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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一十七章不死大計

張百仁看著楊素,不得不承認這老東西的條件自己無法拒絕。

武道見神不壞已經明心見性,靈魂力量未必會弱於陽神,張百仁看著楊素,眼中流轉一抹精光:「楊大人的條件我答應了,日後就算是楊家子嗣謀反,我也要將其保下來。」

「好!要的就是你小子這句話」楊素一拍手掌:「那咱們就成交了。」

「大人乃見神不壞強者,說實話小子還從未用見神不壞強者練過殭屍,楊大人壽命已經走進尾聲,不如助我一臂之力如何?」張百仁看著楊素。

楊素點點頭:「我既然與你達成協議,自然會全心全意的助你,你想要怎麼做直接吩咐就行。」

張百仁笑了笑:「大人還是先寫下遺書吧。」

楊素苦笑,站起身叫人拿來筆墨紙硯,開始書寫自家遺書,然後用蜜蠟封好。

張百仁手中拿出一枚金針,確確實實是金針,是張百仁上次為了祭煉六具易骨大成武者屍體煉製的。

「大人乃見神不壞強者,肉身堅固,若無大人配合,天下沒人可以將大人練成殭屍,如今還需大人配合我將這幾十枚金針扎入周身竅穴中,然後鍛鍊體內骨骼,將金針融化吸收」張百仁手掌攤開,十幾枚金針靜靜的躺在手掌理。

楊素看著張百仁苦笑一聲,拿起那一把金針細細打量,只見金針上雕刻著一枚枚奇怪符文,這種符文他從未見過。

「祖竅、中丹田、夾脊……」張百仁報出一連串的名號,楊素聞言毫不猶豫,瞬間將一枚枚金針扎入了自家竅穴之中,然後肉身震動,金針居然以肉眼可見速度融化,被楊素的骨骼吸收。

待到所有金針吸收完畢,楊素感應自家骨骼,似乎比平日裡沉重了許多,而且那金針上的符文居然轉移到自家的骨骼上,與骨骼融為一體。

瞧著楊素,張百仁面露遲疑之色,過了一會才道:「楊大人,下官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事?」楊素看著張百仁。

「人有三魂七魄,雖然見神不壞強者抱丹圓滿,氣血如一,魂魄成為了肉身的一部分,但也有魂魄存在,只不過魂魄換了形態罷了!」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什麼意思?」楊素不太懂。

「楊大人反正只有三五日好活,莫不如成全了我,徹底將大人活煉,將大人的魂魄封鎖於氣血之中,大人已經證就金剛不壞,日後或許成為與魔神同在的旱魃也說不定,而且大人的意識也可以保留下來,少了投胎轉世之苦」張百仁面露狂熱:「人死後魂魄或歸於虛空,或融入地府,但經過六道輪迴攪拌,忘情水洗練,轉世後你早已經不再是你,除非有大能直接將你魂魄打入胎中,不然大人轉世後近乎於徹底消失在世間,我卻有個法子,可以叫大人靈魂永存,或許大人可以獲得永生不死之身。」

「什麼法子?」聽到張百仁說永生不死,楊素頓時目光一熱,世人誰不期盼永生不死?

一入輪迴,前塵往事遺忘,誰還知道你是誰?

屍體本身就已經死了,不可能再死一次,若能叫屍體永存,魂魄永在,豈不是永生?

茅山道的吳江已經開始做這方面實驗,將自己給活活祭煉了,弄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不過吳江的做法卻給了張百仁新的啟發。

張百仁想起了前世的肉身記憶,還有潛意識,所謂的潛意識也就是心的力量。

古時候人都說你用心去思考一下,而不是說你去用腦袋思考一下,為何?

那個時候有方士已經發現了心的力量,心的意識,所以才說心為君王,主宰一切。

若是尋常武者倒也罷了,楊素乃見神不壞大高手,步入了混元境界第三層。

混元第一層是筋肉融合。

混元第二層是骨肉融合。

混元第三層乃靈魂融入氣血之中,謂之大混元,乃見神不壞強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也就是說,楊素的靈魂早就已經徹底融於肉身氣血之中,見神不壞強者血液猶若汞銀,單憑意識駕馭氣血根本就搬運不動,唯有靈魂融入氣血之中,方才能搬運河車氣血。

既然魂魄已經融於氣血,而人死後氣血乾枯,不會再有力量,正好趁機將氣血魂魄之力內斂,收攝於心臟之中。

人活著的時候氣血為陽,魂魄為陰,陰陽抱一融為一體,乃大和諧。

若人死,氣血枯竭,陰陽失調,魂魄便會脫離氣血,轉世投胎。

以上都是張百仁的推測,究竟是不是真實的,還要找楊素驗證一番。

若能憑藉活著時候的氣血,將魂魄推入心臟中,被心臟吸收,在散入周身百竅,到時候即便是楊素死亡,魂魄豈不也是也留在肉身之中?

到時候不就真的永生了?

張百仁越想眼睛越亮,一邊的楊素聽了張百仁的話眼中帶著一抹火熱,露出心動之色。

若真的能化為殭屍,還保留下魂魄意識,那自己可真的是長生不死了。

「小先生推理不錯,只是老夫如今已經是魂血混元,魂魄融入了肉身,甚至於已經融入了心臟,在聚斂氣血實在是多此一舉,老夫隨時都可做到,關鍵是死後如何保留下魂魄」楊素提出了難點。

魂魄隱於肉身,本身就與肉身融合,如何留下了?

「將軍說錯了,魂魄是貯存於肉身,並非徹底融合。心臟有第二意識,大人如今明心見性,想必已經開啟出了第二意識,只要大人將魂魄融入心臟的第二意識之中,二者融為一體,心臟意識乃肉身記憶,待到大人死亡,意志消散,則潛意識出,主導肉身,這個時候我在加持秘法,保住將軍心臟的力量,只要將軍心臟不死,便會再次復活」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狂熱。

「意識消退,肉身失去了統籌,又如何長生不死?」楊素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面露沉吟之色,心中快速思忖著種種辦法。

肉身死亡,如何才能心臟長存?

「有辦法了!」張百仁忽然間眼睛亮了:「大人心臟乃血肉之軀,當然會死亡,若換成鐵石心腸,鐵石如何消亡?」

張百仁自袖子裡掏出了汞銀:「將軍不妨將心臟由血肉之軀練成鋼鐵之軀,如此一來心臟永存!」

「雖然永存,但不能不死!」楊素搖搖頭。

張百仁眉頭皺起,轉了一圈後瞧著楊素:「如今只看大人敢不敢搏一把了。」

「怎麼搏?」楊素看著張百仁:「按我說的做,若是成了則大人長生不死,若是不成……只能將大人練成普通殭屍了。」

「你真有把握?」楊素看著張百仁,毫不猶豫的將水銀吞下,煉入心臟。

魂魄屬***銀可取代氣血,將魂魄融入其中,留下魂魄。

這麼好的小白鼠就在眼前,張百仁不折騰一番才怪呢。

瞧著楊素將水銀吞噬,並且煉入心臟裡,張百仁點點頭:「只待大人即將死亡之時,將魂魄煉入心臟,歸入潛意識,到時候陰陽相合牽引,水銀保證魂魄不散,魂魄與潛意識融為一體,可保持心識不散,心識不散則心臟假死,構建一個微妙循環,大計或許有那麼幾分可能。」

張百仁心中暗自推算,自家還有返陽花,或許可以真的叫楊素長生不死。

楊素若能長生不死,而且還成了屬於自己的殭屍,那可真是賺大發了。見神不壞級別的殭屍,潛力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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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龍脈被挖

不得不說,長生不死的計畫很誘惑人,沒有人可以忍受長生不死的誘惑。【本章節——,請記住網址】

就比如說現在,楊素眼睛發亮:「反正還有三五日就死了,老夫準備一下後事,交代一番那些不屑子孫,免得他們找你麻煩。」

張百仁點點頭:「正好,下官調查運河之事,還需一段時間,也不知運河是誰做手腳。」

「這些人做了手腳,又怎麼會給你追查的機會?即便想要追查,也錯了最佳時機,這次上京你不該來!」楊素搖搖頭。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該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不管是誰在暗中覬覦我大隋國運,我都不會放過他!」說完後張百仁站起身:「大人這幾日準備後事吧,小子先去運河探查一番。」

「自去就是」楊素擺擺手。

走出大帳,驍龍驍虎迎了過來,領人跟在張百仁身後。

張百仁面色陰沉,楊素的死對於隋朝來說是不可挽回的損失,楊素此人雖然姦詐,但卻對大隋忠心耿耿,如今大隋又少了一個擎天之柱,何人還能挽天傾?

走出大帳外,看著蕭家兄弟:「咱們去運河,雁過留聲,人過留影,我就不信這些人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回憶起之前體內龍珠的震動,張百仁霎時間心中火熱了一點:「莫非這裡有祖龍當年留下的寶物?」

眾人再次回到大營,皇莆議這老狐狸早就趁機溜了,不知所蹤。

張百仁端坐在大帳內,認真的打量著運河圖紙,心中快速思索種種痕跡。

不用多說,外面這群大小主事裡一定有門閥世家的探子,自己一舉一動都被嚴密的監視著,即便是知道地下有東西引得祖龍龍珠震動,張百仁也沒有輕舉妄動。

若發現地下有什麼好東西,這寶物你上繳不上繳?

夜幕降臨,張百仁收了河圖,趁著夜色施展遁術,來到了運河工地,只見運河工地上陰風陣陣,狼哭鬼嚎,一道道黑影在空中閃爍,全都是慘死在此地埋骨的役夫。

張百仁面色陰沉,工地上的普通役夫早早躲入大帳內,生怕被外面的鬼物撞到。

腳掌一跺,地下泥土翻滾,卻見一具具白骨、腐爛的屍體浮現在眼前,屍蟲不斷翻滾,惡臭衝天而起。

張百仁面色陰冷:「好狠毒的手段,就知道你們這些傢伙不老實,居然將枉死之人埋於運河河地,只怕到時候開闢出的不是氣運之河,而是霉運之河。」

沒有將那些屍體埋回去,張百仁一邊走一邊以磁場感應著大地,前前後後足足有幾萬屍體,霎時間運河惡臭衝天,叫人恨不能將這些大小管是斬殺殆盡。

「好,好得很!」張百仁冷冷一笑,循著體內龍珠的感應,悄悄的沉入了地下世界。

地下溶洞世界,並沒有想像中的黑暗,反而帶有一絲絲彩光,使得整個地下溶洞多了一抹生機、情趣。

地下溶洞在運河下方百丈之處,單憑人力絕對挖不到此地,也不知地下溶洞如何構造而成,此地水流潺潺顯然是活水,空氣的流通性也很好,張百仁能感覺到陣陣微風的存在。

根據龍珠的震動,張百仁循著感應一路行走,忽然腳步頓住,眼前的情景令人大吃一驚。

鎮龍釘!

張百仁看到了鎮龍釘,不過眼前鎮龍釘是偽造的,真正鎮龍釘早就被張百仁收走了。

在那鎮龍釘下,血水湧動,正是上方運河出血的源頭之地。

可以肯定,此次事情一定與李閥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甚至於有四海龍族在暗中推手。

「唉!可惜了你小小年紀,天庭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你自投」一陣嘆息聲響起,張百仁不著痕跡的攥住了腰間的長劍,也不轉身,只是看著鎮龍釘,以及下方的血泉。

「難怪上方運河出血,原來有人挖走了運河下方的龍脈,斬了大龍!」張百仁感覺到龍珠的悲啼,似乎在傷心一般,空氣中龍氣居然被龍珠吞噬吸收。

難怪此地化為了大凶之地,這裡龍脈被挖走,格局被改變,要是不發生點什麼事才怪呢。

李家這事做的有些坑,李家被自己人坑了。

那欽差,也即是葛老四丟失了鎮龍釘,誰都沒想到這傢伙居然膽大包天偽造了一個。

本來挖走龍脈,再用鎮龍釘鎮壓,不會惹出任何動靜,但偏偏鎮龍釘是假的,這下子李家可是被自己給坑了,事情還不待遮掩便已經漏了出來。

對方來到此地,顯然已經等候多時。

黑暗的溶洞中,一張張水晶絲網密佈。

「這絲網乃專門為了對付你準備的,今個你要是能逃出去,爺爺我跟你姓!」黑暗中一道冷笑響起。

張百仁攥著劍柄,腳下磁場開始扭曲,龍脈就在自己身邊,即便是龍脈被挖掉了一部分,但卻也能為張百仁增幅。

大地翻滾,地皮閃爍,一道道土牆升起,向著眾人推去,似乎要將眾人給推出外面。

「天羅地網」

一聲落下,空氣中的水霧扭曲,只見外界之人居然以玄妙遁術來到了土牆之內,手中晶瑩剔透的絲網鋪天蓋地,向著張百仁籠罩而來。

「高手太多,不可糾纏!」這是張百仁的第一個念頭,然後二話不說立即施展遁術,沒入腳下大地,向著上方竄了過去。

「逃?逃得掉嗎?」黑暗中人影冷笑。

「嗖!」張百仁剛剛飛出地面,只見寒光閃爍,一片刀網交織欲要將其碎屍萬段。

罡風呼嘯,刮的人睜不開眼。

張百仁袖子扶出,瞬間張開,天地乾坤在此時似乎不斷變小。

袖裡乾坤短,壺中日月長。

「砰」

張百仁倉促間一擊沒有奏效,對方早就準備,罡風護體,在張百仁張開袖裡乾坤的一瞬間,已經遠遠逃了出去。

易骨強者突破音速,袖裡乾坤如何追的上?

雖然沒有將對方收走,但張百仁卻獲得喘息之機。

「嗡!」散去遁術,長劍猛然劃過黑夜,彷彿是一道驚鴻,一道流星劃過夜空。

「噗嗤」

血液噴濺,一位武者瞬間梟首斃命。

土地翻滾,墨家機關獸破開地面,裡面呼啦啦的鑽出一群人,手中拿著絲網向張百仁籠罩而來。

「這群王八蛋,拿著絲網欺負人!」若一兩張絲網倒也罷了,但眼下幾十張絲網,張百仁根本就不敢和對方糾纏,一旦被絲網困住,自己只能成為甕中之鱉。

「嗡!」大地塵土飛揚,張百仁瞬間藉機遁走,一步邁出縮地成寸,高聲呼喝:「敵襲!」

一邊喊著,張百仁向外面跑。

大營內有不可預測變數,對方必然做了精妙佈置,自己若繼續逗留此地,必然正中對方下懷。

張百仁遁術不是蓋的,一步邁出百米距離,瞧得後方追殺之人幹瞪眼,但卻不得不亡命追趕。

「混賬!能在西苑調動這麼多人手的,估計是李家人幹的」張百仁面色陰沉,向著西苑官府跑去。

雙拳難敵四手,誰知道對方暗中有沒有準備弓弩?

楊素在強,不也是吃了暗算,自己距離楊素的境界還差了一個玉液還丹呢,張百仁絕對不敢硬來。

「快開城門,我乃軍機秘府督尉,爾等速速打開城門!」張百仁站在城門下高呼。

夜色下,城樓上火把搖晃,瞧著城樓下的張百仁,上方大頭兵道:「這位官爺,天黑關閉城門乃朝廷法令,若無陛下旨意,哪個敢隨便打開,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官爺莫要為難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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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一十九章山間多鬼魅,神祇心更毒

瞧著那看門的將領,張百仁氣笑了,不開城門確實是規矩,這事就算是告到皇帝面前,自己也佔不到理。

手中困仙繩盤旋,正要強行登上城樓,就在此時遠處一陣陣破空聲響起,張百仁深深的看了那城頭上的守將一眼,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對方已經追了上來,並且當著官府衙門的面沒有絲毫顧忌,顯然城門上的守將也是對方的人。

好在張百仁速度足夠快,一步邁出已經百米之外,叫後面的人追趕不及。

「嗚嗷~」

月色下,狼嚎聲響起,山中妖氣盤旋,瞧了令人心驚膽顫。

張百仁面無表情的在山中急速奔走,忽然前方傳來一陣令人心神動盪的女子呼喚聲,嬌啼連連:「救命!救命啊~」

「這山中黑燈瞎火哪來的女子,良家女子誰會來山中」張百仁嗤笑一聲,不予理會繼續隱匿在暗中趕路。

走了半刻鐘,山中女子的呼喚依舊繚繞在耳邊,再走一段路後,只聽那聲音居然直接出現在張百仁正前方,癱軟在小溪前悲啼連連。

「好傢伙,賴上我了不成?」張百仁心中一動,此時將身後的追兵甩出了一段距離,到也不怕對方立即追上來。

瞧著溪水旁悲啼的女子,張百仁緩步走過去:「不知姑娘為何深夜在山中哭啼?」

女子淚水連連的瞧著張百仁,紅唇嬌豔欲滴,誘惑的人恨不能為女子做一切事情。

「小女子乃附近村莊人家的女子,今日入山中採藥,被豺狼追趕,流落此地逃了一命,腳卻裸崴了,這山中道路崎嶇,小女子孤身一身走不得路,還請公子搭救,小女子感激不盡」女子淚水如珠,惹人愛憐。

瞧著眼前女子,張百仁輕輕一嘆:「原來是這般,我扶你出去吧姐姐。」

一邊說著,張百仁手掌搭在了女子腰間,還不待女子反應過來,一根髮絲已經沒入對方眉心。

女子大眼睛盯著張百仁,雙眼中滿是迷茫,不知道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

張百勝收回腰間的手掌冷冷一笑:「你這皮子畫的不錯,但活人怎麼可能猶若草木沒有體溫?」

說著話張百仁手指沾了沾口水,小心翼翼的在女子頭顱上摸了摸,然後漫漫劃開,果真是一大塊木頭疙瘩成了氣候。

「這畫皮技術不錯,乃是易容術的祖宗」張百仁將山鬼的皮子在身前擺了擺,看了看眼前的木頭疙瘩一劍劈砍下去,瞬間血液噴濺,木頭疙瘩化為兩段,居然有殷紅血液噴出。

張百仁得意地笑了下,將身上所有東西都塞入袖裡乾坤,然後擺弄了一會眼前的皮子,不多時一個嬌俏、惹人愛憐的小美女出現在場中。

對著溪水藉著月色照了照,張百仁看了看眼前的木頭疙瘩,悄悄隱藏起來。

大概過了一刻鐘,只聽一群人呼呼啦啦追過來,火把在山林間遊動,也不知道這些人使了什麼手段,居然發現了隱藏在溪水邊的張百仁以及山鬼。

「你是何人,為何深夜在此?」領頭男子帶著面具,是唱戲的面具。

「回稟大爺,小女子乃山下人家,被這妖怪掠來,無意中有一位俠客出手斬了這妖邪離去,救出小女子」張百仁控制聲帶化為稚嫩女童之音,聽的人心裡癢癢。

「老大這小皮娘在山中,自己送上門來,你看是不是叫兄弟們……」旁邊一位漢子開口。

「閉嘴,追殺那小子要緊,也不知那小子藏在了那裡,咱們天亮之前必須將這小子斬殺,明日早朝若是陛下發現不對勁,就輪到咱們麻煩了」領頭男子麵色陰沉道:「分開找,咱們這麼多人只要仔細搜山,這小子插翅難逃。」

「於磊,你的機關獸全撒出去,一定要找到這小子下落」領頭男子低聲道。

「是!」另外一位帶著面具的男子在包裹裡掏出一把機關獸,不斷拋灑出去。

瞧著一群人走遠,張百仁所化的小姑娘哭哭啼啼在山中跌跌撞撞行走,聽著山中狼蟲虎豹之音,不由得叫人心中發慌。

「咦,居然來到了山神廟!」張百仁心中詫異,自己明明走的是下山路,怎麼來到了山神廟。

山神廟很大,應該經常有人過來打掃、修繕,所以山神廟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灰塵破落之像,在山神廟的中間大鼎上香火堆積,顯然山神廟香火旺盛,此地神祇法力不是一般的強。

打量了山神廟一眼,張百仁不打算留在這裡過夜,還是早早下山的好,若叫這群人發現不妥之處,少不得一場惡戰。

就在張百仁抬腿邁步走出門檻之時,一盞燈火閃爍,遠處走來一位面容衰老的男子,聲音略帶渾濁道:「誰啊!」

「老丈,小女子無意中被妖獸掠來,路過此地,還請老丈莫怪!」張百仁細著嗓子道。

「原來是山下女子,如今黑燈瞎火,如何下得去山?不如今夜留宿此地,明日在下山也無妨」老翁面容和藹。

張百仁法眼睜開,當年淮水水神的神光都無法在其面前遮掩,更何況是區區一個山神?

