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F 捷克論壇

搜尋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6:39



第40話

一整天下來,徐筆亞還是沒來電,打過去也都沒人接,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忘了今晚是平安夜嗎?沒辦法見面,至少也關心我一下吧!

終於熬到下班時間,文莎詩包袱款款就趕忙凸著鐵馬回家,也不管身上的衣服都被紛紛灑落的細雨淋得濕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會不會?他會不會從此就不打來了。

睜大雙眼盯著牆上的時鐘,她的心情也跟著不斷的往下盪。

她失望了,已經過晚上十一點,徐筆亞仍是音訊全無。

難道!他出了甚麼事嗎?他從來不會這樣的!可是聯絡不上他又能怎麼辦?電話狂打還是沒人接啊!

她開始後悔當初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在哪工作不知道?做甚麼工作也不知道?甚至連他的朋友都沒認識半個!

萬一他真的發生事情該怎麼辦?

他媽媽不在國內,爸爸又跑路去了,舉目無親的他該怎麼辦?

想到這,文莎詩就焦急的流出淚來。

拜託拜託,聖誕夜是平安夜,筆亞,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好嗎。

此時,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聖誕節不是還有半個月嗎?那怎麼現在就給我聖誕卡?」

「是∼我想先交給妳,祝賀的話裡頭都寫好了,不過∼能不能請妳到聖誕節那天再打開卡片?」

對了!卡片!差點忘了這件事。

她拍拍自己的額頭,隨即衝進房間把卡片找了出來。

想起當天收下這張卡片時,徐筆亞一臉神祕兮兮的模樣,難不成∼這裡頭有交代重要的話?

她小心翼翼的拆開封套,卡片上面寫著短短幾行字。

莎詩 聖誕快樂!

請妳在聖誕夜晚上十二點倒數前打開A台電視

也許妳現在找不到我

但記得

我一定會去找妳

筆亞

A台?

這個時間,A台正好在播報新聞。

文莎詩一臉狐疑的看著卡片,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般的納悶著。

奇怪?筆亞叫我看新聞做甚麼?難道是怕我聖誕夜太悶?

那也該推薦個好看一點的啊!難道他不知道我連現任總統是誰都快忘記了嗎?

算了,既然他如此交代,身為他的小女人的我當然是乖乖配合囉!雖然並不很清楚他的用意何在啦!

難不成∼他是在暗示些甚麼?

只是,不看還好,越看越是膽顫心驚。

天雨路滑轎車衝入山溝,2人不治死亡!
傍晚發生工地崩塌意外,造成最少5人死亡!
海邊發現一具男性浮屍,死者身份不明,檢警正調查中!

車禍!崩塌!浮屍!天哪!

文莎詩心中突然興起一股巨大的恐懼,莫非徐筆亞發生不測了?

就在她的心臟快要被這些新聞報導嚇得蹦出胸口時,電視台主播突然播報了一則新聞。

「距離倒數時間還剩下三分鐘,本台現在為您插播當紅偶像團體天冰塵演唱會倒數實況。」

電視畫面馬上轉移到天冰塵的演唱會現場,此刻,人山人海的觀眾正情緒高亢的等待倒數計時。

是天冰塵!列天、冰克和塵都在!

「51、50、49、48、47∼」雖然不能親身在現場參與,文莎詩仍下意識的在心裡跟著群眾一起倒數。

「22、21、20、19、18∼」隨著十二點鐘的步步逼近,現場籠罩在一片瘋狂與尖叫的氣氛中。

「4、3、2、1、0∼MERRY CHRISTMAS∼!」秒針歸零,舞台上煙火放個不停,燦爛的霓虹閃耀著整個夜空,現場觀眾的熱度也提升至沸騰點。

好好喔!如果我也能在現場看一定粉讚!文莎詩心想。

她意猶未盡的盯著電視猛瞧,螢幕中,演唱會司儀領著天冰塵三人走到舞台前方。

「各位觀眾,接下來我們請天冰塵來和我們分享新年感言,OK嗎?」

待現場觀眾一陣鼓掌叫好後,塵首先發言,「我希望新的一年,能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給大家聽。」

接著是列天,「希望新的一年,大家能繼續支持天冰塵,我們也會更加努力呈現最好的一面給大家。」

冰克排在最後,「我、我在這裡要感謝各位朋友在過去一年來不斷為我們打氣加油,特別是∼」


奇怪?是錯覺嗎?冰克好像∼

文莎詩揉揉眼睛,摳摳耳朵。

怎麼回事?冰克說的每一個字,每個小動作,都讓她心跳加速。

這也難怪,見到朝思暮想的偶像,都是會這樣的咩∼

不!不是的,這種感覺∼好像∼冰克不是冰克?

哎呀!不會講啦!

「我特別要感謝一位女孩∼」電視中,冰克繼續說著。

難道是冰克太久沒出現在螢光幕了嗎?我怎麼覺得他和筆亞∼

文莎詩搖搖頭避免自己胡思亂想,但卻無法制止心跳越來越強烈。

「那位女孩,希望妳聖誕節快樂!莎詩,希望妳聖誕節快樂!」

莎詩?是說我嗎?莎詩?這聲音。

冰克在電視上的感性告白震撼了她的心,一時之間,她頭腦一片空白。

屏住氣息,摀住胸口,宛如得了失心瘋般。

鈴∼∼!鈴∼∼!鈴∼∼!鈴∼∼!鈴∼∼!

電話響了好久,總算將恍神中的文莎詩喚醒,她慢慢回過神。

「喂!莎詩嗎?」電話那端是林柔急促的嗓音。

「我∼」文莎詩無意識的低吟著,似乎還沒從先前的震撼中完全回魂過來。

「妳剛剛看電視了嗎?」

「有∼∼有。」

「剛剛冰克提到了妳的名字耶!妳看到了嗎?」

林柔前前後後說了一堆話,文莎詩含糊其詞根本無法專心。

她的眼神渙散,表情充滿了迷惘。

「喂,莎詩!妳有沒有在聽啊?」

像是想到了甚麼,顧不得自己還在跟林柔講電話,文莎詩衝到電腦前將徐筆亞的照片全都調出來。

她的手裡拿著冰克的照片,反覆的和徐筆亞的照片作比對。

冰克?筆亞?


外頭依然飆著毛毛細雨,這個平安夜顯得格外淒涼。

文莎詩跨上單車匆忙出門,連雨衣都忘了穿。

她奮力踩著腳踏板,腳好痠好痠。

冰克?筆亞?

細雨如針絲一般不斷地打在身上,沒多久時間她已全身濕透,雨滴從額頭滑落至臉頰,已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感覺好像騎一千年了似的,精疲力盡的文莎詩終於抵達河濱公園。

喘籲籲的她顧不得一身狼狽,試圖進入天冰塵演唱會現場卻不得其門而入,只好枯坐在外頭等待演唱會結束。

演唱會終於結束了,一時之間,整個河濱公園裡擠滿了散場的人潮,天冰塵乘坐專車在保鑣的護衛下準備離開現場。

當專車緩緩駛過現場歌迷面前時,文莎詩還被淹沒在一大片的人群之中,別說冰克,連車子都看不到。

演唱會就這樣結束了。


文莎詩失望的騎著腳踏車回家,一路上,若有所思的臉龐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哭。

看來是錯覺吧!還以為∼

真是的!我一定是想徐筆亞想到瘋了,看到冰克還以為他∼

唉,別讓我這麼瘋好嗎?筆亞,再讓我想下去,我一定會瘋掉。

回到家時已經是半夜了。

老媽好像還沒回家,看來她今晚的聚會應該是喝得很盡興吧!

她拿起鑰匙開門。

就在轉動門把的那一瞬間,身後忽然伸出兩隻手臂,文莎詩一驚,嚇得鑰匙掉落在地上。

正想大聲呼救時,身後那個人已緊緊摟住了她,這是?

她停止呼救,一動也不動的讓他抱著。

因為她知道,這熟悉的胸膛與溫暖的大衣是來自於誰。

她的臉上慢慢流下兩行清淚。

「是筆亞?還是冰克?」她哽咽的說。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6:52



第41話

「是筆亞?還是冰克?」她哽咽的說。

「是一個喜歡妳的人!」徐筆亞將文莎詩牢牢地摟在懷中,生怕一個不小心,這女孩就會從他的指縫間溜走似。

徐筆亞的猜測沒有錯,文莎詩的確是想要逃走,迫不及待的想。

只不過在逃走之前,她有太多的疑惑要問個清楚。

「為甚麼?」文莎詩的肩膀因抽搐而微微顫抖,是激動也是害怕。

然而,簡短的一句為甚麼卻讓徐筆亞不知該如何啟齒。

為甚麼喜歡妳?為甚麼隱瞞妳?

為甚麼是筆亞又是冰克?

須臾,像是下了極大決心,徐筆亞垂下了頭,那俊俏的面容緊貼著文莎詩的髮稍,「我以為∼我以為我只是來休息一段時間。」

「當休息時間結束時,我就走,就如同我突然出現一樣的突然消失。」

「在這段時間內,我必須讓自己以徐筆亞的身份生活著。」

「我非常確定我能做到,非常確定。」

「但,那是在我還沒喜歡上妳以前。」

徐筆亞說話的聲音顯得相當不安,連文莎詩的背脊都能清楚感覺到他的胸口不停地顫抖,呼吸有些紊亂。

可是,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她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所以呢?所以你現在突然出現?還要我突然接受這一切?」

文莎詩強作鎮定的說著,帶著一絲哽咽的嗓音卻騙不了人,「我喜歡冰克,我更喜歡筆亞。」

「但並不代表我喜歡那個是筆亞,也是冰克的人!」

「我是個簡單的人,沒辦法想得那麼複雜!」

「我很害怕也很想逃開,卻不知道能逃到哪裡去!」

「因為,無論我逃到哪裡,都沒有辦法不去想你!」

「你救救我好嗎?別讓我這麼心慌好嗎?」

文莎詩緩緩轉過身,手摀住泣不成聲的嘴唇,無助地凝視微微顫抖的他,眼眶中的淚早已不受控的串落。

徐筆亞眼睛微紅,伸出手拂拭她臉頰上的淚痕,「我一直在猶豫著,該不該讓妳知道這一切。」

「就是害怕妳無法接受,會想要躲開、想要逃避。」

「但我是真心的!所以我不想再繼續掩飾這一切,尤其是,在我喜歡的人面前!」

「對!我是筆亞也是冰克,但我愛妳!愛一個人,是否該愛與他有關的一切?」

說完,徐筆亞一雙深邃朦朧的眼眸已然變得誠懇真摯。

他情不自禁地將文莎詩擁入懷中,溫柔的吻著她,嘴角卻不斷滲入她鹹鹹的淚水。

文莎詩內心充滿了惶恐、害怕,想要掙脫他、躲避他。

但有股更強大的力量卻將她牢牢抓緊,完全使不出力。

怎麼回事?怎麼我?

在那一瞬間,她終於知道,這股力量不是來自徐筆亞,而是來自於她的心。

愛一個人,就是能接受他,不是嗎?

你是筆亞,你是冰克,那不重要了!

你是我喜歡的人。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7:08

第42話

這是個絕對不能讓人知道的祕密,絕對、非常絕對!

文莎詩在心中反覆提醒自己。

天哪!我的公公居然是當紅偶像藝人!

在一般女孩子心中,冰克肯定是個夢幻到極點的初戀情人,

但對文莎詩而言,大概只能用"愛到卡慘死"來形容吧!

真不知道是太幸運還是太苦命?初次戀愛就談得如此轟轟烈烈,會不會太戲劇化了點?根本是在拍偶像劇嘛!

搞得現在還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談場”地下情”,又不是在當黑市夫人?

好吧!這都是為了他,為了保護他,保護這段感情。

所以囉∼要低調要低調∼∼♫

更何況,萬一被人知道這件事,那她文莎詩豈不是會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要知道冰克的粉絲可是號稱有數十萬之眾,別說一人吐一口口水就可以把她淹死,光是那些鋒利又毒辣的眼神就足以把她鞭打得體無完膚。

想起這些,文莎詩不禁打了個寒顫。

另一方面,由於天冰塵才剛推出新專輯,各式各樣的宣傳活動早就排得滿滿滿,徐筆亞當然沒辦法抽空回到學校來上課。

幸好文莎詩頗能體諒他的難處,偶爾通通電話就很開心,至於她在學校被大家排擠、孤立,似乎也不那麼在意了。


「文莎詩!」課堂上,導師冷不防的叫了一聲,也把正忙著和周公PK的文莎詩給喚回魂來。

老師大人!俺曉得俺的名字既夢幻又浪漫,但您也不用這麼念念不忘吧?

