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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7:29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二節死不悔改

    人活在世上需要堅持走自己的路,如果十八歲的時候決定當好人,那就做一輩子的好人,你總會得到好的報應,如果決定當壞蛋,那就一條道走到黑好了,好人變壞和壞人變好同樣都會被別人看不起。

    我們常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問題是有誰會相信你變成了好人?好人變成壞蛋倒是很容易相信,因為我們活在一個不吝以最惡毒的心思揣測他人動機的時代,在這個時代裡,法律是衡量一且的標準,

    雲燁還不習慣大唐的環境,來到大唐已經超過了十年,他依然是一個外鄉人,依舊按照只要自己不觸犯大唐律法,就是好人這一後世規則,現在看起來行不通。

    雲家的好麼名聲是雲奶奶和辛月,以及小丫她們創造的,雲燁自己就是一個敗家子,一個崇尚利益的惡棍,全長安人都這麼看他。

    所謂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這種心態只有聖人能夠擁有,後世也有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這樣的警句,現實中做不到啊,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馮盎都可以義正言辭指著鼻子臭罵,不是因為他有多高尚,而是因為他佔著大義,雲燁只能聽著,回擊的法子只有一種,那就是繼續當小肚雞腸的人,你罵我,我就報復你,不解釋,不原諒。大義的牆角或許只有卑鄙才能撬動。

    馮智戴很想和雲燁談談,大家族之間的合作不能因為個人恩怨所損壞,他以為雲燁想的和他一樣,誰知道雲燁是一個如此情緒化的人,居然用個人的情緒帶動整個家族的行為。

    「智戴。出海可以帶上馮家人,沒問題,能學多少看他們的本事,本侯沒興趣教別人,但是也不會阻止別人教你馮家的子弟。你害得我遊興全無,只想立刻去海上殺人搶劫,你父親已經給我定了性,我就由著性子往下走,看看能走到哪一步。」

    說完話雲燁就抱著李容回帳篷休息,明日就要往回趕。馮盎不管李泰雲燁是如何的想去桂林郡,堅持大隊人馬必須趕回邕州聽聽天使怎麼說。

    李泰有點躲著雲燁,他覺得自己的話可能傷到了雲燁,還被馮盎利用了一下,很不好意思面對自己的朋友,出於李家人一貫的驕傲。這邪又不得不說出來,如果雲燁在以前算做自己的老師,那麼現在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朋友有缺點,不指出來那還叫做朋友麼?

    打開尷尬場面的是李容,李容請無舌爺爺給自己打了一隻漂亮的長尾巴的山雞,他想用那些幾根最漂亮的羽毛給母親做一把羽扇。為此他已經收集了很多的漂亮羽毛。

    父親在寫信自然幫不上忙,劉進寶是個夯貨,做不來精細的活,這是爹爹說的,眼前合用的就只有青雀舅舅,對於外甥的請求,李泰高興地答應,兩個人蹲在小溪邊上小心的拔毛,如果不小心把雞毛拔斷了,就沒法子做羽扇了。

    雲燁寫完信。吩咐家將把信送到柳州的驛站,他們會把這幾封信送到不同的收信人手中,自己走的過於突然,總要給大家一個交代的。

    「青雀,把毛拔乾淨。一會用泥糊了,烤好了讓孩子給無舌先生送去,既然請先生出了手,該有的禮數不能缺,他老子沒禮數也就沒禮數了,孩子不能走老路。」

    雲燁來到小溪邊上,蹲在他們兩人面前瞅著他們拔毛,見那隻山雞很肥碩,就想把這這隻雞做成叫花雞,給老頭子送過去下酒。

    「沒問題,我在書院別的沒學會,偷雞做叫花雞的事可是沒少幹,莊戶家的不好下手,偷的全你家的,交給我味道絕對不會差。」

    李容也喜歡吃叫花雞,聽到爹爹和舅舅討論怎麼做叫花雞,他也很想吃,可是今日就一隻雞,爹爹說了要送給無舌爺爺,只好強忍著饞涎答應到時候送過去。

    「燁子,我今天說話說的重了,你別在意,這邪我只說這一次,以後不會再說了,在這荒山野嶺裡還被人家算計,真他娘的憋屈。」

    雲燁打發李容去帳篷裡拿包東西的荷葉,見孩子走遠了這才說:「你說的沒什麼錯,是我的格局太小了,說這句話的不止你一個,顏之推老先生,李綱先生,包括你父皇都說過,劉方先生甚至有些恨鐵不成鋼,可是青雀啊,我不打算改正。

    每個人的心裡都藏著一隻魔鬼,心胸大的志向就大,可是這只魔鬼的本事也就大,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要我的心胸裡的志向能夠讓雲家過的平安喜樂就很好了,再大,就會給她們帶來威脅,如果沒有了她們,我就算有再大的志向也不會快樂起來,所以用不著改,也沒必要改,改來改去的還是我雲燁雲不器麼?「

    李泰僵住了,停下拔雞毛的手奇怪的看了雲燁一眼說:「我在壓制自己的慾望,你也在壓制,看來我們才是一夥的,你是不是擔心留在長安會忍不住出手?」

    雲燁拿過雞繼續拔毛,嘴上不停:「告訴你,承乾無論如何都不是你父皇的對手,加上我也不成,除非能對你父皇下死手,這事我無論如何都做不來,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向陛下刺出刀子這種事,承乾也做不來,所以承乾注定會失敗。」

    「你說我大哥失敗了會遭到什麼樣的處罰?」李泰玩味的瞅著雲燁。

    「取決於你的態度,這是一定的,就算是陛下不處理承乾,但是承乾的太子位還怎麼坐?群臣一定不會容忍承乾的,因為這些牆頭草,一定會全部站在陛下一邊的,包括你舅舅也一樣,不管他們現在怎麼支持承乾,關鍵時候都會反戈一擊的。

    他們做了對不起承乾的事情,就會心懷愧疚,哈哈,青雀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如果對不起另一個人之後,反而是最希望這個能讓自己愧疚的人死亡,這樣一來,自己就會得到瞭解脫,至少他們就是這麼認為的,我是最害怕別人對我說對不起這三個字,一旦說了這三個字就說明這傢夥準備繼續的對不起你。

    所以啊青雀,你我是承乾最後的救命稻草,你能來嶺南,知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歡喜,至少我不會三年後孤孤單單的和那些王八蛋們決一死戰了。「

    「你這麼確定我不會跑回去參與皇位的爭奪?說不定我也想當皇帝呢,到時候你怎麼做?「李泰伸長了脖子看著雲燁的反應。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青雀,我不敢確定,人心是最難以捉摸的東西,你以為我帶著全家跑路是為了什麼?馮盎這樣的蠢貨也配探測我的心思?如果你殺入了戰團,我會帶著全家立刻消失,寒轍就是我準備的最後退路,當不成人,我去當神好了。「

    「你怎麼還是這副德行,你就不能說你在兩難之下,最後面向長安,伏劍自殺,這樣慷慨激昂的舉動才配得上我們的情義,這樣義烈的舉動需要千古傳誦才對得起我們的兄弟情義,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你傻了還是我傻了,拿劍割脖子不疼啊?趙氏孤兒就是一個傳說,那個故事裡面的蠢貨的舉動你覺得會出現在我身上?還面向長安伏劍自殺,太傻了!」

    「人人都在為他們的舉動感到熱血澎湃,人人唸到古賢人的義烈之時都潸然淚下,你怎麼就沒有一點君子的節操?」

    「青雀,你確定你在讀這段故事的時候,心底裡沒有浮起蠢貨二字?我看這段故事的時候發現每個字縫裡都寫著這兩個字,所以對我的期望不要過高,我一直覺得你們完蛋了,我抹掉眼淚繼續堅強的活著這句話才適合我。」

    李泰一把搶過雞狂躁的把剩下的雞毛拔掉,拿雞指著雲燁悲憤地說:「縱觀史書,大事件裡總有幾個殉道者,因為有他們的存在,煌煌青史雖然只有輕輕幾頁卻重逾千鈞,你這個該死的偽文人,偽君子,我恥於和你為伍。」

    「拉倒吧,你也是這麼想的別以為我不知道,被人說中了心事就發狂,你們李家每一個都是這個樣子,你老娘也是,我吃了這麼多的虧,也該我過幾天好日子,當然是你們同歸於盡之後,想想啊,我站在高山之巔面含悲切,拿一壺好酒,幾碟子點心祭奠遠處的亡友,嘖嘖,嘖這樣的心境,這樣悲愴的氛圍一定能作出幾首好詩來的。」

    李容拿來了荷葉還有調料,在一邊仔細的跟舅舅學習怎麼做一個好的叫花雞,李泰果然輕車熟路,撒調料,抹調料,動作嫻熟,雲燁很肯定,自家的雞這傢夥沒有少偷。

    坐在篝火旁聽著猿啼狼嚎,野趣頓生,一壺酒轉一圈子就沒了,當然李容在端著烤好的雞充分對無舌老先生表示了自己的恭敬之意之後,就興高采烈地把雞拿回來,一些無足輕重的部位當做孝心分給長輩之後,自己拿著兩隻雞腿吃的非常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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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7:49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三節採珠女

   不管談論了什麼,都會被山風吹走,永恆的只是這些山石而已,賢人都說過把名字刻在石碑上石碑會爛的比屍首還要快,所以千古留名這種事情雲燁不打算做。

    無論是誰走回頭路的時候都會心生怨言,更何況自己是被人家押送回去的,這就更加的讓人憤怒,李容這幾天受到了許多不好的影響,比如說髒話,隊伍裡說髒話最多的恰恰就是他的父親,這讓幼小的李容打心眼裡認為罵髒話也是一種本事,他最崇拜的人就是爹爹,爹爹都可以說髒話,自己為什麼不可以。

    當李容踩死一隻旱螞蝗之後很順溜的罵出一句髒話的以後,被暴怒的舅舅按在大腿上狠狠地打屁股的時候,無良的父親在一旁笑呵呵的旁觀,舅舅教訓外甥他無話可說。

    「玷汙皇家血統。「這就是李泰給雲燁下的評語,馮盎卻在一旁大加讚賞,並且打算把自己最漂亮的小孫女許給李容,言辭鑿鑿不容拒絕。

    雲燁並沒有反對,更沒有出言不遜,反而表示了謝意,只說李容的婚事需要和他母親商議,這是事實,馮盎笑著說等待佳音。

    這是一個最佳的譏諷馮盎的機會,李泰不覺得雲燁忽然心胸變寬闊了,不過他覺得李容娶了馮盎的孫女只有好處沒壞處,但是從崔家要把家中掌上明珠許配給雲壽被強烈拒絕的事件來看,雲燁似乎並不喜歡和大族結親,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在宿營之後就問雲燁。為何這一次的態度和對待崔家截然不同呢?是因為李榮不是嫡子的緣故?

