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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39:02

雨鎖藍心 痴數春星 治眼(上)
“小羽走了?”段煒清不知道什麼時候進的屋。

  “走了。”我淡淡的說。心裡卻是郁悶不已。

  段煒清只是“哦”了一聲。

  “喂,為什麼非要把我抓到這兒來治眼睛啊?”我問道。

  “你認為你爹會讓我進陸府給你治眼睛嗎?”段煒清反問。我語塞,確實,陸老頭絕對不可能會隨隨便便的相信一個陌生人。

  “那我……”我這麼莫名其妙的失蹤,他們一定會擔心。不過,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放心,我留了一張紙條。”

  “哦!……不過我想問一下,紙條上寫的什麼?”說著,端起手裡的茶往嘴裡送。

  “借陸府三小姐一用,他日定當完璧奉還。”段煒清淡淡道。我卻是“噗”的把茶給噴了出來,天哪!才幾天不見,這冰塊講冷笑話的功力還是那麼不同凡響,哦不……不僅沒有退步,還更上N層樓了。

  “你去凌王府的時候就沒想過那個王妃會害你?”段煒清突然道,雖然他說得很平靜,可是我隱約覺得好像有點生氣。

  “想過。可是就算我躲過了這次,也不一定躲得過下次,所以我以暴制暴了。”我很老實的答道

  “哦?是嗎?”段煒清冷笑道。

  我用力的點頭道:“是啊是啊,當然是了!啊,那個……我的眼睛……”

  “放心,我治得好。如果有什麼事就找雪翊。”隨後,只聽到“嘎吱”的一聲關門聲,屋裡便陷入了死寂,我只得聳了聳肩膀又趴在桌子上開始神游太虛。

  一天過去了,可我卻幾近崩潰,這日子……非得把我活活的無聊死啊!除了吃飯睡覺就是自言自語掰手指頭數綿羊。而雪翊的性格又是那種特別冷清的,不喜歡跟人說話。能不說話就一定不會說話,如果非要說,她都是能省則省,一切從簡惜字如金。所以我也不可能跟她聊什麼天,唉!我現在的生活可以說是如同枯井般了無生趣了啊!

  一陣婉轉悠揚的笛聲傳來,不用說,又是段煒清。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幾乎每次吹的都是那首《梁祝》,莫非他心裡真的又那麼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想到這裡,我又開始惡寒不已。

  而我估計是無聊到沒轍了,突發奇想的決定學瓊瑤阿姨書裡某位漂亮MM瞎眼彈琴。

  可是我碰到琴以後才發現這真的是高難度動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久不彈的緣故,我根本就不知道哪根琴弦在哪……不過還好我比較有毅力,不論手下的魔音怎麼騷擾攻擊我的耳朵,我都無動於衷,“彈”笑自若。只可憐了段煒清和雪翊兩個無辜的人,估計得忍受我恐怖的琴聲過一段日子了,呵呵呵呵。

  就這麼蹂躪著每個人的耳朵沒多久,每根琴弦的位置在心裡基本有了數,彈起來得心應手了許多。可是跟段煒清的笛聲相比……仍然是有著天壤之別,估計他的功力我是一輩子也達不到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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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39:16

雨鎖藍心 痴數春星 治眼(下)
這日子不好混也就算了,還每天都要換藥。繃帶上的那些藥可真是味道濃得要命,光是聞著就覺得要吐了,還要把它給綁到臉上,眼皮老是被那些藥弄得火辣辣的疼,估計我眼好之時就是我容貌被毀之日。

  不過,我問過雪翊,她說只需要再綁兩天就可以解封了,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我高興的地方。

  “雪翊,段師兄的醫術很高明吧?”因為師父這人罵人的時候特別喜歡對比罵人法,老是拿別人的優點來反襯我的缺點,所以就經常有意無意的提起那個傳說中的師兄多麼多麼的優秀,多麼多麼的完美,多麼多麼的令他老人家欣慰……非得把我羞得無地自容才肯罷休。

  “嗯,公子的醫術,恐怕當今世上無人能敵。”雪翊答道,語氣裡全是崇拜。我幾乎能想像得到她說這話的時候那心醉神往的表情。便打趣道:“啊?雪翊,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雪翊愣了愣,過了半晌,才幽幽的說:“是的……可惜,我配不上公子。這輩子,只要在他身邊當一個小丫頭,就滿足了。”

  我也愣了,本來我還以為雪翊會跟綠沁阿朱一樣不好意思承認,沒想到她居然這麼直接的就承認了。我不禁佩服起她的勇氣與痴心,同時,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身影。他……還好吧?

  “配不上?怎麼會配不上呢?!雪翊,你要自信啊!”等我回過神來,才安慰雪翊道。想拍拍她的肩膀,可是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只得作罷。

  雪翊沒有說話,可我清楚的聽到,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很是無奈。

  忽然某本書裡的名句: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智商越降越低。真是經典!不過,我的智商最近好像也降低了來著,該不會我也……想到這,不禁打了個寒顫,太恐怖的想法了。

  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給眼睛解封的日子在我不斷的祈禱中到來了。

  “雪翊,這個,繃帶解了是不是就能看見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臉問道。

  “不是的。”雪翊一邊幫我弄掉臉上的繃帶,一邊說。

  “啊?”那為什麼拆繃帶?

  雪翊過了半天才回答道:“只是暫時能看見……你不用擔心,只要這些天安心修養,用不了多久就會好了。”

  間歇性失明?

  繃帶全部揭開了,一陣刺眼的光射進眼睛裡,忙伸手擋住眼睛,慢慢的適應了外面的光線才挪開手。只見一個長相清麗脫俗的白衣女子正站在旁邊一臉關切的看著我,不用說,一定是雪翊了。

  “看得見了嗎?”她問道。

  我點點頭:“看得見了。”

  雪翊淡笑了一下:“那就好,我去告訴公子,你自己休息一下吧。”說完,便走了出去。我眼睛突然能看見了,反而有點不習慣,嘆了口氣,又慢悠悠的走到窗邊。窗外有一棵不知名的樹,樹上開滿了紫色的星形花朵,風一吹便搖搖晃晃的飄落下來。伸出手,一片紫色的花瓣便翩飛著落到手裡。這樣的情景,不禁讓我回想起寄幽谷,回想起顧寒。唉!不知道他現在在干嘛,雖然段煒清說他留了字條吧,可是他那字條的內容實在讓我心悸,顧寒看到了估計會抓狂的。突然很想看他抓狂的樣子,肯定很有意思,嘿嘿!(呃……這種想法是不是有點……變態啊?)

  既然眼睛好得差不多了,我也去跟段煒清表達一下謝意好了。

  剛走出門,卻發現我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我根本不知道段煒清住哪啊!拍了一下腦門想回屋,卻見到雪翊正在朝我走來。

  “陸姑娘,你……”

  她還沒說完,我就笑呵呵的答道:“我想去跟你們家公子表達一下崇高的敬意與無盡的謝意……呃,他住哪啊?”

  雪翊愣了一下,又指了指長廊盡頭的那間屋。

  “哦!謝謝!”我向她敬了個禮又蹦達著走到那間門前。抬起手想用力的敲幾下門,但是立馬想到我這是來謝恩不是來討債的,只得輕輕的敲了幾下,但願段煒清聽得到。不過事實證明段煒清的耳朵是正常的——不出10秒,門就開了。段煒清面無表情冷若冰霜道:“什麼事?”

  我拍了拍手上的雞皮疙瘩,說:“啊,我是來道謝的,呵呵!還有啊,我的眼睛什麼時候……”

  “欲速則不達。”段煒清冷冷的說。

  “……”我無言,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段大哥啊,我還想問個問題!”

  段煒清瞥了我一眼:“什麼?”

  “嘿嘿,你喜不喜歡雪翊啊?”我滿臉期待的看著他問,沒辦法,我這人真的是太想當媒婆了!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搞什麼搞,不說就不說,關門關這麼重干嘛?!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我好心好意想幫他,居然這麼對我,太氣憤了!

  我“哼”了一聲便轉身回屋,卻見雪翊正端著藥碗向著我這邊過來。

  “我剛才好像聽到奇怪的聲音,公子他怎麼了?”雪翊走到我面前,一臉關切的問。

  我總不能說是想撮合你們,然後他害羞了吧?便干笑一聲道:“……呵呵,他……他羊癲瘋犯了!”說完,繼續趾高氣昂的往回屋的方向走,心裡卻是罵罵咧咧的沒個完。

  剛走到門口,眼前卻驟然一黑,腳被門檻一絆,差點一個踉蹌摔了下去。還好及時抓住了紅木門,撫了撫胸口,又摸索著進了屋。坐在凳子上,長長吁了一口氣,好險!看來在眼睛完全好之前,得提心吊膽的過一段時間了,唉……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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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39:33

雨鎖藍心 痴數春星 蛇毒
百無聊賴之中,只得在房子裡瞎轉悠,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後院,一股濃烈的藥味飄進鼻子裡。只見地上放了好幾個小爐子,每個爐子上都放了一個藥罐,正冒著裊裊的白煙。雪翊一會兒扇扇這個,會兒又扇扇那個,忙得不可開交。我忙跑過去朝雪翊“嘿嘿”笑了一聲,開始幫她的忙,雪翊只是微微一笑向我點點頭,又繼續扇著爐子。

  雪翊雖然話不多,但是絕對是一個有問必答型的人,而我就從她那裡了解到很多以前不知道的消息。比如現在住的房子在月琅山,比如最近皇帝老頭正帶了一隊人馬來月琅山觀賞風景,比如……段煒清以前為什麼會住在寄幽谷。其實跟我差不多,不過,他是不小心掉下懸崖,而我……是被人推下去的。他本來只是想在谷裡養好了傷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但是他發現山谷下有很多外面沒有的草藥,便決定留在山谷裡研究一段時間。可白吃白喝畢竟是不好的,而那個時候天香居並不是很出名,谷裡也不是很富裕,他就又決定幫林嬸他們照料天香居的生意。或許是因為那個什麼有緣人的傳說,林嬸他們欣然把天香居的事情交給他打點。然後,在段煒清的不懈努力之下,天香居慢慢的繁榮了起來……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我心裡卻很不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冰山既帥又酷且會武功通音律,還……還這麼有商業頭腦!真快嫉妒死我了。

  “雪姑娘,雪姑娘!”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傳到耳邊,我抬眼一看,原來是個年輕小伙子。他背上還背著一個人,從那人頭飾和衣服來看,應該是個姑娘。她的頭無力的垂在那小伙子肩膀上,看不見她的臉,好像是暈過去了。

  “怎麼了?”雪翊放下手裡的扇子走了過去,問。

  小伙子道:“段公子在嗎?”