呃,每次只要一叫到她的名字準沒好事兒,不是上山砍材就是下山挑糞之類的活兒。

「去年校慶園遊會的活動妳辦得很不錯!我看今年再麻煩妳吧!」

哇勒!老蘇!妳是把我當菲傭當上癮了喔?

好啦!我承認我是很會辦活動啦!但這也要大家配合我才行啊!

難道妳現在還看不出來?本姑娘在班上已經變成亞細亞的孤兒了啦!除了林柔這麼一個沒啥米路用的小嘍囉外,根本沒人願意來幫我。

也難怪老師會把這份工作交給文莎詩,去年校慶園遊會由她籌備的攤位可是深獲好評的呢!

那是個很簡單的攤位,就是叫同學戴上印著學校師長肖像的面具,讓前來光顧的學生們丟水球”練功”兼”報仇”。

也因此,今年老師還是屬意由她來主辦,雖然說班上同學可能只有林柔願意助她一臂之力,但為了不負師長的殷殷期盼,當個堂堂正正的年輕人兼國家未來的棟樑,她只好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這就叫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好了好了!別在唬爛下去了。

下課時間,文莎詩倚著欄杆若有所思。

「怎麼辦?」林柔苦著一張臉湊了過來。

「怎麼辦?很簡單啊!」文莎詩一副老神在在的眨了眨眼,「其實老師說完不到十秒,我就想到該怎麼辦了。」

林柔眼睛亮了起來,滿心好奇地扯著她的衣袖,「是喔!說來聽聽。」

只見文莎詩嘴角揚起高深莫測的笑意,「很簡單啊!就丟水球。」

「切!那還不是跟去年一樣。」林柔噘起小厚唇,還以為文莎詩甚麼時候頭腦突然變靈光,這麼快就想到了好的idea。

文莎詩伸出食指搖了搖,「非也非也!那可大大不同!」這妮子居然文謅謅的賣起關子勒!

「柔,妳想想看,現在全校最火紅的人是誰?」

「最火紅?陽美?王為宣?」是吧,三人眾向來就是校園裡面的焦點人物。

文莎詩一臉似笑非笑,「錯!現在最火紅的正是在下本人我。」

聞言,林柔微愣,不禁蹙眉,「妳?妳是最火紅沒錯啦!但是妳那種火紅可∼」

沒等林柔說完,文莎詩搶著解釋,「反正丟水球就是好玩兼洩憤啊!如果學校裡面討厭我的人真的那麼多,那我們班上的攤位絕對會賺翻。」

還賺翻勒!搞不好還沒賺翻之前,身為"全校公敵"的文莎詩就先被KO
了吧!

林柔很是擔心,「不會吧!妳要自己被砸?不好啦!」

文莎詩不以為意的微笑說,「安啦!安啦!丟個水球死不了的,別忘了本姑娘可是與"鐵拳無敵孫中山"齊名的”銅皮鐵骨文大師”。」

「可是這∼」林柔還想勸阻,但文莎詩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好啦!就這麼決定,上課去吧!」

文莎詩一面在心裡計劃著該如何主辦,一面自顧自的走進教室,留下面帶憂色的林柔杵在原地。

想起剛才文莎詩自我解嘲的神情與落寞離去的背影,林柔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過,林柔這次是多慮了,文莎詩今天的心情真的很不錯,並不是裝出來的強顏歡笑。

因為她在可米茶攤的工作剛好碰到了輪休,最重要的是,徐筆亞曾答應過她,無論如何會抽空趕回來陪她吃晚餐。

出了校門口,文莎詩迫不及待地前往徐筆亞的老家。

而徐筆亞也沒失約,下午趕完最後一場通告,他趁著愛琳娜一個不注意就溜了回來。

「呼∼呼∼!我、我來了,等很久了吧?」一路狂飆而來,文莎詩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仍不忘奉上一個滿心歡喜的微笑。

「呵呵呵∼不會,我才剛到不久。」徐筆亞則回以一個溫柔的擁抱。

客廳裡,熱騰騰的火鍋直冒白煙,文莎詩挟了一大碗的火鍋料遞過去。

「這樣會不會很麻煩?我們出去吃就行了。」徐筆亞邊吃邊說。

「出去吃?不好啦!我看你還是少出門的好,免得惹出麻煩。」

說的也是,與冰克一同現身在餐館裡頭用餐會是怎樣的光景?她連想都不敢想。

「哇!太多了,這樣減肥會很辛苦耶!」文莎詩不停的把菜挟到徐筆亞的碗,難不成把他當難民了?

「不會啦!多吃一點,你最近不是很辛苦嗎?」她笑著說。

「恩。」徐筆亞突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忙著宣傳、忙著活動,也忙著想妳。」

文莎詩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兩頰羞得緋紅,「那、那你更該多吃一點,萬一沒力氣想我了,我會哭哭喔!」

徐筆亞放下手裡的碗,溫柔地將她摟在懷中,「不會的,我不會再讓妳哭了,我說過妳微笑的樣子很好看。」

聽他這麼說,文莎詩春心一蕩,全身血液有如漾起漣漪的湖面,喜歡的感覺不停地推瀾、擴散至每一處細胞。

她羞赧得無法言語,臉蛋兒宛如蘋果般紅通通的。

她情不自禁地緊緊牽著他的手。

嗯,你喜歡我微笑,我就微笑。

然後,他吻了她,她喜歡他吻她,兩人的感情不斷升溫,如同一旁滾燙沸騰的火鍋般。

一個不小心,文莎詩的書包突然被踢翻,裡頭的書本、文具散落一地。

見狀,她連忙收拾,徐筆亞也跟著來幫忙。

「咦?學校校慶嗎?」瞥見一張藍色的校慶宣傳單,他好奇的問。

「嗯。」文莎詩點點頭,「那天,你應該在工作吧?」

「我想想看∼」徐筆亞搓搓下巴,「是啊!那天恐怕還在日本出外景。」

難免有些失望,但身為冰克的女友,她早已將情緒調適好了,「既然這樣,那好!」

「到那天,我會連你的份一起玩!」她開心的說。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7:25

第43話

OK!校慶園遊會當天的籌備計畫大致擬定好了,接下來文莎詩和林柔兩個人便開始著手攤位佈置以及道具製作。

慘的是,直到園遊會前一天,班上竟沒有任何同學前來關心或幫忙,雖然這早在預料之中,但林柔還是忍不住抱怨起來,「我說現在的人喔∼真是∼哼!」她一臉憤恨不平地剪著色紙。

「沒關係啦!能者多勞咩!」還是文莎詩看得開,她不以為意地將水彩塗抹在紙板上。

「才怪!這些人根本是欺善怕惡、為虎作倀啦!」林柔越罵越來勁,那咬牙切齒的表情活脫是個才從陰曹地府裡溜出來的母夜叉。

「好好好!別氣了!氣也沒辦法,不如不氣。」文莎詩好言安慰,就怕林柔一個衝動會不小心剪到自己手指。

「算了!不聊這個了。」對啊!講了也是白搭。

正當兩人在教室裡頭忙著準備園遊會的東西時,一道鬼祟的人影隱約出現在教室門邊。

「娟!」林柔斜眼一瞥發覺那人居然是高娟娟,驚訝的喊了一聲。

被人發現後,高娟娟原本想跑掉,但走沒幾步又驟然佇足。

像是鼓足勇氣似的深深呼吸一大口之後,高娟娟滿臉愧疚地走到文莎詩身邊。

「對對對不起,莎詩,我∼我∼」高娟娟囁嚅著說。

文莎詩驚訝地望著她,「怎∼怎麼了?」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高娟娟和她們已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說話了。

高娟娟似有難言之隱,一張嘴開了又閉、閉了又開,始終吐不出半個字,終於,在文莎詩的輕聲安撫下,高娟娟嘆口氣之後終於把事情說了出來,

「其實,陽美抽菸被抓那件事,是我去告密的。」

「陽美幫那個叫唐君雅的,偷偷的跟文賢交往。」

「後來,文賢果然變心提出分手,我很氣很氣!所以才去告密。」

「對不起!莎詩,我不是故意要害妳的,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當時我好害怕,真的很怕!」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高娟娟淌著眼淚好不容易說完,然後趴桌子上痛哭失聲。

原來如此,見到高娟娟因情變而如此傷心,文莎詩和林柔也不忍再追究甚麼,兩人不約而同地伸出友誼的手。

「沒關係,娟。」文莎詩輕輕拂拍她的背。「那不是妳的錯。」

說到底都是臭男人惹的禍,哼!林柔摸摸她的頭,柔聲安慰,「別哭了哦!我們是好姊妹嘛!犯不著為那種花心蘿蔔弄壞感情。」

就這樣,三個人抱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重新和好了。


天哪!這下去了了!

看來文莎詩的如意算盤還是打錯了。

話說被排擠的情形分為兩種,一種是大家總是針對妳、設計妳,處處找妳麻煩。

還有一種呢?就是不管妳做了多少事情、付出多少心力,大家還是懶得理妳。

最慘的是這兩種情形同時出現,就像園遊會這天早上一樣。

「這!這怎麼回事?」一早到校才發現昨天辛苦佈置的攤位全都被人破壞了,文莎詩睜大了眼睛,滿臉錯愕。

「王八蛋!」林柔恨恨地啐了一聲,怒火中燒的眼神如利刃般射出,標靶就是另一端正悠哉地與男生們打情罵俏的陽美幫一行人身上。

「別這樣!」不想節外生枝,文莎詩及時攔住正想衝去找對方理論的林柔。

「柔,就算找她們大吵一架也無濟於事,更何況我們也沒有證據證明是誰破壞的,現在還有一些時間,我們先想想辦法吧!」

好說歹說總算是把林柔勸住了,文莎詩拉著她一起撿拾地上到處散落的”殘骸”,高娟娟見狀也跟著來幫忙。

「來不及了啦!」悶了一肚子的怨氣,林柔急得快哭出來,文莎詩好言安慰她,「沒關係,反正,我們做多少算多少。」

就這樣,三個人不發一語,默默地把攤位重新佈置起來,但大多數的同學仍是躲得老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這怎麼辦啊?」林柔拿著被撕裂的紙板,皺起了眉。

那片立體等身大型木板原本是用來砸水球的,但現在全被破壞得四分五裂,已不堪使用。

「沒關係!這樣子就好了。」文莎詩挑出其中一塊比較大的”殘骸”擋住身體。

見狀,林柔和高娟娟都不認同的搖頭反對。「就這麼一塊?妳會被水球扁到叫阿嬤啦!」高娟娟擔心著說。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文莎詩嘆了口氣。

無論如何,為了讓班上攤位能夠開業,三個人最終就以文莎詩所想到的方法,克難地做起生意。

「真的要這樣嗎?」看來文莎詩這次真的是豁出去了,林柔和高娟娟兩人面有難色的質疑著。

因為她們的手裡都分別拿著一塊牌子,上頭寫著:

『文莎詩在此!討厭我就來砸我啊!笨蛋!』

這兩人手拿寫著挑釁文字的牌子愣在原地躊躇不前,文莎詩連忙上前催促,「快啊!人越來越多了!妳們快喊啊!」

「這樣不好啦!莎詩!不要吧!」少了那塊大木板當屏障,被砸可是很慘的,林柔終究於心不忍。

先前,文莎詩原本用自己的大頭照做了幾張面具,但現在也被破壞光了。

「我自己上場連面具都不需要了!嘿嘿!」看文莎詩那一臉得意的模樣,實在不像是即將被水球轟炸的肉靶。

就這樣,文莎詩不顧她們兩人的反對執意在攤位前喊了起來:「來砸水球喔!來砸文莎詩喔!」

但情況卻出乎她們的預料。

從一開始,這個砸水球的攤位就乏人問津,同學幾乎都跑光了,而且,並不是只有她們班上如此,就連其他班級的攤位也大多都異常冷清。

主要的原因就在於陽美班上的攤位。

陽美不愧是陽美,班上的攤位擠滿了人潮,原來她動用交情從自己的經紀公司找來幾位師弟師妹,這些人可全都是模特兒界的明日之星。

在陽美的拜託之下,這一票型男、正妹們在攤位上做起付費合影的生意,也因此,園遊會人潮從未從她們班上散去。

想當然耳,在弱肉強食的園遊會中,其他的攤位也只好閒的納涼兼喝喝西北風,反倒是林柔和高娟娟鬆了一口氣,只剩下文莎詩獨自在攤位前面賣力吆喝著。

沒多久,文莎詩拼命攬客總算有效果了,但她們的第一宗生意居然是陽美幫的人。

這群人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面目猙獰,怒氣未消的林柔差點又要衝上前去開打,但還是被眼尖的文莎詩擋了下來。

陽美一臉不屑地把玩著一顆水球,順便睨了文莎詩一眼,「聽說付錢就可以砸,是不是?」

在商言商,做生意的人是沒有仇家的,文莎詩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啊,歡迎歡迎。」

「OK!來玩吧!」陽美一臉凶狠地瞪著眼前的肉靶。

站定位後,文莎詩拿了塊紙板當在胸前,但實在遮不了多少,宛如衣不蔽體的非洲難民般。

對面是虎視眈眈的陽美,文莎詩不禁打了個哆嗦,靜待對方的水球往她身上伺候。

好吧!假勇的下場就是這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要砸就來吧!