    「冼夫人的血脈配誰家的兒郎都是合適的,這裡面自然包括我兒子,有些人你必須尊敬,我可以羞辱馮盎。但是我絕對不會羞辱馮家祖宗,這是兩回事,等安瀾回來我一定會和她好好商議這事,成與不成都會去馮家登門致謝。」

    雲燁把話說得很鄭重。馮家的這個繡球接還是不接取決於李安瀾而不是自己,說到底,李容是李安瀾的孩子,自己雖然也有份,這樣大的事情,還是由她做主吧。

    馮盎很滿意雲燁的態度,越是如此慎重,越說明雲燁並沒有看輕馮家,如果可以用自己的嫡孫女去換取雲家的諒解。買賣是劃算的。只是一想到自己貪圖一時口快招來禍患。不得不如此的放低身段就傷神的厲害,狗日的你聰明有本事就了不起啊?

    嶺南多山,一路上虎嘯猿啼。古意盎然,這樣的山裡完全不適合人類居住。一想到自己當年孤身穿越大山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巨大的天坑,雲燁就對這片大山充滿了敬意,石灰岩地形,天知道一千年來在雨水的沖刷下會產生多大的變化,自己能活下來,確實是僥倖之極,探戈女王的頭骨都已經在雲家祖廟裡供奉了四年,而自己依然奔波在人世間,活的惶恐淒涼,沒有一日之心安,難怪很多古人寧可遠遁深山也不願意進入滾滾紅塵,做人真的很難,如果像懸崖上的那兩隻正在肆無忌憚交配的猴子一樣無憂無慮就好了,腦容量大了一些其實很吃虧,思前顧後活的不痛快。

    「猴子交配而已,沒必要看得如此入神並且口水橫流吧?你家裡又不缺少女人,聽說你在揚州搜遍全城尋找美女,不知有沒有剩餘,送兩個給我,我來嶺南沒帶妻妾,三年時間不知道怎麼熬。」

    李泰斜著眼睛提醒雲燁注意身份,不要偷窺人家猴子辦事,並且婉轉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來到嶺南孤身一人自然感到孤寂。

    「王爺既然不願意現在就回長安,那就多逗留一段時間就是,身邊無人服侍自然有諸多的不便,老夫已經為王爺在邕州安排好了府邸,僕役下人一應俱全,嶺南雖然貧瘠,但是美女倒也不缺,採珠女出了名的身子窈窕,魏王一試便知。」

    老流氓,雲燁心底暗罵,李泰已經摸著下巴和馮盎並轡而行,從兩人眉飛色舞的表情看沒說好事,合浦的珍珠是出了名的,那裡出名的還有芋頭,但是最出名的卻是採珠女。

    雲燁這樣對美女沒什麼研究的人都知道遊泳多了會修塑身材,更不要說那些每年都要潛入海底撈海蚌采珍珠的女子了,聽李安瀾說過,她們嘴裡叼著一節竹管,赤身裸體的跳進大海,在海底找海蚌,大名鼎鼎的南珠就是出自她們之手,南海這邊魚多,可是鯊魚也多,下海遇到它們想活著回來並不容易,聽說每年都有被鯊魚吃掉的採珠女,而海底下的危險遠不是只有鯊魚一種,在海底要是遇到大海蚌敞開懷覓食,這個時候是最好的機會,採珠女會把手伸進去摸珍珠,就靠竹管撐住海蚌的外殼不讓它合攏,如果撐海蚌的竹管沒撐好,胳膊就會被大海蚌夾住,這樣會活活淹死的。

    最恐怖的危險來自章魚,這東西最喜歡吃海蚌,所以海蚌多的地方章魚也多,如果被這傢夥纏住,下場淒慘。

    現在看來,比章魚更危險的是精蟲上腦的李泰,魏王殿下到了地方上,總會有官員敬獻一些土產,這些土產自然會有珍珠,芋頭,金子,銀子一類的東西,當然,採珠女這種老少鹹宜的禮品自然是重中之重,發配到這裡的官員北歸的時候都要捎上一兩個,更不要堂堂的魏王殿下了。

    回到邕州,公主府對面的一家大宅子就成了李泰的行宮,馮盎已經把這裡裝飾一新,佔地比公主府還要大些,匆匆回來的李泰和雲燁都沒有告別,就和馮盎一起鑽進了自己的新府邸,準備見識一下嶺南風物。

    雲燁回到家最歡喜的自然就是鈴鐺,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再有兩個多月就要生產,見小鈴鐺滿懷欣喜的模樣,雲燁就覺得桂林的景緻看不看的也沒什麼打緊。

    「姨娘生的一定是妹妹!」都說小孩子評論孕婦肚子裡胎兒的性別是最準的,李容毫不顧忌說出自己的判斷,雲燁偷瞄一眼鈴鐺見她一臉歡喜,就知道她更喜歡女兒一些。

    「只要是夫君和妾身的孩子,妾身都喜歡,如果是男的,他一定會像夫君一樣聰穎,英俊,會是一個好男兒,如果是女子,妾身希望她能長得像那日暮一樣漂亮。」

    「淨說傻話,鈴鐺也很漂亮,你的孩子幹嘛要長得像那日暮,有她一個夫君我就要愁死了,再多幾個還不要了老命。」

    鈴鐺對夫君毫無新意的情話沒有一點抵抗力,把腦袋擱在夫君的肩膀上嬌氣,每到這時候,李容大少爺的管事嬤嬤何家大娘子就會把大少爺領走,把空間留給侯爺和三夫人。

    懷孕的女人很麻煩,腳經常腫的像饅頭,起夜的次數也非常的頻繁,這些事雲燁從不假他人之手,給鈴鐺按摩雙腿,夜間扶她起夜,無論多少回從不抱怨。

    鈴鐺最近越發的膩人了,有時候還學會了撒嬌,這一行為在小鈴鐺身上非常的罕見,她是宮女出身,知道自己沒資格撒嬌,有時候看到那日暮一個虎撲趴到夫君背上,肆無忌憚的歡笑的時候,她也羨慕,有時候也行試試,多年的宮禁生活對她的影響太深,永遠是一副小兔子的模樣,隨時都會受驚。

    正在批閱文書的雲燁又聽到了小鈴鐺的呢喃聲,知道是自己工作的太久了,引起了小鈴鐺的不滿,就放下手中的筆,回過頭在小鈴鐺的鼻子上捏一下,這丫頭的鼻子最敏感,輕輕地觸碰就讓她滿臉起紅霞。

    又到了溜腿的時間,雲燁扶著小鈴鐺在花園裡看秋桂,此時正是桂花香飄四溢的時節,滿園都是都是馥郁的桂花香氣,抬頭看看天上的圓月,雖然不是中秋,卻一樣的明亮皎潔。

    小鈴鐺固執的把雲燁的手抓了過去,要他閉上眼睛,說是有禮物給他,這樣的小花樣雲燁自然會配合一下,閉上眼睛攤開手掌,感到小鈴鐺溫熱的嘴唇在自己的臉上沾了一下就飛快的離開了,手裡多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睜開眼睛,發現小鈴鐺藏在亭子的柱子後面,而自己手裡握著的是一個圓圓的溫潤的青色石頭,很熟悉,這是自己從黃河邊上給她撿的,想不到這個傻丫頭居然隨身帶著。

    怎麼呼喚小鈴鐺她都不出來,馬上就要做母親了,怎麼還這麼害羞?雲燁正準備走到亭子後面把這個傻女人拉過來,今晚沒有那萘煙燻過花園,蚊子很多,穿的又單薄,就不怕蚊子叮咬。

    「把我妹子交出來,要不然我就殺了她。」一個激憤的女聲傳了過來,雲燁仔細一看,才發現小鈴鐺被一個全身塗抹的花花綠綠的女人摀住了口鼻,脖子上架著一把雪亮的剖魚刀,雲燁渾身一激靈,下意識的就要去模腰間的手弩,摸了一個空,在家裡,雲燁從來都不帶這個東西。

    小鈴鐺焦急的眨巴眼睛,希望夫君快跑,可是這個時候,就算殺了雲燁,他都不會挪動一些腳尖,老婆還在人家手裡呢,往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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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8:16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四節刺客!


    「你妹妹不在府裡,你抓住的是我妻子,還給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讓你離開。「雲燁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逞強的時候,溫言相勸才是上策。

    「胡說,你們把我妹妹抓來獻給了王爺,你不還給我我就殺了她。「那個花花綠綠的女子操著奇怪的口音,鬆開了小鈴鐺的嘴。

    「夫君快走!」小鈴鐺張嘴就喊,還要去咬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手非常的有力,只是在小鈴鐺的頸側一按,小鈴鐺就軟軟的趴在她的手臂上  。

    雲燁仔細看了一眼小鈴鐺,見她的胸膛還在起伏就知道她昏了過去,雲燁這時候非常的擔心她腹中的孩子,強忍著怒火說:「你找錯人了,王府在對面,這裡是領主府,我的妻子有身孕,你放開她,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否則我會殺光你們寨子裡的每一個人。」

    那女子看看小鈴鐺,蠻橫地說:「你們趁著我們出海寨子裡沒人守衛搶走了我妹妹,把她還給我,你是當官的,都是壞蛋,我不管,你不還我妹妹,我就殺你老婆。」

    「你死定了,你們的寨子裡的人也死定了,我會叫你知道什麼是後悔。」雲燁大聲的叫囂,因為無舌已經站在那個女子的身後了。

    那個女人剛要說話的時候,無舌的大手已經攥住了她的咽喉,將她生生拎了起來,在小鈴鐺的背上一推,人就到了雲燁的懷裡,顧不上處置那個該死的女人,雲燁抱著小鈴鐺匆匆回到房間,解開她的領口,掐小鈴鐺的人中。

    好半天才見她醒了過來,雲燁這才松了一口氣。前後不過盞茶的功夫,他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心跳的快要蹦出來了。

    「夫君快走。」小鈴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大喊,雲燁緊緊抱住小鈴鐺,摩挲著她的後背不斷的說:「沒事了,沒事了。壞人被抓住了,沒事了。」