張百仁搖搖頭:「不勞老丈費心,小女子家中高堂擔憂得很,小女子還是早早下山吧。」

說完後一步邁出,腳下土地微微一陣波動,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原地。

「還是留在這裡吧」老丈不緊不慢的擦拭著神位。

張百仁面色一變,樣做惶恐:「怎麼會這樣?」

「嗖」

張百仁腳下泥土瞬間神光流轉,居然向著張百仁侵襲而來,欲要將張百仁石化。

「原來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張百仁調動體內大地本源,化解了腳下的攻擊。

「小子,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天庭有路你不走,地府無門你自投,今個合該你隕落」老翁身形一轉,化為了一個面容威武的大漢,與廟宇中神像雕塑一模一樣。

張百仁嗤笑:「原來是本地山神,怪不得知道我消息,你既然和他們是一夥的,殺了你我心中也無愧疚。」

說完話張百仁袖子里長劍猛然出鞘,凶狠霸道的誅仙劍氣升空,天外飛仙猛然暴射而出。

「凝」

週邊大地塵土飛騰,在神祇身前凝聚了一座土牆,擋住了誅仙劍的去路。

「小子,受死吧!」

神祇冷笑,張百仁腳下裂開,欲要將其埋葬其中。

「受死?你受死吧!」劍絲在虛空中蜿蜒扭曲,還不待神祇反應過來,已經將其脖頸纏繞住,然後神體豆腐一般化為兩段。

屠龍劍被困仙繩拽回,手中困仙繩裹挾著音爆,瞬間將雕塑化為齏粉,然後張百仁出了廟宇,手中困仙繩猶若蛟龍出海一般,噼裡啪啦將廟宇掃平。

「那邊有動靜,大家快過去看看!」

遠處火光繚繞,向著張百仁追殺而來。

「小子,你敢毀我神廟,壞我金身,咱們今個不死不休!」一聲咆哮,驚天動地,整個山頭都似乎在怒吼。

「大隋沒救了!」張百仁深深一嘆,神道體系乃大隋鎮壓天下佛道的根本所在,如今卻被外人插手,此地在西苑也算得上是一處山頭,排行前五的存在。但卻被人給拉攏,張百仁實在是看不出楊廣的勝算在哪裡。

門閥世家不說,就連神祇都給楊廣添亂,這天下控制在楊廣手中的力量究竟有多少,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給我回來!」廢墟中神光凝聚,化為了神祇虛影,腳下山河震動,瞬間張百仁腳下大地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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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天子出手

「故技重施?」張百仁瞧著腳下扭曲的土地,在一種神秘力量下似乎要將自己傳送出去,嘴角帶著一抹冷笑。

神祇在自己的地盤確實是厲害,甚至於那些強悍神祇就算是陽神真人也要退避三舍,在自己的地盤裡,神祇念動間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但張百仁是好惹的嗎?

若換了別的神靈,張百仁或許還有些麻煩,但別忘了張百仁可是執掌了一縷本源之力的人。

大地本源的元磁,即便是只有小世界中的那麼一縷,但卻不弱於任何神位。

對於大地之力的操縱禦使,張百仁覺得自己與對方差的太多,就比如說眼下這種手段,張百仁就從未想過。

即便已經執掌了本源之力,但若想施展出這類神通,那也要一定的時間解析、推演、模擬,這神通不過是給了張百仁一個思路罷了。

雖然自己沒有掌控這種神通,但打斷對方施展還是沒問題的。

張百仁腳下元磁波動,瞬間擾亂了對方的神通,然後腳步疾健的向著山下跑去。

等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後,張百仁方才小心翼翼的脫下人皮,變回了本尊塞入袖裡乾坤之內。

「該死,神祇居然與這些傢伙勾結在一起,當真是混賬!」張百仁想不明白,神祇為何偷襲自己?誰給他的膽子!難道對方就真的有信心殺掉自己嗎?

看到張百仁跑遠,西屏山山神面色陰沉的看著趕來的眾位武者:「你等事先可沒告訴本神這小子居然掌控了土之力量,而且對於土之力量的掌控造詣極深,不下於我!」

「這怎麼可能?難道尊神出手都沒拿下這小子嗎?」趕過來的黑衣人一愣。

「這回被你們害慘了,這小子若是活著走出西屏山,倒霉的便是本尊!你等答應我提升神位等級,卻隱藏了這小子的真實資料,端的不當人子!我若受到牽扯,咱們絕對不死不休!」

聽了西屏山神的話,面具下男子露出一絲絲冷笑:「牽扯?僅僅只是牽扯嗎?運河之事關乎重大,這小子若是活著,你必然死無葬身之地,陛下會親自斬了你的!」

「運河?這小子怎麼和運河扯上了關係!」西屏山神一愣,眼中滿是驚怒:「運河之事與我何干?」

「本來和你無關,但自從你對這小子出手的那一刻,就有關了!你以為關隴門閥的好處是那麼容易拿的嗎?」面具下面孔暗自嘲諷了一聲,如今將神祇牽扯拉下水,也不怕對方翻臉。

西屏山神驚怒的指著眼前男子,聲音冷厲:「關隴門閥,好生卑鄙。」

事情要回到三日前

三日前張百仁即將來到洛陽之時,關隴門閥做了詳細的佈置,早就開始推算張百仁有可能逃亡的路線,西屏山緊鄰西苑,自然也在考慮之中。

「敢問西屏山山神可在?還請山神賜見!」男子帶著面具,面色恭敬的來到了西屏山山神廟。

「你是何人?」西屏山山神的神像『活』了,睜開眼睛。

「在下代表關隴門閥,請山神出手助我關隴門閥一臂之力!」男子臉上帶著面具。

「關隴門閥?藏頭露尾,怎麼知道你這廝是真是假!」山神不緊不慢道。

男子手中拿出一塊令牌,在神光照耀下令牌赫赫生輝,絕非偽造。

「既然是關隴門閥開口,不知對付的是哪路高手?」

「一個不安分的小子,事成之後,李昞大人會做主將閣下神位提升一個等級,週邊山川也納入閣下統治之內」頭領不緊不慢道。

提升神位?

提升地盤?

這等誘惑西屏山山神無法抵抗,自然一口應了下來。

直到今日聽聞與運河扯上關係,西屏山山神頓時炸了毛,運河是什麼?運河乃當今天子的心肝,是當今天子的心頭肉,自己居然攙和進去,這絕對是要命的事情。

「混賬,你之前居然不說清楚,做局害我!本神和你等沒完!」西屏山山神怒吼,一掌裹挾著神光向眾位武者拍了過去:「這件事本神會親自入洛陽請罪,和陛下解釋清楚,是爾等故意栽贓陷害我,本神不好過,你們關隴門閥也別想好過,本尊要將你等惡行公之於眾」。

「公之於眾?只怕你沒機會!」

黃沙滾滾,鋪天蓋地,領頭之人冷冷一笑,手中拿出一條金黃色捲軸,上面大放光明:「西屏山山神危害大隋,擾亂大隋秩序,作惡多端,今剝奪其神位,壓入斬神颱問斬!」

一聲令下,聖旨化作了金龍瞬間貫穿西屏山山神胸口,還不待其反應過來,神龍抓出一道神位回轉,只見虛空扭曲,兩道特製鉤子勾住了西屏山山神的琵琶,然後被人押送入天宮。

可以肯定,這西屏山山神絕對見不到天帝,極有可能半路就被人咔嚓了。

「關隴門閥!」張百仁眉頭皺起:「這些傢伙果真手夠長!」

張百仁又不是傻子,西屏山那麼大動靜,自然惹得他注意,乾脆趁機回來看看,沒想到居然看到了一場窩裡鬥的好戲。

「誰!誰在那裡!」張百仁無意中碰到了樹枝,二話不說立即竄了出去。

「追!殺了他!這回非殺不可,這小子聽到了機密,必須死!」頭領面具下的臉上一陣慌亂,瞬間爆發出音速衝了出去。

音速比張百仁快一些,但卻失去了靈活。

音三百八十米每秒,想要突破音速那就要在這個速度之上。

一秒三百八十米,未免太過於死板,根本來不及反應,便已經撞在樹上。

而張百仁的縮地成寸卻不一樣,一步邁出只是腳下空間扭曲,可以隨意控制。

一場大肆捕殺自叢林中展開,張百仁瞧身後的追兵,搖了搖頭。

要不是怕被那些漁網糾纏住,早就轉身殺個回馬槍了。

不過即便如此,對方也不好過,張百仁手中困仙繩太犀利,時不時的回頭一鞭子,還不待對方反應過來,便已經斃命。

「頭領,天要亮了,這小子太油滑,咱們根本就抓不住,此事若是驚動洛陽城中的強者,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有人跟在首領身邊提醒了一聲。

「不可,這小子聽到了機密,知道了咱們的身份,決不能活著離去」頭領固執的搖搖頭。

「口說無憑,誰信啊?他又沒有證據,咱們還說咱們是四大世家的人呢!」一邊的侍衛一笑:「咱們這般緊張,反而說明有問題。」

「首領,三惡說得對,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如今耽擱了大半夜,在耽擱下去想走也走不了了,洛陽城中的高手估計已經反應過來了」又有人勸了一句。

頭領聞言面色一沉,心中開始動搖,是不是真的要就此撤去。

就在此時,忽然天邊一聲輕微的龍吟聲響起,只見一股金光震動法界,天宮為之抖了三抖。

「楊廣!這是楊廣出手的前兆,大半夜楊廣不睡覺,怎麼還來關注此事!」大頭領面色一變:「快撤!快撤!」

「來不及了!」三惡輕輕一嘆,接著一片極光映入眼簾,只見真龍咆哮,所過之處萬物分解,瞬間眾位追逐之人化為了齏粉。

「這便是天子龍氣嗎?果真強夯!」張百仁腰間屠龍劍輕輕顫抖,散發出一絲絲顫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隋境內對於楊廣來說,根本就不存在地域限制,雖然肉身無法降臨,但攻擊卻已經落下。

當然了,楊廣的每次出手,不是沒有代價的。

「什麼原理呢?」張百仁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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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二十一章宮中風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張百仁此時對於這句話有了不一樣的見解,對於楊廣的力量有了不一樣的感悟。

腰間的屠龍劍震動,面對著那鋪天蓋地的天子龍氣,不但沒有任何畏懼反而散發出陣陣戰意。

看著那鋪天蓋地的龍氣,張百仁想不清原理,此地乃西苑一處山頭,距離洛陽皇宮幾十里距離,就算是陽神真人也無法相隔這麼遠出手,但偏偏楊廣做到了。

神光鋪天蓋地,彷彿電磁場一般,瞬間將人絞殺。

龍氣照耀虛空,彷彿有靈性一般,不待場中眾人反應過來已經將其糾纏住,下一刻只見血霧在空中爆開,隨風飄散。

齏粉,什麼是齏粉?看著那滿天的血霧張百仁明白了!

面對天子龍氣,關隴門閥的人根本連出手機會都沒有,天子龍氣似乎形成了一種奇怪的力場,力場內是另外一種規則,武道規則失去了作用,眾位關隴門閥的高手變成了普通人,瞬間被強悍的波動化為齏粉。

如果世間道法都用波動來解釋的話,

那麼就很容易理解。

火是一種波動,水是一種波動,天下萬物莫不是一種波動。天子這倆個字絕對不是說說那麼簡單。

「陛下留活口!」張百仁高呼。

沒有理會張百仁的話,龍氣過處瞬間血肉紛飛。

天空中的西屏山山神面露驚恐之色:「陛下饒命!」

「砰!」天子龍氣衝擊而下,連帶著兩位押送的神祇也化為齏粉。

「朕看好你,運河之事交給你了!」龍氣收斂之前,一道波動傳出,滿天龍氣收攝的一乾二淨。

張百仁站在那裡,看著滿地的血肉,苦笑的揉了揉下巴:「活口啊!你不留活口我怎麼查案!」

楊廣出手不是沒有代價,天子龍氣太過於強橫霸道,一旦確定目標便不死不休,而且每一出手便會震動天宮,撼動天宮本源,若不加以節制,早晚有朝一日神界會墜入凡塵。

「呼~」張百仁呼出一口氣,腳踩在大地上,看著那滿地的肉泥,搖了搖頭:「關隴門閥的人死了,證人也沒了,這案子還怎麼查?」

「楊廣這廝做事也太不靠譜!」張百仁輕輕一嘆,向著山下走去。

此時運河大營一片慌亂,張百仁冷冷一笑,走入大營之中,有人發現張百仁蹤跡後頓時滿面歡喜的迎上來:「大人,您可回來了,再不回來咱們可都要急瘋了! 」

「就是!就是!那夥人真的是喪心病狂,居然敢胡亂對大人出手,此事決不能善罷甘休!」

「張大人回來了!張大人回來了!」

大營內一片歡呼,緊張氣氛瞬間鬆弛下來。

「大家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張百仁瞇起眼睛,掃視著圍聚而來的眾人:「本官連番大戰,深感疲憊,各位同僚安心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在說。」

一眾官員裡如釋重負者有之,還有目光閃爍打探消息者有之,種種形態不一而足。

返回大帳內,驍龍驍虎站在下首,張百仁坐在主位。

「大人,不知是哪路毛賊,居然敢偷襲大人!」驍龍眼中殺機閃爍。

張百仁提筆,緩緩書寫著運河出血之事:「本官已經查明,運河的龍脈被人挖了,此事你二人火速送入朝中,不得有任何延誤。」

「運河龍脈被挖了,何人如此大膽?」驍虎驚呼出聲。

「事情鬧大了!龍脈已經被挖走,若不能找回來,始終為我大隋隱患,甚至於牽一髮而動全身,將我大隋龍運格局化為兇地,一旦天機反噬,只怕不但不能延續大隋壽命,反而會加快大隋的滅亡!」張百仁落筆,用蜜蠟包裹好,然後看著蕭家兄弟:「此事還需調動朝中高手,欽天監的那群傢伙也不是吃白飯的,要麼追回龍脈,要麼想辦法補全龍脈,此事拖延不得。」

「是!」蕭家兄弟接過書信,驍虎道:「今夜我們兄弟一起走上一遭。」

「也好!」張百仁點點頭。

蕭家兄弟拿著書信匆匆走出大帳,張百仁瞇起眼睛,直接躺在虎皮座椅上,聽著外面的鬼哭狼嚎,冤魂飛舞,眉頭皺起:「這些鬼怪冤魂已經成了氣候,若不度化必成大麻煩。」

說到這裡,張百仁緩緩躺下:「龍脈既然已經被挖走,想要追回卻是難如登天啊。」

永安宮

此時天色明朗,日出東方,才剛剛見天色泛白,蕭家兄弟就已經來到了皇城外。

眼前皇城的大門緊閉,只好無奈等候。

待到皇城大門打開,才焦急萬分請侍衛通傳。

蕭皇后在緩緩的梳理著髮絲,小黃門裹挾著寒風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娘娘,蕭家兄弟在宮門外求見。」

「他們兄弟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蕭皇后一愣,緩緩站起身:「叫他們進來吧。」

驍龍驍虎腳步匆匆走進來,趕緊行了一禮:「見過皇后娘娘。」

「二位表哥快起來吧,這裡又沒外人,何必如此大禮!」蕭皇后無奈道。

「禮不可廢,宮中到處都是眼線,若傳到禮部哪裡,被他們抓到小辮子說壞了禮法,娘娘也是難做!」驍虎搖搖頭,從懷中掏出書信:「昨夜小先生遭人襲殺,有加急信報,還請娘娘過目。」

「昨夜之事本宮已經知曉,那麼大動靜,惹得陛下親自出手,想不知道也難!」蕭皇后接過書信直接打開,隨著閱讀面色越加凝重,過了一會將書信收起來:「本宮去陛下哪裡,你們兄弟在此候著。」

說完後蕭皇后腳步匆匆的向著楊廣寢宮而去。

昨夜楊廣出手,到現在還沒醒來。

蕭皇后走入楊廣寢宮,眾侍衛面色糾結,不知道該攔住還是該放行,猶豫之中蕭皇后已經走入了寢宮內。

隨著走入,蕭皇后眉頭皺起,酒池肉林,一具具白花花的身子片縷不著橫七豎八的躺在大殿毯子上,楊廣整個人被埋在了肉林中。

蕭皇后面色一變,陰沉著臉走出大殿,到偏殿等候,週邊的眾位侍衛紛紛低下頭,不敢言語。

內侍瞧著蕭皇后走出寢宮,也不敢進去,對著一邊等候伺候的宮女道:「你進去將陛下喚醒,就說是皇后娘娘來了。」

侍女頓時面色一白,身子發顫的站在大殿門前,然後露出一副視死如歸表情,邁步走了進去。

「陛下!皇后娘娘來了!」侍女強忍住心中恐懼,看著那一具具白花花的身子,小臉發白。

「嗯?」睡夢中的楊廣眉頭一皺,隨即猛然張開眼睛:「皇后來了?在哪裡?」

一邊說著,趕緊站起身整理衣服,惹得周邊白花花身子紛紛驚醒,然後站起了身。

「在偏殿候著!」侍女可憐巴巴道。

「朕知道了!」楊廣穿好衣服,打發了眾人,然後對著侍女道:「請皇后娘娘進來,這麼早來找朕,一定是有要事。」

不多時,蕭皇后面色平靜的走了進來,微微對著楊廣一禮,然後將手中書信遞過去:「陛下看看吧。」

楊廣也不多說,接過書信後看了一遍,眉頭皺起來:「信中所言可屬實?」

「既然敢上報,怎麼會弄虛作假」蕭皇后搖搖頭。

楊廣拿著書信在大殿中踱步,過了一會對著侍衛道:「召欽天監的人過來,龍脈被挖,為何這些傢伙沒有察覺半點動靜?」

「遵旨」侍衛應了一聲,立即起身向大殿外跑去。

「龍脈被挖!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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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二十二章 皇莆議的怒氣

楊廣雖然對於修道之事不甚精通,但好歹也懂得一些,龍脈被挖有什麼後果,即便用肚子想也想得出來。

一大群道人站在大殿中低著頭,楊廣拿著手中書信:「軍機秘府探測,通濟渠的一段龍脈被挖了,眾位愛卿應該明白事情的後果吧。」

通濟渠被挖的後果?