陽美抽足一口氣,舉起手奮力的把球擲出。

啪!準頭不夠,水球剛好從文莎詩的身邊劃過,毫髮無傷。

話雖如此,但這陽美的力氣可真不小,那水球被砸破時不但聲音清脆響亮,連濺起的水花都噴得老高。

呼!好哩加在∼幸好這一球沒被K到,要不然可能會烏青帶瘀血直接被秒殺喔。

劫後餘生的文莎詩在心裡拍拍胸脯說麥驚!麥驚!

第一球落空後,陽美有點惱怒的拿起第二球準備出手,這時,高娟娟忽然站了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因為她去密告陽美,因而連累文莎詩受到許多無妄之災,實在不忍心再見到好友受委屈,「其實那是我∼」

高娟娟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文莎詩大聲制止,「娟!沒妳的事!」

「可是∼」高娟娟從文莎詩的眼神裡看到了一種夾帶著寬恕與欣慰的情感,不禁動容的低下頭。

但陽美可不管她們在說甚麼,手臂一揮驟然出手,打算攻其不備。

啪啦啦!響亮的一聲,依然是力氣有餘、準度不足,水球還是偏掉了。

這下子陽美更火大,她一臉惱羞成怒的把王為宣給拉了過來,「人家丟不到啦!你來幫我丟好不好?」

王為宣頷首微笑著答應,「OK!OK!我很喜歡玩這個的!哈哈哈!」

這下慘了!

要知道男生的手勁可不是女孩子可以比擬的,更何況王為宣還是學校排球校隊的主將。

林柔和高娟娟一見到是他來丟,擔心得眼淚都快飆出來。

王為宣隨意挑了顆水球,先是在手上拋了拋,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

「別說我欺負女生啊!我可是有付錢的喔。」他看到文莎詩滿臉戰戰兢兢的模樣,甚至緊張得全身發顫,不禁覺得有趣又好笑。

「準備啦!要丟囉!」王為宣握著水球,朝文莎詩的頭部瞄準一番,就好像隨時會俯衝而下把小雞一把拎起的老鷹般。

然而,就在他要擲出水球之前,後方突然傳來很大陣仗的騷動。

「塵!是塵耶!是塵耶!」

「是塵還有列天!塵和列天!」

「天哪!這是甚麼情況?是塵和列天!」

「是學校安排的嗎?會不會太猛了?學校居然會請天和塵來!」騷動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幾乎所有人潮都被吸了過去!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7:39

第44話

「天哪!這是甚麼情況?是塵和列天!」

「是學校安排的嗎?會不會太猛了?學校居然會請天和塵來!」騷動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幾乎所有人潮都被吸了過去!

場面突然變得有些混亂,就連王為宣也禁不起好奇心的驅使,忘了手中還握著水球便跟著幾個哥兒們往騷動處聚集,只留下一臉無辜的文莎詩還拿著紙板待在攤位裡。

怎麼回事?文莎詩微微開啟緊閉的雙眼才意識到攤位上已無半個人影。

不遠處,學生們歇斯底里的尖叫聲此起彼落,文莎詩一臉納悶,伸長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只見騷動聲逐漸逼近,人潮如蜂擁般襲來。

「哈囉!莎詩∼!」還搞不清楚狀況時,兩名穿著相當時尚的俊美男子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文莎詩身旁,並搭著她的肩膀宛如熟到不行的老朋友一般寒暄了起來。

「抱歉!我們遲到了,這都怪塵太會拖時間了,嘿嘿∼應該不算太晚吧?」列天朝文莎詩眨眨眼睛,順便送上一個足以迷死人的燦爛微笑。

「唔、呃、啊∼」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文莎詩根本來不及反應,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一時之間,現場所有人潮都跟著塵與列天聚集在文莎詩她們的攤位上,就連陽美請來的型男正妹們也都爭先恐後地搶著來看心中的偶像,畢竟對這些人來說,”天冰塵”不但是娛樂圈內的前輩更是當紅的天團。

當然,列天與陳的突然現身不僅讓文莎詩驚訝的傻在那兒,林柔和高娟娟兩人更是震撼到目瞪口呆。

就在這三姝還沒來得及回神時,列天突然站了起來,「各位同學,不好意思!我們是列天和塵。」

「同時我們也是這位文莎詩同學的好朋友,我們知道今天在貴校有場園遊會,所以想過來這裡幫幫忙。」

攤位上還放置著一桶桶準備用來砸人的水球,列天看了一眼後便朝塵使了個眼色,「從現在開始,只要買一顆水球呢,我們就替你在球上面簽名。」

「還有∼買五顆水球以上的人呢,除了簽名以外還附送合影留念喔!動作要快。」

「我要!我要!」
「我先來的!」
列天話才說完,爭買水球的聲音又鬧成一片。

塵轉過頭去詢問還在發愣的文莎詩,「妳們準備了多少水球?」

「大概、大概不到五十個。」她無意識的回答著。

見狀,林柔和高娟娟不約而同地出手,擺明想將桶裡面的水球據為己有。

就在兩人爭搶水球時,塵微笑著握住林柔和高娟娟的手,「呵呵∼這樣可不行,妳們是老闆耶!」

歐賣嘎!快死了∼

被他溫柔的握著,這兩個女的直接進入暈眩狀態,眼神一片茫茫然,宛如置身於輕飄飄的棉花中,又酥又麻。

「多灌一點水球吧。」塵微笑著叮嚀,要不然這兩個女人可能會原地休克。

「喔∼喔∼喔∼」回過神後,她們乖乖的灌起水球。

人潮實在太過洶湧,搶著買水球的學生們不斷向前推擠叫囂。

列天、塵、林柔和高娟娟四人為了生意忙得不可開交,而文莎詩還是一臉癡呆的愣在那。

見狀,塵悄悄靠近她的耳際輕聲說:「還好吧?有人在校門口等妳。」

校門口等我?這句話讓文莎詩心臟猛然跳動了一下。

她立即回過神,然後費盡千辛萬苦從人潮中硬是擠了出來,拔腿便往校門口飛奔而去。

見到她突然離開,覺得事有蹊翹的陽美也偷偷尾隨在後。

死三八!陽美邊跑邊謾罵著。

就在剛剛,全場風頭在一瞬間全被文莎詩搶了過去,陽美心中簡直不甘願到了極點,一雙怒眉就像著了火般燃燒著。


「你好壞!」文莎詩哭了出來,那是喜極而泣的眼淚,她輕輕的在徐筆亞的身上捶打著。

為了不引人注目,這對戀人躲在學校前面的小巷子裡。

「我壞?」徐筆亞笑著替她拭淚,指觸溫柔得像是在呵護心肝寶貝一樣。

「嗯、嗯、嗯、壞。」她拼命地點頭。

「既然我壞,那我走好了。」他故意裝出很傷心的表情,落寞的準備離去。

「不好!」說時遲那時快,文莎詩一把將他抱住,說甚麼也不肯放開。

「那我∼」徐筆亞故作神秘的笑著,「我帶妳走好嗎?」

文莎詩沒有回答,根本不需要回答。

她相信,他懂的。

你去山上,我去山上。
你去海邊,我去海邊。
你去唱歌,我去你歌裡。
你去做夢,我去你夢裡。

文莎詩情不自禁的墊起腳尖親吻他。

她貪婪的吸允著他的唇他的舌他的齒,感覺他下巴上短短的鬍渣。

喂!徐筆亞!你不是說過不會再讓我哭的嗎?怎麼沒多久就破功了呢?

不守信用的人不準講話!只準吻我!只準被我吻!

還有!其實你也不必那麼守信用。

像這種哭法,你可以多讓我哭幾次,哭到老都沒關係!

我說真的!雖然我還是會逞罰你的不守信用啦!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給我聽好了!

以後不準讓別的女生在你面前墊起腳尖喔!

就這樣,兩人在隱密的巷子內忘情擁吻。

卻沒注意到,此刻的陽美正躲藏在巷子的另一端。

她偷偷地拿起手機,替眼前這對吻至渾然忘我的戀人合拍了一張照片。

文莎詩?!和冰克?!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7:51

第45話

神我公司的辦公室內,愛琳娜的臉色緊繃。

「你們無緣無故跑到那間學校做甚麼?還公開自己身份?」她蹙起娥眉咬咬紅唇,面對這三個旗下最紅的藝人,除了不解以外,更多的是無力感。

「隨意曝光是違反公司規定的,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神我公司內規一向嚴格,天冰塵不可能不懂這些規矩,只是,無論愛琳娜如何詢問,他們依舊甚麼也不肯說。

列天與塵無預警在校園裡現身的新聞讓公司高層相當不滿,使得愛琳娜被批得滿頭包。

然而,這種壓力顯然難以轉嫁到這三個始作俑者的身上,只見塵自顧自的翻閱起雜誌,一臉不以為意的笑笑說:「好了好了!別再說了,妳明知說也沒用的。」

這傢夥居然還笑得出來?愛琳娜鐵青著臉,氣得不知該說些甚麼。

「那∼沒事的話我們先走囉!」愛琳娜發起牢騷來可是沒完沒了的,列天領著兩人趁機就要溜掉。

「等等!冰克,我有事跟你談談。」直覺這件事情肯定跟徐筆亞有關,愛琳娜連忙將他喚住。

「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何去你就讀的那間學校?」雖然對愛琳娜有些抱歉,但徐筆亞目前仍不想讓事情見光死。

為了保護戀情,保護文莎詩,他選擇沈默不語。

愛琳娜一如預料地變了臉色,語氣頗為嚴肅,「冰克,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吧!別讓我為難,也別讓你自己為難,好嗎?」

不說就是不說,徐筆亞像是鐵了心般的緊閉嘴角,不露半點口風。

愛琳娜拖著額頭,無奈的嘆了口氣,簡直拿他沒辦法,「好吧!既然如此,那就等你想講的時候再來跟我說吧!」

徐筆亞總算暫時脫身,但愛琳娜的麻煩可沒就此結束。

她眉頭深鎖,看著手頭上的資料,心裡越來越煩躁,面對天冰塵這次脫序的舉動,她必須想辦法給高層們一個合理的交代才行。

嘟∼嘟∼嘟∼電話響了。

愛琳娜放下手中的報告,拿起話筒,「喂∼甚麼事?」

「愛琳娜,有位自稱是”蘭雅”公司的小姐找妳。」

「蘭雅?甚麼啊?」愛琳娜低下頭思索著,好像在哪聽過這間公司?

「喔,那是間小型的模特兒經紀公司。」

嗯,好像是吧!但∼我跟蘭雅應該沒有業務往來吧?