    小鈴鐺四處看看發現自己在臥室,身後沒有那個恐怖的女人,這時才知道害怕,放聲大哭起來,只要哭出來就好,要不然雲燁非常擔心她和孩子的安全。

    府上的大夫匆匆的趕了過來,切過脈之後對雲燁說:「侯爺,胎兒無恙。就是夫人受了驚嚇,老夫開一貼寧神保胎的藥,喝上三天就無礙了。」

    小鈴鐺這時候好像不害怕了,怔怔的看著汗水像小溪一樣往下淌的雲燁小聲說:「夫君,妾身沒事了,您莫要驚惶。」

    「你沒事了,我的魂魄現在還不周全呢,今晚的護衛都到哪裡去了。有沒有玩忽職守的?」雲燁盯著匆匆過來的劉進寶開始咆哮:「公子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回侯爺,咱家的護衛被人家打暈了五個。都是被這樣的鵝卵石打暈的,少爺沒事,何大娘子陪著,已經確定進府行刺的就這一個人。」說完劉進寶攤開掌心,只見一顆雞蛋大小的石頭已經快被他攥出油來了。

    雲燁煩躁的擺擺手,五個大老爺們被一個女人用石頭打暈。真是奇聞,雲家的護衛都是戰場上下來的好手,沒想到會如此的脆弱。

    都是王八蛋馮盎惹的禍,李泰就算再慾火攻心也絕對幹不出強搶民女的下場,能幹出這種事情的。只有馮盎這種土豪,平日裡在嶺南橫行霸道慣了,搶幾個民女不算大事,更何況是在合浦這麼偏遠的地方。

    李泰的府邸裡被五六百人守得水洩不通,想要在那裡行兇比登天還難,公主府因為李安瀾帶著全家去了桂林,護衛少了七成,難免會有空隙被刺客鑽進來,看樣子這個女人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連無舌都沒有發現,那五個護衛就更加不會有警覺。

    不過雲燁這時候沒工夫理會那個女人,安撫鈴鐺才是大事,其餘的事情等到明日再說,雲燁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個和刺殺有關聯的人。

    扶著小鈴鐺躺好,卻被她抓著手,見她一臉的懇求之色,雲燁摸著她的頭髮說:「好好,我哪裡都不去,今晚就守著你,剛剛費了心神,又受了驚嚇,乖乖地睡,夫君幫你打扇子。

    搖著扇子扇了兩下,心裡又擔憂李容,就讓劉進寶把熟睡的李容也抱過來放在小鈴鐺的床裡面,自己親眼看著才放心。

    在床邊上整整守了一夜,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床邊上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見小鈴鐺和李容睡的香甜,就伸個懶腰吩咐下人準備洗臉水,要涼的,精神振奮一下就要把昨晚的事情搞清楚,雖說已經猜了七八成,雲燁覺得很有核實的必要。

    小鈴鐺被驚醒了,見李容睡在自己身邊,就把他蹬掉的毯子給蓋好,自己趴在正在洗臉的雲燁背上嬌氣。

    「好了,天亮了,乖乖地去吃早飯,把容兒也喚醒,都乖乖得,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到這裡行刺。

    「夫君,您不要殺那個女人好不好,她妹妹被搶走了,很可憐的,不要難為她。」

    「胡說,昨晚要是我們失手了,你和孩子要是有個好歹,你夫君我才可憐呢,這樣的禍害不能留,那是男人的事,你乖乖地帶著容兒去用飯。」

    雲燁把還在熟睡的李容轟起來,讓何家大娘子給她們準備早飯,自己沒時間吃。套上一件袍子就去了地牢。

    一夜不見,那個女子已經奄奄一息了,渾身上下都是鞭痕,劉進寶對昨夜的刺殺非常的憤怒,下手半點不留情,如果不是侯爺今天要問話,這個女人會被剁碎了喂狗。

    雲燁來到綁在木頭架子上的女人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原來花花綠綠的顏色是一件白色的麻衣,為了夜間出行方便,特意用花草的汁液染了很多的顏色,大部分呈一種詭異的青灰色,好些地方染得不均勻,在月光下就顯得花花綠綠的。

    這個女人給雲燁的第一感覺就是腿很長,非常的長,有一種在肚臍眼下面就分叉的感覺,細腰,寬肩,雙臂的肌肉很發達,赤著雙腳,頭髮並不長,散亂的披散在臉上,小麥色的肌膚油光水滑,顯得非常健康。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採珠女吧,只聽說採珠女的美豔,從來沒聽說採珠女會如此的彪悍,不過也是,常年和鯊魚打交道的女人,能柔弱到那裡去。

    「把我妹子還給我!」那個女人恍恍惚惚的重複著這一句話。

    「侯爺,昨晚到現在,這個女人就說這一句話,怎麼上刑都不說,這就砍掉她那隻傷害夫人的手看她說不說。」

    「把劉福祿找來,他是公主府的屬官,嶺南他現在應該很熟悉了,我要知道這個女人是哪個寨子的,為何能說一口流利的官話。」

    剛才那一聲雲燁聽的清清楚楚,的確是長安官話,一個採珠女居然會說官話,尤其是在三里不同音,十里不同俗的嶺南,這可是一個怪現象,如果她只是一個採珠女,雲燁會下令殺掉,而且不會有一絲毫的猶豫,所有傷害雲家婦孺的人都要在第一時間清除,不管她有沒有冤屈,她找錯了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劉福祿很快就過來了,昨夜的刺客事件他也聽說了,很擔心自己會受到牽連,如今自己能在嶺南呼風喚雨的就是依仗了雲侯的支持,只要雲侯放棄,自己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下場只會更加淒慘,誰都一樣,得到了就絕對不願意輕易地失去。

    「侯爺,此女絕對是採珠女無疑,您看她雙肩寬闊手臂粗壯宛如男子,這就是因為要經常遊水造就的體型,頭髮短,是為了減少水中的阻礙,也是為了不讓海蚌夾住頭髮,她的皮膚就像塗了一層蠟,原因就是她們為了在水底下保暖,經常塗蜂蠟留下的痕跡,這樣的採珠女只有合浦縣存在,那裡歷來就是南珠的產地。

    前漢年間因為採收的過於瘋狂,南珠幾乎絕跡,一度有南珠遷徙安南之說,採珠女這個行當也幾乎消亡,也就是這兩三百年有了好轉,採珠女又重新出現,但是數量並不多,采到的珠子也不太好,所以她們的日子過得並不富裕。「

    「你聽說過會說官話的採珠女麼?」雲燁疑惑的問劉福祿。

    「絕無可能,侯爺,沒這個可能,採珠女都是當地的土人,性情彪悍,敢在大海裡和鯊魚搏鬥,全都是目不識丁的蠢婦,會說官話,就說明識字,侯爺,這不可能。」李福祿像是聽到了笑話,連忙糾正雲燁的話。

    「那可不一定,劉福祿,還是你少見多怪了,你眼前的這個刺客,她是採珠女,她也會說官話,不信你自細聽聽,她說的是不是官話。」

    雲燁示意讓他閉嘴,湊近那個採珠女仔細聽聽她說的是不是官話。

    劉福祿把耳朵湊近那個採珠女的嘴邊,只聽那個女人依然在夢囈一般的喃喃自語:「把我妹妹還給我。」

    這讓劉福祿感到奇怪極了,不由自主的把耳朵靠的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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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8:40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五節一切都很和諧


    劉福祿明顯沒有審訊人犯的經驗,雲燁在他的耳朵即將倒黴的時候把他的腦袋扒拉了一把,劉福祿驚恐的看著那個女子白森森的牙齒在自己的面前晃動一連往後倒退了好幾步。

    青著臉對雲燁說:「侯爺,這個女子確實會說官話,依屬下看來,她該是犯官之後才是,採珠女雖然彪悍,但是從來都不離開合浦之地,因為長期潛水,她們的身子遭受了傷害,所以很難有子嗣,嫁人很困難,大部分都是孤老終身。」

    「犯官之後?能找到她們確實的出身麼?流放官員是為了懲罰罪臣,但是連子孫後代一起懲罰就過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算怎麼一回事,劉進寶,把她解下來,再給她水還有吃的,等她休整好了,告訴我。」

    雲燁從地牢裡走出來就看見鈴鐺牽著李容的手,兩人打算去對面的李泰家裡遊玩,對於舅舅能住在自己家對面,李容非常的歡喜。

    一家三口一起去串門子,話說李泰已經三四天都沒有露面了,那個被搶來的美人真的可以讓這傢夥如此的銷魂?自己銷魂也就罷了,憑什麼刺殺這種事情卻要老子來承受?

    雲燁登門,李泰笑的非常開心,因為他身後確實跟著一個嬌豔如花的女子,從她滿頭珠翠的情況來看很是受李泰寵愛。

    這個女子面目白皙,體態嬌弱,給雲燁行禮的時候香風四溢,也不知道倒了多少香水,眉目如畫的美人,在雲燁眼裡越看越醜陋,不是長相出了問題,也不是她把香水撒的有些多,更不是她緊緊纏住李泰的嬌媚之態。只因為她告訴雲燁她世居合浦,祖上也是前隋的勳貴,只因為得罪了皇帝,被發配至此,幸好遇到了王爺,這才能得以脫離苦海。

    進門的時候,雲燁就弄清楚了,從合浦送到邕州的女人就一個,侍衛長指天發誓絕對沒有強搶民女這回事,馮家送過來的時候。這個女子滿心的歡喜,這幾天更是變著法的討王爺歡心,和魏王府裡的那些女人沒有差別。就算是有差別,那也只是更加的美豔。

    合浦之地能有幾個會說官話的人?雲燁甚至能夠清晰地勾勒出一個故事的走向,堅強的姐姐,為了養活妹妹,把自己弄成了採珠女。看樣子還是採珠女裡面的頂級高手,自己吃遍了苦頭,卻把妹妹照顧的宛如大家閨秀,衣食無憂。

    姐姐出海撈珍珠的時候,馮家的探子知曉了漁村有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於是就在沒有多少抵抗的情形下搶走了這個美人。當哭哭啼啼的美人知道自己要服侍的人是王子的時候,立刻就沒了悲傷,反而一心想要抱住這條大粗腿。這就是故事的概況,不會有太大的出入的,可憐那個悲憤的姐姐,還冒著生命的危險想把自己的妹妹救出去。

    「昨夜府上來了一個女刺客,身手矯健。不過還是護衛抓住了,等到午時三刻就砍頭。說什麼來救自己的妹妹,領主府何時強搶過民女,真是無稽之談,死硬的不肯張嘴說出指使之人,只好一刀殺掉了事。」

    「嶺南自古以來就是亂地,刺客豪俠層出不窮,屠雎這個統領四十萬秦軍的統帥不就是被刺殺而死的麼?燁子,你小心些,家裡的侍衛不夠,就從我這裡調派一些,咱們兄弟身嬌肉貴的,死於刺客之手可就劃不來了。」

