心再審問小松鼠了,「梁蔓菁,我不信你在我的地盤上,能躲到哪裡去,我一定要找到你。」

  「頭目,那他要怎麼辦?」一名手下指著小松鼠問著。

  「用二號刑罰,讓他慢慢地死去。」說完,她立刻趕往主控室去瞭解情況。

  「是!」等她離去後,那名手下反而將小松鼠給放了,剛剛看到薔薇手所有的反應,看來不攤牌也難了!原來這人是怪博士所喬裝的,好一個調虎離山之計。

  紅鷹與柯政皇也同時出現。一看到是他們,怪博士鬆了一口氣說:「快,心癡,快來幫忙。這個人好重啊!」

  「這個人是他的手下,交給他好了。」柯政皇指著紅鷹。

  紅鷹看著已經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的小松鼠,不禁搖頭說:「自作虐不可活,這是天意。」但是看見自己的手下被傷害成這個樣子,心中也有說不出的憤慨,雖然這一切都是小松鼠自找的,但那女人也太不尊重他紅鷹了吧!

  「算了!就算他曾經助紂為虐,經過這一劫也夠了。相信他這次大難不死,以後應能脫胎換骨,就聽我老人家一聲勸,饒了他吧!」怪博士此時也替小松鼠求情。

  「那女魔頭呢?」柯政皇興致勃勃地問,他倒是很有興趣會會這位高手,畢竟她真的很有辦法,把柯家搞得東倒西歪,還能坐收漁翁之利。

  「走吧!回資訊室要緊,保護杜薇跟卡門夫。何況離開這裡的時間有限,別怕見不著女魔頭,她會來找我們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盡速離開這裡。

  「對了,你要卡門夫啟動的是什麼裝置?」柯政皇好奇地問著,怪博士實在是名副其實的怪,別人絕對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飛機的。

  「自動毀滅裝置的時間確定器,快走吧!只剩下五分鐘了。」這時他一聲令下,沒人敢多耽擱半秒鐘,只有五分鐘耶!誰的動作慢,就得和世界告別了。

  「主控室的螢幕上,並沒有任何異狀。」薔薇手回到主控室,所看到的竟是這樣的情景,所有的警示燈及儀器全部都在正常的狀態下,這下可真讓她頭皮發麻了,因為最不正常的是到處都正常,可是不該發生的事卻都發生了。

  「報告頭目,到處都找不到怪博士。」

  「報告頭目,拷問室的犯人也不見了。」

  「慘了,那所有的裝置一定都出問題了。」她心念一轉,隨手試試空間的轉換,心中希望還不會太嚴重。結果,事實是——「啊!慘了,所有的空間都轉換到一半,全都形成一條條的死路。莫非他想毀掉這整座基地。」

  「報告頭目,突然間所有的機關全部都亮紅燈。」這又是雪上加霜的消息。

  「報告頭目,通路關卡及大門感應鎖,全部封死了。」

  「報告頭目……」

  所有的狀況全部集中在這五分鐘內,大家全亂了陣腳,整個基地也亂成一團,所有的人都想逃命,在她眼裡,所有的人全都想背叛她了。她可是即將統治世界的人,哪能容許這種事情的發生。「想背叛我?想逃?門都沒有,你們全都去死吧!」她按下手中控制器的按鈕後,爆炸聲隨之響起,「哈!哈!哈!逆我者亡。」

  她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了,憤恨的雙眼充斥著仇恨,她走向資訊室。當她一進入裡面看見所有的人時,突然哈哈大笑,那種聲音令人害怕,好像要將所有的人吞進肚子裡一般。尤其是當她看到怪博士時,真不敢相信這個一心沈迷於科學領域的人,會是毀了自己一切的元兇。

  「怪博士,你為何要背叛我?你知道背叛我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說完,便抽出薔薇手的獨門武器——鐵皮鞭,只要一鞭,皮綻肉開,第二鞭,肉飛骨斷,第三鞭,閻王取命。

  「等等,是你先背叛我們,不是我們背叛你。這裡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受害者,而今天這一切只不過是你的報應罷了!」怪博士隨意地回答,因為逃生工具飛船隻剩下一分鐘就啟動,要速戰速決!

  「胡說,我對你有恩而不是有仇,是你恩將仇報,我是你們每個人的大恩人。我締造了社會的奇跡,而這個奇跡幫助了多少人,是你們不知感恩。」

  「你殺了我二哥,又差點間接害死我們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像你這種利慾薰心的人,活在世上只會造成更多人的不幸。」他一口氣說出所有實情,希望她能夠明白自己的錯。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你梁蔓菁,一切都是為了你,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拿到鑰匙,我的組織也不會垮,我要你的命,你納命來吧!」她說完將鐵鞭一揮向杜薇掃了過去。

  這動作實在太快了,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薔薇手,太久沒用就生疏多了,這種博物館的紀念品何必拿出來丟人現眼。」紅鷹就在鞭子將落下的那一剎那,眼明手快的用他的那一雙大手抓住了它。

  「你是誰?報上名來。」她訝異地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大個子,他竟然能接她一鞭。

  「紅鷹,也是小松鼠的老大。」紅鷹威武的說著。

  「好,你們都想毀了我,我讓你們一起陪葬。」就在她第二鞭又再度揮過來時,整個資訊室起了一陣大霧,然後空間又轉移了,前後不到五秒鐘,大夥兒都安全了,但怪博士卻不見了。

  他到哪裡去了呢?