雖然有些納悶,但她還是禮貌性的詢問對方來意,「好吧!麻煩妳替我轉進來。」

過了一會,電話另一端傳來一名陌生女孩的聲音。「喂∼妳好!我是蘭雅公司的模特兒,我叫陽美。」

「陽美?喔,找我有事嗎?」

愛琳娜與陽美在電話中交談一陣之後便匆匆離開公司,臉上的神情頗為凝重不安。

愛琳娜駕著車來到位於市區的一間咖啡廳,而正在裡頭等她的就是陽美。

坐定後,陽美遞了張照片給她。

「看,這就是我說的證據。」陽美甜甜的微笑著,就像偷著糖吃的小孩般。

不看還好,一看到照片愛琳娜簡直要昏倒。

照片中,一對戀人緊緊相擁親吻著,最要命的是那男人確實就是冰克。

愛琳娜錯愕失聲,「妳、妳說這個女孩的名字叫文莎詩?」

「嗯。」陽美一臉得意的頷首。

愛琳娜半信半疑的詢問,「他們正在交往?」

「這我可不知道,妳該去問她們。」陽美似笑非笑的說著,手指輕輕撥弄著咖啡杯中的小湯匙。

「我手中有的就只有這張照片,但∼萬一這張照片流落到八卦雜誌的手中,妳覺得會有甚麼樣的後果呢?」

「嗯!我知道。」眼見事情演變至此,哭笑不得的愛琳娜心中紊亂一片。

「那∼我?」陽美比了比自己,像是在期待甚麼好事發生。

愛琳娜稍微打量陽美一眼,無奈地點頭,「妳的外型還可以,至於妳要求的條件,我會找機會跟公司討論看看。」

「那我就先謝謝了!」獲得應諾之後,陽美整個眼睛都亮了起來,笑容燦爛得刺眼。

比照心滿意足離開現場的陽美,獨自坐在咖啡廳裡的愛琳娜顯得憂心忡忡。

她反覆看著手裡的照片,暗忖該怎麼處理這個燙手山竽。

冰克,你怎麼會出這種狀況?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只是,身為天冰塵專屬經紀人的她,對冰克的個性早就了然於胸,與其從他這邊著手,還不如直接找那位叫文莎詩的女孩談談。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8:03

第46話

「先回家囉!掰掰!」下班後,文莎詩一派輕鬆地哼著歌準備回家。

這幾天她的心情只能用美麗到無懈可擊來形容,想到自己與徐筆亞的感情越來越甜蜜,就連在夢裡也會忍不住偷笑。

喀嚓!回到家,她將腳踏車停放妥當,正想轉身進門時,家門前突然駛來一輛車。

車子熄火,一位打扮入時女人從車內走了出來,是愛琳娜。

正當文莎詩還歪著頭不明所以時,愛琳娜已先打了聲招呼,「請問∼妳是文莎詩嗎?」

「啊∼嗯。」有些吃驚,這名陌生女子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那∼方便跟妳談談嗎?」

「跟我談?請問∼有甚麼事嗎?」實在是一頭霧水,她根本不認識對方。

「是有關∼冰克的事。」

冰克?!文莎詩嚇了一大跳。

呼∼一如預料,見到她的反應,愛琳娜心中有了個譜。

看來∼冰克果然與這個女孩的關係匪淺。

一個陌生女子居然指名道姓的找上門來,而且還提到了徐筆亞,文莎詩不免有些心慌,她躡手躡腳地將愛琳娜請進去家裡,並端了杯茶給她。

「謝謝!」坐在沙發上,愛琳娜睜著一雙精明的眼睛環顧著四周。

「請問妳?妳是?」文莎詩囁嚅著說,一顆心忐忑不安地揪懸在那。

「喔∼不好意思,忘了先自我介紹,我叫愛琳娜,是冰克的經紀人。」她遞了一張名片給文莎詩。

「經紀人!」這一驚非同小可,文莎詩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她她她是徐筆亞的經紀人?這麼說∼莫非經紀公司已經知道兩人交往的事情?

「嗯,其實∼我今天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說著,愛琳娜從公事包內取出一張照片。

「這∼!」照片裡頭,自己正與徐筆亞深情擁吻,文莎詩睜大了眼睛,錯愕到說不出話來。

怎麼回事?怎麼會有這張照片?

愛琳娜淺喫了口茶潤潤喉嚨,「我想請教,妳和冰克正在交往,對嗎?」

我∼,這個問題讓文莎詩愣住了。

怎麼突然來問這個?該怎麼回答才好?徐筆亞他知道這件事嗎?我是不是該全盤否認?

但事實擺在眼前,照片是不會騙人的。

「那個∼那個筆∼不!冰克他∼他知道妳來嗎?」文莎詩一臉緊張,講話也開始支支吾吾。

「他知不知道不重要,我只是想問妳而已。」愛琳娜的表情有些凝重,雖然口氣中沒有責怪的意思,卻已帶給對方不小壓力。

這?怎麼說呢?

文莎詩蹙起了眉,不知該如何是好,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會有遇到這種狀況的一天。

見她面有難色,愛琳娜的口吻轉為嚴肅,「無論如何,這張照片已經說明了一切,妳承認也好、否認也好,我問妳,妳是真的喜歡冰克嗎?」

文莎詩的心思越來越紊亂,就怕一個不小心會對徐筆亞造成傷害。

見她難以回答,愛琳娜放軟了腔調,不咄咄逼人,「如果妳是真心的喜歡他,那麼∼妳應該多替他著想。」她決定對文莎詩動之以情。

自入行以來,早不知斬斷過多少旗下藝人的誹聞,對於這種事情,愛琳娜的經驗可算是豐富的了。

「我想妳並不了解,本公司有明文規定旗下藝人是禁止傳出誹聞的,萬一今天這張照片是落在八卦雜誌手中,妳知道冰克會有甚麼樣的下場嗎?」

偶像藝人不得私自談戀愛似乎已變成演藝圈內不成文的規定,這點文莎詩當然時有耳聞,所以她一直很小心,但沒想到事情那麼快就∼

愛琳娜雖然不是演員,但演技並不差,她重重的嘆了口氣,「萬一他傳出誹聞被證實是真的,那麼∼他的前途很可能就這麼毀了。」

「公司方面一定會無限期的冷凍他,然後再摧毀他。」

「神我公司的作風向來是”不是朋友就是敵人”,聽話的人才會被公司捧上天堂,不聽話的絕對會被推入地獄裡。」

「難道妳忍心讓冰克就這樣毀在妳的手裡,莎詩?」

我?我毀了他?不是的,怎麼會這樣?我該怎麼辦?

文莎詩方寸已亂,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愛琳娜見自己的說詞已經對文莎詩產生了效果,決定乘勝追擊,繼續下猛藥,「還有一件事,我想妳也必須知道,那就是有關冰克的母親。」

「他母親?」文莎詩一臉徬徨的望著愛琳娜,一直以來,徐筆亞很少提到有關家人的事情,就算問了,他也總是刻意迴避。

「嗯,其實∼冰克的母親生了重病,目前正在美國接受治療,當初冰克就是為了籌措母親的醫藥費才會與神我公司簽約,不這樣做他根本無力負擔龐大的醫療費用。」

原來他!文莎詩懂了,總算了解其中原由。

所以他媽媽嫁去美國這件事不是真的?實際的情況是生了重病在美國就醫!

我、我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莎詩,我希望妳能仔細考慮看看,如果有甚麼問題再跟我聯絡吧!」

語畢,愛琳娜起身準備離開,她相信自己今天來得相當成功。

閱人無數的她,感覺得出來文莎詩是一名善良又單純的女孩,雖然拆散相愛的戀人多少有些罪惡感,但她今天所說的並非誇大其詞。

對不起了,莎詩,神我高層比妳想像中還要嚴峻很多,我這麼做也是希望對大家都好。

走到門口時,愛琳娜又回過身來,給文莎詩最後的提醒,「我希望妳能體諒大家,冰克今天能擁有這樣的成就,他在背後付出了多少時間和血汗?嚐盡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難道妳忍心讓他多年來的辛苦耕耘就這麼毀在妳的手中嗎?」


愛琳娜離開了,文莎詩像是氣力放盡般,一個人跌坐在地板上,恐懼與茫然正逐漸地侵蝕她的心。

好像才剛剛做了一場惡夢,文莎詩努力掙扎著想要回到現實。
才發現,原來現實就在惡夢裡。

鈴鈴鈴∼!電話突然響了,暫時喚回仍驚慌失措的她。

看到來電顯示,是徐筆亞打來的。

她猶豫著該不該接,手伸了一半又縮了回來,因為她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一切。

以往的這個時候,她總會迫不及待地等著對方來電,然而,今天卻害怕得喪失行為能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鈴聲停止。

文莎詩難過得哭了。

對不起,筆亞,我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

我只是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真的放不下你,我真的好想把你抱緊。

我好愛好愛你,也好想好想你。

但我不能毀了你!

上帝祢救救我,幫幫我!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8:19


第47話

已經好幾天了,文莎詩像是突然失去聯絡一樣。

您撥的電話目前無回應,將為您轉入∼

不知撥了多少通電話,徐筆亞失望的掛斷手機,眼神充滿了焦躁與不安。

「怎麼?還是沒接?」白色菸霧從塵的嘴裡慢慢擴散開來,乍看,有如晦暗不明的迷團。

「嗯。」徐筆亞嘆了口氣。

「喔∼以前會這樣嗎?」塵不解的提問。

自從兩人交往之後,文莎詩在徐筆亞的心中,儼然已成為一個重要的精神寄託,也因此,一直聯絡不到女友的他才會如此意志消沈。

徐筆亞默默地搖頭,低頭苦思著。

「這樣啊∼依我的經驗來看,恐怕是出了甚麼問題。」塵將手中的菸蒂弄熄,又吐了一口大大的菸霧。

徐筆亞看了塵一眼,眼神充滿了無力感。

是這樣嗎?莎詩?妳為何不接電話?難道妳不想我了嗎?還是∼發生了甚麼事情?

我很想妳,有很多話想對妳說,妳知道嗎?


歷經列天與塵在校慶園遊會神秘現身的事件之後,這陣子文莎詩宛若校園裡頭的風雲人物,儘管她很不習慣這樣的轉變,但至少比先前被大家孤立排擠時要好很多了。

至於得意忘形的林柔和高娟娟兩人,索性當起文莎詩在學校裡的經紀人來,既然現在大家都知道列天和塵與文莎詩是好朋友的關係,誰還去理會陽美跟她之間的私人恩怨?

當然囉!最高興的莫過於交代文莎詩籌辦園遊會攤位的老師,這次不但把班上的攤位辦得風風光光的,同時班費也進帳不少,想到自己獨具慧眼,整個人沾沾自喜得不得了。

只是,文莎詩卻越來越不快樂了。

常常,她總是心事重重、愁眉深鎖,甚至,有時候還會突然掉淚。

這種情況看在好友眼裡,實在很替她擔心。

「莎詩!妳怎麼了?這幾天都這樣。」下課時間,林柔輕輕拍拂著她的雙肩。

「是啊!到底發生甚麼事?妳別嚇我們好嗎?」感覺到文莎詩這幾天的心情相當低落,高娟娟揪住了眉。

但,文莎詩甚麼也不說,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不點頭也不搖頭,只是呆呆的,雙眼茫然渙散。

她其實,也不想讓好友替她擔心的。

只是,愛琳娜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像銳利無比的鐵釘一樣,牢牢地將她全身感官定住,絲毫動彈不得。

「我希望妳能體諒大家,冰克今天能擁有這樣的成就,他在背後付出了多少時間和血汗?嚐盡了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難道妳忍心讓他多年來的辛苦耕耘就這麼毀在妳的手中嗎?」

不是的!我不是想毀了筆亞!我更不忍心害他因我而淪落。

怎麼辦?我好想他,想聽他的聲音,想看他的臉,想抱抱他。

我真的沒有很貪心,只想能跟著他,在海邊吹吹風,在家裡吃吃飯。

偶爾逛逛書店,看看電影。

對吧!我沒說錯吧!我真的沒有很貪心啊!

為甚麼連我這樣卑微的要求都要奪走呢?

筆亞,你知不知道我快貧血了?

每次一想到你,我的心就在滴血。

真的好難過!你知道嗎?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8:35

48

第48話

傍晚,可米茶攤內,文莎詩忙著做下班前的善後工作。

「我回家了。」她騎上單車並與珍媽道別。

一段路後,正準備彎進一條小巷子時,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影驀然出現在她眼前。

是徐筆亞!

文莎詩嚇了一跳,很大的一跳。

沒想到幾日不見,他那張溫暖熟悉的臉龐,已因為文莎詩毫無來由的突然失聯而略顯消瘦憔悴。

徐筆亞終於忍不住來找她了,在她回家的必經之路上。

事實上,他先前已經連續工作了十二個小時,整個人疲累不堪。

好不容易趁著休息時間的空檔,他在沒有報備的情況下擅自溜班。

不能再坐視不管了,徐筆亞心裡百思不得其解,莎詩,妳究竟是怎麼了?

往日見到他來,文莎詩總會滿心歡喜並獻上一個小鳥依人的抱抱。

然而現在的她,內心卻充滿了心虛與愧疚。

因此,她必須用冰冷漠然的臉來掩飾心中是多麼的不捨與難過。

「莎詩,妳怎麼了?怎麼都不接我的電話?」他焦急的問。

「我∼沒、沒有。」沒想到他竟然會跑來,她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得含糊帶過。

徐筆亞搖著頭,無法接受她的說法,「沒有?在過去的一星期內我撥了超過200通的電話,妳卻說沒有?」

「我∼」徐筆亞說的是事實,她無力反駁,正確的說法是他撥了231通電話。

文莎詩咬著牙,黯然的垂下頭,想避開他質問的目光。

對不起,其實我很想接,我真的很想接,每一通我都超級想接!每漏失一通,我的心就像被刀割過一次。

「我沒空吧。」她淡淡的說著,彷彿在她心裡,徐筆亞是個毫無份量的人,甚至是∼陌生人。

這理由太過牽強,他忍不住反駁,「沒空?不對!」

當然不對,但我不能承認,筆亞,你知道嗎?如果可以,我願意把這輩子的時間都留給你。

「妳以前不會這樣的。」他的語氣急促,激動得眉頭都糾結在一塊,怎麼這個熱情又善良的女孩,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我、我、我∼」文莎詩吞吞吐吐的說著。

「我∼很痛苦,你是公眾人物,而我,只是個普通學生,跟著你,要躲躲藏藏,要提心吊膽,說真的,我還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感情。」

徐筆亞不停搖頭揮手,只是,卻無法阻止文莎詩繼續從口中說出更殘酷的語句。

「所以、所以我們∼我們∼」

「我們分手吧。」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筆亞!我真的不想這樣說!我發誓!我好愛好愛你!因為我好愛好愛你,所以我不能像以前那樣子愛你!