    雲燁和李泰低聲的說笑,一條人命的存留在談笑間被確定了,雲燁眼睛的餘光發現那個美人的身子抖了一下,表情也僵硬了一瞬間,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捧著茶壺帶著微笑傾聽雲燁和李泰閒談,模樣恬靜淡然。

    老是偷看人家的姬妾不合適,就把目光投入到庭院間,李容正在大呼小叫的追逐一隻碩大的鸚鵡,好不容易把這只比雞小不了多少的鸚鵡抓住,提著脖子送到鈴鐺跟前顯擺,他認為自己又抓住了一隻漂亮的鳥,可以拔毛給母親做羽扇。李泰拍著手大笑,說這只鸚鵡是這個美人的寵物,如今能被李容拿去拔毛做扇子孝敬母親也是物盡其用,那個美人雖然有些不捨,還是在一旁笑著說確實如此。

    鈴鐺勸了很久,這才讓李容明白,這是人家養的,不是野鳥,孩子到底還是有是非觀的,寵物不能拔毛,戀戀不捨的扔掉鸚鵡,眼看著鸚鵡連蹦帶飛的鑽到女子的裙子底下不出來,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失望。

    那個美人把鸚鵡擒住放在一個架子上,順手把鸚鵡的一條腿拿鏈子拴好,雙手遞給李容說:「既然世子喜歡,妾婢就獻給世子,這只鸚鵡叫綠奴,很有趣的,只盼能討得世子的歡心。」李容高興地接過鸚鵡,絲毫不管鸚鵡驚懼的叫聲,拖著鈴鐺姨娘就要回家,親自教授這只鸚鵡說話。

    雲燁若有所思的看了那個美人一眼,見她眼中全是哀求之色,自己也就不枉做小人了,李泰在享受人家肉體的時候,焉知那個女子不是在享受榮華富貴?本來就是交換,談不到誰佔誰的便宜,美女捨棄了姐姐,又想拿寵物堵住自己的嘴,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就是想過貴婦人的生活,只要無害,誰去管她。

    和李泰商議了一陣子迎接天使的事情,來嶺南的人居然是褚遂良,也不知道身負何種使命,馮盎沒有探出來,口風很嚴,如果李泰去的是自己的封地,朝中或許會有他準備造反的謠言,既然來的是嶺南,只能是胡鬧,這裡沒有李泰裂土封王的土壤。

    所以兩個人誰都摸不清皇帝打的是什麼主意,命李泰北歸?似乎動用不到褚遂良這樣的重臣,不過到了五天之後,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那個採珠女休憩了一個上午,總算緩過來一些,她似乎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就從脖子上摘下一串珠子,告訴劉進寶,只要他能把這串珠子送到妹妹手裡,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包括自己的處子之身。

    「侯爺,那串珠子是採珠女的本命物,採珠女不會輕易地把這串珠子送人,就算是死也要戴著這串珠子,侯爺,您看是不是……「

    「不錯啊,劉福祿,什麼時候懂得憐香惜玉了。她拿夫人威脅我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的猶豫,更何況夫人懷著身孕,犯了錯怎能不受懲罰?「

    劉福祿見侯爺不高興,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垂首不言。

    「既然你憐惜她,就去給她說她妹妹活得很好,錦衣玉食的招人喜歡,過些年說不定能成為妃子,她沒有必要再牽掛了。」

    劉福祿黯然領命而去,侯爺這是要生生的把這個採珠女最後的幻想都要刺破,明知要死,心裡有牽掛會好受一些,為了妹妹付出自己的生命,這樣對九泉下的父母也有個交代,當她知道自己的付出完全沒有意義的時候,會生不如死,這就是所謂的誅心。

    見劉福祿胖胖的身子下到了地牢裡,雲燁笑了,想要重新生活,並不很容易,不死心何來的重生,家裡一直少一個保護婦孺的人,男人很不方便,這次鈴鐺被抓住觸動了雲燁心裡的這根弦,採珠女既然能夠放到五個久經沙場的壯漢,絕對是一個合格的人選,雲家喜歡收藏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人,比收藏金子有意思多了。

    地牢裡瘋狂的尖叫聲雲燁在地面都聽得清清楚楚,重情義的人都是好人,殺人犯重情義都會被人高看一眼,拿命養活了一個狼心狗肺的妹妹算你倒黴,幸好本侯爺遇到了你,就你妹妹長成那個禍國殃民的樣子遲早會出事,覬覦美色的傢夥第一個要干掉的就是你,雖然你傷害了鈴鐺,侯爺我還是救了你一命。

    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鈴鐺,鈴鐺反而笑得很開心:「夫君,這樣就對了,您是好人,自從您在宮裡面不告發妾身偷吃的時候,妾身就知道您是好人,是好人就會受委屈,妾身明白,宮裡面受罰的人大部分都是好人,妾身現在過得很好,您照顧的也好,您怕妾身的腳腫起來,就把妾身的腿搭在自己身上,一晚上要搭好幾回,妾身都知道。

    總覺得自己是個享福的,夫君,妾身只盼著我們的孩兒平平安安的落地,老天爺就把所有能給妾身的都給了,再也不欠我什麼了,夫君,您放掉那個刺客,我很歡喜,就當為腹中的孩子積德。「

    雲燁也很高興,自己看女人的眼光不算太差,雖然不像幻想中的那種琴瑟和鳴的神仙眷屬,好歹一個個都是活生生的人,有喜怒哀樂的日子才是人過的,要是從一大早起床就要吟詩作賦,不如去死,因為這個時候上廁所都比作詩來的重要。

    很好啊,一切都在和順自然的變化著,李承乾在圖謀皇位,李泰在沈湎女色,自己在享受自由,馮盎在準備把孫女嫁過來,奶奶在旅遊,大老婆在旅遊,小老婆在等待生產,兒子聽說燒了東宮的馬廄,年老的國公被馬踩傷了好幾位,都在等著自己會長安致歉,不過沒關係,等老子回長安的時候,都該死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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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9:01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六節搶劫證書


    採珠女很不淑女的躺在一塊木板上,身體呈大字形展開,好像在隨時等待別人強暴她,不算太長的頭髮遮蓋在臉上,像是女鬼,自從知道妹妹不需要自己以後,她就是這副死樣子,除了吃喝拉撒,別的一概不理,要不是幾個僕婦幫她換衣服洗澡,她就臭到木板上了。

    「怎麼就開始耍死狗了?你妹妹能耐比你大的太多了,你看看,沒兩天人家就成為了魏王府在嶺南的頭號寵妃,雖然封號需要皇后娘娘認可,可是嶺南的官員已經在稱呼她為王妃了,再看看你,一個女人把腿張的這麼大,這不是擺明了像被人強暴麼?快合起來,婦人就該有點婦人的樣子  。」

    對面前這個女人雲燁毫無辦法,人家抱的想法很有和尚的風範,你想強暴,隨你,你想上刑,隨你,你想把我拉去砍頭,正好活的不耐煩了,總之就是對外面的事情漠不關心,雲燁本來想讓她死心,這下子心真的死了。

    本來不是這樣子,自從那天在領主府偷偷看到妹妹膩在李泰懷裡,就差當場幹好事之後,靈魂就沒了,剩下的就是一個軀殼,她看的出來,妹妹好像非常的享受現在的生活,頭上插的那支珠簪,自己就是采十年的珍珠也換不來,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不但是妹妹的保護神,反而是阻礙她追求自己生活的絆腳石。

    雲燁試遍了法子,沒用,也就不去管她了,或許只有時間能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褚遂良終於到了邕州,恐怖的嶺南蚊子把一個風流名士折磨的奄奄一息,誰都知道被嶺南的蚊子叮了以後會腹瀉。當雲燁看到嘴唇發白,面色青灰,骨瘦如柴的褚遂良的時候,這才想起來,這傢夥在沒有自己的歷史時空裡,就是葬身在了嶺南。

    古板的人哪怕快死了。依然古板的可怕,要他把聖旨拿出來李泰自己打開看看也就算了,用不著擺供桌,列依仗,他也不用站在上首搖搖欲墜的宣讀聖旨,讀一回旨意搭上一條命劃不來。

    聖旨沒讀完,他就昏迷了過去,這完全是脫水造成的,雲家帶來的治療痢疾的要有大用處。咬著牙拿出來了,還被褚遂良一把拍掉,掙紮著說了一句:「我寧死不飲盜泉之水。」

    雲燁轉身就走,嘿嘿笑著的馮盎拿出了他家的秘藥,雖然這種從生萘裡粗粗提煉的藥水腥臭無比,遠沒有雲家的好喝,褚遂良還是義無返顧的喝了一大碗。

    聖旨裡面痛斥了雲燁的異想天開,認為雲燁把目光投在大海上就是典型的不務正業。對他奏請皇帝陛下頒發海上搶劫證一事更是惹了眾怒,千年禮儀毀於一旦。

    褚遂良認為這事不但不能干。想一想都是罪過,中華號稱禮儀之邦,大唐更是以仁孝立國,堂堂國侯居然生出盜匪的心思,其罪當誅。

    此時的長安城裡的達官貴人,早就被雲燁的想法震驚的手足無措。翻遍史書,找不出比這更加惡毒的注意了,曹操雖然惡毒,也只不過組建了摸金校尉,偷盜搶劫死人而已。雲燁這想法是要活活的把正人君子羞臊而死,其中最jiliè的就是褚遂良,這一次冒死進嶺南,就是為了阻止雲燁的惡行,不讓大唐的名聲貽羞海外。

    皇帝的密旨讓他非常的失望,通篇都在責備雲燁,但是限制雲燁出海的權利沒有給他一絲一毫,也就是說,皇帝陛下不允許雲燁打著大唐的旗號搶劫,其他的他老人家不管。

    領主府見不到雲家老奶奶,聽說去了千里之外的桂林郡看景緻,國法不制止,能對雲燁執行家法的人遠在千里之外,褚遂良只有懇請李泰馮盎幫助自己挾制雲燁不得出海。

    「殿下,雲燁此舉乃是將仁義禮孝悌完全拋之腦後,為了幾文錢抹下臉去當海賊,殿下與他為友,難道就能眼睜睜的看著好友墜入深淵而無動於衷?」褚遂良半倚半靠在椅子上,吃力的勸說李泰。

    「縣子說的沒錯,確實沒有眼看著好友墮落而自己無動於衷,這樣不是為人友的道理,所以本王也打算去海上搶劫,青雀號上的水手已經招募完畢,武器也裝載好了,現在正在大海上演練,只要操控成熟,本王就要駕駛者青雀號巨舟縱橫大洋,縣子以為如此一來,是否全了朋友之義?」