豈止明白,簡直是太明白了,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陛下,挖掘龍脈必然會惹得龍脈震動,我等距離西苑幾十里,不可能半點動靜也察覺不到」欽天監一位官員低聲道。

「消息再此,爾等還不速去探查,給朕一個交代!」楊廣將手中書信仍在地下:「自己看!」

說完後楊廣氣呼呼的轉身走出寢宮:「朕給爾等三日的時間,三日後朕要個滿意答覆,運河之事如何解決。」

一眾大小官員看著地上的書信,你看我我看你,俱都露出苦笑之色,欽天監司正上前,將書信拿起來,面孔逐漸黑了下去:「即刻派人前往西苑探查龍脈,迅速拿出解決方案。」

西苑

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吃了早餐,左丘無忌將手中摺子放在張百仁身邊:「大人,通濟渠在西苑大小官差一共是三百二十人,監工五千人,所有名冊俱都在此。」

瞧著名冊,張百仁摸了摸下巴:「有些意思,傳我命令,將那大小官差、監工都召集在一起,全都給我捆起來,然後一一拷問。」

左丘無忌聞言一愣:「大人,如此行事不好吧!這麼多人,咱們兄弟才一千人。」

「要麼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要麼是學了三腳貓功夫的傢伙,你等乃軍機秘府精銳,雖然他們人多,但你要是說拿不下,本官對於軍機秘府的印象可要大打折扣」張百仁停下筷子。

「大人,不是打不過,而是怕有人趁機挑事,咱們忙不過來」左丘無忌苦笑。

「挑事?那就直接格殺!」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直接格殺?不妥吧?」左丘無忌面色糾結:「監工雖然不入品級,但也算得上是官吏,若是殺了朝廷追究下來,少不了責罰。」

「叫你做你就做便是了,運河之事牽連甚大,莫說是區區差役,就算皇莆議那老傢伙,本官都想將其抓住吊打!可惜這老傢伙跑得快!」張百仁搖搖頭。

皇宮

楊廣向著尚書府走去:「去傳召皇莆議,運河之事此人其全權督辦,如今出了這麼大簍子,朕要皇莆議這老傢伙給朕一個解釋!一個合理的解釋!」

尚書府,此時選曹七貴已經聚齊,似乎感覺了氣氛的不尋常,一個個低著頭默默處理手中文書,不敢胡亂開口。

「陛下召喚我?」皇莆議端坐在太師椅上,身子一個哆嗦,手中茶水灑了出來,滾燙的溫度叫其一個激靈,看著身前的侍衛,皇莆議壓低嗓子:「不知陛下傳召本官,可有口風?」

皇莆議手中一大把銀子塞了過去,內侍略作猶豫,過一會收下銀子,面帶糾結道:「應該是運河的事。」

「運河?運河的事不是已經和陛下交代過了嗎?」皇莆議眉頭皺起:「怎麼如今又召喚我?」

「小的聽人說,運河龍脈似乎被人挖了!」內侍壓低嗓音道。

「什麼!」皇莆議驚呼出聲,毛都炸了:「這怎麼可能!」

瞧著驚慌的皇莆議,內侍笑了笑:「大人,小的告辭!」

見到內侍走遠,皇莆議面色陰沉不定,過了一會才道:「這回不大出血,是休想矇混過關了,此事還需知會李閥一聲才可。」

尚書房內

楊廣閉著眼睛,運河龍脈被挖,楊廣也沒心思花天酒地,一雙眼睛陰沉的站在那裡,過了許久後才見楊廣走出尚書房,來到了一邊偏殿休息。

「去將太醫招來」楊廣不耐煩道。

聽了楊廣的話,侍衛立即腳步匆匆而去,不多時太醫令腳步匆匆來到偏殿,恭敬一禮:「見過陛下!」

「楊素的事情如何了?」楊廣看著眼前太醫令,略帶擔憂的問了一句。

太醫令聞言略作遲疑,過了一會才道:「回稟陛下,楊大人怕是……怕是不行了!」

「嗯?」楊廣動作一頓:「當真?」

「絕不敢欺瞞陛下,長則七八日,短則三兩天,楊大人就應該……」太醫令猶豫了一下。

「沒有任何辦法嗎?」楊廣面色陰沉道。

太醫令搖搖頭:「已無回天之力也!還請陛下恕罪,臣無能為力!」

楊廣呆呆的坐在那裡,過了一會擺擺手,示意太醫退下。

許久楊廣回過神來:「將軍中各位將領名單呈上來!」

一位侍衛聞言應了一聲,起身去準備資料。

「還需在軍中選拔可靠之輩,為我大隋之基石!」楊廣此時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心中開始升起危機感。

「陛下,皇莆議大人來了」門外侍衛稟告一聲。

楊廣眉頭皺起:「叫他進來,正要聽聽他有何解釋。」

門外

皇莆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件事絕對糊弄不過去,楊廣又不是傻子。

「臣皇莆議叩見陛下!」走入屋中,皇莆議直接行了一記大禮,聲音悲切,哭啼著道:「還請陛下治臣死罪,運河龍脈被挖,乃臣之失職,大隋江山因我而亡,非百死不能贖其罪。」

瞧著鬍子花白的皇莆議,此時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楊廣心中火起一滯,怒喝了一聲:「確實是理應死罪!當千刀萬剮!」

皇莆議一個哆嗦,身子癱軟在地,楊廣素來一言九鼎,說得出做得到,可不能將這句話當成氣話或者是玩笑。

皇莆議悲切道:「是臣失職,臣乃微塵,死不足惜,但我大隋江河社稷卻不能崩塌,臣願意戴罪立功,查明真相。」

「不必了!」楊廣搖搖頭:「此事朕另有安排,你從中輔佐就是。若運河危機化解,那一切則罷了,可以減輕處罰,若是無法化解,你自己掂量著辦吧。朕的手段你應該最清楚不過!」

「臣遵旨」皇莆議心中鬆了一口氣,看來楊廣還是信任他的,眼下這種情況是他設想中最好的結果,若是楊廣不信任他,自己這回應該屍首分家了。

「臣一定給陛下滿意交代」皇莆議信誓旦旦道。

楊廣擺擺手,示意皇莆議下去,自己一個人坐在偏殿中,等候欽天監的消息。

「李閥!太過分了!事先都不通知於我,明顯不將我放在眼中,這是要將我坑死啊!」皇莆議走在路上,咬牙切齒的攥著拳頭:「你們不讓本官好過,那就別怪我給你們添堵。」

運河

看著外面吵吵鬧鬧的官僚,張百仁把玩著水母,面色凝重的查看著河圖。

自己之前上書為何沒說李家攙和此事,並非張百仁不想,而是沒有證據。

楊廣與李淵的關係親得很,這可不是人情淡薄的二十一世界,這裡的親戚確實是真的親戚。

李淵是屬於楊廣的親信之人,不然李淵也不會替楊廣坐鎮太原!

張百仁手中沒有證據,說了之後極有可能會被楊廣認為是污衊,而且還會打草驚蛇,叫李家日後更小心,想要抓住馬腳更難。

外面怒吼聲陣陣,眾位官差與軍機秘府侍衛對峙。

「張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將我等捆綁起來!」門外有人高聲呼喝,然後雙方打成一團。

「張大人,我等乃朝廷命官,沒有吏部手令,你敢胡來?」又有人怒喝了一聲。

「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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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二十三章我的規矩

聽著外面的叫吵,張百仁眉頭皺起來:「叫他們閉嘴!」

「啊!」

一聲慘叫傳遍週邊,伴隨著慘叫的還有熱血。

血液噴濺染紅了大帳,霎時間外界鴉雀無聲。

「我等乃朝廷命官……」

聲音逐漸低落下去,然後閉嘴不敢言語,看著倒在地上的自家同袍,停止聒噪。

不守規矩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按常理大家都是體制內的人,即便想要殺死對方,也要按照合理手段,就算栽贓陷害也好,還是一些別的手段也罷,面子工程還是要的,像張百仁這般毫不遮掩的手段,就有些令人心中惶恐、憤怒了。

不守規矩的人最討厭!

偏偏張百仁就是一個不守規矩的人!而且還是嚴重不守規矩的人!

二十一世紀栽贓陷害都屢見不鮮,更何況在古時候真正**裸拉關係的時代,有什麼好掩飾的?張百仁也從沒想過自己有什麼好名聲。

運河下幾萬役夫的死,絕對與這些傢伙脫不了乾係。

張百仁撫摸著下巴,默默的坐在大帳內,聽著外界吵鬧逐漸停息,方才站起身走出大帳,看著面帶憤怒之色的一群監工、官差管事,手中拿出玉挫緩緩磨著指甲:「我知道你們之中肯定有內姦,有盜賊的同黨。」

張百仁話語落下,人群中一片騷動。

「想想你們家中的老小、妻兒,人賺錢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活著?人若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張百仁嘴角翹起,看也不看眾人,只是不緊不慢的磨著指甲:「大家能混個一官半職,都不是蠢笨的人,難道等你們死後要別人睡你們老婆打你們娃!」

張百仁話語落下,人群中一陣騷動。

「今個若是找不出內奸,我寧可背上大惡人的名號,也要將你們全部斬殺此地,為那枉死的幾萬役夫陪葬!」張百仁抬起頭,目光猶若刀子一般劃過眾人面孔:「我只問你們一遍,你們中那個殺的役夫最多,只要你們指認出來,我便放過剩下的人。」

人群騷動,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滿是忌憚。

左丘無忌在一邊是時候來了一句:「你們若是不開口,那所有人都要死,若是開口,大人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至於說事後被人報復,你們還是想想怎麼度過眼下難關,活著出去才能談事後。」

「大人,你這不合規矩!」有一位鬍子發白的運河官員站了出來。

「規矩?你告訴我什麼是規矩?」張百仁面無表情的看著男子。

男子聞言縮了縮腦袋,猶自硬著頭皮道:「大人就算發現運河役夫有問題,也不應該私下斬殺,理應上報刑部,由刑部審批……。」

聽著那官員囉里吧嗦的話,張百仁擺擺手,抽出了一邊軍機秘府侍衛腰間的長刀:「說完了嗎?」

「說……說……完了……」看著寒光閃爍的長刀,官差磕磕巴巴道。

「說完了那我就送你上路,告訴你我的規矩!」張百仁手中長刀劃過空氣,捲起一層細微的波瀾,剎那血液噴濺,惹得遠處一群役夫監工驚慌後退。

血液順著長刀滑落,官差手指張百仁,手掌摀住咽喉,咕嚕嚕的想要說些什麼,最終無力癱倒在地。

「我的規矩就是你們要按我說的做」張百仁吹了吹長刀上的血液,隨手一拋,長刀歸鞘。

此時眾人已經被嚇破了膽子,訥訥不敢言語,一個個低垂著腦袋。

「既然知道我的規矩,那就趕緊辦事吧,只認出打死過役夫的傢伙,便可以離開這裡,你們去京城衙門告我也好,還是御狀也罷,隨便你們」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吹了吹指甲,繼續用玉挫緩緩搓著指甲。

「大人,我舉報!」一個監工站出來:「李奎、牛二、王元寶……他們殺的人最多!」

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連連指點。

左丘無忌二話不說闖入人群,那幾人還要反抗,立即被軍機密侍衛拿下。

「捆起來,吊在架子上」張百仁瞇起眼睛看著城樓上的架子。

一群軍機秘府侍衛如狼似虎,根本就不是普通監工可以對抗的,紛紛雙臂被纏繞住,然後吊了上去。

「大人,小的可以走了吧!」監工小心翼翼的看著張百仁。

「你打死過人嗎?」張百仁看著眼前的監工。

監工連連搖頭表示否認,張百仁看向人群:「這小子所言是否屬實?」

「大人,小的可以作證!」

「小人也可以作證!」

「打死過人的站左邊,沒打死過的人站右邊,現在開始分開」張百仁在地上劃了一條線。

一群役夫匆匆分開,人群中用幾位面色猶豫的傢伙沉思許久,最終走向了左邊,也有人猶豫許久站在了右邊。

張百仁冷笑,看向右邊的人:「我知道你們之中肯定有魚目混珠之輩,想著瞞天過海,但卻是歪多了,本官怎麼會容許有害群之馬。」

「你們舉報吧!舉報出一個人,便可以離去!若是沒人舉報,就將你們都當成同黨處理」張百仁冷冷一笑。

「大人,我舉報!」

「大人我也舉報!」

左邊之人紛紛舉報,不多時魚目混珠之輩便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全都被推到了右邊。

瞧著右邊的三百多人,張百仁笑了笑:「給你們個機會,只要能發現左邊人群中魚目混珠之輩,你就可以立即離去。」

這一招狠毒,右邊眾人瞪大眼睛尋找著左邊人群中自己熟知之輩。

「大人,我舉報,牛桑德這小子打死過役夫!」右邊裡面一人站出來高聲呼喝。

「大人,小的冤枉,這廝陷害我!」牛桑德從左邊隊伍裡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可有證據?」張百仁看向右側舉報之人。

那人略作猶豫,隨即搖搖頭:「那是一天夜裡,只有我一個人發現,這牛桑德似乎看上了役夫的老婆,威逼著役夫同意,那役夫也是沒卵之輩,居然真的同意將自己的老婆給牛桑德睡。誰知牛桑德與役夫老婆勾搭成姦,嫌棄役夫礙事,牛桑德乾脆趁機將那役夫誆騙出去給勒死了。」

「大人冤枉啊,這廝滿口胡言!冤枉啊!小人冤枉啊!」牛桑德身子瑟瑟發抖,這事可不是開玩笑,是要出人命的。

「有人為他作證嗎?」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左側一個年輕監工站出來:「大人,牛桑德口碑確實是不好,這牛桑德殺沒殺人小的不知道,但玩弄役夫老婆,為役夫減輕苦力之事常有。」

「捆起來吧!」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了一聲。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牛桑德驚呼。

「看你身子骨氣血衰弱,顯然經常沉溺於美色,骨子都被掏空了」張百仁冷冷一笑。

「還有人舉報嗎?」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一群人你舉報我,我指正你,過了一個時辰後才消停下來。

「吊上去吧!若有反抗格殺勿論!」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一言落下,右側幾百人一片騷動,但看著軍機秘府侍衛手中寒光閃爍的大刀,最終將所有的話都嚥了回去。

打量著天空中飄飄忽忽的幾百道人影,張百仁不緊不慢道:「說說吧,說出是誰指使你們打死役夫的,我便放你們下來,不然你們就等著被吊死吧。」

「大人,我說我說,是劉管事指使的小人!」上方一個役夫道。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下方一個中年男子跳出來指著上方喝罵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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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楊素託付,初聞紅拂

但皇莆議來到現場後,就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

瞧著天空中飄蕩的一道道人影,皇莆議額頭見汗,連忙湊過來:「張大人,這是……。」

「當然是審案子,只要這些人交代了幕後主謀,順藤摸瓜自然可以揪出黑手」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皇莆議苦笑,心中卻暗自慶幸:「好在這命令不是我親自吩咐的,傳我命令之人也已經被滅口了,不然事情可就大條了!」

對於吊在上空的幾百個人影,皇莆議絲毫沒有求情的意思,只是在一邊賠笑看著,任憑下方眾人的打口水仗。

「左丘無忌,這裡交給你了!」張百仁不緊不慢的站起身,走回大帳:「一定要親自審問出幕後之人。」

「是,大人請放心!」左丘無忌點了點頭。

張百仁看向跟在身邊的皇莆議:「皇莆大人,運河出了這麼大紕漏,皇莆大人逃不了乾係吧。」

皇莆議苦笑:「若是查不出主謀,陛下會要了我腦袋。運河之事就是一灘渾水,張大人就不應該來。」

「皇莆大人應該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張百仁看著皇莆議。

「空口白話,誰不會說?無憑無據陛下不會信我一面之詞,關隴門閥牽扯甚大,陛下不信!」皇莆議搖搖頭。

張百仁好奇的看著皇莆議:「這件事皇莆大人無法脫身,莫非成了關隴門閥的棄子?」

皇莆議苦笑:「說那麼多還有什麼用?張大人最好找到關隴門閥的證據,不然本官可要倒霉了。」

「想要找到證據,難啊!」張百仁搖搖頭,一雙眼睛看著皇莆議:「皇莆大人為關隴門閥效力,莫非一點後手都沒有準備?」

「關隴門閥做事滴水不漏,哪裡會叫我抓住把柄!」皇莆議連連搖頭。

對於皇莆議的話,張百仁嗤之以鼻,信了他的話自己才是大傻叉。

緩緩的閉上眼睛,張百仁思忖著運河之事。

就在此時,忽然軍機秘府一位侍衛走了進來,看了皇莆議一眼,然後恭敬遞上一份文書:「大人!」

張百仁將書信拿在手中,看了皇莆議一眼,這老東西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臉皮確實不是一般的厚。

「皇莆大人,本官這裡還有一些私密的事情,大人請回吧!」張百仁毫不客氣的開口送客。

皇莆議面色一僵,隨即訕訕一笑:「那好,老夫告退。」

說完話不著痕蹟的看了張百仁手中書信一眼,然後走出大帳。

大帳內,張百仁揮揮手示意侍衛退下,然後打開書信後面色一滯:「可惜了!不知能不能成。」

說完後腳下大地彷彿水流一般,任憑張百仁沉入其中,大帳內恢復了平靜。

大帳外,皇莆議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的大戰,略作沉吟,然後轉身離去。

自家莊園內

張百仁來到後院,楊素一襲錦衣,周身乾淨清潔,不染塵埃。

「楊大人可曾做好準備!」張百仁走入大堂內。

楊素點點頭:「事情成敗,就看今朝。」

「大人死後,屍體還需停留一斷時間,給宮中的探子過過目!」張百仁自袖子裡拿出一包藥材,遞給身邊的侍衛:「拿去熬了,給楊大人喝了。」

「是!」

侍衛領命而去,楊素輕輕一嘆:「本官發喪秘而不宣,直接暗中送入寢陵之內。」

「楊大人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張百仁看著楊素。

楊素略作沉吟,過了一會才道:「若說交代,倒還真有一件。」

「什麼交代?」張百仁愣了愣。

「你隨我來!」楊素站起身,領著張百仁來到自家後院,打開一道暗格後拿出一卷書畫、玉笛。

「這是什麼?」張百仁一愣。

楊素緩緩打開書卷,卻見一襲火紅衣裳的女子躍然於紙張:「此女名紅拂,乃本官以前貼身侍女。」

「紅拂?」張百仁一愣,紅拂豈不是紅拂女?