沒想到,文莎詩居然毫無預警地提出分手,徐筆亞滿臉錯愕。

「妳變了!妳不像是妳了,我原本以為,妳有勇氣陪著我走下去,無論未來的路是多麼泥濘不堪,妳都願意陪著我的,就像我對妳的心一樣。」

「怎麼?妳的勇氣怎麼會突然消失了?妳真的打算放棄這段感情?放棄我?」

此情此景,文莎詩早有預感,也早在心中排練過千遍,但在親眼目睹徐筆亞充滿憂傷的眼眸時,還是差一點瓦解了心防。

不行!絕不能前功盡棄,她吃力地迴避他的凝視,也迴避自己的真心。

「筆亞,我真的好痛苦,求求你,你饒了我,別再逼我了,好嗎?」

聞言,徐筆亞頹然地垂下雙臂。

原來,原來在她的心中,我是一個把她逼到牆角的人,原來,我是那個帶給她莫大痛苦的人。

「沒事、沒事的話,我、我先走了。」文莎詩騎著車急著要離開。

「等等!」徐筆亞再一次攔住了她。

親愛的∼筆亞,別這樣好嗎?我快露餡了!我的淚水已經快要無法抑制了,我的眼眉已經在顫抖了,我的鼻子又酸又燙脹得我好難受,別讓我現在流淚,別∼

「妳是認真的嗎?」徐筆亞認真的問,眼睛佈滿血絲。

我∼我對你的心是認真的,愛是認真的,呼吸是認真的,對你的心跳、眼淚和所有的一切都是認真的。

就惟獨這件不是,但我不能讓你知道。

「對。」文莎詩堅決的點點頭,在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石化了般。

「好!我知道了。」

徐筆亞黯然的離開。

見他的身影逐漸縮小,文莎詩強忍已久的悲痛再也按奈不住,身子一軟,攤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筆亞!為甚麼不讓我先走,為甚麼要讓我目送你離去的背影,為甚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難道你不知道,你每走一步,我的心脈就碎裂一根嗎?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8:50



第49話

天冰塵這次的新專輯深獲各界好評,甫推出就連續稱霸各大音樂榜,再加上聖誕夜當天成功舉辦演唱會的推波助瀾之下,連帶使得徐筆亞的通告和宣傳活動接到手軟。

只是,自從上次文莎詩提出分手要求後,他似乎越來越無心工作,讓原本在人前總是不苟言笑的他,變得更加深沈。

真的很痛苦嗎?莎詩!

工作空檔,徐筆亞獨自待在攝影棚一角,手裡拿著電話,不死心地試圖與文莎詩聯繫,周遭的工作人員除了愛琳娜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為何如此沮喪,如此鬱鬱寡歡。

繁忙的工作行程讓徐筆亞幾乎沒有時間找文莎詩當面溝通,更何況,自從上次他在沒有告知的情況下突然溜班之後,愛琳娜也提高了警戒心,整天如影隨行的跟著,一刻也不放鬆。

所以,撥電話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但無論打了幾通,文莎詩不接就是不接。

好幾次,徐筆亞忍不住想衝出去,想找文莎詩再當面確認一次、最後一次,但每次都被愛琳娜好言勸阻下來。

直到這天,文莎詩終於傳了一通簡訊過來。

『筆亞,求求你,我們分手好嗎?我好痛苦!你別再打來了,我是說真的,我真的沒辦法接受身為冰克的你,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莎詩。』

分手了,應該是真的了。

看來,她相當堅決。

角落裡,淚水從徐筆亞的眼中不斷湧出。

看著她傳來的簡訊,他沒有哭,反而笑了。

嘴角揚起苦澀的笑意,是的,苦澀的痛感就像腐蝕他內心的毒液,苦得無以復加。


客廳裡,文莎詩怔愣地坐著,面無表情。

就在幾分鐘前,她傳了一通會讓她心如刀割的簡訊給她最喜歡的人。

好了,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畢竟,是夢一場吧!

那麼,現在該笑,還是該哭?

是該好好發洩一下情緒的,不是嗎?

怎麼我?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呢?

她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個耳光,狠狠地捏著手臂上的肉,狠狠地搓著眼睛。

但淚,說甚麼也不肯掉落一滴。

她突然想起老媽曾經說過,「世界上最悲傷的,莫過於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過去,她一直很難體會老媽在失去老爸後會有多麼悲傷。

印象中,老媽不哭、不鬧也不抱怨,只是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喝。

她總以為老媽是想藉著喝酒來逃避一切,但現在,她發現她錯了。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傷心的事情,真的會悲傷到讓人失去哭泣的能力。

對不起,媽,我錯怪妳了。


徐筆亞沒有再打電話來了,兩人∼算是正式分手了吧!

在那之後,文莎詩簡直成了行屍走肉般,終日雙眼無神、失魂落魄,就好像∼突然忘了怎麼哭、怎麼笑,怎麼講話、呼吸,怎麼讓心臟跳動。

這可苦了她的兩個死黨,林柔和高娟娟一下子從她的經紀人變成了她的看護,要注意她不知甚麼時候會摔下樓梯,注意她一個恍神又走錯了教室,甚至還要提醒她別忘了自己的名字。

「莎詩!妳看妳看!這裡有天冰塵的寫真集耶!」林柔從書包裡掏出新買的書。

「對啊!莎詩妳看!他們越來越帥了欸!」高娟娟附和著說。

文莎詩依舊面無表情,彷彿她根本不認識天冰塵似的。

林柔忍不住悶了,以前的莎詩超愛天冰塵的啊!怎麼現在連看都不看一眼。

眼看連天冰塵都無法吸引文莎詩的注意,只得兩手一攤宣告失敗。

一旁的高娟娟無奈的嘆了口氣,自顧自地拿起八卦雜誌翻閱。

「咦?天冰塵要進軍美國了!」這本剛出爐的雜誌,斗大鮮明的標題讓高娟娟失聲叫了出來。

美國?他∼要去美國?

聞言,文莎詩心中一震,但仍勉強裝作無動於衷。

「真的要去美國發展嗎?」說起來,高娟娟也算是天冰塵的忠實粉絲,雖然有捨不得,但仍慶幸他們有機會成為全球性藝人。

「這很正常吧!畢竟他們已經站穩了國內市場,接下來當然就是往國外發展啊!」林柔理所當然的贊同。

兩人閒聊了起來,當然,她們絕對無法察覺到文莎詩此刻的心情變化。

窗外,是一片無際的藍天,文莎詩遠遠望去,覺得今天的陽光特別刺眼。

筆亞,你∼要離開這裡了嗎?

也許,在太平洋的那一端,你就能比較容易忘記我,對吧!

別這樣!別忘了我好嗎?如果你真的忘了我,那我該怎麼辦?

對不起!我太自私了,我不該叫你別忘了我,對不起,筆亞。

如果忘了我,你會比較快樂。

那你就∼把我當透明吧。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9:04

第50話

淩晨兩點時分,失眠的文莎詩怔愣地坐在窗前。

窗外細雨飄來,在透明玻璃上凝結成一顆一顆的水珠,讓這寒冷的冬夜顯得更加淒涼。

小小的房間內,已完全看不到任何與天冰塵有關的物品,除了深埋在心底那段屬於她和徐筆亞之間的珍貴回憶之外,僅存的就只有那兩顆說甚麼也捨不得丟掉的松鼠巧克力。

據新聞報導,今天夜裡,當與歌迷的惜別歡送會結束之後,天冰塵三人將搭乘前往美國的班機。

分手後,文莎詩幾乎天天失眠,臉上的黑眼圈日益嚴重,她把徐筆亞送的巧克力握在手中,卻握不住她想要牽的那雙手。

筆亞,你好嗎?現在的你應該上飛機了吧?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你會距離我越來越遠,對吧?

怎麼辦?我好想你,想你想到睡不著,每天都睡不著。

但是∼我希望你在飛機上能好好的休息,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所以∼你可以不用想我了,我說真的,如果那會讓你難過的話。

思念的苦,交給我就好,我知道你一向怕苦的。

我會連你的苦一起吞下去。

還有,你也不用擔心我,現在我∼過得很好,真的。

我失眠嗎?不!不是的,你搞錯了。

我不睡覺其實是在等待夜空中突然劃過的那顆流星。

我等待著流星,我等待著向它許願。

許甚麼願?不,不能跟你說,這是秘密唷!

我絕對絕對不能跟你說,我許的願望是∼

我很希望你替我吹掉眼中的沙粒,我很希望你把我的掌心放在你的掌心。

我很希望很希望很希望∼

左邊那顆星星是你,右邊那顆星星是我。

一睜開眼,我就可以看到你。


一個月後,美國舊金山。

天冰塵到美國的發展情況相當順利,除了猛上表演藝術及語言相關課程外,對於音樂及舞蹈上的創作編排也從沒緩下腳步。

特別是徐筆亞,在這段期間內,他幾乎是卯起來練舞,旁人見了也不禁要問,「冰克∼你該不會是變成工作狂了?」

誰也不知道,心情低落的他,其實是故意藉著工作來麻醉自己。

肉體上的苦痛,遠遠不及心靈上的苦痛。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新舞步排練告一段落,列天夥同塵收拾行囊準備離開,只見冰克仍不為所動的呆坐在地板上。

「冰克,怎麼?你該不會打算繼續練下去吧?」列天關心的問。

徐筆亞手拿毛巾擦拭臉上的汗水,喘噓噓的說,「呼∼你們先走吧!我要再多耗一下。」

聞言,塵不禁皺起了眉,伸手拍拍他的肩,「別練了,我看你最近狀況不是很好,還練得這麼拼?多休息吧!」

塵看出來了,徐筆亞這幾天精神有些渙散而且氣色很差,感覺他是硬撐著身體工作。

然而徐筆亞仍是不為所動的聳聳肩,眼見他如此堅持,塵和列天也只好雙手一攤先行離開。

收工後,偌大的舞蹈室內,只剩下徐筆亞一個人獨處。

臉上還殘留著剛才練舞後流下的汗珠,乍看之下又有點像是淚水。

人躺在地板,一動也不動,在歷經連日來的操勞後,連呼吸都感覺很吃力。

莎詩∼怎麼辦?我好累、好倦、好痠、好痛、好麻、好喘、好苦、好想妳。

我以為這樣就可以忘了妳,但我還是做不到。

真該死!我都已經飛了千萬公里遠,妳怎麼還是待在我的心裡?

不要這樣子!妳離開我的心好不好?我求求妳,離開!

既然妳已經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了,那就離開我。

別在我心裡出現,別在我夢裡出現,別再讓我看到、想到有關於妳的一切。

不行!這太難了,我做不到,因為妳就是我。

我的胸口有妳依賴過的體溫,手掌有妳觸摸過的掌溫,嘴唇有妳親吻過的唇溫。

我的溫度,源自於妳。

現在,我好冷好冷,沒有妳的溫度,我只是一直發抖。

我好想就這樣躺下去睡著,但,妳別再到我夢裡來了。

能不能,為我留一道窗口,好讓我去妳的夢裡,可以嗎?

只要有妳在,我想∼我才能好好的睡一覺。

徐筆亞雙眼緊閉,表情時而痛苦時而悲傷。

汗水夾帶著淚水,自臉龐滑下,墜落在原木地板上。


「他現在的情況怎樣?診斷的結果如何?」急診室外邊,愛琳娜滿臉焦急。

徐筆亞生病了,整個人倒臥在舞蹈室內,昏迷不醒。

由於他遲遲未歸,愛琳娜在驚覺有異的情況下前往查探,並迅速送醫治療。

這是早晚的事了,自從到美國以後,徐筆亞沒日沒夜的爆肝工作,每天根本睡不到幾小時,再加上水土不服、食慾不振,終於氣力耗盡、身體崩潰。

「這!這是退伍軍人症!」從醫生口中聽見診斷結果,塵一臉驚愕,失聲叫了出來。

「退伍軍人症?很危險嗎?」列天的臉色相當難看。

「退伍軍人症就是急性肺炎。」塵蹙眉搖頭,似對先前沒有好好看顧這位兄弟感到自責。

「病情嚴重的話∼可能會死。」塵哽咽的說。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9:37

第51話

「病情嚴重的話∼可能會死。」塵哽咽的說。


嘩啦啦∼!碰!

文莎詩手一滑,剛泡好的飲料跌落地面,灑了滿地。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向客人道歉並重新調製一杯。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那麼粗心!