    手足冰冷的褚遂良緊緊抓住馮盎的手說:「越公,他們二人年輕不曉得其中的厲害,越公您一定要勸阻他們二人,不能讓他們胡來,大唐的顏面,大唐的顏面啊,那些歸附的小國一旦得知大唐的親王,侯爵出海做盜匪,萬國來朝頓成泡影啊。」

    馮盎把褚遂良扶到椅子上說:「那些小國何足掛齒,只要他們敢短少對大唐的供奉,老夫立刻就會滅其國,毀其貢獻,焚其祖廟,將他們的國家併入大唐版圖,兵威之下,敢有胡言亂語者殺掉就是,一個個國家不大,廢話不少,老夫已經盡遣家中子侄上船,就是想看看誰敢造次。「

    褚遂良已經絕望了,很明顯這三個人已經形成了利益聯盟,想要短時間破掉,談何容易,灰頭土臉之下,只能怏怏北返,他還不想死在嶺南,多停留一日,自己的身體就虛弱一分,這裡的確是北方人的墳墓。

    「燁子,我父皇給你的密旨裡說了些什麼?「雲燁李泰送走了褚遂良乾脆下了戰馬,步行回邕州,李泰很想知道雲燁的密旨的內容。

    「你都說是密旨了,那就是不能說,要是能說不就用明旨說清楚了,和你無關,讓我替他留心一些事情而已,我倒是很擔憂承乾,他好像在生我的氣,到現在一封信都沒來過。「雲燁說完了,就把密旨插在旺財背上的鞍袋裡。

    「給我也沒來,大概不想讓我們兩個沾上他,咱們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再說了,大哥很清楚咱們兩在這些事情裡所持的立場,誰都不是輕易能改變的人,這樣不聯繫也好。「

    朝堂的風波一時半會還侵擾不到嶺南來,距離太遠了,皇帝也只是責備了李泰不告而別的不孝行徑,不過對於李泰想要看看大海到底有沒有經略的價值這一點很欣賞,特意給他找來了一些水師的悍將,不日就會到達。

    這是雲燁從李泰懷裡偷出來的密旨上的內容,當然李泰也從旺財的鞍袋裡偷走了雲燁的密旨,皇帝不許私自給別人看,可是別人要偷看自己有什麼辦法呢?

    「我父皇還是要你找海外仙山?為什麼不讓我去找?我也要出海的。「李泰把雲燁的密旨插回旺財的鞍袋裡,沒好氣的對雲燁說。

    「我是神仙子弟,你又不是,陛下之所以能容忍寒轍到處遊蕩,目的不就在這裡嗎?他們以神人自居,再加上我這個神仙弟子,說不定能找到仙山,對了,找到了長生不老的仙丹,你吃不吃?「

    「如果只有一顆打死我都不吃,如果有兩顆我會吃,這輩子活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的無知,如果有足夠悠長的性命來探索未知,我一定全力以赴。「

    「你知道的,越是珍貴的東西數量就越是稀少,丹藥很可能只有一顆,看來你還是很有孝心。「雲燁對李泰能夠這樣坦誠很是佩服。

    「你想多了,如果只有一顆,誰知道是不是毒藥,所以我就會把這顆丹藥喂給別人,再拿刀子殺一下,看看他會不會死,如果不死,就說明有效,再拿這個人來煉丹,說不定能復原出來,沒想著給我父皇。

    可惜世上那裡有這東西,如果有,獻給我父皇也不錯,這樣承乾就會死心,三條船就都有了船長,我們一起去當海盜該多好。「

    一個淺顯的比喻讓李泰一瞬間就變得傷感起來,這兩年長大了,承乾終於忍不住誘惑,想要走自己的道路了,兄弟間那種親密無間的關係再也不會出現了。

    「讓承乾放開手腳去闖闖,青雀,陛下心裡說不定也是這麼想的,這個帝國傾注了他太多的心血,選擇繼承人不可能不謹慎,先演練一場有什麼不好的。」

    李泰笑著點點頭,老獅子要訓練小獅子了,說不得會有些損傷,說不定在這個過程裡,會出現一些圖謀不軌的獵豹,疣豬一類的東西,老獅子需要把威脅都處理乾淨,才好放放心心的在自己臨終的時候交出權力。

    海浪開始出現了泡沫了,洋流又有了新的變化,冬魚嘗了一口海水,呀呀的叫喊著,從海邊迅速的跑到一口鐘的跟前,噹噹噹的敲了起來。

    剛才還非常寂靜的海灘頓時就湧出好些人來,他們不說二話,列成四排,喊著號子,拖拽著繩子,船塢閘口頓時就緩緩升起,洶湧的海水灌進了船塢,一個時辰之後,最後的一艘船就穩穩當當的漂浮在船塢裡。

    承乾號上頓時響起了低沈的號角聲,海面上漂浮著的兩艘巨艦上,也有號角聲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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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9:21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七節鈴鐺的辦法

   領主府裡寂靜一片,李容到底失去了教那隻碩大的鸚鵡說話的興趣,在家裡的遊泳池上開始演練自己的艦隊,何家大娘子統帥的敵方艦隊總是被自己打的丟盔棄甲。

    「好我的世子呀,家裡那麼些戰場上下來的殺才您不支使,非要我一個大字不識的老婆子當什麼艦隊總管,您是將門虎子,老婆子怎麼能打得過您。」

    「爹爹說艦隊作戰現在還是一片空白,要我多玩幾回,內河裡的戰術在大海上沒有多少用處,決定戰力的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堅船利炮,誰的船大,誰的船上的弩炮多誰就佔便宜,爹爹要我從最初級開始玩起,您就是府裡最初級的,不找您找誰。」

    李容仰起頭無辜的看著咬牙切齒的何家大娘子,惱羞成怒的大娘子遠遠地隔著池子啐了李容一口,誰被輕視都不開心,更不要說把李容從小抱大的何家大娘子。

    見何家大娘子甩袖子走了,李容裝模做樣的嘆口氣,拿長長的竹竿把艦船一個個的撈起來,讓身邊的僕役擦乾淨,自己小大人一般的背著手進了屋子。

    採珠女一步不離的跟著鈴鐺,兩個人居然有說有笑的非常融洽,能勸解獅子的只有老虎,那麼能勸解女人的,就只有女人,雲燁最近為艦隊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沒工夫理會哀傷欲死的採珠女,鈴鐺沒事幹就自告奮勇的擔任了這一任務。

    雲燁開始不答應,擔心鈴鐺會受到傷害,誰知道鈴鐺反而拍著胸脯說一切交給她就好,夫君有大事忙碌,自己也能在小事上幫夫君一把。

    效果出奇的好,採珠女不管怎麼說都是女人,在男人面前或許能展現自己不會在乎的一面。但是看到美麗的鈴鐺,就有些自慚形穢。雖然她也不醜,可是為了討生活已經變形的身體還是讓她感到不自在。

    小鈴鐺非常羨慕採珠女修長的雙腿,自己的腿就不夠長,還說採珠女的肌膚真是太好了,指著自己下巴上的一顆紅豆豆整整抱怨了半個時辰,還問採珠女是怎麼保持這麼好的肌膚,是不是有秘訣。

    當採珠女說自己常年塗蜂蠟所以才是這幅樣子,小鈴鐺立刻就興奮的發抖,拖著採珠女就去街市上大肆的採購蜂蠟。準備給自己全身都塗上,既然上了街,自然要逛逛店舖。什麼樣的鋪子都進,賣鹹魚的鋪子都要捂著鼻子問問價,這是鈴鐺為數不多的愛好。

    邕州也有好多專門賣成衣的店舖,這都是從長安學來的,據說長安現在已經很少有人自己裁布做衣服了。都是去這樣的店裡買,什麼價格的衣服都有,有的甚至比自己做更加的省錢,聽說這就是什麼大規模製造的好處。

    女人沒有不喜歡新衣的,採珠女也不例外,看到花花綠綠的衣裳。也會忍不住多看一眼,只要她的眼神在一件衣服上停留的時間稍微一長,小鈴鐺馬上就會讓女掌櫃把衣服拿下來。不一會,丫鬟懷裡就抱了好多,引得採珠女不停地回頭看,鈴鐺懷著身孕,這些衣服沒法穿。難道說都是買給我的?

    「哎呀呀。夫人真是好福氣啊,看您的肚子。最多還有一個月就有小少爺降生了,您的肚子尖,裡面一定是小少爺,老婆子這雙眼睛毒著吶。」

    女掌櫃恭喜完了還特意瞅瞅鈴鐺的胸,把嘴湊近鈴鐺的耳邊輕輕地說了幾句話,滿面緋紅的鈴鐺瞪大了眼睛說:「真的呀!」

    「自然是真的,都是上好的精鍛,內襯是最好的柳枝子拿火烤了定型,最是襯人身段,您放心,都是出自婦人之手,臭男人連看都不許看。夫人生完孩子以後用得上,這位閨女也何用,這可是從岳州傳過來的手藝。「

    採珠女還在遲疑,就被鈴鐺和丫鬟還有女掌櫃推進了離間,足足一個時辰以後才出來,只是那一身破破爛爛的麻布衣服,早就不見蹤影,換了一身漂亮的藍裙子,頭髮也被高高的挽起,胸部不知道塞了什麼變得非常挺拔,就這鈴鐺還不滿意,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根簪子插在採珠女的頭髮上,頓時就引來丫鬟和女掌櫃的讚歎。

    「老天爺啊,這是生生的把一個大美人給埋沒了呀,夫人真是好眼光,就衝著您的這份眼力,您今日在小店所購的衣物,老婆子統統給您打八折,不為做生意,只求您能經常來看看,指點一下小店。「女掌櫃看出來鈴鐺不是普通婦人,立刻大拍馬屁。

    「那道不必,你辛辛苦苦的做生意,掙兩個銅板也不容易,我夫君也不允許我占人家便宜,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不用客氣。「

    聽夫人這麼說,小丫鬟立刻出來幫腔:「笑死人了,我家夫人才不缺少你那點折扣,只要你的貨好,能被我家夫人看上,錢算什麼,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哼哼,你剛才說的岳州,都是我家老爺建的,這邕州城,也是我家老爺說了算。」

    女掌櫃連忙躬身道歉,這才是真正的富貴人家,降價會遭到斥責,算是長見識了。採珠女也才發現原來世上還有另一種活法。

    回到家裡兩個人已經成了好朋友,鈴鐺肚子大了坐不住,依靠在軟榻上說:「妹妹啊,你不要怨恨我家夫君,他是將軍出身,性子難免粗野了一些,他絕對是一個好人,你也該知道的,你犯了錯,在你挾持我的時候,夫君說會殺光你全族,這不是嚇唬你,我夫君真的能做到,你也太魯莽了,都沒有問清楚就亂闖。