「大人有何交代?」張百仁笑了笑。

「找到她,殺了她!」楊素面色陰沉道。

張百仁一愣:「楊大人何必與一個女子過不去?」

「非是過不去,這紅拂膽敢盜取本官一件寶物,若非那寶物遺失,老夫也不會遭受暗算」楊素面帶冷色:「紅拂盜走寶物喚作是赤練霓裳,穿了之後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乃是一件上古寶物,這賤人不單單盜走了寶物,還盜走了本官寢陵的地圖,與一個叫李靖的小子私奔。」

張百仁聞言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赤練霓裳有何妙用,居然叫楊素臨死前都唸唸不忘。

「玄感被那紅拂迷了心神,居然洩露我楊家大秘……早知道如此就將這禍根宰了!」楊素看著張百仁:「紅拂就交給你了,赤練霓裳也算是本官留給你的護身符。」

說到這裡,楊素滿面感慨:「後人不孝,繼承不得本官福澤,我只希望楊家香火能安安穩穩傳下去,僅此而已。」

張百仁收起畫卷,楊素遞過了手中的玉蕭:「這玉簫非同尋常,據傳說乃上古和氏璧角料點綴而成,我這裡有一首曲子,喚作:胡女行,只要吹響那曲子,便會叫紅拂痛不欲生,紅拂武道天資實屬罕見,已經易骨大成,玄感未必是對手,也未必下得去手,不然這好處絕對落不到你手中。」

「便宜你了!」楊素輕輕一嘆:「老夫死後,一切事情都拜託你了。」

瞧著楊素,張百仁將寶物收起來,撫摸著手中的玉蕭,頓時愛不釋手。

玉蕭質地細膩,那捏住彷彿美人肌膚,周身牛奶之色,最難得的是玉蕭整體為一塊玉石雕刻而成,絕對價值連城。

「楊大人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張百仁看著楊素。

「什麼事?」楊素愣了愣,看著張百仁眼中戲虐的笑容,頓時心中湧現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若是咱們計畫成功,大人蛻變為殭屍,並且保留住意識,真的能夠長生不死呢?」張百仁看著楊素:「大人可是將家底都給了我,到時候可別反悔。」

楊素瞪大眼睛,過了一會才拍拍腦袋:「是極是極!我若能真的長生,這寶物給你我豈不是虧大發了?」

「不過若真能長生不死,我是賺到了!寶物沒了可以在收斂,命卻只有一條」楊素苦笑。

瞧著楊素的表情,張百仁笑了笑,把玩手中的玉蕭,體內溺水真氣洗練玉蕭,一縷縷劍氣灌注其中:「按我推測,大人有百分之百得把握,除非是老天實在厭煩大人,天不容你。」

「這麼高把握?」楊素愣了愣神。

「將大人煉製成殭屍不難,難就難在養屍之地,如何才能叫大人蛻變為傳說中的旱魃」張百仁背負雙手,頭戴玉冠自有氣度。

「這一切都交給你了,本官當年建立了暗中秘密組織,如今也全都交給你了,玄感的度量我知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以後本官靠你了!」楊素手中拿出一塊朱紅色玉石雕刻成的印章,還有一塊羊皮紙,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楊素的產業、暗探。

「那小子可不客氣了!」接過羊皮紙,張百仁頓時眼睛放光,楊素手中組織雖然及不上軍機秘府,但也絕對不弱。

「全靠你了!老夫若能複活,必然惟命是從!」楊素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凝重。

「放心吧!」張百仁將物件收好。

楊素點點頭:「小先生先走吧,若被宮中發現動靜,未免不好。老夫身前可是做了不少令陛下忌諱的事情,你若是留在此地,老夫一死必然會牽連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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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楊素之死

生如夏花之絢爛,死若秋葉之無名。

楊素死了

威震天下的大權貴楊素死了!

但是卻沒有人知道!包括楊家子嗣楊玄感在內,沒有人知道楊素的詐死與真死。

運河大營,張百仁手掌撫弄著玉蕭,胡女行緩緩吹奏,歌聲婉轉悠揚,似乎真的有一個胡女在你身前輕輕走過,靜謐、安然但卻又充滿活力。

玉蕭的材質是不是和氏璧留下來的邊角料,張百仁不知道,但雕刻成完好玉蕭的材料,顯然需要一大塊玉石,毫無雜質的玉石。

和氏璧絕對沒有這麼大!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大帳外一片淒淒慘慘,無數官差在悲呼、哀求,遠處無數役夫眼中露出解恨之色,雖然不敢明面上拍手稱讚,但眉宇間的那一抹喜色只要不是傻子,就肯定能看得到。

楊素的死張百仁自然能察覺到,楊素體內煉入了張百仁精心打磨的金針,那金針便是操作楊素屍體的關鍵所在。

驍龍驍虎急匆匆從外面走來,手中拿著加急密件,驍龍低聲道:「小先生,司徒大人楊素死了,小先生是否送其一段路?」

張百仁面色暗淡,世人沒有人可以長生不死,所謂的長生不是永生。

「楊素生前身為本官上司,理應送其一程!」張百仁緩緩站起身:「運河大營加緊審問,本官去去就回。」

張百仁騎著馬一路疾行,來到了自家莊園前。

週邊各路探子暗中窺視,張百仁不予理會,自己私下裡接觸楊素,會惹得當今天子猜忌,但如今楊素已死,人死如燈滅,哪還有什麼忌諱?

不用人帶路,張百仁直接來到後院,一個時辰前自己與楊素還談笑甚歡,一轉身便是陰陽永別。

後院當今天子的親衛一陣翻找,也不知道在翻找什麼。張百仁不去多問,免得惹禍上身,來到楊素的棺槨前,靜靜看著楊素略帶蒼老的面孔。

棺槨是陰沉木打造,

陰沉木脆弱得很,稍有撞擊便會碎掉。

一襲錦衣,周身纖塵不染。

端詳著面容安靜的楊素,張百仁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響起,卻見一位身披黑袍,頭戴面具的男子走來。

「見過大都督!」這人氣機張百仁熟悉,當年水淹陳塘之時,此人出手相助。

大都督點點頭,來到了棺槨前,伸出細嫩的手掌放在楊素額頭,然後緩緩岔開,似乎依照什麼規律在楊素周身百竅測量一般。

過了許久,才見大都督手掌收回,輕輕一嘆:「司徒公是真的死了!任憑你生前錦衣駑馬,前擁後撲傭人無數,到頭來還不是要黃土一坯?」

說完後大都督轉身離去:「陛下有令,今夜秘密將司徒公送入寢陵安葬,不得有誤!」

隨著話語落下,身形已經走遠。

張百仁輕輕一嘆,楊素確實是叫楊廣忌憚,生怕楊素詐死,還叫一位陽神真人親自來查驗。

楚景武公楊素的死亡終於去了楊廣的心頭之患,君臣二人之間博弈爭鬥終究是楊廣棋高一著。

楊廣年輕,有的是時間,活生生的將楊素熬死了。

楊素與楊廣之間的恩怨,張百仁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看了楊素一眼,張百仁轉身離去,此時的楊素應該稱之為太尉公才對,楊素死後楊廣敕封為太尉,人都死了還要這虛名作甚?

楊素的魂魄收斂於心臟,確實如張百仁所想那般,楊素的魂魄與水銀抱一相合,將楊素的魂魄留在體內。

是夜

張百仁潛行出了大帳,看著大內高手抬起楊素棺槨進入寢陵,將楊素屍體放入其中後,站在遠處的密林許久無語。

一曲胡女行聲音悠揚,待到大內高手走盡,張百仁笑了笑,楊素的寢陵他是不敢進入,這裡面機關重重,若不曉得門道,管教你死翹翹。

雖然張百仁進不去,但楊素卻可以出來。

曲聲悠揚,一縷月光穿過陵墓,照射在了棺槨之上,緩緩滲透入棺槨之內,然後就見棺槨掀開,楊素猛然一躍,居然逐漸跳了出來。

「這麼容易就屍變了?」張百仁眉頭皺起,見神不壞高手生前不滅神性印證虛空,可以汲取虛空之力修復、壯大己身,體內不免留下虛空之力。通過虛空之力牽引月光,簡單至極。

看著楊素的屍體一點點蹦過來,張百仁笑了笑,其實楊素當時的傷勢未必不能修復,只要張百仁調動朝陽之力,楊素還是有幾分希望的。可惜張百仁並不是爛好人,死了的楊素對於張百仁來說作用更大。

看著楊素呆滯的屍體肆意吸收著天空中的月華,張百仁點點頭。

楊素確實是死了,已經化為了死物,唯有死物才可以直接吸收日月精華從而成道。

「也不知眼下的楊素具有生前幾分戰力!」張百仁摸了摸下巴,手掌自袖子裡一掏,只見一朵潔白花朵出現在眼前。

返陽花!

當然不是要叫楊素死而復生,只是叫楊素保留下魂魄,貯存下意識的楊素才是真正見神不壞屍體。

返陽花的花朵可以叫人重聚魂魄,而花瓣可以穩定三魂七魄。

將一片拇指肚大小的葉子摘下來,再將返陽花塞入祕境,瞧著死氣沉沉的楊素,張百仁將返陽花的花瓣塞入楊素口中。

開竅!

殭屍想要擁有靈智,需要極其深厚的修為、等級,而張百仁直接留下楊素的意志,純屬作弊。

返陽花花瓣確實玄妙,只見那返陽花瓣入口就被死氣沖散,然後化作液體流入楊素心臟之中,但見楊素魂魄與第二意識融合,楊素的肉身居然匯聚出一點生機,於死寂中孕育出生機,這一縷生機並非生命,而是意識!殭屍的意識!

張百仁手中掐訣,點在了楊素的心口處,移動著楊素的魂魄融入那剛剛誕生的意識內,瞬間雙方融合。

偷天換日!

楊素活了,或者說是楊素的意識活了!但楊素的身子卻死了!

上下打量著楊素,張百仁滿意的點點頭,自己之前猜想確實是沒有錯,返陽花的力量超乎自己想像,簡直是打破了生死規則。

此時的楊素就像是一個物體,然後誕生出靈智,當屬於妖的範疇。

「活了嗎?」楊素的眼睛緩緩睜開。

「恭喜太尉公長生不死,只要太尉公潛心修行,終有一日可以化為旱魃、女魅」張百仁拊掌稱讚。

楊素一雙眼睛訝然的看著張百仁,然後只見其身體居然柔和下來,如常人一般走動。

殭屍!殭屍!楊素才死了幾個小時,身子當然沒有僵硬下來。

「大人才剛剛屍變,還需好生吸納月光,護持好肉身,免得肉身腐爛!不知大人如今有生前幾成力量?」張百仁看著楊素,UU看書www.uukanshu.net露出好奇之色。

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楊素聞言沉吟,過了一會才道:「八九成的樣子!」

「足矣!」張百仁瞳孔瞬間歡喜的張開,這個結果遠遠超乎了張百仁的預料。

八九成的實力足以橫掃天下易骨大成,就算是面對著見神不壞也能全身而退。

「接下來楊大人便是尋找上好的地竅,吸納大地之力保持肉身不會腐爛,然後吸納月光淬煉肉身,待到肉身可以永恆不壞,大人便可長生了!」張百仁笑了笑。

「絕佳地脈?不知哪裡有絕佳地脈?」楊素皺了皺眉頭,表情與真人無異。

「最佳之處是北邙山,不過北邙山高手無數,大人貿然闖進去怕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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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二十六章 柱石之選

「北邙山不行,那應該去哪裡?」楊素眉頭皺起。

「敦煌!」張百仁早就想好了地方。

「敦煌?」楊素一愣:「敦煌那地方陽氣太重,陰氣被壓得到了極其稀薄的程度,還不如在中土隨便尋找一處地脈。」

張百仁搖搖頭:「大人不清楚,敦煌乃沙漠之地,表面上看起來至剛至陽,但因為樓蘭古國的存在,使得樓蘭之地化為了一片死亡國度,分割了敦煌的陰陽兩界,只要大人去了敦煌戰場,自然不會失望!」

楊素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怕是不行!」

「為何不行?」張百仁愣了愣。

「洛陽距離敦煌太遠,沒有十天半個月休想到達,我如今才剛剛開始屍變,眼下天氣漸熱,只怕還沒到敦煌,肉身就已經開始腐爛了」楊素連連搖頭。

張百仁聞言愣了愣,屍變是一個過程,想要一蹴而就都沒有辦法。

張百仁看著楊素,楊素看著張百仁,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對視,過了一會後才見張百仁道:「若使用墨家機關獸呢?」

「尋常墨家機關獸可做不到兩三日到達敦煌!」楊素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犯了難,二人大眼瞪小眼,許久後張百仁道:「還真是麻煩。」

楊素重新回到墓地,張百仁開始暗自思索將楊素運到敦煌的辦法,過了許久才道:「雛默!」

「下屬在!」雛默從大地中鑽了出來。

「你以前似乎懂得控獸之術吧!」張百仁看著雛默,目光中滿是審視味道。

「大人想要對付誰?」雛默不予否認。

「將一個人運送到敦煌,需要多長時間?」張百仁看著雛默。

坐飛機的速度自然比汽車、火車要快得多。

「兩日半!」雛默毫不猶豫道。

張百仁笑了:「此事就拜託你了。」

「為大人效力理所應當!」雛默搖搖頭。

張百仁連夜叫雛默調來特意準備好的妖獸,來到了楊素的墓地。

「大人,咱們走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對勁,莫不是走錯了地方?」雛默眼中帶著怪異之色。

「楊大人,出來吧!」沒有理會雛默的話,只見楊素從墓地中走出來。

瞧著步履如一的楊素,雛默頓時心中一驚,暗自叫苦:「天啊,張百仁這小子不會想著謀反吧?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莫非楊素與張百仁打算瞞天過海?假死脫身?」

種種想法電光火石間在雛默腦海中流轉過,雛默不敢多言,只是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以及走來的楊素。

遠處妖獸一陣陣低聲嘶吼,瞧到楊素後居然癱倒在地,似乎遇見了什麼恐怖的事物一般。

「樓蘭古國的遺址,你小子應該不陌生吧。將楊大人帶到樓蘭古國,你便可以返回來了」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聽聞此言,雛默低下頭,看著自家癱軟在地的妖獸,無奈一嘆:「大人身上威壓太重,小人馴服的妖獸不成氣候,還請楚公收了身上氣機。」

楊素聞言眉頭一皺:「我儘量!」

這兩隻飛行的妖獸也不知什麼品種,展開翅膀足足覆壓十幾米,看起來猶若垂天之翼。

張百仁撫摸下巴,瞧著兩隻妖獸瑟瑟發抖的衝天而起,載著楊素與雛默離開,無奈搖搖頭:「楊素屍變完成,必然化為蓋世大妖。楊素身為見神不壞強者,底子太深厚,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

連續兩日,雛默調動著妖獸向敦煌方向飛去,中途中放下妖獸休息,看著默然不動,彷彿死物一般的楊素,雛默心中一驚,但卻不敢多說,繼續向著敦煌而去。

敦煌的事情不用張百仁安排,楊素不是傻子,可以找到自己煉屍之地,然後靜候屍變完成。

「楊素日後是我手中的殺手鐧,就算是見神不壞強者,若能悉心佈置一番,也能將其重創。」

張百仁沒敢說斬殺,想要斬殺見神不壞強者太難,幾乎近似於不可能。

撫摸著下巴,背負雙手:「楊素屍變應該沒有問題,只是朝廷那邊還需矇混過去,楊素屍體丟失,也不知道這廝掩飾好了沒有。」

調動元磁之力,掃平所有痕跡後,張百仁才轉身潛入地下,秘密回到大帳內。

楊素之死,對於朝廷來說損失太大,甚至於這幾日楊廣都失去了玩樂的心思,整日裡搜尋著軍中各路高手審查名單,挑選著大隋國之柱石。

「張須駝!」看著手中厚厚名冊,楊廣緩緩用朱紅色的硃砂筆緩緩勾勒:「張須駝距離見神不壞只差一線之隔,卻卡了足足五年,此人出身清白,對我大隋足夠忠心!」

「召史萬歲秘密入京!」楊廣眼睛眯起,秘密指令下達。

史萬歲、張須駝,當年楊素領著張須駝討伐逆黨,楊廣可沒忘記,也就是那個時候楊廣記住了張須駝。

天子下詔,史萬歲不過兩日便已經秘密入京,來到了楊素寢宮。

「陛下,史萬歲在門外候著」有內侍通秉。

「叫他進來!」楊廣抬起頭。

本來史萬歲是最佳人選,但史萬歲年紀偏高,氣血已經開始走下坡路,而且見神不壞並非氣血打磨,涉及到了悟性,不是你想突破就能突破的,見神不壞之境就算是給你再多資源,你也未必能突破的了。

「臣史萬歲叩見陛下」史萬歲恭敬一禮,如今楊廣連夜召集自己入宮,顯然是有大事情。

楊廣輕輕一嘆:「愛卿一路辛苦了,速速免禮吧。」

「謝陛下!」史萬歲恭敬一禮,然後站起身。

「今日召愛卿入宮,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楊廣輕輕一嘆:「太尉公楊素歸天,我大隋少了一個國之基石,朕如今欲要從三軍中挑選可靠之人加以培養。」

說到這裡,楊廣揚了揚手中名冊:「三軍之中勇者盡數在此,朕仔細思量,韓擒虎之輩已經氣血大不如前,走了下坡路,如爾等也過了巔峰時期,餘者要麼身家、底子不夠清白,要麼就是品格不夠,朕左右思量,唯有張須駝可行。」

張須駝如今年紀大概在三十多歲左右,氣血正是巔峰時期,若能加以培養,至少可以為大隋效力三十年不止。

「愛卿當年征討昆州刺史,此人隨行,不知愛卿可見其品格?」楊廣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史萬歲。

史萬歲心中一驚,沒想到楊廣召集自己前來居然為了這件事,此事關乎大隋日後格局、安危,史萬歲當然不敢隨意開口。

沉吟許久,才話語凝重道:「須坨人品絕佳,勇武無雙,乃忠義誠信之輩,可堪大用!」

「楊素臨死前也是這麼說的」楊廣緩緩拿起案几上的手書,不由得露出一抹懷念。

往日爭鬥皆已經成為了過眼雲煙,當年若無楊素鼎力支持,天子之位絕對和自己無緣。如今楊素死了,心中方才開始清明,惦記起楊素的好處。

「那就張須駝!」楊廣閉目沉思:「愛卿暫且退下吧。」

「遵旨!」

等到史萬歲告退,楊廣輕輕一嘆,楊素死了才知道自己壓力有多大。

以前有什麼事,都有楊素替自己當靶子,即便是選曹七貴面對著楊素也不敢杵逆,如今楊廣感覺到有些力不從心了。

「運河之事督辦的如何了?」楊廣對著身邊的侍衛道。

「欽天監以及各路高手皆已經趕往西苑測量龍脈」有秘衛低聲道。

「厚賞楊素七個子嗣」楊廣擺擺手,閉上了眼睛。

人都是這樣,死了之後才知道你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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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二十七章五神傳天下

運河大營內,張百仁呆呆的看著遠處忙忙碌碌的一群道家修士,手中拿著羅盤不斷測算著地下龍脈走勢。

在上方幾百個監工被吊了一天一夜,有的人熬不住開口指出自家上峰,但張百仁卻發現那個所謂的上峰早就死了。

靜靜的吃著早餐,左丘無忌進來稟告:「大人,外面有人找!」

「誰?」張百仁目光一動。

「澹台英!」

「這小子怎麼跟來了?」張百仁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撫摸著下巴,然後不緊不慢道:「叫他進來吧!」

澹台英不但追來了涿郡,而且還帶著一輛馬車追來的。

至於說馬車怎麼來的,估計只有澹台英自己心中清楚。

「主公!」澹台英走入大帳,見到端坐主位上的張百仁連忙行了一禮。

「你小子怎麼追來了」張百仁看著澹台英,露出好奇之色。

澹台英嘿嘿一笑:「主上臨行前吩咐我雕刻法訣,說有急用,小人日夜趕工,待我完工後聽人說主上南下,於是便帶著法訣追來了。」

「法訣雕刻完成了?」張百仁一愣,猛然從椅子上坐起來。

澹台英興奮的點點頭:「幸不辱命!」

「好!好!好!帶我去看看!」

張百仁連續道了三個好字,盯著澹台英雙眼放光。

「馬車就在外面,大人說要雕刻一千卷,小人生怕不夠,利用機關獸雕刻了五千卷,供大人取用!」澹台英笑瞇瞇道。

「怎麼這麼快,墨家機關之術果真不可思議!」張百仁露出驚嘆,起身隨著澹台英來到了大帳外,看到了加寬的特製馬車,張百仁掀開簾,果真擺放著密密麻麻的竹簡。

「好!好!好!台英果真是我左膀右臂」張百仁拿出一卷法訣看了一眼,字跡清晰,非同尋常。

看了看澹台英,張百仁袖裡乾坤張開,將馬車裡的法訣收起來,然後壓低嗓子道:「此事日後秘而不宣,不許在對第二人說。」

「遵命!」澹台英應了一聲。

「既然來了洛陽,那就再此玩玩」說完後自袖子裡掏出一張『銀票』:「這十萬兩你拿著去城中置辦一些產業。」

「多謝大人」澹台英眼睛頓時笑的瞇起來。

張百仁笑了笑,轉身看向遠處忙碌著測算龍脈的道人,然後走回大帳內。

先天神祇的氣機灌注於木簡內,氣機只是氣機,對於張百仁來說並無任何影響,就像是人呼出的一口氣般,沒有任何的損失。

「這五千份木簡便是我建立天聽的根基所在,探子撒網天下!日後各地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張百仁自言自語。

利用五神禦鬼大法也不是沒有後遺症,此事會被人發現,自己操縱五神控制別人,容易被人發現破綻,然後人人喊打。

「大不了我以後不用五神禦鬼大法罷了!」張百仁周身五鬼陰氣繚繞,捲起袖子裡的五千卷木簡,衝入了天下各地。

道觀也好,權貴之家也罷,俱都有人在『無意間』撿到了一隻木簡,然後發現了五神禦鬼大法的玄妙。

只要對方修煉了五神禦鬼大法,便會與自己簽訂神之契約,自己可以調動對方體內五神之力,即便對方發現了張百仁動作,也無法做出反抗。

張百仁不知楊素用什麼控制住了紅拂,但張百仁控制下屬的手段絕對沒有辦法破解。

想要破解或者廢掉五神禦鬼大法的唯一辦法就是死!