  “在。”雪翊點點頭,又歪頭看了看小伙子背上的人,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剛才去砍柴的時候,發現這個姑娘暈倒在樹林裡……”小伙子答道。

  雪翊打斷了他的話,道:“先進屋再說吧,你這樣背著也挺累的。”

  “哎。”小伙子點點頭背著那個女孩子進了屋,我看見那個女孩子趴在小伙子背上的樣子,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誰呢?想著,悄悄的跟了過去。

  剛到門口便聽到雪翊對那小伙子說:“你去休息下吧,這兒還有我和公子呢。”

  小伙子點點頭,走了出來。

  “公子,怎麼樣?”

  段煒清冷冷的答道:“中毒。”

  “中毒?!”

  “蛇毒。”段煒清的聲音仍然不帶任何感情,可我卻感嘆不已……好崇拜,居然把把脈就知道是中的蛇毒了,要是我也這麼厲害就好了!

  我正感嘆著,卻聽到段煒清突然說了句:“你還在外面做什麼?想進來就進來吧。”不用猜,一定是指的我。我訕笑著進了屋,卻發現床上躺著的那個女孩子居然是……穆朵雅!

  “穆朵雅!”我臉色猛地一變,脫口而出,估計我現在的臉色比她的還要蒼白。她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哦,對了,估計是皇帝老頭帶來的。可是她怎麼會中毒呢?!百思不得其解啊。

  雪翊突然問:“就是那個鉞國公主?”

  我傻乎乎的點點頭,只見雪翊和段煒清看穆朵雅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犀利,越來越陰冷,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們怎麼了?正想著,段煒清猛地站了起來,往外走,我忙喊住了他:“喂!你不救她嗎?”

  “不救。”段煒清冷冷道,說完,便走了出去。

  我愣了愣,又把目光轉向雪翊,卻見她正一臉厭惡的看著穆朵雅。“雪翊……”我怯怯的喊了一聲。

  “怎麼了?”雪翊這才把目光轉向我,問。

  “不救她嗎?”我問。

  雪翊冷冷的一笑:“死了最好。”

  “可是……”

  雪翊打斷了我:“你想讓公子救她?”

  我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雖然她很壞,可是畢竟是一條命啊,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吧?

  “你忘了她怎麼害你的了嗎?”

  “沒有忘,可是……”

  “唉!你去跟公子說吧。”雪翊嘆了口氣,對我說。

  我只得點點頭說了句“哦!”,又往段煒清的房間跑。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段煒清就冷冷的說:“你還來干什麼?我說過了,不救。”

  “你就救救她吧!”我無視掉他的話,自顧自的說。

  “你瘋了嗎?救她做什麼?”段煒清看我的眼神變得凌厲起來,嚇得我打了個冷戰。咽了口口水又鼓起勇氣道:“我才沒瘋!段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

  段煒清冷哼一聲:“救活了她,然後讓她來害你是嗎?”

  “……”我語塞,看了看段煒清奇怪的表情,又一咬牙說,“你就救救她吧!”

  “你!……”段煒清突然把聲音提高了N分貝,接著,又用很復雜的眼神看了看我,道,“好,我救她,可是,你不要後悔!”說完,狠狠的一揮袖子,走了出去。

  “應該不會後悔吧……”我小聲的嘀咕道。

  然後,從雪翊那裡得知,因為醫治得比較遲,穆朵雅被蛇咬到的那條腿……廢掉了。

  穆朵雅醒了,可是段煒清和雪翊都不願意給她送藥去,無可奈何,我只得自己出馬了。

  穆朵雅正呆呆的看著床頂,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嘆口氣,走過去,把藥端給穆朵雅。她愣愣的接過,說了聲:“謝謝。”

  我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坐在凳子上,等她喝完,又站起來伸手接過藥碗往外走。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情……”穆朵雅突然說,我停住了腳步,頭也不回的答道:“哦,我知道了。”心裡卻是激動不已——太酷了!我的表演真是太酷了!我可真有演戲的天分。

  穆朵雅卻沒有理會我冷冰冰的語氣,接著說:“你,可不可以原諒我?”

  “抱歉,沒門。”我冷冷的扔出四個字,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害了我還想讓我原諒?門都沒有!我這人就這樣,相當的記仇。如果誰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我或者我朋友不利,我還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對他說什麼“沒關系,都是過去的事了”,恐怕連我自己都會覺得虛偽惡心。

  眼睛又倏地一黑,差點又絆了一跤,NND,就不能有點前兆嗎?每次都來得這麼突然!不讓我摔一跤不爽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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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39:49

雨鎖藍心 痴數春星 明白
穆朵雅來這兒以後,我就多了一份工作——照顧她。欲哭無淚,誰讓當初拼了老命保下她的人是我呢?

  不過話說回來,我的眼睛好像已經沒問題了。一連兩天都沒有再出現間歇性失明的症狀,可是段煒清和雪翊就是不告訴我到底有沒有好,郁悶死我了。

  神啊!眼睛快點好吧!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干脆一個翻身起來披上衣服走到窗邊看風景。

  慘白的月亮掛在天上,很是凄涼,我不禁又想起了現代的日子,唉!真是莫名其妙啊。眼睛不經意的瞟過遠處的亭子,卻發現裡面有個人,仔細一看,居然是段煒清。這大半夜的他在那干嘛?莫非是跟某某姑娘“人約月影下”?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悄悄的走了出去,躲到樹後面看著亭子裡的動靜。

  只見段煒清不知道從哪拿出了一根笛子,又開始吹了起來,我不禁滿臉黑線……這大半夜的你吹笛子干啥?可是仔細一想,他的笛聲其實挺好聽的,也不可能擾人清夢。

  好像沒什麼好戲看,打了個哈欠想往回走,卻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樹枝,發出清脆的“嘎吱”一聲。整個人被這聲音一嚇,呆掉了。

  “你還想躲嗎?”段煒清突然說,從聲音的大小來看,他的人應該還在亭子裡。

  不過……他這是跟我說話嗎?不不不,他又不是順風耳……可是……

  “陸霏藍。”段煒清似乎料到我會這麼想,便喊道。我倒是嚇了一跳,從來沒聽過他這麼叫我來著。

  干笑著回過頭,道:“呵呵!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我這就走!”說著,指了指回房的方向。

  “不用了。”段煒清突然邪笑了一下說,我咽了口口水,今天的段煒清好像不太一樣啊……好詭異。“過來吧。”他見我沒有反應,又說了一句。

  “哦……”我慢慢的挪動著腳步,到了亭子裡,卻發現亭子裡居然還有一架古箏。戰戰兢兢的坐下,聽到這個死冰山居然說了一句讓我生不如死的話:“陸姑娘也彈一首曲子來聽聽吧。”我先是驚訝於他對我的稱呼變化之快,而後又是陷入一種痛不欲生的郁悶中……彈琴?我就會彈一首梁祝!

  “呃……還是算了吧,你的耳朵受不了的。”我推諉道。

  “沒關系,受得了。”段煒清笑得童叟無欺。

  你你你你……你根本就是找虐嘛!好,我彈,我彈就是了!戴上隨身攜帶的義甲,深吸了一口氣,坐到琴面前,彈了起來。當然,彈的還是那首聞名遐邇的——《梁祝》。

  一曲終了,段煒清仍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眼睛死死的盯著天上慘白的月亮,莫非看到嫦娥姐姐了不成?我歪頭一看,沒有啊!“喂……我知道我彈得不好,可是你好歹也給點面子啊!”我郁悶不已。

  “……彈得很好。”段煒清這才回過神來,轉過頭看著我,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又接著說,“不如我也獻上一曲,來謝你贈曲之恩?”

  這話說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振奮起來了,估計他又要吹《梁祝》……但還是很給他面子的點了點頭。

  段煒清又把目光轉到月亮身上,拿起笛子,吹了起來。笛聲還是那麼好聽,可是他吹的不是《梁祝》,曲調很陌生,但是挺好聽的。心裡默默的把調子記了下來,以後我也可以拿去炫一下,哈哈!我突飛猛進的記憶力啊……

  段煒清好像吹完了,放下笛子,轉過腦袋,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像是高興,又像是憂傷,好像還有點期待。看得我心裡發毛,哦!我忘了誇獎他了,忙開口道:“啊!很好聽,呵呵,很好聽……”

  段煒清一聽這話,神色卻是一黯。我……我不是說錯了什麼話吧?沒有啊,我是誇他啊!

  “你的眼睛沒問題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段煒清卻沒頭沒腦的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忙點點頭道:“哦!謝了!”

  “不用。”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亭子。

  這是干嘛啊?今天的段煒清太奇怪了,聳了聳肩膀,想這些干嘛?回去補個覺准備卷鋪蓋走人!

  段煒清,太沒人性了!居然讓我自個兒回去,好歹我也是一個姑娘,還是個大病初愈的姑娘,他怎麼就狠得下心呢?!

  不過這樣也好,萬一陸府的人看到我跟一個男的回來……估計得把我那所剩無幾的名聲給哢嚓了。因為穆朵雅的腳廢了,所以我還得第一時間去凌王府為她通風報信,找人去接她,不然她非得被餓死在月琅山不可。

  走到陸府門前,突然有種找到組織的親切感,我終於又回來了啊……門口的兩個侍衛一見到我,立刻點頭哈腰的把我送了進去,嘿嘿,感覺不錯。可是心裡為什麼有種不祥的預感?因為我以前每次的“不祥預感”都成了真,所以我越來越相信我的直覺了。警惕的打量著院子四周,眼前卻突然一黑,stop!不是間歇性失明又來了,而是被人拉到了一個懷抱裡。

  “陸霏藍!你不要有事沒事就失蹤好不好?!”

  不用猜,這暴力色狼一定是小寒子了!我踹了他一腳,道:“死色狼!這可是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想毀了我的名聲不成?!”