這一陣子文莎詩每天魂不守舍,但至少工作的時候她還是很專心,畢竟在可米茶攤打混了那麼久,把沖泡好的飲料平穩的交給客人是比吃飯睡覺還要理所當然的事情。

「妳是怎麼了?粗心大意的!」珍媽唸了幾句。

「我?我∼不小心吧。」她茫然的回答。

下班回家後,文莎詩拿出作業本寫功課,寫著寫著筆突然沒水了,她走到書櫃找新買的筆。

咚咚咚∼!啊!

手一個不注意把書碰翻了,有個東西突然從書櫃上掉了下來,她嚇了一大跳,還來不及反應時腳已經踩在那個東西上。

松鼠巧克力!不!是被踩扁的松鼠巧克力!

文莎詩心中一凜,連忙蹲下去撿拾巧克力殘塊,手微微發抖。


心疼極了,彷彿在那瞬間,她的心也跟著巧克力一起被踩碎了。

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弄壞這麼重要的東西?我是怎麼了?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踩碎了冰克的那一顆,剩下筆亞的那一顆。

我,只剩下一顆。

自責不已的她將巧克力碎塊放入信封裡,然後,存放在音樂盒中。

窗外,窗外依舊飄著冰冷的冬雨。

文莎詩佇立在窗前,眼神充滿了無助與惶恐。

雨水不停地敲打著窗戶上的玻璃,也像是打在她的心上。

讓人冷到顫抖。


校園內,下課後的教室裡,學生們吵鬧一片。

「莎詩莎詩!妳有看昨天的新聞嗎?」貼心的林柔總是找話題聊。

文莎詩仍是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平常就沒在注意國家大事了,更何況是現在?根本沒那個心情。

「昨天新聞有報導說天冰塵的冰克生病住院了。」

「∼而且聽說情況很不樂觀,說是染上急性肺炎已經發怖病危通知了。」

「怎麼搞的?才剛到美國發展就發生這種事情。」

「真慘,萬一冰克掛了,以後天冰塵就少一個人了,那怎麼辦?會解散吧。」林柔與高娟娟並沒有注意到文莎詩的反應,仍是繼續討論著。

事實上,除了文莎詩以外,所有人都在討論這個話題。

只有文莎詩,此刻,她的思緒已完全被恐懼、慌亂禁錮住,動彈不得。

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整個人已經瀕臨崩潰邊緣。

筆亞!筆亞!你在嗎?你還在嗎?

聽聽我的話好嗎?我在叫你,你聽見了嗎?我在呼喊你,你聽見了嗎?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吧?

是不是又要我騎車載你上下學呢?

是不是又要我載你去看醫生呢?

是不是又要我去你家照顧你呢?

求求你!不要跟我開玩笑好嗎?我會怕的,你老實跟我說,你是裝的對不對?一定是的!

別騙我了,你這不老實的傢夥!

不然∼我不戴你去吃麵了喔!

也不去幫你洗衣服了喔!

更別想我會讓你牽牽手喔!

你說實話,是不是這樣!你一定會很好的對吧?

乖∼你要乖乖!不可以說謊,你說過不會讓我哭的啊!你答應過我的,我都還記得很清楚唷!

你老實講,這次,我就不罰你!

你可以不用吻我,也可以不用被我吻,但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一定唷!

腦海裡,一幕幕恐怖的景像不斷上演,文莎詩簡直快要瘋了,六神無主的她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馬上請假回家。


客廳裡,文莎詩全身不斷地顫抖,眼眶又紅又腫,可淚水還是掉不出來。

筆亞!我好害怕,我真的好怕,別嚇我,別嚇我。

至少,讓我記起來該怎麼流淚,好嗎?

我的眼淚自從那天被你帶走之後就迷路了,到現在還找不到路回家啊!

你讓它回到我的眼睛裡面,好嗎?

「莎詩?妳怎麼了?」莎詩的母親才回到家就發現神情異常的女兒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面顫抖。

「沒∼沒∼」文莎詩勉強回應著,連說話的嗓音都是顫抖著。

老媽今天沒喝酒,她輕輕抱著女兒,試圖安撫她,「妳身體不舒服嗎?怎麼在發抖?」

驚魂未定的文莎詩只是茫然地搖著頭。

「發生了甚麼事情,告訴媽好嗎?」母親擔心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媽∼∼嗚∼∼!」文莎詩終於崩潰了,眼淚無止盡的氾流而洩。

她倒在媽媽懷裡泣不成聲。

見她這樣,老媽也不忍追問下去,只是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拍拂她的背。

文莎詩發洩一陣之後,啜泣聲漸小,情緒逐漸回穩。

「媽不知道妳發生甚麼事情。」老媽平靜的說。「但∼妳知道嗎?」

「莎詩,妳一直想不通,經過這麼多年,媽怎麼還是走不出妳爸爸過世的陰影。」

「以前,我年輕的時後,一直希望有一天能穿上漂亮的白紗嫁給妳爸。」

「後來,我們雖然結婚了,但那時後家裡經濟狀況不好,所以也就沒辦婚禮。」

「到現在,我一直沒穿過夢想中的新娘白紗,直到有一天妳爸爸跟我說。」

「他問我說,不是一直很想拍婚紗照嗎?等他這次跑船回來,他就要帶我去補拍婚紗照。」

「那次,是妳爸爸第一次說要帶我去,也是最後一次,後來他在跑船的時候病死在船上,婚紗照終究沒能拍成。」

老媽看著文莎詩紅腫的雙眼,疼惜的替她拭淚,「有些事情,妳錯過了,這一輩子就再也回不來了。」

是啊!老媽說得沒錯,文莎詩的眼淚又奪眶而出。

過去,她錯過了一件事,錯過了一個人。

但這次,不容許她再錯過了,因為∼

一旦錯過,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文莎詩回到房裡,看著筆亞送給她的松鼠巧克力,她決定了!

騎上單車,文莎詩用最快的速度來到可米茶攤。

「珍媽!求求妳!我求求妳!」文莎詩不斷懇求著。

珍媽面有難色的看著她,嘆了口氣。「妳要多少?」

文莎詩慢慢的伸出手掌,比了個五。

五萬?!珍媽嚇了一跳,眉頭皺得更深。

「好吧。」人心畢竟是肉做的,更何況,她唸歸唸,文莎詩在她心中其實是名很好的女孩子。

珍媽借了五萬元,那可是文莎詩好幾個月的薪水,另外,青姊私下也偷偷塞了五千元給她。

再加上自己的存款,文莎詩準備前往美國舊金山。

「莎詩,這妳拿著以備不時之需。」老媽從頸子上取下父親送給她的結婚項鍊。

「不用了!媽。」文莎詩連忙婉拒,她知道那條項鍊對母親的重要性。

「沒關係,這個∼我已經不需要了,如果妳爸還活著,他一定很高興這條項鍊能幫忙他的寶貝女兒。」


提著簡單的行李,文莎詩來到機場。

隨著窗外的大樓逐漸變成小積木,取而代之的是藍天白雲,飛機起飛了。

這次,文莎詩帶著滿滿的愛,要飛去找她心愛的人。

筆亞,求求你!你一定要活著,我現在就去載你,我還要載你去好多我們從沒去過的地方,你一定要等我!

我的腳踏車後面的那個位置永遠都是你的!


呼∼!旅途比想像中還要累多了,文莎詩操著半生不熟的英語,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找到徐筆亞就醫的醫院。

但結果頗令人沮喪,無親無故的她根本無法探視徐筆亞,再加上語言不通,無助的她,難過得蹲在醫院外頭啜泣!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路過的好心人遞了一條紙巾給她,文莎詩接了過來擦擦臉,連忙起身向對方致謝。

「莎詩!」那名好心人居然是塵!

見到救兵出現,文莎詩總算破涕為笑。

「塵!求求你幫幫我,我很想看看他。」文莎詩雙手合十。

於是,塵便領著她前往探視病重的徐筆亞。

「他的病情相當嚴重。」塵說著,眉頭蹙成一團。

徐筆亞昏迷不醒好幾天了,看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樣,文莎詩的眼淚不斷湧出,哭到不能自己。

「醫生說,這幾天還是危險期。」

聞言,文莎詩雙腳一軟險些站不穩,塵連忙出手扶住她。

僅僅開放十分鐘的探訪時間,文莎詩站在病床旁,內心有如千刀萬剮。

筆亞,我來看你了!你醒過來好嗎?我求求你!

徐筆亞仍是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床上,對她心中的呼喊毫無反應。

「塵,我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文莎詩對塵做出了請託。


聖馬利亞大教堂是舊金山知名的景點,文莎詩跟著塵來到這裡。

她靜靜地步入教堂,仰望十字架上的神,她虔心祈禱。

上帝,我請求你別帶走他,我真誠的請求你。

筆亞,他是個好人也是個善良的人更是個孝順的人,你一定跟我一樣也捨不得他就這樣走掉,對吧?

求求你,別讓他在我眼前消失好嗎?

求求你,讓他醒過來,讓他好好的活著。

當初是因為我離開他,才讓他那麼痛苦,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代替他承受一切苦難。

要傷,我願意代他傷。
要殘,我願意代他殘。
要死,我願意代他死。

答應我!好嗎?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49:48

第52話

在昏迷七天之後,徐筆亞終於醒過來了。

他的病情有如奇蹟似的好轉,院裡的醫生們都忍不住嘖嘖稱奇,大呼不可思議。

他的體力恢復得很快,沒多久就從加護病房轉到一般病房。

躺在床上,徐筆亞安靜地遠眺窗外藍天白雲似若有所思,恰巧此時有人來探病了。

「喂喂喂!你這小子睡得夠久了吧!」來者是塵。

「呵呵∼怎麼辦?我還好睏。」徐筆亞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這小子現在也能開玩笑了!八成是不知道前幾天大夥為了他擔心得要死。

見他氣色好轉,塵欣慰的笑了開來。

「呼∼你這傢夥真好命,我現在總算了了。」塵睨著徐筆亞一眼,表情頗耐人尋味。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徐筆亞忍不住問,「甚麼意思?怎麼這樣看我?」

「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甚麼會那麼愛那個女孩了。」塵說著,嘴角揚起神秘兮兮的笑意。

「如果我也能遇到這種女孩,我一定會用我的生命去愛她。」說完,他拍拍徐筆亞的背。

徐筆亞有些傻掉了,塵的意思是∼

眼見他還沒開竅,塵索性好人做到底,再補充一句,「你送的巧克力,人家都還捨不得吃呢。」

巧克力!

徐筆亞心中一震,雙眼直盯著塵,隨即跳下床在病房內不停搜索,直到他發現放在一個擺在床頭櫃旁的小東西。

果然!那是顆松鼠巧克力,徐筆亞把巧克力放在掌中,認真地看了一遍後輕輕握住。

是妳嗎?是妳對吧!


在醫院休養了幾天後,徐筆亞的身體幾乎已完全康復。

他迫不及待地想出院,因為他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甚麼?你要回去?」愛琳娜睜大了眼睛,無法理解徐筆亞心中的想法。

徐筆亞頷首,語氣相當堅決,「嗯,我一定要回去,現在!」

「不行!你回去做甚麼?」以在愛琳娜的立場,徐筆亞突然中斷在美國的事業是很嚴重的事,更遑論會連累多少人。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一定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這次,徐筆亞的態度相當強硬。

「甚麼重要的事、重要的人?別忘了!你才剛來這邊。」愛琳娜越說越激動。

徐筆亞顯然不為所動,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非見不可!誰都攔不住我!」

「冰克!你不能就這樣回去!我知道了∼你是去找那個叫文莎詩的女孩對不對?別忘了,私自談戀愛是違反規定的。」情急之下,愛琳娜居然說溜了嘴。

徐筆亞狐疑的瞄了她一眼,「妳∼妳怎會知道她?」

看來無法再掩飾了,愛琳娜嘆了口氣,緩緩地從抽屜中拿出陽美交給她的照片。「如果連一個尋常的路人都能拍到這張照片,那你還想躲過狗仔嗎?」

徐筆亞將照片接過來看了看,隨即恍然大悟,「妳去找過她對不對?」

「冰克!你還不懂嗎?那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你!你是天冰塵!你是冰克!身為你們的經紀人,我不能讓你就這樣毀在她的手裡!」

愛琳娜面色凝重的對他曉以大義,只希望他即時懸崖勒馬、回心轉意。「冰克,別忘了你現在的處境,你父親的問題、家世背景的問題,公司那邊不可能會坐視不管的。」

往常,徐筆亞總是個識大體、懂分寸的人,在愛琳娜的心目中,冰克永遠都是天冰塵裡面最好溝通的人。

但這次無論她說甚麼,似乎都無法動搖心意已決的徐筆亞。

看著愛琳娜為他傷神的模樣,徐筆亞歉然地嘆了口氣,「我父親也好、背景也好,說謊了就該坦白,然後唾棄我、辱罵我都無所謂,就讓歌迷朋友去決定我的生死。」

「但是,愛一個人並不可恥,至少我沒有說謊。」


三天後,徐筆亞終究還是不顧愛琳娜的反對,他獨自來到機場,準備搭機返國。

窗外是一朵朵的浮雲,他把那顆松鼠巧克力放在掌心上,想起塵對他說過的話。

那女孩終日待在教堂裡,不吃、不喝、不睡。

她說,她不是醫生、不是護士更不是神,她沒有辦法讓你醒過來。

她惟一能做的就是祈禱,不斷地祈禱。

祈禱到你醒來那一天為止。

塵說過的話還猶言在耳,徐筆亞激動地握緊拳頭,在心中立誓。

莎詩,我要妳!我一定要妳!妳等我!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50:01

第53話

在徐筆亞執意返國之後,勸阻無效的愛琳娜隨後便向神我公司遞出辭呈,畢竟,在演藝圈內打滾多年的她心裡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就算公司不解聘她,她也會因失職而無地自容。

當然,賞罰分明、作風強硬的神我公司也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對冰克做出處置。


一如往常,文莎詩牽著單車離開校園,準備前往可米茶攤打工。

上次的美國行,她在徐筆亞清醒過來的那一天獨自搭機回國。

感謝上天!她在心裡祝禱著。

每回看見新聞上面報導著關於冰克已經完全康復的消息,她總會忍不住流下欣慰眼淚。

事情應該告一段落了吧!