五千份木簡已經到了張百仁目前的極限,畢竟張百仁沒有電腦,想要整理五神禦鬼大法傳來的信息還需要自己慢慢動手梳理。

五千份木簡,雖不能保證遍地開花,但大隋主要城市皆有張百仁留下的暗子。

「待我修為在做突破,到時候又該是另外一種場面」張百仁撫摸著下巴,背負雙手慢慢踱步,等候五鬼回轉。

長安城

某一家酒樓前,卻見那酒樓少東家左擁右抱,露著兩位女子身形歪歪驅曲的在大街上走著,一邊走一邊上下其手,在兩位女子身上亂摸,惹得女子嬌喘連連。

黑暗處,五鬼你看我我看你,五鬼並不是沒有靈性的死物,而是有靈性的魂魄,能與常人一般思考。

「大哥,這小子身上衣衫不凡,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那就他了,咱們只要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務便可,看這小子一身綾羅綢緞,左擁右抱,確實是家底不凡。」

「就他了,咱們別亂撞了,免得被人發現後替天行道。」

五鬼嘀嘀咕咕,下了決定,搬起木簡恰好出現在少東家腳下。

「啪!」

少東家一個狗啃翔栽了出去,撞得頭破血流,破口大罵:「那個混賬絆我?」

兩位青樓女子看著地上木簡,只以為是少東家的,連忙撿起來:「李公子,是你的木簡掉了。」

一邊說著將木簡塞入了李公子懷中,攙扶住李公子向著家中走去。

「這逆子!」掌櫃看著醉醺醺的兒子,頓時火氣上湧,待看到頭破血流的腦袋,卻又升起一股心疼,連忙對著兩位青樓女子道:「莫非這小子外面惹禍,被人給打了?」

「老爺,李公子沒有被人打,只是喝多了跌倒在地,差點破了相」另外一個女子輕笑。

掌櫃面色難看:「有勞兩位姑娘相送,二位請回吧!」

說完後對著夥計高聲道:「快去請李大夫。」

第二日李家公子醒來之後,摸著疼痛的臉孔,頓時哀嚎起來,惹得李掌櫃趕來,陰沉著臉道:「你日後就留在後院,那都不許去。天天惹是生非,端的不當人子。」

李家公子哀嚎著想要追趕自家老爹,卻被僕人給攔住,就這般鎖在了屋內。

盛怒之下李家公子砸了無數家具,但見無人理會,只能頹廢的坐在床前,感覺懷中有什麼東西,下意識將木簡掏了出來:「什麼玩意?莫不是昨日酒會喝多了,拿錯了別人的東西?」

李公子對書籍可是沒有絲毫興趣,本來正要隨手扔在一邊,但不知為何,一股莫名氣機牽引著李公子,叫其捨不得扔掉手中的玉簡,居然鬼使神差的打了開來。

外界

五鬼搬運著木簡路過一處道觀,一位道人正在庭院中演練著劍法,感受到陰氣飄過,頓時睜開法眼:「大膽鬼怪,青天白日居然敢出來害人!」

一邊說著只見道人居然陽神出竅,唬得五鬼驚慌逃竄,連搬運的木簡都扔了。

誰能想到這荒山野嶺居然有陽神真人打坐?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好嗎?

五鬼遁逃,陽神真人拿住木簡,露出好奇之色:「也不知是誰禦使鬼怪竊取了人家的東西。」

一邊說著,道人緩緩打開手中木簡,下一刻心神震盪,一股浩瀚、至高、至大的自己飄蕩而出。

天下間凡此種種情況不勝枚舉,三五日內已經悄無聲息間將所有木簡傳遍天下各地。

洛陽城中

張百仁拿著玉蕭緩緩吹奏,練習著胡女行。

楊素此人驚才艷艷,琴棋書畫,歌舞詩詞無所不通,這胡女行乃是楊素所創,為楊素生前最喜歡的曲子,以張百仁的眼光來看,這曲子即便放在二十一世界也要被奉為經典,不衰的經典。

流行歌曲有一個最大的致命缺點就是火得快,衰落的也快,猶若是流水一般,更新太快。

就像是當年火遍大江南北的老鼠愛大米,早就被人遺忘到不知那個角落裡了。

如果古典、金曲是正餐,那麼流行音樂只是快餐而已,二者沒有可比性。

胡女行在張百仁看來,絕對可以奉為經典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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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能改變什麼?

胡女行,簫聲悠悠,傳遍附近營帳,遠處的役夫、士兵安靜的聽著曲子,似乎親眼看到了一位胡女從出生呱呱落地,再到死亡的一生。

隋唐時期胡商盛行,長安城中酒樓大部分都與胡商脫不了瓜葛。

收起玉蕭,看著天空中的明月,也不知楊素這傢伙有沒有完成屍變。

眼下雖然運河之事關乎重大,但對於張百仁來說,楊素之事更重要,只要楊素完成屍變,徹底變為不生不死的殭屍,張百仁身邊等於多了一個大保鏢,甚至於日後大隋發生動亂,張百仁也多了一手彈壓的準備。

「李昞這混賬中了我誅仙劍氣怎麼還不死?」張百仁轉悠著眼睛,通過誅仙劍氣模糊傳來的感應,張百仁模糊中大概可以感知到李昞所在之地。

「還有黑山老妖,怎麼跑到西南方國度去了」張百仁眉頭皺起,張百仁最想斬殺之人當屬李昞與黑山老妖,不過這兩個傢伙都不是易於之輩,想要斬殺難上加難,單憑自己如今的修為,除非出動誅仙四劍本體,否則想要斬殺李昞無異於痴人說夢。

「不過雖然殺不了你們,但給你們點苦頭嘗嘗還是沒問題的」誅仙劍氣灌注於玉蕭中,張百仁腳踏大地,調動大地元磁之力,瞬間增幅張百仁的術法。

此時的張百仁可以看成是一個發射塔,信號發射塔。

音波浩渺,突破了時空的限制,瞬間響徹在幾人耳邊。

「啊!」李家後院,李玄霸猛然一聲悲慘咆哮,周身肌肉扭曲,縮成一團。

神界

李昞眉頭皺起,周身神體不斷扭曲,萬箭穿心是一種怎麼樣的疼?

南方某個附屬國度,黑山老妖正在吞噬著人血,臉上滿是陶醉、享受,忽然間一股淼淼簫聲傳來,只聽得老妖一聲慘叫,手中的血肉爆開,化為了肉泥。

「張百仁,我要你死!我要你死!」黑山老妖翻過來調過去的打滾。

「四弟,你怎麼樣?」聽到呼聲,李家眾人連忙趕來。

李玄霸疼的面容扭曲,說不出話,直接暈厥了過去。

李淵面色陰沉:「陛下召選天下武士,培育大隋鎮國柱石,我去上京求情,為玄霸爭取一個名額。」

許久過後,簫聲停止,李昞方才慢慢睜開眼睛:「小賊不死,我心中難安。」

不單單是幾位被張百仁劍氣侵襲之人,某一處屋子內,一襲紅杉的絕美女子面容蒼白癱倒在地下,身子不斷抽搐,一邊一位年輕英武的男子抱住女子:「出塵,你怎麼樣?你怎麼樣?」

「靖哥,只怕楊家秘衛高手已經發現了你我蹤跡!楊家公子已經到了附近,這簫聲雖然不是胡女行,但卻挑動了我體內的金線蠱,你快走吧!若被楊家的人找到,你我怕是難逃一死!」張出塵面色慘白。

男子搖搖頭:「要走一起走,我絕不會丟下你的!」

說完後抱起紅拂女衝了出去,進入密林中不見了蹤跡。

「這是什麼曲子,好大的殺性!」一邊營帳挑開,皇莆議走了進來。

「十面埋伏!」張百仁收起玉蕭。

十面埋伏作為後世經典曲子之一,張百仁當然要參悟、觀摩一番。

「十面埋伏?」皇莆議聞言身子頓時一個哆嗦:「好大的殺性。」

張百仁不語理會,只是靜靜的看著書簡。

張百仁在這裡看書,外界卻是翻了天。

隨著五神御鬼大法流出,不知多少人陷入了狂熱狀態。

「大膽小鬼,居然敢白日出行為害,今日撞在道爺手中,道爺正好收了你!」一個鬍子拉碴的道人看著五鬼搬運木簡從遠處飄過,頓時來了精神,立即追了上去。

「陽神真人!」五鬼一陣哀嚎,世上什麼時候蹦跶出那麼多陽神真人了?

本來五鬼正在追逐一個商隊,看那商隊主家有些實力,想要將法訣甩出去,不曾想居然路遇陽神真人。莫非世間的陽神真人都成了大白菜不成?

不是陽神真人成了大白菜,而是前段時間張百仁在樓蘭鬧騰的太歡,樓蘭古國密藏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修煉之人,甚至於深山中的老怪物都跟著跑出來湊熱鬧,所以才顯得世間高手多的一種假象。

瞧著五鬼鬼鬼祟祟跟在商隊後面,道人自然要順手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五鬼哀嚎,乾脆拋下玉簡迅速逃遁,那道人眼見著五鬼越走越遠,卻並不著急,反而手中拿出一隻紅皮葫蘆猛然打開,口中唸咒腳踏罡斗。

漩渦流動扭曲,下一刻五鬼倒飛而回,被陽神真人收攝關押起來。

「白日裡也敢做法行亂,當真不知死活,不過這木簡值得五鬼白日裡盜竊,理應是什麼寶物!」道人上前將木簡拿住,感受到那浩蕩堂皇的氣機之後,頓時面色一愣:「這是什麼氣機?至高、至貴、至大,恢弘無比?」

道人連忙打開法訣,二話不說開始參悟,至於說道人的操守,早就被扔到了爪哇國。

五道先天神祇的氣機進入道人周身五臟,開始幫助道人運轉法訣,修煉法訣。

好人不是那麼容易做的,不知道人若知道這五神御鬼大法裡面的陷阱之後,會不會繼續做好人,暗恨自己手賤。

「今年乃多事之秋也!」張百仁心中一嘆,他若是沒有記錯,今年長寧王楊儼將會被毒殺,甚至於牽連到襄城王楊恪,雲定興此人開始嶄露頭角。

雲定興!

張百仁默默叨咕一聲:「要不要將此逆賊直接斬殺!」

雲定興此人乃真小人也,楊廣的死、與文化節能稱帝,皆是此人一手推動。

雲定興諂媚當今天子,確實是有些手段,畢竟雲定興的女兒乃是楊勇嬪妃,身為楊勇岳父的雲定興為了重新啟用,可是沒少諂媚楊廣。

隋末之時,楊廣執意遊玩江都,禁衛蹺果多為關中之人,思鄉心切於是想要逃跑,卻被楊廣下令抓一個殺一個,結果惹得人心浮動,然後雲定興趁機推舉宇文化及為天子,斬了楊廣的頭顱。

甚至於此人為了做官,親手殺了自家親外孫長寧王楊儼,甚至於楊儼的其餘兄弟都被雲定興給一窩端了,自此太子楊勇一家絕後。

楊勇被廢,和雲定興絕對逃不了干係,要不是雲定興女兒氣死了當年的太子妃,惹得獨孤皇后大怒,心中有了疙瘩,然後雲定興不斷將疙瘩放大,楊勇也不會被廢掉。

可以說這廝就是楊家兄弟的剋星。

「要不要殺掉雲定興!」張百仁心中暗自盤算,殺掉雲定興對於張百仁來說不難,但是即便殺掉雲定興,宇文化及該篡位還是要篡位,並不會因為雲定興之死而改變歷史。

楊廣也一定會去江都遊玩,楊廣此人剛愎自用,沒有人能改變他的主意。

至於說救下太子楊勇的子嗣,對於張百仁來說好像也沒有什麼好處。

張百仁坐在大帳中犯難了,歷史的慣性是巨大的,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當你真的穿越之後,你會發現你什麼也做不了。

就比如說你中午要吃飯,你會因為別人勸你說你吃飯會噎死,你就不吃飯嗎?

來到這個時代,才明白想要改變付出怎麼樣代價。

殺了宇文化及,時勢造英雄,誰不想做皇帝?到時候某位將軍也會宰了楊廣,成為皇帝的夢想就在眼前,沒有人能抗拒。

「誰我都改變不了,唯一能改變的就是我自己,不論是誰阻礙了我的道路,我都會送你去見閻王!」張百仁撫摸著案几上的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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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二十九章敦煌之事,巧燕的包子

張百仁就那般靜靜的端坐在大帳中,心中不斷思忖,雲定興不是主要之人,關鍵在於楊廣。

楊廣下江都,江都士兵必然思鄉逃跑,依照楊廣的性格,少不得大開殺戒。到時候人心惶惶,楊廣失了人心,被手下士兵抱怨,當皇帝的機會就在眼前,就算蹺果大將軍不是宇文化及,換一個人也會動了歪心思。

可惜一盤好棋被宇文化及這蠢貨給下壞了,若是宇文化及不殺楊廣,挾天子以令諸侯,雖然大隋風雨飄搖,反賊無數,但依舊有可用之人,未必不能挽回一些局面。

張百仁與前太子楊勇沒有交情,自然懶得蹚渾水。不過楊廣心腸之毒辣,此時可見一斑,算計了楊勇的皇位不說,還將楊勇子嗣斬盡殺絕,著實是狠毒了一些。

帝王之位無親情,確實如此!即便是貞觀之治的李世民,不也將自家大哥子嗣斬盡殺絕嗎?不但如此,還將自己弟弟李元吉的媳婦也給霸佔了。

張百仁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都不可信!當皇帝的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張百仁倒起過自己當皇帝的念頭,但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己有幾分幾兩自己知道,皇帝不是那麼好當的。

「未入陽神之前,不可觸及皇位,萬民意志不是那麼容易承受的,一旦壞了道功,只怕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張百仁暗自盤算著心中的小念頭。

外界傳來一陣吵鬧之音,只聽那群道人高呼:「不好了,龍脈確實是被挖了。」

龍脈是什麼?

龍脈可以是大地中的某一件物品,寄託著龍脈之氣。龍脈也可以是一座山川,也可以是一段朽木,總之龍脈樣子千奇百怪。

龍者無形,能大能小,能幻化萬物,所以無有常態。

龍脈被挖,著實叫人心驚肉跳,龍脈是什麼?國家之根基,大地之基石,龍脈被挖豈還了得?

也不和張百仁通報,一群人呼啦啦的向著洛陽城跑去報訊。

左丘無忌站在大帳外,瞧著一群道人搖了搖頭,然後無奈一嘆:「大隋果真多事之秋矣。」

正說著,忽然一隻小巧妖獸騰空盤旋,在運河上方旋轉不定,一聲聲響亮的鳴叫令人心神忍不住為之一動。

「大膽,何方孽畜膽敢在此放肆,還不速速退去!」左丘無忌怒喝一聲,彎弓搭箭瞬間弓弦震動,一道箭矢化作流光衝天而起。

很明顯,左丘無忌小瞧了妖獸的手段,箭矢尚未飛出一半,妖獸已經遠遠避開,甚至於一泡鳥屎落了左丘無忌頭頂,惹得左丘無忌面色陰沉的躲避開。

張百仁走出大帳,看著天空中的妖獸,伸手拍住了左丘無忌的手臂,嘴角帶著笑容:「慢來,這妖獸是熟人的!」

話語落下,只見妖獸俯衝,捲起滾滾氣流,惹得張百仁耳邊髮絲浮動,撲騰著翅膀落在了張百仁的肩膀上。

妖獸小巧巴掌大小,落在張百仁肩膀上後眼睛滴溜溜的看著左丘無忌,閃過一抹鄙夷之色。

居然被一隻鳥給鄙視了,左丘無忌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

「大人!這畜生太可惡了!」左丘無忌惡狠狠的盯著小鳥:「再敢放肆,官爺就把你拔毛吃了。」

「渣渣渣~」

一連串叫聲,妖獸表達了自己的不屑,惹得左丘無忌恨不得揮刀劈了這小鳥。

張百仁摸了摸小鳥的腦袋,自鳥腿上拔下書信,不緩不急的捏碎蠟丸,隨即面色一變,沉吟不語。

「大人,可是有什麼變故發生?」左丘無忌低聲道。

張百仁背負雙手,面色沉吟,過了一會才道:「你親自帶人前往敦煌押送一批盜匪回來,這是盜匪的地址,事情有些出乎我的預料。馬有才的蹤跡記得暗中監視,然後隨時匯報與我。」

「是!」左丘無忌應了一聲。

張百仁瞇著眼睛:「人心不足蛇吞像嗎?還真當我孤兒寡母好欺負?」

張百仁眼睛微微瞇起:「以前殺的都是敵人,還從未殺過自家人呢!」

正說著,驍龍腳步匆匆趕來:「大人,娘娘請你去議事。」

「知道了!」張百仁將妖獸一拋,妖獸騰空遠去,張百仁看了左丘無忌一眼,遞出一張紙條,然後壓低嗓子道:「地址就在紙條上,秘密行事,本官在敦煌結下的仇敵有些多。」

「是!」左丘無忌應了一聲,立即告辭離去。

張百仁隨著驍龍來到永安宮,瞧著金碧輝煌的大殿,輕輕一嘆:「這永安宮也不知換了幾代主人。」

正說著,內侍進去通秉,然後走出來道:「督尉,娘娘請你進去。」

張百仁點點頭,大步走入永安宮,蕭皇后此時眉頭緊鎖的看著手中情報,見到張百仁進來後放下書信:「免禮!莫要客套了。 」

「不知娘娘詔我前來有何吩咐?」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能在上京城在次看到小先生,當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蕭皇后摀嘴笑了笑,滿是愁容的臉上多出一抹笑容,妖嬈如魅令人恨不能將其撲倒。

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蕭皇后瞧著張百仁這幅樣子,無奈一嘆:「你找回了九州鼎,朝廷不會虧待你的,不知先生想要什麼賞賜?」

「全憑娘娘做主」張百仁反將一軍。

蕭皇后眼睛微微瞇起,過了一會才道:「等著吧,忙完這件事,賞賜自然會赦封下來。」

瞧著張百仁不為所動的樣子,蕭皇后苦笑:「先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只是封賞之事,還需等運河之事完畢,才能敕封下來,本宮可以保證,絕對會讓小先生滿意。」

一個小娃娃,裝作大人的樣子板著臉,確實是很可笑。

「朝廷如今忙著修改律法,陛下欲要巡遊,事情忙的不可開交,再加上運河一團糟,這封賞只能延遲」說到這裡,蕭皇后笑了笑。

「給你!」蕭皇后拿起一份書信遞給張百仁:「運河龍脈被挖,所有線索被被抹的一乾二淨,唯今之計只能尋找一人。」

「玄機觀,卜算子!」張百仁拆開書信,眼中露出一抹精光,字體柔美中透漏著一股殺伐氣機,鳳氣繚繞,顯然出自蕭皇后之手。

蕭皇后點點頭:「找到玄機觀,請卜算子出關推算,當可推演出運河的背後黑手。」

運河背後黑手張百仁知道,但他能說出來嗎?