    不過也好,你來到了我家,如果去了對面的王府,你只有死路一條,你妹妹我見到了,確實活得很好,她不希望你出現在她的面前,那就不出現,這樣一個大包袱你背了這麼些年,還沒有背夠麼?現在該是為自己著想的時候了。

    我比你大一歲,以前是宮女,那時候我就喜歡我夫君,他為人和善,還非常的聰明,幾乎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經常出現在我的夢裡面,我以為這一生沒機會嫁給他,只好祈求來生能再遇到他,可是上蒼就是這麼善解人意,千轉百回之下,我最終嫁給了夫君,現在活得非常舒服,夫君非常的疼愛我。

    你也可以的,你妹妹不需要你,可是別人需要你,總有那麼一個人在某一個地方等著你,你還沒有品嚐過這樣美好的滋味,幹嘛要作踐自己,後面的日子長著哪。「

    採珠女沈默了良久,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地上掉,抽抽噎噎的把自己的來歷一一說給鈴鐺聽,鈴鐺聽到傷心處,也不由得陪著落淚。

    當雲燁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採珠女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還是有些冷,不過能活過來就很好了,雲燁不由得對小鈴鐺的手段很奇怪。

    見小鈴鐺在拿著蜂蠟往身上塗的時候就知道這是那個採珠女的主意:「不要隨便吧亂七八糟的東西往身上塗,你現在有身孕,一定要非常的主意,把蠟塗在身上會堵塞住毛孔,更容易得病,聽話。」

    「如花才不會騙我,她說她從小就塗蜂蠟,所以皮膚才會那麼好。」小鈴鐺在這種事情上固執的好像變了一個人,就像小時候喜歡美食一樣很不好改正。

    「如花?誰給起的這名字?好好地閨女叫什麼如花,她妹妹不會叫芙蓉吧?」雲燁對這兩個名字非常的不舒服。

    「才不是呢,她妹妹叫如玉,父母盼他們姐妹倆能長得如花似玉,果然人如其名,就妾身可憐,一輩子叫鈴鐺,連個大名都沒有。」只要說起父母鈴鐺的情緒就低沈。

    「胡說,那是你出嫁之前,出嫁從夫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叫雲鈴鐺,多美的名字,雲彩裡的鈴鐺,鈴鐺響那是仙女下凡,你天生就是給我準備的,不信啊,去看看你自己的官牒,上面就寫著雲鈴鐺,給了你你是不是就沒看過?」

    「妾身有官牒?喔對了,成親的時候你給了妾身一個劄子,難道就是那東西?」糊塗的鈴鐺見夫君衝著自己瞪眼睛,連忙跑到自己的那個小箱子裡亂翻,最後從最底下找出來一個淡黃色的封著錦緞的劄子,打開之後,興奮地大呼小叫:「該死的陳嬤嬤你不就是一個九品的女官麼?當初還說我又懶又饞一輩子只能當宮女,現在我是七品夫人,我現在就要打你板子,你這個九品的醜老婆子!」

    窗外起風了,雲燁知道自己在邕州逗留不了多久了,信風起了,就要出海,艦隊只要訓練完畢,就會隨著這股信風,從嶺南,一路殺進那未知的蔚藍色的海洋中。

    「夫君啊,我明天能不能那這份劄子給如花看啊。我要她知道,我是如假包換的夫人。「

    「自然可以,這是你的官牒,你就是裝上鏈子掛在胸口也可以,這東西本來用來光宗耀祖的,我家鈴鐺是七品誥命,參見夫人!「

    雲燁打趣的拱拱手,鈴鐺學著宮裡的大人物的樣子擺擺手說:「免禮吧……『說完之後自己就哈哈大笑起來,雲燁趕緊扶住,可不敢鬧出牛臯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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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09:47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八節颶風

    龍,可行雲,可布雨,和善之時風調雨順,狂躁之時則翻江倒海。

    南海龍王現在正是怒火高漲之時,在蔚藍色的大海裡翻滾,旋轉,拍擊,肆意的宣洩自己的憤怒。

    掀起的巨浪一次又一次的衝向長空,似乎要將天水混為一色。

    李泰貪婪的看著沸騰的大海,眼中熾熱的光芒似乎要融化岩石,這段時間裡他看到的大海總是那樣的平靜,溫柔如處子,沒想到還有這樣狂躁的時候。

    風從岩石的裂隙裡鑽進來,帶著各種各樣的鬼哭神嚎,在李泰的耳中統統變成了天地的戰鼓,一陣陣的催人振奮,讓他的血都要燃燒起來了。

    和風一起鑽進來的還有雨霧,這可不像三月的杏花雨,容得你漫步醞釀詩情,颶風帶來的大雨抽在臉上只會陣陣生疼。

    「天地之威竟至於斯,好漢子當駕巨舟在海上與駭浪爭鋒,雖死而無憾事。」

    「我一般把那種人叫做傻缺,颶風到來的時候,我們都會躲進海港,或者海灣,如果可能,我們連船都想拖上岸,至於你說的那種人一般只適合餵魚。」

    雲燁拿著半隻羊腿,皺著眉頭在火星四濺的篝火上燒烤,昏暗的山洞裡只有微光透進來,明滅不定的火光將他的臉映的忽明忽暗。

    信風來了,沒想到颶風也來了,雲燁可沒有李泰的那種浪漫情懷,他只是在祈禱颶風趕緊過去,最好馬上就海晏波平。剛才劉進寶回報,海邊搭建的木屋已經被狂風颳得不知道去了那裡,樹冠很少的椰子樹都被風連根拔起,就那樣在空中飛舞。模樣非常的恐怖。

    也不知道劉仁願,冬魚,老鐵他們能不能扛過去,但願三艘船完好無恙。好在都是航海的老人了,提前發覺了颶風的到來,做了應對,其中最重要的應對就是把李泰和自己攆下船,老鐵認為這是最佳的檢驗戰船的好機會,不同意把船弄進船塢,雲燁也是這麼認為的,新船最好經受一下海浪的檢驗為好。

    知道颶風會來,誰都沒想到會是如此暴烈的颶風。弄得雲燁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就是不知道老鐵現在怎麼看。

    颶風來了老天爺都沒辦法。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只能看他們操舟的技術能不能讓他們避過粉身碎骨的下場,因為颶風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把船推到岸邊。再狠狠的甩在礁石上,劉仁願。冬魚,老鐵雲燁並不是很擔心,這些人航海的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他們都能活下來,就是不知道皇帝給他兒子送來的所謂高手,還有馮家的那些兒郎能不能活下來。

    雲燁削了一塊羊肉遞給旁邊默不作聲的馮盎說:「馮公現在可有後悔之意?」

    馮盎接過羊肉,卻沒有吃,鄭重的問雲燁:「雲侯,這是海上能遇到的最糟的境地麼?」

    「很糟,但是並不算最糟,晚輩上回運糧回長安的時候,遇到了龍吸水,就比這還要糟糕一些,上了海,就別指望自己運氣,您從海商們的折損上就能算出來這裡面到底有多大的風險。」

    馮盎嘴裡嚼著美味的羊肉卻如同嚼蠟,馮家的精銳弟子如今都在船上,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淡然處之,馮家想要開創海上紀元,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

    「侯爺,小的好像聽到牛角號的聲音。」劉進寶腰裡拴著繩子濕漉漉的如同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抹著臉上的雨水進洞稟告。

    「風小了,劉仁願他們走之字形避浪了,這個時候聽說只能頂著風前進,如果橫過來,船就會被掀翻。看樣子他們沒事了。「雲燁側著耳朵聽了一陣子,風聲沒有剛才那麼刺耳了,隱隱約約的有號聲傳來,山洞所在的這面山崖正好面對大海,弧形的懸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聲音接收器,這是最好的海邊瞭望,觀察的所在。

    見雲燁開始放心的吃東西,馮盎的心也落了地,只有李泰還沒有看夠這樣壯觀的氣象景觀,小聲的嘟囔兩句,引得雲燁馮盎一起對他怒目而視,李泰訕訕的摸摸鼻子,走到篝火邊上,拿過雲燁手裡的羊腿拿小刀子削著吃。

    天色暗了下來,最後的亮光在烏雲的遮蔽下也消失無蹤,海面上的風浪依然很大,這個時候才是最考驗船上功夫的時候,漆黑的環境裡面能嚴格的按照船長的命令行事,沿著制定的方向前行,避開自家船隻,這樣的船長才是真正的高手。

    雲燁,馮盎,李泰這個時候心裡想什麼都沒用,只能等待明日天亮之後再說,躺在床上的雲燁是伴著馮盎的祈禱聲入睡的。

    天光大亮之後,雲燁聽到了海鷗淒厲的鳴叫,就知道外面的烏雲已經散去了,走出山洞,眼前一片狼藉,風依然吹著尖利的哨子呼呼地刮著,海浪雖然沒有昨日的狂暴,也依然餘韻未息,一米高的浪濤席捲著海面上的雜物,狠狠地慣在礁石上,發洩著自己剩餘的怒氣。

    海面上一艘船都沒有,馮盎驚懼的回頭看雲燁,想要雲燁告訴自己一個能安心的消息。

    「馮公莫驚,昨夜那樣大的風浪,他們如果還能留在原地才是怪事,這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廣州我都不奇怪,相信我,沒事的,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馮盎指著海灘上一艘破爛的船對雲燁說:「你看看那是什麼?「說完就快步沿著石階往下走,雲燁李泰連忙跟上,等走到近前雲燁就笑了,這不是三艘船裡的任何一艘,是一艘方頭方腦的怪船,這東西怎麼也跑到海上來了?這樣的船隻適合跑內河。

    「侯爺,這是一艘高麗船,只有高麗人的船才是這個模樣,大風起來的時候,這艘船一定就在附近,您看,這不是一艘商船,船上的拍桿還在,這是戰船!「

    造船廠的鐵老大早就上了這艘船,見雲燁等人過來,連忙從船上跳下來稟報。

    「高麗船?誰允許他們到南海的?「雲燁怒氣一下子就升了起來,高麗商船都不許靠近南海,更不要說戰船了,茫茫萬里之遙,他們是從那裡得到補給的?