嗯∼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她選擇在遠方默默地祝福他。

現在的她生活逐漸步上軌道,一個平凡的高中學生妹。

雖然眼神偶爾會洩露她內心還有一絲絲的遺憾與哀傷,但至少不會終日鬱鬱寡歡,不再無緣無故掉淚。

見她終於又恢復了往日神采,林柔和高娟娟等好友們也等於放下心中一塊大石。

「完了!這下慘了!會被珍媽唸死。」途中,文莎詩的”浪跡天涯小鐵馬”出了點狀況,車胎被大鐵釘刺破一個大洞。

紅燈停綠燈行,她牽著單車準備過馬路,這時,一輛闖紅燈的卡車迎面而來。

卡車走了,文莎詩的小鐵馬變了形,已經洩了氣的輪圈正在空轉著。

汩汩的鮮血也跟著不斷流動。

筆亞!你是上升的星,而我是墜落的星,對嗎?


事故發生後,文莎詩被好心的路人送到醫院急救,她的母親也在接到通知後立刻趕來。

目睹女兒被撞得不成人形的慘狀,老媽難過得痛哭不止,癱軟在椅子上。

「她腦部大量出血,隨時有生命危險。」

「昏迷指數3,情況相當不樂觀,就算好了也∼也可能變成植物人。」

收到消息後,林柔與高娟娟等同學們紛紛趕了過來,但她們也只能跟文莎詩的母親一樣,傷心的抱頭痛哭。

「她是個好女孩!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急診室外頭,珍媽難過得眼眶都紅了。

另外,其他像是青姊、師長們也都陸續趕來醫院表達關心、慰問。

筆亞,我想你想得有點睏,睡一下好嗎?

如果我忘了醒來,記得要叫我哦!


啊!睡夢中,徐筆亞突然驚醒。

在前往文莎詩家的路途上,才大病初癒的他原本只打算小憩一會,但一路平穩的車子像是剛輾過了一塊大石,突然猛烈的震動一下。
「不好意思,這邊路況不好。」司機道歉著。

「沒關係。」徐筆亞瞇著眼,微微一笑。

呼!經過漫長的舟車勞頓之後,終於到達文莎詩的家了。

然而,此刻他才發現,前來迎接的不是他心愛的人,而是噩耗。


淩亂的頭髮、過長的鬍渣,這三天來,徐筆亞簡直以醫院為家。

院方每天僅開放極短時間探視仍陷入重度昏迷中的文莎詩。

「徐筆亞∼你還好吧?」見他心急如焚的模樣,林柔關心的問。

徐筆亞沒有回話,只是縮在醫院的牆角點點頭,彷彿整顆心都被掏空般。

終於熬到院方規定的探視時間,徐筆亞迫不及待地走進病房。

病床上,文莎詩整顆頭顱依舊被白色繃帶包覆住,全身並插滿了管子,雖然樣子有些慘不忍睹,但每一根管就代表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妳今天睡得好嗎?」徐筆亞微笑著看她,眼眶中含著淚水,嗓子也因為哽咽而有些沙啞。「有沒有作夢呢?」

「夢到了甚麼?」

「呵呵!真的夢到我嗎?」

「我也是!我也夢到妳了!」

「妳還想睡啊?」

「妳要睡多久都沒關係!」

「不管要睡多久我都陪妳。」

「但是一定要記得起床。」

「我還在家裡等妳來載我上學。」


筆亞,我真的有夢到你,真的!

其實我也很想起床跟你打聲招呼。

但我就是爬不起來,別怪我賴床好嗎?

你知道的,這裡沒鬧鐘叫我,沒媽媽叫我。

所以我都醒不來。

嘿嘿∼其實我是故意的啦!其實我就是在等你來叫我。

一定哦!你一定要記得叫我喔!


探視時間終了,徐筆亞滿臉哀傷的走出病房,他的眼睛紅了但並沒有流淚。

只是,從他眼角自然流露出的悲傷,讓任何人見到都會忍不住心碎。

日以繼夜、提心吊膽的等待著文莎詩清醒過來,最害怕聽見不好的消息,每當醫生檢視病情後所發出的任何一個腔調、任何一個表情,都緊緊牽動著徐筆亞的感官神經。

現在他似乎可以體會了,當時文莎詩為了他,也曾在教堂裡沒日沒夜的禱告著。
原來,這種害怕隨時會失去對方的焦慮與憂傷,是這麼的折磨人。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文莎詩的病情依舊沒有好轉的跡像。

徐筆亞無助地瑟縮在牆角,他不知道這種日子還會持續多久,唯一確定的是,只要文莎詩一天還沒醒過來,他會一直陪著她。

所以,他每天都在做著相同的事,等待。

「嗨!我又來看妳了。」探視時間,徐筆亞走進病房。

我知道,我早就在等你了,但∼你的眼神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哀傷呢?

「我沒有哭,真的。」他說。

對對對!你沒有哭,你只是眼睛進砂子了。

「我哭的樣子超難看的,冰克怎麼可以哭。」他說。

嗯嗯∼我的冰克最帥了!

「妳微笑的樣子真的很好看。」他說。

呵呵∼我這模樣不笑還能看嗎?

「等妳起床後我一定讓妳天天都微笑。」他說。

真的嗎?打勾勾!蓋印章!

「我們來去哪呢?去吃麵好了。」他說。

嗯,不錯的主意。

「我們再來去挑戰大胃王。」他說。

這個∼不好吧!

「放心,不用怕,這次我吃四碗妳吃兩碗。」他說。

你食量變不錯了唷,不用減肥啦?

「然後我來吐,妳來拍拍我。」他說。

好是好∼但這樣我就沒有理由摔倒在你身上了。

「然後,我再騎著單車載妳到處去玩。」他說。

嗯∼我想想看要去哪?

「去山上去海邊去很多地方。」他說。

可是∼我∼

「只要妳說得出來的地方我都載妳去。」他說。

其實,我也很想很想跟著你去,只是∼

「所以妳一定要記得起床。」他說。

親愛的筆亞,你知道的,我真得真的很想起床。

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還有好多事想跟你做,我們還有好多地方還沒去。

但,我要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我越來越睏,越來越沒精神。

我的眼前只看得見一條路,聽說那是通往天上的路,但我不願意過去。

因為在這裡我才能感覺到你,你的眼神、你的心跳、你的鼻息。

親愛的筆亞,我好喜歡你,我想摸摸你的手掌,用我的指尖順著你的掌紋作畫,我要畫一顆心在上頭,那是我愛你的記號,這樣∼下輩子我就不用去找算命師了。

到時後,只要讓我牽牽你的手,我就知道是你了!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51:37

第54話

「愛琳娜小姐,為甚麼我沒被選上?這跟我們當初說好的不一樣啊!」先前經由愛琳娜的引薦,陽美獲得了某部偶像劇的試鏡機會,原以為十拿九穩的她卻意外被劇組刷了下來。

「說好?說好甚麼?我只答應提供妳機會,行不行要靠妳自己,最後的決定權並不在我手上。」

「妳騙我!」陽美越說越激動,就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般。

「我騙妳?請問我有說過妳一定會被選上嗎?」愛琳娜冷冷的回應。

「好!難道妳不怕我把照片的事情洩露出去?」要不到糖吃,陽美索性直接亮出底牌要脅。

沒想到愛琳娜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冷淡,她只是輕嘆了口氣,「隨便妳了,現在∼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能管的了。」

對於冰克突然出走的事件,身負最大責任的愛琳娜不得不辭去經紀人的工作,目前的她只差一紙準予辭職的同意書罷了。

在這通不甚愉快的電話之後,負氣的陽美果然把照片賣給了八卦雜誌。

當然,隔天這張照片馬上成為各媒體版面的頭條。

冰克的誹聞曝光這件事同時也震驚了神我公司高層,一群主管們連忙召開緊急會議研商對策。

「看來這個冰克是不能用了。」

「我想這件事情會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媒體肯定會去調查照片中這個女孩,自然也會查到冰克在學校的事情,這麼一來他的真實身份遲早也會曝光啊!」

「唉,當初讓他休息就是不對,看!現在都毀了!」

「明天召開記者會吧!公司先承認這件事。」眾人商討了一陣之後,作出了這個結論。


醫院,黑壓壓一片的媒體記者守候著。

他們的目標全都放在文莎詩的同學以及家人身上,但平常就人滿為患的醫院一時之間湧入了這麼多人潮,不明就裡的患者還以為發生了甚麼大事。

這時,文莎詩的母親在探視完女兒後準備離開醫院,不明究理的她,眼眶還紅紅的就被記者組成的人牆擋住了去路。

「請問妳知道妳女兒正在與冰克交往的事嗎?」

記著們千篇一律的問話內容讓正為病重女兒擔憂的母親更加痛苦,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頻頻拭淚。

「咦?那是?」採訪過程中,一位眼尖的記者發覺了疑似為冰克的身影出現在醫院門口。

「是冰克!那是冰克!快∼快點跟上!」一聲驚呼後,記者群馬上放棄文莎詩的母親,轉而蜂擁過去。

面對如此龐大陣仗的媒體爭先恐後地搶著採訪,徐筆亞比了個手勢請大家安靜。

「各位朋友,這裡是醫院,請你們不要為難任何人,也不要打擾到病患和家屬。」

幾天下來,明顯感覺徐筆啞的嗓子又沙啞了許多,「我知道各位想問些甚麼,有任何問題麻煩到對面的公園好嗎?我會說明一切。」

既然冰克都願意出面說明一切了,現場記者們當然也識相的配合。

就這樣,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步行到醫院前方的公園綠地。

徐筆亞站在陽光下面無懼色,有的,只是難以言喻的哀傷。

手一揮,他俐落地摘掉墨鏡與假髮,這個動作使得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發出驚呼聲,「啊∼!」

無視於眾人的反應,徐筆亞僅僅是面無表情的鞠了個躬,「對不起!我欺騙了大家,欺騙了所有支持我的人。」

「我,是天冰塵裡面的冰克,但其實,我只是個普通的高中生,徐筆亞。」

「我不是美國回來的ABC,也沒有顯赫的背景,我的父親是個賭徒,母親患了重病長年在醫院接受治療。」

「所有有關於我的資料都是捏造的,對不起!各位!」說完,他又鞠了個躬。

「現在這樣子才是我的真面目,這樣才是真正的我!」

「所以,報紙上面登載的照片也是真的,那個冰克就是我,徐筆亞,跟我在一起的女孩就是我的女友。」

「真的很抱歉,我欺騙了大家很多事情,但,惟獨這一件是真的,就如同各位所看到的一樣。」

「這個女孩在我是徐筆亞的時候對平凡的我付出了愛與溫暖。」

「這個女孩在我是冰克的時候對不平凡的我也付出了愛與溫暖。」

「她在徐筆亞生病的時候到他家去照顧他、守護他。」

「她在冰克病情最危急的時候,一個人跑到這輩子都沒去過的陌生國家為他終日祈禱。」

說到這時,一股酸楚湧上心頭,徐筆亞忍不住哽咽了。

「我恨冰克!如果讓我再有一次機會,我不會欺騙大家。」

「是冰克,是冰克讓她離開了我,要不然我不會捨得離開她。」

「她為我做了很多,很多讓我感動的事情。」

「可是,像她這麼好的女孩子,現在卻昏迷不醒,終日躺在醫院裡,瀕臨死亡邊緣。」

「我很害怕一個不注意她就溜走了,因為她很調皮的。」

「我很害怕目睹她停止呼吸的樣子,那我寧願把自己的氧氣全給她。」

「我很害怕會夢到她鬆開牽著我的手,然後告訴我,不要為她難過,要好好的活著。」

「我最害怕,因為我是冰克,所以她不敢醒過來見我。」

「而我∼我害怕的事情好多,但我現在卻在這裡∼」

「我現在卻在這裡和你們解釋那個、解釋這個∼」

「我到底在幹甚麼!」

說到這裡時,不斷強抑著悲慟情緒的徐筆亞終於崩潰了。

他朝天狂吼一聲,然後痛哭失聲。

這段話,讓在場的媒體記者無不為之動容,紛紛眼泛淚光。


沒想到,徐筆亞的這段真情流露在媒體報導後造成了廣大迴響,許多人紛紛用寄信或打電話來表達心中的慰問與祝福,不但天冰塵的官方網站被熱心的歌迷塞爆,甚至還有歌迷默默地替仍在昏迷中的文莎詩,架了個祈禱網站,希望她早日醒來。

情勢急轉直下,在神我公司內部,正洋溢著一種奇怪的氣氛。

「我很奇怪?你們為甚麼會突然改變心意。」新聞播出後沒多久,愛琳娜就被緊急召回公司。

她看過那則新聞,甚至也被新聞中真情流露的徐筆亞感動了,然而,最無法置信的是向來鐵石心腸的神我公司,居然也會因此而軟化對徐筆亞的處份?