  顧寒這才放開我,一臉鐵青的說:“說!你這是去哪了?!”

  我觀賞了一下他的帥臉,不錯不錯,還是那麼帥。“治眼睛呀!”我指指自己的眼睛道。

  “你……看得見了?”

  “廢話,看不見我怎麼回來的?”我白他一眼。

  他臉色卻是更青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失蹤讓多少人擔心?”

  “……我,這個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我結巴道,確實不是我能決定的啊。

  顧寒看了我一眼,又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往屋裡走去。喂,你不是吧?這麼就不理我了?!豈有此理!不過說起來好像確實是我理虧,畢竟不聲不響的失蹤了這麼久,多讓人擔心啊。(不對啊,我上次失蹤的時候怎麼沒有這種覺悟來著?)來不及多想,屁癲屁癲的跟到他後面,小心翼翼的扯扯他的袖子,生怕給他扯出一個褶皺來,可憐巴巴的說:“我知道錯了……”

  顧寒仍然邁著步子往前走,徹底把我無視掉了。NND!要玩是吧?我……我玩就是了……

  又屁癲屁癲的跟上去,扯扯他的袖子,然後又可憐巴巴的說:“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依然走得勢不可擋氣宇軒昂正氣凜然義無反顧(語無倫次了,無視我吧),我又被他無視了。NND,我不玩了……才怪。

  再一次屁癲屁癲的跟上去,扯著他的袖子低聲下氣的說:“顧大帥哥,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認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山無棱天地合我都不敢了!你別不理我行不……”

  顧寒這才停下腳步,轉過身,問:“我有說過不理你嗎?”

  “……啊?那你走得這麼快,喊你都不停下來的……”不要告訴我我白裝了半天可憐。

  “我只是想嚇嚇你而已。”顧寒邪邪的一笑。

  什——麼——?!

  我目瞪口呆,他……他這什麼意思?嚇我?怒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往霏雨閣走。

  太氣憤了,哪有人這樣的,死變態!

  “生氣了?”這回又換他扯我的袖子了。我轉過頭,用極其鄙視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又重重的“哼”了一聲,狠狠的一甩腦袋,接著走。

  “我只是跟你說著玩玩的啊……”

  不理他不理他!繼續走。

  這回他怎麼沒說話了?腳步聲好像也沒了,不會是跑了吧?我停住腳步,一回頭,卻見到顧寒正笑得春光燦爛。NND,我去撞豆腐了!

  剛想走人,卻被他拉著了手,又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愣愣的看著他眼裡的滿溢的溫柔,不好意思,我頭有點暈了……誰知道這個死色狼居然一把把我扯到懷裡。完了,我的名聲啊!

  “你這個色狼!”我咬牙切齒道。

  “那你喜不喜歡色狼?”

  我微微一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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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0:07

雨鎖藍心 痴數春星 大婚

興高采烈回到陸府,卻發現霏雨閣門前有兩只鴿子正在“咕咕”叫著給自己梳理羽毛,這……這什麼意思?

  “星鳶,星鳶!”我喊了兩聲,卻沒有人回答,估計又去玩了!嘆了口氣走到鴿子身邊,它們似乎並不怕我,悠然自得的繼續梳理著羽毛。我這才看到其中一只鴿子的腳上拴著一個很小很小的小竹筒,信鴿?小心翼翼的抓起那只鴿子,把小竹筒給取了下來,裡面果然塞了一張紙。

  把紙扯出來一看,原來是陳漣寫來的,說是她在鉞國過得很好,不用擔心。還說這倆鴿子以後就是我們的免費郵筒了,有什麼事情,寫信聯系。我不禁莞爾一笑,難得陳漣這個粗線條想得這麼周到。收起信紙,又給這兩只遠道而來的鴿子端了些水和瓜子來,一定要吃得白白胖胖的,以後就靠你倆啦!

  回到屋裡,專門找了個盒子把陳漣給我的信放了進去,說不定很多年以後我倆還能拿這玩意兒回味一下呢。

  收拾妥當,伸了個懶腰睡大覺去。


  綠沁和陸毓藍的婚禮是同一天舉行的,正所謂雙喜臨門哪,又是嫁女兒又是娶媳婦的,陸老頭這幾天是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陸府上上下下也是忙得不可開交,當然也有些整天無所事事的懶人,比如我。吃了睡,睡了吃,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輕松,成了陸府上下各個階級人員集體鄙視的對像。不過我這人臉皮比較厚,無論人家怎麼鄙視,我就是泰然自若不動於衷橫眉冷對千夫指,鄙視吧,反正被鄙視一下又少不了一塊肉。

  當然,我對綠沁和陸毓藍的婚事卻也是相當關心的,這不,又在練笛子了,嘿嘿!其實我是想等她們成親以後的第二天吹給她們聽,曲子就是上次段煒清吹的那首,我也真佩服自己的記憶力,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三妹,你這曲子是不是打算吹給顧寒聽的?”大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我身邊的,突然問道。

  “啊?不是!”我停下了手裡的活,對大哥說。

  “哦?除了他,還能吹給誰聽啊?”大哥狡黠的一笑。

  怪了!別人為什麼就不能聽?“為什麼只有他能聽啊?”

  “你不記得了?”大哥神色一滯。

  我點點頭,記得什麼啊?

  “哦,也對,你失憶了以後,就不記得了吧。”大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說:“這曲子其實是有詞的。”

  接著,大哥又說了一長串我根本不知所雲的歌詞,可是最後兩句對我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山中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越人歌?可是前面的那幾句根本不是越人歌的詞啊……

  突然想到段煒清那天的奇怪表現,手裡的笛子“啪”的掉落到了地上。

  “三妹,怎麼了?”

  “沒有,沒……”我擺擺手道,又彎腰把笛子撿了起來,再強撐起一個笑容,把大哥往外推:“好了好了,大哥,你快點去陪陪綠沁吧,我還要自己練習練習呢!”

  “哦……好吧,那你慢慢練,我先走了。”

  “嗯,知道了!”

  目送著大哥離開了霏雨閣,我才暈暈乎乎的跑回屋裡一下子躺倒床上,這怎麼可能呢?無論怎麼樣段煒清也不可能對我這種沒啥優點的人有意思啊!或許……或許他只是睹月思人,想起來自己以前的悲慘經歷……應……應該該,應該是這樣吧?

  自我開導了一番之後,又去翻起書,准備重新換一首曲子,我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吹這首。


  綠沁她們成親的日子不知不覺就到了,我本來想去混個喜娘當的,可是顧寒死活不肯,只得作罷。因為綠沁現在是皇帝老頭的義女,所以昨天是在皇宮裡住的,等下婚禮的時候大哥再去皇宮裡迎親。

  一大早,就溜到了陸毓藍“化妝”的屋裡幫忙,這才發現新娘子不是好當的,一動不動的坐在那等人給化妝,坐死方休啊。還有……那鳳冠也忒誇張了點,雖然上面的珍珠很好看,可是能不能少放些?我看著都覺得脖子一陣一陣的疼,真擔心陸毓藍那嬌小的身子禁不禁得起這樣的折騰。

  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巳時,據星鳶說,要午時會來迎親,我當時還納悶了好半天:又不是斬首,干嘛非要等到午時啊?後來才想起來那是午門而不是午時。

  喜娘從外面拿了個蘋果進來放到桌上,又出去忙了,我正好肚子餓得咕咕叫,連忙伸手拿了一個塞到嘴裡。味道不錯,可是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些古裝劇裡新娘子好像要拿一個蘋果在手裡……這個,該不會就是……我用盡全力把嘴裡的蘋果咽了下去,愣愣的看著被啃掉一塊的蘋果……慘了。

  “哎呀!郡主,你怎麼把這個給吃了!”一個喜娘似乎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大叫道。

  “呃……我,我再去拿一個來?”

  “您還是出去等著吧!這些事情讓我們做就好了。”喜娘皺了皺眉頭道。

  我“哦”了一聲走了出去,心裡卻很是不滿:哼,不要以為說得這麼好聽我就不知道!你是嫌我越幫越忙!不過仔細想想,我還是不要亂上加亂比較好。

  郁郁寡歡的往外走去。

  “霏藍。”顧寒那張笑容滿面的帥臉映入眼簾。

  “哎!”我笑了笑應道又一蹦一跳的走到他旁邊,打趣道,“這裡可是新娘子呆的地方,你來干嘛?莫非是想紅杏出牆?”

  顧寒伸手戳了一下我的腦袋說:“有這樣的悍婦在家,誰還敢紅杏出牆啊?”

  “你說誰是悍婦啊?”我眯起眼睛問他。

  “沒,沒。”顧寒淡笑道。

  我白了他一眼,又看向陸毓藍那間屋,長長的嘆了口氣:“如果葉羽也在就好了。”

  “她在又怎麼樣?”顧寒語氣裡透著那麼一點點不高興。

  我驕傲的說:“要是她在的話……就有人跟我討論鳳冠有多麼重了!”

  “……”

  我“嘿嘿”奸笑一聲,又把顧寒往外拖:“不鬼扯了,快去大廳轉轉!”

  “哦。”

  大廳裡已經聚集了N多人,我不禁感嘆,丞相嫁女兒娶媳婦可真是熱鬧。拖著顧寒擠到二姐和二姐夫旁邊跟他們了解情況,卻發現二姐的臉色比以前見她的時候蒼白了很多,腦海裡不知怎麼的,突然閃過那次去淵王府看到的金銀花和那天晚上二姐說的話:“……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二姐夫和你,還有阿玨。”又想起以前看電視的時候說這種話通常都是將死之人……不禁擔心起來,二姐她不會得了什麼重病吧?想問問她,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勸自己放棄這種想法。


  看到陸毓藍和綠沁嫁掉了,心裡又是高興又是傷心。記得很多年前的某天,我和陳漣還大言不慚的說以後要當對方的伴娘。一轉眼,就什麼都變了……現在,不知道這個願望還能不能實現。我轉過頭看了看身邊的顧寒,他只是懶懶的笑看著場中央。似乎是感覺到我在盯著他,轉頭對我微微一笑,又湊到我耳邊低聲說:“其實咱倆也快了。”

  白眼……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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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0:23

雨鎖藍心 痴數春星 治病
綠沁和陸毓藍嫁掉以後的一段日子,我經常去找她們說話,過得很平靜也很充實。可是這種平靜很快就被打破了……

  我正一邊回味著梁府那好吃的烤鴨,一邊往陸府走。剛走到門口,卻看到陸老頭和大哥兩個人神色凝重的上了轎,好像有什麼急事。忙問旁邊的侍衛道:“老爺和大少爺干嘛去啊?”