說出來之後皇后娘娘能信嗎?

將手中的書信收起,張百仁略作沉吟道:「下官一定將卜算子親自帶到上京城。」

「不必,卜算子乃當世大家,不可無禮。只需請他出手推算一番便可,無須這般折騰!」蕭皇后笑了笑。

張百仁點點頭:「若無事,那下官告退。」

「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吃了飯在走如何?」蕭皇后看著張百仁。

「對方敢開挖運河,暗算大隋,必然勢力滔天。娘娘能想到卜算子,難道暗中作亂之人想不到?」張百仁目光從蕭皇后身上轉移,走出大殿。

「小先生!」還沒走幾步,巧燕笑著在一邊柱子後露出腦袋。

「巧燕姐姐叫我什麼事?」

「你過來」巧燕擺擺手。

張百仁走過去,巧燕左右打量,然後自懷中掏出一個手絹包裹:「這裡面是皇宮特製的肉包子,剛剛禦廚送過來後,奴婢聽到小先生沒有吃飯,特意偷偷帶出帶給小先生充飢的。」

瞧著那張笑面如花的面孔,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動容,將包子拿在手中,很沉!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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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三十章 玄機觀

包子不重要,但是張百仁感受到了其中的情誼,無關於男女之情,而是姐弟之情。

巧燕雖是蕭皇后身邊的貼身丫鬟,但若被人發現偷藏御宴,一頓板子免不了,甚至於還會失去蕭皇后的信任。

皇宮中勾心鬥角,不知多少人盯著巧燕的位置,巧燕能為自己偷包子,張百仁確實是感覺這包子有些沉重。

「巧燕姐,下次不要這樣了,這樣做不好,一旦被人發現可就麻煩了」張百仁將包子小心翼翼塞好。

這是一個孤獨的世界,除了父母之外沒有人會對你好。

張百仁沒有兄弟姐妹,有一個姐姐倒也不錯。

「這是皇宮御廚新研究出來的口味,正好給你填飽肚子,也不知道合不合胃口」巧燕笑了笑。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張百仁低著頭沒有多說,轉身走出了皇宮。

玄機觀距離洛陽足足有三百里,處於洛陽城外的深山老林之中,常人想要走一遭,沒有半個月是休想。

皇城中不許施展道法,張百仁腳踏罡斗,縮地成寸,所過之處大地微微一震,再出現時張百仁已經到了百米之外。

上京城

李淵跪在大殿中,不斷給楊廣磕頭:「陛下,還請陛下救救我家小兒。」

楊廣被運河之事弄的心煩意亂,瞧著李淵道:「你不在太原鎮守,來上京城作甚。你家兒子怎麼了?」

「陛下,小兒玄霸如今已經易骨大成,尚差一步便可見神不壞,可是此時居然遭了賊人暗算,體內被打入一道劍氣,無法磨滅,非見神不壞不可,還請陛下救救小兒,臣聽人說陛下要選取天下武士培育成見神不壞武者,還請陛下網開一面,救救犬子!」李淵連連磕頭。

瞧著李淵,楊廣能說什麼?

好歹大家也是親戚一場,而且李淵也頗得楊廣信任,被楊廣當成左膀右臂,不能叫手下寒了心啊。

「也罷,朕就網開一面,叫你家小兒速速入京吧!也不知是何等傷勢,居然能要了人性命!」楊廣嘀咕一聲。

李淵不敢說張百仁下的黑手,漠北禹王鼎之事見不得光,李閥這口氣也只能捏鼻子認了。

「小兒已經在上京城,等候陛下宣召了」李淵連忙道。

張百仁腳步輕緩,一步邁出已經是百米之遙。

蕭皇后說卜算子在玄機觀,張百仁當然要率先趕到玄機觀,免得卜算子被人殺了滅口。

其實卜算之道,張百仁也懂一些,雖然有時候會出差錯,但多數時候還是可以算得準的。不單單是張百仁,修道之人對於命理的研究從未斷過,命理乃是道士的必修課。

張百仁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斷打聽,沒有jp導航的時代,走路就是麻煩,稍有不注意便會走錯了路。

出了洛陽城,進入偏遠農村,瞧著遠處連綿的大山,張百仁背負雙手繼續前行。

半日尋找,總算是找到了山下的入口小路,張百仁登臨台階,卻被知客攔路:「這位公子,玄機道觀已經封上,公子請回吧。」

「封山?」張百仁眼睛微微眯起:「本官軍機秘府督尉張百仁,前來拜會卜算子,你且去通傳一聲吧。」

「卜算子師祖?你識得卜算子師祖?」玄機觀弟子一愣。

「忒囉嗦,速去通傳!」張百仁冷冷一哼,劍意自眼中迸射而出,瞬間射於對方腦海,那弟子只覺得天塌地陷靈魂崩潰,已經失去了自我,聽了張百仁的話不由自主執行,轉身向著山上走去。

張百仁跟在弟子身後,一路上直接入了山門,穿過層層莊嚴廟宇,來到某一處宅院前。

普普通通的茅草屋,外面圍著一層籬笆,似乎與遠處莊嚴的道觀格格不入。

「師叔祖,有人找你!」那弟子喊了一聲。

張百仁放眼打量草屋,見到地上佈滿了一層灰塵,腳印已經模糊不清,直接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牆壁上佈滿了灰塵,院子裡雜草沒人收拾,似乎很久沒有人住過的樣子。

張百仁一劍斬斷鐵索,推門走入屋子裡。

灰塵撲面,張百仁摀住鼻子,案几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一封書信密封,擺放在案几上。

絲毫沒有任何客氣,更不在乎窺視隱私的指責,直接將那書信拿起來漫不經意的看了一會,然後眉頭皺起來。

「卜算子這老東西居然提前出去躲災了!」張百仁摸著下巴:「有點門道。」

書信裡提到卜算子已經出去躲災了,甚至於早就提前預測到運河之事,麻煩會找上自己,於是提前躲藏起來。

「貪生怕死,怕凶手滅口嗎?」張百仁眉頭一皺,失去了卜算子的行跡,如何尋找幕後黑手?

「你先回去!」張百仁看了門外弟子一眼,不緊不慢的打量著手中書信:「卜算子說有人會來暗殺他,但此地灰塵堆積,想來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那就證明殺手還沒有來。」

不緊不慢的將誅仙四劍掛在牆上,屠龍劍塞入袖裡乾坤內,然後張百仁在屋子裡一陣翻找,尋了幾件衣服,說來也巧,衣服裡居然當真有孩童的服飾,張百仁穿上剛剛好。

換了衣服,扮作小道童的模樣,張百仁將屋子擦洗一番,然後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番庭院,佈置成一副這裡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人的假象,甚至於還有心思去後院燒火煮飯。

夜晚

張百仁端坐在油燈下看著書籍,小心翼翼的將油燈火苗挑大,看著那濃濃的燻煙,張百仁搖搖頭:「好在古時候屋子密封性不好,不然嗆也要把人嗆死。」

燈火比不得夜明珠,但眼下也不得不受著。

就這般等了三天,山門處看守的弟子似乎將張百仁忘了一般,沒有人來打擾張百仁的安靜。

第三日夜裡,三更天之時,張百仁正要熄滅了燭火去睡覺,突然遠處傳來陣陣鳥雀驚飛之聲,惹得張百仁心中一動,按捺住心神坐了下去,似乎沒聽到外面的動靜一般,靜靜看著手中道德經。

道德經不愧是道德經,越看越玄妙,甚至於好多內容即便是張百仁也要細心研讀,體悟許久才能默然一笑,略帶恍然。

「嗖!」

空氣爆鳴聲響起,一隻箭矢破開窗紙,眨眼間來到了張百仁近前。

「唰!」

大袖一捲,袖裡乾坤短,壺中日月長。

箭矢被張百仁的袖裡乾坤收攝,然後木窗破碎,刀光在月色下化為一道匹練,呼吸間來到了張百仁近前。

「鐺!」

張百仁飛身後退,右手輕輕一轉,袖裡乾坤內的屠龍被其拿在手中。

劍意無匹,霸道絕倫,似乎比之九天名月還要奪人眼球。

在這一刻,月光煥然失色,黯淡了下去。

「無生劍張百仁!你不是卜算子的孫女!」人影在劍下驚恐的吼叫了一聲,但卻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無生劍向自己咽喉送來,整個人卻無法動彈分毫。

「嗖!」

眼見著男子即將喪命,忽然一陣破空聲響起,三道箭矢籠罩張百仁周身三處關竅,瞬息間來到了近前。

「咄」

「咄」

「咄」

三聲急促的聲響,箭矢插入了張百仁身後的牆壁上。

面前黑衣人得到喘息之機,瞬間縱身躍起跳出窗外高聲道:「無生劍不過如此!」

嘴上這般說,但心中卻暗自驚懼:「無生劍果真名不虛傳,老子差點栽了。」

「想跑?」張百仁手中困仙繩被其拿出,但看著那黑咕隆咚的山林,心中起了猶豫顧忌。

抓起案几上的劍囊,張百仁打開屋門,一步邁出追了過去:「想跑?跑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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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三十七章你逃不掉

一個經常錦衣玉食的人,突然叫其吃粗茶淡飯,肯定受不了。

一個法力無邊,改天換日的陽神真人忽然失去一身力量變成了一個普通人,肯定也受不了。

玄機老祖無時不刻的推演著如何破解了體內的這一縷捆束之氣,然而走了小半日後玄機老祖一聲怒吼傳遍整個隊伍:「豎子!端的不當人子。」

只見那陷仙劍氣居然鑽入了玄機老祖的元神之中,人之肉體有竅穴,靈魂自然也帶有某種與竅穴感應的隱秘之地,只見困仙繩彷彿靈蛇一般鑽入了靈魂竅穴之中,然後將其肉身與竅穴勾連到一起。

以玄機老祖的見識當然知道,此時自己麻煩大了。只要這一縷劍氣不除,自己日後終究是難逃張百仁毒手。

初始之時玄機老祖還不以為意,自己如今年歲已高,若實在不行,安排好自家門下弟子,自己去重新奪舍投胎,沒想到才半日功夫,這一縷劍氣居然連自己的陽神都捆束住了。

確實是捆束住了,掙脫不得!

只要自己敢抹殺肉身,靈魂去轉世投胎,下場必然淒慘無比。

陷仙劍氣會將玄機老祖的陽神帶到張百仁身邊,任憑張百仁炮製,這便是陷仙劍氣最為噁心人的地方。

陷仙劍氣可以殺人,但最大的效果還在於一個『陷』字,術業有專攻。

「怎麼了老祖?」李家的三位黑衣人連忙回頭。

「到李閥再說,老祖我被那小子給算計了,這回麻煩大了!」玄機老祖低著頭,眼中殺意狂飆,心中充斥著一股悔意,早知會落得今日這般結果,自己就不應該和李閥攪合在一起。權勢在重要,若連性命都沒了,失去自由,要權勢又有什麼用?做一個閒雲野鶴不是也挺好,朝遊北海幕蒼穹,何等的逍遙自在。

摸了摸袖子裡的金甲神將,唯一能帶給玄機老祖一絲安全感的唯有玄機道觀百年經營誕生的三位金甲神將。

「大家在快一點,我李家隊伍就在前方」李家公子點點頭沒有多說,轉身招呼著身後的玄機道觀弟子。這些弟子可都是種子選手,各各雖不說道法無邊,但也懂得幾手法術,不用培訓直接可以調用,這可都是力量啊。

玄機觀頂峰,張百仁看著腳下山洞,被焚燒的草木灰,嘴角帶著冷笑:「陷仙劍氣的效果出乎本座預料,連術法都用不出來了麼?」

其實玄機老祖不知道,困仙繩將其陽神困死乃是假象,是陷仙劍氣帶來的假象。只要玄機老祖施展秘法,強行陽神出竅,玄機老祖的陽神還是能出去的。不過出竅一次,玄機老祖的陽神被陷仙劍氣約束便加大一分,直至徹底淪陷,成為了陷仙劍氣的階下囚。真的想要困死玄機老祖,還需這老東西陽神出竅幾次乃至於幾十次才可,畢竟是陽神境界大高手,張百仁陷仙劍氣尚未大成,一次捆住根本就不現實。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玄機老祖陽神出竅的力量會一次比一次弱。

手中困仙繩綁住了遠處的一棵大樹,張百仁攥住困仙繩直接跳入了無底洞中。

落地後,仔細觀察地下的痕跡,張百仁循著蹤跡追了上去。

不敢全力施展縮地成寸,對方忒狡猾,知道自己可以縮地成寸,故意不斷改變方向,若是縮地成寸全開,失去了對方蹤跡還要返回來重新找,太過於浪費時間。

「找到了!看你們往哪裡跑!」張百仁看著腳下的痕跡,嘴角露出笑容。

若非玄機觀山上都是青石,張百仁更願意施展遁地之術。

「到了!李家的商隊到了!」遙遙看看遠方幾百人的大隊人馬,三位黑衣人鬆了一口氣,一行人快速向著大隊人馬會合而去。

忽然間一陣玉蕭聲清脆婉轉,在這重重疊疊的山巒中不斷迴蕩。

一曲高山流水,令人忍不住為之心神寧靜,循著那玉蕭的方向,眾人紛紛回頭,看到了遠處高山之巔,長身玉立的張百仁。

「玄機老兒,這次算你運氣好。不過你別得意,本公子終究有朝一日會找上門去,你逃不出我的掌心!」張百仁鬆開手中玉蕭,撫摸著細膩的玉體,打量著山下大隊人馬,張百仁果斷停住腳步。

自家援兵在後面道觀內,遠處又有那麼多人,自己再厲害也要被人海淹死。

如果這個時候精通控獸術,倒也可以給對方找一些麻煩,最關鍵的是張百仁發現了車隊中的神機弩,這種大殺器張百仁絕對不想正面領教一番。

「差一點就被這小子追上!」三個黑衣人看著高山上的張百仁,鬆了一口氣。

「這隊人馬藏頭露尾,似乎早有所準備,也不知是那家商隊」張百仁隔得太遠看不真切,也不在多囉嗦,轉身返回了玄機道觀。

「這小子太囂張了!」玄機老祖面色鐵青。

「老祖,咱們莫要和這小子爭一時長短,日子長著呢!」一位黑衣人笑了笑。

張百仁原路返回,看著那玄機觀內到處翻找的眾位士兵,漫不經心的站在道觀大堂中,等候眾人回報。

「大人,玄機道觀所有核心典籍都被帶走,那些細軟白銀也已經被帶走,只剩下一些糧食,除此之外別無寶物」領頭的將領面色難看,大家忙活一場,居然什麼寶物都沒有尋到,叫人如何甘心?

張百仁背負雙手,看著大殿牌匾沉思:「二公子!」

對於那三個黑衣人,張百仁唯一知道的信息只有二公子三個字,尋找運河龍脈是眼前的重中之重,追殺玄機觀主倒是不著急,這老東西中了張百仁的劍意,此生都休想逃離張百仁魔抓。

「大人!有發現!」一個侍衛快速走進來:「在後山的一處隱秘石洞,發現了大批糧草、兵器。」

張百仁與眾位將領俱都是面色一怔,糧草兵器?一個道觀藏匿糧草兵器做什麼?

「速速帶路」張百仁吩咐一聲,眾人迅速出門,來到了後山的石洞前。

此時石洞門口擠滿了士兵,眾人議論紛紛,眼中滿是好奇之色。

「大人來了!」

有人呼喊一聲,眾人連忙讓開路站好,張百仁拿著火把,眾人走入山洞,果真看到了一堆堆稻草、石灰密封的大箱子,被牛皮紙嚴密的包裹住。

此時一部分箱子已經被打開,寒光閃爍的大刀、長矛,令人不寒而慄。

「玄機道觀想要做什麼?居然敢窩藏鑄造這麼多兵器,莫非想要謀反不成?」說到這裡,張百仁瞇起眼睛:「本官這就請奏娘娘與陛下,玄機觀肆意藏匿兵器,圖謀不軌,天下通緝。」

說完後張百仁看著將軍:「勞煩將軍將這大小道人都抓起來,這廟宇供奉的排位、香火都拆了吧,毀了玄機道觀的祖宗排位,我就不信玄機道觀不急眼。」

用二十一世紀綁匪的話來說『你祖宗在我手裡,還不乖乖俯首納命』,當然了,張百仁不知道玄機道觀供奉的是哪路神靈,看了看廟宇牌位半天硬是沒找到門路。

說完後張百仁縮地成寸,向著洛陽城而去。

也不知道那群道人有沒有找到龍脈的線索,張百仁這邊倒是找到線索,可惜被三位黑衣人跑了。

張百仁此時只想知道,皇城中的高手去了哪裡,為何朝廷不給自己派遣易骨大成的武者,一旦擒下那三位黑衣人,龍脈之事應該有了眉目,可惜白白錯過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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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三十一章 巧鷹子

月色柔美,銀紗鋪蓋了大地,月色下可以模糊看到三道人影在叢林中借助大樹的影子不斷奔走,陣陣音爆傳來,居然沒有撞在樹上,確實是操控入微。

對方速度比自己快,玄機道觀巴掌大點地方,對方能跑到哪裡去?