「愛琳娜,妳真的不懂嗎?歌迷的想法是大勢所趨,現在拋棄冰克就等於直接把公司給毀了。」

「他的形象已經從往常的冷酷寡言轉而成為深情款款,呵∼誰還在乎他資料造假的事?」這是公司高層的回答。


冰克的真實身份曝光之後,為了不讓醫院方面感到困擾,徐筆亞不再枯守在院裡。

他只有開放探視的時候過來,其餘時間,他住在醫院附近的小套房。

今天,他如往常一樣,戴著口罩,戴著佈滿血絲的眼睛,走進病房。

病床上,依舊是被白色繃帶包覆著的文莎詩,依舊昏迷不醒。

「嗨!我又來了。」徐筆亞對著只露出緊閉雙眼的她說。

嗯,你看起來氣色比較好了。

「妳∼妳想我嗎?」他說。

想,很想,超級無敵想!

知道嗎?筆亞。

如果我的心只剩下一片,那我也要用來想你。

如果我的頭髮只剩一根,那我也要用來想你。

如果我的血液只剩一滴,那我也要用來想你。

「我好想妳好想妳,妳聽見了嗎?」他說。

我聽見了,我一直都聽得見。

聽說人死前最後一個喪失的功能是聽覺,所以我聽得見,因為我還不想死,我還捨不得死。

「妳的臉雖然全都被包住了,但我還是看得到喔。」他說。

嗚嗚∼很醜對吧!不過沒關係,只要你喜歡我就好。

「我天天來看妳,妳高興嗎?」他說。

唉呦∼這樣人家會害羞啦!

不過∼偷偷告訴你一個小祕密唷,其實我也天天在等著你來。

「我跟大家說了,妳是冰克的女朋友喔!」他說。

冰克的女朋友!真的嗎?

我好高興!高興得心臟快要蹦出來了,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但是,親愛的筆亞,我想跟你說一件事情。

我喜歡冰克,我更喜歡筆亞。

下輩子,我是說如果有下輩子。

我依然是莎詩。

但請你不要是冰克好嗎?

下輩子你當筆亞就好,好嗎?

你知道我頭腦簡單的,我怕我會分不出你是冰克,還是筆亞。

所以我只當莎詩,而你,只當筆亞好嗎?

請你一定要記得。

我會在你家門口等你,記得唷!

就是那個有點笨笨的、有點呆呆的又有點傻呼呼的莎詩啊!

對、對!沒錯!就是你最喜歡看她微笑的莎詩。

她一定會在門口等待著她最心愛的筆亞。

那個頭髮短短的又戴著厚厚眼鏡的大男孩。

那個她最喜歡賴在懷裡的大男孩。

「莎詩,妳知道嗎?我好冷。」他說。

好啦∼惜惜!我很想給你抱抱,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在你的手掌心呼熱氣。

「等妳好了之後,我們來去吃火鍋。」他說。

好啊!去你家!去你家!

「但這火鍋料是妳餵我,還是我餵妳?」他說。

公平一點好了!一人一口。

「我一定要把妳餵得肥嘟嘟的。」他說。

不要,這樣你會抱不動我。

「我呢,每天晚上都在天空中尋找流星喔。」他說。

真的嗎?跟我一樣耶!咱們真有默契。

「妳知道我想許甚麼願望嗎?」他說。

不清楚耶!但肯定不會是世界和平。

「我許的願望是∼」他說。

太小聲了!我聽不到。

「我的願望∼」他說。

再大聲一點點好嗎?

「我的∼」他說。

我聽不清楚了。

「我∼」他說。

「快通知醫生!快!」

親愛的筆亞!你知道的,我其實捨不得離開你的。

我全身都痛,很痛,但我忍住了。

我知道當我忍不住的時候,就是該與你道別的時候了。

但我還有好多話沒跟你說,該怎麼辦呢?

我傷心是因為看到你為了我傷心。

我難過是因為看到你為了我難過。

如果看不到我,你就不會那麼傷心難過了。

而我也不會那麼傷心難過了。

但我不是真的離開你,我只是變透明了。

也許你沒發現我在,但我一直都在。

當你痛苦的縮在牆角時,我在。

當你痛苦的輾轉難眠時,我在。

當你痛苦的傷心流淚時,我在。

我曾經用手撫摸你的額頭,只是你不知道。

我曾經用臉貼著你的胸膛,只是你不知道。

我曾經用唇吻著你的眼淚,只是你不知道。

我沒騙你!我只是不敢告訴你,我只是怕你越來越離不開我。

所以,我只能偷偷的做這些事情。

我想對你說的話永遠都說不完,我知道你一定也跟我一樣。

但是,我的心跳,只剩下最後一次了,該怎麼辦呢?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再跟你說一句話,最後一句話。

「親愛的筆亞,我好愛你。」


小男孩奮力地踩著單車,小小的臉蛋脹得紅通通的。

他越過幾條街道和巷口,然後,停在一間小學前面。

「哈∼!你來啦!」校門口,一名小女孩走了出來,笑瞇瞇地跟他打了聲招呼。

「嗯嗯,快上車吧!」小男孩沒好氣地催促著。

坐定後,小男孩叮嚀了幾句,「要坐好喔!不要摔下去。」

「可以了啦!」小女孩抱怨著。

「OK!回家囉!」就這樣,兩個人開心上路了。

「妳怎麼每天都不寫功課的啊?」小男孩問。

「哪有辦法?我放學後有美術課又有珠算課,哪有時間寫?」小女孩噘著小小嘴唇發牢騷。

聞言,小男孩差點沒暈倒,不禁苦著一張臉,「厚!那這樣我不是每天都要回學校來載妳?」

小女孩微笑地點頭,得意的眨眨眼睛。

「哎∼呀!」突然,痛苦一聲哀嚎,是從小女孩的口中發出。

「怎麼了?怎麼了?」小男孩連忙停下腳踏車。

「嗚∼!眼睛進沙子了啦!」小女孩的右眼發紅,淚流個不停,看似很難受。

「來,我看看。」小男孩用兩指撐開她的眼皮,然後使勁地吹氣。

「忍耐點喔!一下就好了。」小女孩依舊疼著,小男孩柔聲安撫她。

呼!沙子終於吹出來了。

「好了!沒事了吧?」小男孩說。

小女孩雙眼含淚,指著前方沙灘旁邊,一名賣雞蛋冰的阿婆,「那個,我想吃冰。」

哇勒!真拿她沒辦法,小男孩認命地嘆了口氣。

「阿婆,我們要兩支原味的。」小男孩從口袋裡掏出零錢。

接過雞蛋冰,兩個小鬼頭迫不及待地嚐了起來。

「好好吃唷!」小男孩邊吃邊說。

「嗯嗯!嘻∼」嘴裡含著甜蜜蜜的雞蛋冰,小女孩露出了甜蜜蜜的微笑。

「好了!下課後要趕快回家喔。」慈祥的賣冰阿婆叮嚀著兩人。

「嗯!阿婆再見!」

「呵∼真可愛的小孩。」打發完兩個小朋友後,阿婆坐了下來。

「呵呵∼是啊。」阿婆身旁有位年輕人跟著應和。

像是想到了甚麼,阿婆突然問,「對了,你剛剛說的那個故事,後來那男孩一定很傷心,對吧?」

年輕人看了阿婆一眼,笑而不答。

阿婆嘆了口氣,喃喃說著,「我想也是,畢竟,兩個人這麼相愛,唉∼命運無常啊!」

年輕人依舊笑而不答,只是,笑容中帶著濃濃的懷念與淡淡的哀傷。

他站了起來,目光從眼前的白色沙灘轉移到一望無際的海洋,最後,視線停留在藍天之上,某片浮雲。

傷心嗎?當然。

不過,我知道妳並沒有離開我,妳也不是變成透明。

現在的妳,一定在雲的那一端,微笑地看著我。

看著我微笑的樣子,對吧!

「接下來為您播放的,是由已經退居幕後的冰克一手包辦詞曲創作,同時也是天冰塵歷來最暢銷的一首歌。」阿婆打開了手音機,電台DJ正介紹著接下來要播出的曲目。

「妳微笑的樣子。」

隔著淚水的眼睛比鑽石還要真摯
妳微笑的樣子 是我最喜歡的詩
怎麼我會嫉妒起陪伴著妳的天使
妳睡著的樣子 模糊了我的凝視
祈禱著今世 能否再擁抱妳一次
然後我就能無憾的等待下輩子
別忘記 我在天的這一端思念妳
別擔心 未來的路我會好好的走下去
來不及說的話 我都寫在日記本裡
如果妳發現書籤上有我的淚跡 那只是我的眼中進了沙粒
別忘記 我們會在下個世紀相遇
別擔心 一閉上眼我就會在妳的夢裡
如果妳發現我的臉頰上有淚跡 那一定是我忘了擦乾雨滴


『你是上升的星,而我是墜落的星,對嗎?』

『不,我是妳星裡的心,妳是我星裡的心。』


※春心蕩漾學生妹-全文完
引言 使用道具
0987816540
王爵 | 2014-4-8 22:51:53

全文完
後記

咳咳咳!∼好吧!是的,正如同大家所看到的。

這是一部俗稱為悲文的小說,在2007年10月底,我完成了生平首部以不完美的結局為結局的小說-春心蕩漾學生妹。

我不得不承認,在我開搞之前,就已經注定了結局。(雖然被鞭得很慘

『聽說人類在死亡之前,最後一個喪失的感官功能視聽覺。』

在某個無聊的午後,無聊的我無意間看見了這則報導,同時,也埋下了日後這本小說的創作靈感。

一個昏迷不醒的病患,在將死之際能不能聽到那些圍繞在她身旁的至親們在聲聲呼喚著她?
若是,她真的聽得見,那她心裡又會作何感受?
若是,她真的聽得見,那她會想對至親們說些甚麼話?

坦白說,我不喜歡太悲,所以我需要一個樂觀、善良甚至有點搞笑的人來幫助我完成這部小說。

那個人就是文莎詩。

其實,有一點點的徵兆,暗示著這會是部悲文。

莎士比亞是英國的大文豪,同時也是寫悲劇的能手,也因此,我用他名字諧音"莎詩筆亞"來做為小說中男女主角的名稱。

然後,我以為自己可以很輕鬆的完成這部小說,沒想到快結尾時,我幾乎是哽咽著打完結局。

因為在創作的過程中,我不知不覺的把文莎詩當成自己朋友或是妹妹一樣看待,所以當結局寫到她即將病逝時,的確很讓人不捨。

這是始料未及的。
當然,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對這樣的結局不滿意。

例如,我有一位義務幫我找錯字的朋友(這部小說錯字還真不少,可見他多失職)。

「XXX!甚麼狗屁結局!」<──這就是那位朋友看完小說之後唯一的一句評語。

好了,最後我要澄清一點,我很少寫悲文的,別從此就把我定位為悲文掛。

最後,感謝所有曾經陪著文莎詩,陪著徐筆亞,一起笑過、一起哭過的朋友們。

P。S:"宅男生死戀"須要更改的幅度比較大,但我會盡量完成的,另外,開始連載新小說"天使徹夜未眠"。
引言 使用道具
您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加入會員

建議立即更新瀏覽器 Chrome 95, Safari 15, Firefox 93, Edge 94。為維護帳號安全,電腦作業系統建議規格使用Windows7(含)以上。
回頂部 下一篇文章 放大 正常倒序 快速回覆 回到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