  “三小姐你不知道?”

  “廢話,我知道還問你干嘛?”我白他一眼。

  侍衛低下腦袋說:“二小姐病重,老爺和大少爺去淵王府……三小姐,你去哪啊?!”

  二姐病重?!我想都沒想便往淵王府那邊衝去,也不管那個侍衛在後面鬼叫些什麼。


  淵王府異常的冷清,偶爾見到幾個小丫鬟都是一臉的凄然,心都懸了起來。隨便拉了一個小丫鬟打聽了一下,她說二姐得的是什麼什麼病。名字我沒記住,但是後面那兩個字卻如雷貫耳:絕症。

  飛快的跑到二姐住的房間,卻見屋裡擠滿了人。二姐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眼睛緊閉著,太醫正在床邊給二姐把脈。二姐夫低著頭倚在門邊,看不清表情,他旁邊是陸老頭大哥綠沁陸毓藍梁鋒和一堆不認識的人,一個個都神色凝重。我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卻不知道該干嘛,只得跟他們一樣神色凝重的等著太醫把脈。

  “唉!”那個太醫突然搖搖頭嘆了口氣,全部人都把目光聚焦到了他身上,只見他搖搖頭說,“三天,三天,三天。”

  我KAO,你要說就說完,重復那麼多遍想死啊!

  “最多還能活三天。”太醫終於搖著腦袋說完這句話。

  屋裡的人一聽這話,神色皆是一變。

  我突然感覺有點站不穩,扶住了身邊牆,只能活三天?原來我的猜測是對的,二姐真的得了重病,可是她還那麼年輕……

  “砰”的一聲,陸毓藍暈了過去。

  相比之下,二姐夫卻是異常的平靜,坐到床邊拉著二姐的手盯著她出神。

  我突然覺得心裡是一陣又一陣的凄涼,二姐夫跟二姐這麼好的感情,如果二姐死了,二姐夫怎麼辦呢?踉蹌著走出了房門,不能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我的心髒肯定受不了的。


  坐在亭子裡,腦袋很亂,一直在想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二姐。所以,顧寒什麼時候坐到我身邊的我都不知道。

  “霏藍。”

  “啊?什麼?”我茫然的轉過頭,卻見到顧寒正憐惜的看著我。

  他拍了下我的腦袋,問:“你在想你二姐的事?”

  “嗯。”我點了點頭。

  顧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我。

  要是有人能治二姐的病就好了。治病,治病……段煒清?!也許……也許他可以治二姐的病……

  “小寒子,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我突然轉頭對顧寒說道。不等他回答,便猛地站起來往馬廄跑去。

  白芸是匹危險的馬,跑起來簡直不要命,N次把我摔下了馬背。但是這樣也挺好,因為沒用多久,它就把我送到了月琅山山腳下。

  火急火燎的往屋裡衝,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抬頭一看,撞到曹操了……段煒清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但是眼底那一絲欣喜和擔心還是沒有逃過我的眼睛。

  “段……段大哥,我……我找,找你有事……”我氣喘吁吁的說。

  “什麼事?”段煒清很快的恢復了平常的冰山造型。

  我一邊比劃著一邊把二姐的症狀告訴了他,又緊張萬分的看著他,問:“你……能治嗎?”

  “能。”

  我欣喜若狂道:“那你可不可以……”

  “替你二姐治病?”段煒清接話道。

  我點頭。

  段煒清冷笑了一下,說:“不可以。”

  我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為什麼?”

  “不想。”段煒清繼續冷笑。

  “你……”我怒不可竭。

  “你去找雪翊吧。”

  該不會是想讓雪翊勸我走吧?“不行!”

  段煒清仍然冷笑著:“你總得把自己的傷弄好吧?我可不想再多一個病人。”

  我這才看到自己的手臂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劃破了。不過……他剛才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我反應得比較慢。

  段煒清點點頭。我這才如釋重負的一笑,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說:“我就知道阿清你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把段煒清帶到了淵王府,又跟陸老頭他們左解釋右解釋了半天,他們總算是同意了段煒清幫二姐治病。

  段煒清給二姐把完脈,又開了藥讓二姐灌了下去,天知道藥效怎麼會那麼快,剛灌下去沒多久,二姐就醒了。

  看著二姐醒過來,總算是放了心,謝天謝地啊……

  可是有一個人,從頭到尾一直黑著臉,好像全世界人都欠了他三百塊錢一樣,這個人就是——顧寒。

  我咽了口口水走到他旁邊,扯扯他的袖子:“喂……”

  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又冷哼一聲別過頭。死小子,你找抽是吧?!

  “喂……你,你這是干嘛啊?”我小聲的說,生怕惹毛了他。

  顧寒冷冷的說:“不干嘛。”

  慘了,一天見倆冰山,非得把我給凍死不可啊!

  “不干嘛怎麼不理我啊?”我繼續小聲的說。

  他怪裡怪氣道:“不是有你的阿清理你嗎,快去快去,別讓人家等太久。”

  這叫什麼話啊這?

  “你這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明明就有什麼意思還說沒什麼意思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說沒什麼意思就是沒什麼意思明明沒什麼意思你偏要讓我說有什麼意思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小寒子化身唐僧。

  “我只是想知道你什麼意思怎麼就成了我有什麼意思我能有什麼意思那也是因為我想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我以毒攻毒。

  “我懶得跟你吵。”

  我洋洋得意:“詞窮了吧!”見他一臉的不屑,又接著說,“我找阿清來是因為……”

  “我知道。”顧寒打斷了我。

  “那你干嘛不理我啊?”

  他這才回過頭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又指了指我被雪翊包得結結實實的手說,“你還要不要命了?”

  “哦……這個啊,嘿嘿……”我干笑著。

  “你是不是以為我看到你跟段煒清一起回來,所以不高興的?”顧寒促狹的一笑。

  我我我我可沒那麼自戀!“我沒……”

  “肯定是的!”顧寒驕傲的一笑。

  “是……是又怎麼樣啊?!上次我跟梁鋒的小侄子玩,你還生氣呢,誰知道這……”我越說越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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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0:40

雨鎖藍心 痴數春星 傳說
雖然二姐醒了,但是病卻沒有完全好,所以段煒清被陸老頭他們留在了淵王府。我本來以為他不會答應,誰知道他居然欣然同意了,又衝我意味深長的一笑。我立刻感覺到了危險……相當的危險。

  二姐的身子恢復得很快,沒幾天就可以下床走動了,太醫也給她把了脈,說是沒什麼危險了,陸老頭他們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我卻是感嘆不已……絕症啊,都被段煒清給治好了……看來上次雪翊誇段煒清的話並沒有誇大其詞。

  陸老頭和二姐夫對段煒清是謝了又謝,還想給他一些東西感謝他的救命之恩的,卻被他以“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的老土話給推掉了。


  今天下午段煒清就該走了,唉,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去送他。雖然我知道如果不去送他是很沒良心的行為,但是心裡始終有個疙瘩。知道了那首曲子的詞以後,我就一直自我催眠自我開導跟自己說他那是睹月思人,可是始終覺得有些愧疚,沒辦法裝得跟沒事人一樣。要不是二姐的病,恐怕我這輩子都不敢去找他的。

  真是煩死人啦!

  猛地推開窗戶,卻發現外面在下雪,這才想起現在已經是冬天了。以前在現代的時候,我好像就見過那麼一兩場雪,而且是很小的時候,不禁覺得好奇。兩手托腮放在窗沿上盯著白雪皚皚的院子,一會兒想到現代的日子,一會兒想到陳漣,到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本書,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誰。

  “喂,你擋著我了。”我淡淡的對著旁邊的人說了句。

  “是嗎?”顧寒把書收了回去,“霏藍,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什麼玩意兒?”我頭都不轉一下問。

  “你的態度就不能好點嗎?”

  “沒辦法,習慣所致。”

  顧寒嘆了口氣:“這什麼破習慣?走了。”說完,又抓著我的手腕往屋外拉。

  “等等等等等!”我大叫道,顧寒只得剎住了車回頭疑惑的看著我。“什麼事情一定要出去啊?”

  “只有出去了才看得到啊。”

  “……哦,好吧。”無可奈何,只得跟著這個自虐狂出了門。


  “喂……在這屋頂上都坐了一個下午了,到底有完沒完啊?!”我搓著手問旁邊的自虐狂顧寒,下午拉著我出來就讓我上房頂。本來我還以為他是讓我跟他上方揭瓦,可事實證明不是——讓我跟他在這鳥不拉屎龜不靠岸的屋頂坐了一個下午,現在天都漆黑漆黑的了,真不知道他想干啥。別的倒沒什麼,關鍵是冷啊!

  “快了快了,再等等就好了。”顧寒安慰道,過了會兒,又問,“……冷嗎?”

  我翻了個白眼:“你才知道冷啊!?”

  他抱歉的笑了笑,又抓過我凍得通紅的手放到手心裡,別說,還真暖和。“你以後就當我的暖爐好了!”我提議道。

  “好啊。”

  我正想說什麼,卻發現天上有兩顆奇怪的星星,居然閃著綠色的光。忙問:“喂,小寒子,那是什麼?”說著,用眼神示意他看天上。

  他轉過頭看了看,又微笑著說:“就是讓你來看它的。”

  “啊?!”

  “你失憶以後大概忘了那個傳說……”

  “關於那兩顆星星的?”我好奇的打斷了他,“該不會是什麼‘看到它們的人會永遠幸福平安’之類的鬼話傳說吧?!”

  他笑著點點頭。

  我翻了個白眼,要是真的,那就沒有乞丐了。

  “我就知道你不信。”顧寒敲了一下我的腦袋道,“你別以為那麼容易看到,幾百年才出現一次。”

  我揉了揉後腦勺,不滿的看著他:“那你怎麼知道它今天會出現啊?”