「給我回來!」張百仁袖裡乾坤張開,強橫的吸力遲緩了對手的速度。

不過突破音爆的速度確實強悍的沒邊,張百仁袖裡乾坤雖然能影響到對方,但卻無法將對方收攝住。

「兩位易骨大成,好手筆!」困仙繩在空中捲起層層音爆,拉成幾百米長,向著逃跑的三人組抽打而去。

張百仁看得出,中間的那個黑衣人修為稍差一籌,勉強易骨大成,柿子挑軟的捏,當然要先拿下好對付的。

「二公子快走!」一位易骨大成武者出手,捲起層層音爆,手中刀光化作匹練,瞬間與困仙繩碰撞。

困仙繩略做拉伸,纏繞住彎刀後猛地拉長,抽打在漢子的心口出。

「咔嚓!」

「咔嚓!」

筋斷骨折之聲響起,男子倒飛而出,口中噴血。

「什麼人,膽敢在玄機觀出手?」天空風雲變色,黑雲滾滾猶若翻江倒海,月光被烏雲遮掩,一道人影自黑夜之中走出。

「陽神!」張百仁瞳孔一縮,確切的說是元神。

三人藉著黑暗不知所蹤,竄入了遠處的人群裡,即便是張百仁一時半刻也找不到對方蹤跡。

「膽敢擅闖玄機觀,今日不給我玄機觀一個合理的說法,閣下乾脆留在這裡吧!」黃沙滾滾,叢林中草木瞬間瘋狂長大,向著張百仁席捲而來。

「好深厚的道法,已經道法通玄,勾動天地之力,逆改天地法則了!」張百仁面色一變。

能夠加快植物生長向自己纏繞而來,豈不已經涉及造物主手段?

倒有些像是傳說中的花開頃刻。

雖然是普通草木,但在道法加持下或堅韌無比猶若牛皮,或鋒銳刀芒,要將人千刀萬剮。

張百仁能感覺到草木之力在奪取著大地的力量,奪取地脈力量用來化作自己的力量。

「觀主暫且住手,本官乃是軍機秘府督尉,奉了……」

不待張百仁開口,鋪天蓋地的草木已經纏繞過來,眼見著道理說不清,張百仁直接鑽入地下。

「地下?地下能逃得掉嗎?」道人冷冷一笑,打地下無數植物根須層層交織成一張大網,向著張百仁籠罩而來。

眼見道人這陣勢,似乎不給自己活路,張百仁停下遁法,手中掐訣唸咒:「合!凝!」

大地土壤剎那間仿若鋼鐵,草木根須被牢牢壓制住,再也無法動彈半點。

張百仁藉機遁出山門,在山下顯露了蹤跡。

看著山頂的氣機濤濤的神氣機,張百仁氣惱得走了兩步:「什麼時候元神高手這麼多了,都快和大白菜差不多了。」

張百仁也不想想,這裡是什麼地方。此地乃上京城,大隋的繁華之地,沒有三分三,豈能立足天子腳下?

「面對著陽神真人我已然落入下風,想要找到山中的二公子,還需朝廷人馬配合才行」夜色下,張百仁站在山腳,瞧著天空中烏雲散去,知曉是那陽神真人收了法身。

「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修行界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就能玩得轉的,對方呼朋喚友,在強大高手也能打成肉泥,可惜我是野路子,除了純陽道觀暫且說是有一些好感之外,其餘道觀和我沒有任何交情,甚至於雙方因為利益衝突,不得不站在對面」張百仁深吸一口氣,在山下點燃了一小堆篝火,感受著叢林中密密麻麻的生機,鳥兒在樹上休息,張百仁手中困仙繩飛出,隨便捲住了三隻鳥兒落下。

「咦!」

本來想將鳥兒開膛破肚烤著吃的張百仁動作忽然停住,看著困仙繩中的鳥兒,那鋒銳桀驁的目光,張百仁愣了愣:「巧鷹子!」

巧鷹子是一種奇怪的鳥,比成人拳頭稍微大一些,但卻凶悍無比,一雙爪子比之鋼刀不弱分毫,鋒銳無匹。

巧鷹子雖然小,但卻凶狠霸道,以叢林中鳥雀、小雞、老鼠為食物,這種鳥雀相當罕見,沒想到自己無意之中想要打打牙祭,居然在黑暗中抓住了巧鷹子。

巧鷹子看起來有些像是雄鷹,但比雄鷹小了不知多少倍,若論凶悍程度卻絲毫不弱於雄鷹,稍有不注意便會被巧鷹子的爪子抓得頭破血流。

張百仁感覺有些牙花子疼,怎麼在這個時候抓住了巧鷹子,如今道觀之事尚未解決,抓住巧鷹子自己也不沒時間馴服啊。

放了?

放了張百仁還捨不得,這種鳥不是你相見就能見到的,相當稀少。

手指試探著向著巧鷹子腦袋摸去,但見巧鷹子鋒銳的嘴巴叨來,即便是體內有溺水真氣消減了大部分力量,依舊叫張百仁的手指感覺生疼。

「好凶悍的小傢伙!」張百仁笑了笑,巧鷹子雖小,但卻屬於猛禽的一種。

「還是通知皇后娘娘調遣高手來支援一番吧!玄機觀情形似乎有些不妙,那陽神高手聽到我報了朝廷名號後居然沒有任何留手打算,莫非玄機道觀已經被李閥滲透,所以卜算子才會出去躲避?但有一點解釋不通,若玄機道觀投靠了李閥,為何不直接說卜算子不在,省了這般麻煩?」張百仁心中暗自思忖:「還有一種情況,那就是這些人知道了我的身份,這一次襲殺卜算子是假,想要我的命是真!」

張百仁手中屠龍劍飛舞,不多時一大堆木條堆積,然後被張百仁挖木頭塞子組裝成一個精緻的籠子,將巧鷹子用困仙繩塞了進去,然後收回困仙繩,只見巧鷹子凶戾的一聲鳴叫,爪子居然在籠子上留下道道痕跡,入木三分。

「好凶戾!我喜歡!」瞧著巧鷹子,張百仁笑了笑,手中拿出一隻墨家機關扔在地上,只見機關獸穿山甲一般鑽入地下不見了蹤跡。

「以朝廷的速度,明日各路高手便會匯聚而來,我只要在這裡堵著,不叫那黑衣人下山便好」張百仁看著天空中的明月,將手中的鳥雀開膛破肚,迎著巧鷹子桀驁不馴的目光,空氣中水流匯聚,張百仁一口噴出,淋了巧鷹子一臉,頓時叫其凶戾去了幾分。

「你這畜生,落在小爺手中就乖乖聽話,跟著小爺有酒喝、有肉吃,有什麼不好的!」張百仁手中撕下一小塊生肉扔入籠子裡,但見巧鷹子卻看也不看。

張百仁嗤笑:「我若是馴服不了你,這一身道功也白學了。」

說完話拿出一個木棍不斷桶著巧鷹子,不讓其休息,不斷消耗巧鷹子的精力。

這是最損的一種訓練辦法,人不睡覺都熬不過去,更何況是巧鷹子?

要不了三五日這巧鷹子便會被張百仁給初步馴化。

巧鷹子如此厲害,若能將其培育成妖獸,日後大有用處。

巧鷹子在籠子裡撲騰,棍子被其抓斷,張百仁就換一根。

折騰了半夜,那巧鷹子筋疲力盡,看著身前的肉條,終究是忍不住吃了下去。

「吃肉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張百仁眯起眼睛,暫時放過了折騰巧鷹子,將其塞入袖裡乾坤內休息。

「玄機道觀」張百仁心中思忖,毫無疑問玄機道觀肯定有貓膩,卜算子為何這麼久都不見回來,那黑暗中的二公子是誰,張百仁心中默默梳理著一絲絲線索。

玄機道觀後乃是斷崖絕壁,沒有下山的小路,對方根本就逃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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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三十三章 草木皆兵

這就是玄機道觀的底氣,明明不堪一擊,但因為有陽神真人坐鎮,底氣強硬得很,即便面對著可以將玄機道觀塗炭的朝廷大軍,依舊是不肯鬆口,甚至於眼中還帶著嘲諷的味道。

陽神真人是那麼好得罪的嗎?

若無必要,朝廷也絕對不會招惹一位陽神真人的,張百仁區區一個督尉,若招惹了陽神真人,只怕他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瞧著玄機觀主眼中的那一抹輕蔑、嘲諷,吃定了自己手中的穿雲箭不敢射出去,張百仁冷冷一笑:「觀主,本官在問最後一遍,到底交不交出叛黨!」

「你要是有膽子,儘管射出穿雲箭,我玄機道觀若皺一下眉頭,算我玄機觀輸!」觀主抱著雙臂冷笑。

「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你都如此說了,本官若是沒有什麼動作,朝廷的臉面往哪裡放?」張百仁看著玄機觀主,下一刻鬆開手指,一陣尖銳的鳴叫傳遍方圓幾里,綠色火焰升空,熊熊磷火在空氣摩擦下點燃。

「殺!」

馬蹄聲捲起,無數的軍中高手居然策馬直接登上了道觀台階,在陡峭的道觀台階上發起了衝鋒。

「你……」玄機觀主見到穿雲箭射出,下方驚天動地的喊殺聲響起,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張百仁,眼中滿是不敢置信:「你居然真的敢挑起玄機觀與大隋爭鬥。」

「區區一個玄機觀罷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玄機觀乃我大隋境內的勢力,爾等膽敢違抗朝廷法令,那便是造反!對於反賊,朝廷從不姑息!」張百仁冷冷一笑,手掌搭在了腰間劍柄上。

此時道觀門前武士紛紛擺開陣勢,擋在了山門前,下方大軍馬踏山門,在不遠處擺開陣勢。

「督尉,所有人馬皆已到齊,還請督尉下令!」軍中高手站在軍陣內恭敬一禮。

「二愣子!愣頭青!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觀主哆嗦著嘴唇手指張百仁,不知罵什麼好。

早知道這廝是一個無腦少年,先前就不應該激怒他。

「火箭!」張百仁伸出一隻手掌。

「呼!」

「呼!」

「呼!」

一隻隻火把被點燃,然後就見到眾士兵彎弓搭箭,所有箭矢沾染上火油,然後借助火把點燃箭矢,對準了玄機道觀,只要張百仁一聲令下,這座百年道觀霎時間將會化作火海。

「住手!」

一位童顏白髮的男子自道觀大門裡走出來,眼中滿是陰沉,臉上似乎要滴出水來。

「老祖」玄機觀主見到老祖走出來,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小子就是愣頭青,初生牛犢不怕虎,沒那麼多顧忌,不知天高地厚……。」

「不必說了!」玄機觀老祖伸手阻止了男子開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小小督尉,也敢來我玄機觀放肆,還不速速退下山去,否則稍後將你等全都留在這裡,莫怪老祖我心狠手辣。」

聽到老祖的話,張百仁笑了笑:「莫非世上的陽神高手都是這般自傲嗎?」

張百仁看著玄機觀陽神老祖,猛然間長劍出鞘,瞬間一抹驚鴻仿若開天闢地,劃過虛空捲起道道洪波。

一抹光,彷彿自虛無而來,誕生於混沌之中,為萬物之初始,為生命之火,希望之光。

猶若是飛蛾撲火,叫人忍不住靠近那一抹光,甚至於甘願死在那一抹光下。

朝聞道,夕可死!

「嗖!」

陽神高手不愧是陽神高手,雖然愣了愣神,但卻在剎那間自劍意的籠罩下回過神來,居然在生死一線間避開了張百仁的一劍。

一劍未曾建功,張百仁挽了個劍花收回長劍,心中大概清楚自己與陽神高手之間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放箭!」張百仁擺擺手。

「嗖!」

「嗖!」

「嗖!」

火箭鋪天蓋地射了過來,陽神真人面色一變,此時臉上方才露出一抹驚慌:「豎子,尓敢!」

敢不敢已經無須爭辯,鋪天蓋地的火箭已經說明了一切。

「護道!」玄機觀主一聲令下,幾十位玄機觀武士縱身躍起,向著軍陣衝了過去。

張百仁冷冷一笑,下方軍陣第二波火箭已經再次飛射而起,逼得玄機觀高手不得不抽身後退。

「今日玄機觀便要徹底除名!」張百仁冷冷一笑。

「嗖!」

玄機觀老祖飛身後退,落入了道觀之內,被眾位弟子保護起來,然後陽神猛然出竅,霎時間天空中風雲變幻,群山中草木搖動,無數的樹枝紛紛拉伸,彷彿一把把利劍,向著大軍糾纏而來。

「佈陣!」軍中高手瞬間布下了奇門大陣,大陣犬牙交錯,樹枝雖然被陽神高手賦予了某種神秘的屬性,但卻改不了其本質。

所有樹枝一靠近,眨眼間便被軍中高手切斷。

「火箭!」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拿下這小子!」玄機觀主高聲道。

十幾位玄機觀高手脫離隊伍,手中軟劍交織成劍網,向著張百仁覆壓而來。

張百仁冷冷一笑,面對著層層劍網,右手袖子彷彿天蠶寶衣一般,居然不懼刀鋒,然後翻轉一卷,所有的寶劍被吸攝住,猛然一拽便脫手而出,被袖裡乾坤吸納了進去。

「嗡!」

清脆的劍鳴響起,天地在無限拉伸,萬物似乎變得渺小,一劍東來,充斥於整個乾坤,劍意顛倒籠罩之下,幾位易骨強者毫無反抗之力,已經化為了劍下亡魂。

即便你肉體在強大,誅仙劍意可以輕易刺穿你肉身形成的力場,鎖定你的靈魂,易骨強者在張百仁眼中和肉雞差不多。

唯有易骨大成涉及到靈魂與血肉混元,此境界涉及到靈魂之力,方才可對抗張百仁的誅仙劍意。

要說易骨強者氣血強大形成力場,足以護持肉身防禦尋常邪法,但張百仁的劍意先天上便佔據了優勢。

張百仁與人征戰,調動的都是自家劍胎,而不是先天劍胎。劍胎唯有在殺戮中,重複使用中方可明白其中的微妙之處,然後才能掌控入微。

劍化繞指柔,屠龍劍在張百仁手中彷彿絲綢一般,蜿蜒盤旋順著手臂來到了武者的脖頸間輕輕吐芯,收走了一位武者的性命。

「住手!」玄機觀主怒喝,手中一枚印章拿在手中,正要掐訣施法,張百仁手中屠龍忽然脫手而出,化作了天外飛仙,洞穿觀主的心臟。

兔起鶻落間,根本就不給人反應的機會,張百仁已經宰了玄機觀主。

看著玄機觀主猙獰的面孔,眼中猶自透漏著一抹不敢置信。

「你看看,現在知道我敢不敢殺你了吧!」張百仁來到玄機觀主身前,看著殷紅血液浸染了玄機觀主的衣衫。

「你……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果真沒有說錯,你作惡多端,終究有朝一日會遭受報應!」玄機觀主迴光返照,說完後立即斃命。

「觀主!」遠處玄機觀弟子不斷悲呼。

「草木皆兵!」

道觀內,陽神真人一聲怒吼,霎時間山林中落葉脫落,彷彿箭矢一般向著山門前的朝廷大軍捲來。

玄機觀修煉的乃圖訣類功法,從玄機觀主出手的痕跡來看,觀想的應該與草木有關的神靈。

此神靈非彼神靈!

人體內有億萬神靈,總不能一一觀想,人力終有窮盡之時,能觀想一位神靈大成,已經是大不易。

看著那滿天樹葉枝椏,彷彿離弦之箭,在空中捲起陣陣爆鳴之音,張百仁眼睛微微眯起來:「有意思!」

「佈陣!」軍中高手猛然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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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算計

一枚枚寒光閃爍的盾牌佈置好,眾士兵按照某一種玄妙規矩排布,中央的將領手中拿出一枚令牌,居然化為了奇異力場,瞬間將軍陣眾人包裹住。

「叮叮噹噹」

樹葉與盾牌撞擊,傳來一陣陣金條交集之音,響徹虛空。

張百仁眼中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兵家高手果真不是吹的。

看著那鋪天蓋地的落葉,張百仁口中唸咒,腳踏罡鬥,大地元磁之力波動,瞬間無數地皮翻滾,化作了土牆與空中的落葉攪合在一起。

若論神通,張百仁萬萬不是陽神真人的對手,此舉不過胡亂攪合一番罷了。

「重力加倍!」

地磁扭曲,重力霎時間加重了一倍。

「小子,你找死!」玄機觀內陽神真人眼中冷光閃爍,鋪天蓋地的落葉向著張百仁席捲而來。

若被落葉捲住,少不得千刀萬剮的下場。

「嗖」

張百仁一步邁出,縮地成寸向著道觀而去,欲要找到陽神真人的肉身,將其肉身斬殺。

大門還不待邁入,張百仁霎時間汗毛聳立,猛然退了出去。

此時道觀廣場內,一群道人正在佈置法壇,顯然準備雷霆一擊。

「衝入玄機道觀,全觀上下雞犬不留!」張百仁冷冷一喝,絕對不會給這群道人準備的機會。

「殺!」

此行朝廷高手足足有三千人,陽神真人雖然厲害,但有兵家高手排陣,一千人足以擋住陽神高手的攻擊,剩下士兵肆無忌憚的向著道觀殺了過來。

「放火燒山!」看著那鋪天蓋地的落葉,張百仁面無表情的道了一句。

軍令如山,眾位士兵毫不猶豫,火箭鋪天蓋地的落入了叢林中,在火油的帶動下大火捲起。

「尓敢放火燒山,此舉乃大不仁,妄你還是修士!」看著逐漸捲起的大火,道觀內陽神真人氣得火冒三丈,元神在空中推動雲彩,欲要降雨滅火。

「給我散吧!」張百仁調動溺水真氣,不斷驅散著天空中的水霧。

「射箭!火燒道觀!」張百仁不斷吩咐。

鋪天蓋地的火箭帶著呼嘯之音攝人心魄,擋在前方的易骨境界護道武者紛紛後退,退入了道觀之內。

「小子,當真要與我玄機觀不死不休不成!」陽神真人怒喝,聲如驚雷,虛空中的雲霧在怒喝下化為了滾滾的浪潮。

張百仁眼中帶著奇光:「如今你我已經勢如水火,當然要分出高下,見個生死!」

「殺入道觀,雞犬不留!」

張百仁一馬當先,手中困仙繩瞬間飛出,突破了音爆的呼嘯,一個照面崩碎了道觀中央的祭壇。

「金甲神將!」玄機觀老祖一聲令下,但見十幾位金甲神將自廟宇中蹦出,手中大刀、法印、花籃、繩索,向著張百仁招呼而來。

「嗖!」

張百仁衣袂飄飄,身形在空中藉助困仙繩之力扭曲,避開了神祇的攻擊,手中困仙繩抽打在祭台上,惹得無數大小道士哭爹喊娘抱頭鼠竄。

「住手!」

就在此時,三道黑衣人影突破音爆,裹挾滾滾罡風衝了出來。

「藏頭露尾之輩,終於捨得出來了!」張百仁眼中帶著冷意,困仙繩正要飛出擒住那三人,此時卻見護法神將出手,花籃傳來一股吸攝之力,欲要將張百仁給吸納進去。

「砰!」

張百仁袖裡乾坤抵消了花籃的收攝之力,身形藉此落地,然後大地元磁之力鼓蕩,一步邁出已經是百米之外,屠龍瞬間出鞘,一抹寒光劃過天際,一劍東來,天外飛仙。

「嗖!」

屠龍劍洞穿了一位護法神將的身子,只聽得一聲慘叫,護法神將跌落在地,居然化為了一個木頭雕像。

誅仙劍氣在神像體內肆虐,似乎遇到了大補的美味一般,不斷吞噬著神祇體內的神力,使得護法神將體內神力渙散,提聚不得。

此時那三個黑衣人衝入軍陣之中,不得不說易骨大成武者確實是厲害,殺的大隋軍伍人仰馬翻,陣型霎時間一陣紊亂,雖不說潰不成軍,但也是苦苦支撐。

「混賬!」張百仁一步邁出,收回了手中的誅仙劍,悄無聲息間向著其中一人後背刺去。

就在這時,一邊護法神將反應過來,一張金光閃爍的絲網拋了出來,絲網上掛著道道黃色符文,也不知道做什麼用的。

張百仁不敢被那不知來路的絲網籠罩住,天知道落在絲網裡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唰!」身形一陣扭曲,張百仁腳踏大地,再出現已經是百米之外,絲網收斂不及,將下方的三位士兵罩住。

「噼裡啪啦」

火花迸射,霎時間五位士兵周身焦糊,已經化為了死屍。

張百仁嚥了一口吐沫:「雷法!」

「好在小爺我練成了縮地成寸,不然今個也唯有死翹翹了,玄機觀這般頂級道觀果真非同尋常,不是省油的燈」一邊嘀咕著,抬頭看看遠處與三位易骨大成武者僵持住的軍中高手,再看看那鋪天蓋地的落葉向著自己撲來,張百仁無奈一嘆,只能轉身便走。

這般密集的樹葉,自己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的。

「唰」退到道觀內的房頂,瞧著鋪天蓋地,不斷擴散的樹葉,張百仁瞳孔緊縮,下一刻袖裡乾坤張開,向著下方的小道士、樹葉收攝而去。

袖裡乾坤短,那是相對來說的。

袖子張開天昏地暗,道行稍弱的小道士身形被捲起,落入袖子裡,成為了張百仁的階下囚。

「斬你肉身,逼你投胎!」

山中最不缺的就是草木落葉,張百仁袖裡乾坤再厲害能收攝多少?