    大唐對高麗實行的就是封鎖政策,斷絕了陸地上的所有交易,也斷絕了海面上的交易,大唐的海商對這一條禁令絕對不敢觸碰,也不會去觸碰,除了販奴船能靠近海港之外,別的商船被見到了,除了擊沈不會有第二條路可走。

    船上一個人都沒有,馮盎立刻下令護衛出動沿海岸搜索,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雲燁,李泰也發佈了同樣的命令。

    不到午時,就有屬下前來匯報,發現了人,不過全是屍體,總共有九具之多,不光是高麗人,還有倭國人,看樣子當時大船已經漏水了,他們棄船而逃,上了小船,結果大船到了岸邊,小船被風浪掀翻,人全被淹死了,船上的旗子很古怪,也是一面人骨旗。

    雲燁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兩遍旗子,發現這面旗子和自己的旗子很像,自己的旗子是一個骷髏頭加上兩根交叉的骨頭,這面旗子上面就一個陰森的骷髏頭,不過在最上面還有一隻三條腿的烏鴉,烏鴉腦袋上扣著一頂帶著鋸齒的王冠,

    「雲侯,這是一夥高麗海盜的旗子,老夫已經收到多起報告,說有一夥海盜專門劫掠大唐商船,下手非常的狠毒,聽說為首的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好像還是高麗或者倭國勳貴,他們戰力強悍,大唐商船都是有武裝的,好多商船僱傭了鏢局押送,廣州一地就有鏢局不下三十家,都是各地來的遊俠兒,也有軍伍裡退役的將士,能幹這一行的都是有兩下子的漢子,可是老夫還是不斷接到被劫掠的報告,那麼,這一夥人,只能是高麗,或者倭國軍隊。可惜老夫對海上的事情鞭長莫及,要不然定會擒其匪首問罪於高麗王,倭王。」

    雲燁拋掉手裡的旗子,對李泰笑著說:「我們遇到老熟人了,你說說看,能同時統禦高麗,倭國,兩國武士的女人能是誰?」

    李泰四處看看,對馮盎說:「越國公您當年走的急,沒看到那種舞蹈,不知您對《天魔舞》熟悉不熟悉?」

    馮盎疑惑的說:「老夫久居嶺南,對中原風華確實少了見識,不知這個《天魔舞》和女海盜有什麼聯繫?」

    李泰嘎嘎的笑著說:「您想想,六個脫得光光的女人跳舞,擺出各種媚態,聽說還有秘藥相助,看此舞蹈之時最是讓人血脈賁張,不自覺地就想進入場地共舞,腦袋裡幻象叢生,本王看過一場,差點出醜,您不知道,領頭跳舞的那位可是倭國王女,聽說現在成了倭國的至寶,《天魔舞》迷盡倭國蒼生,非大典不得舞之。」

    「淫邪之舞平日裡娛人也就是了,祖宗大典,怎麼可以褻瀆。」馮盎表示了自己的極度不屑之意,又隱晦的表達了自己很想看看的意願。

    「這有何難,等我們的戰艦回來,本王親自出手,將高山羊子擒來,讓她給國公獻舞就是!」李泰拍著破船上的爛木板,說的豪氣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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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10:08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五十九節海龍王的祭品


    玩笑也驅不散三人頭上的陰霾,船回不來,三個人就只能幹等,雲燁還好些,到底在海上跑的次數多些,對自己的屬下比較有信心,李泰和馮盎就坐不住了,乾脆把自己的住所搬到那個山洞裡,每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眺望大海,雲燁很擔心他們等的時間長了會變成望夫石。

    第六天的時候,老當益壯的馮盎首先發現了公主號的桅杆,手裡的單筒望遠鏡差點掉在地上,這是雲燁贈送給馮盎的寶貝,被老傢夥視若珍寶,裝在綢緞做的套子裡從不離身。

    雲家的工匠總共造出來七具最原始的望遠鏡,儘管看遠處還不是非常清晰,就這樣,還是在長安引起了莫大的轟動。

    李二過壽,雲壽端著一個錦盒在萬民殿囂張至極,因為他的禮物是所有人中最珍貴的,皇帝陛下得到之後龍顏大悅,站在萬民殿前遠望長安,遠山近樹盡收眼底,稱之為千里眼。

    禮物第一,小小的人兒昂首闊步坐在太子之側,視太子妃的怒火如無物,太子則笑意盈盈,非常的歡喜,特意將自己桌上的乳酪賜予雲壽,雲壽特意上前拜謝,一副小一點的千里眼,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在太子的太子的桌案上。

    殿上群臣笑的前仰後合,令狐德棻大笑道:「如此做官手段,老夫萬萬不及,假以年月,定是一個八面玲瓏的貨色,日後定是翻覆風雲之輩。」

    一語說罷,笑聲頓歇。只餘太子大笑,拿過望遠鏡把玩不已戲言道:「可惜你父親不在,否則定要將煙容許你。」令狐德棻進退失據,吶吶不能言。

    皇帝笑而不語。皇后說:「雲燁的主,本宮倒也做的,煙容雖然只有兩歲,配雲壽倒也合適。就此說定吧!」

    懵懂的雲壽離席拜謝,離席之時猶在問程咬金何為妻子?老程幾乎老淚橫流。

    剩下的千里眼全被送到了嶺南,李泰拿走了一具,雲燁把自己的那一具送給了馮盎,剩下的三具只能是每位船長一具。

    「雲侯,如你所言,咱們的船都回來了,三艘都回來了,雖然狼狽了些。不過總算是回來了。「馮盎似乎渾身的氣力盡洩。腿一軟。坐在石階上,老態畢露。

    戰艦駛近之後才發現馮盎的一句淒慘遠不能表述三艘船的慘狀,船帆千瘡百孔。船頭上漂亮的雕塑不見蹤影,承乾號的左舷出現了一個大洞。青雀號上華美的金箔早就被颶風扯得斑駁不堪,後面的副桅杆只剩下半截,公主號稍微完整一些,那也只是相對而言,甲板上的破損足以說明那場大風是如何的恐怖。

    船入海港,無數的工匠立刻蜂擁而上,齊心協力的趁著漲潮把三艘船拖進了船塢,關閉閘門之後,又趁著退潮,尾部的閘門打開,船塢裡的海水頃刻間就被放空,三艘船躺在船塢的沙地上,靜待重新檢查修補。

    李泰,馮盎見雲燁沒有向三位船長問起傷亡情形,只是一股腦的主意艦船,知道這裡面或許有講究,雖然焦急,也只好閉上嘴不聞不問。

    「侯爺,三艘船都是好樣的,只是輕傷而已,水密艙確實是航海之寶,這回如果不是有這個寶貝,承乾號恐怕就要沈沒了,而不是和現在一樣只是輕傷。「

    聽完老鐵的判斷,雲燁這才松了一口氣,問劉仁願:「傷亡如何?「

    「回侯爺,死亡兩人,失蹤九人,重傷者四人,有一位傷及內腹,恐怕挺不了多久,這次傷亡如此沈重,主要是馮家還有遼東水師派過來的人,他們還不熟悉海上的巨浪,很多訓練時候的要領,在驚慌中就忘記了,馮家子弟死亡兩人,失蹤兩人,遼東水師過來的弟兄,失蹤了七位,主要是這七位以為大船就要傾覆,私自放小船準備逃離,被海浪壓進了大海深處,活著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在劉仁願向雲燁報告傷亡的時候,馮智勇抱著馮盎的雙腿大聲的怓哭,這才下海,馮家就損失了四位子弟,而上船的馮家子弟不過二十五人而已。

    馮盎踢開馮智勇大聲喝問:「可有人故意謀害馮家子弟?「

    馮智勇搖著頭說:「這倒沒有,大家在船上都在掙命,誰也沒工夫害人,也不會故意去害人,九叔家的廷雍是被斷裂的桅杆砸死的,廷瑞是在貨艙裡捆綁貨物的時候被翻滾的貨物擠死的,至於廷起和嚴勇是驚慌之下,沒繫纜繩就上了甲板,被海浪衝到大海裡去了,您知道,那個時候沒辦法救人。「

    馮盎滿意的點點頭大聲的對圍過來的馮家弟子說:「你們聽清楚了?沒人謀害咱家的孩子,是他們自己訓練之時沒當一回事,自己找死怨不得旁人。

    馮家致力於海上開拓,老夫從來就沒想過上船的孩子會平平安安一個不少的回來,想要稱雄海上,不死人不可能,我們的先祖當年來到嶺南,胼手胝足的為馮家開創了嶺南基業,當初死了多少人先輩,祖宗祠堂裡寫的清清楚楚,現在馮家的安穩日子要到頭了,子孫日漸增多,要給他們再找出路,就必須付出犧牲。

    我剛才問智勇的意思就是說雲侯高義,沒有因為兩家的怨隙就讓馮家的子孫白白死亡,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所以我們可以痛痛快快的闖海,給你們的子孫闖出一條活路來,他們將來能否富足能否安康,就看你們的本事了,死了,把屍體用白布裹起來拋進大海,用他們的屍體當祭品獻祭給海龍王,我想著,祭品多了總會觸動海龍王給我馮家一個光明的前程,好好學本事,機會來之不易,老夫年紀大了,走不了海路了,孩子們,我會在海邊等你們回來,馮盎立誓,死後不入祖墳,勞駕你們出海的時候帶上老夫的屍體,就拿白布裹了,找個最凶險的地方把我扔進去,記得綁好石頭,老夫會在那個地方守護你們。「

    老馮說完之後,脫掉帽子,打散白髮,扔掉鞋子,光著腳踉踉蹌蹌的在沙灘上跑兩步舉著手朝著大海嘶聲喊:「魂魄歸來兮!海龍王!我馮家的祭品可口嗎?「

    雲燁抱拳躬身,李泰抱拳躬身,岸邊的所有人都在抱拳躬身,闖海!就是在拿人喂海龍王,只有把海龍王喂飽了,你才能有收穫。

    「只要上了同一條船,就算是把命捆在一起了,所以馮家的擔心是多餘的,如果自己一條船上的人都不齊心,還下什麼海,那是取死之道。「

    雲燁看著痛心疾首的馮盎心裡也不舒坦,當年自己帶著嶺南水師縱橫東西的時候,他們只看到水師所向無敵的一面,卻看不到嶺南水師非戰損死亡人數幾乎是大唐軍隊之冠,他們不但要和敵人作戰,更要和老天爺,海龍王作戰,只要船上了海,那就是戰鬥的開始。雲燁自己都想問海龍王,嶺南水師的祭品可還能飽腹?