  他驕傲的一笑:“欽天監說的唄。”

  呸!濫用職權!我暗罵。

  顧寒突然把手伸到我面前,手心裡放著兩個精致的銀色圓環,其中一個還鑲著一塊小小的鑽石,好像是……戒指?!他應該不是穿來的呀……正疑惑著,他小心翼翼的拉著我的左手,又把那個鑲著鑽石的戒指給戴到我的無名指上。我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他卻是微笑著說:“生日快樂。”

  我嚇了一跳,猛地抽回手來,生日?!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像確實是今天,這些天太忙了,還真沒想起來。

  “怎麼?不接受啊?”他促狹的一笑。

  “接……怎麼不接?可是……你,你這是……”我結結巴巴了半天。

  他又是促狹的一笑:“葉羽告訴我的,她說這個叫戒指,還說戴到無名指上可以栓你一輩子。”

  “你們可真熟啊。”我佯裝不高興,可心裡卻是感動不已。

  他滿不在乎的聳聳肩膀:“是啊,還不都是為了去打聽某人的喜好。”

  我白了他一眼,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問:“可是……人家不都說男左女右的嗎?”

  “是男左女右。”顧寒點頭。

  這孩子分不清左右?!

  “不是啊!我這……”我正說著,他卻把另一個戒指塞到我手裡,又對我伸出右手,說:“給我戴上不就是男左女右了嗎?”

  “啊?你那明明是右手啊!”我越來越暈了。

  他白了我一眼,又伸手拉著我戴著戒指的那只手,指指自己,再指了指我說:“這樣不就是男左女右了?”

  我臉一紅,又把那戒指塞給他說:“葉子沒告訴你吧……呃,這個,這個是結婚戴的,我還沒……那個,你……你自個兒戴吧!”

  “沒關系,反正快了。”

  ……我,無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卻是無所謂的笑著,手還一動不動的在那放著,不會凍著吧?

  “你……算了!戴就戴,誰怕誰啊!”我一咬牙,把戒指戴到他手上,順便趁機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你想謀殺親夫啊?”

  “錯!那叫為民除害!”我一挑眉毛,神采飛揚的說。

  顧寒沒有回答,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說:“霏藍,今天……我,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我愣了愣,看他這樣子好像不是什麼小事。

  “邊關的戰事……你應該聽呈遠說過吧?”他偏過頭看著我問。

  我愣愣的點點頭,大哥確實告訴過我,這凌國其實並不怎麼和平,最近正在跟那個什麼什麼國打仗。不過我對軍事方面的東西既不感興趣也不懂,所以就沒有多問。

  顧寒該不會是……想去打仗吧?“你……你想去?”我愣愣的指著他問。

  他點點頭:“皇上已經下聖旨了,明天……”

  NND,皇帝老頭居然敢讓我的老公去打仗?!你等著,等著!“你去吧!”我咬牙切齒的說。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顧寒很是疑惑。

  這問題太白痴了,怎麼可能不擔心啊?但是我還是裝作無所謂的擺擺手說:“唉,有什麼好擔心的,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再說了,你剛才還洋洋得意的告訴我說看了那倆破星星就可以平安的嗎?”說到這,又立刻變了個表情,咬牙切齒的指著他,“不過,你回來的時候要是少了一根頭發,嘿嘿,甭怪我不客氣!”

  他聽了我的話,只是淡笑著看天。

  生日啊生日,老爸老媽現在在干嘛呢?去年的今天……不想了,越想越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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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0:58

雨鎖藍心 痴數春星 愧疚

顧寒走的時候,我沒去送……雖然我是很想看看他穿著著甲胄英姿颯爽的樣子,可是又始終害怕看了以後又一天到晚擔心得要死,只得作罷。

  陳漣的信鴿又來了,這些天裡,我唯一的精神調劑品就是它們了。鉞國離凌國的瑄陽城並不遠,所以我和陳漣每天都能通個好幾封信。用來裝信的那個小盒子很快就裝不下我和陳漣墨水戰的“戰果”了。

  今天信的內容讓我很是震撼——陳漣要跟薛震成親了,還讓我等顧寒回來了以後去鉞國參加他倆的婚禮。我不禁笑出了聲,這個陳漣總算是找到自己的歸宿了。

  “什麼事情笑得這麼開心啊?小姐。”星鳶端了一杯茶放到石桌上問我道。

  “沒啥,沒啥。”我擺擺手道。

  星鳶卻是賊笑著說:“小姐,該不會是顧公子要回來了吧?”

  我白了她一眼:“才去幾天就要回來了,你當他是去過家家啊?”

  “也對,戰場可是很危險的。去年我們家隔壁的那個小虎子去了戰場回來以後就半死不活的,真是可憐……”星鳶搖著頭道。我一聽這話,立刻慢悠悠的轉過頭盯著了,這丫頭真是口不擇言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我還是挺喜歡她的,她性格很是外向,再加上我對她的“後天培養”,經常跟我沒大沒小的說話。這些日子還多虧了她跟我聊天說話,我才不至於變成怨婦。

  “嘿嘿……我,我,我去看看廚房有……有沒有可以,以幫忙的……我,我先走了!”星鳶看到我哀怨的眼神,結結巴巴的說完便想落荒而逃。

  “小丫頭真是……咳……咳咳!”我正想逗逗她,卻突然咳了起來,喉嚨很疼,可是又不像是感冒的那種咳嗽。星鳶見我這樣,立刻收住了往外跑的腳步,把水端到我手上又替我拍了拍後背,擔心的問:“小姐,你還好吧?”

  “沒,沒事,估計是著涼了。”我喝了一點水又擺擺手道。


  兩個月的時間快嗎?不知道,反正我是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就過去了。其間,無數次被陳漣罵,內容基本如下:“TNND,你老公打個仗怎麼還不回來?你很擔心吧?等他回來,我們虐死丫的。”“啊,蒼天哪!你老公快點打完仗回來吧!再不回來我就嫁不出去了啊!”我也沒法反駁,只得忍辱負重臥薪嘗膽,堅信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的道理。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佑我,大哥突然告訴我,今天變態凌王要去那個啥戰事連連的邊關,我家小寒子大概要回來了。不過……只是大概。


  “這幾天回來,這幾天不回來,這幾天回來,這幾天不回來,這幾天回來,這幾天不……”我坐在草地上數著花瓣,蒼天啊,我是越來越像個怨婦了!

  “小姐,你這是干嘛呢?”星鳶突然路過花園,便問道。

  “求簽。”我頭也不抬一下的說。

  “哦。那顧公子的事情你也不用知道了吧……我覺得我還是……”星鳶的話頗有些哀怨的意味。

  我這才猛地抬頭問:“你剛才說什麼?!”

  “顧公子回來啦。”星鳶賊笑一下說。

  “什麼時候?”我陰沉著聲音問。

  “早上呀!”星鳶笑靨如花。

  NND,這都下午了!回來了也不來看我!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可是……我狠狠的把手裡的花扔到草地上,站起來用腳碾啊碾,半晌,才陰惻惻的抬起頭對星鳶說了句“我出去一下”便往府外衝。星鳶已經愣在原地,只得由著我去。

  因為是常客了,所以顧府門外的那幾個侍衛也沒攔我,我很容易的就進了去,可我進去了以後才發現我根本不知道星鳶說的究竟是真是假,果然是關心則亂……

  “大嬸!”死小鬼不知道從哪躥了出來,跑到我旁邊喊道。

  “干嘛?”

  “你來看我二叔的?”死小鬼眨巴眨巴他那一點電力都沒有的眼睛。

  我懶懶的白了他一眼:“我來看小雪的。”

  死小鬼一聽,故作深沉的搖著頭道:“唉,二叔受了那麼重的傷,大嬸居然不聞不問的,真是……”

  “什麼?!受傷?”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死小鬼痛心疾首的點點頭。

  “他在哪?”

  “書房……喂!喂,大嬸等等啊!二叔那是……”

  那是個鬼,我也來不及跟那小鬼胡扯便火急火燎的往書房跑去,TNND,流年不利。先是二姐生病,然後是我,現在顧寒居然還受重傷,日子真是悲到了極點。

  書房門大開著,顧寒正悠哉悠哉的看著書,除了比上次走的時候瘦了點臉色蒼白了點基本沒什麼變化。我心裡立刻懵了,我、被、耍、了!……早就該知道!受重傷了怎麼可能還在書房?我猛地一拍腦門,我居然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P孩給耍了!

  “霏藍?你怎麼過來了?”顧寒這才發現我,但是表情沒有一絲驚訝,好像早就料到我會來一樣。

  “聽說某人受重傷要掛了,我來看看。”我冷冷的說,哼,說不定剛才那死小鬼是受了顧寒的委托來耍我呢?

  他白了我一眼:“現在很失望?”

  “嗯,失望。”我點點頭走到他旁邊進去盯了他半晌又接著說,“失望某些人減肥都不告訴我一聲啊。”

  果不其然,他賞了我一個大白眼:“減肥?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嗎?我這麼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哪需要減肥啊?”

  “我呸,又自戀了!”我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本來我是想猛拍的,但是想到他剛從那鳥不拉屎龜不靠岸的地方回來,挺可憐的,只得輕拍了一下表達感情。

  誰知道這一拍不得了,他臉色突然變得更白了,額頭上也開始冒冷汗。我嚇得有點不知所措,只得問道:“你,你怎麼了?”

  “沒事……”他有氣無力的答道,“就是,你拍到我的傷口了。”說著,顧寒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原來死小鬼沒騙我,啊啊啊啊,慘了!一種愧疚感油然而生……

  我急得只跺腳:“那怎麼辦啊?我我,我去叫大夫來……”說著就要往外走,卻被顧寒拉住了,他對我搖了搖頭,說:“不要緊,過會兒就好了。”

  “可是……”我擔心的看著他,他卻是對我笑了笑說:“真的沒事。”可我看著他這笑容,愧疚感更為嚴重,並且更覺得自己挺可惡。

  “對不起啊,我……我真不知道……”我結結巴巴的跟他道歉。

  “不是說了沒事嗎?”顧寒笑著說,“要是你真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給我端杯水來。”我翻了個白眼,剛才的那些愧疚感立刻蕩然無存,這頭只知道支使人的懶豬!