尾聲

  「卡門夫,快來看新聞。」杜薇優閒的躺在沙發上,吃著剛洗過的葡萄,一副幸福、快樂又很自在的樣子。

  「快好了,等我將碗洗完。」自從回來後,整整一個禮拜,杜薇總會對著自己癡笑,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何而笑?但是只要她開心,他永遠尊重她的決定。

  電視新聞的主播正播報一則強烈地震的消息:「據消息指示,這乃是地層變動所造成的,所以民眾不用太過緊張。而且地質學家也明白表示……」

  接著電視不再發出惱人的聲音,因為他們正享受著盛開的戀愛花朵,品嚐彼此的吻,守住那顆相知、相惜的心,眼神也傳遞濃濃的愛意,杜薇真想不到,愛上這不怎麼羅曼蒂克的人,竟然也是如此浪漫的事。

  「杜薇,今年你想到哪裡去旅行?」

  「今年不想去旅行了。」杜薇依偎在卡門夫的懷裡,一邊逗弄著他的鼻子,一邊吃吃地笑著。

  「為什麼?」卡門夫不解地看著杜薇,照理說杜薇是很喜歡旅行的,怎麼今年不想出遊了呢?

  「因為我想利用那段時間完成……」杜薇含羞帶怯地看著卡門夫。

  「什麼?」看著杜薇的表情,他或許知道是什麼事,但他更希望由杜薇的口中說出自己盼望以久的答案。

  「人生大事啦!」她小聲的對卡門夫說。

  這個答案讓卡門夫整顆心都飛了起來。「真的你終於答應了,我終於可以娶你了!」

  「小聲點啦!到時鄰居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呢!」

  「這可是喜事,是我們的喜事呢!我恨不得昭告天下啊!」

  杜薇瞧他那開心的模樣,嬌羞地說:「哪有人家像你一樣瘋狂的?」

  「哪有人家追妻追得如此辛苦的?別人只追現在與未來,而我卻得追回過去。我可以破金氏世界紀錄啦!」

  「喔!那誰教你要追我?瞧你說得那麼委屈。」

  「不只是委屈是非常委屈,誰教你是落入人間的落難精靈呢?而我剛好是唯一雀屏中選,萬中選一的人。這保護你的偉大任務捨我其誰?」

  「你倒是挺自大的喔!」

  「不是自大,而是使命感。我的使命是這輩子好好的照顧你、愛你,讓你不再憂慮也不再煩惱。」

  「卡門夫……」杜薇感動得眼中含淚。

  「喔!請不要誘拐純真的老少男,我可是禁不起誘惑的。老婆大人,我受不了了……」

  看來楓葉鑰匙即將有傳人羅!

  「紅鷹,你最近會不會太無聊?要不要我幫你安排一些行程?」

  「小柯,早就警告過你,不要想打我的歪主意。」紅鷹實在很受不了這個人,因為只要一不小心,怎麼被他賣掉的都不知道。被賣了之後,幫他算鈔票也就算了,更離譜的是竟然有人感謝他。

  「紅鷹啊!我可是一番好意,怕你的發展受到限制,所以想幫你塑造個全方位的發展計劃。」柯政皇依舊用那三寸不爛之舌想遊說紅鷹,因為他篤定紅鷹在市場的發展潛力不小。

  「他奶奶的,你又活得不耐煩了是嗎?你上次幫小松鼠設計的計劃也不怎麼樣嘛!我看他現在也不頂紅啊!」

  「因為他受外型上的限制。不過,以他現在的收入已經算相當可觀羅!要不是你這經紀人老擺臉色給人家看,小松鼠現在可能早就紅透半邊天。還怪我,怪你自己吧!」

  自從小松鼠回來後,就真的如怪博士說的「脫胎換骨」了,不再貪得無厭。而紅鷹不但沒有責備他,也依他愛財的個性,讓小柯幫他設計一個發展計劃,企圖改變路線,而紅鷹也理所當然的當起他的經紀人了。

  「你的行銷路線有缺失就坦白承認,還怪到我頭上。既然你覺得我脾氣壞,幹嘛老要我加入這一行?你給我從實招來,是不是又先答應了人家什麼?」

  「好吧!既然你有先見之明,就坦白告訴你,我把你的第一夜給賣了。」

  「柯政皇,你……」

  「先別緊張,買主可是我精挑細選過的,身材一級棒!包你滿意。」

  「你別多管閒事,先把你那些後宮佳麗擺平再說吧!」

  「哦!說得也是。那麼我先走一步啦!你還是想想要如何應付你的第一夜吧!」說完後便大笑著離開,留下哭笑不得的紅鷹。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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