陽神真人元神出竅,在外神遊最多七八日便必須要轉世或者返回肉殼中,不然便會成為無根之源,失去滋潤慢慢萎縮,壞了道行。

張百仁這一手確實是毒辣,居然直接向著玄機老祖的肉身斬去,玄機老祖一驚,當然不敢叫張百仁斬殺了自家肉身,週邊樹葉匯聚,擋在了在家身前。

「嗖!」

張百仁身形墜入大地,瞧得玄機老祖心驚不已:「快點搬開本座肉身!」

玄機觀武者二話不說,立即將玄機觀老祖的肉身抱起。

「噗嗤!」

一截鋒芒自大地下探出,差一點要了玄機老祖的老命。

道家修士就這一點不好,與人爭鬥起來肉身永遠都是累贅,所以道家高手都喜歡斬殺敵人於千里之外,這樣可以免得自家肉身受到威脅,有足夠的時間去轉移肉身。

「給我出來!」

地下樹根犬牙交錯,形成了一張張網絡,欲要將張百仁糾纏住。

張百仁一聲嗤笑:「老東西,待我抓住你肉身,便是你玄機道觀覆滅之時。」

一邊說著,張百仁縱身破開大地飛出,沒有人注意到一截髮絲飛出,在滿天雜亂的樹葉中,隨風搖擺悄無聲息間來到了玄機老祖的肉身前,猛然插入玄機老祖的丹田中。

玄機老祖如今元神外遊,誰也抓不住他,張百仁不敢斬了這老東西的肉身。

斬殺玄機老祖肉身,必然會被對方感知,一旦對方轉世投胎,天下人海茫茫,自己如何找起?一位隱藏在暗中的陽神真人時刻盯著自己,想想都頭皮發麻。

張百仁將陷仙劍氣打入對方體內潛伏下來,只要對方陽神膽敢歸來,有對方好看。

「殺!」

迎著那鋪天蓋地的樹葉,張百仁向著玄機道觀人群鑽去。

眼見著朝廷軍伍在三位易骨大成武者的衝擊下再無還手之力,張百仁無奈一嘆,楊廣與蕭皇后腦袋是不是被門夾了,派遣高手怎麼沒有易骨大成高手?

若非軍伍沒有易骨大成武者,從而被人牽制住,也不會落得這般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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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三百三十五章上鉤

什麼叫軍令?軍令如山倒,不可阻止、拖延。

張百仁不知楊廣與皇后哪根筋不對,居然沒有派遣高手來助陣,但眼下只能靠自己。

「撤退!」張百仁一聲令下,猛然鑽入地底,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軍伍之中,手中劍意迸射,屠龍劍化作為繞指柔,指東打西防不勝防,即便是易骨大成強者也要不斷後退。

張百仁撤兵,那三位易骨大成武者沒有繼續糾纏,眼下對方三千多人,自己一方討不到好處。

一行人猶若是喪家之犬般退到了山腳下,封鎖住了山路,保證對方從山上下不來。

「大人,對方高手太多,若僅僅三位易骨大成高手倒也罷了,咱們未必不能應付過來,但還有陽神高手在一邊搗亂,這仗沒法打」頭領苦笑連連。

張百仁整理好衣衫,好整以暇的坐在那裡,然後拿出鳥籠子,取出一小塊黃精餵養著巧鷹子。

「你著什麼急,告訴兄弟們吃好喝好,這事沒完!」張百仁看著天空中湧動的陰雲,想想撲滅大火後的玄機觀老祖,眼中帶著一種冷笑。

放火燒山?

張百仁從未想過放火燒山,之前下令放火燒山不過做做樣子罷了,放火燒山太過於殘忍無道,影響自己的道功,張百仁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時間流逝,待到大火撲滅,陰雲散去,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唯有點點煙火之氣衝天。

看著陽神真人收了法相,進入軀殼內,張百仁面帶冷笑:「老東西,這回你死定了!玄機道觀小爺必然叫其雞犬不留!」

且說玄機觀老祖陽神剛剛歸殼,下一刻體內陷仙劍氣流轉,不知不覺間封鎖了玄機老祖的周身百竅,此時玄機觀老祖當然不知道,看著眼前破損的道觀,輕輕一嘆:「小子年紀太小,果真不知敬畏,不曉得厲害,若換了一個人在此,我玄機道觀怎麼會遭如此橫禍?」

「老祖,觀主死了!」有道人將玄機觀的觀主屍體抬過來。

「暫且將屍體放好,待度過眼前一劫後,老祖我在超度了他!」玄機觀老祖眼中滿是感慨:「卜算子師兄果真道行高深,非我能比!當初就應該將師兄殺了,不然也不會牽扯入如此麻煩之事。」

「大師!」三位黑衣人走來。

道人輕輕一嘆:「三位公子,還請下山去吧,玄機觀已經不安全了。與朝廷動手,就等於撕破面皮,不論誰對誰錯,以當今天子霸道的性格,都不允許有人挑釁朝廷的威嚴。」

說完後道人轉身走入了道觀內:「監視山下的動靜,切莫給朝廷偷襲咱們的機會。」

山下,張百仁逗弄著籠子裡的巧鷹子,朝陽之氣升騰,不斷洗煉巧鷹子的肉身。

這只巧鷹子出乎張百仁的預料,感受著巧鷹子體內的氣機,張百仁愣了愣神,這小東西足足有百年壽命!

鳥獸百年壽命是什麼概念?相當於人類幾百歲了。

「百年你都沒開靈智,也真是服了你!」張百仁撫摸著手中的巧鷹子,經過張百仁昨天的折騰,再加上誅仙劍意威懾,這桀驁不馴的鳥怪總歸是老實了許多。

亦或者今天餵的黃精有些效果,巧鷹子居然有了開啟靈智的徵兆。

張百仁不知道鳥獸開啟靈智之難,鳥類想要成道化形,需以靈物開啟靈智,然後學三年人語,在忍受筋骨斷裂重塑折磨百年,然後苦苦修持,方才有一絲成道之機。

「其實我應該抓一隻烏鴉!」張百仁撫摸下巴,修煉三陽金烏大法下一步便是胎動,孕育太陽胚胎。

孕育胚胎乃體內之功,想要將三陽金烏大法的威能徹底顯露出來,還需外物配合。

比如說找一隻烏鴉,以太陽之力洗練,然後使得烏鴉脫胎換骨,借助烏鴉之力激發那一絲絲上古血脈,從而提煉出真正的太陽真火。

傳說中烏鴉乃上古三足金烏的後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需要尋找一隻烏鴉。

當然了,最好的其實是尋找十隻一母同胎的烏鴉,然後祭煉成陣法,叫其心意相通。

這般培育起來需要的資源太多,而且也沒聽人說那隻烏鴉一次可以產生十隻蛋。

「最好是捉兩隻烏鴉妖獸,一雄一雌,然後以秘法培育叫其孵化孕育」張百仁眼睛微微瞇起來。

夕陽之力不斷被張百仁吸收,夜晚篝火熊熊,張百仁看著天空中的星斗,用木簡雕刻了一份書信,然後五鬼搬運著書信消失在空中。

想要尋找成了氣候的烏鴉,對於張百仁來說要花費大工夫,大心思。但對於那些大勢力來說,應該可以快一點。

楊素留給自己的勢力,再加上武士彟的武家船隊、龍門客棧老闆娘,這股勢力應該足夠了。

丹田中三陽火符上面的符文在太陽之力的作用下居然開始逐漸模糊,甚至於被默默磨去,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百仁感覺到體內的太陽碎片似乎在慢慢的生長,甚至於有了呼吸,與張百仁呼吸一致,頻率相同。

三陽金烏大法玄妙莫測,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修煉,張百仁依舊沒有將三陽金烏大法徹底摸清,其中許多手段都沒來得及修煉。

張百仁感覺時間不夠用,誅仙劍胎已經需要張百仁花費大把精力修煉,誅仙四劍胎乃張百仁修行的根本,更何況是三陽金烏大法?真水玉章?

唯一令人比較欣慰的是,三陽金烏大法時刻汲取太陽之力,夜晚給了張百仁修煉劍胎的時間。而且真水玉章似乎與三陽金烏大法相互促進,陰陽共濟,太陽之力壯大一些,那無量的丹田『大海』也隨之壯大一些。

夜晚

月明星稀,張百仁打磨著體內的劍胎,汲取體內先天劍胎的力量,體內劍胎孕育,四把長劍內的魔胎似乎也逐漸形成雛形。

「魔胎的力量越來越強了,神胎有的時候根本就無法壓制」

人的修行速度總歸比不過殺戮速度,殺戮一次張百仁背後的四道劍胎就會強大一分。

「誅仙死!戮仙亡!陷仙過處有紅光,絕仙變化無窮妙,大羅神仙血染裳」張百仁口中嘀咕,聽聽這句話,可知其中殺意之深。

劍胎中無數晦澀信息運行流轉,張百仁不斷捕捉、共振、契合參悟,若能參悟其中一點奧秘,便可在掌握一門劍術。

不過天書的力量豈是那麼容易參悟的,若天書容易參悟,還要先賢啟蒙做什麼。

篝火熊熊,張百仁等候各方傳回來的信息。

龍門客棧

楊汐月看著手中的木簡,露出奇怪之色:「烏鴉?成了氣候的烏鴉?這種妖獸應該去突厥尋找,或者是韋室、契丹之地,那等蠻夷之地經常與妖獸打交道,應該知道一些。」

某一艘商船上,武士彟靜靜的看著書籍,忽然一陣陰風捲起,武士彟眉頭一皺:「何方鬼怪,敢來我武家放肆?」

「啪嗒! 」

木簡落下,鬼怪消失無蹤。

武士彟撿起地上的木簡,面色怪異道:「烏鴉?成了氣候的烏鴉?」

納蘭家族

納蘭靜看著身前盤旋的五鬼,五神禦鬼大法同源而出,他當然不以為意。

自五鬼手中拿過木簡,嘴唇微微一抿:「怪哉,要烏鴉做什麼?若是說要金雕還能理解,要烏鴉做什麼?」

納蘭靜放下手中木簡:「鐵軍,管家何在! 」

這就是勢力的好處,為何修行中人要投靠某一方勢力?緣由盡數再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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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awler | 2017-9-22 15:51:02

第三百三十六章 陷仙劍氣捆老祖

「大人,咱們都在山下呆兩日了,總這麼看守下去也不是辦法,山中蚊子多,大家都喂蚊子了,要不然大人向朝廷請求高手增援?」領頭的將領看著張百仁,眼中滿是苦笑之色。

張百仁逗弄籠子裡的巧鷹子,頭也不抬的道:「你著什麼急,本官自有妙計。皇后娘娘要咱們找卜算子,咱們兵圍道觀,不怕那卜算子不出來。若將玄機道觀剿滅,卜算子藏起來才叫大海撈針呢。覆滅玄機道觀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卜算子。」

也不知玄機觀內到底出現了什麼岔子,卜算子不知所蹤,玄機道觀又和李閥攪合在一起,張百仁看不清其中的迷障,這其中有許多疑惑之處尚未解開。

話才說完,張百仁忽然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向玄機道觀:「有些不對勁啊!」

「怎麼了大人?」將領好奇的看著張百仁。

將鳥籠塞入袖子裡,張百仁猛然站起身:「不對勁!不對勁!立即發兵攻打玄機道觀。」

說完後張百仁來不及解釋,已經縮地成寸追了過去。

玄機觀老祖中了自己的陷仙劍氣,所以玄機觀老祖的位置在自己眼中猶若是黑暗中的燈塔,一眼看去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此時在張百仁的感知中,這老道和自己的距離居然與自己逐漸拉遠,這就有些不正常了。

玄機道觀就那麼大點地方,怎麼會拉遠呢?

「殺!」

官差浩浩蕩蕩殺向了玄機道觀,人未到一輪箭矢已經鋪天蓋地的飛了出去,不知多少道人捂著胸口、大腿倒地不起。

「砰!」

道觀大門困仙繩崩碎,一群官差擁蜂而入,瞧著一群瑟瑟發抖的道人,張百仁擺擺手:「不對勁!暫且住手,這裡有大陣!」

張百仁發現自己陷入了大陣內,入眼處一片荒漠,似乎處於另外一方時空。

「所謂的大陣就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幻術與真實流轉不定,叫人分不清楚,自然會被大陣所迷惑」張百仁看著腳下黃沙,運轉大地元磁之力,地皮翻滾推倒了不知多少建築,大陣轟然告破。

「怎麼不見玄機觀高手,只剩下一群普通道人?」張百仁掃視全場,一群道人瑟瑟發抖跪倒在此,不斷懇請。

「官爺饒命!」

「官爺饒命啊!」

「玄機觀老祖呢?」張百仁陰沉著臉。

「老祖領著玄機觀高手逃走了!」有道人磕磕巴巴道。

「逃走了?本官親自坐鎮山下,你們老祖如何逃走?莫非你在誆我?」張百仁低下頭,面孔幾乎貼在了道人的臉上,一把攥住道人衣領。

「大人只是把守住了前門,後山有一條暗道乃老祖特意託付墨家機關大師挖掘的,還請官爺明鑑啊」道人哭哭啼啼。

「混賬!還不趕緊帶路!」感受著玄機觀老祖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張百仁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好在那玄機觀老祖中了自己的陷仙劍氣,難逃自己手掌,終有一日會落在自己手中。

看也不看地上的普通道人,張百仁循著感應直接追過去:「所有人搜查道觀,看看玄機道觀是否有遺漏,莫要中了埋伏。」

事實證明張百仁想多了,當張百仁循著感應來到後山斷崖之時,看著那黑兮兮的山洞,張百仁小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大人,就是這裡!」道人磕磕巴巴,眼中滿是惶恐,生怕張百仁一劍宰了自己。

「你先回去吧,本官親自追過去看看!」張百仁面色陰沉道。

張百仁不好過,玄機觀的老祖也絕對不好過,初始之時還沒感覺怎麼樣,但是從後從山逃跑之時,本來打算調動草木之力拽著自己直接落下去,此時發生的變故卻叫玄機道觀老祖駭然變色。

且說玄機道觀的眾人在山中一番商量,看著山下張百仁絲毫沒有罷手的樣子,如今雙方已經撕破面皮,張百仁代表的是朝廷,只怕朝廷高手趕來救援,自己一夥人全部都要死無葬身之地。

「老祖,張百仁那小兒就在山下,此人心狠手辣,無所顧忌,殺了我玄機道觀觀主,此事已經無法調和,繼續拖下去唯有死路一條,咱們不如棄了道觀離去!」其中一位黑衣人面色陰沉道:「無生劍的名號我也曾經聽聞,此人心狠手辣劍走偏鋒,一旦惹上便是不死不休,玄機道觀怕是難以保全了。」

玄機觀老祖面色難看,過了一會才道:「只能暫時棄了這玄機道觀,隨幾位公子前往太原了。」

「道長肯加入李家,我等求之不得,事不宜遲老祖速速吩咐吧!」其中一位黑衣人道。

「我玄機觀的修煉種子全部要帶走,只留下普通道人看家,張百仁未必會對普通人動手」玄機老祖開始召集自家弟子向著後山匯聚,來到了洞口之處,瞧著那黝黑的無底山洞,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位黑衣人道:「沒有繩索,咱們如何下去?」

「無妨!看我手段」玄機老祖看著遠處的大樹枝椏手指一伸,只見山風吹來,大樹搖擺,除了泛起的沙沙聲,不見絲毫動靜。

玄機老祖頓臉上時變了顏色,手指再次一指,大樹依舊不見動靜。

這一幕看的眾人莫名其妙,玄機觀老祖面色變了變,手中掐訣,口裡唸誦真言,一指指向了大樹:「咄!」

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玄機觀老祖額頭見汗,圍觀的眾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一位黑衣人道:「老祖,可有什麼不妥之處?」

玄機觀老祖眉頭緊鎖,猛然掐訣:「陽神出竅!」

這回有了動靜,玄機觀老祖只覺得陽神一動,接著晃了晃,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陽神根本就出不來肉殼,似乎被什麼東西困住了一般。

「怎麼可能!」玄機觀老祖面色再次變了變,手中不斷掐訣,腳踏大地,猛地一拍頭頂百匯,只覺得腦袋被拍的生疼,卻不見絲毫動靜,彷彿一個不懂修煉的普通人一般。

這回玄機老祖終於慌了神,不斷掐訣、唸咒、步斗,左蹦右跳,不見絲毫動靜。

「糟了!老祖我定然遭人暗算了!」玄機觀老祖面色慘白。

「怎麼了老祖?」一位玄機觀弟子擔憂的道。

「老祖我遭了暗算,也不知道是那個混賬動了手腳,老祖我一身本事根本就施展不出來,還不速速去準備繩索下山!」玄機老祖只覺得萬念俱灰,不斷感受著體內的動靜,檢查體內的每一條經脈,終於發覺到了自家陽神中的不妥之處。

「老祖,沒事吧?」一個黑衣人小心翼翼湊了過來。

「好邪門的神通!居然封鎖了老祖我的竅穴,然後困住了我的陽神,將老祖我化作普通人,這是什麼邪法!」玄機觀老祖察覺到了不妥之處後心中稍安:「我這一路上無法施展神通保護你等,咱們只能快點趕路,莫要被那小子追上,不然你我都不得好死!」

說話的功夫有玄機觀弟子拿來繩索,眾人順著繩索牽引入了坑洞之中。

落下山洞底部之後,玄機觀老祖手中拿出火摺子將繩索點燃,然後一行人快速奔了出去。

「老祖莫要擔心,我李家大隊人馬就在不遠處,只要與李家大隊人馬匯合,這一關就算過去了,仍憑那小兒再厲害,也絕對不敢衝撞我李家車隊!」其中一位黑衣人安慰著玄機觀老祖。

玄機觀老祖悶悶不樂,不斷思考著破解體內捆束的辦法,一個高高在上的修士忽然變成普通人,這種落差能叫人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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