  可是我也無能為力,只得“哦”了一聲乖乖的去倒水。

  “我餓了,給我拿點吃的來。”

  “哦。”

  “我吃飽了,拿走吧。”

  “哦。”

  “我困了,幫我更衣。”

  “什麼?!”

  蒼天啊,你快來評評理啊,這個死小子哪有受傷的樣子啊?我真想再拍他肩膀一下以辨真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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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1:15

雨鎖藍心 痴數春星 婚前
馬車一顛一顛的往鉞國前進著,我坐在馬車裡昏昏欲睡,嚴重懷疑著我這次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旁邊的顧寒倒是笑得童叟無欺,莫非是顛啊顛啊的就習慣了?

  顧寒回來的第一天,我就跟陳漣寫了信去。結果她比我還要高興,在信裡無數次大呼萬歲,千呼萬喚一番後,又進入正題——讓我跟顧寒去鉞國參加婚禮,於是就有了現在的畫面。

  “霏藍,你很高興吧?”顧寒相當不識時務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我欲哭無淚萬念俱灰的白了他一眼,沒答話。因為此刻我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這路面該修修了。

  總算是擺脫了那該死的馬車,我有氣無力的被顧寒扶下馬車,沒心情看風景,任由著他和星鳶把我拉到了帳篷裡。其實我自己都覺得挺奇怪,上次來的時候還沒暈得這麼厲害呢,人老了,不行了啊……

  坐在小凳子上,那股暈暈的勁還沒過去呢,一陣嘰裡呱啦的聲音卻從帳外傳來,不是陳漣是誰?於是我立刻清醒了,准備隨時上戰場。

  “老蘭!總算到了啊!”陳漣奸笑一聲竄了進來。

  我賞了她一記白眼:“某些人迫不及待想嫁了吧?”

  “去你的,胡說八道什麼呢。”陳漣把白眼送還給我,又坐到我旁邊。

  “我這人沒啥優點,就是實事求是,喜歡說實話,我……”

  陳漣把一個饅頭塞到我歲裡,惡狠狠道:“閉嘴吧你!”

  我不以為意的把饅頭拿了下來,慢慢啃著說:“我說的是是實話。哎……不扯這些,你准備什麼事時候成親啊?”

  陳漣微微一笑:“大概就明後天吧。”

  “我靠,還說沒迫不及待呢!”我拍案。

  “……”

  “嘿嘿,說中了……咳,咳咳!”我正想接著說,卻覺得喉嚨突然一陣痛,隨後又不迭的咳了俏臉。

  “我說你白痴了吧,吃饅頭也會嗆著!”陳漣給我捶捶背,遞了一杯水到我手裡。

  胸口隱隱作痛,也顧不上她的冷嘲熱諷,繼續自顧自的咳著,半晌才緩過來。

  “怎麼咳得這麼厲害?是不是病了?”陳漣這才露出一絲擔心的神色。

  我擺擺手道:“沒事,經常這樣,習慣就好了。”確實是經常,顧寒去打仗的那段日子裡我幾乎是每天都要這麼咳一回。也找大夫看過了,可是每個大夫都說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真沒事?”

  “真沒事!啊,對了,這帳篷好像是……”我干脆扯開話題。

  “是那個什麼穆朵雅的老家。”陳漣陰惻惻道。

  我點點頭,果然是啊……

  “哼,真難為你還能這麼平靜!我都跟阿震說了,婚禮只要隨隨便便就行了,沒必要鋪張,可他非要到這裡來!”陳漣忿忿不平道。

  “好了好了,消消氣,說不定他這也是為你好啊。再說了,穆朵雅的腳都廢掉了,難不成你還怕她千裡迢迢的過來害我?”我盡量小聲的安慰她道。

  她卻是冷冷的丟過幾句話給我:“她不會,可她妹妹呢?”

  我白了她一眼:“穆雲雅?她就更不會了,她不像是那種人。還有,這好歹也是人家的地盤,你說話注意一點!”

  陳漣“切”了一聲又猛地一拍腦袋:“哎呀!今天要去試衣服的!”

  “啊?”

  不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這個野蠻女拉出了帳篷。這陳漣,才多久不見,居然跑得這麼快了,我基本上是被她給拖出去的。

  終於,她在一個大帳篷前停了下來,我忙彎下腰喘著粗氣,她卻神定氣閑的指指帳篷一挑眉毛說:“伴娘,要不要進去看看衣服?”

  “隨……隨便,啊啊……你不要拖我啊!”

  一進帳篷,我居然看到了N件婚紗,我轉過頭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她卻是滿臉的洋洋自得。……真虧她想得出來啊!

  “你不是想穿婚紗吧?”

  “怎麼不?”陳漣笑靨如花。

  “……我覺得,這婚紗好像……跟古人的,審美觀,有出入。”我拿起一件淺紫色的指手畫腳道。

  陳漣點點頭:“是啊,所以才讓你這個大設計師來幫忙!”

  “什麼?!”我怒了,搞了半天是讓我來當免費苦力的啊?

  “嘿嘿,我親愛的伴娘……”陳漣跑過來拽著我的袖子道。

  “別,你別亂改稱呼,我幫就是了。”我實在受不了她那副嗲嗲的樣子。


  跟幾個小丫頭瞎折騰了一下午,總算是把那可惡的婚紗改好了,還好新郎和伴郎不用穿,要不然非得累死我不可!

  伸了個懶腰往外走去,卻看到不遠處有兩個人……顧寒和穆雲雅。

  穆雲雅在跟顧寒說著什麼,表情很是羞澀,莫非在表白?可惜顧寒背對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心裡有點不舒服,干脆大大咧咧的走了過去。

  “哈哈,這麼巧啊!”我裝出一副“我路過,啥也不知道”的表情跟他們打了個招呼。穆雲雅臉色尷尬的對我點了點頭,顧寒卻轉身對我微微一笑。

  我瞪了他一眼,想說什麼,卻被穆雲雅搶了先:“寒哥哥,你和陸姑娘談吧,我先告辭了。”說完,轉身便走。

  我看著穆雲雅的背影,冷冷的“切”了一聲,又轉身對顧寒笑著道:“陳漣說婚禮大概明後天舉行,這回我一定要當伴娘,你休想攔我。”

  顧寒微微一愣道:“你就不問我剛才跟穆雲雅聊什麼嗎?”

  “有什麼好問的?”

  他臉上寫滿了疑惑:“你就一點也不好奇?”

  “沒什麼好奇的啊。”我眨眨眼睛,天真得童叟無欺。

  他好像有點不高興,懶懶的“哦”了一聲。

  “笨啊!我這是相信你的表現。”我看著他那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他一聽這話,臉上那絲不快立刻煙消雲散,又對著我微笑起來。

  “唉,其實呢,我還是很擔心的……穆雲雅比我聰明比我溫柔比我漂亮比我惹人憐愛,什麼都比我好……”我裝作一臉哀傷的說。

  “錯。”顧寒打斷了我,衝我一挑眉毛,“他老公有你老公好嗎?”

  我一聽,立刻不顧形像的指著他罵了起來:“我靠,你怎麼什麼時候都這麼自戀?”顧寒淡笑不語。實際上……我剛才說穆雲雅什麼都比我好其實是想引出一個問題,一個大多數女孩子談戀愛以後都會問的問題——為什麼喜歡我?其實我也知道這問題很肉麻,但是我仍然是很想知道,我這人基本上沒優點的啊……可是轉念一想,不問也挺好。一是太肉麻,二嘛,就是……如果換作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很久以前看了一本書,上面說,如果能清清楚楚的說出喜歡一個人的理由,就表示那段感情已經過去了……所以,總的來說,還是不問好吧。

  想著,發現旁邊的帳篷邊上一道白影閃了過去。鬼?!不不不,那不可能!好像……是只白貓之,可身材又比貓大多了。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又搖了搖腦袋,這也不太可能……可下一秒,我的觀念被推翻了——一只毛發雪白的狼從帳篷後面走了出來。呃……

  “……白眼狼?”我傻乎乎的喊道,但又立刻覺得太過於不可思議。

  顧寒發現了我的不對勁,便轉過身。只見他臉色微微一變,手已經握緊了腰間的佩劍,我連忙拉住了他,向他搖搖頭。

  那只白狼似乎並不怕我和顧寒,綠色的眼睛閃著奇異的光芒,猛地向我撲來——

  “哎喲!死白眼狼!你別學你那不爭氣的老爸!隨便舔人臉可是不好的!”我用力推開白眼狼,嘴裡嚷嚷道,白眼狼乖乖的蹲到了一邊。我慢慢坐起來擦了擦臉,卻看到顧寒一臉的茫然。便嘿嘿一笑說:“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這!是我上次來鉞國碰到的白眼狼,小寒子你見過的吧?”

  顧寒點點頭把我拉了起來,我對他一笑,又彎腰指了指顧寒對白眼狼說:“這個呢,是你姐姐我的男朋友,認識吧?”

  白眼狼似乎不懂我的話,只是用那綠幽幽的眼睛盯著我。

  “對了,你跑這兒來干嘛啊?想偷羊吃?”

  白眼狼不屑的“嗷嗚”了一聲,我這才想起來,鉞國人是很尊重狼的……

  “陸姑娘,你……”穆雲雅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走來了,滿臉不可思議的指著我和白眼狼,說不出話來。

  “怎麼啊?”

  “那狼……”

  “狼有什麼啊?”

  “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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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1:30

雨鎖藍心 夢好難留 驚變
“啊,白眼狼,你的部下呢?”我懶得理會穆雲雅,轉頭衝白眼狼挑挑眉毛問。

  白眼狼懶懶的瞥了我一眼又低頭舔著自己的白毛,NND,這什麼世道啊?連狼都這麼拽!“不理我算了!給我該干嘛干嘛去。”我干脆小手一揮道。

  白眼狼這才對我“嗷嗚”了一聲,又踏著優雅的步子慢悠悠的往放羊的地方走去。

  “走了走了,沒啥好看的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見顧寒和穆雲雅正愣愣的看著我,我只得揮揮手瞎喊道。


  “你這是干嘛?”顧寒看著正在爐邊扇著火的我問。

  “給做吃的呀。”我抬頭笑著答道。

  他皺了皺眉:“需要你動手嗎?”