    李泰也收起來玩味的態度,他發現闖海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但是必須得有人去做,既然大哥忙著爭權,弟弟們忙著享福,那就從自己開始吧。

    他寫了一個摺子,仔細的講述了海疆的利弊之處,認為大唐的人就該耕田牧海,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唐的聲威萬年不墜,大唐之前的歷朝歷代,他們都在用一條腿走路,如果開創了海路,用兩條腿走路,腳步一定會更加的堅實。

    「儘管對未知世界的好奇心是所有人都與生俱來的,然而,「天下之中」、「上國」的自豪與矜持,使得我們對異域的好奇心僅僅停留在對海天盡頭悵惘的凝視上,很少有人會揚帆遠航去探尋波譎雲詭的彼岸。

    絕大多數時間,我們只是慵懶地看著,看著浪濤深處,那慢慢從視平線上升起的疲憊船帆。

    小弟站在海邊看得久了,就想親自下海去試試,馮盎那樣的老匹夫都敢孤注一擲,小弟身為李家子弟,有哪裡會缺少膽量。

    大哥保重,小弟去探海,如果被大海埋葬了,不要為我悲哀,更不要止步不前,應當派更加優秀的子弟前往,絕對不能讓雲家,馮家專美於前。「

    當李承乾接到李泰的這封信的時候,痛苦地拿自己的頭撞柱子,自己的朋友,兄弟都比自己更加的摯愛這個國家,為了國家的將來不惜拿命去賭,只有自己躲在幽暗的深宮裡,謀算著一分又一分的權利,他想仰天大笑,可是不管他怎麼大笑,怎麼後悔,重車已經在走下坡路,只會越走越快,自己如果不拿出一萬分的精神,立刻就會車毀人亡。

    遙想大海上的承乾號是何等的威猛,在勁風的鼓蕩下斬浪劈波,李承乾的心裡就一陣陣的抽搐,當初說好了的,要去海上當海盜的!

    「殿下,您真的要把煙容孩兒許配給雲壽那個浮華的小兒?雲家已經有了敗落之像,妾身擔心將來煙容會吃苦。」

    李承乾嘲諷的看了侯氏一眼說:「雲家敗落?孤王怎麼看不見?孤王只看到雲家會更加的興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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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20050524
公爵 | 2017-7-7 13:10:33

第十五卷人間愛天堂 第六十節雲香


    馬上就要走了,雲燁悄悄地回到了邕州,小鈴鐺這幾日就要生產,雲燁怎麼也要看到孩兒出生才會走,這是他的堅持。

    李安瀾帶著全家回來了,老奶奶精神矍鑠,看不出有哪裡不合適,辛月也變得嬌媚了幾分,難道說桂林的山水真的很養人?倒是一向健康的那日暮狀況不斷,看到夫君就撲過來哭訴,說這輩子再也不離開長安了,因為她頭上又起了兩個很大的包,嘴裡也長了好幾個潰瘍,疼的她死去活來。

    雲暮,小丫,東南西北她們倒是一點事都沒有,小武更是結實的能踢死牛,希帕蒂亞倒是顯得憔悴了一些,走遍了嶺南也沒有遇見自己的老鄉,問一聲好的機會都沒有這讓她黯然神傷,思鄉是一種病,唯有鄉情能醫,可惜嶺南無藥。

    小丫一回來就發現家裡多了一個長腿美人,還以為是自己哥哥偷偷給自己娶來的新嫂子,想要為難一下,卻發現了這個女子很不簡單,她居然會用石頭打水裡面的魚,非常的準,眼看她站在水潭邊上,扔了兩顆石頭,水面上就飄上來兩條巨大的河魚,這就讓小丫徹底的服了,蒔蒔都沒有這本事。

    「夫君啊,一別數月,您居然知道蒐羅美女了,不過看她的眉眼分明就是處子之身,難道您硬是忍到現在,需要等到妾身同意才納進府裡?」

    雲燁才不理會這些怪話,幾個月了,活人都快要被憋死了,自己認生,又沒有李泰那樣好的牙口,鈴鐺不能用。好不容易等到辛月她們回來,一到晚上,自然兩隻眼睛綠油油的,辛月的那點怪話還影響不了侯爺的興致。

    興致高漲是好事,可是這種興致是相對的,同樣的,這裡也有三個對他很有興致的女人,當雲燁手足痠軟的時候才後悔老婆娶得有點多,不過這是命。認了。

    狄仁傑也會來了,小武就整天粘著他,和別人她也處不來,看到兩人說說笑笑的四處遊蕩,雲燁搖搖頭。好事多磨啊,一個沒心嫁,一個沒心娶,老天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情況,狄仁傑喜歡書院裡嬌弱的龐匙兒,可是聽師父說了龐匙兒的來歷,以及父母的狀況之後。龐匙兒就算長成天仙對他都不在有絲毫的吸引力。

    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就拿小武湊活一下算了,殊不知小武也是這樣的想法,全天下的男子裡面在她看來。也就是師父出類拔萃一點,再下來就是狄仁傑了,年紀逐漸變大,也知道自己對師父的感情不對頭。

    她在深夜無人的時候把自己愛慕師父的理由一一標註出來。最後做成表格,和別人的愛情之路的表格做了一個對比。發現自己的和別人不一樣,感恩居然多過愛慕,這可不對啊,愛情不該是這個樣子,她又把別人對父親的感覺和自己對師父的感覺也做成表格,這才松了一口氣,這兩張表格就有了很大的相似度,看來自己是把師父當父親看了,這就對了,本該如此才是。

    她為了研究自己的感情之路不惜在女子書院發起了一場調查,在她很有技巧的追問之下,那些可憐的同學在不經意間就暴露了自己的實際想法,包括高傲的高陽。

    小武把那些調查結果整理成冊之後發現,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擁有了第一張底牌,將來如果想要對付誰,這樣的調查結果非常的有用處,可以對症下藥。

    作為雲燁的弟子,散發性的思維自然具有,既然女子如此,那麼男子是不是也該是如此呢?拿狄仁傑練手出師不利,因為在她問出三句話之後,狄仁傑的回答就出了問題,看似中規中矩,在綜合之後發現這傢夥其實什麼都沒說,所有的答案都是模棱兩可,回答沒有唯一性,就沒有辦法溯源,第一句有兩個答案,第二句就有了四個,依次類推下去,狄仁傑的調查表就能囊括整個人類的脾性,這和沒有有什麼區別?

    等到小武第二天怒氣衝衝的去找狄仁傑算賬的時候,狄仁傑立刻在第一時間給了她一大沓子調查結果,都是那些臭男生的,算他識相,小武這才消了氣。

    經過一個夏天的工作之後,小武已經攢了一箱子的調查報告,為了確定自己報告的準確性,她特地選了各行各業的人,總結之後發現,自己能在這些調查報告裡發現很多有趣的東西,原來馭神算而測無常是這樣的故事啊。

    小武覺得自己已經推開了一扇非常神秘的大門,越是鑽研,小武就發現外面的那些人是多麼的無趣,自己居然能根據現有的條件預測出這個人對新事件的反應,越是知識貧乏的人,就越是容易揣測。

    當雲燁從岳州回來之後,看到小武的屋子裡滿滿兩大箱子調查報告,還有小武向自己發問的問題,就感到一陣陣的眩暈,嚴厲警告小武此事不得外傳,一個不小心就會招來殺身之禍,這個東西就該是帝王學的一部分。

    妖孽就是妖孽,不管怎麼變化也改變不了她妖孽的本性,看到狄仁傑笑嘻嘻的陪著小武遊戲,雲燁就覺得不管怎麼樣也要促成這對姻緣,否則把小武嫁給誰都是在害他,想在小武的手心裡玩出花花來太難了,一想到小武那個日益龐大的資料庫,雲燁就頭疼的厲害,這丫頭專門問自己要了好些錢,專門把這些資料分門別類的收集起來,老天才知道她將來到底想要幹什麼。

    為了給小武增加負擔,讓她暫時放棄對人心的研究,就把孫思邈交代的任務分配給了她,那就是整理海藥,隨著東西交流的日益頻繁,孫思邈發現很多的香料其實都是可以治病的,這也是他這回到嶺南的重要任務。

    所謂海藥者,就是來自海外異國的藥材是也。

    在藥書中分辯哪些是海藥其實有規律,不少品種光看藥名就能有個初步的判斷。一是藥名冠有「胡」、「番」之類,像胡黃連、番木鱉、番瀉葉什麼的,應該都有飄洋過海的經歷;二是如果藥名中有「香」字,那麼這傢夥也可能有海外關係——即使在國內已經遍地開花,也該考慮它們的老祖宗是不是移民身份。

    因為海藥中很大一部分,被納入中國醫藥體系之前,都被用做香料。

    當扛著麻包的苦力在生硬的漢話指揮下小心翼翼地走下跳板時,一股濃郁的的香氣頓時在港口中散發開來。這股多少有些詭異的香氣夾雜著海風的腥味,由廣州或是泉州出發,很快便進入了帝國的中心。

    愛好香氣是人類的本性,中國使用天然香料的歷史也很悠久,《詩經》中就提到不少帶香氣的植物,《楚辭》更以「美人香草」之喻聞名。

    但中土氣候溫涼,不太適宜香料植物的生長;而且出產的香木香草,如蘭、桂、白芷、郁金之類,香氣大都不很強烈,儘管符合中國人含蓄清幽的審美觀,可畢竟有些單調,於是異域的香料便有了市場。最晚在秦漢,便有香料傳入,如胡椒、沈香、檀香、蘇合香、迷叠香等,除了部分用於調味,最初大多數作為熏香使用。

    大唐如今變得富庶了,對於香料的需求很大,食物需要添加劑,變得更加美味,婦人需要拿它來熏衣服,以博得更多的歡心,就是大臣上殿奏對,嘴裡也需要含上雞舌香,要不然理由沒說完,人家已經被口臭打倒了。

    做海盜很重要,可是開闢財源更加的重要,雲燁從來沒指望過靠打劫就能長久的,交易這東西需要的是一個往來的過程,只出口不進口未必是好事,自己沒有貨物,嶺南也不產出什麼好貨物,紙張一類的東西雲燁沒打算出口。

    算來算去,想要出去騙錢,唯一能做的就是拿東南亞的海島上的香料去空手套白狼,早年間雲燁就說過,那裡遍地都是香料,滿長安的人硬是不信,誰會相信價比黃金的香料會像亂草一樣長得滿山坡都是,雲燁多說了兩遍,還招來人家的白眼,長孫沖就說過,騙人也換個靠譜的理由啊!

    現在靠譜了,因為老子要自己去,用半島上的香料去和那些沙漠民族交換他們的珍寶,用香料去和大唐的富戶們交換他們手裡的財富,只有擁有了大量的財富才能堵上李二和李承乾之間較量後的殘破的貨幣市場。

    在李承乾一上來就對錢莊的情況來看,他把錢莊當成了自己的利器,如果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不管李承乾願意不願意,他的部下都會弄垮錢莊做最後的一搏,如果錢莊垮了,他們父子間就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在全家人的焦急等待中,雲燁的第六個孩子呱呱墜地了,小丫頭一出世就哇哇大哭,雲燁看著高天上的薄雲,想著大海上的香料,不由自主的給自己的孩子命名為雲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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