  “當然需要!這玩意兒除了我和葉羽沒人知道怎麼做。”我奸笑著說。

  顧寒一下子來了興趣:“哦?是什麼?”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為什麼?”

  “神秘感,神秘感!”我鄭重其事說完,又低下頭給爐子添柴火。

  顧寒無可奈何,苦笑著道:“真不知道你們倆哪來的那些個稀奇古怪的想法……有時候我都懷疑你們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

  我臉上的笑容立刻僵住,猛地抬頭看著顧寒,他有點不知所措,皺著眉問:“怎麼了?”

  我這才強撐起一個笑容搖搖頭說:“沒有,沒。”頓了頓,又嚴肅的看著他,接著問,“……顧寒,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麼辦?”我問這問題可不是想聽肉麻惡心的情話,只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是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我,如何時候都有可能消失……

  他微微一愣,又立刻恢復了正常微笑著說:“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嗎?也許我也不知道。


  “陳漣,難怪人家都說人靠衣裝,嘖嘖……你今天可真漂亮!”我看著面前的陳漣笑道,她正穿著一身紅的如火似霞的嫁衣衝著鏡子傻笑。該按照她的結婚計劃,上午穿鳳冠霞帔,下午再穿婚紗。奢侈啊!我真想賞她幾個白眼。

  她白了我一眼:“你少廢話,姑奶奶我什麼時候不漂亮了?”

  “過了今天你可就是人家的老婆了,麻煩你收斂一點。”我故作嚴肅道。

  陳漣這回沒有反駁我,只是在鏡子前看著自己愣了愣神,半晌,才慢慢開口道:“可惜,穿新娘裝的……不是我。”

  “什麼?怎麼不是你了?好了好了,快點打扮好吧!”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但畢竟這是她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傷心,便裝蒜道。

  陳漣點點頭,乖乖的坐下讓我給她梳頭。唉!本來該是那些小丫頭來伺候她的,可她偏偏指名讓我給她打扮,真TNND欠扁!

  因為上次看過陸毓藍那累贅的傳統鳳冠,所以這次我堅決要求陳漣別戴那玩意兒,只入鄉隨俗像征性的披張蓋頭就行了,她倒也無所謂,欣然答應了。

  沒多久,來接陳漣去“禮堂”的人就來了。嚴格地說,也不是禮堂,是馬場旁邊的一塊草地。當然,我也跟了上去。可走了沒幾步卻看到角落裡一道白影閃過,NND,這白眼狼又來偷羊虐牛了。不過我現在可顧不上教訓它,陳漣的婚禮要緊,趕緊追上前面那群人。不料,走了沒幾步,裙子卻好像被什麼絆住了,轉身一看,原來是白眼狼咬住了我的裙角往後拖。

  “白眼狼,你干嘛?”我扯了扯裙角,卻紋絲不動。

  白眼只是狼咬著裙角用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喂,松口啊!我還有事呢我!”我叫道,可白眼狼仍舊無動於衷,“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找我?”

  “嗚嗚”

  “……”我KAO,這根本就是雞同鴨講嘛!

  “松口!我數三聲啊,1……”我伸出一根手指。

  “2”兩根。

  “3”白眼狼很識趣的放開了。我滿意的點點頭,說:“好了,你去吃你的羊吧,別有事沒事瞎折騰。”

  不等它反應過來,便像舉行婚禮的地方跑去,心裡念叨著:千萬別遲到了啊!

  可事實上我還是遲到了……等我到了的時候,都開始拜堂了。我撇撇嘴,悄悄的走進去在顧寒旁邊坐下,他對我微微一笑,又轉頭繼續看那倆人拜堂。這種情況好像似曾相識……

  無意間轉頭看了看穆雲雅那邊,卻發現穆雲雅正盯著陳漣和薛震,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邪笑。我微微一怔,穆雲雅怎麼會露出這種笑容?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陳漣正在跟薛震和交杯酒,沒什麼異常的地方啊。

  “嗷嗚”白眼狼的聲音突然從圍欄外傳來,在座的基本上都被嚇了一跳。我卻是很平靜順著聲音看去,白眼狼正威風凜凜的站在圍欄旁邊,綠幽幽的眼睛正盯著陳漣,奇怪。

  “啪”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隨後又傳來薛震的驚呼聲:“阿漣!”我猛地回頭一看,陳漣正面無血色的倒在薛震懷裡。我的眼睛不自覺地看向穆雲雅,她嘴角微微揚起,那冷漠的笑容實在讓人覺得心寒。

  “……咳……咳咳!”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覺得喉嚨又開始痛了,可這次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難受得多。顧寒忙滿臉焦急的扶住了我,我想對他笑一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胸口越來越悶,腦袋越來越暈……

  眼前一片漆黑,我……掛了?我四處摸索著,卻什麼都沒有。

  “阿蘭,阿蘭!”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這是……老媽的聲音!

  慢慢的睜開眼睛,發現老媽正愁眉苦臉的看著我,我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差點疼死我了。這不是做夢……我穿回來了?

  “媽……”我喊了以後才發現嗓子沙啞得要死。

  “終於清醒了?你說說你,出去約個會也能掉水裡,真不知道你腦子是怎麼長的!”說著,老媽還伸手戳了戳我的腦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裡卻是百感交集,我是真的回來了……

  “好了好了,醒了就好!我出去給你端藥來。”老媽慈祥的一笑。

  我“嗯”了一聲又嘆口氣閉上眼睛回憶著……卻看到的是一副陌生的畫面,我腦袋裡怎麼好像有另一個人的記憶啊?

  “蘭蘭,水邊危險,別過去。”一個人對我說,可我怎麼也想不起他的臉。

  “嗯。”我乖乖的答道,又走到他旁邊。

  我猛地睜開眼睛,或許……或許我和那個真正的陸霏藍是交換了靈魂?而我腦袋裡的這段記憶是她在現代生活的時候……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現在去哪了呢?是不是回到古代了呢?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喝藥!”老媽突然瞪我一眼道,遞給我一碗臭氣熏天的中藥。

  我吐吐舌頭,乖乖的把藥喝了下去,這藥真TNND苦!把碗遞回給老媽,卻見她愣愣的盯著我的左手。我低頭一看,被嚇了一跳——顧寒給我的那戒指怎麼還戴在我手上?我知道這是顧寒送的而不是真陸霏藍在現代的時候弄到的,

  “啊,這個……”我正欲把它摘下來,卻見老媽接過藥碗,幽幽的說了句“回來就好。”又轉身出了我的房間。

  ……回來就好?!莫非老媽知道那段時間裡不是我?那顧寒呢?他能不能認出陸霏藍呢?我苦笑。

  看著手上的戒指,心裡一陣陣的的難受,干脆把它摘了下來放到手心裡慢慢觀摩。驀地,發現戒指裡面好像刻著幾個很小很小的字。這才想起來,陳漣好像說過凌國有種啥啥工藝可以在小東西上刻字的……那這刻的是什麼呢?好奇拿到旁邊的燈下仔細一看。

  “叮”的一聲戒指掉到了地上。

  裡面刻的是——

  與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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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1:53

雨鎖藍心 夢好難留 回來

慢慢的下了床,撿起戒指捏在手心裡,又雙手環膝的坐在地板上。很奇怪,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涼。我怎麼能這麼就回來了呢?我還有很多話沒說來著……眼睛不小心瞥過身邊那面大鏡子,卻發現我比以前瘦了些,仔細一看……好像跟那個時代的陸霏藍有那麼七八分相像。說不定那個陸霏藍還是我的親戚呢……對了,陳漣!陳漣呢?!她也跟我一樣回來了嗎?忙踉蹌著走到床邊把手機從枕頭低下給翻了出來,陸霏藍的性格好像跟我挺像的,都喜歡把手機放枕頭底下……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喂,你找誰?”接電話的是陳漣的媽媽。

  “阿姨,陳漣在嗎?”我很有禮貌的問。

  “阿漣啊?她在看電視,阿漣——飛蘭找你。”

  過了會兒,陳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老蘭?”

  我怔了怔,又問道:“……你是陳漣還是……葉羽?”

  陳漣似乎也愣了會兒:“我是……陳漣,你……也回來了?”

  “嗯。”我很平靜的答道。

  陳漣似乎抽噎了一下:“老蘭,夢是不是該醒了?……我該怎麼辦?”

  我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夢該醒了嗎?

  “阿蘭,你男朋友來找你了。”老媽的聲音突然傳來,男朋友?應該是陸霏藍在這個時代的時候交的……她恐怕也難以割舍吧。

  我轉頭對老媽“哦”了一聲,又對電話那頭的陳漣道:“我先掛了,明天再找你……老時間老地點,記住啊。”

  隨便換了身衣服便出去見那個“男朋友”。

  “伯母,您去休息吧……”這個聲音……我立刻往客廳飛奔過去。果然……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晴天霹靂!真的是晴天霹靂!那個笑容滿面的人根本就是段煒清的溫柔現代版啊!莫非這是我欠他的?他似乎發現我了,忙過來扶住我,道:“蘭蘭,小心點,我扶你過去。”

  我強撐起一個笑容對他說:“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的。”

  他沒有再問什麼,只是對我笑了笑。

  然後,整間客廳陷入了死寂,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蘭蘭……你,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他突然開口。

  我微笑:“大概吧。”當然不一樣,魂都換掉了,還能一樣嗎?

  沉默,又見沉默。

  “阿蘭,你們在聊什麼?”老媽很不識趣的走過來笑問道。

  我想翻白眼……“沒什麼。”

  老媽突然把眼光集中到我身上,很奇怪的眼神,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

  “伯母,我,我先走了,公司還有事……”我“男朋友”突然站起來對老媽說。

  “……有事怎麼不早說呢?還跟這死丫頭耗時間。”老媽戲謔道。

  他尷尬的一笑。

  “好了好了,快去吧,正事要緊。”

  目送著他出去,老媽慢慢的收起笑容,神色凝重的看著我問:“你想回去嗎?”

  “什麼?!回去?哪?”我覺得有點不知所雲。

  老媽沒有回答我,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我被看得毛骨悚然,只得以頭暈為理由站起來往回房的方向走。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老媽幽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第二天,我如期的到了跟陳漣約好的“老地點”——一家叫“莫忘”的咖啡廳裡等她。她姍姍來遲,對我苦笑了一下。我也如法炮制的回敬了她一個苦笑,卻發現她瘦了很多,臉色也異常蒼白,心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老蘭……你說,我們還能回去嗎?”陳漣低頭慢慢的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問道。

  我搖頭:“不知道。”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呢……”她抬頭對我苦笑。

  是啊,不可思議,就像一場夢,醒了……就只剩下折磨人的回憶了。

  “你想顧寒嗎?”她突然問。

  我微微一怔,又立刻恢復原樣,微笑點頭:“想,很想。”

  “我真想像你那樣沒心沒肺的……我覺得我現在要瘋了!”陳漣頹然的垂下頭。

  我佯裝生氣道:“沒心沒肺?!我什麼時候沒心沒肺了?!”

  “現在不就是了嗎?都這樣了還有心思開玩笑,不是沒心沒肺是什麼?也許是苦中作樂……老蘭啊,要是我也能像你這樣就好了。”她笑。

  我正欲反駁,卻聽到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穿越千年的眼淚,只有夢裡看得見,我多想再見你哪怕一面……”

  是不是很像我和陳漣現在的境遇呢?

  “阿蘭嗎?”老媽現在打電話來干嘛?

  “嗯,什麼事啊,老媽?”

  “阿漣也在你旁邊吧?”老媽沒有回答我,自顧自的問道。

  “在。”

  “快帶阿漣到我們家來。”

  “啊?”

  “別啊啊啊了,快點!”說完,老媽就把電話給掛了。

  陳漣衝我挑挑眉毛:“誰啊?”

  “我媽……走,去我家。”我無可奈何拉起陳漣。

  街上的車川流不息,我和陳漣只得乖乖的等紅綠燈。

  “今天街上怎麼這麼多車啊?”陳漣跺腳道。

  我搖頭:“不知道。”心跳卻不知道為什麼,猛地加快了速度。

  “走吧。”陳漣指了指紅綠燈對我說。

  我點點頭跟著她向馬路對面走去,頭卻突然有點暈,眼前倏地一黑……隨後只聽到一陣尖銳的剎車的聲和驚叫聲……


  “公子,她動了。”熟悉的聲音,很熟悉,可我一時半會兒想不起她是誰了。緩緩睜開眼睛,卻看到雪翊正微笑著看著我。

  雪翊!

  猛地看向這屋裡的東西,是古代的……我又回來了?!

  “醒了?”段煒清不溫不火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有點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卻見他只是冷笑了一下就走出了房門。

  從雪翊那裡打聽到,那天在鉞國的時候我突然暈倒,連脈搏和心跳都停了。陸老頭他們都以為我死了,可顧寒不這麼認為,於是他就到月琅山來找段煒清……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的,可我很是郁悶——我似乎欠段煒清欠得更多了。

  而陳漣,她是中了毒,鉞國的太醫給她扎了針以後就醒了。那毒是穆雲雅下的,她也承認了。因為陳漣並沒有什麼大礙,她只是受了些懲罰就完事。但白眼狼似乎不滿意那些懲罰,居然還咬了穆雲雅……白眼狼,我真太喜歡你!


  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發現顧寒正看書看得入神。“切”了一聲,又把茶給端了進去,輕輕的放到桌上,見他半天沒反應,便開口道:“公子,喝茶。”

  “哦,你下去吧。”顧寒波瀾不驚的說。我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顧寒終於不滿的轉過頭來看著我。我衝他燦爛的一笑,卻見到他的神色由波瀾不驚變成了驚濤駭浪,但還是故作鎮定的問:“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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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麟
大親王 | 2009-4-16 19:42:17

雨鎖藍心 夢好難留 尾聲
(那啥,都說結局不好,只得趕了這麼一段……這下應該沒啥大問題了吧?-_,-另,為了方便起見,用第三人稱,直接稱呼名字,完畢!)

  “砰”

  一聲脆響從顧府書房傳了出來……

  “哥,我不是故意要摔碎老爹最喜歡的硯台的……老爹知道了肯定會宰了我的!怎麼辦?”顧瑜心眉頭緊皺,盯著地上硯台的碎屍對旁邊正坐在凳子上晃著小腿兒吃糕點的顧宇亦道。

  顧宇亦咽下手裡那口點心,騰出手猛拍一下顧瑜心的腦門道:“你傻啊!他怎麼敢宰了你?他要是宰了你,娘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是哦!娘說老爹得了什麼……氣管炎?”顧瑜心點點頭。

  “什麼氣管炎!娘說那叫妻管嚴!”顧宇亦又拍了一下顧瑜心的腦袋。

  “哥……”顧瑜心抱著頭,可憐巴巴的喊了顧宇亦一聲。

  “干嘛?”

  “娘說,你這樣拍腦袋會拍傻的……”

  “沒事,反正你也不聰明。”

  顧瑜心歪頭想了想,說得也很有道理:“嗯!”

  “亦哥哥,心姐姐,你們在聊什麼?”一記可愛的童音傳來,薛戀笑吟吟的跳進屋裡。

  顧瑜心自作聰明道:“聊氣管炎。”

  “顧瑜心你這個白痴!是妻管嚴!”顧宇亦怒火朝天,心裡相當郁悶:為什麼我這麼聰明的人居然有這種白痴妹妹?估計是娘說過的基因突變,嗯,肯定是這樣。

  “妻管嚴?我父皇也有哦!”薛戀傻呵呵道。

  “我娘也說過!可她說我四姨父和大舅舅沒有得妻管嚴。”顧瑜心點頭道。

  薛戀好奇道:“為什麼?”

  “因為四姨和大舅媽不夠彪悍。”顧宇亦搶過顧瑜心的話頭道。

  “哦——這樣啊!”薛戀點頭,又突然蹦了起來,“慘了!藍姨叫我來是讓我告訴你們她有事找你們的!”

  “什麼?!你怎麼不早講?!”顧宇亦顧瑜心難得異口同聲。


  “呵呵,宇亦,瑜心。嘖嘖,你們可來得真早啊。”陸霏藍翹著二郎腿看著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女兒,陰惻惻的笑道。

  “……娘,瑜心知錯了!”顧瑜心說著,還硬是逼出了幾滴眼淚,因為她知道,如果娘真的生氣了,掉的眼淚就不止這麼幾滴了。

  “娘,我也知錯了……我是為了幫外公寫賀詞才來遲的!”說著,顧宇亦遞了幾張紙給陸霏藍。

  陸霏藍半信半疑的接過賀詞看了起來,正看得雲裡霧裡,身後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娘子也懂這些文縐縐的東西??”隨後,一道白色的身影閃了過來,轉眼,顧寒就坐到了陸霏藍旁邊的座位上。

  陸霏藍對他怒目而視,旁邊的顧瑜心卻突然可憐巴巴的開口道:“爹,我……我跟你說個事,你,你別揍我……”

  “我怎麼會揍你?什麼事啊?”顧寒用扇子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瓜道。

  “我……我把,我……把,把把把……”顧瑜心揉著衣角,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宇亦終於看不過去了:“她把老爹你最喜歡的硯台給砸了。”

  “什麼?!”廳裡立刻傳出一聲怒吼。

  顧瑜心裝作害怕的縮到陸霏藍懷裡瑟瑟發抖。陸霏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又轉頭賞了顧寒一個白眼:“不就一個硯台嗎?這麼凶做什麼?”

  “那個硯台它……”顧寒欲哭無淚。

  “你給老娘閉嘴,砸了就砸了,玩物喪志懂不?瑜心砸的好!我支持。”陸霏藍一挑眉。

  顧寒忿忿不平的指著陸霏藍:“好,陸悍婦,你給我記著!今天是岳父大人的壽辰,我不跟你計較!明天你等著吧。”說完便站起來往書房溜去。

  陸霏藍一臉無所謂,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他敢把自己怎麼樣。

  “皇後娘娘駕到——”

  一屋子人立刻放下手裡的活到門口迎接。

  “陸霏藍,你丫再跪我我跟你沒完!”陳漣,也就是現在凌國皇後一把拉起正要跪下行禮的陸霏藍道。

  “唉,這不都是規矩嗎?誰讓你們家阿震當了皇帝?”

  “規矩?都說了我們私下不用跪的!”

  “……”

  “干娘!”顧瑜心一蹦一跳的走到陳漣旁邊,甜甜的喊了一聲。

  陳漣“哎”了一聲,又一下抱起顧瑜心招呼著一群人往屋裡走。

  “咦,你們家阿震呢?”陸霏藍突然問道。

  “他?在宮裡跪搓衣板呢。”陳漣神采飛揚道,懷裡的顧瑜心開始玩著她的頭發。

  “什麼?!你居然敢罰皇帝跪搓衣板?”

  “怎麼不敢?”陳漣挑眉,“你跟你丞相老公整天在顧府打得天昏地暗的彪悍事跡已經傳得凌國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還不准我罰我老公啊?”

  “……”陸霏藍語塞,“我那是跟他切磋武藝……哎,對了,你為什麼罰他?”

  “哼,他居然跟那個什麼國的公主手拉手哎!我不罰罰他以儆效尤怎麼行?”

  陸霏藍賞了她白眼一個:“拉拉手有什麼,說不定是看人家摔倒了就去人家扶起來,你們家阿震都為了你都不娶妃。有多少個皇帝能做到一夫一妻制的?你還想怎麼著?”

  陳漣嘆了口氣道:“你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頓了頓,又笑道:“不說他了!想當年,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會跟凌王一起呢,沒想到居然是顧寒。”

  “世事無常唄!說到變態凌王,自從我跟你從鉞國回來了以後,他好像就銷聲匿跡了。聽說,他是跟穆朵雅去尋醫……”

  陳漣點頭:“不知道那蛇蠍女人的腳有沒有得治……”顧瑜心不知道什麼時候窩在陳漣懷裡睡著了,陳漣微笑著看了看她,又抬頭問,“哎,我女兒呢?不會給我拐賣了吧?”

  “得了!我怎麼會拐賣她?她肯定是又去看大嫂和四妹了。”

  “我們也去看看吧。”

  “嗯,星鳶,麻煩你把瑜心給抱回房去吧。”

  (這回俺可以名正言順的完了吧?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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